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

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明伦汇编人事典

 第八十二卷目录

 利害部总论
  墨子〈大取〉
  淮南子〈说山训 人间训〉
  潜夫论〈遏利篇〉
  人物志〈利害〉
  新论〈利害 贪爱〉
  渔樵问对〈论利害〉
  性理会通〈利〉
 利害部艺文一
  连珠           晋陆机
  连珠          北周庾信
 利害部艺文二〈诗〉
  古诗           无名氏
 利害部纪事
 利害部杂录
 吉凶部总论
  论衡〈吉验篇〉
 吉凶部纪事
 吉凶部杂录

人事典第八十二卷

利害部总论

《墨子》《大取》

天之爱人也,薄于圣人之爱人也;其利人也,厚于圣人之利人也。大人之爱小人也,薄于小人之爱大人也;其利小人也,厚于小人之利大人也。以臧为其亲也而爱之,非爱其亲也;以臧为其亲也而利之,非利其亲也。以乐为利其子,而为其子欲之,爱其子也;以乐为利其子,而为其子求之,非利其子也。于所体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权。权非为是也,非非为非也。权,正也。断指以存,利之中取大,害之中取小也。害之中取小也,非取害也,取利也。其所取者,人之所执也。遇盗人,而断指以免身,利也;其遇盗人,害也。断指与断腕,利于天下相若,无择也。死生利若,一无择也。杀一人以存天下,非杀一人以利天下也。杀己以存天下,是杀己以利天下。于事为之中,而权轻重之谓求。求,为之非也。害之中取小,求为义,非为义也。为暴人语天之为是也,而性,为暴人歌天之为非也。诸陈执既有所为,而我为之陈执,执之所为,因吾所为也;若陈执未有所为,而我为之陈执,陈执因吾所为也。暴人为我为天之以人非为是也,而性。不可正而正之。利之中取大,非不得已也;害之中取小,不得已也。所未有而取焉,是利之中取大也;于所既有而弃焉,是害之中取小也。

《淮南子》《说山训》

圣人不先风吹,不先雷毁,不得已而动,故无累。月盛衰于上,则嬴蠪应于下,同气相动,不可以为远。执弹而招鸟,挥棁而呼狗,欲致之,顾反走。故鱼不可以无饵钓也,兽不可以虚器召也。剥牛皮,鞟以为鼓,正三军之众,然为牛计者,不若服于轭也。狐白之裘,天子被之而坐庙堂,然为狐计者,不若走于泽。亡羊而得牛,则莫不利失也;断指而免头,则莫不利为也。故人之情,于利之中则争取大焉,于害之中则争取小焉。将军不敢骑白马,亡者不敢夜揭炬,保者不敢畜噬狗。鸡知将旦,鹤知夜半,而不免于鼎俎。山有猛兽,林木为之不斩,园有螫虫,藜藿为之不采。为儒而踞里闾,为墨而朝吹竽,欲灭迹而走雪中,拯溺者而欲无濡,是非所行而行所非。

《人间训》

众人皆知利利而病病也,唯圣人知病之为利,知利之为病也。夫再实之木根必伤,掘藏之家必有殃。〈掘藏谓发冢得伏藏〉以言大利而反为害也。张武教智伯夺韩、魏之地而擒于晋阳,〈张武智伯臣也为赵襄子所杀〉申叔时教庄王封陈氏之后而霸天下。〈申叔时楚大夫〉孔子读《易》,至《损》《益》,未尝不愤然而叹,曰:益损者,其王者之事与。事或欲以利之,适足以害之;或欲害之,乃反以利之。利害之反,祸福之门户,不可不察也。阳虎为乱于鲁,鲁君令人闭城门而捕之,得者有重赏,失者有重罪。围三匝,而阳虎将举剑而伯颐,〈伯迫也〉门者止之曰:天下探之不穷,我将出子。阳虎因赴围而逐,扬剑提戈而走。门者出之,顾反取其出之者,以戈推之,攘袪薄腋。〈袪袂也〉出之者怨之曰:我非故与子反也,为之蒙死被罪,而乃反伤我,宜矣其有此难也。鲁君闻阳虎失,大怒,问所出之门,使有司拘之,以为伤者受大赏,而不伤者被重罪。此所谓害之而反利者也。何谓欲利之而反害之。楚恭王与晋人战于鄢陵,战酣,恭王伤而休。〈晋人射恭王中目〉司马子反渴而求饮,竖阳谷奉酒而进之。〈竖小使阳谷名也〉子反之为人也,嗜酒而甘之,不能绝于口,遂醉而卧。恭王欲复战,使人召司马子反。辞以心痛。王驾而往视之,入幄中而闻酒臭。恭王大怒,曰:今日之战,不榖亲伤。〈不榖人君自谓〉所恃者,司马也。而司马又若此,是亡楚国之社稷,而不率吾众也。不榖无与复战矣。于是罢师而去之,斩司马子反为僇。故竖阳谷之进酒也,非欲祸子反也,诚爱而欲快之也,而适足以杀之。此所谓欲利之而反害之者也。夫病温而强之食,病暍而饮之寒,此众人之所以为养也,而良医之所以为病也。快于目,悦于心,愚者之所利也,然而有道者之所辟也。故圣人先忤而后合,众人先合而后忤。

《潜夫论》《遏利篇》

世人之论也,靡不贵廉,让而贱财利焉,及其行也,多释廉甘利之于人,徒知彼之可以利我也,而不知我之得,彼亦将为利人也,知脂蜡之可明灯也,而不知其甚多则冥之,知利之可娱己也,不知其称而必有也,前人以病,后人以竞,庶民之愚,而衰闇之至也,予故叹曰:何不察也,愿鉴于道,勿鉴于水,象以齿焚身,蚌以珠剖体,匹夫无辜,怀璧其罪,呜呼,问哉无德而富贵者,固可豫吊也,且夫利物莫不天之财也,天之制此财也,犹国君之有府库也,赋赏夺与各有众寡,民岂得强取多哉,故人有无德而富贵,是凶民之窃官位,盗府库者也。终必觉,觉必诛矣,盗人必诛,况乃盗天乎,得无受祸焉,邓通死无簪,胜跪伐其身,是故天子不能违,天富无功,诸侯不能违,帝厚私,劝非违帝也,非违天也,帝以天为制,天以民为心,民之所欲,天必从之,是故无功庸于民而求盈者,未尝不力巅也,有勋德于民,而谦损者未尝不光荣也,自古于今,上以天子下至庶民,蔑有好利而不亡者,好义而不彰者也,昔周厉王好专利芮良夫,谏而不入,退赋桑柔之诗,以讽言,是大风也必将有遂是贪民也,必将败其类王又不悟,故遂流死于彘,虞公屡求以失其国,公叔戌崇贿以为罪,相魋不节饮食以见弑,此皆以货自止,用财自灭。楚斗文子三为令尹,而有饥色,妻子冻馁,朝不及夕,季文子相四君,马不饩粟,妾不衣帛,子罕归玉,晏子归宅此皆能弃利约身,故无怨于人世,厚天禄令闻不止,伯夷叔齐饿于首阳,白驹介推遁逃于山谷,颜原公析困馑于郊野,守志笃固秉节不亏,宠禄不能固威势不能移,虽有南面之尊,公侯之位,德义有殆,礼义不班,挠志如芷,负心若芬,固弗为也。是故虽有四海之主,弗能与之方,名列国之君不能与之钧,重守志于一庐之内,而义溢乎九州之外,信立于千载之上,而名传乎,百世之际。

《人物志》《利害》

盖人业之流,各有利害,夫节清之业,著于仪,容发于德行,未用而章,其道顺而有化,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进,既达也,为上下之所敬,其功足以激浊扬清,师范僚友其为业也,无弊而常显,故为世之所贵,法家之业,本于制度,待乎成功而效其道,前苦而后治严而为众,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忌,已试也,为上下之所惮,其功足以立法成治,其弊也为群枉之所雠,其为业也。有弊而不常用,故功大而不终。术家之业出于聪思,待于谋得而章其道,先微而后著,精而且元,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不识,其用也。为明主之所珍。其功足以运筹,通变其退也,藏于隐微,其为业也,奇而希用,故或沈微而不章,智意之业,本于原,度其道顺而不忤,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容矣,已达也。为宠爱之所嘉,其功足以赞明计虑,其弊也。知进而不退,或离正以自全其为业也。谞而难持,故或先利而后害,臧否之业本乎是,非其道廉而且贬,故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识,已达也。为众人之所称,其功足以变察,是非其弊也。为诋诃之所怨,其为业也。峭而不裕,故或先得而后离众伎俩之业,本于事,能其道辨而且速,其未达也。为众人之所异,已达也。为官司之所任,其功足以理烦纠邪。其弊也民劳而下困其为业也,细而不泰,故为治之末也。

