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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序
美严王思 汉 · 应季先
四言诗
《华阳国志》曰:巴郡王思扬州刺史。惠爱在民。每当迁官。吏民塞路攀辕。诏遂留之。居官十八年卒。百姓若丧老妣。义崇送者。赍钱百万。欲以赡王思家。其子徐州刺史。不受送吏。义崇不忍持还。乃送以为食。食行客。巴郡太守汝南应季先善而美之。乃作《诗》曰:
乘彼西汉,潭潭其渊。
君子恺悌,作民二亲。
没世遗爱,式镜后人(○《华阳国志》巴志。)
孙皓天纪中童谣 魏晋 · 无名氏
《宋书》五行志曰:孙皓天纪中童谣曰云云。晋武帝闻之。加王璇龙骧将军。及征江西众无过者。而王璇先定秣陵
阿童阿童,衔刀游渡江。
不畏岸上虎,独畏水中童(○《宋书》五行志。《晋书》五行志。又杜预传。《书钞》六十四、三百二十九、四百六十五。《诗纪》二十。○逯案。不畏岸上虎句。虎字《晋书》皆作兽。乃避李唐讳改字。)
时人语 魏晋 · 无名氏
 押阳韵
高僧传曰:孙权已制江左。而佛教未行。有支谦者。本月支人。来游汉境。博览经籍。莫不精究。遍学异书。通六《国语》。其为人细长黑瘦。眼多白而睛黄。时人为之语曰:
支郎。
眼中黄。
形躯虽细是智囊(○高僧传一。出三藏记集十三。《诗纪》二十。)
建兴中江南谣 魏晋 · 无名氏
《晋书》曰:建兴中江南谣歌。按白者。晋行。坑器有口属瓮。瓦瓮质刚。亦金之类也。訇如白坑破者。言二都倾覆。王室大坏也。合集持作甒者。元帝鸠集遗馀。以主社稷。未能克复中原。但偏王江南。故其喻也。及石头之事。六军大溃。兵人抄掠京邑。爰及二宫。其后三年。钱凤复攻京邑。阻水而守。相持月馀日。焚烧城邑。井堙木刊矣。等败退。沈充将其党还吴兴。官军踵之。蹈藉郡县。父子授首。党与诛者以百数。所谓扬州破换败。吴兴覆瓿甊。瓿甊瓦器。又小于甒也。
訇如白坑破,合集持作甒。
扬州破换败,吴兴覆瓿甊(卢斗反。○《晋书》五行志。《宋书》五行志。《诗纪》四十四。)
桓玄篡时小儿歌 魏晋 · 无名氏
 押屋韵
吴均续齐谐记曰:桓玄篡痊后。朱雀门中忽见两小儿。通身如墨。相和作笼歌云云。路边小儿从而和之者数十人。声甚哀楚。日既夕。二小儿入建康县。至阖下。遂成双漆鼓槌。明年春而桓败。车无轴。倚孤木。桓字也。荆州送玄首。用败笼茵包之。又芒绳束缚其尸。沉诸江中。悉如所歌焉。
芒笼,绳缚腹。
车无轴,倚孤木(○《太平广记》三百六十八。《诗纪》四十三。)
那呵滩(六曲) 其一 魏晋 · 无名氏
 押先韵
古今乐录曰:那呵滩。旧舞十六人。梁八人。其和云途。郎去何当还。多叙江陵扬州事。那呵。盖滩名也。
我去只如还。终不在道边。
我若在道边。良信寄书还。
时人为王氏语 魏晋 · 无名氏
《晋书》曰:元帝王敦扬州刺史。加广武将军。寻进左将军都督征讨诸军事、假节。帝初镇江东。威名未著。与从弟导,同心翼载。以隆中兴。时人为之语日
王与马。共天下(○《晋书》王敦传。《御览》四百九十五引晋中兴书。《诗纪》四十四。)
内经真谚 魏晋 · 无名氏
真诰曰:眉后小穴居。为上元六合之府。主化生眼晖。和莹精光。长珠彻童。保炼目神。是真坐起之上道。一名曰真人常居。内经真谚曰:
子欲夜书。当修常居(○真诰协昌期九。《诗纪外集》三。)
拂舞歌诗三首 其一 白鸠篇(南《齐书》乐志曰:白符鸠舞。出江南。吴人近造。其歌本本云。平平白符。思我君惠。集我金堂。言白者。金行。符。合也。鸠亦合也。符鸠虽异。其义实同。《宋书》乐志曰:晋杨泓舞序云。自到江南。见白符舞。或言白凫鸠舞。云有此来数十年矣。察其辞旨。乃是吴人患孙皓虐政。思属晋也。晋辞曰:翩翩白鸠。载飞载鸣。怀我君德。来集君庭。盖晋人改其本歌云。) 魏晋 · 无名氏
四言诗
《晋书》乐志曰:拂舞出自江左。旧云吴舞也。晋曲五篇。一曰白鸠。二曰济济。三曰独漉。四曰碣石。五曰淮南王。○齐多节略旧辞。而因其曲名。碣石篇四章已见曹孟德淮南王一首已见汉古辞。今不录也。
翩翩白鸠,载飞载鸣。
怀我君德,来集君庭。
白雀呈瑞,素羽明鲜。
翔庭舞异,以应仁乾。
交交鸣鸠,或丹或黄。
乐我君惠,振羽来翔。
东璧馀光,鱼在江湖。
惠而不费,敬我微躯。
策我良驷,习我驱驰。
与君周旋,乐道亡馀。
我心虚静,我志沾濡。
弹琴鼓瑟,聊以自娱。
凌云登台,浮游太清。
扳龙附凤,目望身轻(○《宋书》乐志。《晋书》乐志。《乐府诗集》五十四。《文选》补遗三十四次诸葛亮梁甫吟后。《诗纪》四十。)
五湖赋 其一 晋 · 杨泉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七十五
余观夫主五湖而察其云物,皇哉大矣!以为名山大泽,必有记颂之章,故梁山有奕奕之诗,云梦有子虚之赋。夫具区者,扬州之泽薮也。有大禹之遗迹,疏川导滞之功,而独阙然未有翰墨之美。余窃愤焉,敢忘不才,述而赋之,其辞曰:
浚矣大哉,于此五湖。
乃天地之玄源,阴阳之所徂。
上值箕斗之精,与云汉乎同模。
受三方之灌溉,为百川之巨都。
扬州之大泽,苞吴越之具区。
底功定绩,盖寓令图(二语从《文选》谢頫和王著作八公山诗》注补。)
