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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零羌事对 西汉 · 赵充国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九
羌人所以易制者,以其种自有豪,数相攻击,势不一也。
往三十馀岁,西羌反时,亦先解仇合约攻令居,与汉相距,五六年乃定。
至征和五年先零豪封煎等通使匈奴匈奴使人至小月氏,传告诸羌曰:「汉贰师将军众十馀万人降匈奴
羌人为汉事苦。
张掖酒泉本我地,地肥美,可共击居之」。
以此观匈奴欲与羌合,非一世也。
间者匈奴困于西方,闻乌桓来保塞,恐兵复从东方起,数使使尉黎、危须诸国,设以子女貂裘,欲沮解之。
其计不合。
匈奴更遣使至羌中,道从沙阴地,出盐泽,过长坑,入穷水塞,南抵属国,与先零相直。
臣恐羌变未止此,且复结联他种,宜及未然为之备(《汉书·赵充国传》:元康三年先零遂与诸羌豪二百馀人解仇交质盟诅,上闻之,以问充国,对云云。)
条上屯田便宜十二事状 其二 西汉 · 赵充国
 出处:全汉文 卷二十九
臣闻兵以计为本,故多算胜少算。
先零羌精兵今馀不过七八千人,失地远客,分散饥冻
皿干、开莫须又颇暴略其羸弱畜产,畔还者不绝,皆闻天子明令相捕斩之赏。
臣愚以为虏破坏可日月冀,远在来春,故曰兵决可期月而望。
窃见北边自敦煌辽东万一千五百馀里,乘塞列隧有吏卒数千人,虏数大众攻之而不能害。
今留步士万人屯田,地势平易,多高山远望之便,部曲相保,为渐垒木樵,校联不绝,便兵弩,饬斗具。
烽火幸通,势及并力,以逸待劳,兵之利者也。
臣愚以为屯田内有亡费之利,外有守御之备。
骑兵虽罢,虏见万人留田为必禽之具,其土崩归德,宜不久矣。
从今尽三月,虏马羸瘦,必不敢捐其妻子于他种中,远涉河山而来为寇。
又见屯田之士精兵万人,终不敢复将其累重还归故地。
是臣之愚计,所以度虏且必瓦解其处,不战而自破之策也。
至于虏小寇盗,时杀人民,其原未可卒禁。
臣闻战不必胜,不苟接刃
攻不必取,不苟劳众。
诚令兵出,虽不能灭先零,亶能令虏绝不为小寇,则出兵可也。
即今同是而释坐胜之道,从乘危之势,往终不见利,空内自罢敝,贬重而自损,非所以视蛮夷也。
又大兵一出,还不可复留,湟中亦未可空,如是,繇役复发也。
匈奴不可不备,乌桓不可不忧。
今久转运烦费,倾我不虞之用以淡一隅,臣以为不便。
校尉临众幸得承威德,奉厚币,拊循众羌,谕以明诏,宜皆乡风。
虽其前辞尝曰「得亡效五年」,宜亡它心,不足以故出兵。
臣窃自惟念,奉诏出塞,引军远击,穷天子之精兵,散车甲于山野,虽亡尺寸之功,媮得避慊之便,而亡后咎馀责,此人臣不忠之利,非明主社稷之福也。
臣幸得奋精兵,讨不义,久留天诛,罪当万死。
陛下宽仁,未忍加诛,令臣数得孰计。
愚臣伏计孰甚,不敢避斧钺之诛,昧死陈愚,惟陛下省察(《汉书·赵充国传》)
封范明友为平陵侯元凤四年四月 西汉 · 汉昭帝
 出处:全汉文 卷五
度辽将军明友前以羌骑校尉将羌王侯君长以下击益州反虏,后复率击武都反氐,今破乌桓,斩虏获生,有功。
封明友为平陵侯(《汉书•昭纪》)
上书谏勿许单于 其二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二
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乱,兵家之胜,贵于未战。
二者皆微,然而大事之本,不可不察也。
单于上书求朝,国家不许而辞之,臣愚以为汉与匈奴从此隙矣。
本北地之狄,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甚明。
臣不敢远称,请引秦以来明之:
秦始皇之强,蒙恬之威,带甲四十馀万,然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
会汉初兴,以高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士或七日不食。
奇谲之士,石画之臣甚众,卒其所以脱者,世莫得而言也。
高皇后尝忿匈奴,群臣庭议樊哙请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曰:「可斩也,妄阿顺指」!