《新论》《利害》

利害者,得失之本也。得失者,成败之源也,故就利而避害,爱得而憎失,物之恒情也。人皆知就利而避害,莫知缘害而见利,皆识爱得而憎失,莫识由失以至得有,知利之为害,害之为利,得之成失,失之成得,则可与谈利害而语得失矣,夫内热者之饮毒药,非不害也。疽痤用砭石,非不痛也。然而为之者以小痛来而大痛,灭则细害至巨害除也。饥而倍食,渴而大饮,热而投水,寒而入火,虽暂怡性,必为后患,菖蒲去蚤虱而来蚰蜒,矾石止齿龋之痛,而朽牙根躁痛,虽饵必至,生害此取小利,而忘大利,惟去轻害而负重害也。瘕疾填胸而不敢铍虿尾,螫跗而不敢斫,非好疾而爱毒,以破斫之患疾,螫也。酖酒盈卮渴者,弗饮非不渴也。饮之立死,销金在炉,盗者弗掬,非不欲也。掬而灼烂,虓虎在前,地有隋珠,虽贪如盗蹠,则手不暇拾,悬彀向心,路有西施,虽淫如景阳,则目不暇视,非不爱宝而悦色然,而不顾者利缓而害急也,昔齐有货美锦于市,盗于众中,而窃之,吏执而问曰:汝何盗锦于众中。对曰:吾但见锦,不见有人,故取之耳。若斯人者眩于利而忘于害,黄口以贪饵而忘害,故擒于罗者异,鹊以见利而忘身且怵,于庄周是以智者,见利而思,难闇者见利而忘患,思难而难不至,忘患而患反生,以是观之,利害之道去就之理,亦以明矣。

《贪爱》

小利大利之,小𠫤大祸之津,苟贪小利则大利必亡,不遗小𠫤则大祸必至,昔蜀侯性贪,秦惠王闻而欲伐之,山涧峻崄,兵路不通,乃琢石为牛,多与金帛,置牛后,号牛粪之,以遗蜀侯,蜀侯贪之,乃堑山填谷,使五丁力士以迎石牛,秦人率师,随后而至灭国亡,身为天下所笑,以贪小利失其大利也,楚白公胜其性贪𠫤,既杀子西据,有荆国积敛财宝填之府库,不以分众,石乞谏曰:今患至,国将危,不顾胜败存亡之机,固以形于胸中矣,不能散财以求人心,则不如焚之,无令彼众还以害,我又不能从及叶。公入乃发大府之财,以与众,出府之宝,以赐人,因而攻之,十有九日白公身灭财非己有,而欲有之以此小𠫤而大祸生焉,寒山有兽其名曰,其角当心,俯而磨之,愦心而死,炎州有鸟其名曰枭,伛伏其子,百日而长羽翼,既成食母而飞,蜀侯之贪石牛,牛逾近而身转危。何异磨其角,角逾利而身速亡乎,白公之贪财,财逾积而身逾灭,何异枭之养子,子逾长而身就害也,是以达人睹祸福之机,鉴成败之源,不以苟得自伤,不以过𠫤自害,老子云多藏必厚,亡礼云积而能散皆明,止足之分,祛贪𠫤之萌也。

《渔樵问对》《论利害》

渔者谓樵者曰:人之所谓亲,莫如父子也,人之所谓疏莫如路人也,利害在心则父子,过路人远矣,父子之道天性也,利害犹或夺之,况非天性者乎,夫利害之移人,如是之深也,可不慎乎,路人之相逢,则过之固无相害之心焉,无利害在前故也,有利害在前,则路人与父子又奚择焉,路人之能相交以义,又何况父子之亲乎,夫义者让之本也,利者争之端也,让则有仁,争则有害,仁与害何相去之远也,尧舜亦人也,桀纣亦人也,人与人同,而仁与害异尔,仁因义而起,害因利而生,利不以义则臣弑其君者有焉,子弑其父者有焉,岂若路人之相逢,一旦而交,袂于中逵者乎。

《性理会通》《利》

张子曰:利,利于民则可谓利,利于身,利于国皆非利也,利之言利,犹言美之为美,利诚难言,不可一概而言。

利害部艺文一《连珠》晋·陆机

盖闻名高八俊,伤于阉竖之党,智周三杰毙于妇女之计,是以洪泽之蛟,遂挫长饥之虎,平皋之蚁能摧失水之龙。

《连珠》北周·庾信

盖闻势之所归,威之所假,必能系风捕影,暴虎冯河是以轻则鸿毛,沈水重则磐石凌波。

利害部艺文二〈诗〉《古诗》无名氏

甘瓜抱苦蒂,美枣生荆棘。利傍有倚刀,贪人还自贼。

利害部纪事

《国语》:厉王说荣夷公,芮良夫曰:王室其将卑乎。夫荣公好专利而不知大难。夫利,百物之所生也,天地之所载也,而或专之,其害多矣。天地百物,皆将取焉,胡可专也。所怒甚多,而不备大难,以是教王,王能久乎。夫王人者,将导利而布之上下者也,使神人百物无不得其极,犹日怵惕,惧怨之来也。故《颂》曰:思文后稷,克配彼天。立我烝民,莫匪尔极。《大雅》曰:陈锡载周。是不布利而惧难乎。故能载周,以至于今。今王学专利,其可乎。匹夫专利,犹谓之盗,王而行之,其归鲜矣。荣公若用,周必败。既,荣公为卿士,诸侯不享,王流于彘。十七年,王降翟师以伐郑,王德翟人,将以其女为后。富辰谏曰:不可。夫婚姻,祸福之阶也。利内则福由之,利外则取祸。今王外利矣,其无乃阶祸乎。昔挚、畴之国也由大任,杞、鄫由大姒,齐、许、申、吕由大姜,陈由大姬,是皆能内利亲亲者也。昔鄢之亡也由仲任,密须由伯姞,郐由叔妘,聃由郑姬,息由陈妫,邓由楚曼,罗由季姬,庐由荆妫,是皆外利离亲者也。王曰:利何如而内,何如而外。对曰:尊贵、明贤、庸勋、长老、爱亲、礼新、亲旧。然则民莫不审固其心力以役上令,官不易方,而财不匮竭,求无不至,动无不济。百姓兆民,夫人奉利而归诸上,是利之内也,若七德离判,民乃携贰,各以利退,上求不暨,是其外利也。王一举而弃七德,臣故曰利外矣。
《左传》:僖公七年,郑杀申侯以说于齐。初,申侯,申出也。有宠于楚文王,文王将死,与之璧,使行。曰:唯我知女,女专利而不厌,予取予求,不女疵瑕也。后之人,将求多于女,女必不免,我死,女必速行。既葬,出奔郑。文公十三年,邾文公卜迁于绎,史曰:利于民而不利于君。邾子曰:苟利于民,孤之利也,天生民而树之,君以利之也,民既利矣,孤必与焉。左右曰:命可长也,君何弗为。邾子曰:命在养民,死之短长,时也,民苟利矣,迁也,吉莫如之。遂迁于绎。
《晋书·王戎传》:惠帝反宫,以戎为尚书令。戎性好兴利,广收八方园田水碓,周遍天下。积食聚钱,不知纪极,每日执牙筹,昼夜算计,恒若不足。而又俭啬,不自奉养,天下人谓之膏肓之疾。
《桓伊传》:时谢安女婿王国宝专利无检行,安恶其为人,每抑制之。
《独异志》:隋杨素家富侈之极,家僮数千人,后庭曳罗绮之女亦数千。都会之处,邸店碾硙,不知纪极。性贪营利,心无厌足时,议鄙之。
《大唐新语》:元軏,高宗子也。尝使国令徵封,令曰:请依诸王国赋贸易取利。元軏曰:汝为国令,当正吾失,反说吾以利也。令惭而退。
《唐书·卢从愿传》:从愿为东都留守,坐子起居郎论输籴于官取利多,贬绛州刺史。
《裴冕传》:冕拜左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俄兼河南江淮副元帅、东都留守。领使既众,吏白俸簿月二千缗,冕顾视,喜见颜间,世訾其嗜利云。
《东轩笔录》:熙宁十年,京师旱,上焦劳甚,枢密副使王韶言:昔桑弘羊为汉武帝笼天下之利,是时卜式乞烹弘羊以致雨,今市易务裒剥民利十倍,弘羊而比来,官吏失于奉行者多,至黜免,今之大旱,皆由吕嘉问作法害人,以致和气不召,臣乞烹,嘉问以谢天下,宜甘泽之可致也。
《闻见后录》:王荆公好言利,有小人谄曰:决梁山泊八百里水以为田,其利大矣。荆公喜甚,徐曰:策固善,决水何地可容。刘贡父在坐中曰:自其旁别凿八百里,泊则可容矣。荆公笑而止。
《剡溪野语》:王荆公草制词极丑,诋范蜀公,公笑诵其词曰:材无任职之能,某披襟当之内,有谋利之实,则夫子自道也。
辟寒王总管,宋之老兵也,宋亡失志,尝以蒲席为衣,或寄宿道院,及市井人家,自称王总管,然每到之处。辄利故人争邀之,然多不往,诸酒肆或遇其来,急以酒与之,乃满饮掷杯于地而去,则其家终日获利,倍于他日,皆呼为利市。

