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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边裔典
第五十八卷目录
天竺部汇考〈捐毒 身毒 中印度 榜葛剌 印第亚 沐胥〉
汉〈武帝一则〉
后汉〈桓帝延熹二则〉
三国〈总一则〉
晋〈穆帝升平一则〉
宋〈文帝元嘉一则〉
梁〈武帝天监二则〉
陈〈宣帝大建一则〉
北魏〈孝文帝太和一则 宣武帝景明二则 正始一则 永平一则 延昌一则〉
唐〈太宗贞观三则 高宗乾封一则 咸亨一则 中宗嗣圣一则 景龙一则 睿宗景云一则 元宗先天一则 开元八则〉
宋〈太祖开宝一则 太宗太平兴国二则 雍熙二则 至道一则 仁宗天圣二则 景祐一则〉
明〈成祖永乐五则 英宗正统二则〉
图〈二则〉
天竺部总论
大唐西域记〈印度〉
天竺部纪事
天竺部外编
狐胡部汇考
汉〈武帝一则〉
桃槐部汇考
汉〈武帝一则〉
西夜部汇考〈漂沙 悉居半〉
汉〈武帝一则〉
后汉〈总一则〉
三国〈总一则〉
北魏〈太武帝太延一则 文成帝和平一则〉
乌孙部汇考
汉〈武帝元封一则 宣帝本始二则 元康一则 甘露一则 成帝元延一则 哀帝元寿一则 新莽始建国一则〉
北魏〈太武帝太延一则〉
图〈一则〉
乌孙部纪事
汉〈武帝一则〉
后汉〈桓帝延熹二则〉
三国〈总一则〉
晋〈穆帝升平一则〉
宋〈文帝元嘉一则〉
梁〈武帝天监二则〉
陈〈宣帝大建一则〉
北魏〈孝文帝太和一则 宣武帝景明二则 正始一则 永平一则 延昌一则〉
唐〈太宗贞观三则 高宗乾封一则 咸亨一则 中宗嗣圣一则 景龙一则 睿宗景云一则 元宗先天一则 开元八则〉
宋〈太祖开宝一则 太宗太平兴国二则 雍熙二则 至道一则 仁宗天圣二则 景祐一则〉
明〈成祖永乐五则 英宗正统二则〉
图〈二则〉
天竺部总论
大唐西域记〈印度〉
天竺部纪事
天竺部外编
狐胡部汇考
汉〈武帝一则〉
桃槐部汇考
汉〈武帝一则〉
西夜部汇考〈漂沙 悉居半〉
汉〈武帝一则〉
后汉〈总一则〉
三国〈总一则〉
北魏〈太武帝太延一则 文成帝和平一则〉
乌孙部汇考
汉〈武帝元封一则 宣帝本始二则 元康一则 甘露一则 成帝元延一则 哀帝元寿一则 新莽始建国一则〉
北魏〈太武帝太延一则〉
图〈一则〉
乌孙部纪事
边裔典第五十八卷
天竺部汇考〈捐毒 身毒 中印度 榜葛剌 印第亚 沐胥〉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捐毒。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捐毒国,王治衍敦谷,去长安九千八百六十里。户三百八十,口千一百,胜兵五百人。东至都护治所二千八百六十一里。至疏勒。南与葱岭属,无人民。西上葱岭,则休循也。西北至大宛千三十里,北与乌孙接。衣服类乌孙,随水草,依葱岭,本塞种也。按《西南夷传》: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言使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又无害。于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十馀辈间出西南夷,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当羌乃留为求道。四岁馀〈宋祁曰:据《迁史》当云为求道西,此四字当属上句作西〉,皆闭昆明,莫能通。
后汉
桓帝延熹二年,天竺国来献。按《后汉书·桓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天竺国一名身毒,在月氏之东南数千里。俗与月氏同,而卑湿暑热。其国临大水。乘象而战。其人弱于月氏,修浮图道,不杀伐,遂以成俗。从月氏、高附国以西,南至西海,东至磐起国,皆身毒之地。身毒有别城数百,城置长。别国数十,国置王。虽各小异,而俱以身毒为名,其时皆属月氏。月氏杀其王而置将,令统其人。土出象、犀、玳瑁、金、银、铜、铁、铅、锡,西与大秦通,有大秦珍物。又有细布、好毾㲪、诸香、石蜜、胡椒、姜、黑盐。和帝时,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畔,乃绝。至桓帝延熹二年、四年,频从日南徼外来献。世传明帝梦见金人,长大,顶有光明,以问群臣。或曰:西方有神,名曰佛,其形长丈六尺而黄金色。帝于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遂于中国画形像焉。楚王英始信其术,中国因此颇有奉其道者。后桓帝好神,数祀浮图、老子,百姓稍有奉者,后遂转盛。延熹四年十月,天竺国来献。
按《后汉书·桓帝本纪》云云。
三国
天竺国,三国时属于大月氏。按《魏志注·西戎传》云云。又按注:临儿国,《浮屠经》云其国王生浮屠,浮屠,太子也。父曰屑头邪,母云莫邪。浮屠身服色黄,发青如青丝,乳青毛,竛赤如铜。始莫邪梦白象而孕,及生,从母左胁出,生而有结,堕地能行七步。此国在天竺城中。天竺又有神人,名沙律。昔汉哀帝元寿元年,博士弟子景卢受大月氏王使伊存口受《浮屠经》曰复立者其人也。《浮屠》所载临蒲塞、桑门、伯闻、疏问、白疏间、比丘、晨门,皆弟子号也。《浮屠》所载,与中国《老子经》相出入,盖以为老子西出关,过西域,之天竺,教胡。浮屠,属弟子别号,合有二十九,不能详载,故略之如此。
晋
穆帝升平元年正月,天竺旃檀献驯象。按《晋书·穆帝本纪》云云。
宋
文帝元嘉五年,天竺国遣使贡献方物。按《宋书·文帝本纪》云云。
梁
武帝天监二年中,天竺国遣使献方物。按《梁书·武帝本纪》云云。按《天竺传》:中天竺国,在大月支东南数千里,地方三万里,一名身毒。汉世张骞使大夏,见邛竹杖、蜀布,国人云,市之身毒。身毒即天竺,盖传译音字不同,其实一也。从月支、高附以西,南至西海,东至槃越,列国数十,每国置王,其名虽异,皆身毒也。汉时羁属月支,其俗土著与月支同,而卑湿暑热,民弱畏战,弱于月支。国临大江,名新陶,源出昆崙,分为五江,总名曰恒水。其水甘美,下有真盐,色正白如水精。土俗出犀、象、貂、鼲、玳瑁、火齐、金、银、铁、金镂织成金皮罽、细摩白叠、好裘、毾㲪。火齐状如云母,色如紫金,有光耀,别之则薄如蝉翼,积之则如纱縠之重沓也。其西与大秦、安息交市海中,多大秦珍物,珊瑚、琥珀、金碧珠玑、琅玕、郁金、苏合。是合诸香汁煎之,非自然一物也。又云大秦人采苏合,先笮其汁以为香膏,乃卖其滓与诸国贾人,是以展转来达中国,不大香也。郁金独出罽宾国,华色正黄而细,与芙蓉华里被莲者相似。国人先取以上佛寺,积日香槁,乃粪去之;贾人从寺中徵顾,以转卖与佗国也。汉桓帝延熹九年,大秦王安敦遣使自日南徼外来献,汉世唯一通焉。其国人行贾,往往至扶南、日南、交趾,其南徼诸国人少有到大秦者。