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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翰元末明初 1307 — 138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307—1381
【介绍】: 元末明初金华人字仲申
吴师道吴莱学。
有文名。
元末避地南华山,著书自适。
朱元璋金华,召见。
后以荐授衢州教授
洪武初预修《元史》,书成,受赉归。
有《春秋集义》、《胡仲子》、《长山先生集》。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仲申一字仲子金华人以荐授衢州教授修元史胡仲子
字仲子一字仲申金华人
明初以荐授衢州教授
洪武二年,召与修《元史》,赐金帛遣归。
有《胡仲子文集》、《长山先生诗集》。
田按:洪武元年大将军徐达取元都,获其十三朝《实录》以归。
二年二月,召修《元史》,命前起居注宋濂漳州通判王祎总裁官
徵山林遗逸之土,祁门汪克宽德辅馀姚宋禧无逸天台陶凯中立临海陈基敬初新淦曾鲁得之休宁赵访子常、宁波张文海淳安徐尊生大年新喻赵埙伯友傅恕如心长洲谢徽元逸傅著则明高启季迪及黄篪、王绮为纂修官仲申与焉。
开局天界寺八月史成。
诸人各授官,赐金帛遣归。
无逸《寄潜溪诗》所谓「当时十八士,去留各有缘」也。
庚申君一朝,史官职废,无实录可徵,召礼部遣使行天下,其涉于史事者,令郡国上之。
三年二月重开史局,廉、仍为总裁官
纂修者,临海朱右伯贤崇德贝琼廷琚义乌朱廉伯清嘉定王彝常宗浦江张丁孟兼河南高逊志士敏当涂李汶宗茂江阴张宣藻仲、吴张简仲简、仕寅彦正耒阳李懋中卿、殴弼俞寅,复兴焉。
七月书成,授官赐归如前。
余录前后两局诸公诗,惟子常、德辅敬初无逸仲简顾侠君已采入元诗选,不列此集,与《诗综》体例差别。
采诗时,元诗选本尚无大集,元遗老诗不妨兼收。
此集义取断代,如舒道原、谢龟巢、华黄杨、沈茶山刘仲修、贡南湖张光弼吴主一、沈花溪诸人概不入选。
仲申文与潜溪华川鼎峙金华,诗学有端系,为吴立夫人室弟子。
立夫胡仲申至诗云:「新文十馀篇,笔墨擅百炼。
口传发秦壁,凿晋竁。
考论无差爽,风雅有正变。
世儒弄俗学,雅曲极荧炫。
群羊虽冒虎,草悦豺则战。
谁其制横溃,或者瘳瞑眩。
牛毛独不多,麟角时一现。
」奖许甚至。
余读《渊颖集》,淩厉震宕;仲申诗乃纯占苍浑。
师弟子之渊源,岂必在面貌之似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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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弼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福建龙溪人初名唐臣字元凯
元顺帝至正进士
工文词。
入明,与修《元史》,授吏部主事,官至登州知府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元凯初名唐臣龙溪人
元末乡荐,累官漳州路知事
明初,以儒士登春官,修礼乐书。
礼部主事,历登州知府,有《雪斋集》
改名唐臣,以禁国号名氏,复名字元凯龙溪人
元进士漳州路知事
洪武初召修《礼乐书》,授吏部主事
使安南还,改丰城知县
以事逮至,从狱中上书,诏释之,命为吏部郎中,出为登州知府
有《登州集》二十三卷。
(《列朝诗集》:王祎临漳杂诗》云:「科名唐进士,道学宋先儒。
风流今孰继?
林子亦其徒。
」注云:「林子,元凯也。
」 田按:《实录》云:「元凯元至正甲午进士第,有文词,著声闽、浙间。
入国朝,与修《元史》,授考功主事
」而诸书又云:「以儒士登春官,修《礼乐书》。
」馀考《元史》前后两局及《礼书》,无元凯名。
续修《元史》,以洪武三年二月开局,七月书成。
纂修礼书》,以洪武二年八月始事,三年九月书成。
元凯奉使安南在三年四月,疑未及书成以使事去。
正如操公琰之不得列名《元史》,鲁道原之不得列名《集礼》耳。
宋景濂序《元凯使南稿》,称其文辞尔雅。
吾友王内翰品评闽南人物,谓元凯为巨擘。
其为名辈推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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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元璋元末明初 1328 — 1398
君主 庙号 谥号 年号 统治时间
朱元璋 太祖 开天行道肇纪立极大圣至神仁文义武俊德成功高皇帝、高皇帝 1367年—1398年
1367年—1368年正月 吴二年正月初四日,定有天下之号,曰大明。以吴二年为洪武元年
洪武 1368年—1402年六月 三十一年闰五月明惠宗即位沿用。高丽王朝自1370年起始行大明年号,朝鲜王朝1392年建立后沿用大明年号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328—1398
【介绍】: 明朝开国皇帝。
濠州钟离(今安徽凤阳)人。
初名重八兴宗字国瑞
幼年穷苦,十七岁入皇觉寺为僧,旋即出外化缘乞食。
元顺帝至正十二年,投郭子兴红巾军,自亲兵升九夫长,娶子兴养女马氏为妻,号“朱公子”,始改名取字
次年,擢为镇抚
十五年子兴死,子郭天叙受宋龙凤政权任为都元帅,以元璋左副元帅
同年,渡江攻集庆
天叙阵亡,元璋独任元帅府事。
十六年,克集庆改称应天府,遂称吴国公
此后,东与张士诚争江浙,西与陈友谅争长江中游地区。
宋小明王龙凤九年(元至正二十三年),攻杀陈友谅
次年,称吴王
龙凤十二年,围张士诚苏州
次年,始称吴元年,破苏州,俘杀张士诚;继之,出兵北伐。
次年,即皇帝位,国号明,年号洪武。
同年,克大都,灭元。
陆续攻克南北各地,屡次出塞攻击北元
洪武十三年,以“谋反”罪杀丞相胡惟庸,罢中书省,废除丞相制度。
在位时严惩贪污,以操之过急,不免冤滥。
大狱,胡惟庸蓝玉两案,前后株连死者数万人。
开国功臣多非善终,文人学士以文字取杀身之祸者亦有多人。
定八股取士之制。
严禁百姓私往海外贸易,禁用白银交易。
太祖姓朱氏,讳元璋字国瑞濠州钟离人
元至正十一年辛卯起兵,丁未吴元年,戊申建元洪武
在位三十一年崩,葬孝陵。
有文集五十卷,诗五卷。
黄瑜《双槐》《岁钞》:洪武八年秋八月,上览川流之不息,陋尹程《秋水赋》言不契道,乃亲更为之。
赋成,召禁林群臣观之,且曰:「卿等亦各撰赋以进。
宋濂率同列研精覃思,铺叙成章,诣东黄阁次第投献。
上皆亲览焉。
复置品评于其间。
已而赐坐,敕大官进天厨奇珍,内臣行觞。
觞已,上顾曰:「卿何不尽饮?
」廉出,跽奏曰:「臣陛下圣慈,赐以醇酎,敢不如诏?
第臣年衰迈,恐不胜杯杓,志不摄气,或愆于礼度,无以上承宠光尔。
」上曰:「卿姑试之。
即席而饮。
将彻,上复顾曰:「卿更宜酹一觞。
再起固辞。
上曰:「一觞岂解醉人乎?
卒饮之。
举觞至口端,又复瑟缩看三。
上笑曰:「男子何不慷慨为?
」对曰:「天威咫尺间,不敢重有所渎。
」 勉强一吸至尽。
上大悦。
颜面变赪,顿觉精神遐漂,若行浮云中。
上复笑曰:「卿宜自述一诗,朕亦为卿赋醉歌。
」二奉御捧黄绫案进。
上挥翰如飞,须臾成《楚辞》一章,曰:「西风飒飒兮金张,特会儒臣兮举觞。
目苍兮袅娜,阅澄江兮水洋洋。
为斯悦而再酌,弄清波兮永光。
玉海盈而馨透,泛琼斝兮银浆。
宋生微饮兮早醉,忽周旋兮步骤跄跄。
美秋景兮共乐,但有益于彼兮何伤?