利害部杂录

《国语》:祭公谋父曰:先王之于民也,茂正其德而厚其性,阜其财求而利其器用,明利害之乡,以文修之,使务利而避害,怀德而畏威,故能保世以滋大。
《魏陈思王魏德论略》:孟春之旦,从太阳方贵,放鸟雀者,加其禄也,得者莫不驯而放之,为利人也,得蚤者莫不靡之齿牙,为害身也。
《容斋随笔》:士大夫论利害,固当先陈其所以利之实,然于利之中而有小害存焉,亦当科别其故,使人主择而处之,乃合毋隐勿欺之义。赵充国征先零,欲罢骑兵而屯田,宣帝恐虏闻兵罢,且攻扰田者。充国曰:虏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诚令兵出而虏绝不为寇,则出兵可也。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非所以视蛮夷也。班勇乞复置西域校尉,议者难曰:班将能保北虏不为边害乎。勇曰:今置州牧以禁盗贼,若州牧能保盗贼不起者,臣亦愿以要斩保匈奴之不为边害也。今通西域,则虏势必弱,为患微矣。若势归北虏,则中国之费不止十亿。置之诚便。此二人论事,可谓极利害之要,足以为法也。
《容斋五笔》:今人出本钱以规利入,俗语谓之放债又名生放,予考之亦有所来,《汉书·谷永传》云:至为人起责,分利受谢。颜师古注曰:言富贾有钱,假托其名,代之为主,放与他人,以取利息而共分之,此放字所起也。
《省心录》:攫金于市者,欲心胜而不知有羞恶,求珠于渊者,利心专而不顾其沈溺。
东谷所见利者害之对,才谋利即有害,然谋利营生,世所不免,为富不仁,人所当戒,有能于其间,寡愿少取,殆庶几焉,最是不仁之甚者,粜籴一节聚钱运本,乘米粒狼戾之时,贱价以籴翘首企足,俟青黄不接之时,贵价以粜其籴也,多方折挫以取赢,其粜也。杂糠秕而亏斗斛,天生百谷以存活,一世而谋利之徒,不欲其丰而幸其歉,不喜其饱而愿其饥,逆天心拂人心,以此致富而望绵远,万万无此理,又有富贵之家,积谷以邀价,放债以取息,开库以解质与民,争利不一,而足方且语人曰:吾家支遣颇广,不得不如此耳。吁倘用度果不足,曷不减损环列之侍姬,曷不谨节非分之费用,乃甘为是狼贪,使水火盗贼之灾,刑祸戮辱之危,子孙荡覆之报不在目前,则在他日,昭然有不能免者,善乎,孟子有言曰:不仁者,可与言哉,不仁而可与言,则何亡国败家之有。
渔樵问对渔者,垂钓于伊水之上,樵者过之,弛担息肩,坐于磐石之上,而问于渔者曰:鱼可钩取乎。曰:然。曰:钩非饵可乎。曰:否。曰:非钩也,饵也,鱼利食而见害,人利鱼而蒙利,其利同也,其害异也,敢问何故。渔者曰:子樵者也,与吾异治,安得侵吾事乎,然亦可以为子试言之,彼之利犹此之利也,彼之害亦犹此之害也,子知其小,未知其大,鱼之利食,吾亦利乎,食也,鱼之害,食吾亦害乎,食也子知鱼终日得食为利,又安知鱼终日不得食不为害,如是则食之害也重,而钩之害也轻,子知吾终日得鱼为利,又安知吾终日不得鱼不为害也,如是则吾之害也重,鱼之害也轻,以鱼之一身,当人之一食,则鱼之害多矣,以人之一身当鱼之一食,则人之害亦多矣,又安知钩乎,大江大海则无异地之患焉,鱼利乎水,人利乎陆,水与陆异,其利一也,鱼害乎饵,人害乎财,饵与财异其害一也,又何必分乎彼此哉。
樵者问渔者曰:天何依。曰:依乎地,地何附。曰:附乎天。曰:然则天地何依何附。曰:自相依附,天依形,地附气,其形也有涯,其气也无涯,有无之相生,形气之相息,终则有始,终始之间,其天地之所存乎,天以用为本,以体为末,地以体为本,以用为末,利用出入之谓神名,体有无之谓圣,唯神与圣能参乎天地者也,小人则日用而不知故有害,生实丧之患也,夫名也者,实之客也,利也者害之主也,名生于不足利,丧于有馀,害生于有馀,实丧于不足,此理之常也,养身必以利,贪夫则以身徇利,故有害生焉,立身必以名,众人则以身,徇名故有实丧焉,窃人之财谓之盗,其始取之也,唯恐其不多也,及其败露也,唯恐其多矣,夫贿之与赃一物也,而两名者利与害,故也。窃人之美谓之徼,其始取之也。唯恐其不多也,及其败露也,唯恐其多矣,夫誉与毁一事也,而两名者名与实故也,凡言朝者萃名之所也,市者聚利之地也,能不以争处乎,其间虽一日九迁,一货十倍,何害生,实丧之有耶,是知争也者,取利之端也,让也者趋名之本也,利至则害生,名兴则实丧,利至名兴而无害,生实丧之患,唯有德者能之,天依地地附天,岂相远哉。
《槎庵燕语》:兴利除害,皆当以渐兴利,太急恐失万全之计,除害太急,易生不肖之心。