南与长江分体,东与巨海合流。
太阴之所毖,玄灵之所游。
追湖水而往还,通蓬莱瀛洲
尔详观其广深之所极,延袤之规方。
邈乎浩浩,漫乎洋洋
西合乎蒙汜,东苞乎扶桑。
日月于是出入,与天汉乎相望。
头首无锡,足蹄松江
乌程于背上,怀大吴以当胸(四语从《水经·沔水下》注补。)
左有苞山,连以醴渎。
岝萼崔巍,穹隆纡曲。
大雷小雷,湍波相逐(四语从《水经·沔水下》注校补。)
右有平原广泽,曼延旁薄。
原隰陂坂,各有条格。
茹芦菼乱,隐轸肴错。
冲风之所去,零雨之所薄(《艺文类聚》九,《初学记》七)
释驳论 后秦 · 释道恒
 出处:全晋文
晋义熙之年,如闻江左袁、何二贤,并商略治道,讽刺时政,虽未睹其文,意者似依傍韩非《五蠹》之篇,遂讥世之阙,发五横之论,而沙门无事,猥落其例。余恐眩曜时情,永沦邪惑,不胜愤惋之至,故设宾主之论以释之。
东京束教君子,诘于西鄙傲散野人曰:“仆曾预闻佛法冲邃,非名教所议;
道风玄远,非器象所拟;
清虚简胜,非近识所关;
妙绝群有,非常情所测,故每为时君之所尊崇,贵达之所钦仰。
于是众庶明契,雷同奔向,咸共嗟咏,称述其美,云若染渍风流,则精义入微;
研究理味,则妙契神用,澡尘垢于胸心,脱桎梏于形表,超俗累于笼樊,邈世务而高蹈。
论真素,则无以逾其操;
遗荣宠,则无以过其志,味玄旨,则无以参其风;
去纷秽,则无以比其洁。
信如所谈,则义无间然矣。
但今观诸沙门,通非其才,居猥杂,未见秀异。
混若泾渭浑波,泯若薰获同箧。
若源清则津流应鲜,根深则条颖必茂。
考其言行,而始终不伦;
究其本末,几有无校。
仆之所以致怪,良由于此。
如皇帝之忘智,据梁之失力,皆在炉锤之间,陶铸以成圣者。
苟道不虚行,才必应器
沙门既出家离俗,高尚其志,违天属之亲,舍荣华之重,毁形好之饰,守清节之禁,研心唯理,属己唯法,投足而安,蔬食而已,使德行卓然,为时宗仰,仪容邕肃,为物轨则。
然触事蔑然,无一可采,何其栖托高远,而业尚鄙近?
至于营求孜伋,无暂宁息或垦殖田圃,与农夫齐流;
或商旅博易,与众人竞利;
或矜恃医道,轻作寒暑;
或机巧异端,以济生业;
或占相孤虚,妄论吉凶;
或诡道假权,要射时意;
或聚畜委积,颐养有馀;
或指掌空谈,坐食百姓:斯皆德不称服,行多违法。
虽暂有一善,亦何足以标高胜之美哉?
自可废之,以一风俗,此皆无益于时政,有损于治道,是执法者之所深疾,有国者之所大患。
且世有五横,而沙门处其一焉。
何以明之?
乃大设方便,鼓动愚俗,一则诱喻,一则迫胁,云行恶必有累劫之殃,修善便有无穷之庆。
论罪则有幽冥之伺,语福则有神明之祐,敦厉引导,劝行人所不能行;
逼强切勒,勉为人所不能为,上减父母之养,下损妻孥之分。
会同尽肴膳之甘,寺庙极壮丽之美。
割生民之珍玩,崇无用之虚费,罄私家之年储,阙军国之赀实,张空声于将来,图无象于未兆。
听其言则洋洋而盈耳,观其容则落落而满目,考现事以求征,并未见其验真,所谓系影捕风,莫知端绪。
亮仆情之所未安,有识者之所巨惑。
若有嘉信,请承下风。
脱有暂悟,永去其滞矣”。
主人怃然有间,慨尔长叹。
“咄!
异哉子之所陈,何其陋也?
夫鄙俗不可以语大道者,滞于形也;
曲士不可以辩宗极者,局于名也。
今将为子略举一隅,自可思反其宗矣。
盖圣人设教,应器投法,受量有限,故化之以渐,录善心于毫端,忘鄙吝于丘壑。
片行之善,永为身赀;
一念之福,终为神用。
始覆一篑,不可责以为山之功;
方趣绝境,不中穷以括囊之实。
然海之所以称大者,由无皦洁之清;
道之所以称晦迹者,以无赫然之观。
夫怨亲婉娈,有心之所滞,而沙门遗之如脱屣;
名位财色,世情之所重,则沙门视之如秕糠,可谓忍人所不能去,斯乃标尚之雅趣,弘道之胜事。
而云蔑然,岂非妙赏之谓乎?
又且志业不同,归向涂乖,岐径分辙,不相领悟,未见秀异,故其宜耳。
古人每叹才之为难,信矣!
周号多士,乱臣十人。
唐虞之盛,元凯二八;
孔门三千,并海内翘秀,简充四科,数不盈十,于中伯牛废疾,回也六极,商也悭吝,赐也货殖,予也难雕,由也凶愎,求也聚敛,任不称职,仲弓虽骍,出于犁色。
而举世推德,为人伦之宗,钦尚高轨,为缙绅之表。
百代咏其遗风,千载仰其景行。
至于沙门,乃苦其剥节,酷相瓦砾,斯岂君子弘通之道,雅正之论哉?
此由或人人班输之作坊,不称指南之巧妙,但讥拙者伤手,真可谓服膺下流,志存鄙劣。
丞相问客:俗言鸱枭食母,宁有是乎?
客答:但闻慈鸟反哺耳。
相乃怅然,自愧失言。
今子处心,将无似相之问也?
君子遏恶扬善,反是谓何?
又云投足而安。
且林野萧条,每有寇盗之患;
城傍入出,动婴交游之讥。
处身非所,则招风尘之累;
婆娑田里,则犯人闾之论。
二三无可,进退唯谷,宇宙虽旷,莫知所历。
又云‘蔬餐而已’。
夫人间有不赡之匮,山泽无委积之储,方宜取给,复乘之以法,所向九折,于何得立?
若堂堂圣世,而有首阳之饿夫;
明明时雍,而有赴海之死客,于雅怀何如?
然体无毛羽,不可袒而无衣;
腹亦匏瓜,不可系而不食。
自未造极,要有所赀。
年丰则取足于百姓,时俭则肆力以自供,诚非所宜,事不得已。
故蝮蛇螫手,斩以求全,推其轻重,盖所存者大,虽营一已不求无获,求之不必一涂,但合济之有理,亦何嫌多方以为烦秽?