孙权黄武五年,有大秦贾人字秦论来到交趾,交趾太守吴邈遣送诣权。权问方土谣俗,论具以事对。时诸葛恪讨丹阳,获黝、歙短人,论见之曰:大秦希见此人。权以男女各十人,差吏会稽刘咸送论,咸于道物故,论乃径还本国。汉和帝时,天竺数遣使贡献,后西域反叛,遂绝。至桓帝延熹二年、四年,频从曰南徼外来献。魏、晋世,绝不复通。唯吴时扶南王范旃遣亲人苏物使其国,从扶南发投拘利口,循海大湾中正西北入历湾边数国,可一年馀到天竺江口,逆水行七千里乃至焉。天竺王惊曰:海滨极远,犹有此人。即呼令观视国内,仍差陈、宋等二人以月支马四匹报旃,遣物等还,积四年方至。其时吴遣中郎康泰使扶南,及见陈、宋等,具问天竺土俗,云:佛道所兴国也。人民敦庞,土地饶沃。其王号茂论。所都城郭,水泉分流,绕于渠堑,下注大江。宫殿皆雕文镂刻,街曲市里,屋舍楼观,钟鼓音乐,服饰香华;水陆通流,百贾交会,奇玩珍玮,恣心所欲。左右嘉维、舍卫、叶波等十六大国,去天竺或二三千里,共尊奉之,以为在天地之中也。天监初,其王屈多遣长史竺罗达奉表曰:伏闻彼国据江傍海,山川周固,众妙悉备,庄严国土,犹如化城。宫殿庄饰,街巷平坦,人民充满,欢娱安乐。大王出游,四兵随从,圣明仁爱,不害众生。国中臣民,循行正法,大王仁圣,化之以道,慈悲群生,无所遗弃。常修净戒,式导不及,无上法船,沈溺以济。百官氓庶,受乐无恐。诸天护持,万神侍从,天魔降服,莫不归仰。王身端严,如日初出,仁泽普润,犹如大云,于彼震旦,最为殊胜。臣之所住国土,首罗天守护,令国安乐。王王相承,未曾断绝。国中皆七宝形像,众妙庄严,臣自修检,如化王法。臣名屈多,奕世王种。惟愿大王,圣体和平。今以此国群臣民庶,山川珍重,一切归属,五体投地,归诚大王。使人竺达多由来忠信,是故今遣。大王若有所须珍奇异物,悉当奉送。此之境土,便是大王之国;王之法令善道,悉当承用。愿二国信使往来不绝。此信返还,愿赐一使,具宣圣命,备敕所宜。款至之诚,望不空返,所白如允,愿加采纳。今奉献琉琉唾壶、杂香、吉贝等物。天监三年九月,北天竺国遣使献方物。
按《梁书·武帝本纪》云云。
陈
宣帝大建三年五月,天竺国遣使献方物。按《陈书·宣帝本纪》云云。
北魏
孝文帝太和元年九月,西天竺国遣使朝贡。按《魏书·孝文帝本纪》云云。
宣武帝景明三年,南天竺国遣使朝贡。
按《魏书·宣武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南天竺国,去代三万一千五百里。有伏丑城,周匝十里,城中出摩尼珠、珊瑚。城东三百里有拔赖城,城中出黄金、白真檀、石蜜、葡萄。土宜五谷。世宗时,其国王婆罗化遣使献骏马、金、银,自此每使朝贡。
景明四年四月,南天竺国献辟支佛牙。
正始四年九月,南天竺国遣使朝献。永平元年二月,南天竺国遣使朝献。延昌三年十一月,南天竺国遣使朝献。
按以上《魏书·宣武帝本纪》云云。
唐
太宗贞观十五年,天竺遣使入贡。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天竺国,汉身毒国也,或曰摩伽陀,曰婆罗门。去京师九千六百里,都护治所二千八百里。居葱岭南,幅员三万里,分东、西、南、北、中五天竺,皆城邑数百。南天竺濒海,出师子、豹、𤟤、橐驼、犀、象、火齐、琅玕、石蜜、黑盐。北天竺距雪山,圜抱如璧,南有谷,通为国门。东天竺际海,与扶南、林邑接。西天竺与罽宾、波斯接。中天竺在四天竺之会,都城曰茶镈和罗城,滨迦毗黎河。有别城数百,皆置长;别国数十,置王。曰舍卫;曰迦没路,开户皆东向;曰迦尸,或曰波罗奈,亦曰波罗那斯。其畜有稍割牛,黑色,角细,长四尺许,十日一割,不然困且死。人饮其血,或曰寿五百岁,牛寿如之。中天竺王姓乞利咥氏,亦曰刹利,世有其国,不篡杀。土溽热,稻岁四熟。禾长者没橐驼。以贝齿为货。有金刚、栴檀、郁金,与大秦、扶南、交趾相贸易。人富乐,无簿籍,耕王地者乃输税。以舐足摩踵为致礼。家有奇乐倡伎。王大臣皆服锦罽,为螺髻于顶,馀发剪使卷。男子穿耳垂珰,或悬金,耳环者为上类;徒跣,衣重白。妇人项饰金、银、珠缨络,死者燔骸取灰,建窣堵,或委野中及河,饵鸟兽鱼鳖,无丧纪。谋反者幽杀之;小罪赎钱;不孝者断手足,劓耳鼻,徙边。有文字,善步历,学《悉昙章》,妄曰梵天法。书贝多叶以记事。尚浮图法,不杀生饮酒,国中处处指曰佛故迹也。信盟誓,传禁咒,能致龙起云雨。隋炀帝时,遣裴矩通西域诸国,独天竺、拂菻不至为恨。武德中,国大乱,王尸罗逸多勒兵战无前,象不弛鞍,士不释甲,因讨四天竺,皆北面臣之。会唐浮屠元奘至其国,尸罗逸多召见曰:而国有圣人出,作《秦王破阵乐》,试为我言其为人。元奘粗言太宗神武,平祸乱,四夷宾服状。王喜,曰:我当东面朝之。贞观十五年,自称摩伽陀王,遣使者上书。帝命云骑尉梁怀璥持节尉抚,尸罗逸多惊问国人:自古亦有摩诃震旦使者至吾国乎。皆曰:无有。戎言中国为摩诃震旦。乃出迎,膜拜受诏书,戴之顶,复遣使者随入朝。诏卫尉丞李义表报之,大臣郊迎,倾都邑纵观,道上焚香,尸罗逸多率群臣东面受诏书,复献火珠、郁金、菩提树。
贞观二十年五月,天竺国遣使贡方物。
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贞观二十二年,遣王元策、蒋师仁等使天竺,其王死,其臣阿罗那顺自立,发兵拒元策等。元策败,召邻国兵攻天竺,破之,执阿罗那顺以献。
按《唐书·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二十二年,遣右卫率府长史王元策使其国,以蒋师仁为副;未至,尸罗逸多死,国人乱,其臣那伏帝阿罗那顺自立,发兵拒元策。时从骑才数十,战不胜,皆没,遂剽诸国贡物。元策挺身奔吐蕃西鄙,檄召邻国兵。吐蕃以兵千人来,泥婆罗以七千骑来,元策部分进战茶镈和罗城,三日破之,斩首三千级,溺水死万人。阿罗那顺委国走,合散兵复阵,师仁禽之,俘斩千级。馀众奉王妻息阻乾陀卫江,师仁击之,大溃,获其妃、王子,虏男女万二千人,杂畜三万,降城邑五百八十所。东天竺王尸鸠摩送牛马三万馈军,及弓、刀、宝缨络。迦没路国献异物,拜上地图,请老子像。元策执阿罗那顺献阙下。有司告宗庙,帝曰:夫人耳目玩声色,口鼻耽臭味,此败德之原也。婆罗门不劫吾使者,宁至俘虏耶。擢元策朝散大夫。得方士那逻迩娑婆寐,自言寿二百岁,有不死术,帝改馆使治丹,命兵部尚书崔敦礼护视。使者驰天下,采怪药异石,又使者走婆罗门诸国。所谓畔茶法水者,出石臼中,有石象人守之,水有七种色,或热或冷,能销草木金铁,人手入辄烂,以橐驼髑髅转注瓠中。有树名咀赖罗,叶如梨,生穷山崖腹,前有巨虺守穴,不可到,欲取叶者,以方镞矢射枝则落,为群鸟衔去,则又射,乃得之。其诡谲类如此。后术不验,有诏听还,不能去,死长安。高宗时,卢伽逸多者,东天竺乌茶人,亦以术进,拜怀化大将军。
高宗乾封二年,五天竺皆来朝。
按《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云云。