吉凶部总论

《论衡》

《吉验篇》

凡人禀贵命于天,必有吉验见于地。见于地,故有天命也。验见非一,或以人物,或以祯祥,或以光气。传言黄帝妊二十月而生,生而神灵,弱而能言。长大率诸侯,诸侯归之;教熊罴战,以伐炎帝,炎帝败绩。性与人异,故在母之身留多十月;命当为帝,故能教物,物为之使。尧体就之如日,望之若云。洪水滔天,蛇龙为害,尧使禹治水,驱蛇龙,水治东流,蛇龙潜处。有殊奇之骨,故有诡异之验;有神灵之命,故有验物之效。天命当贵,故从唐侯入嗣帝后之位。舜未逢尧,鳏在侧陋。瞽瞍与象谋欲杀之。使之完廪,火燔其下;令之浚井,土掩其上。舜得下廪,不被火灾;穿井旁出,不触土害。尧闻徵用,试之于职。官治职修,事无废乱。使入大麓之野,虎狼不搏,蝮蛇不噬;逢烈风疾雨,行不迷惑。夫人欲杀之,不能害,之毒螫之野,禽虫不能伤,卒受帝命,践天子祚。后稷之时,履大人迹,或言衣帝喾之服,坐息帝喾之处,妊身。怪而弃之隘巷,牛马不敢践之;置之冰上,鸟以翼覆之,庆积其身。母知其神怪,乃收而养之。长大佐尧,位至司马。乌孙王号昆莫,匈奴攻杀其父,而昆莫生,弃于野,乌衔肉往食之。单于怪之,以为神,而收长。及壮,使将兵,数有功。单于乃复以其父之民予昆莫,命长守于西城。夫后稷不当弃,故牛马不践,鸟以羽翼覆其身;昆莫不当死,故乌衔肉就而食之。北夷橐离国王侍婢有娠,王欲杀之。婢对曰:有气大如鸡子,从天而下,我故有娠。后产子,捐于猪溷中,猪以口气嘘之,不死;复徙置马栏中,欲使马藉杀之,马复以口气嘘之,不死。王疑以为天子,令其母收取,奴畜之,名东明,令牧牛马。东明善射,王恐夺其国也,欲杀之。东明走,南至掩淲水,以弓击水,鱼鳖浮为桥,东明得渡,鱼鳖解散,追兵不得渡,因都王夫馀。故北夷有夫馀国焉。东明之母初妊时,见气从天下,及生,弃之,猪马以气吁之而生之。长大,王欲杀之,以弓击水,鱼鳖为桥。天命不当死,故有猪马之救;命当都王夫馀,故有鱼鳖为桥之助也。伊尹且生之时,其母梦人谓己曰:臼出水,疾东走。母顾。明旦视臼出水,即东走十里,顾其乡,皆为水矣。伊尹命不当没,故其母感梦而走。推此以论,历阳之都,其策命若伊尹之类,必有先时感动在他地之效。齐襄公之难,桓公为公子,与子纠争立。管仲辅子纠,鲍叔佐桓公。管仲与桓公争,引弓射之,中其带钩。夫人身长七尺,带约其要,钩挂于带,在身所掩,不过一寸之内,既微小难中,又滑泽铦靡,锋刃中钩者,莫不蹉跌。管仲射之,正中其钩中,矢触因落,不跌中傍肉。命当富贵,有神灵之助,故有射钩不中之验。楚共王有五子:子招、子圉、子干、子晰、弃疾。五人皆有宠,共王无嫡立,乃望祭山川,请神决之。乃与巴姬埋璧于太室之庭,令五子齐而入拜。康王跨之;子圉肘加焉;子干、子晰皆远之;弃疾弱,抱而入,再拜皆压纽。故共王死,招为康王,十有馀日;子晰不立,又惧诛死,皆绝无后。弃疾后立,竟续楚祀,如其神符。其王日之长短,与拜去璧远近相应也。夫璧在地中,五子不知,相随入拜,远近不同,压纽若神将教跽之矣。晋屠岸贾作难,诛赵盾之子。朔死,其妻有遗腹子。及岸贾闻之,索于宫,母置儿于裤中,祝曰:赵氏灭宗乎。若当啼。即不灭,若无声。及索之,而终不啼,遂脱得活。程婴齐负之,匿于山中。至景公时,韩厥言于景公,景公乃与韩厥共立赵孤,续赵氏祀,是为文子。当赵孤之无声,若有掩其口者矣。由此言之,赵文子立,命也。高皇帝母曰刘媪,尝息大泽之陂,梦与神遇。是时雷电晦冥,蛟龙在上。及生而有美。〈一有质字〉性好用酒,尝从王媪、武负贳酒,饮醉止卧,媪、负见其身常有神怪。每留饮醉,酒售数倍。后行泽中,手斩大蛇,一妪当道而哭,云:赤帝子杀吾子。此验既著闻矣。秦始皇帝常曰:东南有天子气。于是东游以厌当之。高祖之气也,与吕后隐于芒砀、山泽间。吕后与人求之,见其上常有气直起,往求,辄得其处。后与项羽约,先入秦关,王之。高祖先至,项羽怨恨。范增曰:吾令人望其气,气皆为龙,成五采,此皆天子之气也。急击之。高祖往谢项羽。项羽与亚父谋杀高祖,使项庄拔剑起舞。项伯知之,因与项庄俱起。每剑加高祖之上,项伯辄以身覆高祖之身,剑遂不得下,杀势不得成。会有张良、樊哙之救,卒得免脱,遂王天下。初妊身有蛟龙之神;既生,酒舍见云气之怪;夜行斩蛇,蛇妪悲哭;始皇、吕后,望见光气;项羽谋杀,项伯为蔽,谋遂不成,遭得良、哙,盖富贵之验,气见而物应、人助辅援也。窦太后弟名曰广国,年四五岁,家贫,为人所掠卖。其家不知其所在。传卖十馀家。至宜阳,为其主人入山作炭。暮寒,卧岸下百馀人,岸崩尽压死,广国独得脱。自卜数月当为侯,从其家之长安,闻窦皇后新立,家在清河观津,乃上书自陈。窦太后言于景帝,召见问其故,果是,乃厚赐之。文帝立,拜广国为章武侯。夫积岸崩,百馀人皆死,广国独脱,命当富贵,非徒得活,又封为侯。虞子大,陈留东莞人也。其生时以夜,适免母身,母见其上若一匹练状,经上天。明以问人,人皆曰:吉,贵。气与天通,长大仕宦,位至司徒公。广文伯河东蒲坂人也,其生亦以夜半时,适生,有人从门呼其父名。父出应之,不见人,有一木杖植其门侧,好善异于众,其父持杖入门以示人,人占曰:吉。文伯长大宦,位至广汉太守。文伯当富贵,故父得赐杖,其占者若曰:杖当子力矣。光武帝建平元年十二月甲子生于济阳官后殿第二内中,皇考为济阳令,时无火,室内自明。皇考怪之,即召功曹吏充兰,使出问卜工。兰与马下卒苏永俱之卜工长孙所。长孙卜,谓充、兰曰:此吉事也。毋多言。是岁,有禾生三本一茎九穗,长于禾一二尺,盖嘉禾也。元帝之初,有凤凰下济阳宫,故今济阳宫有凤凰庐。始与季父等俱起,到柴界中,遇贼兵,惶惑走济阳旧庐。比到,见光若火,正赤,在旧庐道南,光耀憧憧上属天,有顷,不见。王莽时,谒者苏伯阿能望气,使过舂陵,城郭郁郁葱葱。及光武到河北,与伯阿见,问曰:卿前过舂陵,何知其气嘉也。伯阿对曰:见其郁郁葱葱耳。盖天命当兴,圣王当出,前后气验,昭察明著。继体守文,因据前基,禀天光气,验不足言。创业龙兴,由微贱起于颠沛;若高祖、光武者,曷尝无天人神怪光显之验乎。