其欲役使,不得妄动,何故执之甚乎?
昔伯成躬耕以垦殖,沮溺耦作以修农,陶朱商贾以营生,于陵灌蔬以自供,雀文卖药以继乏,君平筮以补空,张衡术数以驰名,马钧奇巧以骋功,此等直是违俗遁世之人耳,未正见有邈然绝尘,与物天隔,而咸其嗟咏,不辍于口。
沙门之中,迹超诸乏,耻与流辈,动有万数。
至于体道神化,超落人封,非可算计,而未曾致言,何其党乎!
宜共思校事实,不可古今殊论。
众寡异辞,希简为贵,猥多致贱,恐非求精覆理之谭也。
云‘自可废之,以一风俗’,是何言欤?
圣人不诬十室,三人必有师赀;
芳兰并茂,而欲蕴崇焚之,不亦暴乎?
其中自有德宇渊邃,器标时望,或翘楚皦洁,栖寄清远;
或禅思入微,澄神绝境;
或敷演微言,散幽释滞;
或精勤福业,劝化宗善。
凡出家之本,落发抽簪之日,皆心口独誓,情到恳至,虽生死弥纶,玄涂长远,要自驱策,必阶于道。
金轮之荣,忽若尘垢;
帝释之重,蔑若秕糠。
始者精诚乃有所感,自非一举顿诣。
体备圆足,其间何能不有小失?
且当录其真素,略举玄黄,安浑举一概,无复甄别?
不可以之畔,姬宗尽诛;
四凶之暴,合朝流放,此无异人苦头虱,因欲并首俱焚;
患在足刺,遂欲通股全解,不亦滥乎?
云‘无益于时政,有损于治道’。
弘道之益世,物有日用而不知,故老氏云无为之化,百姓皆曰我自然,斯言当矣。
是以干木高枕,而魏国大治;
庚桑善诲,而块垒归仁。
沙门在世,诚无目前考课之功,名教之外,实有冥益。
近取五戒,训物非六经之畴;
远以八难,幽险非刑法之匹。
请以三藏铨罪,非律令之流畅;
以般若辩惑,非老庄之谓。
道品无漏,拔苦因缘,则存而不论。
之教,理尽形器;
至法之极,兼练神明,精粗升降,不可同日而语其优劣矣。
昔孛助化以道佐治,国境晏然,民知其义,年丰委积,物无疵厉,非益谓何?
云‘世有五横,沙门取其一焉’。
凡言横者,以其志无业尚,散诞莫名;
或博奕放荡,而倾竭家财;
或名挂编户,而浮游卒岁;
尸禄素餐,而莫肯用心;
执政居势,而鱼食百姓;
或驰竞进趣,而公私并损;
或肆暴奸虐,而动造不轨,斯皆伤教乱正,大败风俗。
由是荀悦奋笔,而游侠之论兴;
韩非弹毫,而五蠹之文作。
以之为横,理故宜然;
施之沙门,不亦诬乎?
国家方上与唐虞竞巍巍之美,下与殷周齐郁郁之化,不使箕颖专有傲世之宾,商洛独标嘉遁之客,甫欲大扇逸民之风,崇肃方外之士。
观子处怀,经略时政,乃欲踵亡秦虎狼之崄术,袭商韩克薄之弊法,坑焚儒典,治无网纪,制大半之税,家无游财,设三五之禁,备民如贼,天下敖然,人无聊生,使嬴氏之族,不讫于三世,二子之祸,即戮于当时,临刑之日,方乃追恨始者立法之谬,本欲宁国静民,不意堤防太峻,反不容已。
事既往矣,何嗟之及。
云‘一则诱喻,一则迫协’。
且众生缘有浓薄,才有利钝,解有难易,行有浅深,是以启诲之道不一,悟发之由不同。
抑扬顿挫,务使从善,斯乃权谋之警策,妙济之津梁,殊诱迫之谓也。
云‘罪则冥伺,福则神祐’。
夫含德至淳,则众善归焉。
《易》曰:‘履信思顺,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又曰:‘为不善于幽昧之中,鬼得而诛之’。
岂非冥伺神明之祐哉?
善恶之报,经有诚证,不复具列。
云‘会尽肴膳,寺极壮丽’,此修福之家,倾竭以储,将来之赀殚尽,自为身之大计耳。
神明歆其壮丽,众僧贪其滋味。
由农夫之播殖,匠者之构室,将择桢材以求堂宇之饰,精简种子以规嘉谷之实,故稼穑必树于沃壤之地,卜居要选于爽垲之处,是以知三尊为众生福田,供养自修已之功德耳。
云‘割生民之珍玩,崇无用之虚费’。
夫博施兼爱,仁者之厚德;
崇饰宗庙,孝敬之至心。
世教若此,道亦如之。
物有损之而益,为之必获。
且浮财犹粪土,施惠为神用,譬朽木之为舟,乃济度之津要,何虚费之有哉?
欲端坐而望自然,拱嘿以希安乐,犹无柯而求伐,不食而徇饱,焉可得乎?
苟身之不修,已为困矣,何必乃蔽百姓之耳目,拥天下之大善,既自饮毒,复欲鸩人,何酷如之?
可谓亡我陷彼,相与俱祸。
是以盲聋瘖哑之对,经幽处弥劫之殃;
调达之报,历地狱无间之苦。
云‘罄私家之年储,阙军国之赀实’。
圣王御世,淳风遐被,震道网以维六合,布德网以笼群炜。
川无扣浪之夫,谷无含叹之士,四民咸安其业,百官各尽其分,海内融通,九州同贯,戎车于是寝驾,甲士却走以粪,嘉谷委于中田,食储积而成朽,童稚进德日新,黄发尽于眉寿,当共击壤以颂太平,鼓腹以观盛化,子何多虑之深,横忧时之不足,不亦过乎?
云‘吝大官而肿口,临沧海而摄腹’,真子之谓也。
云‘谷影捕风,莫知端绪’。
夫伪辩乱真,大圣之所悲嗟;
时不识宝,卞和所以恸哭。
然妙旨希夷,而体之者道;
冲虚简诣,而会之者得;
用远能津梁颓溺,拔幽拯滞,美济当时,化流无外,故神晖一震,则感动大千;
睿泽暂洒,则九州蒙润。
是以释梵悟幽旨而归诚,帝王望玄宗而委质,八部挹灵化而洗心,士庶观真仪而奔至。
落落焉故域中之名教,肃肃焉殆是方外之冥轨。
然垣墙峭峻,故罕得其门;
器宇幽邃,稀入其室。
是以道济弥纶,而理与之乖;
德包无际,而事与之隔。
子执迷自毕,没齿不悟,盖有以也。
夫日月丽天,而瞽者莫睹其明;
雷电震地,而聋者不闻其响,是谁之过与?