咸亨三年三月,南天竺国献方物。
按《唐书·高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中宗嗣圣九年〈即太后天授三年〉,五天竺来朝献。
按《唐书·武后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天授三年三月,东天竺国王摩罗拔摩、西天竺国王尸罗逸多、南天竺国王遮娄其拔罗、北天竺国王那那、中天竺国王地摩西那并来朝献。
景龙四年正月,南天竺国遣使来朝。
按《唐书·中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睿宗景云元年九月,南天竺国遣使贡方物。
按《唐书·睿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元宗先天二年六月,南天竺国遣使朝贡。凡四夷朝贡,太上皇皆御门楼以见之。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
开元二年八月,西天竺国遣使献方物。
开元三年二月,西天竺国使翟昙惠感来献方物。开元五年五月,中天竺国遣使来朝并献方物。开元八年正月,中天竺国遣使来朝。五月,南天竺国遣使献豹及五色鹦鹉、间日鸟。十一月,南天竺王遣使来朝。
开元十三年七月,中天竺国遣使来朝。
开元十七年六月,北天竺国三藏沙门僧密多献质汗等药。
开元十八年十一月,中天竺国遣使朝贡。
按以上《唐书》本纪、列传俱不载。按《册府元龟》云云。开元十九年,天竺国来朝献。
按《唐书·元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开元时,中天竺遣使者三至;南天竺一,献五色能言鸟,乞师讨大食、吐蕃,丐名其军。元宗诏赐怀德军。使者曰:蕃夷惟以袍带为宠。帝以锦袍、金革带、鱼袋并七事赐之;北天竺一来朝。
按《册府元龟》:开元十九年十月,中天竺国王伊沙伏磨遣其臣大德僧勃达信来朝。
宋
太祖开宝八年秋七月,西天东印土王子穰结说啰来朝。按《宋史·太祖本纪》云云。按《天竺传》:天竺国旧名身毒,亦曰摩伽陀,复曰婆罗门。俗宗浮图道,不饮酒食肉。汉武帝遣使十馀辈间出西南,指求身毒,为昆明所闭,莫能通。至汉明帝梦金人,于是遣使天竺问佛道法,由是其教传于中国。梁武帝、后魏宣武,皆来贡献。隋炀帝志通西域,诸国多有至者,唯天竺不通。唐贞观以后,朝贡相继。天授中,五天竺王并来朝献。乾元末,河陇陷没,遂不复至。周广顺三年,西天竺僧萨满多等十六族来贡名马。乾德三年,沧州僧道圆自西域还,得佛舍利一水晶器、贝叶梵经四十夹来献。道圆晋天福中诣西域,在涂十二年,住五印度凡六年,五印度即天竺也;还经于阗,与其使偕至。太祖召问所历风俗山川道里,一一能记。四年,僧行劝等一百五十七人诣阙上言,愿至西域求佛书,许之。以其所历甘、沙、伊、肃等州,焉耆、龟兹、于阗、割禄等国,又历布路沙、加湿弥罗等国,并诏谕其国令人引导之。开宝后,天竺僧持梵夹来献者不绝。八年冬,东印度王子穰结说啰来朝贡。天竺之法,国王死,太子袭位,馀子皆出家为僧,不复居本国。有曼殊室利者,乃其王子也,随中国僧至焉,太祖令馆于相国寺,善持律,为都人之所倾向,财施盈室。众僧颇嫉之,以其不解唐言,即伪为奏求还本国,许之。诏既下,曼殊室利始大惊恨,众僧谕以诏旨,不得已迟留数月而后去。自言诣南海附贾人船而归,终不知所适。
太宗太平兴国七年,益州僧光远至自天竺,以其王没徙曩表来上。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太平兴国七年,益州僧光远至自天竺,以其王没徙曩表来上。上令天竺僧施护译云:近闻支那国内有大明王,至圣至明,威力自在。每惭薄幸,朝谒无由,遥望支那起居圣躬万福。光远来,蒙赐金刚吉祥无畏坐释迦圣像袈裟一事,已披挂供养。伏愿支那皇帝福慧圆满,寿命延长,常为引导一切有情生死海中,渡诸沈溺。今以释迦舍利附光远上进。又译其国僧统表,词意亦与没徙曩同。施护者,乌埙曩国人。其国属北印度,西行十二日至乾陀罗国,又西行二十日至曩誐啰贺啰国,又西行十日至岚婆国,又西行十二日至誐惹曩国,又西行至波斯国,得西海。自北印度行百二十日至中印度。中印度西行三程至呵啰尾国,又西行十二日至未曩啰国,又西行十二日至钵赖野迦国,又西行六十日至迦啰挐俱惹国,又西行二十日至摩啰尾国,又西行二十日至乌然泥国,又西行二十五日至啰啰国,又西行四十日至苏啰茶国,又西行十一日至西海。自中印度行六月程至南印度,又西行九十日至供迦拿国,又西行一月至海。自南印度南行六月程得南海。皆施护之所述云。
太平兴国八年,僧法遇自天竺取经回,遇天竺僧弥摩罗失黎语不多,附表愿至中国译经,许之。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八年,僧法遇自天竺取经回,至三佛齐,遇天竺僧弥摩罗失黎语不多令,附表愿至中国译经,上优诏召之。法遇后募缘制龙宝盖袈裟,将复往天竺,表乞给所经诸国敕书,遂赐三佛齐国王遐至葛、古罗国主司马佶芒、柯兰国主赞怛罗、西天王子谟驮仙书以遣之。
雍熙二年冬十月,以天竺僧天息灾、施护、法天并为朝请大夫。
按《宋史·太宗本纪》云云。
雍熙四年,卫州僧辞浣自西域还,奉北印度王书来。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雍熙中,卫州僧辞浣自西域还,与胡僧密坦罗奉北印度王及金刚坐王那烂陀书来。又有婆罗门僧永世与波斯外道阿里烟同至京师。永世自云:本国名利得,国王姓牙罗五得,名呵喏你缚,衣黄衣,戴金冠,以七宝为饰。出乘象或有舆,以音乐螺钹前导,多游佛寺,博施贫乏。其妃曰摩诃你,衣大䌷缕金红衣,岁一出,多所振施。人有冤抑,侯王及妃出游,即迎随伸诉。署国相四人,庶务并委裁制。五谷、六畜、果实与中国无异。市易用铜钱,有文漫圆径,如中国之制,但实其中心,不穿贯耳。其国东行经六月至大食国,又二月至西州,又三月至夏州。阿里烟自云:本国王号黑衣,姓张,名哩没,用锦䌽为衣,每游猎,三二日一还国。署大臣九人治国事。无钱货,以杂物贸易。其国东行经六月至婆罗门。
至道二年秋八月,有天竺僧随舶至海岸。
按《宋史·太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至道二年八月,有天竺僧随舶至海岸,持帝钟、铃杵、铜铃各一,佛像一躯,贝叶梵书一夹,与之语,不能晓。
仁宗天圣二年秋,天竺有僧来献梵经。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天圣二年秋九月,西印度僧爱贤、智信护等来献梵经,各赐紫方袍、束帛。
天圣五年,僧法吉祥等献梵书。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天圣五年二月,僧法吉祥等五人以梵书来献,赐紫方袍。