既醉,下笔欹倾,字不成行列。
甫缀五韵,上遽召至,命编脩官朱右重书以遗
遂谕曰:「卿藏之以示子孙。
非惟见朕宠爱卿,亦可见一时君臣道台,共乐太平之盛也。
五拜叩首以谢。
上更敕侍臣应制,赋《醉学》《士歌》者四人:考功监丞华克勤、给事中宋善、方徵、彭通闻。
而续赋者五人:秦府长史林温太子正字桂彦良翰林编修王琏张唯、典籍孙蕡
彭与孙皆吾广人也。
黄佐翰林》:太祖尝出御制诗文,以示词臣
太子正字桂彦良即于上前大声诵之琅然,左右惊愕,学士承旨詹同私戒之。
上知之,谓曰:「儒者事君,正当诚意,毋事矫揉也。
廖道南殿阁词林记:丙午年六月,上祷雨钟山获应,赋七言喜雨诗,命待制黄哲等赓和。
已而诸将告捷,多令翰林诸臣应制赋诗,上亲加品评。
洪武十年十二月,上制十题,命典籍吴伯宗赋之,援笔立就,词语峻洁。
上嘉其才敏,赐织金绵衣。
尝幸清流关,赋诗,命扈从儒臣和之。
起居注刘季道有「治定不教生纵逸,功成犹遣历间关」之句。
上叹赏曰:「可谓安不忘危。
」赐以白金文绮。
起居注蒋子杰应命即物赋咏,立成。
上大悦,特宠赐和章。
一日命群儒撰《豢鹤文》,吴府伴读王骥操觚立就,学士宋濂为之进呈。
上称善。
及日将南至,大祀于园丘,上复命群臣赋七言律十二韵,冠以三百言序。
与黄昶先成,跽读禦榻前。
上听毕,加奖励,命进学禁林云
解缙《春雨轩集》:洪武二十有八年北平永清卫之龙门,禾有异茎穗之祥。
今上皇帝遣皮来进,群臣上表贺。
太祖高皇帝亲禦翰墨,为诗一章,以赐今上皇帝。
其诗首言创业之艰,天命之不易,除暴禁乱之师,抚民致治之略。
中言天锡丰登之屡,史书垂示之严,明堂里禋荐之重。
末示谦冲戒谨之意。
为善不足之诚,大矜下民之惠。
与民乐之盛心,滋于言表。
盖不以嘉禾之祥为可矜,而以为可惧,而思以自勉,圣不自圣,兢兢业业,足以垂讯于千万年。
今上皇帝服膺圣训,念手泽之存,飒诵追维,不能自已,乃永乐三年用摹勒于石。
拓本装治成轴,分赐诸王及近臣。
于是臣亦得与赐焉。
杨慎《艺林伐山》:吾蜀解元王孝忠,乡试《贺平西蜀表》中有:「川四巴三,收弹丸黑子之地;傅一廖二,成大统函夏之天。
」傅一廖二乃太祖御制《平西蜀颂》中谓「傅友德之功第一,廖永忠之功第二」也。
人咸服其博洽
董谷《碧里杂存》:宋太史濂乞归时,彻制诗二首饯之:「白下开尊话别离。
知君此后迹应稀。
:「臣身愿作衡阳,一度风一度归。
」上悦,赐白金、缗币、文绮,曰:「与汝作百岁衣也。
」自是岁一朝焉。
田按:《尧山堂外纪》:「洪武十年宋学士景廉乞骸骨归,华亭朱孟辨纪其事,作诗送之:『城上暖更飞,念卿此地迹应稀,臣身愿作随阳雁,一度秋来一度归。
』」据此则又为孟辨诗,而非太祖赓续也。
诗亦小有异同。
周亮工闽小纪》:林廷纲洪武初,承太祖亲擢吏科给事中,宠遇日隆。
尝侍游江间殿。
太祖首唱诗二句曰:「江间小殿与,梁上新添燕子泥。
」公承旨足成三联曰:「雉尾晓开红日近,龙衣湿彩云低。
旌旗影裹貔貅息,斧钺门前骐骥嘶。
簪笔诗成拜舞,太平天子赐新题。
」后赐名恒忠
王世贞《艺苑卮言》:高皇帝神武天授,生目不知书。
既下集庆,始厌马上,长篇短歌,操笔辄韵,有魏武乐府风,制词质古,一洗骈偶之习。
王世贞弇山堂别集》:《草木子》谓上有佳句:「乌啼红树裹,人在翠微中。
」天下诵之。
皇太子《新月诗》:「昨夜严陵失钓钩,何入移上碧云头?
虽然未得团圆相,也有清光照九州。
」野史附之。
谓为太祖懿文不享国之證。
草木子》乃元遗民国初所著书,谓上者,顺帝也;皇太子者,爱猷识理达腊也。
盖以其不获有天下,而在东宫颇擅权,故记之耳。
高帝集》无此二句。
朱孟震《续玉笥诗谈》:近有作《道听录》者,指黄巢《咏》,元梁王《晓行》之作以为高皇,宋人讥高宗《养鸽》诗载叶氏《草木子》,而以为武宗北狩。
书非异闻,时非久远,尚谬妄若此,况远且僻哉!
田按:《明史艺文志》:太祖文集五十卷、诗五卷。
《四库》著录二十卷。
汉祖马上得天下,《大风》一歌,妙合音节。
明祖起自布衣,与汉合符,御制篇章,炳为巨集。
野史所载,最为繁杂,兹择其可信者著于编,以瞻一代之风尚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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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大方
大方名誧,以字行,泰兴人
洪武中淮安府学教授,擢秦府长史
建文元年副都御史,燕师入见收,不屈死。
有《希董遗集》五卷。
(《吾学编》:大芳典教淮南,考绩入朝,高庙召对悦之,擢秦府长史,勉以董子辅相之业。
大芳感激,额其堂曰「希董」。
方孝孺为记。
建文君即位,擢右副都御史
靖难兵起,遗诗淮南守将梅殷:「幽燕消息近如何?
闻道将军志不磨。
纵有火龙翻地轴,莫教铁骑过天河。
关中事萧丞相,塞上功勋马伏波
老我不才无补报,西风一度一悲歌。
建文四年八月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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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缉明 ? — 142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422
【介绍】: 江西吉水人字仲熙
洪武中举明经,授星子教谕
永乐中翰林侍讲
三殿失火,诏求直言,上疏极言时政得失,于营建北京工役之重,居民迁徙之苦,僧道供养之盛,贪污剥削之酷,言之尤切,几得祸。
官至右庶子侍讲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仲熙吉水人
洪武庚辰进壬除星子训导永乐初入为翰林检讨左春坊左庶子有素庵集
字仲熙吉水人
建文庚辰进士,除星子训导
永乐初,迁翰林检讨,进左春坊左庶子
有《素庵集》。
(《殿阁词林记》:永乐十三年六月,亲征瓦刺于撒里怯,又北之于土刺河。
八月驾还,庶子邹缉献《清边颂》。
) 《书史会要》:邹缉自号素庵,精楷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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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空
如空自号无趣老人秀水人俗姓施未为僧究心内典适野翁晓禅师寓东塔老人往谒尽辟夙解益自刻志夜半闻鸡鸣大悟晓师遂付衣钵薙染居敬畏庵万历已卯付法于弟子性冲曰明岁仲秋五六之期吾欲远行子宜来及期冲至老人示微疾说偈而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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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坤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河间府献县人字厚齐
崇祯间诸生
诗学苏轼
遭逢乱世,多感时伤俗之语。
有《花王阁剩稿》。
花王阁剩藁·序
昔欧阳子序梅圣俞诗有穷而后工之语予窃非之周末板荡诸什不能跻诸清庙生民而少陵稷契自许岂必借彼羌村巫峡之寄兴哉诗之工不工不系乎穷达明矣今观景城纪公之诗而知欧阳子之言未可尽非也诗皆明季天崇间作忧时感事多怫郁沈痛之音然而每有事外远致盖尝综论有明一代之诗其伪体毋论已其稍有气骨者每变而卒不能自胜何者无事外之致也明之季也党于朝而社于野一二笃志古处之士出言而不自知其过激也公安竟陵兆其先云问西泠泄其后其既泄而莫可遏则有力者弗能收也故必不得已而宁取桐城钱饮光之诗以为能稍敛浮响云尔木荣于春落于秋而飘萚之音焜黄之色反足以增天趣者惟其间寂之感人深也予曩尝与吾友钱萚石论田间集谓北方诗人无其比萚石因言阮旻锡寮集可以相竞及取阮集观之乃闽人也然其诗亦不及田间远甚而北人之集在其时竟无可举者今观是集虽视田间多寡不同要其峻泠孤峭可以相视而笑矣集本六卷既散佚此其残藁也然萧寥无多之境与所遇正相称君子论诗至明末诸家其音哀以思比于乱矣谓庶几河间典之区尚有诗在也其必自此集乎
乾隆四十一年秋八月翰林院编修四库全书纂修官年家后学大兴翁方纲
花王阁剩藁·跋
先曾祖生明隆庆中少为诸生见四方多虞即慨然有经世之志谈兵说剑恒从诸豪侠游然不欲以他途进担簦负笈老尚仆仆场屋间既久而不遇且知时事之不可为也乃息意逃禅隐处田间以没晚榜所居曰花王阁盖自伤文章无用如牡丹之华而不实也生平忧时感遇一一托之于诗崇祯辛巳尝手自编次为六卷越岁壬午遂易箦旋遭兵燹原本燬焉顺治中先曾祖母于地窖败簏中得藉物残纸一束检之乃焚馀剩藁既蠹烂断碎又皆旭素狂草涂乙纵横不尽可识邑中惟五公山人喜作草书先祖携使辨别以意属读仅得诗一百馀首题曰花王阁剩藁藏于家其作诗年月不尽可考亦随理随录不复编次云
乾隆甲子十月曾孙容舒重录谨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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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孟春明 1474 — 153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474—1536
【介绍】: 湖广郴州人字子元,以所居有燕泉,称燕泉先生
李东阳弟子,学问广博。
弘治六年进士,授兵部主事,累迁员外郎郎中
正德初,出为河南参政
太仆卿,寻以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
嘉靖初吏部侍郎
大礼议起,大臣相继去位,孟春上疏力争,复号召群臣伏阙号泣。
夺俸调南京工部,引疾归,屏居著述。
有《何文简疏议》、《馀序录》、《何燕泉诗》、《家语注》。
何孟春1474-1536字子元湖广郴州人李东阳弟子,学问广博。
弘治六年(1493)进士历官云南巡抚礼部侍郎
谥文简,著有《何文简疏议》《何燕泉诗集》《馀诗话》《孔子家语注》等。。
孟春字子元郴州人
弘治癸丑进士,授兵部主事
员外郎中,出为河南参政
太仆少卿,造本寺卿,以右副都御史巡抚云南
