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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经筵讲义]
[经筵讲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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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七月▣日次对。臣熙周以校理入侍。陈所怀曰。臣以无似。猥忝 经幄。空疏谫劣。何足与论于启沃之责。而今当一初之会。初登 筵席。窃有区区所怀。敢此仰达矣。天下之事。未有无自期而成者。所以自期者。固当以尽者为准。不当以不尽者为准。颜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孟子曰。乃所愿则学孔子。颜孟之所以为颜孟。实由于自期之在于大舜孔子也。我 殿下以得位之圣。承艰大之业。 祖宗之所付畁。臣民之所爱戴。其期望岂在于大舜孔子之下哉。伏愿 殿下诚以远大为期。非大舜之言勿言也。非孔子之行勿行也。立志坚固。用工笃至则是亦舜而已。是亦孔子而已。伏愿深留 圣意焉。 上曰。所进好矣。又进曰。人主之所宜法者。无过于周公无逸一书。逸者安逸之谓也。安逸则归于怠忽。怠忽则流于放肆。可不戒哉。古者圣人。惟是之惧。幼而学。壮而行。皆从不敢安逸中做去。而所以作圣之工。亶在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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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八日。 召对诚正阁。入侍时。承旨尹光普。阁臣沈象奎。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闵耆显。假注书李允谦。史官李存秀,洪奭周。臣熙周读孟子交邻国章。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孟子此章。以乐天畏天作两层说去。而必引诗畏天之威。于时保之言之者。盖有深意存焉。畏天之道。不独于以小事大为然。虽以君子修省之工言之。存养省察之地。动静云为之间。夫孰非畏天时节。持敬之工。惟畏为近之。若中庸之戒慎恐惧。诗之昊天曰明。及尔出王。皆从畏惧上说。盖不如是。不足以成就其工也。人君处崇高之位。宜若无畏于心者。而若言其可畏之端。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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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日 召对。承旨金近淳。阁臣沈象奎。侍读官臣熙周,闵命赫。注书金启温。兼春秋金珍恪承膺祚。臣熙周读孟子矢人函人章。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矢人函人。不过是末艺贱技。而孟子以术不可不慎言之。为虑其伤人而然也。人君作民父母。先致意于惟恐伤人一句语。然后可以允合先王之道矣。今以传记所载观之。如曰视民如伤。如曰如保赤子。如曰子庶民。皆是惟恐伤人之意也。我 殿下欲行先王不忍人之政。必先于此一句留意。然后其庶几矣。 上曰。好矣。又进曰。仁者如射。射者正己而后发。正己之道。专在于正心。汉董仲舒之言曰。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正百官以正万民。元许衡之言曰。心如印板。印板正则其迹正。印板不正则其迹亦不正。此善喻也。心者身之主也。酬酢万变。管摄众理。天下事为。无不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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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日。 召对熙政堂入侍时。承旨严耆。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朴钟淳。阁臣李存秀。注书金启温。史官洪奭周。兼春秋金珍恪。臣熙周进读后车数十乘章。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孟子以食志食功言之。食志者固不足道。而若以功言之。则有功利之功。有仁义之功。功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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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九日 召对。