景祐三年,僧善称等进梵经、佛骨、佛像。
按《宋史·仁宗本纪》不载。按《天竺传》:景祐三年正月,僧善称等九人贡梵经、佛骨及铜牙菩萨像,赐以束帛。
明
成祖永乐六年,榜葛剌国王霭牙思丁遣使入贡。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榜葛剌,即汉身毒国,东汉曰天竺。其后中天竺贡于梁,南天竺贡于魏。唐亦分五天竺,又名五印度。宋仍名天竺。榜葛剌则东印度也。自苏门答剌顺风,二十昼夜可至。永乐六年,其王霭牙思丁遣使来朝,贡方物,宴赉有差。
按《明会典》:榜葛剌国西天有五印度国,榜葛剌即东印度。永乐六年,国王霭牙思丁来朝贡,赐国王纻丝纱罗各四匹,绢八匹,王妃纻丝纱罗各三匹,绢六匹,下程一次每五人羊鹅鸡各一只,酒十瓶,米五斗,面十斤,果子四色,蔬菜厨料。榜葛剌国贡物马、马鞍、金银事件戗、金、琉璃、器皿、青花白瓷、撒哈剌者抹黑答立布洗白苾布兜罗锦、鹤顶、犀角、翠毛、莺哥、糖霜、乳香、熟香、乌香、麻藤香、乌爹泥紫胶藤、竭乌木、苏木、胡椒、粗黄。
按《明·一统志》:榜葛剌国本古忻都州府。西天有五印度,国此东印度也。其国最大,本朝永乐六年,国王霭牙思丁遣使朝贡。
按《岛夷志》:岁以耕殖为业,野无旷土,田畴极美。一岁三收,原防菅茅之地,垦辟种植不倦,无再劳之役。气候常热,男女以细布缠头,衣长衫,官税十取其二。民安物泰,国富俗厚,国铸银钱,名唐加。每钱重二钱八分,以权小钱。土产高你布兜、罗锦、翠羽、金绣、巾、琉璃。永乐七年,榜葛剌遣使入贡。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七年,其使凡再至,携从者二百三十馀人。帝方招徕绝域,颁赐甚厚。自是比年入贡。
永乐十年,宴榜葛剌贡使于镇江,复遣官致祭其国王之丧。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十年,贡使将至,遣官宴之于镇江。既将事,使者告其王之丧。遣官往其国致祭,封嗣子赛弗丁为王。
永乐十二年,榜葛剌遣使来谢,及贡麒麟、名马。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十二年,嗣王遣使奉表来谢,贡麒麟又名马方物。礼官请表贺,帝勿许。
永乐十三年,遣使榜葛剌,其王、王妃、大臣皆有赐。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永乐十三年,遣侯显赍诏使其国,王与妃、大臣皆有赐。
英宗正统三年,榜葛剌贡麒麟,百官表贺。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云云。
正统四年,榜葛剌入贡。
按《明外史·榜葛剌传》:正统四年入贡。自是不复至。其国,地大物阜。城池街市,聚货通商,繁华类中国。四时气候常如夏。土沃,一岁二稔,不待耔耘。俗淳庞,有文字,男女勤于耕织。容体皆黑,间有白者。王及官民皆回回人,丧祭冠婚,悉用其礼。男子皆薙发,裹以白布。衣从颈贯下,用布围之。历不置闰。刑有笞杖徒流数等。官司上下,亦有行移。医卜、阴阳、百工、技艺悉如中国,盖皆前世所流入也。其王敬天朝。闻使者至,遣官具仪物,以千骑来迎。王宫高广,柱皆黄铜包饰,雕琢花兽。左右设长廊,内列明甲马队千馀,外列巨人,明盔甲,执刀剑弓矢,威仪甚壮。丹墀左右,设孔雀翎伞盖百馀,又置象队百馀于殿前。王饰八宝冠,箕踞殿上高座,横剑于膝。朝使入,令拄银杖者二人来导,五步一呼,至中则止;又拄金杖者二人,导如初。其王拜迎诏,叩头,手加额。开读受赐讫,设毯于殿,宴朝使;不饮酒,以蔷薇露和香蜜水饮之。赠使者金盔、金系腰、金瓶、金盆,其副则悉用银,从者皆有赠。厥贡:良马、金银琉璃器、青花白瓷、鹤顶、犀角、翠羽、鹦鹉、洗白苾布、兜罗锦、撒哈剌、糖霜、乳香、熟香、岛香、麻藤香、乌爹泥、紫胶、藤竭、乌木、苏木、胡椒、粗黄。
天竺国
天竺部总论天竺部总论
《大唐西域记》
天竺详夫天竺之称,异议纠纷。旧云身毒,或曰贤豆。今从正音,宜云印度。印度之人,随地称国,殊方异俗,遥举总名。语其所美,谓之印度。印度者,唐言月,月有多名,斯其一称。言诸群生,轮回不息,无明长夜,莫有司晨。其犹白日既隐,宵烛斯继。虽有星光之照,岂如朗月之明,苟缘斯致因而譬月,良以其土圣贤继轨导凡御物如月照临。由是义故,谓之印度。印度种姓族类群分,而媻罗门特为清贵。从其雅称,传以成俗,无云经界之别,总谓媻罗门国焉。若其封疆之域,可得而言。五印度之境,周九万馀里,三垂大海,北背雪山,北广南狭,形如半月。画野区分七十馀国,时特暑热。地多泉湿,北乃山阜,隐轸丘陵潟卤,东则川野沃润畴陇膏腴,南方草木荣茂,西方土地硗确斯大概也。可略言焉。夫数量之称,谓踰缮那,〈旧曰由旬,又曰踰阇那,又曰由延,皆讹略也。〉踰缮那者,自古圣王,一日军行也。旧传一踰缮那四十里矣。印度国俗乃三十里,圣教所载惟十六里。穷微之数。分一踰缮那为八拘卢,舍拘卢舍者,谓大牛鸣声所极。闻拘卢舍分一拘卢舍,为五百弓分一弓,为四肘分一肘,为二十四指分一指节,为七宿麦乃至虱虮隙尘、牛毛、羊毛、兔毫、铜水,次第七分以至细尘、细尘七分为极细,尘极细尘者,不可复析,析即归空。故曰:极微也。若乃阴阳历运,日月次舍,称谓虽殊,时候无异。随其星建以标月名,时极短者,谓刹那也。百二十刹那为一呾刹那,六十呾刹那为一腊缚,三十腊缚为一牟呼。栗多五牟,呼栗多为一时,六时合成一日一夜。〈夜三昼三〉居俗日夜分为八时。〈昼四夜四千一一时各有四分〉月盈至满谓之白分,月亏至晦谓之黑分。黑分或十四日、十五日。月有小大,故也。黑前白后合为一月。六月合为一行。日游在内,北行也。日游在外,南行也。总此二行合为一岁。又分一岁以为六时,正月十六日至三月十五日,渐热也;三月十六日至五月十五日,盛热也;五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雨时也;七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五日,茂时也;九月十六日至十一月十五日,渐寒也;十一月十六日至正月十五日,盛寒也。如来圣教岁为三时,正月十六日至五月十五日,热时也;五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五日,雨时也;九月十六日至正月十五日,寒时也。或为四时,春夏秋冬也。春三月,谓制呾逻月、吠舍祛月、逝瑟吒月,当此从正月十六日至四月十五日。夏三月,谓頞沙荼月、室罗伐拿月、媻达罗钵陀月、当此从四月十六日至七月十五日。秋三月,谓頞湿缚库阇月、迦剌底迦月、未伽始罗月、当此从七月十六日至十月十五日。冬三月谓报沙月、磨祛月、颇勒窭拿月、当此从十月十六日至正月十五日。故印度僧徒依佛圣教坐两安居,或前三月,或后三月。前三月当此从五月十六日至八月十五日,后三月当此从六月十六日至九月十五日。前代译经律者,或云坐夏,或云坐腊,斯皆边裔殊。俗不达中国,正音或方言未融,而传译有谬。又推如来入胎初生出家,成佛涅槃日月皆有参差,语在后记。