于是大臣权书遗之,然后匈奴之结解,中国之忧平。
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候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细柳、棘门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
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欲诱匈奴,使韩安国将三十万众侥于便地,匈奴觉之而去,徒费财劳师,一虏不可得见,况单于之面乎!
其后深惟社稷之计,规恢万载之策,乃大兴师数十万,使卫青去病操兵,前后十馀年。
于是浮西河,绝大幕,破窴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瀚海,虏名王贵人以百数。
自是之后,匈奴震怖,益求和亲,然而未肯称臣也。
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于狼望之北哉?
以为不壹劳者不久佚,不暂费者不永宁,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
至本始之初匈奴桀心,欲掠乌孙,侵公主,乃发五将之师十五万骑猎其南,而长罗侯乌孙五万骑震其西,皆至质而还。
时鲜有所获,徒奋扬威武,明汉兵若雷风耳。
虽空行空反,尚诛两将军
故北狄不服,中国未得高枕安寝也。
逮至元康神爵之间,大化神明,鸿恩溥洽,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日逐、呼韩邪携国归化,扶伏称臣,然尚羁縻之,计不颛制
自此之后,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强。
何者?
外国天性忿鸷,形容魁健,负力怙气,难化以善,易隶以恶,其强难诎,其和难得。
故未服之时,劳师远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
既服之后,慰荐抚循,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
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踏乌桓之垒,探姑缯之壁,籍荡姐之场,艾朝鲜之旃,拔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役,远不离二时之劳,固已犁其庭,扫其闾,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后无馀灾。
惟北狄为不然,真中国之坚敌也,三垂比之悬矣,前世重之兹甚,未易可轻也。
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于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
奈何距以来厌之辞,疏以无日之期,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
夫款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缘往辞,归怨于汉,因以自绝,终无北面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不为大忧乎!
夫明者视于无形,聪者听于无声,诚先于未然,即蒙恬樊哙不复施,棘门、细柳不复备,马邑之策安所设,卫、霍之功何得用,五将之威安所震?
不然,壹有隙之后,虽智者劳心于内,辩者毂击于外,犹不若未然之时也。
且往者图西域,制车师,置城郭都护三十六国,费岁以大万计者,岂为康居、乌孙能逾白龙堆而寇西边哉?
乃以制匈奴也。