而方欲议宫商之音,蔑文章之观,真过之甚者。
昔文鳞改视于初曜,须跋开听于后缘,子何辜之不幸,独怀疑以终年?
比众人之所悲,最可悲之所先”。
于是逡巡退席,怅然自失,良久曰:“闻大道之说,弥贯古今,大判因缘,穷理尽性。
立理不为当年,弘道不期一世,可谓原始会终,归于命矣。
仆实滞寝,长夜未达其旨,故每造有封。
今幸闻大夫之馀论,结解疑散,豁然醒觉,若披重霄以睹朗日,发蒙盖而悟真慧。
仆诚不敏,敬奉嘉诲矣(《弘明集》六。)”。
江左宗庙歌二首 其一 太宗简文皇帝 东晋 · 王珣
四言诗 押词韵第七部
《晋书》乐志曰:永嘉之乱。海内分崩。伶官乐器。皆没于刘、石。江左初立宗庙。以无雅乐器及伶人。省太乐并鼓吹令。是后颇得登歌、食举之乐。明帝又诏阮孚等增益之。成帝复置太乐官。鸠集遗逸。而尚未有金石也。庾亮荆州。与谢尚修复雅乐。未具而薨。及慕容隽冉闵邺下乐人颇有来者。永和十一年谢尚寿阳。采拾乐人。以备太乐。并制石磬。雅乐颇具。太元中。破苻坚。获其乐工杨蜀等。闲习旧乐。于是四厢金石始备。使曹毗王珣等增造宗庙歌诗。然郊祀遂不设乐。
皇矣简文,于昭于天。
灵明若神,周淡如渊。
冲应其来,实与其迁。
亹亹心化,日用不言。
易而有亲,简而可传。
观流弥远,求本逾玄(○《宋书》乐志。《晋书》乐志。《乐府诗集》八。《诗纪》三十九。)
江左宗庙歌十一首 其一 歌高祖宣皇帝 东晋 · 曹毗
四言诗 押虞韵
《晋书》乐志曰:永嘉之乱。海内分崩。伶官乐器。皆没于刘、石。江左初立宗庙。以无雅乐器及伶人。省太乐并鼓吹令。是后颇得登歌、食举之乐。明帝又诏阮孚等增益之。成帝复置太乐官。鸠集遗逸。而尚未有金石也。庾亮荆州。与谢尚修复雅乐。未具而薨。及慕容隽冉闵邺下乐人颇有来者。永和十一年谢尚寿阳。采拾乐人。以备太乐。并制石磬。雅乐颇具。太元中。破苻坚。获其乐工杨蜀等。闲习旧乐。于是四厢金石始备。使曹毗王珣等增造宗庙歌诗。然郊祀遂不设乐。
于赫高祖,德协灵符。
应运扰乱,厘整天衢。
勋格宇宙,化动八区。
肃以典刑,陶以玄珠。
神石吐瑞灵芝自敷。
肇基天命,道均唐虞(○《宋书》乐志。《晋书》乐志。《乐府诗集》八。《诗纪》三十九。)
庐山慧远法师 南朝宋 · 谢灵运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三十三
道存一致,故异化同晖;德合理妙,故殊方齐致。昔释安公振玄风于关右,法师嗣沫流于江左,闻风而说,四海同归。尔乃怀仁山林,隐居求志,于是众僧云集,勤修净行,同法餐风,栖迟道门,可谓五百之季,仰绍舍卫之风,庐山之嵔,俯传灵鹫之旨,洋洋乎未曾闻也。予志学之年,希门人之末,惜哉诚愿弗遂,永违此世,春秋八十有四,义熙十三年秋八月六日死。(案,《高僧传》作「义熙十二年卒,年八十三」,与此异。)年逾纵心,功遂身亡,有始斯终,千戴垂光,呜呼哀哉,乃为诔曰:
于昔安公,道风允被。
大法将尽,颓纲是寄。
体静息动,怀贞整伪。
事师以孝,养徒以义。
仰弘如来,宣扬法雨。
俯授法师,威仪允举。
学不窥牖,鉴不出户。
粳粮虽御,独为苌楚。
朗朗高堂,肃肃法庭。
既严既静,愈高愈清。
从容音旨,优游仪形
广演慈悲,饶益众生。
堂堂其气,亹亹其资。
总角味道,辞亲随师。
供奉三宝,析微辨疑。
盛化济济,仁德怡怡。
于焉问道,四海承风。
有心载驰,戒德鞠躬。
令声续振,五浊暂隆。
弘道赞扬,弥虚弥冲。
十六王子,孺童先觉。
公之出家,年未志学。
如彼邓林,甘露润泽;
如彼琼瑶,既磨既琢,大宗戾止,座众龙集。
聿来胥宇,灵寺奚立。
旧望研几,新学时习。
公之勖之,载和载辑,乃修什公,宗望交泰,乃延禅众,亲承三昧,众美合流,可上可大,穆穆道德,超于利害。
六合俱否,山崩海竭。
日月沉晖,三光寝晰,众麓摧柯,连波中结,鸿化垂绪,微风永灭,呜呼哀哉,生尽冲素,死增伤凄,单絷土椁,示同敛骸,人天感悴,帝释恸怀,习习遗风,依依馀凄,悲夫法师,终然是栖,室无停响,途有广蹊。
呜呼哀哉,端木丧尼,哀直六年,仰慕洙泗,俯惮罤筌。
今子门徒,实同斯难。
晨埽虚房,夕泣空山。
呜呼法师,何时复还,风啸竹柏,云霭岩峰,川壑如泣。
山林改容,自昔闻风。
志愿归依,山川路邈。
心往形违,始终衔恨。
宿缘轻微,安养有寄。
阎浮无希,呜呼哀哉(《释藏》轻八、《广弘明集》二十三。)
谶诗 南朝宋 · 释宝志
 押纸韵
《隋书》曰:梁天监三年六月八日武帝讲于重云殿。沙门志公忽然起舞歌乐。须臾悲泣。赋五言诗云云。天监至于大同。三十馀年。江表无事。至太清二年台城陷。帝享国四十八年。所言五十里也。太清元年八月十三侯景来降。在丹阳之北子地。帝惑朱异之言以纳。景之作乱。始自戊辰之岁。至午年帝忧崩。
乐哉三十馀,悲哉五十里。
但看八十三,子地妖灾起。
佞臣作欺妄,贼臣灭君子。
若不信吾言,龙时侯贼起。
且至马中间,衔悲不见喜(○隋书五行志。《诗纪》九十四。)
谶诗 南朝宋 · 释宝志