诚正阁入侍时。承旨沈象奎。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朴钟淳。阁臣李存秀。假注书李允谦。史官洪奭周。兼春秋金珍恪。臣熙周读离娄上篇。自第一章至第二章。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孟子此篇。勉戒深至。节节恳到。尤人主之所当鉴也。首言规矩方圆之妙。器用亦以规矩而成。况国家大器也。岂无规矩之可言乎。若以为国之规矩言。则固不外乎先王之道。而次言惟仁者宜在高位。不仁而在高位。是播其恶于众也。此又惕然警惧处也。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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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日 召对。承旨金近淳。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朴钟淳。阁臣金祖淳。注书金启温。史官李存秀,洪奭周。臣熙周读万章下篇首章。讲毕。进曰。伯夷,伊尹,柳下惠。皆圣之偏者。而朱子尝有言曰。伊尹密于夷,惠。又曰。伊尹体用较全。盖伊尹所乐。在于尧舜之道。而尧舜之道。不过曰使匹夫匹妇各得其所而已。是以。伊尹相汤救民。做得那尧舜之治。人君为治。亦当以伊尹之志为志。民有愁苦者。必曰是予之不能安其生也。民有饥寒者。必曰是予之不能制其产也。民有陷于罪戾者。必曰万方有罪。在予一人云尔。则亦将使是民为尧舜之民矣。深留 圣意。是臣区区之望也。 上曰。其言甚好矣。
初五日 召对。诚正阁入侍时。承旨徐有闻。阁臣沈象奎。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闵耆显。假注书李允谦。兼春秋金珍恪。史官洪奭周。臣熙周读告子第一章至第三章。讲毕。臣进曰。君子用工。自朝至夜。何莫非操存时节。而孟子必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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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七日 召对。承旨金近淳。阁臣尹行恁。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朴钟淳。注书金启温。史官李存秀,洪奭周。臣熙周读无惑乎王之不智章。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孟子此章。如一㬥十寒之喻。吾退寒至之说。可见圣人忠爱之至意。而章下程子所陈。人主一日之间。接贤士大夫之时多。亲宦官宫妾之时少。则可以涵养气质而薰陶德性。此言尤是人君之所宜留意者也。然而孟子之于齐王。程子之于宋主。皆不能见用。无他。只以范氏所云贤人易疏。小人易亲而然也。然则必先明夫君子小人之辨。而后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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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日 召对。承旨曹锡中。阁臣金近淳。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尹益烈。假注书李允谦。史官李存秀,洪奭周。臣熙周读欲贵者(止)不仁之甚者也。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孟子所谓良贵者。即上文天爵是已。莫贵者人君。而先修此天爵。而后方可谓真个贵也。有曰贵为天子。富有四海之内。宗庙享之。子孙保之。其尊贵果何如。而苟失此良贵。则其贱也反有甚于匹夫之贱矣。是以。言人之贱。必称桀纣。桀纣之所居。岂非尊贵之位。而独失此良贵而然也。我 殿下处至贵之位。能修此至贵之德。则臣固知其贵无对。而其用工之方。则有所谓三贵者。动容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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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初七日 召对。熙政堂入侍。时承旨金羲淳。阁臣金近淳。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李鼎秉。假注书赵钟永。史官李存秀,洪奭周。臣熙周读说大人则藐之(止)名所独也。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养心莫善于寡欲。不言无欲而言寡欲者。盖欲有有心欲。无心欲。有心欲。如私欲物欲之欲是也。无心欲。