夫百年劳之,一日失之,费十而爱一,臣窃为国不安也。
惟陛下少留意于未乱未战,以遏边萌之祸(《汉书·匈奴传》)
复护羌校尉 东汉 · 班彪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三
凉州部皆有降羌,羌胡被发左衽,而与汉人杂处,习俗既异,言语不通,数为小吏黠人所见侵夺,穷恚无聊,故致反叛。
夫蛮夷寇乱,皆为此也。
旧制,益州部置蛮夷骑都尉幽州部置领乌桓校尉凉州部置护羌校尉,皆持节领护,理其怨结,岁时循行,问所疾苦。
又数遣使译通动静,使塞外羌夷为吏耳目,州郡因此可得儆备。
今宜复如旧,以明威防(《后汉·西羌传》)
上言宜复置乌桓校尉 东汉 · 班彪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三
乌桓天性轻黠,好为寇贼,若久放纵而无总领者,必复侵掠居人,但委主降掾史,恐非所能制。
臣愚以为宜复置乌桓校尉,诚有益于附集,省国家之边虑(《后汉·鸟桓传》)
骠骑将军三公(二年正月辛未 东汉 · 汉明帝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
今令月吉日,宗祀光武皇帝于明堂,以配五帝
礼备法物,乐和八音,咏祉福,舞功德,其班时令,敕群后。
事毕,升灵台,望元气,吹时律,观物变。
群僚藩辅,宗室子孙,众郡奉计,百蛮贡职,乌桓、濊貊咸来助祭,单于侍子、骨都侯亦皆陪位。
斯固圣祖功德之所致也。
朕以暗陋,奉承大业,亲执圭璧,恭祀天地。
仰惟先帝,受命中兴,拨乱反正,以宁天下,封泰山,建明堂,立辟雍,起灵台,恢弘大道,被之八极,而胤子无之质,群臣无吕、旦之谋,盥洗进爵,踧踖惟惭,素性顽鄙,临事益惧,故「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
其令天下自殊死已下,谋反大逆,皆赦除之。
百僚师尹,其勉修厥职,顺行时令,敬若昊天,以绥兆人(《后汉·明纪》)
封燕然山铭 东汉 · 班固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六、文选卷五十六
永元元年秋七月,有汉元舅曰车骑将军窦宪寅亮圣皇,登翼王室,纳于大麓,惟清缉熙。
乃与执金吾耿秉,述职巡御,治兵于朔方。
鹰扬之校,螭虎之士,爰该六师,暨南单于东胡乌桓西戎氐羌侯王君长之群,骁骑十万。
元戎轻武,长毂四分,雷辎蔽路,万有三千馀乘。
勒以八阵,莅以威神玄甲耀日,朱旗绛天
遂凌高阙,下鸡鹿,经碛卤,绝大漠,斩温禺以衅鼓,血尸逐以染锷。
然后四校横徂,星流彗扫,萧条万里,野无
于是域灭区殚,反旆而旋,考传验图,穷览其山川。
遂踰涿邪,跨安侯,乘燕然,蹑冒顿之区落,焚老上之龙庭。
将上以摅高文宿愤,光祖宗之玄灵;
下以安固后嗣,恢拓境宇,振大汉天声
兹可谓一劳而久逸,暂费而永宁也。
乃遂封山刊石,昭铭盛德。
其辞曰:铄王师兮征荒裔,剿凶虐兮截海外,夐其邈兮亘地界,封神丘兮建隆嵑,熙帝载兮振万世。
匈奴和亲议 东汉 · 班固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五
窃自惟思,汉兴已来,旷世历年,兵缠夷狄,尤事匈奴
绥御之方,其途不一,或修文以和之,或用武以征之,或卑下以就之,或臣服而致之。
虽屈申无常,所因时异,然未有拒绝弃放,不与交接者也。
故自建武之世,复修旧典,数出重使前后相继,至于其末,始乃暂绝。
永平八年,复议通之,而廷争连日,异同纷回,多执其难,少言其易。
先帝圣德远览,瞻前顾后,遂复出使前后相继事同前世。
以此水有一世阙而不修者也。
乌桓就阙,稽首译官,康居、月氏,自远而至,匈奴离析,名王来降,三方归服,不以兵威,此诚国家通于神明自然之征也。
臣愚以为宜依故事,复遣使者,上可继五凤甘露致远人之会,下不失建武永平羁縻之义。
虏使再来,然后一往,既明中国主在忠信,且知圣朝礼义有常,岂可逆诈示猜,孤其善意乎?
绝之未知其利,通之不闻其害。
设后北虏稍强,能为风尘,方复求为交通,将何所及?