若夫邑里闾阎,方域广峙街衢巷陌曲径槃纡。阛阓当涂,旗亭夹路。屠钓倡优,魁脍除粪。旌厥宅居斥之,邑外行里往来,僻于路左至于宅居之制、垣郭之作。地既卑湿,城多叠砖,暨诸墙壁,或编竹木室,宇台观板屋,平头泥,以石灰覆,以砖墼诸异崇,构制同中夏。苫茅苫草,或砖,或板壁,以石灰为饰,地涂牛粪为净。时花散布,斯其异也。谓僧伽蓝颇极奇制,隅楼四起。重阁三层榱梠栋梁奇形雕镂户牖垣墙图画众彩黎庶之居,内侈外俭,奥室中堂,高广有异,层台重阁形制不拘。门辟东户,朝座东面至于坐止。咸用绳床王族、大人、士庶、豪右庄,饰有殊,规矩无异。君王朝座弥复高广,珠玑间错,谓狮子床,𢾭以细氎,蹈以宝几。凡百庶僚随其所好,刻雕异类。莹饰奇珍,衣裳服玩无所裁制,贵鲜白轻杂彩。男则绕腰络腋,横巾右袒,女乃襜衣下垂,通肩总覆顶,为小髻,馀发垂下,或有剪髭,别为诡。俗首冠花鬘,身佩璎珞,其所服者,谓憍奢邪。衣及氎布等,憍奢邪者,野蚕丝也。刍摩衣麻之类也。顩〈墟严反〉钵罗衣织细羊毛也。褐剌缡衣织,野兽毛细,耎可得缉绩,故以见珍。而充服用其。北印度风土寒烈,短制褊衣,颇同胡服。外道服饰纷杂异制,或衣孔雀羽尾,或饰髑髅璎珞,或无服露形,或草板掩体,或拔发断髭,或蓬鬓堆髻裳,衣无定,赤白不恒。沙门法服惟有三衣,及僧却崎泥缚些。〈个反〉那三衣裁制部执不同,或缘有宽狭,或叶有小大。僧却崎〈唐言掩腋,旧曰僧祇支,讹也〉覆左肩掩两腋,左开右合。长裁过腰,泥缚些那〈唐言裙,旧曰涅槃僧,讹也〉既无带襻其将服也。集衣为襵,束带以绦襵,则诸部各异。色乃黄赤不同。刹帝利媻罗门清素居简洁白俭约。国王大臣服玩良异花。鬘宝冠以为首饰,环钏璎珞而作身佩。其有富商大贾,惟钏而已。人多徒跣,少有所履。染其牙齿,或赤或黑,齐发穿耳修鼻,大眼斯其貌也。夫其洁清,自守非矫,其志凡有馔食,必先盥洒残宿不再食。器不传瓦木之器,经用必弃。金银铜铁,每加摩莹馔食,既讫嚼。杨枝而为净澡漱未,终无相执触。每有溲溺,必事澡濯身,涂诸香,所谓旃檀郁金也。君王将浴,鼓奏弦歌,祭祀拜祠沐浴盥洒。
详其文字,梵天所制,原始垂则四十七。言遇物合成,随事转用流演枝派。其源浸广因地随,人微有改变语,其大较未异本源,而中印度特为详正,辞调和雅,与天同音。气韵清亮,为人轨则。邻境异国习谬成训,竞欲浇俗。莫守淳风。至于记言,书事各有司,存史诰总称谓尼罗蔽茶。〈唐言青藏〉善恶具举灾祥,备著而开蒙诱进先遵十二章。七岁之后,渐授五明大论,一曰声明释诂训字诠目流别,二曰巧明伎术机关阴阳历数,三曰医方明禁咒闲邪药石针艾,四曰因明考定正邪研覈真伪,五曰内明究畅。五乘因果,妙理媻罗门学四吠陀论,〈旧曰毗陀讹也〉一曰寿谓养生缮性,二曰祠谓享祭祈祷,三曰平谓礼义占卜兵法军阵,四曰术。谓异能伎数禁咒医方师,必博究精微,贯穷元奥,示之大义,导以微言。提撕善诱,彫朽励薄,若乃识量通敏志怀逋逸则拘絷及关。业成后,已年方三十,志立学成,既居禄位,先酬师德,其有博古好雅,肥遁居贞,沉浮物外,逍遥事表,宠辱不惊,声闻已远。君王雅尚,莫能屈迹。然而国重聪睿俗贵高明,褒赞既隆,礼命亦重。故能强志笃学忘疲,游艺访道依仁,不远千里。家虽豪富,志均羁旅,口腹之资巡以济有贵知道无耻匮财娱游惰业,媮食靡衣,既无令德,又非时习耻辱俱至,丑声载扬。如来理教随类得解,去圣悠远,正法醇醨任其见解之,心俱获闻知之,悟部执峰峙诤论波腾异学。专门殊途,同致十有八部,各擅锋锐,大小二乘,居止区别,有宴默思惟经行住立定慧悠隔,諠诤良殊。随其众居,各制科防无云律论经纪凡是佛经讲宣,一部乃免僧知事,二部加上房资具,三部差侍者祇承,四部给净人役使,五部则行乘象舆,六部又导从周卫道德既高旌命,亦异时集讲论。考其优劣彰别,善恶黜陟幽明,其有商搉微言抑扬妙理,雅辞赡美,妙辩敏捷。于是驭乘宝象,导从如林至乃义门虚辟。辞锋挫锐,理寡而辞繁。义乖而言顺,遂即面涂赭垩,身坌尘土,斥于旷野,弃之沟壑。既旌淑慝,亦表贤。愚人知乐道家勤志学,出家归俗,从其所好。罹咎犯律,僧中科罚轻则众命诃责,次又众不与语。重乃众不共住,不共住者,斥摈不齿。出一住处措身无所羁,旅艰辛或返。初服。若夫族姓殊者,有四流焉,一曰媻罗门净行也,守道居贞洁白其操。二曰刹帝利王种也,〈旧曰刹利讹也〉奕世君临仁恕为志。三曰吠奢〈旧曰毗舍讹也〉商贾也,贸迁有无逐利远近。四曰戍陀罗〈旧曰首陀讹也〉农人也,肆力畴陇勤身稼穑。凡兹四姓,清浊殊流,婚娶通亲,飞伏异路。内外宗枝姻媾不杂,妇人一嫁终无再醮,自馀杂姓,实繁种族,各随类聚,难以详载。
君王奕世惟刹帝利篡弑时,起异姓。称尊国之战士骁雄毕,选父子传业,遂穷兵术。居则宫庐周卫,征则奋旅前锋。凡有四兵、步、马、车、象,象则被以坚甲,牙施利距。一将安乘,授其节度,两卒左右为之驾驭。车乃驾以驷马,兵帅居乘,列卒周卫,扶轮挟毂。马军散禦,逐北奔命。步军轻捍敢勇充选,负大橹,执长戟,或持刀剑前奋行阵。凡诸戎器莫不锋锐,所谓矛盾、弓、矢刀、剑、钺斧、戈殳、长槊轮索之,属皆世习矣。夫其俗也,性虽狷急,志甚贞质。于财无苟得,于义有馀。让惧冥运之罪轻生事之业诡谲不行盟誓为信政教尚质风俗犹和,凶悖。群小时亏国,宪谋危君,上事迹彰明则常幽。囹圄无所刑戮,任其生死。不齿人伦,犯伤礼义,悖逆忠孝则劓鼻、截耳、断手、刖足。或驱出国、或放荒裔自。馀咎犯输财赎罪,理狱占辞不加荆朴,随问款对据。事平科拒违,所犯耻过饰非,欲究情实事,须案者,凡有三条,水火称毒水,则罪人与石盛以连囊沉之深流,校其真伪。人沉石浮则有犯,人浮石沉则无隐。火乃烧铁,罪人踞上,复使足蹈。既遣掌案又令舌舐,虚无所损,实有所伤。懦弱之人不堪炎炽,捧末开花散之。向焰虚则花发,实则花焦。称则人石平衡轻重取验,虚则人低石举,实则石重人。轻毒则以一羖羊剖其右髀,随被讼人所食之分杂诸毒药置剖髀中。实则毒发而死,虚则毒歇而苏。举四条之例,防百非之路。
致敬之式其仪九等,一发言慰问,二俯首示敬,三举手高揖,四合掌平拱,五屈膝,六长跪,七手膝踞地,八五轮俱屈,九五体投地。凡斯九等,极惟一拜跪而赞德,谓之尽敬。远则稽颡拜手,近则舐足摩踵。凡其致词受命,褰裳长跪,尊贤受拜,必有慰词,或摩其顶,或拊其背,善言诲导,以示亲厚。出家沙门,既受敬礼,惟加善愿,不止跪拜,随所宗事。多有旋绕,或惟一周,或复三匝,宿心别请数则从欲。
凡遭疾病,绝粒七日期限之中,多有痊愈。必未瘳差方乃饵药,药之性类名种不同,医之工伎占候有异。终没临丧,哀号相泣,裂裳拔发,拍额椎胸,服制,无闻丧期,无数送终。殡葬其仪有三,一曰火葬,积薪焚燎,二曰水葬,沉流漂散,三曰野葬,弃林饲兽。国王殂落,先立嗣君以主,丧祭以定,上下生立德号。死无议谥,丧祸之家人莫就食。殡葬之后,复常无讳。诸有送死以为不洁,咸于郭外浴而后入。至于年耆寿耄死期将至,婴累沈痾生崖恐极厌离尘。俗愿弃人间,轻鄙生死稀远世路,于是亲故知友奏乐饯会,泛舟鼓棹济竞伽河中流,自溺谓得生天,十有其一。未尽鄙见,出家僧众,制无号哭。父母丧亡,诵念酬恩,追远慎终,实资冥福。