如七情之欲是也。此欲字。即指无心欲而言。故曰寡欲。而其为几甚危。一有不节则流而为私欲物欲。与书所谓人心惟危同。可不惧哉。况人主一心。攻之者众。或以货利。或以声色。欲动情胜。而终为有心欲矣。是以。孟子此章。必以理与欲对待说去。于此必加精一之工。使理常为主。欲每听命。则寡欲将至于无欲。而尧舜禹相传之道。可推此而知矣。伏愿深留 圣意焉。 上曰。好矣。参赞官金羲淳起伏奏曰。玉堂所奏。甚是精实。而以寡欲之欲。谓之无心欲。则非欲字本意。孟子此章。乃是遏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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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八日 召对。诚正阁入侍。时承旨崔献重。阁臣金近淳。侍读官臣熙周。捡讨官李鼎秉。假注书吕东植。史官李存秀,洪奭周。臣熙周读小学。自古者小学(止)有顺无疆。 上命陈文义。臣起伏对曰。小学是训蒙之书。而所以作圣之本皆在于是。盖自幼少时先用工于此。然后可以为习与知长。化与心成之道矣。今夫洒扫应对。不过是小子之疏节。而程夫子以为自洒扫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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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巳七月初八日 召对。诚正阁入侍。时承旨臣熙周。阁臣朴绮寿。侍读官洪命周。捡讨官李止渊。注书李鲁集。读诗大明章。 上命陈文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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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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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惟日间。匀体气候一向万安。每念疏贱之踪。得一进拜。必开颜接辞。倾倒无馀。自顾无似。何以得此于大人君子也。感荷之极。无以为喻。先师大山先生褒 赠事。前已拜教。而向来宰臣疏。自是公共之议。非出阿好之私。盖其造诣浅深。今不必更事覼缕。而其为数百年来南士之大宗师。则岭之妇孺皆知之矣。自 朝家特施优异之典。实为扶世教卫斯道之大关。未知如何。我朝于道学节义。所以揄扬之褒赠之。每出常格之外。如郑一蠹,徐花潭。皆以微品直 赠崇秩。此其已事之可验。而儒贤表著者。虽非正二品。特许赐谥。已载大典中矣。方今朝野之望。专系于閤下。禀处之责。又在于閤下。若失此时。九重深远。不知何时可以准请。幸须更加商量。特以崇秩美谥 启请。副多士之望。千万。
答尹侯(鲁东○丁丑)
伏承下书。谨审秋凉。字抚动止万安。区区仰慰。乡饮酒礼。今之人得见古道。何等喜幸。仪节。自仪礼以后代各异制。而节目比古稍减者。必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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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尹侯
纤云初捲。月色满庭。饮一大白。徘徊久之。浪吟所怀水中之诗。惆怅若有待。朝来。清翰忽至。奉读数回。爽然如湖楼船上。曷胜欣濯。仍伏审气候常欠全安。莫是烟霞痼疾尚有馀祟耶。熙周。驮病归来。依旧呻呓。而满腹尘滞顿去。充然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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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立斋郑公(宗鲁)
熙周晚学后生。久闻先生德义之盛。顷得因缘瞻拜。不胜慰幸。窃自愧狂疏庸谬。不得仰窥其万一。又辄自恨匆扰猝迫。不得罄吐迷衷。以为受教之地也。居然节序已变。此时道体起居。燕超佳相。杜陵丧事。系是吾党运气。先辈长德。零落相望。后生之痛奈何。顷拜时。七情亦有理发之教。归而求之。终有不能豁然者。夫四端与七情。均是情也。而指其主乎理者而谓之理发。指其主乎气者而谓之气发。此人心道心之分。而不以上智下愚而有异也。然则圣人之七情。即所谓发而皆中节也。即所谓气之顺理而发也。若以其合乎理而谓之理发。则于圣人地位。初不容气发二字。而朱夫子当日垂训。专为下圣人一等者发也。未知如何。孤陋寡闻。乃敢妄言及此。幸赐一言以破蒙蔀。千万。
答立斋