 押覃韵
南史曰:天监中沙门释宝志为诗云云。帝使周舍封记之。及中大同元年同泰寺灾。帝启封手迹。为之流涕。帝生于甲辰。三十八。克建邺之年也。遇灾岁实丙寅。八十三矣。四月十四日而火起之始。自浮屠第三层。三者。帝之昆季次也。
昔年三十八,今年八十三。
四中复有四,城北火酣酣(○南史梁武帝纪。《诗纪》九十四。)
光宅寺刹下铭 南梁 · 沈约
四言诗 押阳韵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
光宅寺,盖上帝之故居,行宫之旧兆,扬丹阳郡秣陵县某乡某里之地。自去兹分毫,来仪京辅,拓宇东第,咫武城闉,圣心留爱闭素,迁负南郭,义等去酆,事均徙镐。及克济横流,膺斯宝运。命帝阍以广辟,即太微而为宇。既等汉高,流连于丰沛;亦同光武,眷恋于南阳。思所以永流圣迹,垂之不朽,令事与须弥等固,理与天地无穷,莫若光建宝塔,式传于后。乃以大梁天监六年岁次星纪月旅黄钟十月二十三日戊寅仲冬之节也,乃树刹玄壤,表峻苍云,下洞渊泉,仰迫星汉。方当销巨石于贤劫,拯未来于忍土。若夫朱光所耀,彤云所临,非止天眷,兼因地德。皇帝乃启扉阊阖,造舟淮涘,接神飙而动骖,越浮梁而径度,芝盖容与,翠华葳蕤,下辇停跸,躬展诚敬,广集四部,揆景同蔬。弘此广因,被之无外;同由厥路,俱至道场。乃作铭曰:
八维悠阔,九服荒茫。
灵圣底止,咸表厥祥。
寿丘叆叆,电绕枢光。
周原朊朊,五纬入房。
自兹遐尤,在处弗亡。
安知若水,宁辨穷桑。
自天攸纵,于我惟皇。
即基昔兆,为世舟航。
重檐累构,回刹高骧。
土为净国,地即金床。
因斯太极,溥被翱翔。
岂徒三界,宁止十方。
濡足万古,援手百王。
一念斯答,万寿无疆。
如日之久,如天之长(《广弘明集》十六,《艺文类聚》七十七。)
铜剑赞 南梁 · 江淹
四言诗 出处:全梁文卷三十九
永明初,始造旧官,凿东北之地,皆平网迤陇,尤多古冢墓,有人得铜剑,长尺五寸,余既借看,叹其古异。客有谓余曰:「古时乃以铜为兵乎?其可得而闻不?」余笑而应曰:「此证据甚多,殆不俟言。卿既欲知,辄具言之。余案《山海经》曰:「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铜」。郭璞注曰:「此山出金如火,以之切玉,如割泥也。周穆王时西戎献之,《尸子》所谓昆吾之剑也。」越绝书曰:「赤瑾之山,破而出锡,若邪之溪,涸而出铜,欧冶铸以为纯钩之剑。」又汲冢中得一铜剑,长三尺五,及今所记干将者,亦皆非铁,明古者以铜锡为兵器也。《周书》称,「穆王时征犬戎,得昆吾之之剑、火浣布,长尺有咫。又有练铜赤刀,割玉如泥焉。」又《左传》僖公十八年,「郑伯始朝于楚,楚赐之金,既而悔之,盟曰:无以铸兵。故以铸三钟。杜预注云,「楚金利故也。」古者以铜为兵,故《禹贡》云,「荆扬贡金三品。」余以为古者语质而难解,今者语文而易了,独诗云,「元龟象齿。」其实象牙也。书云,「厥包橘柚。」乃黄柑也。金品,上则黄,中则赤,下则黑,黑金是铁,赤金是铜,黄金是金,黄金可为宝,赤金可为兵,黑金可为器。《韩子》称:「昔智伯繇之伐赵襄子。初,晋阳襄子金将尽,问于张孟谈孟谈对曰:『吾闻董安于晋阳也,公室悉以铜为柱质,君可发而用之。』于是发之,有馀金矣。」谓此据盖可知焉。又昔夏后氏使九牧贡金,铸九鼎于荆山之下,于昆吾氏之墟,白若甘搀之地,图其山川奇怪,以形于鼎,使民知神奸,不逢其害,以定其祥,鼎成三足而方,不炊而自沸,不舁而自藏,不迁而自行,九鼎既成,定之国都。桀有昏德,鼎迁于商,殷纣暴虐,鼎迁于周。每人主休明,鼎虽小而重,其奸回昏乱,虽大而轻。及周显王三十二年,姬德大衰,乃沦入泗水秦始皇之初,见于彭城。二十七年,始皇东游,大发徒出之,而不能得焉。后汉武帝宾礼百神于汾阴,得大鼎,时人以为九鼎,其详不可得而审也。且荆轲秦王之日,匕首击铜柱铜柱火出,则古者非直以铜为匕首,亦以为殿柱也。且始皇之世,长狄十二,见于临洮,身长三丈,足迹六尺,于是始皇敛天下之兵,铸而象之。故西京赋云,「高门有闶,列坐金狄」是也。又造阿房之宫,其门悉用磁石,磁石噏铁,以防外兵之入焉。以此推之,明知春秋迄于战国战国至于秦时,攻争纷乱,兵革互兴,铜既不充给,故以铁足之,铸铜既难,求铁甚易,是故铜兵转少,铁兵转多,年甚一年,岁甚一岁,渐染流迁,遂成风俗,所以铁工比肩,而铜工稍绝,二汉之世,逾见其微,及汉建安二十四年魏文帝为太子时,铸三宝刀,二匕首,天下百炼之精利,而悉是铸铁,不能复铸铜矣。按张华《博物志》亦称,「铸铜之工,不复可得,唯蜀地羌中,时有解者。」由此言之,斯妙久绝。余谓不复能铸铜者,正当不能使利如霜雪,光如云霞,陆斩犀兕,水断蛟龙,岂复不能铸铜炉碗灯耶?然今太极殿前两大铜镜,即周景王铸也。制作精巧,独绝晚世,今之作必不及古,犹今镜不及古镜,今钟不及古钟矣。昔余为吴兴,凿池,又获铜箭镝数十枚。时有人复于彼山中伐木,得铜斧一口。古铜铸为兵,岂为一据?