政教既宽机务亦简户,不籍书,人无徭课。王田之内大分为四:一充国用祭祀粢盛,二以封建辅佐宰臣,三赏聪睿硕学高才,堙四树福田给诸异道。所以赋敛轻薄,徭税俭省。各安世业,俱佃口分。假种王田,六税其一,商贾逐利来往贸,迁津路关防轻税。后过国家营建,不虚劳役,据其成功,酬之价直。镇戍征行宫庐宿卫,量事招募县赏,待入宰牧。辅臣庶官僚佐各有分地,自食封邑,风壤既别,地利亦殊。花草果木杂种异名,所谓庵没罗果、庵弭罗果、末杜迦果、跋达罗果、劫比他果、阿末罗果、镇杜迦果、乌昙跋罗果、茂遮果、那利蓟罗果、般橠娑果,凡厥此类难,以备载。见珍人世者,略举言焉。至于枣、栗、椑、柿,印度无闻。梨、柰、桃、杏、葡萄等果,迦泾弥罗国已来。往往间植石榴、柑橘、诸国皆树。垦田农务稼穑,耕耘播植,随时各从劳逸。土宜所出稻麦,尤多蔬菜,则有姜芥瓜,瓠荤陀菜等,葸蒜虽少,啖食亦稀。家有食者,驱令出郭。至于乳酪、膏酥、沙糖、石蜜、芥子、油诸饼麨常所膳也。鱼、羊、獐鹿,时荐肴胾牛、驴、象、马、豕、犬、狐、狼、狮子、猴猿凡此毛群,例无味啖啖者。鄙耻众所秽,恶屏居。郭外稀迹人间。若其酒醴之,差滋味流,别蒲萄、甘蔗,刹帝利饮也。曲糵醇醪吠奢等饮也。沙门媻罗门饮蒲萄、甘蔗浆,非酒醴之谓也。杂姓卑族,无所流别,然其资用之器,功质有殊什物之具,随时无阙。虽釜镬斯用而炊,甑莫知多器坏土。少用赤铜,食以一器,众味相调,手指斟酌,略无匕箸,至于病患乃用铜匙。
若其金银、鍮石、白玉、火珠、风土所产,弥复盈积珍奇杂宝。异类殊名,出自海隅,易以求货。然其货用交迁,有无金钱、银钱、贝珠、小珠。印度之境疆界具举风壤之差,大略斯在同条共贯,粗陈梗概异政殊。俗据国而叙。
天竺部纪事
杜氏《通典》:天竺金刚,似紫石英,百鍊不销,可以切玉。《酒谱》:天竺国谓酒为酥。今北僧多云般若汤,盖腴辞以避法柰耳,非释典所出。《瀛涯胜览》:榜葛剌国,地广人稠,财物丰硕。自苏门荅剌国海行见山、并翠蓝岛,西北行二十里许,方至浙地。港更小,舟入五百馀里,至锁纳儿港。舍舟而陆西南行三十五里,站至其国,有城郭。王宫暨大小府寺皆在城,乃回回人。风俗淳厚。男妇皆黑色,白者稀。男皆祝发,白布缠身,圆领长衣。仍束䌽帨,蹑皮履。王及将领冠服,用回回制,甚洁。语言榜葛俚,自成一家,亦有巴儿西语者。市用银钱,曰傥伽重三钱,径寸二分,面有文。以此权物价重,轻亦有海𧴩曰考黎婚丧,皆回回教。气候常热如夏。刑有笞杖、徒流、官有印章、行移军亦结粮。管军者曰吧斯剌儿。阴阳医卜百工技艺皆有,衣黑白花衫,萦帨以硝子贯珊瑚、琥珀、曰缨络为佩,以硝子为镯钏。系臂善歌舞,以侑酒筵。有曰根肖速鲁奈奈者,优人也。每五鼓时候,于将领及富室门吹锁捺击鼓,已乃次第其家作之。至饔时诣各家必劳以酒馔钱货,其馀百戏皆有。又以铁索系虎行市及人家则解索,坐虎于庭裸而搏虎,虎怒交扑,仆虎数回乃已。或手投于虎喉,虎亦不伤之,戏已。仍系之家,必啖虎以肉,劳其人以钱,盖虎戏以需财也。历止十二月,无闰厥产红粟、麦、芝麻、豆、黍、稻。一年二熟。蔬有姜芥、葸蒜、瓜,茄,酒有椰子酒、树子酒、茭苇酒、以槟榔当茶。畜有驼、马、骡、水黄牛、山绵羊、鸡、鸭、猪、鹅、犬、猫,果有芭蕉子、波罗、蜜酸、石榴、蔗糖、蜜。布有数色,荜布曰单泊,阔三尺馀,长五丈五七尺,细腻如粉。笺姜黄布曰满者,提阔四尺,长五丈馀,紧密坚实。曰沙纳巴,付阔五尺,长三丈,如生罗即布罗也。曰圻白勒搭黎,阔三尺,长六丈布,眼疏粗,即沙布也。以𦆑头曰沙塌儿,阔二尺五寸,长四丈。若三梭曰蓦黑蓦勒,阔四尺,长二丈,背面皆毳绒,厚可五分,即兜罗锦也。蚕丝纸织丝嵌帨亦有织成锦者,布有白者树皮制成。腻滑光润,如鹿皮。器有髹、漆杯、盘镔、铁鎗、剪。
《坤舆图说》:印第亚,即天竺五印度,在印度河左右。人面紫色,善百工技巧。无笔札,以锥画树叶为书。国王例不世,及以姊妺子为嗣。亲子给禄,自膳男不衣。衣以尺布掩脐下,女以布𦆑首至足。其俗士农工贾各世其业,最贵曰婆罗门,次曰乃勒。奉佛,多设斋醮。今沿海诸国率奉天主正教,其地有加得山,中分南北。南半山川气,候鸟兽鱼虫草木各极,诡异。立夏至秋,分无日,不雨反是,则酷暑难堪,惟有凉风解之。自巳至申,从海西来,自亥至寅从陆东来,草木异常者,难屈指。所产木造舟,极坚不破坏。多生椰树,干可造舟车,叶可覆屋。实能疗饥,浆止渴,可为酒醋,为油,为饴糖。可削为钉壳,盛饮瓤。索绹有二奇木,一名阴树,花形如茉莉,昼不开,夜始放,晨尽落。国人好卧于下,花覆满身。一木不花而实,不可食。枝飘扬下垂,附地生根若柱。岁久结成巨林,无异屋宇。有容千人者,树中近原干处,以供佛名菩萨。树有巨鸟,吻能解百毒,一吻直金钱。五十象异他种,能识人言,或命负物至某处,往辄不爽。他国象遇之则蹲伏,有兽名独角,能解毒。此地多毒蛇,蛇饮,泉水染毒,人兽饮之,必死。百兽虽渴,不敢饮。俟此兽来,以角搅其水,毒遂解。百兽始就饮。又有兽形如牛,大如象,生两角,一在鼻上,一在顶,背皮甲甚坚,交接处如铠甲。头大尾短,居水中可数十日。从小豢之,亦可驭。百兽俱慑伏,值象与马必逐杀之。骨肉皮角牙粪皆为药。西洋贵重之。其猫有肉翅能飞,蝙蝠大如猫。地势三角形末,锐处阔不百步,东西气候各极相反。此晴则彼雨,此寒则彼热,此风涛蔽天,彼稳平如地。海舶乘顺风过者,至锐处行如拔山。
天竺部外编
《拾遗记》:昭王七年,沐胥之国来朝,则身毒国之一名也。有道术人名尸罗。问其年,云:百三十岁。荷锡持瓶,云:发其国五年,乃至燕都。善衒惑之术。于其指端出浮屠,十层,高三尺,乃诸天神仙,巧丽特绝。列幢盖鼓舞,绕塔而行,人皆长五六分,歌唱之音,如真人矣。尸罗喷水为雰雾,暗数里间。俄而复吹为疾风,雰雾皆止。又吹指上浮屠,渐入云里。又于左耳出青龙,右耳出白虎。始出之时,才一二寸,稍至八九尺。俄而风至云起,即以一手挥之,即龙虎皆入耳中。又张口向日,则见人乘羽盖,驾螭、鹄,直入于口内。复以手抑胸上,而闻怀袖之中,轰轰雷声。更张口,则见羽盖、螭、鹄,相随从口中而出。尸罗常坐日中,渐渐觉其形小,或化为老叟,或变为婴儿,倏忽而死,香气盈室,时有清风来,吹之更生,如向之形。咒术衒惑,神怪无穷。狐胡部汇考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狐胡。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狐胡国,王治车师柳谷,去长安八千二百里。户五十五,口二百六十四,胜兵四十五人。辅国侯、左右都尉各一人。西至都护治所千一百四十七里,至焉耆七百七十里。
桃槐部汇考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桃槐。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桃槐国,王去长安万一千八十里。户七百,口五千,胜兵千人。