吉凶部纪事

《左传》:僖公十六年,春,陨石于宋五,陨星也。六鹢退飞,过宋都,风也。周内史叔兴聘于宋,宋襄公问焉。曰:是何祥也。吉凶焉在,对曰:今兹鲁多大丧,明年齐有乱,君将得诸侯而不终,退而告人曰:君失问,是阴阳之事,非吉凶所生也。吉凶由人,吾不敢逆君故也。按注:积善馀庆,积恶馀殃,故曰:吉凶由人。
《前汉书·昌邑哀王膊传》:膊薨,子贺嗣。昭帝崩,无嗣,徵贺。即位二十七日,行淫乱。大将军光与群臣议,白孝昭皇后,废贺归故国,赐汤沐邑二千户。国除,为山阳郡。初贺在国时,数有怪。尝见白犬,高三尺,无头,其颈以下似人,而冠方山冠。后见熊,左右皆莫见。又大鸟飞集宫中。王知,恶之,辄以问郎中令龚遂。遂为言其故。王仰天叹曰:不祥何为数来。遂叩头曰:臣不敢隐忠,数言危亡之戒,大王不说。夫国之存亡,岂在臣言哉。愿王内自揆度。大王诵诗三百五篇,人事浃,王道备,王之所行中诗一篇何等也。大王位为诸侯王,行污于庶人,以存难,以亡易,宜深察之。后又血污王坐席,王问遂,遂叫然号曰:宫空不久,祆祥数至。血者,阴忧象也。宜畏慎自省。贺终不改节。居无何,徵。既即位,卒至于废。
《霍光传》:光子禹及兄孙云皆中郎将,云弟山奉车都尉。光夫人显毒杀许,皇后光薨后,语稍泄。上始闻之。山、云、禹于是始有邪谋。显梦第中井水溢流庭下,灶居树上,又梦大将军谓显曰:知捕儿否。亟下捕之。第中鼠暴多,与人相触,以尾画地。鸮数鸣殿前树上。第门自坏。云尚冠里宅中门亦坏。巷端人共见有人居云屋上,撤瓦投地,就视,亡有,大怪之。禹梦车骑声正驩来捕禹,举家忧愁。会事发觉,云、山自杀。禹腰斩,显及诸女昆弟皆弃市。
《广陵王胥传》:昭帝时,胥见上年少无子,有觊欲心。而楚地信巫鬼,胥迎女巫李女须,使下神祝诅。胥宫园中枣树生十馀茎,茎正赤,叶自如素。池水变赤,鱼死。有鼠昼立舞王后庭中。胥谓姬南等曰:枣水鱼鼠之怪甚可恶也。居数月,祝诅事发觉,有司按验,胥惶恐。以绶自绞死。及八子郭昭君等二人皆自杀。
《翟方进传》:方进子义,为东郡太守。平帝崩,王莽居摄,义心恶之。严乡侯信者,东平王云子也。义举兵并东平,立信为天子。莽闻之,乃拜其党亲将军,凡七人,将关东甲卒,发奔命以击义焉。与义会战,破之。始,义兄宣居长安,先义未发,家数有怪,夜闻哭声,听之不知所在。宣教授诸生满堂,有狗从外入,齧其中庭群雁数十,比惊救之,已皆断头。狗走出门,求不知处。宣大恶之,谓后母曰:东郡太守文仲素俶党,今数有恶怪,恐有妄为而大祸至也。太夫人可归,为弃去宣家者以避害。母不肯去,后数月败。莽尽坏义第宅,污池之。发父方进及先祖冢在汝南者,烧其棺柩,夷灭三族,诛及种嗣,至皆同坑,以棘五毒并葬之。
《吴志·诸葛恪传》:恪征行之后,曹所奏署令长职司,一罢更选,愈治威严,多所罪责,当进见者无不竦息。又改易宿卫,用其亲近;复敕兵严,欲向青、徐。孙峻因民之多怨,众之所嫌,搆恪欲为变,与亮谋,置酒请恪。恪将见之夜,精爽扰动,通夕不寐。明将盥漱,闻水腥臭,侍者授衣,衣服亦臭。恪怪其故,易衣易水,其臭如初,意惆怅不悦。严毕趋出,犬衔引其衣,恪曰:犬不欲我行乎。还坐,顷刻乃复起,犬又衔其衣,恪令从者逐犬,遂升车。初,恪将征淮南,有孝子著缞衣入其閤中,从者白之,令外诘问,孝子曰:不自觉入。时中外守备,亦悉不见,众皆异之。出行之后,所坐厅事屋栋中折。自新城出住东兴,有白虹见其船;还拜蒋陵,白虹复绕其车。及将见,驻车宫门,峻已伏兵于帷中,恐恪不时入,事泄,自出见恪曰:使君若尊体不安,自可须后,峻当具白主上。欲以尝知恪。恪答曰:当自力入。散骑常侍张约、朱恩等密书与恪曰:今日张设非常,疑有他故。恪省书而去。未出路门,逢太常滕引,恪曰:卒腹痛,不任入。引不知峻阴计,谓恪曰:君自行旋未见,今上置酒请君,君已至门,宜当力进。恪踌躇而还,剑履上殿,谢亮,还坐。设酒,恪疑未饮,峻因曰:使君病未善平,当有常服药酒,自可取之。恪意乃安,别饮所赍酒。酒数行,亮还内。峻起如厕,解长衣,著短服,出曰:有诏收诸葛恪。恪惊起,拔剑未得,而峻刀交下。张约从旁砍峻,裁伤左手,峻应手砍约,断右臂。武卫之士皆趋上殿,峻曰:所取者恪也,今已死。悉令复刃,乃除地更饮。《魏志·公孙度传》:度子康,康子渊,自立为燕王,司马宣王征渊,斩渊父子。初,渊家数有怪,犬冠帻绛衣上屋,炊有小儿蒸死甑中。襄平北市生肉,长围各数尺,有头目口喙,无手足而动摇。占曰:有形不成,有体无声,其国灭亡。
《异苑》:晋太始中,豫州刺史彭城刘德愿镇寿阳。住内屋,闭户未合,辄有人头进门扉,窥看户内。是丈夫,露髻团面。内人惊告,把火搜觅,了不见人。刘明年竟被诛。
《晋书·裴楷传》:楷家炊黍在甑,或变为拳,或作血,或作芜菁子。其年而卒。
《鸡肋编》:卫瓘家人炊饭,堕地尽化为螺。岁馀及祸。石崇家稻米饭在地,经宿皆化为螺,皆致灭族之应。《晋书·贾充传》:充薨,以外孙韩谧嗣。谧家数有妖异,飘风吹其朝服飞上数百丈,坠于中丞台,又蛇出其被中,夜暴雷震其室,柱陷入地,压毁床帐,谧甚恐。及迁侍中,专掌禁内,遂与后成谋,诬陷太子。及赵王伦废后,以诏召谧于殿前,将戮之。走入西钟下,呼曰:阿后救我。乃就斩之。韩寿少弟蔚有器望,及寿兄巩令保、弟散骑侍郎预、吴王友鉴、谧母贾午皆伏诛。
《五行志》:惠帝元康三年闰二月,殿前六钟皆出涕,五刻止。前年贾后杀杨太后于金墉城,而贾后为恶不止,故钟出涕,犹伤之也。
永兴元年,成都伐长沙,每夜戈戟锋有火光如悬烛。此轻人命,好攻战,金失其性而为光变也。天戒若曰,兵犹火也,不戢将自焚。成都不悟,终以败亡。
清河王覃为世子时,所佩金铃忽生起如粟者,康王母疑不祥,毁弃之。及后为惠帝太子,不终于位,卒为司马越所杀。
怀帝永嘉元年,项县有魏豫州刺史贾逵石牌,生金可采,此金不从革而为变也。五月,汲桑作乱,群寇飙起。
悯帝建兴五年,石言于平阳。是时帝蒙尘亦在平阳,故有非言之物而言,妖之大者。俄而帝为逆胡所弑。《搜神后记》:刘聪伪建元元年正月,平阳地震,其崇明观陷为池,水赤如血,赤气至天,有赤龙奋迅而去。流星起于牵牛,入紫微,龙形委蛇,其光照地,落于平阳北十里。视之则肉,臭闻于平阳,长三十步,广二十七步。肉旁尝有哭声,昼夜不止。数日聪后刘氏,产一蛇一兽,各害人而走。寻之不得。顷之,见于陨肉之旁。俄而刘氏死,哭声自绝。
《晋书·鲍靓传》:王机时为广州刺史,入厕,忽见二人著乌衣,与机相捍,良久擒之,得二物似乌鸭。靓曰:此物不祥。机焚之,径飞上天,机寻诛死。