故备言其详,以发子之蒙矣。古铜贱铁,非独此事,按《皇览·帝王冢墓记》,称吴王阖闾冢,铜椁三重,汞池六尺,玉凫之流,扁诸之剑三,盘郢鱼肠之剑在焉。秦始皇冢,亦以铜椁水银为江河,关东贼发之,至铜椁而取铜,深大不可多得,因此穴墓。汉思王冢,时奢侈,皆生葬,取爱幸奴婢,蓄谷,为铜窗,以通殉葬者气息,兼以水火,守冢给呼召,数十年乃不复闻声矣。晚世之葬,无复此例,然犹自大奢大富大盛,或倾一国之财,或竭一家之宝,或争为宏丽,或竞相高尚,前汉奢于后汉魏时富于晋世,中原既夷,至于江左,时天下凋丧,制度日衰,富贵之家,犹或厚葬,然论古论曩,亦减损千万倍矣。世愈贫狭,哀礼愈薄。又往古之事,棺皆不用钉,悉用细腰,其细腰之法,长七寸,广三寸,厚二寸五分,状如木秤,两头大而中央小,仍凿棺际而安之,因普漆其外,一棺凡用细腰五十四枚,大略如此,亦可谓至巧矣。其法既绝,亦有铜钉,铜钉之体,皆如今柘钉形也。铜钉既滑,多被发掘,自义熙以来,乃以柘代铜,爰及明器之属,亦多减省,必不得已,乃用乌牙焉,相与皆用素棺,不得施漆,及自棺之外,一无所设,既由贫富之悬,兼以避患之及耳,故为此赞,以明古今铜铁之兵刃,葬送之事焉,乃成赞曰。
悠悠开辟,或圣或贤。
蚩尤铸铜,为兵几年。
天生五才,实此为先。
既古既曩,谁测谁传。
纷纶百代,事无不异。
况乃金铁,国之利器。
风胡专精,欧冶妙思。
于昔则出,于今则秘。
闻之释经,万物澹薄。
在古必厚,在今必恶。
徒侈徒异,徒铲徒削,聊举一概,以明鸿略(《本集》。)
头陀寺碑文 南梁 · 王屮
四言诗 出处:黄鹄山志卷五
盖闻挹朝夕之池(朝夕之池:大海。朝夕,潮汐。)者无以测其浅深,仰苍苍之色(苍苍之色:指天。)者不足知其远近,况视听之外若存若亡、心行之表不生不灭者哉?是以掩室摩竭(摩竭:指古代中印度摩揭陀国,为释迦牟尼佛悟道成佛处。),用启息言之津;杜口毗邪(毗邪:亦作“毗耶”。佛教语,梵语的译音,地名。),以通得意之路。然语彝伦者,必求宗于九畴(九畴:畴,类。指传说中天帝赐给禹治理天下的九类大法,即《洛书》。);谈阴阳者,亦研几于六位(六位:即《易》卦之六爻。)。是故三才既辨,识妙物之功;万象已陈,悟太极之致。言之不可以已,其在兹乎?然爻系所荃,穷于此域,则称谓所绝,形乎彼岸矣。彼岸者,引之于有,则高谢四流(四流:佛教语,流谓流而不返,谓众生由三惑之所流转,漂泊三界,而不能返于涅槃彼岸。四流又名四暴河。一见流,二欲流,三有流,四无明流。);推之于无,则俯宏六度(六度:佛教语。又译为“六到彼岸”。指使人由生死之此岸度到涅槃(寂灭)之彼岸的六种法门:布施、持戒、忍辱、精进、精虑(禅定)、智慧(般若)。)。名言不得其性相(性相:佛教语。性指事物的本质,相指事物的表象。),随迎不见其终始。不可以学地(学地:佛家认为是断除欲界思惑的境界。)知,不可以意生(意生:能变化生死、随意往生的菩萨境界。)及,其涅槃之蕴也。夫幽谷无私,有至斯响;洪钟虚受,无来不应。况法身圆对,规矩冥立(冥立:佛家认为法无定性,一切诸法,既唯心现,从缘而起,所以无定性,所以叫冥立。),一音称物,宫商潜运。是以如来利见迦维,托生王室。凭五衍之轼,拯溺逝川;开八正(八正:佛教谓修习圣道的八种基本法门:正见、正思维、正语、正业、正命、正精进、正念、正定。)之门,大庇交丧。于是玄关幽键(玄关幽键:比喻深邃的佛法。),感而遂通;遥源浚波,酌而不竭。行不舍之檀而施洽群有,唱无缘之慈而泽周万物。演勿照之,明而鉴穷沙界;导亡机之,权而功济尘劫。时义远矣,能事毕矣,然后拂衣双树(双树:娑罗双树。也称双林。为释迦牟尼入灭之处。),脱屣金沙。惟恍惟惚,不皦不昧,莫系于去来,复归于无物。因斯而谈,则栖遑大千,无为之寂不挠;焚燎坚林,不尽之灵无歇(不尽之灵无歇:意思是佛的涅槃不过是方便说法,佛性本无生无灭,无迁无变,真如常在。)。大矣哉!正法(正法:释迦牟尼所说的教法。别于外道而言。)既没,象教(象教:象,似。释迦牟尼离世,诸大弟子想慕不已,刻木为佛,以形象教人,好像佛在世,有教有行,一如正法时。)陵夷。穿凿异端者,以违方为得一;顺非辩伪者,比微言于目论。于是马鸣(马鸣:实有其人,古印度佛教学者,弘扬大乘佛法。)幽赞,龙树(龙树:实有其人,古印度佛教学者,继马鸣之后弘扬大乘佛法。)虚求,并振颓纲,俱维绝纽。荫法云于真际,则火宅晨凉;曜慧日于康衢,则重昏夜晓。故能使三十七品(三十七品:佛教正规修行的菩提分法,包括四念处、四正勤、四如意足、五根、五力、七觉支、八正道。)有樽俎之师,七十六种(七十六种:“七”当作“九”,罗什《维摩经》注曰:“摩诃,秦言大,亦言胜,亦言多。于一切众中最上,天人所宗,故言大。能胜九十六种论议,故言胜。”此处意指邪说分崩,无藩篱以自固。无藩篱之固。)既而方广(方广:大乘经典、教义的通称。其言富、其理正,故名。亦借指佛教。)东被,教肄南移。周鲁二庄,亲昭夜景之鉴;汉晋两明,并勒丹青之饰。