迁南兵部侍郎,召拜吏部侍郎,以议大礼,出为南工部侍郎,寻削籍。
隆庆初,赠礼部尚书谥文简
有《燕泉集》十八卷。
(《馀叙录》:丁丑八月之夕,梦侍涯翁坐。
翁拂笺欲书,趣检诗稿,仿佛记其一首二句云:「金花灿烂锦云香,上界飞书到几行。
」因心动,不暇再目,而自续云:「风雨忽惊吹面冷,不教清梦看成章。
」于是遂醒,可异也。
田按:子元西涯之门,观所著《馀叙录》,于西涯诗话绪论,娓娓不倦,并梦中亦续西涯诗稿,可谓服膺不忘矣。
惟才力稍弱,句调平易,而学殖既深,亦自远于俗调。
今所传《燕泉集》十卷,乃其六世孙惟文搜逸辑录。
观《馀叙录》所列之诗集不一见,知非当日完帙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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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玉明 1481 — 1529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481—1529
【介绍】: 浙江鄞县人字汝成号雷峰一号嘿休
正德三年进士
刑部主事,转员外郎,升湖广按察司佥事,摄辰沅兵备
防御宁王朱宸濠有功,擢郴桂兵备副使
辞归后,筑书院,聚生徒讲学。
有《四书粹义》、《书经存疑》、《杂录记》、《敝箧留稿》。
字汝成世居大雷山下故号雷峰少沈毅重厚髫龀如成人年十六七读五经诸儒家言潜思嘿发忾然以古圣贤自期人望之称为龙驹凤雏年二十一举于乡在太学时章枫山先生祭酒罗整庵先生司业深相器重召语必移时录其文为学中诸生法举进士刑部主事稍迁员外郎善执法出为湖广按察佥事再摄辰沅兵备永顺宣慰司故骁悍数侵保靖地相控又以重贿纳权贵多为其左右公独力持之卒正其罪初永顺以黄金器数百来献尚未入公闻之立命捕其使使者轶去至是更使刺客伺公公起居常岸然客望公手颤不能举因叹曰汪公神人也竟不能害在沅再期力锄奸祛弊渐无事乃起书院于明山之麓日聚诸生说经时御史周公广以言事谪沅之驿丞公延登讲席率诸生北面听之巳迁巡武昌黄州会逆濠反陷九江地与黄蕲接壤吏民豕骇分守者称病不敢出公遽沿流入蕲宣示大义立修城埤集兵为禦贼计时有万馀石在黄梅距贼仅一水俱谓罥虎牙间公使别将载入城吏民为益定事平御史毛伯温荐公才擢副使治郴兵大盗王廷鉴为患公率兵捣其窠窟尽歼之不以捷闻当事亦无白其功者以卓异再迁山东按察使八月即擢佥都御史抚顺天公见西北边凋耗已极俱坐将吏掊克使士气日衰公至申明约束严赏罚奏黜诸将中尤不法者二人边境𢥠震壁垒为一新公性俭常衣羊裘诸将或以貂裘进公亦不却至次春返之曰已藉禦寒矣然未尝一日服也畿内贼杨恭作乱公授参将郝通方略斩其首京军后至即冒为已功公亦勿之辨也竟以积瘁成疾乞骸骨不许卒于官得年四十九公少才高气刚岸然独立为学务造其实身或有过虽纤毫不自蔽议论人物则必极其心术邪正见柔佞人疾之痛于仇敌与里中太宰庄简公张文定公邦奇余南湖先生本相友善各励名节时称为甬上四君子复与王阳明先生交至其论学意不能尽同阳明曲相辩折终不答其自信若此所著书藏于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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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庆昌
崔庆昌
海道海州人
字嘉运
孤竹。
其号也。
才高气豪。
风采动人。
少与白光勋
青莲李后白之门。
戊辰科。
官至钟城府使。
孤竹集·宋时烈序
余少也。
则闻孤竹诗词是近世绝调。
时余未能晓事。
不知他求于公也。
壮岁。
得依金文敬公门墙。
获与公嗣孙镇安公父子游。
因想像公家法之懿。
风流之美。
而惜其只以诗闻也。
及其老也。
遍阅公遗事。
又从先辈长者。
得公之事迹尤详。
然后乃喟然而叹曰。
是将以人掩诗。
而乃反以诗而掩人耶。
自恨其浅之为知公也。
盖撮而言之。
则公之所与游。
牛,先生也。
思庵郑松江辛白麓诸公也。
古语云。
不见其山。
愿见其木。
斯实语也。
谷尝以冰霜素履称公。
盖其清苦之节。
人有所不堪。
而处之悠然。
见山海等闪奸之状。
便绝旧要。
以故。
玉堂湖堂铨郎之选。
皆被阻遏。
而终不悔焉。
其以先见之明。
讽切谷。
又似献可之于司马文正
而其言之符合
如左契焉。
然则公之为人。
不待胪列而可知也。
公之诗虽逼于天宝元和
岂足以掩其人乎。
抑公之诗。
先生称之以清新俊逸。
有人合刊于白玉峰诗集。
崔简易岦以为非所班。
而著说以难之。
华使朱给事之藩。
叹赏不已。
并与郑圃隐诸贤之作。
刊布于中朝。
若是者。
诗可以掩人乎。
人可以掩诗乎。
必有能辨之者矣。
公。
海州人
讳庆昌
字嘉运
孤竹。
其号也。
隆庆戊辰及第。
官止钟城府使。
镇安公讳振海。
今收辑公诗而绣梓者。
其季胤硕英。
尝游文敬公门下者也。
镇安公亦清疏喜为诗。
文敬公尝称其固穷之节云。
时崇祯癸亥仲夏
恩津宋时烈
叙。
孤竹集·朴世采后序
世采尝观欧阳公所述苏子美石曼卿事。
每惜其风流才力。
不得用于当世。
使人往往感叹。
想见其人也。
及读程,朱二夫子书。
以谓曼卿乐意生香语。
为能形容浩气。
又谓其胸次极高。
非他人可及。
然后益知欧公所以见赏非偶然者。
况有生于偏季。
能以才气词章。
被诸贤所推。
仍且上而遇知明主。
远而闻名中华。
如孤竹崔公者。
其盛美曷可少哉。
公讳庆昌
字嘉运
文宪公冲十八世孙也。
天资豪爽俊迈。
风采耸然。
见者恍若神仙中人
少与玉峰白光勋
游学松川梁公,青莲李公之门。
未弱冠。
李先生龟峰宋翼弼东皋崔岦诸才子。
唱酬于武夷洞。
世号八文章稧。
松江郑澈万竹徐益诸名流。
游三清洞。
又称二十八宿会
其文艺夙成。
交游亲附。
为一时艳慕者。
可知也。
二十三岁。
上庠
隆庆戊辰
阐大科。
久之。
历北评事礼兵二曹员外郎谏院正言
万历丙子
赞价朝京师
还出守灵光。
公既才高气豪。
不屑屑于功名。
以廉白简贵自厉。
与世寡合。
其亲脂韦躁竞者。
不啻若浼己也。
公素时宰李山海相驩。
后见其秉心不公。
因绝往还。
至是。
许篈在要地。
持论颇僻。
然悦公文才。
连一旬来候。
公深恶之。
未尝有假贷色。
许怒甚。
累泥瀛馆铨郎之选。
仍黜补外郡。
思庵朴公为之周旋。
不能得。
岂亦所谓趍舍大节。
无一悖于理者然耶。
明年
弃官归。
复贬为大同察访
壬午春
宣庙特授钟城府使。
台谏论以骤升。
不从。
乃赴官。
会。
北帅纳谗。
驰启言戎政不修。
台论复发。
始命改正。
直讲
道卒于镜城客馆。
癸未三月某甲也。
年堇四十五。
葬于坡州某原。
李先生际遇宣庙
时辈如李泼者。
多浮慕尊事之。
公知其险巧难信。
作养虎词以寓讽。
比公殁而先生果被敲撼。
泼又累死逆狱。
人服公先见焉。
公于诗。
天才绝高。
必皆轨范于盛唐
操觚家以为国朝所未有。
兼通书射。
书法清遒劲紧。
殆与玉峰相埒。
其佐北幕。
军帅金禹瑞亦以射名。
约与较艺。
各中四十九矢。
最后禹瑞复中侯。
公遽号曰。
将军负矣。
遂中鹄。
宣庙尝会文武士试才。
有一善射者心惮公。
公笑曰。
无忧。
吾今日病矣。
乃虚发一矢。
善射者即以魁升绯。
公居其次。
受皋比厩马之赐焉。
又妙琴笛。
少时寓居灵岩
值倭寇猝至。
乘舟以避。
贼围之急。
时月光如昼。
海波不动。
公取所藏玉箫。
朗吹一阕。
声更清越。
贼众闻之。
皆怀思还乡。
瞿然相顾曰。
此围中必有神人。
遂解一面。
公得脱归。
其才高旁通。
多此类。
第今距公世远矣。
言行实迹。
殆无所徵信。
东皋公之言曰。
嘉运才隽风流。
可谓少却盛之白玉堂者。
其或放迹在外。
犹得高牙大纛。
轻裘缓带
横槊赋诗
逞气象也。
李先生尝以诗赠公曰。
俊逸清新子庶几。
穿杨又道似君稀。
金銮未著词臣迹。
玉帐还伸虎旅威。
此实并世君子目击而心挹者。
固不减于欧公序表之所赏矣。
况公当被物议时。
宣庙教曰。
崔某有文武全才。
吾将大用。
尔等敢为是耶。
斯又可以观公君臣之际者。
其后皇朝学士兰嵎朱公
奉诏东来。
得公诗。
亟加歆叹曰。
当归布江南
以彰贵国文物之盛。
今见于列朝诗选者是已。
然则公虽挫揠弃外于当时。
乃能卒以才气词章。
获上而施远如此。
其视苏,石二公徒得前后诸贤所为悼惜称赏者。
是将愈信而愈久也。
呜呼盛矣。
公之曾孙硕英。
以世采粗知慕公。
请叙其本末。
俾有后考。
兹谨不揆而为之辞。
时昭阳大渊献八月上浣
潘阳朴世采
拜书。
孤竹集·李敏叙跋
先君外王考孤竹崔先生
抱大才负重名。
文采冠一诗。
少壮登第。
与群贤汇进。
所与游皆当世名儒钜公。
且受人主知奖。
见褒以文武全材。
是其去大用尺寸间耳。
宜达而窒。
落拓不进。
年又不永。
而殁于边陲。
是果孰使之然哉。
夫才与名。
不但为人所畏恶。
亦鬼神之所深忌也。
自古贤豪奇杰之士。
坐此而不振者。
不可胜记。
先生清苦之节。
豪隽之才。
卓绝之艺。
皆间世一觏者。
而萃于一身。
名以是章彻。
其阨于人而畸于天。
何足怪哉。
国朝以诗名家者。
虽有铺张藻丽之称。
而才不逮意。
气局而语卑。
罕能自拔于流俗。
先生力追先古。
深造正始。
翛然清远。
卓尔高蹈。
发剔振厉。
而不入于狂怪。
隐约闲静。
而不病于枯槁。
霭然有一唱三叹之遗音。
呜呼盛矣。
此乃天机之自动。
正色之自美耳。
岂郊,岛之伦。
雕琢絺绘。
以求知于一世者比哉。
顾其遗篇。
尽失于兵燹。
收拾散亡者。
不能其什一。
重可惜也。
虽然。
诗不云乎。
诚不以富。
亦秖以异。
又奚以多为哉。
先生孙硕英惧其寝远而愈失也。
及守淮阳
遂鸠材刊板。
而以敏叙亦在诸孙之列。
而粗知好斯文者。
俾相其役。
而责一言以示后。
敏叙敢以平昔所概于心者。
书诸卷末而归之。
癸亥仲秋
甥孙正宪大夫江华留守镇抚使李敏叙
再拜谨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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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芳节
人物简介
字玄度一字圣达宜都人,生于嘉靖四十五年丙寅(1566)
万历丁酉,乡试第二名,之后会试屡败屡试。
因无子,万历四十三年乙卯(1615)八月沙市买妾,于当地突发病亡,卒年五十岁。