理气之说。乃是义理大源头。新学后生。何敢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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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立斋
前者仰复。伏承来教。深感不弃之盛意。乃敢略陈鄙见。今以斥外为教。诚惶恐不敢复言。然昔退陶先生与奇高峰书。以一皆诋斥。无片言只字之完为教。而高峰不以为不安。复申前言。至于归一。盖不如是。不能以解其疑也。玆敢忘其烦缕而更陈之。僭妄之罪。实无所逃。当初鄙见。以为性无不善。而性发为情则情亦无不善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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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立斋
来教缕缕。备尽责诲之道。间致撝谦之意。百回擎读。不胜体栗而背汗也。熙周愚昧蔑识。粗卞豕亥。其于义理之源。岂有一分知见。而略从古纸上得其依似者。往复数四。上下其论。妄率之诛。实所难逃。况今煢然在疚。神思荒迷。无意人事。旧闻都忘。何敢不顾僭猥。更以此事强聒于丈席之前哉。尝观张旅轩先生有四端七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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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立斋
献岁发春。伏惟道体起居茂纳新休。熙周。为参 慈宫贺仪。腊初作西行。首尾一月而归。中间遇大雪。困顿颠踬。受无限狼狈。自取之也。奈何。鄙家以先世祠版埋奉事。不能无甲乙之论。门中诸人。具问目仰禀。而来教甚郑重。何敢更有他议。第区区私情。有不可直行者。甲者则曰。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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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信天斋(思润)
顷因转便。伏承下书。辞意郑重。不胜感惶。第缘匆卒。未即修谢。私庸悚仄。即日霜寒。静养气体万重。仰认左右贤圣。日有自新之乐。而亲癠身痾。无宁净时。未能致躬座下。得蒙提诱之力。只切叹恨而已。卞晦疑义。分析毫缕。精切极致。非平日见理之明。何以能及此耶。但心性发处不同之说。熙周问义。本甚模糊。夫性发为情。心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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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象远
即候春寒。侍履清裕。仰慰且溯。熙周。亲候粗宁。官衔亦得顺解。私分甚安。道疏事。或得其详耶。向来纷纭。稍稍自定。而不能无喜事之人风吹草动。不知止泊。又或不念同室之谊。阳护隐忧。不肯出言。其将胥溺而止。奈何。熙周。素性懦弱。遇事未尝出气力前进。有不合于义。不能随类而强从。以此积谤皆归。甚者乃以不当之事。深咎不干之人。良可苦闷。未知向后事果能无害于本根耶。东峡筑室之计。商量已有年数。今幸无事。经始有日。盖其地为数百年邱垄之下。而山高而水清。土厚而风淳。桑麻渔樵之乐。可谓兼备矣。仁智之趣。何敢自拟。而随分饮啄。不让古人。鸠材诛茅。料理已成。而所乏者上梁文耳。幸赐一言以侈之如何。名其室曰葛川精舍。葛因地名。而川在屋下。故取其音也。轩曰水月。水甚清滢而月色相印。故取其景也。斋曰足闲。熙周平生。常爱未老得闲方是闲之句。而取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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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柳象远
漏天初收。炎热此酷。未审经履若序珍毖。熙周。平生宿暍添发。长委床笫。仍念少日得从先生长者。略有所闻。桑榆日迫。旧闻都归忘失。新得旋即消散。跧伏穷庐。悲叹而已。窃见来谕。处己则撝谦太过。在人则比拟非伦。以敦厚雅契。何其不相识若是。愧先于感耳。
与柳迩叔(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敬' 자로 되어 있다.相祚)
临皋逢别。尚入梦境。春寒尚峭。侍馀台体卫重。江院事。口虽不言而两耳尚在。理外之说。逐日而至。人心易淆。讹言易动。同室操戈。争辨不止。其将谁任其咎。而向后事又将至于何境也。尝见人之为眉目于人者。则虽善事必归之。不善事亦归之。台执事以若地望。担当一面。彼不齐之口。喙喙争鸣。鲜不妄发。而举皆归之于执事。所以理外之说无不至也。执事安能家谕而户晓耶。执事于此。所以为自谋者亦疏矣。且念近日风俗。各自立帜。百途分裂。而独吾岭无此。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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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柳士铉(台佐)