《甘卓传》:卓露檄远近,陈王敦肆逆,率所统致讨。时王师败绩,敦求台驺虞幡驻卓。卓闻周顗、戴若思遇害,流涕谓卬曰:吾之所忧,正谓今日。每得朝廷人书,常以胡寇为先,不悟忽有萧墙之祸。且使圣上元吉,太子无恙,吾临敦上流,亦未敢便危社稷。吾适径据武昌,敦势逼,必劫天子以绝四海之望。不如还襄阳,更思后图。即命旋军。都尉秦康说卓曰:今分兵取敦不难,但断彭泽,上下不得相越,自然离散,可一战擒也。将军既有忠节,中道而废,更为败军将,恐将军之下亦各便求西还,不可得守也。卓不能从。乐道融亦日夜劝卓速下。卓性先宽和,忽便强塞,径还襄阳,意气骚扰,举动失常,自照镜不见其头,视庭树而头在树上,心甚恶之。其家金匮鸣,声似槌镜,清而悲。巫云:金匮将离,是以悲鸣。主簿何无忌及家人皆劝令自警。卓转更狠愎,闻谏辄怒。方散兵使大佃,而不为备。功曹荣建固谏,不纳。襄阳太守周虑等密承敦意,知卓无备,诈言湖中多鱼,劝卓遣左右皆捕鱼,乃袭害卓于寝,传首于敦。
《卞壸传》:壸父粹,为侍中、中书令,进爵为公。及长沙王乂专权,粹立朝正色,乂忌而害之。初,粹如厕,见物若两眼,俄而难作。
《异苑》:东晋谢安字安石,于后府接宾。妇刘氏,见狗衔谢头来。久之,乃失所在。妇具说之,谢容色无易,是月而薨。
晋阮明泊舟西浦,见一青衣女子,弯弓射之,女即轩云而去,明寻被害。
《搜神记》:东阳刘宠字道弘,居于湖熟,每夜,门庭自有血数升,不知所从来。如此三四。后宠为折冲将军,见遣北征,将行,而炊饭尽变为虫。其家人蒸炒,亦变为虫。其火益猛,其虫益壮。宠遂北征,军败于坛丘,为徐龛所杀。
《晋书·张寔传》:寔寝室梁间有人像,无头,久而乃灭,寔甚恶之。京兆人刘弘者,挟左道,客居天梯第五山,燃灯悬镜于山穴中为光明,以惑百姓,受道者千馀人,寔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沙、牙门赵仰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沙、仰信之,密与寔左右十馀人谋杀寔,奉弘为王。寔潜知其谋,收弘杀之。沙等不之知,以其夜害寔。
《搜神记》:庾亮,字文康,鄢陵人,镇荆州,登厕,忽见厕中一物,如方相,两眼尽赤,身有光耀,渐渐从土中出。乃攘臂,以拳击之。应手有声,缩入地。因而寝疾。术士戴洋曰:昔苏峻事公,于白石祠中祈福,许赛其牛。从来未解。故为此鬼所考,不可救也。明年,亮果亡。
《晋书·王绥传》:桓元之为太尉,绥以桓氏甥甚见宠待,为太尉右长史。及元篡,迁中书令。刘裕建义,以为冠军将军。其家夜中梁上无故有人头堕于床,而流血滂沱。俄拜荆州刺史、假节。坐父愉之谋,与弟纳并被诛。
《异苑》:晋海西公时,有贵人会因藏彄,欻有一手间在众臂之中,修骨巨指,毛色粗黑,举坐咸惊,寻为桓大司马所杀,旧传,藏彄令人生离,斯验深矣。
晋桓振在淮南,夜闻人登床声,振听之,隐然有声,求火看之,见大聚血,俄为义师所灭,桓振元从父之弟也。
晋孝武太元中,刘波字道则,移居京口。昼寝,闻屏风外悒咤声。开屏风,见一狗蹲地而语,语毕自去。波,隗孙也,后为前将军,败见杀。
太元中王公妇女必缓鬓倾髻,以为盛饰,用发既多,不可恒戴,乃先于木及笼上装之,名曰假髻,或名假头,至于贫家不能自办,自号无头,就人借头。
晋隆安中,高惠清为太傅主簿。忽一日,有群鼠更相衔尾,自屋梁相连至地,清寻得哑疾,数日而亡。安帝义熙三年,殷仲文为东阳太守。常照镜不见其面,俄而难及。
义熙中,刘毅镇江州,为卢循所败。惼懆逾剧,及徙荆州,益复怏怏,尝伸纸作书约。部将王亮储兵作逆,忽风展纸不得书,毅遂仰天大诟,风遂吹纸入空,须臾,碎裂如飞雪纷下。未几,高祖南讨,毅败擒斩。
义熙中,王愉字茂和,在庭中行,帽忽自落,仍乘空,如人所著。及愉母丧,月朝上祭,酒器在几上,须臾下地,复还登床。寻而第三儿缓怀贰伏诛。
《搜神后记》:晋义熙中,乌伤葛辉夫,在妇家宿。三更后,有两人把火至阶前。疑是凶人,往打之。欲下杖。悉变成蝴蝶,缤纷飞散。有冲辉夫腋下,便倒地,少时死。新野庾谨,母病,兄弟三人,悉在侍疾。白日常燃火,忽见帐带自卷自舒,如此数四。须臾间,床前闻狗声异常。举家共视,了不见狗,见一死人头在地,头犹有发,两眼尚动,甚可憎恶。其家怖惧。乃不持出门,即于后园中瘗之。明日往视,乃出土上,两眼犹尔,即又埋之。后日复出,乃以塼头合埋之,遂不复出。他日,其母便亡。
诸葛长民富贵后,常一月中,辄十数夜眠中惊起跳踉,如与人相打。毛修之尝与同宿,见之惊愕,问其故,答曰:正见一物,甚黑而有毛,脚不分明,奇健,非我无以制之也。后来转数。屋中柱及椽桷间,悉见有蛇头。令人以刃悬斫,应刃隐藏。去辄复出。又捣衣杵相与语,如人声,不可解。于壁见有巨手,长七八尺,臂大数围。令斫之,忽然不见。未几伏诛。
《独异志》《三十国春秋》:伪前梁张重华在梁州,欲诛西河张祚。祚厩马数十匹,同时皆无尾。未几祚遇祸。《集异志》:晋元嘉九年,南阳乐遐尝独坐,忽闻室中有人呼其夫妇名,甚急,夜半乃止,殊自惊惧。后数日,妇产后还,忽举体衣服总是血,未及三月,而夫妇相继病卒。
《异苑》:永初中,北地傅亮为护军。兄子珍,住府西斋,夜忽见北窗外树下有一物,面广三尺,眼横竖,状若方相。珍遑遽,以被自蒙。久乃自灭。后亮被诛。
《搜神后记》:宋王仲文为河南郡主簿,居缑氏县北。得休,因晚行泽中。见车后有白狗,仲文甚爱之。欲取之,忽变形如人,状似方相,目赤如火,槎牙吐舌,甚可憎恶。伸文大怖,与奴共击之,不胜而走。告家人,合十馀人,持刀捉火,自来视之,不知所在。月馀,仲文忽复见之。与奴并走,未到家,伏地俱死。
宋襄城李颐,其父为人不信妖邪。有一宅,由来凶不可居,居者辄死。父便买居之。多年安吉,子孙昌炽。为二千石,当徙家之官,临去,请会内外亲戚。酒食既行,父乃言曰:天下竟有吉凶否。此宅由来言凶,自吾居之,多年安吉,乃得迁官,鬼为何在。自今以后,便为吉宅。居者住止,心无所嫌也。语讫如厕,须臾,见壁中有一物,如卷席大,高五尺许,正白。便还取刀中之,中断,化为两人,复横斫之,又成四人。便夺取刀反斫杀李。持至坐上,斫杀其子弟。凡姓李者必死,惟异姓无他。颐尚幼,在抱。家内知变,乳母抱出后门,藏他家,止其一身获免。颐字景真,位至湘东太守。
《异苑》:文帝元嘉四年,太原王徽之字伯猷,为交州刺史。在道,有客,命索酒炙。言未讫而炙至,徽之取自割,终不食。投地大怒,少顷,顾视向炙,已变为徽之头矣,乃大惊愕,反属目睹其首在空中,挥霍而没。至州便殒。
谢灵运以元嘉五年,忽见谢晦,手提其头,来坐别床,血色淋漓,不可忍视。又所服豹皮裘,血淹满箧。及为临川郡,饭中欻有大虫。谢遂被诛。
元嘉五年秋夕,豫章胡充,有大蜈蚣长三尺,落充妇与妹前,令婢挟掷。婢才出户,忽睹一姥,衣服臭败,两目无精。到六年三月,合门时患,死亡相继。
张仲舒为司空,在广陵城北,以元嘉十七年,七月中,晨夕间,辄见门侧有赤气赫然,后空中忽雨绛罗于其庭,广七八分,长五六寸,皆以笺纸系之。纸广长亦与罗等,纷纷甚驶。仲舒恶而焚之,犹自数生,府州多相传示,张经宿暴疾而死。