著有《云在堂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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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震旸明 1569 — 162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69—1627
【介绍】: 苏州嘉定人字得一号启东
侯尧封孙。
万历三十八年进士,授行人。
天启初吏科给事中,在垣八月,章奏数十上,以劾阁臣沈□结纳客氏及诸中官为朋党,忤魏忠贤,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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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凤翼明 ? — 163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36
【介绍】: 山西代州人
万历四十一年进士,授户部主事
历广宁兵备副使
天启三年,擢右佥都御史巡抚辽东
专主守关,与孙承宗议不合。
丁忧去官。
崇祯时累官兵部尚书
九年七月,清兵自天寿山后入昌平都城戒严。
凤翼惧,自请督师,而与宣大总督梁廷栋皆退却不敢战。
自知不免罪责日服大黄求死,八月都城戒严,凤翼九月朔卒。
有《枢政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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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亨嘉明末清初 1583 — 1646
君主 庙号 谥号 年号 统治时间
朱亨嘉 1645年—1645年
兴业 1645年八月—1645年八月 见于钱海岳《南明史》
维基
朱亨嘉1583年—1646年),祖籍安徽凤阳,父靖江穆王朱履祜。
朱亨嘉早年以庶子身份袭封,父亲嫡子与本藩宗室上疏攻讦,历经天启崇祯两朝都未了结。
南京沦陷后,于隆武元年(1645年)八月初三日,在广西总兵杨国威、桂林府推官顾奕等人的拥护下,自称监国于桂林,改桂林西京改元兴业[1]。
当时在梧州广西巡抚瞿式耜得知朱亨嘉僭位,要思恩参将陈邦传助防,又通知当地土司的「狼兵」,不要听从朱亨嘉的调遣。
瞿式耜不奉朱亨嘉召令,朱亨嘉亲至到梧州,拘捕了瞿式耜,幽禁在桂林
唐王朱聿键为帝,瞿式耜派人去祝贺,要求朱聿键平定朱亨嘉的叛乱。
两广总督丁魁楚梧州突然发兵进攻,朱亨嘉逃回桂林
受困于桂林朱亨嘉,释放了瞿式耜,希望瞿式耜能帮他守城。
瞿式耜中军官焦琏召陈邦传共同捉拿朱亨嘉,在八月二十五日朱亨嘉被俘,隆武二年二月1646年)年被押到福建四月被缢杀。
朱若极是有名的书画家石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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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崇焕明 1584 — 1630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84—1630
【介绍】: 广东东莞人,一说广西藤县人字元素
万历四十七年进士
邵武知县
天启初兵部职方司主事
超擢佥事,监关外军,筑宁远城,配置西洋大炮。
天启六年,击退后金努尔哈赤进攻,升辽东巡抚
次年,击退皇太极进攻,时称“宁锦大捷”。
以不为魏忠贤所喜,乞休归。
崇祯元年召还,以兵部尚书右副都御史督师蓟辽。
二年后金兵入关,威胁北京崇焕千里赴援。
崇祯帝中反间计并听信谗言,以谋叛罪下崇焕狱,磔死。
有《袁督师遗集》。
全粤诗·卷五七二
袁崇焕(一五八四—一六三〇),字元素
东莞人
明神宗万历四十七年(一六一九)进士,授邵武知县
明熹宗天启二年(一六二二)正月,擢兵部职方主事,单骑出关,考察形势,自请守辽。
宁远城,屡次击退后金兵进攻。
六年,获宁远大捷。
后金帝努尔哈赤受伤死。
次年,获宁锦大捷,皇太极败逃。
以功授兵部尚书
督师蓟辽,内有忠贤掣肘,外有大将乱谋。
明思宗崇祯初,忠贤伏诛,倡以辽人守辽土。
崇祯二年(一六二九)后金军绕道自古北口入长城,进围北京崇焕星夜驰援。
复为大将掣肘,以十罪诛毛文龙,力禦强敌。
然终因国势已去,不为奸人所容,法司论其谋叛,于清顺治三年(一六四六)八月弃市,天下冤之。
明史》卷二五九有传。
袁崇焕诗,被燬甚重。
今以民国二十一年东莞张氏刊《沧海丛书》本之《袁督师遗集》三卷附录一卷本所录遗诗为底本,并辑录清温汝能粤东诗海》诗三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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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于涘明末清初 ? — 1645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45
【介绍】: 扬州府江都人字饮光号谷庵
崇祯十六年进士
史可法同辅福王
马士英知其能而忌,出为万安知县
弘光元年八月清兵入万安,被执自杀。
有《梁节闵遗集》。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饮光江都人
崇祯癸未进士万安知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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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瑞明末清初 ? — 164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46
【介绍】: 苏州府吴江人
南明弘光元年聚众长白荡。
邑人吴易起兵抗清,败走,乃迎之入其营。
苏州巡抚土国宝遣副将汪茂功率八百人往攻,一战悉数被歼。
次年八月嘉善与倪曼青合营,清兵猝至,与俱死于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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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大铖明末清初 1587 — 164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1587—1646
【介绍】: 安庆府怀宁人字集之号圆海又号百子山樵
万历四十四年进士
天启初由行人擢给事中,初倚左光斗,以升迁不如己愿,转而依附魏忠贤,任太常少卿
又惧其不足恃,每持两端。
崇祯初,名列逆案,废为民。
后居南京,招纳游侠,谋以边才召。
复社诸名士为《留都防乱揭》逐之,遂闭门谢客
福王立,得马士英力,为兵部添注右侍郎,进尚书右副都御史
乃翻逆案,欲尽杀东林、复社及素不合者。
清顺治二年,清兵陷南京大铖逃入浙江方国安军中,次年钱塘江干降清。
从攻仙霞岭,发病僵仆石上死。
一说清兵搜得大铖等请唐王出关,为内应疏,大铖闻讯,触石死。
大铖通音律,有文才,所撰传奇今存《燕子笺》、《灯谜》、《牟尼合》、《双金榜》,以情节曲折见长,另有《咏怀堂诗集》及传奇多种。
御选明诗姓名爵里
字集之怀宁人
万历丙辰进士,官吏科给事中,坐魏党禁锢后,以兵部尚书起用,有《永怀堂集》。
永怀堂集·自叙
夫诗者,教所存以情治情之物也。
情亦奚事治?
盖身心与时物触而诗生焉。
于是导以理义,黜正其有未合者,则人之所为诗,圣人教人之所为诗也。
人生身世得失,亦何多端,而「群怨」足概之。
诚能浣泳中和,善所群怨,斯情治,而人心、世道亦罔不善、罔不治。
唐虞《卿云》八百,「康衢」「历山」之歌,哀乐固殊,然忠孝之则之至,一也。
《国风》、《小雅》尚矣,谓《离骚》兼之者,伤厥旨则然,乃若其辞,几何不开贤知、鬼神之渐乎?
降是而《大风》《梁》《短歌》《公宴》,浩荡雄丽,震烁一时,似取诸齐秦《鸡鸣》、「板屋」者居多。
骎骎乔烦,恶能无虑。
即家步兵祇浮沉致讽耳。
赖陶公起而闲焉。
公眷怀典午,耻拾宋,托《北门》《考槃》以寓弁宛。
感其体植斯志,深而兴远,中和之脉所留岂其微耶?
齐梁淫极,而伤亦随之矣。
李唐君臣嘅亡国之靡靡,受音响以节制。
体虽至律而变,然变亦至律而止,变即其所以为功也。
唐初情法不谐,参差拘窘,未免互见。
云卿延清而严,射洪而宕,咸斐然足观。
惟辋川、太祝达夫少伯盱眙新乡六子为能弥纶兴象,磐礴性灵,虽标负各殊,品不尽副,而于《三百》繇正趋变,可以群怨之旨,服习含茹,什一犹存,不可谓非灵均、陶、阮之余韵也。
余辈芃芃,然疑相介,违心推奖,吾终未之能矣。
矫哉皋羽,振金石于式微,匪独赵宋希声,即置之太祝诸子间,登降献酬雍如也,岂非感遇日促,离忧日以长,怨而无失其人伦之正者哉?
嗟乎!
悠悠时代,茫茫宙合,予出入揣摩于《风》《雅》踰三十年,自审所获理义,与有获于理义之君子止此,而大旨则括于「以情治情」之一言。
质先民,俟后起,举不易此矣。
崇祯乙亥冬日,石巢阮大铖拜手撰。
(《永怀堂集》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永怀堂集·序(叶灿)
余不佞,从阮公集之游也,盖自癸卯上公车始云,屈指到今三十三年矣。
壬戌,余官南雍,公以给事侍养归,舟过江头,仓卒一晤别去,遂十三年不相见。
人迩室遐,悠悠我思,病懒成癖,能无各天之叹?
去年秋,里中忽遘二百七十年所未有之变。
公眦裂发竖,义气愤激,欲灭此而后朝食。
捐橐助饷,犯冲飙,淩洪涛,重趼奔走,请兵讨贼,有申包胥哭秦庭七日之风。
卒赖其谋,歼丑固圉,一时目击其事者,无不艳羡嗟叹,以为非此奇人奇才奇识,安能于仓皇倥惚中决大计成大功哉?
余流落南中,一见握手,劳苦如平生。
居久之,尽发其平日所著诗歌以就余印可。
余展读之,跃然曰:「公之技遂至此乎?