西夜部汇考〈漂沙 悉居半〉
汉
武帝 年,始通使于西夜。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西夜国,王号子合王,治呼犍谷,去长安万二百五十里。户三百五十,口四千,胜兵千人。东北到都护治所五千四十六里,东与皮山、西南与乌秅、北与莎车、西与蒲犁接。蒲犁及依耐、无雷国皆西夜类也。西夜与胡异,其种类羌氐行国,随畜逐水草往来。而子合土地有玉石。
后汉
西夜国,后汉时,一名漂沙。按《后汉书·西域传》:西夜国,一名漂沙,去洛阳万四千四百里。户二千五百,口万馀,胜兵三千人。地生白草,有毒,国人煎以为药,傅箭镞,所中即死。汉书中误云西夜、子合是一国,今各自有王。
三国
西夜国,三国时属于疏勒。按《魏志注·西戎传》云云。
北魏
太武帝太延五年,悉居半遣使朝献。按《魏书·太武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悉居半国,故西夜国也,一名子合。其王号子,治呼犍。在于阗西,去代万二千九百七十里。太延初,遣使来献,自后贡使不绝。
文成帝和平三年三月,悉居半国遣使朝献。
按《魏书·文成帝本纪》云云。
乌孙部汇考
汉
武帝元封 年,始以江都王建女为公主,妻乌孙昆莫。按《汉书·武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乌孙国,大昆弥治赤谷城,去长安八千九百里。户十二万,口六十三万,胜兵十八万八千八百人。相,大禄,左右大将二人,侯三人,大将、都尉各一人,大监二人,大吏一人,舍中大吏二人,骑君一人。东至都护治所千七百二十一里,西至康居蕃内地五千里。地莽平。多雨,寒。山多松樠。不田作种树,随畜逐水草,与匈奴同俗。国多马,富人至四五千匹。民刚恶,贪狠无信,多寇盗,最为强国。故服匈奴,后盛大,取羁属,不肯往朝会。东与匈奴、西北与康居、西与大宛、南与城郭诸国相接。本塞地也,大月氏西破走塞王,塞王南越县度,大月氏居其地。后乌孙昆莫击破大月氏,大月氏徙西臣大夏,而乌孙昆莫居之,故乌孙民有塞种、大月氏种云。始,张骞言,乌孙本与大月氏共在燉煌间,今乌孙虽彊大,可厚赂招,令东居故地,妻以公主,与为昆弟,以制匈奴。武帝即位,令骞赍金币往。昆莫见骞如单于礼,骞大惭,谓曰:天子致赐,王不拜,则还赐。昆莫起拜,其他如故。初,昆莫有十馀子,中子大禄彊,善将,将众万馀骑别居。大禄兄太子,太子有子曰岑陬。太子蚤死,谓昆莫曰:必以岑陬为太子。昆莫哀许之。大禄怒,乃收其昆弟,将众畔,谋攻岑陬。昆莫与岑陬万馀骑,令别居,昆莫亦自有万馀骑以自备。国分为三,大总羁属昆莫。骞既致赐,谕指曰:乌孙能东居故地,则汉遣公主为夫人,结为昆弟,共距匈奴,不足破也。乌孙远汉,未知其大小,又近匈奴,服属日久,其大臣皆不欲徙。昆莫年老国分,不能专制,乃发使送骞,因献马数十匹报谢。其使见汉人众富厚,归其国,其国后乃益重汉。匈奴闻其与汉通,怒欲击之。又汉使乌孙,乃出其南,抵大宛、月氏,相属不绝。乌孙于是恐,使使献马,愿得尚汉公主,为昆弟。天子问群臣,议许,曰:必先内聘,然后遣女。乌孙以马千匹聘。汉元封中,遣江都王建女细君为公主,以妻焉。赐乘舆服御物,为备官属宦官侍御数百人,赠送甚盛。乌孙昆莫以为右夫人。匈奴亦遣女妻昆莫,以为左夫人。公主至其国,自治宫室居,岁时一再与昆莫会,置酒饮食,以币帛赐王左右贵人。昆莫年老,语言不通,公主悲愁,自为作歌曰:吾家嫁我兮天一方,远托异国兮乌孙王。穹庐为室兮旃为墙,以肉为食兮酪为浆。居常土思兮心内伤,愿为黄鹄兮归故乡。天子闻而怜之,间岁遣使者持帷帐锦绣给遗焉。昆莫年老,欲使其孙岑陬尚公主。公主不听,上书言状,天子报曰: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岑陬遂妻公主。昆莫死,岑陬代立。岑陬者,官号也,名军须靡。昆莫,王号也,名猎骄靡。后书昆弥云。岑陬尚江都公主,生一女少夫。公主死,汉复以楚王戊之孙解忧为公主,妻岑陬。岑陬胡妇子泥靡尚小,岑陬且死,以国与季父大禄子翁归靡,曰:泥靡大,以国归之。翁归靡既立,号肥王,复尚楚主解忧,生三男两女:长男曰元贵靡;次曰万年,为莎车王;次曰大乐,为左大将;长女弟史为龟兹王绛宾妻;小女素光为若呼翎侯妻。昭帝时,公主上书,言匈奴发骑田车师,车师与匈奴为一,共侵乌孙,唯天子幸救之。汉养士马,议欲击匈奴。会昭帝崩。按《张骞传》:天子数问骞大夏之属。骞既失侯,因曰:臣居匈奴中,闻乌孙王号昆莫。昆莫父难兜靡本与大月氏俱在祁连、燉煌间,小国也。大月氏攻杀难兜靡,夺其地,人民亡走匈奴。子昆莫新生,傅父布就翎侯抱亡置草中,为求食,还,见狼乳之,又乌衔肉翔其傍,以为神,遂持归匈奴,单于爱养之。及壮,以其父民众与昆莫,使将兵,数有功。时,月氏已为匈奴所破,西击塞王。塞王南走远徙,月氏居其地。昆莫既健,自请单于报父怨,遂西攻破大月氏。大月氏复西走,徙大夏地。昆莫略其众,因留居,兵稍彊,单于死,不肯复朝事匈奴。匈奴遣兵击之,不胜,益以为神而远之。今单于新困于汉,而昆莫地空。蛮夷恋故地,又贪汉物,诚以此时厚赂乌孙,招以东居故地,汉遣公主为夫人,结昆弟,其势宜听,则是断匈奴右臂也。既连乌孙,自其西大夏之属皆可招来而为外臣。天子以为然,拜骞为中郎将,将三百人,马各二匹,牛羊以万数,赍金币帛直数千钜万,多持节副使,道可便遣之旁国。骞既至乌孙,致赐谕指,未能得其决。语在西域传。骞即分遣副使使大宛、康居、月氏、大夏。乌孙发译道送骞,与乌孙使数十人,马数十匹,报谢,因令窥汉,知其广大。骞还,拜为大行。岁馀,骞卒。后岁馀,其所遣副使通大夏之属者皆颇与其人俱来,于是西北国始通于汉矣。然骞凿空,诸后使往者皆称博望侯,以为质于外国,外国由是信之。其后,乌孙竟与汉结婚。
宣帝本始二年秋,匈奴伐乌孙。乌孙昆弥请救命,御史田广明等五将军,将十五万骑,校尉常惠持节护乌孙兵,共击之。
按《汉书·宣帝本纪》:本始二年夏六月,匈奴数侵边,又西伐乌孙。乌孙昆弥及公主因国使者上书,言昆弥愿发国精兵击匈奴,唯天子哀怜,出兵以救公主。秋,大发兴调关东轻车锐卒,选郡国吏三百石伉健习骑射者,皆从军。御史大夫田广明为祁连将军,后将军赵充国为蒲类将军,云中太守田顺为虎牙将军,及度辽将军范明友、前将军韩增,凡五将军,兵十五万骑,校尉常惠持节护乌孙兵,咸击匈奴。
本始三年,校尉常惠将乌孙兵入匈奴右地,大克之。按《汉书·宣帝本纪》:本始三年春正月戊辰,五将军师发长安。夏五月,军罢。祁连将军广明、虎牙将军顺有罪,下有司,皆自杀。校尉常惠将乌孙兵入匈奴右地,大克获,封列侯。按《西域传》:宣帝初即位,公主及昆弥皆遣使上书,言匈奴复连发大兵侵击乌孙,取车延、恶师地,收人民去,使使谓乌孙趣持公主来,欲隔绝汉。昆弥愿发国半精兵,自给人马五万骑,尽力击匈奴。唯天子出兵以救公主、昆弥。汉兵大发十五万骑,五将军分道并出。遣校尉常惠使持节护乌孙兵,昆弥自将翎侯以下五万骑从西方入,至右谷蠡王庭,获单于父行及嫂、居次、名王、犁污都尉、千长、骑将以下四万级,马牛羊驴橐驼七十馀万头,乌孙皆自取所虏获。还,封惠为长罗侯。是岁,本始三年也。汉遣惠持金币赐乌孙贵人有功者。