然后移文间出,列刹相望,澄什(澄什:指竺佛图澄(232—348)鸠摩罗什(344—413)二高僧。)结辙于西山,林远(林远:林指支遁(314—366)号道林。远指慧远(334—416)晋代二高僧。)肩随乎江左矣。头陀寺者,沙门释慧宗之所立也。南则大川浩汗,云霞之所沃荡;北则层峰削成,日月之所薄;西眺城邑,百雉纡馀;东望平皋,千里超忽:信楚都之胜地也。宗法师行洁圭璧,拥锡来游。以为宅生(宅生:犹言寄托生命。)者缘,业(业:佛教谓业由身、口、意三处发动,分别称身业、口业、意业。业分善、不善、非善非不善三种,一般偏指恶业,孽。它决定在六道中的生死轮回。)空则缘废;存躯者惑,理胜则惑亡。遂欲舍百龄于中身,殉肌肤于猛鸷,班荆者久之。宋大明五年,始立方丈茅茨,以庇经象。后军长史江夏内史会稽孔府君讳觊,为之薙草开林,置经行之室。安西将军郢州刺史江安济阳蔡使君讳兴宗,复为崇基表刹,立禅诵之堂焉。以法师景行大迦叶(大迦叶:摩诃迦叶。释迦牟尼涅槃后,他传播正眼法藏,为佛教长老。禅宗尊他为西土二十八祖的始祖。),故以头陀为称首(称首:第一。这是说大迦叶为称举头陀的首位,所以用来作为寺名。)。后有僧勤法师贞节苦心,求仁养志,纂修堂宇未就而没。高轨难追,藏舟易僧徒阒其无人,榱椽毁而莫搆,可为长太息矣。惟齐继五帝洪名,纽三王绝业,祖武宗文之德,昭升严配,格天(格天:君主自称受命于天,施政行为,感通上天就叫格天。)光表之功,宏启复兴,是以惟新旧物,康济多难,步中《雅》《颂》,骤合《韶濩》,炎区九译(炎区九译:炎区即炎洲,指极地区。炎洲是神话中的地名。九译谓多次翻译。指边远地区或外国。),沙场一候(沙场一候:意即设官镇守南北边疆。)。粤在于建武焉,乃诏西中郎将郢州刺史江夏王观政藩篱,树风江汉。择方城之令典(方城春秋时楚北的长城。由今之河南省方城县,循伏牛山北至邓县,为古九塞之一。以此指代楚国。),酌龟、蒙龟、蒙鲁国境内的龟山蒙山,指代鲁国。)之故实,政肃刑清,于是乎在。宁远将军长史江夏内史行事、彭城刘府君讳諠,智刃所游,日新月故,道胜(道胜:语本《三藏法数》:“道胜谓菩萨慈悲心修行六度,既自度己,复能度脱一切众生。”)之韵,虚往实归。以此寺业废于已安,功坠于几立,慨深覆篑,悲同弃井。因百姓之有馀,閒天下之无事,庀徒揆日,各有司存。于是民悦来,工以心竞。亘邱被陵,因高就。层轩延袤,上出云霓;飞阁逶迤,下临无地。夕露为珠纲,朝霞为丹雘。九衢之草千计,四照之花万品。崖谷共清,风泉相涣。金姿宝相,永藉閒安。息心了义,终焉游集。法师释昙珍,业行淳修,理怀渊远,今屈知事任,永奉神居。夫民劳事功,既镂文于钟鼎;言皆称伐,亦树碑于宗庙。世弥积而功宣,身愈而名劭。敢寓言于雕篆,庶髣髴乎众妙。其辞(辞:碑文前面的散文叫叙,后面的韵体赞词叫铭,此辞即赞词。)曰:
质判玄黄,气分清浊。
涉器千名,含灵万族。
淳源上派,浇风下黩。
爱流成海,情尘为岳。
皇矣能仁,抚期命世。
乃眷中土,聿来迦卫
奄有大千,遂荒三界。
殷鉴四门,幽求六岁。
亦既成德,妙尽无为。
帝献方石,天开渌池。
祥河辍水,宝树低枝。
通庄九折,安步三危。
川静波澄,龙翔云起。
耆山广运,给园(给园:给孤独园。古印度拘萨罗国舍卫城长者给孤独,以黄金向祗陀太子购得园地,为释迦牟尼修建祗园洹精舍,此精舍称给孤独园。)多士。
金粟来仪金粟:即维摩诘大士。来仪:现出容仪,出现。),文殊戾止(文殊戾止:文殊菩萨来到佛的身边。戾止:至;到。)
应乾动寂,顺民终始。
法本不然,今则无灭。
象正虽阑,希夷(希夷:虚寂玄妙。)未缺。
于昭(于:音乌,叹词。)有齐,式扬洪烈。
释网更维,玄津重枻。
惟此名区,禅慧攸托。
倚据崇岩,临倪通壑。
沟池湘汉,堆阜衡霍
膴膴亭皋,幽幽林薄。
媚兹邦后,洪流是挹。
气茂三明(三明:指宿命明、天眼明、漏尽明。),情超六入(六入:佛教理论,眼入色、耳入声、鼻入香、舌入味、身入触、意入法。)
眷言灵宇,载怀兴葺。
丹刻翚飞,轮奂离立。
象设既辟,睟容已安。
深冬燠,疏夏寒。
神足游息,灵心往还。
胜幡西振,贞石南刊。
按:《昭明文选》
南郊颂 南梁 · 萧纲
四言诗 出处:全梁文卷十二
臣闻惟天为大,圣人敬其德,知几其神,圣人契其道,故龙官弱言之后,合揆于苍昊,鸟纪垂衣之君,昭格于上帝,莫不巍巍乎穆穆乎,涣汗于绿篇,氛氲于丹册者矣。我梁皇帝之御天下也。乘熛祇之盛曜,即璧日之遐照,等乾覆之焘养,合坤载之灵长,四三六五之意,十尧九舜之明,名与功偕,业将时并,自拨乱反正,伐罪吊民,凭玉几,握金镜,君临万国,于今二十有二载也。纬天维,理地轴,移浇风于末俗,反淳正于区中,化不言而先显,教不严而已肃,流乐复雅,远符云韶之世,坠礼还章,非因忠信之薄,九垓同轨,四海无波,储明变照,仪天作雨,三衮咸作,叶化台光,曲糵王风,盐梅帝载,尘清世晏,苍兕无(《艺文类聚》有「所」字。)用其武功,运谧时平。(《艺文类聚》作「雍」。)