不见公久矣。
公犹昔人,公诗非昔诗也!
」公曰:「吾里居八年以来,萧然无一事。
惟日读书作诗,以此为生活耳。
无刻不诗,无日不诗,如少时习应举文字故态。
计频年所得,不下数千百首。
然吾亦尝思之矣,不深其根,不可以探微也;不历其变,不可以穷态也;不定其宗,不可以摧魔也。
吾诗渊源于三百篇,而沉酣于楚骚、文选。
以陶、王为宗祖,以沈、宋为法门,而出入于高、岑、韦、诸大家之间。
昼而诵,暮而思,举古人之神情骨法,反覆揣摩,想像出入,鉥心刿肝,刳肠刻肾。
馀中晚逮宋、元以下,及于近代之名人,卑者熟烂如齐威、秦皇之尸,即其铮铮者,亦薰莸互冒,瑕瑜相参,譬如羔裘而狐袖,何足以语千尺之锦,登作者之坛哉?
」又曰:「古之君子,不得志于今,必有垂于后。
吾辈舍功名富贵外,别无所以安顿此身,乌用须眉男子为也?
吾终不能混混汩汩,与草木同朽腐矣。
」余闻其言而悲之,且壮其志之大、识之高,不为尘俗势利牵制埋没也。
公少负磊落倜傥之才,饶经世大略,人人以公辅期之,居掖垣,谔谔有声,热肠快口,不作寒蝉嗫嚅态。
逡巡卿列,行且柄用,一与时忤,便留神著述。
家世簪缨,多藏书,遍发读之,又性敏捷,目数行下,一过不忘,无论经史子集、神仙佛道,诸鸿章钜简,即琐谈杂志,方言小说,词曲传奇,无不荟丛而掇拾之。
聪明之所溢发,笔墨之所点染,无不各极其妙,学士家传户诵,而全副精力尤注射于五七字之间。
抉摘刻削,吟或一字未安,即经历岁时,必改窜深稳乃已,真有「语不惊人死不休」者。
孟襄阳之眉毫尽落,王摩诘之走入醋瓮,其攻苦殆无以远过。
以故,其诗有庄丽者,有澹雅者,有旷逸者,有香艳者,至其穷微极渺,灵心慧舌,或古人之所已到,或古人之所未有,忽然出之,手与笔化,即公亦不知其所以至而至焉。
公家坚之先生,吾郡推才子,古人无两,亦心折公,门下问字者接踵,辄曰:「盍往质吾家勋卿
」则知公所得深也。
吾窃有慨于昔之持论者曰「诗必穷而后工」,至以诗为致穷之具而讳言之,则诗者,仅一困人蹇士抒愤泄懑之物,琐尾矞宇无聊赖者之所为,而古之人歌之乐章,奏之郊庙,陈之燕享,何其道之尊而用之重乎?
吾夫子身任「在兹」之文,至举而归之,天之未丧,则文者物之华、天之宝也,六丁为之收拾,太乙因而下观,繇来尚矣。
夫子五十而知天命,知之真,故任之重也。
后世宗门相勘验,亦必曰「近日有何言句」,才一动舌头,而成佛作祖,不外乎是。
且天之厚夫人也,将予之以如梦如幻、如泡如影之功名富贵为厚乎?
抑成就之以千秋万世之大业,照耀之以三辰九曜之光华为厚乎?
不朽者文,不晦者心,动天地,感鬼神,天壤间止此一物。
至今天下知有明允而不知有文甫,知有昌黎而不知有子昶。
八斗五车与三公九卿,所得孰多?
文章千古,得失寸心,前人之精神不息,后代之心眼倍灵,是以古立言君子畏之、慎之、重之而不敢轻。
李百药论诗,上陈应、刘,下述沈、谢,而王通不答。
薛收曰:「子之所言,是夫子之所痛也。
」则诗亦难言之矣。
三代盛时,无论公卿、士大夫,即牧夫游女,皆涵育于先王之泽,而湛濡于教化之深,吐词为经,矢口成训,何容拣择?
夫子晚而删《》,仅存十分之一,所存少而所去多,何耶?
圣人造化之笔,世儒何能窥测其微旨,而逸诗之传于后者,又皆可歌可咏,可咀可味,门弟子皆能习之,而皆能言之,则圣人之未尝一概抹煞之也,亦明矣。
而至今传者寥寥,或后人遗失,或经秦火,皆不可知,而当时亲受业于圣人门者,说《》又各各不同。
岂《》为活物,圣人固未尝执一说以定人,而人各以其意见自筑一宫墙、别开一门户耶?
禅家有活句、死句。
执其死句,则此心自然非彼心,一地不能知二地,为元微之之优杜劣李也可,为杨大年之以杜为村夫子也可,即为近日之呶呶王、李辈也亦无不可。
得其活句,则放开眼目,恢廓胸襟,永明不云乎:「众生言语悉法界之所流,外道经书尽诸佛之所说。
」而况李、杜、、白、苏、黄诸大家,及近日王、李、钟、袁诸名士,即其中不能无利钝,何容轻置拟议于其间耶?
大颠一难,昌黎杜口不读佛书;欧公晚悔,勿谓床头无捉刀人。
甚矣立言君子之难也!
况乎宇宙之间,止此精灵。
坡老邹阳之转劫,留邺是岁星之现身。
相尅即以相生,千月元是一月,何彼何此,何去何从,惟前有毗陵晋江之争雄,故后有中原紫气之犄角。
后来作者,建风雅之帜,自命为千古之人,钗钏瓶盘,镕为一器;百川大海,之一滴。
勿效金色头陀妄摈神变之妙德,只恐当来之佛尚迷如来之舍利耳。
公诗刻成,以余久交,命余一言以弁其首。
痴钝人作痴钝语,以请教于公,不知以为然否。
时崇祯乙亥秋,眷弟叶灿顿首拜题。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咏怀堂诗》卷首)
永怀堂集·诗序(邝露)
传称:「诗者,志之所之也。
」嗟叹不足而歌咏生,兴观不足而怨生。
圣贤以之达政易俗,成功告神。
其失志也,吟讽性情,以亲媚于君父。
无物非志,无之非怨,怨斯善矣。
吾师石巢氏钟衡庐、潜霍、湓蠡之气,而焕乎离处,神光禧庙,今上不讳之朝,而丁乎蹇■(屈求),登歌清庙,赓载肃邕,而啁唽乎江潭荡瀁之滨。
缺茧肿胝,哭秦完宋,沮麛裘而颠连乎五噫之庑,明乎王政之因革。
风俗之播迁,鬼神之悲悼,餔糟审矣,离骚牢矣。
伯玉行年,悔其少作。
采生平汗牛充栋不盈卷,掬小子志之,敷衽讨论,不污彝好。
观海观澜,牢笼众妙。
饮明堂在邹之醇,割西园南皮之腴,弹压六代,而砥柱乎柴桑
其恊律之什,伯玉翕焉禅纯,摩诘圣焉禅智,三唐无其匹也,况下此者哉!
夫代有变而情不迁,平心而铺万物之自然,故读者不劳而劝,不迁止乎礼义也;不劳而劝,纽之王化也。
诵其诗,知其人,庶几可以论世。
岭南门人邝露序。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咏怀堂诗》卷首)
咏怀堂诗外集·自叙
盖闻才逐情生,情从境感;兴有所会,响亦随之。
兰亭曲水,纪逸事于流觞;桃叶春江,啭香喉于柔橹。
安多古意,游丝将啼鸟争妍;丽日照皇洲,草色与蜻蜓俱醉。
酬兹胜日,藉厥新声。
亦有枫森巫峡,叶落洞庭
女萝睇笑,搴山鬼之云容;宝瑟凄清,泣幽灵于湘浦。
斯则宋玉对以愁生,雍门感之泪下者矣。
若夫水清月吐,霜满烟平。
淩波皓腕,拾海月兮石华;吸气绛唇,和流铃于松籁。
飒沓转空林之梵,萧条为半岭之声。
斯则尘虑唐捐,清机濩露。
幽人旷抱,微有可宣。
以至高馆张灯,动离思于琴瑟;旗亭折柳,惜行李乎骊驹。
水咽河梁,天长云树。
既登高而送远,复感梦以怀人。
柴桑所以有霭霭之章,商陵因而臻悠悠之嘅也。
其馀剿儿饮马,倡妇弹筝。
葡萄美酒,舞龙剑于帐前;或𦄵繂花裙,啼凤声于屏下。
薰宋鹊以博山之焰,啼乌臼于合欢之株。
下至斗鸡躤柳,飞堶藏钩。
乐有多端,咏难一例。
要以情钟我辈,乐所自生。
无虑江令之花繁,莫遣参军之才尽。
万籁号而镛箊并奏,秋水至而瀱汋齐盈。
而又何必较量乎工拙,按覆以神理也哉?
石巢阮大铖漫题。
永怀堂集·丙子诗自序
夫诗而不能志时者,非诗也。
然时为诗所志,而时尚忍言哉。
吾悲《关雎》《麟趾》之不胜《黍离》,而《鹿鸣》之不胜《弁旻》也。
危败馀生,风烟避地,岵屺瞻陟,抑又双潜,予之时可知,诗亦可知矣。
追忆平生出处,获际升平,身历华胥,栩栩如梦,繇今思之,此可复得耶?
其称诗,遂自崇祯乙亥后系曰「咏怀堂某年诗」,而后仿此焉。
石巢阮大铖漫题。
永怀堂集·丙子诗叙(马士英)
向余从集之为牛首游,集之有「落叶满空林」句,余亦有「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句。
今岁,集之集其丙子诗,遂以前句冠简牍,刻成,适白荡老人从横山来,挂锡牛首,千馀年后,续此横出一枝佛法,而旷代词人直下知归,滴血担荷。
咦!
寒岩骨立,千林发脱,落叶依根,转身就父。
我辈前日诗,竟识集之今日事,亦奇特矣。
集之文章经济,淩古铄今,呕心风雅,如狮子王搏象搏兔,皆全其力。
以陶、储、王、李为门庭,汉魏为堂奥,《三百篇》为归宿,故其诗沉郁顿挫、清新俊逸无不有,明兴以来一人而已。
然此以论丙子丁丑以前诗可也。
集之今且横按莫耶,全提一句,唱无生曲,作大号吼。
山林水鸟,咸助发机;细语粗言,总标实相。
谁敢复以文人眼会集之末后句?