安国李道豫,元嘉中,其家狗卧于当路,豫蹴之,狗曰:汝即死,何以蹋我。未几,豫死。
元嘉中,高平檀道济镇浔阳,十二年入朝,与家分别,顾瞻城阙,歔欷逾深识者,是知道济之不南旋也,故时人为其歌曰:生人作死别,荼毒当奈何。济将发舟所养,孔雀来御其衣,驱去复来,如此数焉。以十三年三月入伏诛,道济未下,少时有人施罟于柴桑江,收之得大船,孔凿若新使匠作,舴艋勿加斲斧,工人误截两头,檀以为不祥,杀三巧手,欲以塞愆匠违约加斲,凶兆先搆矣。
檀道济居清溪,第二儿夜忽见人来缚己,欲呼不得,至晓乃解,犹见绳痕在此宅,先是吴将步阐所居,谚云:扬州青是鬼,营清溪青扬是也,自步及檀,皆被诛。东海徐羡之字宗文,尝行经山中,见黑龙长丈馀,头有角,前两足皆具,无后足,曳尾而行,后文帝立羡之,竟以凶终。
彭城刘敬宣字万寿,尝夜与僚佐宴坐,空中有投一只芒履于座,坠敬宣食盘上,长三尺五寸,已经人著耳鼻间,并欲坏,顷之而败。
卞伯玉作东阳郡,灶正炽火,有鸡遥从口入。良久,乃冲突而出,毛羽不燋,鸣啄如故。伯玉寻病殒。
《宋书·广陵王诞传》:诞叛,伏诛。诞始为南徐州刺史,在京,夜大风飞落屋瓦,城门及床倒覆,诞心恶之。及迁镇广陵,入城,冲风暴起扬尘,昼晦。又中夜闲坐,有赤光照室,见者莫不怪愕。左右侍直,眠中梦人告之曰:官须发为鞘睡。既觉,已失髻矣,如此者数十人,诞甚怪惧。大明二年,发民筑治广陵城,诞循行,有人随舆扬声大骂曰:大兵寻至,何以辛苦百姓。诞执之,问其本末,答曰:姓夷名孙,家在海陵。天公去年与道佛共议,欲除此间民人,道佛苦谏得止。大祸将至,何不立六慎门。诞问:六慎门云何。答曰:古时有言,祸不入六慎门。诞以其言狂悖,杀之。又五音士忽狂易见鬼,惊悕啼哭曰:外军围城,城上张白布帆。诞执录二十馀日,乃赦之。城陷之日,云雾晦暝,白虹临北门,亘属城内。
《南齐书·周盘龙传》:虏寇淮阳军主成,买与虏拒战,手所伤杀无数,晨朝早起,手中忽见有数升血,其日遂战死。
《梁书·河东王誉传》:誉起兵为不逞,世祖令鲍泉讨誉,遂被执,传首荆镇。初,誉之将败也,私引镜照面,不见其头;又见长人盖屋,两手据地瞰其斋;又见白狗大如驴,从城而出,不知所在。誉甚恶之,俄而城陷。《集异志》:陈周文育为镇南将军,初文育据三陂时,有流星坠,其声如雷,地陷方二丈,中有碎灰数斗,又军市中忽闻小儿啼,一市并惊听之在土下,军人掘得木棺长三尺,文育恶之,俄而见杀。
《魏书·高肇传》:延昌三年,大举征蜀,以肇为大将军,都督诸军为之节度。与都督甄琛等二十馀人俱面辞世宗于东堂,亲奉规略。是日,肇所乘骏马停于神虎门外,无故惊倒,转卧渠中,鞍具瓦解,众咸怪异。肇出,恶焉。四年,世宗崩,赦罢征军。肃宗与肇及征南将军元遥等书,称讳言,以告凶问。肇承变哀愕,非惟仰慕,亦私忧身祸,朝夕悲泣,至于羸悴。将至,宿瀍涧驿亭,家人夜迎省之,皆不相视,直至阙下,衰服号哭,升太极殿,奉丧尽哀。太尉高阳王先居西柏堂,专决庶事,与领军于忠密欲除之。潜备壮士直寝邢豹、伊瓫生等十馀人于舍人省下。肇哭梓宫讫,于百官前引入西廊,清河王怿、任城王澄及诸王等皆窃言目之。肇入省,壮士扼而拉杀之。下诏暴其罪恶,又云刑书未及,便至自尽,自馀亲党,悉无追问,削除职爵,葬以士礼。及昏,乃于厕门出其尸归家。初,肇西征,行至函谷,车轴中折。从者皆以为不获吉还也。
《尔朱世隆传》:世隆为尚书令,尝使尚书郎宋游道、邢昕在其宅听视事,东西别坐,受纳诉讼,称命施行。其专恣如此。既总朝政,生杀自由,公行淫佚,无复畏避,信任群小,随其与夺。又欲收军人之意,加汎除授,皆以将军而兼散职,督将兵吏无虚号者。自此五等大夫,遂致猥滥,又无员限,天下贱之。武定中,齐文襄奏皆罢,于是始革其弊。世隆兄弟群从,各拥强兵,割剥四海,极其暴虐。奸谄蛆酷多见信用,温良名士罕预腹心,于是天下之人莫不厌毒。世隆寻让太傅,改授太保,又固辞,前废帝特置仪同三司之官,次上公之下,以世隆为之。赠其父买珍使持节、侍中、相国、录尚书事、都督定相青齐济五州诸军事、大司马、定州刺史。及齐献武王起义兵,仲远、度律等愚戆恃强,不以为虑,而世隆独深忧恐。及天光战败,世隆请出收兵,前废帝不许。世隆令其外兵参军阳叔渊单骑驰赴北中,简阅败众,以次内之。而斛斯椿未得入城,诡说叔渊曰:天光部下皆是西人,闻其欲掠京邑,迁都长安。宜先内我,以为其备。叔渊信而内之。椿既至桥,尽杀世隆党附,令行台长孙稚诣阙奏状,别使都督贾智、张劝率骑掩执世隆与兄彦伯,俱斩之。时年三十三。初,世隆曾与吏部尚书元世俊握槊,忽闻局上欻然有声,一局之子尽皆倒立,世隆甚恶之。世隆又曾昼寝,其妻奚氏忽见有一人持世隆首去,奚氏惊怖就视,而世隆寝如故也。既觉,谓妻曰:向梦人断我头去,意殊不适。又此年正月晦日,令、仆并不上省,西门不开。忽有河内太守田怗家奴告省门亭长云:今且为令王借车牛一乘,终日于洛滨游观。至晚,王还省,将军出东掖门,始觉车上无褥,请为记识。时世隆封王,故呼为令王。亭长以令、仆不上,西门不开,无车入省,兼无车迹。此奴固陈不已,公文列诉。尚书都令史谢远疑谓妄有假借,白世隆付曹推检。时都官郎穆子容穷究之,奴言:初来时至司空府西,欲向省,令王嫌迟,遣二防阁捉仪刀催车。车入,到省西门,王嫌牛小,系于阙下槐树,更将一青牛驾车。令王著白纱高顶帽,短黑色,傧从皆裙襦裤褶,握板,不似常时章服。遂遣一吏将奴送入省中厅事东阁内东厢第一屋中。其屋先常闭籥。子容以西门不开,忽言从入;此屋常闭,奴言在中诘其虚罔。奴云:此屋若闭,求得开看,屋中有一板床,床上无席,大有尘土,兼有一瓮米。奴拂床而坐,兼画地戏弄,瓮中之米亦握看之。定其闭者,应无事验。子容与谢远自入看之,户闭极久,全无开迹。及入,拂床画地,踪绪历然,米亦符同,方知不谬。具以对。世隆怅然,意以为恶。未几见诛。
《隋书·齐王暕传》:暕挟左道,为厌胜之事,事发,帝大怒谓侍臣曰:朕唯有暕一子,不然者,当肆诸市朝,以明国宪也。暕自是恩宠日衰。每怀危惧,心不自安。又帝在江都宫,元会,暕具法服将朝,无故有血从裳中而下。又坐斋中,见群鼠数十,至前而死,视皆无头。暕意甚恶之。俄而化及作乱,兵将犯跸,帝闻,顾谓萧后曰:得非阿孩邪。其见疏忌如此。化及复令人捕暕,暕时尚卧未起,贼既进,暕惊曰:是何人。莫有报者,暕犹谓帝令捕之,因曰:诏使且缓。儿不负国家。贼于是曳至街而斩之,及其二子亦遇害。暕竟不知杀者为谁。《朝野佥载》:张易之初造一大堂甚壮丽,计用数百万,红粉泥壁,文相帖柱,琉璃沉香为饰,夜有鬼书其壁,曰:能得几时。令削去,明日复书之,前后六七易之,乃题其下曰:一月即足。自是不复更书,经半年易之,籍没入官。