鹓鹭咸(《艺文类聚》有「并」字。)修其文德,桃林散甲,华山韬刃,玉门罢候,紫塞沈锋,屠羊钓壑之士,厌洗耳而袭簪佩,版筑藏岩之逸,去燥谷而纡珩组,异人俊乂,既间出而在官,世镜河仙,亦雍容而廊庙,蹇蹇同于多士,谔谔比乎得人,五典三墨,既葳蕤于璧水,九流八索,亦缤纷于石渠,画一之政,万代表于时和,三章之律百姓沐于仁寿。于是龙光之地,日浴之乡,紫舌黄支,头飞鼻饮,自西自南,无思不服,款关质子,称臣内向,珠树素禽,越火枝之地,银瓮邛杖,逾沈羽之涘,出赤野而连翩,度玄妙之泱漭。于是嘉祥被,众瑞登。(《艺文类聚》作「发」。)金人泽马,丹甑玉鸡,三角九尾,四眉(《艺文类聚》作「肩」。)六足,抽铺地之九茎,发端门之连理,参差于郊薮,布濩于宫阙。(《艺文类聚》作「闱」。)府无虚月,史弗能记,周称黄鸟之旗,夏有玄圭之锡,无以逾此嘉祥,方兹总萃。道洽世昌,国殷民阜,乡知舜让,邑比尧封,委西亩,神丝被泽,可谓我化若风,民应如草,我静如镜,物动犹烟。天子犹未明求衣,日昃不倦,撤膳匪躬,询舆访道,銮旗徐动,弃千里而弗乘,宝瑟无虞,捐百金而不服,广行四等,被慈雨于枯根,大阐三朝,惊法雷于群梦,曲成万物,去杀爱生,幽毙之民,与苍雷而共悦,否滞之义,同谷风而开杼,昆虫得性,跂蠢欣生,三驱有缓前之禽,九门无喂兽之药,至德之事如此,太平之风如彼,乃以恭肃神祗,理通孝敬,江左以来,爽垲未避,爰命将作,揆日载营,三灵叶响,百工咸事,宛如神造,俨类仙居,冲秘隐嶙,跨千亩于晋日,闲旷丽远,吞七里于汉年,五达四通,廓郊弥野。(《艺文类聚》作「泽」。)南瞻重岳,北眺芒岭,东临灞浐,西望旧丰,纡馀委蛇,丘陵起伏,澎湃峣屼,山川异态,飞梁邃宇,洞烛冗(《艺文类聚》作「烛空」。)县,紫殿仙宫,霞骞鸟翥,雾映倒梁,日光疏钣,玉桃卷叶,银树抽芳,百果千株,三珠八柱,朝叶与密露共鲜,晚花与薰风俱落,露禽乍聚,望比翼之翱翔,归飞时宿,闻同心之夜响。故以熊熊灼灼,炫两明而仰七曜,纷纷沐沐,承五烟而带三灵,圆丘闲静,紫坛肃设,五精之场,千神之位,八阶弘丽,四维博敞,宛若千仞,状悬流之仙馆,焕如五彩,同瑶山之帝坛,石牒神昌之瑞方臻,金缕飞光之徵永固,是雕是琢,鄙茅茨之为俭,非珠非玉,嗤甘泉之已奢,望昔方今,独高千古,沿袭异等,质文斯中。于是岁在单阏,星次訾陬,律中太簇,日惟辛卯,特有事于南郊,甸师清野,封人壝宫,朱幕夕峙,帷宫宿设,晓汉斜阴,挈壶升漏,天子御玉辂,动金根,八骥扬衡,双龙翼盖,云罕徐回,鸣铙韵响,风承豹尾,日映鹖冠,万骑天行,千乘雷动,石铠犀衣之士,连七萃而云屯,珠旗日羽之兵,互五营而星列,郁郁阡阡,震震填填,充溢乎国都,弥于廛邑者也。若乃回舆降跸,荐礼帝仪,揖太清,秩群望,被大裘,服山冕,恭苍璧之明祀,穆灵坛之禋敬,黍稷非馨,明德惟馨,日曜彤精,天澄翠色,百僚师师,九官济济,千神叶福,万亿均庆,六典斯备,三礼必该,焚柴告成,罔不钦若,翠烟升绿,同河滨之瑞云,丹燎烛天,若帝乡之美气,云门丽舞,咸池广乐,已叶九韶之曲,复谐六列之奏,金匏既动,望蜿蝉之游龙,玉磬徐鸣,观参差之舞凤,轊驾肩,士女填噎,接袂为帏,连裾犹堵,鼓腹击辕,行歌舞抃,然后纡玉辇而谢书生,登灵台而望云物,钦明美化,跨万古于兹日,广运愉乐,表千载于当今,方当巡云云之礼,启亭亭之业,封天答眷,礼地徵灵,南山之寿舞极,七百之基长固,岂不懋哉!岂不盛哉,匪薄微臣,谬与藩服,驰心休礼,秣马之愿无由,徒罄褊辞,清风之藻多愧,敢敷庸理,献颂十章,其辞曰:
元始道一,浑德氛氲。
遥哉邃古,夐矣初分。
磅礴地哉,清朗天文。
大人睹物,生民树君。
蛇驱龙准,作乐垂衣。
皇图炤灼,帝篆葳蕤。
廓寥中代,合圣与谁。
于铄我后,命世天飞。
玄默驭辩,寂照秉真。
就云握历,望日临民。
谦光履德,义礼称珍。
车书同轨,天下归仁
期章孔备,盛化弘道。
酌衢敬宾,钦贤爱老。
变正是珍,烛车非宝。
如海之深,如日之杲。
肃恭明神,逖听前踵。
配天道尊,迎阳义重。
玄酒陶匏,燔柴云耸。
跨舞(《初学记》作「舜」。)论韶,笼尧称拱。
赫矣郊宫,载惟静谧(《初学记》作「郊宫载静,紫坛新閟」。)
肃肃禁围,阴阴仙室。
六戎列野,八鸾照日。
(《初学记》作「深」。)殿星罗,重宫雾出。
蒲萄金橘灵寿木难。
表禁开暑,贞桧陵寒。
山池壮丽,阶合彤丹。
叶垂叠雨,花落重峦。
康哉盛德(《初学记》作「德盛」。),美矣世(《初学记》作「时」)丰。
三辰炳耀,七政永隆
五方来洎,四隩兹通。
悬绳度笮,驾鹿追风。
既隆懋化,复睹瑞滋。
金车出野,玉露沾墀,紫概(《初学记》「作脱」。)神草,华平瑞芝。
长愉汪灭,永固雍熙。
照天漏涘,远肃迩睦。
惠靡齐民,恩弥比屋。
式光淳史,逾斯郁郁。
皇哉康哉,同斯景福(《文苑英华》七百七十二,又见《艺文类聚》三十八,《初学记》十三,皆有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