然辋川主人夙世词客,不妻不肉,投迹空王,竟不得与裴措大同入传灯,总成孤负。
集之不惜鼻头,付白荡老人,扭捏从前大雄峰头一喝,三日耳聋,是何音调!
丁丑仲冬廿三日,弟马士英具草。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丙子诗》卷首)
永怀堂集·辛巳诗序(张福乾)
(上缺)堂莫能仰视。
斯其纯忠至孝,原本天性,天故所以曲成。
夫出处之大,广渊其气,全畀之以文字之权,意盖渺而微矣。
顾使先生十五年来,役役长安道上,则亦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勤渠军国之不暇,夫安能出风入雅,多而精,精而新,新不已,以致天下后世知有一代之诗人、文人如是?
假造物善忌,白应与彼不与此。
已若夫福也,□□□□□□□□□笔侪偶今皆陈丧无□□□□□□□□□居积忧老,或酒色病废,或以实不称名折,求夫十年一冠。
三旬九食,名不越户庭,历雨饥岁而讽咏不辍,咎誉两绝者,菰芦中隤然唯一张子在耳。
故曰文章之美,天地所甚珍惜也。
一朝之富贵利达,视无殊马牛通洞耳。
然而此中苦隽之味,曷能轻以给人。
吾将愿与海内有志者共钻核而粥之也。
崇祯十有五年闰十一月上浣日夏口老门人张福乾书于秦淮之千佛招提。
(辑自《咏怀堂诗》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辛巳诗》卷首)
永怀堂集·题记(陈三立)
大铖猾贼,事具《明史》本傅,为世唾骂久矣。
独其诗新逸可诵,比于严分宜赵文华两集似尚过之,乃知小人无不多才也。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题辞二则(陈三立)
芳絮深微,妙绪纷披。
具体储韦,追踪陶谢。
不以人废言,吾当标为五百年作者。
丙辰惊蛰,散原。
咏怀堂诗五言古希踪陶韦,称最胜。
此上下二卷,悉崇祯辛巳一岁作。
酬应七律特过半,而澹秀矜鍊,犹足与前刻相伯仲。
但仅见之本,似视前刻流传尤少,殆由贱其人,或篇中于未入关之新国屡有指斥,犯时大禁,购藏者不无贾祸之惧耶?
翼谋今竟从金陵书肆得之,亦可居之奇货也。
假读毕,聊为题记,辛酉八月陈三立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题记(章炳麟)
大铖五言古诗以王孟意趣而兼谢客之精练。
律诗散不逮,七言又次之。
然榷论明代诗人如大铖者鲜矣。
潘岳宋之问险诐不后于大铖,其诗至今存,君子不以人废言也。
戊辰孟春,太炎。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扉页)
永怀堂集·跋(柳诒徵)
此书都十卷,并据阮氏自刊本校印。
原刻《咏怀堂诗集》四卷,《外集》二卷,《丙子诗》一卷,《戊寅诗》一卷,旧藏丁氏八千卷楼,今在钵山图书馆。
辛巳诗》二卷,则余游书肆得之,兹为合印以备谈艺嗜奇者之求。
至弘光时,诗不知尚有刊本否也。
大铖天启中,与左、魏诸公搆衅,名在珰案,终庄烈帝世,废斥十七年。
叶序称其里居以来萧然无一事,惟日读书作诗,以此为生活。
是集所载,盖皆其穷居屏处,淬精壹力之诣也。
大铖曾大父鹗、从祖自华,皆有才学而不轨于正。
鹗从欧阳南野游,王学支裔也,而盗虚誉以贪墨败,详《明史·胡宗宪》。
自华偃蹇骀荡,仕辄不得志,见钱谦益《列朝诗集小传》。
大铖遂为有明一代奸臣之殿,得罪名教,陨首岩石,其亦家世赋遗然欤?
自华自谓其诗超于鳞而上之,且诏大铖卓出独树,自致千古。
叶序称坚之先生「郡中推才子,古人无两,亦心折公,门下问字者接踵,辄曰:『盍往质吾家勋卿
』」是其诗亦本自华教融怪特之性,而归于冲雅,濡染有自,宜其异常也。
大铖诗之途径,既见于自序,其论陶诗,谓靖节萧机玄尚,直欲举《大风》《梁》《短歌》《公宴》汉魏间雄武之气,一扫而空之,以登于《考槃》《北门》之什,似《离骚》《歌》《辨》亦在然疑出入中。
易世而有辋川、太祝京兆三子者,又能变化以广其意。
今从陶入《三百》,功力倍取资博,而意象更觉日新,则后起群贤不可不勉,其自期待者,夐矣。
然史传第称大铖敏贼猾,有才藻」,削其诗不登《艺文志》。
钱谦益故尝阿大铖,仅录其诗七首。
初非其极诣,亦不加评骘。
朱彝尊明诗综》不载大铖姓字,附论于李忠毅诗前,曰:「佥壬反覆,真同鬼蜮,虽有《咏怀堂诗》,吾不屑录之。
」以故清代藏书家于其诗率鲜著录。
乌虖!
名节之视文藻,顾不重耶?
抑余读夏存古《续幸存录》论圆海事一则,曰:「阿珰亦无实指。
」再则曰:「阮之阿珰原为枉案。
且谓持论太苛,酿成奇祸,不可谓非君子之过。
」夫以东林子弟躬受大铖荼毒者,而为恕词若此,使大铖丁甲申之变,终已不出。
读其诗者挹其恬旷之致,于品节或益加恕焉,未可知也。
然则君子之于小人固不可疾之已甚,而负才怙智不甘枯寂,积苦摧挫,妄冀倒行逆施,以图一逞,卒举其绝人之才,随身名而丧之者,良足悲已。
戊辰五月柳诒徵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版卷末)
永怀堂集·丙子诗卷下跋(柳诒徵)
《咏怀堂诗》十卷既印行,丁君初我海虞贻书,谓尚有《丙子诗》下卷传钞本。
亟丐丁君录示,多漫游江淮模山范水之作,风调故不二也。
叶君玉虎复影寄圆海手书诗,亦集中所无。
爰印《补遗》一卷,以赓前书。
渔洋《游献花岩祖堂记》云:「阮司马大铖被废后居此寺,寺多其书迹。
僧雏出所藏甲申五月诗,观之殊多齮龁蜀洛清流之语。
」又云:「祖师洞内一石,『佛』字宛然,阮司马题云:『岩花长吐天人供,春草难遮佛字痕。
』皆纪实也。
」零章断句,又出此十一卷之外,因并记之。
己巳三月柳诒徵
(辑自《咏怀堂诗集补遗》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九年版卷末)
永怀堂集·读阮大铖咏怀堂诗集(胡先骕)
吾国自来之习尚,即以道德为人生唯一之要素。
故《武》乐蒙「尽美」「未尽善」之讥,孔子复有「虽有周公之才之美,使骄且吝,其馀不足观」之语。
此种习尚固足以巩固人类道德之精神,然有时艺术界乃受其害。
尝读宋孙觌之《鸿庆集》,观其诗精严深秀,诚有宋之作家。
明嘉靖间常州欲刻其集,邑人徐问以其曾志万俟卨之墓,竟有「有罪名教,其集不当行世」之言,事以遂止。
此外大奸慝加严嵩赵文华辈,皆文学巨子,今日读《钤山堂集》者,能有几人?