元康二年,乌孙昆弥请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求尚公主。汉以乌孙主解忧弟子相夫为公主,遣之。乌孙
立泥靡为狂王,少主还,泥靡复尚楚主。
按《汉书·宣帝本纪》不载。按《西域传》:元康二年,乌孙昆弥因常惠上书:愿以汉外孙元贵靡为嗣,得令复尚汉公主,结婚重亲,畔绝匈奴,愿聘马骡各千匹。诏下公卿议,大鸿胪萧望之以为乌孙绝域,变故难保,不可许。上美乌孙新立大功,又重绝故业,遣使者至乌孙,先迎取聘。昆弥及太子、左右大将、都尉皆遣使,凡三百馀人,入汉迎取少主。上乃以乌孙主解忧弟子相夫为公主,置官属侍御百馀人,舍上林中,学乌孙言。天子自临平乐观,会匈奴使者、外国君长大角抵,设乐而遣之。使长罗侯光禄大夫惠为副,凡持节者四人,送少主至燉煌。未出塞,闻乌孙昆弥翁归靡死,乌孙贵人共从本约,立岑陬子泥靡代为昆弥,号狂王。惠上书:愿留少主燉煌,惠驰至乌孙责让不立元贵靡为昆弥,还迎少主。事下公卿,望之复以为乌孙持两端,难约结。前公主在乌孙四十馀年,恩爱不亲密,边竟未得安,此已事之验也。今少主以元贵靡不立而还,信无负于夷狄,中国之福也。少主不止,繇役将兴,其原起此。天子从之,徵还少主。狂王复尚楚主解忧,生一男鸱靡,不与主和,又暴恶失众。汉使卫司马魏和意、副侯任昌送侍子,公主言狂王为乌孙所患苦,易诛也。遂谋置酒会,罢,使士拔剑击之。剑旁下,狂王伤,上马驰去。其子细沈瘦会兵围和意、昌及公主于赤谷城。数月,都护郑吉发诸国兵救之,乃解去。汉遣中郎将张遵持医药治狂王,赐金二十斤,采缯。因收和意、昌系琐,从尉犁槛车至长安,斩之。车骑将军长史张翁留验公主与使者谋杀狂王状,主不服,叩头谢,张翁捽主头骂詈。主上书,翁还,坐死。副使季都别将医养视狂王,狂王从十馀骑送之。都还,坐知狂王当诛,见便不发,下蚕室。
甘露三年冬,乌孙公主来归。
按《汉书·宣帝本纪》云云。按《西域传》:初,肥王翁归靡胡妇子乌就屠,狂王伤时惊,与诸翎侯俱去,居北山中,扬言母家匈奴兵来,故众归之。后遂袭杀狂王,自立为昆弥。汉遣破羌将军辛武贤将兵万五千人至燉煌,遣使者案行表,穿卑鞮侯并以西,欲通渠转谷,积居庐仓以讨之。初,楚主侍者冯嫽能史书,习事,尝持汉节为公主使,行赏赐于城郭诸国,敬信之,号曰冯夫人。为乌孙右大将妻,右大将与乌就屠相爱,都护郑吉使冯夫人说乌就屠,以汉兵方出,必见灭,不如降。乌就屠恐,曰:愿得小号。宣帝徵冯夫人,自问状。遣谒者竺次、期门甘延寿为副,送冯夫人。冯夫人锦车持节,诏乌就屠诣长罗侯赤谷城,立元贵靡为大昆弥,乌就屠为小昆弥,皆赐印绶。破羌将军不出塞还。后乌就屠不尽归诸翎侯民众,汉复遣长罗侯惠将三校屯赤谷,因为分别其人民地界,大昆弥户六万馀,小昆弥户四万馀,然众心皆附小昆弥。元贵靡、鸱靡皆病死,公主上书言年老土思,愿得归骸骨,葬汉地。天子闵而迎之,公主与乌孙男女三人俱来至京师。是岁,甘露三年也。时年且七十,赐以公主田宅奴婢,奉养甚厚,朝见仪比公主。后二岁卒,三孙因留守坟墓云。
成帝元延二年,使都护段会宗诛末振将太子番丘。按《汉书·成帝本纪》不载。按《段会宗传》:小昆弥为国
民所杀,诸翎侯大乱。徵会宗为左曹中郎将光禄大夫,使安辑乌孙,立小昆弥兄末振将,定其国而还。明年,末振将杀大昆弥,会病死,汉恨诛不加。元延中,复遣会宗发戊己校尉诸国兵,即诛末振将太子番丘。会宗恐大兵入乌孙,惊番丘,亡逃不可得,即留所发兵垫娄地,选精兵三十弩,径至昆弥所在,召番丘,责以末振将骨肉相杀,杀汉公主子孙,未伏诛而死,使者受诏诛番丘。即手剑击杀番丘。官属以下惊恐,驰归。小昆弥乌犁靡者,末振将兄子也,勒兵数千骑围会宗,会宗为言来诛之意:令围守杀我,如取汉牛一毛耳。宛王郅支头县槁街,乌孙所知也。昆弥以下服,曰:末振将负汉,诛其子可也,独不可告我,令饮食之邪。会宗曰:豫告昆弥,逃匿之,为大罪。即饮食以付我,伤骨肉恩,故不先告。昆弥以下号泣罢去。会宗还奏事,公卿议会宗权得便宜,以轻兵深入乌孙,即诛番丘,宣明国威,宜加重赏。天子赐会宗爵关内侯,黄金百斤。是时,小昆弥季父卑爰拥众欲害昆弥,汉复遣会宗使安辑,与都护孙建并力。明年,会宗病死乌孙中,年七十五矣,城郭诸国为发丧立祠焉。
哀帝元寿二年春正月,乌孙大昆弥伊秩靡来朝。
按《汉书·哀帝本纪》:春正月,匈奴单于、乌孙大昆弥来朝。二月,归国。按《西域传》:元贵靡子星靡代为大昆弥,弱,冯夫人上书,愿使乌孙镇抚星靡。汉遣之,卒百人送乌孙焉。都护韩宣奏,乌孙大吏、大禄、大监皆可以赐金印紫绶,以尊辅大昆弥,汉许之。后都护韩宣复奏,星靡怯弱,可免,更以季父左大将乐代为昆弥,汉不许。后段会宗为都护,招还亡畔,安定之。星靡死,子雌栗靡代。小昆弥乌就屠死,子拊离代立,为弟日贰所杀。汉遣使者立拊离子安日为小昆弥。日贰亡,阻康居。汉徙已校屯姑墨,欲候便讨焉。安日使贵人姑莫匿等三人诈亡从日贰,刺杀之。都护廉褒赐姑莫匿等金人二十斤,缯三百匹。后安日为降民所杀,汉立其弟末振将代。时大昆弥雌栗靡健,翎侯皆畏服之,告民牧马畜无使入牧,国中大安和翁归靡时。小昆弥末振将恐为所并,使贵人乌日领诈降刺杀雌栗靡。汉欲以兵讨之而未能,遣中郎将段会宗持金币与都护图方略,立雌栗靡季父公主孙伊秩靡为大昆弥。汉没入小昆弥侍子在京师者。久之,大昆弥翎侯难栖杀末振将,末振将兄安日子安犁靡代为小昆弥。汉恨不自责诛末振将,复使段会宗即斩其太子番丘。还,赐爵关内侯。是岁,元延二年也。会宗以翎侯难栖杀末振将,虽不指为汉,合于讨贼,奏以为坚守都尉。责大禄、大吏、大监以雌栗靡见杀状,夺金印紫绶,更与铜墨云。末振将弟卑爰疐本共谋杀大昆弥,将众八万馀口北附康居,谋欲藉兵兼并两昆弥。两昆弥畏之,亲倚都护。哀帝元寿二年,大昆弥伊秩靡与单于并入朝,汉以为荣。至元始中,卑爰疐杀乌日领以自效,汉封为归义侯。两昆弥皆弱,卑爰疐侵陵,都护孙建袭杀之。自乌孙分立两昆弥后,汉用忧劳,且无宁岁。
新莽始建国五年,乌孙大小昆弥遣使贡献。
按《王莽传》:是时,乌孙大小昆弥遣使贡献。大昆弥者,中国外孙也。其胡妇子为小昆弥,而乌孙归附之。莽见匈奴诸边并侵,意欲得乌孙心,乃遣使者引小昆弥使置大昆弥使上。保成师友祭酒满昌劾奏使者曰:夷狄以中国有礼谊,故诎而服从。大昆弥,君也,今序臣使于君使之上,非所以有夷狄也。奉使大不敬。莽怒,免昌官。西域诸国以莽积失恩信,焉耆先畔,杀都护但钦。
北魏
太武帝太延三年,遣董琬使乌孙,乌孙遣使入贡。按《魏书·太武帝本纪》:太延三年三月,乌孙国遣使朝献。按《西域传》:乌孙国,居赤谷城,在龟玆西北,去代一万八百里。其国数为蠕蠕所侵,西徙葱岭山中,无城郭,随畜牧逐水草。太延三年遣使者董琬等使其国,后每使朝贡。
乌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