悬悬者心。无时或已。忽此意外。承拜惠状。辞意勤挚。百回珍玩。胸膈生凉。况审尊体履玆增重。何等仰慰。咸宁之会。不胜惊叹。执事若有进往之意。顷复中何不槩及于此耶。前后书。终不能语到深处者。非自外也。殆近于未同而言尔。近年以来。于心有不安。常若含物而未下者。全岭分裂。不幸于吾身当之。小而言之。将为子孙之忧。大而言之。将为国家之患。江湖匹雁。何足有无。而群疑众讪。皆归下流。所以隐忧而长叹者久矣。楚得齐失。置之一边。当以保合为贵。今番大论。此正其机。而始若草草。终若迈迈。安得无慨然之意耶。前书告恳。实出悃愊。而数年厮挨之馀。若不合席。无保合之势。苟能保合。许多辞说。自当冰释。而向书乃反归咎于诸人单辞。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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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李际可(丙子)
积雨初霁。凉意乍生。伏惟侍馀尊履万卫。熙周。杜门养病。私分稍适。时与村秀。文酒为戏。始知谢去黄封。亦快活事。愚山丧事。系是吾党气运。龟湖之丧。又出此时。先辈长德。零落相望。后生之痛奈何。先先生 赠典。出于士林颙望之馀。感泣之私。无以为喻。而 筵中覆奏。又出寻常。可见彝性所同。恨不令龟湖丈席少须臾以俟。同此 恩庆也。第念斯文未遑。有大于是者。而顾今事势。不得无合商量者。 恩命才降。一边炀黄。一边排云。不无渎挠之嫌。近有营关辞语。必非偶然。率意直行。实多可虑。而况其会所之定于府中。尤未稳便。其果默会否。焚黄当在秋成。多士齐会不远。伊时烂漫消详。亦似未晚。今番之会。姑令迟迟如何。
答姜擎厦(橒○戊子)
岁暮穷巷。百感交中。此时清翰。不翅空谷跫音。仍审尊体起居每欠全安。为之虑仰。但静坐工夫。恰得朱晦翁盲废不早之意。然未发气象。乃是延平独得之见。才差失。不为吕氏之求中者几希。执事于此。无或易言耶。儿孙。常以襁褓儿视之。初不足与论名理。其茫昧固也。而来书褒奖太过。钳锤不足。是深介介耳。
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43H 页

顷书迨感。伊后月日已久。向时愆候。已向佳境否。熙周。居然作七十岁人。疾病之沉痼。自是倘来。而自馀忧恼多端。闷闷。冷淡。家法。自是职分中事。而耳边不闻此等声响久矣。执事以我为可与言此事。拊躬愧悚而已。未发境界。性之本体。虽凡夫。岂无一半分时节耶。但有意寻得则为病。故率口而言之。来谕甚郑重。此可谓真消息。不胜钦叹。第念空荡荡地。一个时分。或近于空豁豁地。曾无一物之意。亦可惧耳。君子主敬。动静无违。如得此时节。必加俨若思之工。为十分平实地。未知如何。不逮之言。还自笑叹。
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43L 页

海乡风霜。倏忽半岁。行吟气味。莫无损节。惟君子必随遇而安。古人髭发胜昔。即此道也。执事孤寄于世。四无墙壁。而以义理自任。不畏不慑。排云抗章。已是快丈夫事。执事已有素定于胸中。虽抱此而死于岭海。岂有馀恨。但其地风土不佳。岁值大歉。执事虽不以为介。而有深爱于执事者。其可无忧虑闷叹之意耶。海界甚僻。得何书遮眼。有何人开怀也。熙周。去六月旬。赴 召入京。病卧旅舍。七月初。自华城入龙仁。与蔡迩叔宿留一日。语到那边。或嘘唏或戏笑而归。若遇执事。亦得叙此多少。而其不能奋飞。何哉。惟冀千万珍重。得一绨袍以呈。莞付从者如何。
与沈君实(英锡○庚寅)
北方风气。不并以南。行吟起居。不瑕有损。青。善地也。泉甘而土肥。居于是一年则积痞消散。神气清爽。执事生当明时。翱翔于六仙之列。而往岁袖钺南出。周流方丈界。前年越海数千里。登瀛洲山。瞰白鹿潭。今又过蓬莱。入肃慎氏古都。执事胸中。必无烟火气。诵古人一江明月亦君
葛川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344H 页

答洪诚之(永观)
居然已中秋矣。瞻咏政苦。忽此拜书。谨审近候连卫。仰慰。熙周。宿暍入秋未苏。必是血气衰而外邪胜耳。怜闷奈何。教事。前书已尽之矣。天理人欲。同行异情。今有一个事。而心迹或异。公私自别。则君子于此。审所向而已。熙周尝以此裁书于柳士铉。要与相议。终不肯合席。汲汲先发。有若事机之迫在朝夕。此果出于天理乎。人欲乎。来谕以私是非为言。而前者争端。出于师门重事。则与此事安有轻重之别哉。但私切隐虑而不已者。全一道保合。此正其机。而主其事者。念不及此。仍成百世之忧。而岸上诸人。亦无一言。良可浩叹。京中知旧。闻已设疏。义理者。公共之物也。无此疆彼界之别。若与岭人有同事之意。则谨当乐赴而勇往。必与同志人相议。示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