赵文华立,竟鲜有知其能文者矣。
又如明末南都权相马士英,人但知其奸,而鲜知其能文,然观其序阮大铖《咏怀堂丙子诗》,乃自举其「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之句,则知此公不但能诗,且深研内典也。
阮集之以佞倖小人,始则首鼠魏珰、东林之间,卒为东林所斥,而列名逆案,继乃乘南都福王之立,阿附权相,汲引佥壬,芟锄正士。
南都覆亡后,复降清室,终于走死,遂为士论所不齿,遗民所腐心,其能文之名,因之亦泯。
终满清二百八十年之际,除《燕子笺》《灯谜》两传奇外,殆无人能举《咏怀堂诗》之名者矣。
其集既未为《四库》所收,士君子复深鄙其人,世间遂少流行之刻本。
溧水王伯沆先生几费心力,始克缮。
集其内外集共四巨册,然祗止于戊寅
前岁丹徒柳翼谋先生复在旧书肆购得其《辛巳诗》一册。
阮诗之存于天壤间者殆具于是。
以有明一代唯一之诗人之遗集,乃几于没世不称,不可谓非世间文化之一大悲剧也。
欲知《咏怀堂诗》在中国诗界中之位置,不可不知中国诗之源流。
尝考中国诗自周秦以降,即分人文与自然两派,若《三百篇》、《十九首》、苏、李、阮、鲍、李、杜、、白、韩、孟、欧、王、苏、黄、陈后山陈简斋、陆剑南杨诚斋,下逮晚清郑子尹陈伯严郑太夷诸诗人,皆属于人文派;若屈原、陶、谢、王、孟、韦、储光羲贾岛姚合林和靖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赵师秀徐照徐玑翁卷辈,皆属于自然派。
前派之诗,以人事为重,故无论达为显贵,穷为寒儒,皆以家国盛衰、人民疾苦为念,其伦纪之情亦极笃,故每能为深至怛恻之音,而稀有遗世独立之概;后派之诗,则忽视人事,常怀骞举出尘之思,为之者常禀冰雪之质,冲旷之怀,以隐逸为高尚,薄功业如浮云,一若大块劳生,光阴逆旅者。
二者之人生观截然不同,其诗之韵味亦以迥异。
《咏怀堂》则自然派之子裔也。
观其与《杨朗陵秋夕论诗》句云:「时尚奚足云,所严在古昔。
斋心望云天,柴桑如可即。
(中略)天不生此翁,六义或几息。
厥后王与储,微言增羽翮。
(中略)异代晞发生,泠泠濑中石。
(中略)舍是皆洳沮,偶汇亦沟洫。
胜国兼本朝,一望茅苇积。
滔滔三百年,鸿濛如未辟」,可知其所推许者,《三百篇》外厥为陶、王、储、谢数公,心目中且无李、杜、苏、黄,尚何馀子之足云。
虽持论不无稍苛,然其宗旨可知矣。
《咏怀堂诗》在自然派诗家中别树一帜。
吾尝遍读陶公及王、孟、韦、诸贤之诗,虽觉其閒适有馀,然尚稍欠崇拜自然之热诚,如英诗人威至威斯之「最微末之花皆能动泪」之精神,在陶、韦诸贤集中未尝一见也。
如陶公《归田园居》《饮酒》,孟襄阳《秋登兰山寄张五宿业师山房待丁公不至》《登鹿门山怀古》《夜鹿门歌》,王右丞《送别青溪》《渭川田家》《辋川閒居》《赠裴秀才迪》《酬张少府香积寺》《终南别业》,储光羲《田家即事》《田家杂兴》《张谷田舍》,韦苏州《幽居晓坐西斋》《游龙门》《香山泉》《简寂观西涧瀑布下作月溪与幼遐君贶同游》,柳柳州《晨诣超师院读禅经南涧中题与崔策登西山法华寺》《西亭溪居》诸诗,或咏山水之胜,或述田家之乐,皆为集中之精粹,而最能代表作者之思想者。
然皆静胜有馀,玄骛不足,且时为人事所牵,率未能摆落一切,冥心孤往也。
惟《咏怀堂诗》,始时能窥自然之秘藏,为绝诣之冥赏。
故如「春风鲜沉冥,霁心难与昧」「林烟日以和,众鸟天机鸣。
泽气若蠕动,瘁物亦怀荣」「息影入春烟,形释神亦愉」「卧起风中,百情皆有触」「风荡繁圃,孰物能自持。
人居形气中,安得不因之」「山梦自难繁,岚翠警空想。
即此寓觉因,矧复风泉响」「饮此青翠光,使我心颜醺」「眺听将安著,山川若始生」「水烟将柳色,一气绿光浮。
坐久领禽语,始知非梦游」「隐几澹忘心,惧为松云有」「息机入空翠,梦觉了不分。
静抱虚白意,高枕鸿濛云」等诗句,非泛泛模范山水、啸傲风月之诗人所能作也,甚且非寻常山林隐逸所能作也。
必爱好自然、崇拜自然如宗教者,始克为之。
且不能日日为之,必幽探有日,神悟偶会形释神愉、百情有触时,始能间作此等超世之语也。
即在《咏怀堂》全集中亦不多见,他人可知矣。
至于写景之佳句,几于美不胜收,而要能以閒淡之笔,写空灵之境,如「花叶沐已齐,晴鸟纷我园。
伫立始有悟,任运良可尊」「辨叶歛旁眺,因香纵恬步。
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
萧萧春竹鸣,高馆更成趣」「霁心与定气,冯之酌终古。
自昔邈何获,在我恬有取」「空翠感微息,定览察殊状。
叶并远帆鹜,鸟习天花漾。
山樽给永日,清言副灵贶」「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
烟定群峰开,林缺江帆舞。
觉性,弥恻尘襟苦」「微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空明转遗境」「萝葛翳山窗,梦境亦沉邃。
觉闻际禽,始悟晨峰翠」「山气生夜凉,萧机革尘侮。
明灯草虫次,弥觉清言膴。
倦至歇琴樽,支枕向终古」「古壑寓声闻,诸峰侍云动。
空翠如有人,香端转孤诵」「淡月写空水,微烟绵夕林。
于此理閒楫,憺然生远心」「山翠既虚无,月气殊微茫。
奉身入清机,耳目非故常」「感此香光气,弥澄虚白心」「山钟梵定,诸感触无几」「澹游如阅梦,空虑直宾烟」「真机满山夜,梵止草虫鸣。
即境已忘辨,观心无可清」「视听一归月,幽喧莫辨心」「孤峰超梦界,幽磬閟灵闻」「屏居成独坐,池水与心清。
林月自然至,尘机何处生」诸句,皆能超脱物象,别具神理,除微嫌烹鍊外,要可抗手王、孟,俯视储、韦。
即集中寻常写景之句,如「村暖杏花久,门香湖草初」「萝雨静可数,闾巷如空山」「孤舲倚山翠,木叶静可数。
微风入清夜,海月渐遥举」「草暝气亦和,空翠自成露」「潭定藻影开,月白虫吟广」「炊烟冒岚影,旅梦接山云」「疏山气透,香分」「林空闻露响,潭曙识星飞」「立渚见恬鹤,争烟闻乱乌」,已非姚合许浑所易办,寻常作者偶得之,即可自诧为得神助者也。
至若「放心浩劫外,置眼无生前」「尘累尽唐捐,空明入非想」「喧寂了非我,等旨奚二」「曾谓遗物浅,不知应化深」等句,则非精研内典,确有心得之人不能道,王右丞尚有不逮,若苏长公黄山谷之仅以佛语装门面者,尤无论矣。
《咏怀堂诗》尤有一优点,则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尝考阮氏所称许之诗人,除陶靖节王右丞储侍御三家外,所亟称者厥为谢晞发
实则《晞发集》诗雕锼镶诡,取径长吉,近体则时参少陵,与陶、王异趣。
阮集之称许若是者,或赏其琢句用字之工也。
晞发集》中诗句如「月离孤嶂雨,寻梦下山川」「水生溪榜夕,苔卧野衣」「声归后夜,琴意满诸峰」「窟泉洗屐,毡雪暮过楼」「涧响夜疑雨,云寒欲层」「鸟宿湿栖树,花流晴下溪」等,皆新隽镶奇,虽理致视《咏怀堂诗》为逊,然确为其宗派也。
尝考中国之诗,其精神如上文所述,分人文与自然两派,其技术又可分清淡易与生涩雕锼两派。
如晋宋之陶、谢,唐之王、孟、韦、,宋之陈简斋范石湖姜白石严沧浪,以及永嘉四灵,前派也;唐之韩愈孟郊卢仝李贺,宋之梅圣俞黄山谷陈后山谢皋羽,后派也。
惟《咏怀堂诗》则禀王、孟之精神,副以黄、陈之手段,故倍觉过人,亦犹清末诗人郑子尹之《巢经巢诗》,以黄、陈之手段,傅以元、白之面目,亦遂开一前此诗家未有之体格。
总观《咏怀堂集》中,天机独擅,不假雕饰之句,如「乍听柴扉响,村童夜汲还。
为言溪上月,已门前山」「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潭影澹相照,松风幽自吹」等,虽屡见不鲜,然非能代表其体格者。
至如「辨叶歛傍眺,因香纵恬步」「磅礴意有得,沉冥理非误。
初叶一禽啭,轻飙数花骛」「警萝若开笑,追香宛迷杖」「怀音达钟界,饮光坐霞庑」「危步历禽上,清言满听。
泉幽滴春脉,林贞抱秋影。
澄鲜入何际,空明转遗境」「象纬关睇笑,草木感冲茜。
湖光澄远心,峰霞荫华撰」「夕鸟衔情入,秋花质影同」「天花杂饭,空翠警书声」「百药延春气,群峰侍法筵。
澹游如阅梦,空虑直宾烟」「幽人即芳草,宵语若深山」「无言山磬传空翠,晏坐灯照石泉」「据梧尽日曾无梦,动操群峰各领声」等诗句,则极雕镂肝肾之能事,大非王、孟、储、韦之所习为矣。
苟明眼人不为外貌所欺,则可见其与孟东野黄山谷同一溪壑,此其所以称美谢皋羽之故,亦即《咏怀堂集》所以出奇制胜之处也。
自诸体言之,咏怀堂所最工者,厥惟五言古与五言律。
五言古诗闲整以暇,极得陶、王、韦、之神理;五言律诗天机完整,一气呵成,尤得王、孟之神髓。
其四言古诗导源《三百篇》,古趣盎然,颉颃汉魏,佳句如「令仪干岳,澄思怀渊。
行芳气洁,式则幽兰」「纤月虚徐,秋花如烟」「群龙入谷,跃欣同。
亦有不速,鸾车雍雍。
班荆蓐食,力拯颓风」「临觞不乐,日月弥晏。
停云崇阿,播芳南涧。
龙蛰匪存,凤衰何谏」皆《雅》《颂》之遗,魏晋以还,文人歛手者,惜篇幅不多耳。
至于七言,则非所长。
七言古诗,真气薄弱,内美不充,驰骤竭力,故每有辞胜于意之嫌,虽佳句如「恬从水照吟魂,饥向青峰质危语」「不将浅籁接清哦,肯弄凡烟格玄对」仍清隽绝伦,然佳篇极稀。
五七言古诗之差别,几不可以道里计,诚事也。
七言律诗大体仍七子之旧格,惟知铺排,一无深语,虽佳句如「高咏各师寒岁雪,初衣交揽六朝云」「钵影尚涵将晓月,经行时触未归岚」「尽日经行空翠里,一春调息雨声中」「江树春红村雨足,露粳秋碧晚烟和」者,亦属屡见不鲜,然完整可诵之篇颇少,殊非五言律诗之满目琳琅者可比也。
七言绝句非作者所措意,一时兴到,虽有佳作,亦不足为大观,可不置论。
夫兼揽众长本非易事,老杜而外,各体皆能名家者本不数觏。
阮集之能以五言擅长已非易事,无庸苛求也。
虽然,《咏怀堂诗》实质上乃有根本大缺点焉,即天性不足是也。
总阮氏之一生观之,生有禀,才力过人,自无疑义。
然迹其附权奸,倾陷正士之行为,可知其绝无道德观念。
彼身丁明季,目击时艰,在有志之士方且疾首腐心之不暇,而彼仍啸傲山水,寄情风月,极其自得。
观其集中,忧天悯人之辞百不一见,即可知其人德性之薄弱矣。
其感时之作,有《己未春感辽事》四律、丙子《空城雀》一七古、《雨卧病感时事》四律、戊寅《赋答刘赤存以闻虏警》诗六律、《圣羽避乱至山尽谈枞川被贼之状》二律,皆无一二自肺腑中流出之语,但摭拾陈言排比题意而已。
即其私恩察之戚䣊友朋之间,亦无深至之,即其《归次咏怀堂哭先恭人》一诗上,前半亦尽知铺叙景物,沉痛之语仅「一身等飞藿,百念顿攒戟。
长号安可持,泪与莓苔碧」四语;至《春寒感怀先恭人》一诗,前六韵所者皆春寒,惟末一韵「怜无慈母缝,使我中怀伤」十字始有感怀先恭人之意,然语意极其淡薄;其《雨中忆家大人孑处先慈殡室并以纪世道人心之变未有甚于此时者》二律讫无些须哀音,其天性之凉薄于兹可见。
又阮氏虽酷爱自然,然非甘于栖逐者。
苟真欲终老山林,则巢许高蹈志焉可夺?