《琅嬛记》:天宝十三年,宫中下红雨,色若桃花,太真喜甚,命宫人各以碗杓承之,用染衣裙,天然鲜艳,惟襟上色不入处若一马字,心甚恶之,明年七月,遂有马嵬之变,血污衣裙与红雨无二,上甚伤之。
《因话录》:张昙为汾阳王从事,家尝有怪。召术者问之,对以大祸将至,惟休退则免。昙不之信。又方燕宾,席上见血,有巫者闻之,劝其杜门不纳宾客,屏去游宴。昙怒杖之。其后昙言语乖度,公颇尤之。又屡言同列间事,每独候见,多值公方燕宠姬所。不令白事,必强门者令通。公谓其以武臣轻忽,益不平之。后因请公去所任吏,遂发怒,囚之以闻,竟毙于杖。
《杜阳杂编》:李辅国为盗所杀。先是,肃宗赐辅国香玉辟邪二,各高一尺五寸。奇巧殆非人间所有。其玉之香,可闻于数百步,虽锁之于金函石匮,终不能掩其气。或以衣裙误拂,则芬馥经年,纵浣濯数四,亦不消歇。辅国常置于座侧。一日,方巾栉,而辟邪忽一大笑,一悲号。辅国惊愕失遽。而辗然者不已,悲号者更涕泗交下。辅国恶其怪,碎之如粉,以投厕中。其后常闻冤痛之声。其辅国所居里巷酷裂,弥月犹在盖。舂之为粉而愈香故也。不周岁而辅国死焉,初碎辟邪。辅国嬖孥慕容宫,人知异常物,隐屑二合。而鱼朝恩不恶辅国之祸,以钱三十万买之。及朝恩将伏诛,其香化为白蝶,竟天而去。
《酉阳杂俎》:杨慎矜兄弟富贵,常不自安,每诘朝礼佛像,默祈冥卫。或一日,像前土榻上,聚尘三堆,如冢状,慎矜恶之,且虑儿戏,命扫去。一夕如初,寻而祸作。姜楚公常游禅定寺,京兆办局甚盛。及饮酒,座上一妓绝色,献杯整鬟,未尝见手,众怪之。有客被酒,戏曰:勿六指乎。乃强牵视,妓随牵而倒,乃枯骸也,姜竟及祸焉。
萧浣初至遂州,造二幡竿,施于寺。设斋庆之斋毕,作乐。忽暴雷霹雳,竿各成数十片。至来年当雷霹日,浣死。
永宁王相涯三怪。淅米匠人苏润,本是王家炊人,至荆州方知。因问王家咎徵。言宅南有一井,每夜常沸涌有声。昼窥之,或见铜厮罗,或见银熨斗者,水腐不可饮。又王相内斋有禅床,柘材丝绳,工极精巧。无故解散。各聚一处。王甚恶之,命焚于灶下。又长子孟博晨兴,见堂地上有凝血数滴,踪至大门方绝。孟博遽令铲去。王相初不知也。未数月及难。
《鸡肋编》:郑注未败前,褚中药化为蝇,数万飞去。《唐书·崔彦曾传》:彦曾,咸通初,繇太仆卿为徐州观察使。晓律令,然卞急,为政刚猛。徐军素骄,而彦曾长于抚民,短治军,士多怨之。初,蛮寇五管,陷交趾,诏节度使孟球募兵三千往屯,以八百人戍桂林。旧制,三年一更。至期请代,而彦曾亲吏尹戡、徐行俭贪不恤士,乃议禀赐之,请无发兵,复留屯一年。戍者怒,杀都将王仲甫,胁粮料判官庞勋为将,取库兵,剽湘、衡,虏丁壮,合众千馀北还,自浙西趋淮南,达泗口。所过先遣俳儿弄木偶,伺人情,以防邀遏。彦曾命牙将田厚简慰劳,而用都虞候元密伏甲在山馆击贼。勋遣吏绐言士思归,不敢遏,请至府解甲自归,彦曾斩其吏。勋陷宿州,发廥钱募兵,亡命者从乱如归,船千艘,与骑夹岸,噪而进。彦曾料丁男乘城。或劝率众奔兖州,彦曾曰:我,方帅也,奉命守此,唯有死尔。斩议者一人号于众。俄而勋傅城,城中大雾如堕。彦曾悉诛贼家属,勋众四面超墉入,囚彦曾大彭馆。有曹君长者说勋曰:贵者不并处,今朝廷未以留后命公,盖观察使存尔。勋乃杀彦曾于寝,自监军使逮官属皆死。始,彦曾治第郑州,引水灌沼,水十步忽化为血。署张佛筵,液蜜为人,一夕鼠齧皆断首。徐有子亭,下潴水为沱,彦曾导清河灌之,鑴石龙首注溜,蔽以屋。徐人谓屋覆龙,于文为庞;清河,崔望也,为吞噬云。
《北梦琐言》:路岩相自成都移镇渚宫,升所乘马忽作人语,且曰:芦荻花,此花开后路无家。不久及祸。《志怪录》:陆承泽迁新居,有一女子布服戴巾蒙其面入门,气息秽恶,云:叵耐此辈,当鞭杀。人问曰:何者。即息声,再问亦不应,陆怒令人起巾,乃一臭烂彘首,其年陆遇害。
杜昭远将失宠幸,家多妖物,昼见狗作鸡鸣,尝一日,架上双笔起舞相对,日旋不已,杜曰:既为祟,能自书乎。右一笔倒砚中,渍其毫,于案上大书一杀字,其年杜陷大辟。
顾全武于越中,广搜楩楠建宅,甚宏壮。毕工之际,梁栋皆出水,户牖渍湿,竟不得入斯屋,而卒人谓之宅泣。
郑彦荣买得一婢,年十五六,容色不舒常頩然,郑诘之殊不对,但低头而已,忽尔火光射屋,塼瓦乱掷,床榻俱震,郑甚惧,犹未疑其婢,自后或食馔秽污,或财帛潜失,日见鼠人立,夜有物歌吟,召行道法者,书符厌劾,终不能胜,婢自云:但可驱使,无有他事。即日平静,问其所从曰:常有一男子,夜来同处,性颇刚戾,如别有顾,即见嗔怒尔。郑既知不敢驻,乃贱售之,其年郑遇害。
吏人蔡超家,狗作怪,蹲于堂上,将拍板唱歌,声悲怨,又一旦觅头巾,不见戴在灶上坐,其月超遇害。《稽神录》:舒州都虞候孙德遵,其家寝室中,铁灯擎忽自摇动,如人撼之,至明日,有婢偶至,灯擎所忽尔,仆地遂卒。
《无能子》:无能子寓于秦村景氏民舍,一夕枭鸣其树,景氏色忧,将弹之,无能子止之,景氏曰:枭凶鸟也。人家将凶则来鸣,杀之则庶几无凶,无能子曰:人之家因其鸣而凶,枭罪也,枭可凶,人杀之,亦不能弥其已凶,将凶而鸣非枭忠,而先示于人耶,凶不自枭杀之害忠也,矧自谓人者,与谁令枭司其凶也,谥枭之凶,谁所自耶,何为必其凶耶,谥枭之凶不知所自,则羽仪五色,谓之凤者,未必祥,枭未必凶。景氏止,家亦不凶。
《稽神录》:闽王初知泉州刺史。州北数十里,地名桃林。光启初,一夕,村中地震有声,如鸣数百面鼓。及明视之,禾稼方茂,了无一茎。咸掘地求之,则皆倒悬在土下。其年,审知克晋安,尽有瓯闽之地。六十年。至其子延义立,桃林地中复有鼓声。未已收穫,稌粳在迩。及明视之,亦无一茎。掘地求之,则亦倒悬土下。其年,延义为左右所杀,王氏遂灭。
甲午岁,江西馆驿巡官黄极,子妇生男子,一首两身相背,四手四足。连昌民家生牛,每一足,更附出一足。投之江中,翌日浮于水上。南昌新义里地陷,长数十步,广者数丈,狭者七八尺。其年,节度使徐知询卒。江南军使王建封,骄恣奢僭。筑大第于淮之南。暇日临街,坐窗下。见一老妪,携少女过于前。衣服褴缕,而姿色绝世。建封呼问之。云:孤贫无依,乞食至此。建封曰:吾纳尔女,而给养以终身,可乎。妪欣然。建封即召入,命取新衣二袭以衣之。妪及女始脱故衣,皆化为凝血于地。旬月,建封被诛。
《江表志》:开宝中将兴兵革吉州城,头有一大面,方三尺,睨目多鬓,状如方相,自旦至申酉时,郡人观睹,众所惊异,明年国亡之应也。
《旌异记》:童贯将败之,一年庖人方治膳,忽鼎釜磔磔有声,顷之,所烹肉悉化为蝴蝶,殆且万数飞舞,自如直至堂中,贯心怪之,命童仆执扑,皆莫能得,俄两犬著妇人衣,持梃人立而语曰:此易扑耳。各挥梃纵击,蝶纷纷堕地,尽成鲜血,犬亦不见,已而贯伏诛。

吉凶部杂录

《书经·大禹谟》:惠迪吉,从逆凶,惟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