承休命,则宜以社稷民生为重,乌可仍怀肥遁之思?
观其崇祯元年《出山诗》,句云「饬彼车上巾,愧此篱间笠。
婉词别农圃,烦代葺。
行颂天保章,即赓考槃什。
秋色佳千峰,期与归云入」,辞虽极佳,然不立其诚,精采已失。
又如「谁谓谣诼,非我息机具。
(中略)采薇兼采,长谣入烟雾。
向谓不近情,今始达其故」「岁月遂为林壑有,云山安得是非存」「千时诚足哂,大隐亦邻欺。
惟与鸾俱伏,方令鹤不疑」「但使榆关销转斗,何妨花坞有深耕」等句,非不貌为恬退,然迹其行事,则知其热中实不亚一般之群小。
此所以读其诗终觉其言不由衷,而其诗之价值亦因之而稍贬也。
虽然,孔雀有毒,文采斐然。
严格苛求,亦非批评之责。
才人无行,屡见不鲜。
我国文士,自魏武以下,如宋之问沈佺期储光羲卢仝李义山温飞卿冯延巳柳耆卿孙觌严嵩之流亦复甚众,然不闻因噎废食,束其书而不观,则吾人之读《咏怀堂诗》,亦但赏其灵芬孤秀、阐发自然界秘奥之作可耳。
陈散原先生称其诗为五百年所未有,夫能冠冕明清二代之作家,宁无独擅之长?
是在有目者所共赏已。
(辑自《咏怀堂诗集》国立中央大学国学图书馆钵山精舍一九二八年末)
永怀堂集·评阮大铖诗(钱仲联)
杏花宿瑕仲山馆微雨 鸡鸣杏花中,识君深隐处。
山青与托邻,草碧自成路。
炊烟亦何閒,小酌就花树。
辨叶歛傍眺,因香纵恬步。
湖风弄微寒,果兆夜来雨。
萧萧春竹鸣,高馆更成趣。
移灯谙山窗,兹游吾已屡。
留兴及三秋,天香饮华露。
阮石巢诗,集孟浩然韦应物孟郊谢翱之长于一手。
这首五古,显然是孟浩然韦应物的风格,而其中个别句子,千锤百炼,又明明是得力于孟郊谢翱
诗一开端,就写瑕仲的山馆,并交代自己为观赏杏花而前来,读者也被「杏花」「深隐」所吸引住。
三、四句写山馆之山及访寻隐者的路,色彩鲜明,而「托邻」「成路」,境界也高远。
五、六句写到馆后动态。
炊烟之闲,由于人心之闲而感觉到,是无人道遇的妙语。
写炊烟暗示已到了主人家,下面便接着写主客小酌,就花树,雅兴可想,也关合七、八两句。
这两句是刻意雕镂而成,体现阮石巢诗的特色。
上句写视线集中于花叶,目不旁顾,下句写「就花树」,因花香的引逗而放步前行,十分舒适恬美,「恬步」,自创新语。
两句雕琢而仍归于自然。
石巢《与杨朗陵秋夕论诗》表示自己对古代诗人的追求,于陶潜王维储光羲以后,特别重视谢翱,以为「异代晞发生(谢翱有《晞发集》),泠泠濑中石」而「胜国兼本朝,一望茅苇积。
滔滔三百年,鸿濛如未辟」。
虽持论稍苛,然可知其宗旨所在。
「湖风」以下四句,切雨宿,自然入妙,以闲淡之笔,写空灵之境。
「移灯」二句,交代屡游,也是开头所以「识君深隐处」的补充说明。
结句宕出一笔,约秋后再游,并回应上面「小酌就花树」的即兴。
全首结构严整,意境清深,钟、谭诸家,自当望而却步。
(诸伟奇辑自《明清诗精选》江苏古籍出版社一九九二年版)
永怀堂集·和箫集题记(谢国桢)
《和箫集》一卷,天一阁收进,萧山朱氏旧藏,明崇祯写刻本。
原题晋熙阮大铖著,楚尾袁道山阅。
阮大铖桐城人字圆海,与马士英同为魏党余孽,地主阶级中的顽固保守派,同为有文无行的无耻文人。
一六四四年五月清兵进入北京,明社已亡,弘光即位于南京,马、阮当政,排斥正人,专主与清朝议和,挟攻农民军。
不及一年,清兵战败大顺农民军之后,迅速攻下南京,弘光被俘,马、阮潜逃,成为地道的投降派。
但是他们均有才华,而阮大铖尤以词曲及诗文见长,所谱的戏曲,有《燕子笺》《灯谜》等,所写的诗《咏怀堂集》,有南京国学图书馆铅印本,并有人称他的诗情趣极为隽永,能体贴人情,颇为近理,此人之所好不同,嗜痂之癖,固大有人在。
《咏怀堂集》既印行于世,但其少作《和箫集》则极为罕见。
是书为崇祯间写刻本,前有甲寅袁道生序,魏之瑮小引。
袁道生序说:「梅川掌大地,陋如豨圈,而余恋之,如新妇之在母家。
则当即呼阮生,为石门,为香炉峰,耳目口鼻,皆有流泉可听,青松可憩也。
」魏之瑮小引说:「予二十年来深可一袁郎,袁郎者即蕲春袁道生也。
其性不及山巨源,多可小怪,乃独降心阮某之啧啧。
」又王之朝题辞:「诗自歌行五七言近体,无不清雅奔放,名章俊语,拟诸古则长吉之怪,元稹之洁,李玉之豪,出入同异,各臻妙境;而为人复风流宕跌,鉴朗神澄,盖翩翩西晋间,非后世法中人物也。
」他著的《潜山道中》诗云:「尽日翠微中,山舍上古风。
槿为门户障,竹作水邮筒。
柳密鸟呼鸟,天晴峰叠峰。
女萝人不见,香雨散溟濛。
」又《懊恼词》云:「妒杀封家十八姨,一帘红雨乱漂丝。
年年只见吹花落,不见落花吹上枝。
」已可见其诗词绮丽阿娜、委靡不振之风。
是书为朱酂卿所旧藏,引为枕中之秘,不轻示人者,有人欲重价求之而不得,朱氏殁后,亦归于天一阁。
(诸伟奇辑自《江浙访书记》三联书店一九八五年版)
永怀堂集·前尘梦影新录·咏怀堂诗集(黄裳)
咏怀堂诗集》四卷,《续集》二卷,《戊寅诗》二卷。
崇祯刻本。
徐乃昌藏书。
石麒介以归余。
初、续二集,封面有樊山老人题属,卷中有校字。
正集卷首一序抄配。
原封面尚存,题金陵毛恒所雕板。
集之自序。
戊寅诗》字较大而刊刻亦精,前有马瑶草序。
以禅语论诗,颇有机锋。
引所作诗断句「深机相接处,一叶落僧前」,甚俊。
序尾大书「弟马士英具草」。
卷前有八千卷楼藏印,又有「翁同龢观」小印,是此书未入钵山,流转常熟,遂有传抄之本。
江南图书馆旧有活字本正、续集,所据为丁氏旧藏。
后又刊小册补逸,即据虞山抄本,为《辛巳》《戊寅》二年诗。
然《戊寅诗》则但存下卷,不知何故。
阮髯集崇祯中编年诗但存二集,又有《和箫集》一种,亦明刻白棉纸印本。
十年前闻甬上人家有之,又出诸集之外矣。
丙戌夏,余居金陵,暇辄访古。
一日经行城南坊巷,过一处曰库司坊,即「裤子裆」。
于废圃荒池间得集之咏怀堂废址,犹有池水一湾,湖石三四。
归而访柳翼谋丈于钵山书楼,请观丁氏旧藏阮髯诗,不知何时为人盗去,即近时印本亦不复存,求之坊市,亦无一册,怅惘久之。
不意七年之后,竟得原刻三集于海上也。
集之大有才华,恨居心勿净,其所编诸剧,骂世十七,解嘲十三,多诋毁东林、辩宥魏党,为士君子所唾弃。
故其传奇不之著焉。
张宗子之言也,颇得其平。
祁世培《曲品》中不著《燕子》《春灯》,即清流月旦
然阮髯诸曲本、诗集固不灭,非仅藏书家之好奇,亦以其撰作自有文彩,此鲁迅六朝宫体诗之言,于阮髯亦宜。
马瑶草无片纸只字传世,能山水,人或得之,改姓名为冯玉瑛,托名青楼,其狼狈盖犹在集之之下。
然读其一序及断句,固能文者,又熟读外典,亦非俗士,小人无不多才,殆信然也。
(诸伟奇辑自《前尘梦影新录》齐鲁书社一九八九年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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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光宗明 1588 — 1620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88—1620
【介绍】: 即朱常洛
明朝皇帝。
神宗长子。
万历二十九年,立为皇太子
四十八年七月,于神宗死后,以遗诏罢矿税、榷税及监税宦官
八月朔即位,改明年泰昌元年
旋即患病,月底,服鸿胪寺丞李可灼所进红丸。
次日即死。
朱由校(熹宗)即位,用廷臣议,以万历四十八年八月后为泰昌元年
冯元飙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浙江慈溪人字尔韬冯元飏弟。
天启二年进士
历知澄阳、揭阳
崇祯中户科给事中,有直声。
十六年五月,累官至兵部尚书,帝倚之甚重,自料不能有所为,八月,以病乞休归。
福王时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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