不若因今施惠,为策近长(《后汉·班固传》)
论都赋(并上奏及序) 东汉 · 杜笃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八
臣闻知而复知,是为重知。臣所欲言,陛下己知,故略其梗概,不敢具陈。昔般庚去奢,行俭于亳,成周之隆,乃即中洛,遭时制都,不常厥邑。贤圣之虑,盖有优劣;霸王之姿,明知相绝。守国之势,同归异术,或弃去阻厄,务处平易;或据山带河,并吞六国;或富贵思归,不愿见袭;或掩空击虚,自蜀汉出;即日车驾,策由一卒;或知而不从,久都𫭪埆。臣不敢有所据,窃见司马相如扬子云作辞赋以讽主上,臣诚慕之,伏作书一篇,名曰《论都》,谨并封奏如左。皇帝以建武十八年二月甲辰,升舆洛邑,巡于西岳。推天时,顺斗极,排阊阖,入函谷,观厄于崤黾,图险于陇、蜀。其三月丁酉,行至长安。经营宫室,伤悯旧京,即诏京兆,乃命扶风,斋肃致敬,告觐园陵,凄然有怀祖之思,喟乎以思诸夏之隆。遂天旋云游,造舟于渭,北《方亢》泾流。千乘方毂,万骑骈罗,衍陈于岐、梁,东横乎大河,瘗后土,礼邠郊。其岁四月,反于洛都明年,有诏复函谷关,作大驾宫、六王邸、高车厩于长安,修理东都城门,桥泾、渭。往往缮离观,东临霸、浐,西望昆明,北登长平,规龙首,抚未央,《抚见》平乐,仪建章。是时山东翕然狐疑,意圣朝之西都,惧关门之反拒也。客有为笃言:「彼坎井之潢污,固不容夫吞舟,且洛邑之渟瀯,曷足以居乎万乘哉!咸阳守国利器,不可久虚,以示奸萌。」笃未甚然其言也,故因为述大汉之崇,世据雍州之利,而今国家未暇之故,以喻客意。曰:
昔在强秦,爰初开畔,霸自岐、雍,国富人衍,卒以并兼,桀虐作乱。
天命有圣,托之大汉,大汉开基,高祖有勋,斩白蛇,屯黑云,聚五星于东井提干将而呵暴秦。
蹈沧海,跨昆仑,奋彗光,扫项军,遂济人难,荡𧀝于泗、沂。
刘敬建策,初都长安
太宗承流,守之以文。
躬履节俭,侧身行仁,食不二味,衣无异采,赈人以农桑,率下以约己,曼丽之容,不悦于目,郑、卫之声,不过于耳,佞邪之臣,不列于朝,巧伪之物,不鬻于市,故能理升平而刑几措。
富衍于孝景,功传于后嗣。
是时孝武因其余财府帑之蓄,始有钩深图远之意,探冒顿之罪,校平城之仇。
遂命骠骑,勤任卫青,勇惟鹰扬,军如流星,深入匈奴,割裂王庭,席卷漠北,叩勒祁连,横分单于,屠裂百蛮。
罽帐,系阏氏,燔康居,灰珍奇,椎鸣镝,钉鹿蠡,驰坑岸,获昆弥,虏𫣫侲,驱骡驴,驭宛马,鞭駃騠。
拓地万里,威震八荒。
肇置四郡,据守敦煌
并域属国,一郡领方
立候隅北,建护西羌。
捶驱氐、僰,寥狼邛、莋。
东攠乌桓,蹂辚濊貊
南羁钩町,水剑强越。
残夷文身,海波沫血。
郡县日南,漂概朱崖
部尉东南,兼有黄支
连缓耳,琐雕题,摧天督,牵象犀,椎蚌蛤,碎琉璃,甲玳瑁,戕觜觿。
于是同冗裘褐之域,共川鼻饮之国,莫不袒跣稽颡,失气虏伏。
非夫大汉之盛,世藉雍土之饶,得御外理内之术,孰能致功若斯!
故创业于高祖,嗣传于孝惠,德隆于太宗,财衍于孝景,威盛于圣武,政行于宣、元,侈极于成、哀,祚缺于孝平
传世十一,历载三百,德衰而复盈,道微而复彰,皆莫能迁于雍州,而背于咸阳
宫室寝庙,山陵相望,高显弘丽,可思可营,羲、农已来,无兹著明。
雍州本帝皇所以育业,霸王所以衍功,战士角难之场也。
《禹贡》所载,厥田惟上。
沃野千里,原隰弥望。
保殖五谷,桑麻条畅。
滨据南山,带以泾、渭,号曰陆海,蠢生万类。
楩楠檀柘,蔬果成实。
畎渎润淤,水泉灌溉,渐泽成川,粳稻陶遂
厥土之膏,亩价一金。
田田相如,鐇镬株林,火耕流种,功浅得深。
既有蓄积,阸塞四临,西被陇、蜀,南通汉中,北据谷口,东阻嵚岩,关函守峣,山东道穷。
置列汧、陇,雍偃西戎
拒守褒斜,岭南不通;
杜口绝津,朔方无从。
鸿、渭之流,径入于河,大船万艘,转漕相过。
东综沧海,西纲流沙,朔南暨声,诸夏是和。
城池百尺,厄塞要害。
关梁之险,多所衿带。
一卒举礧,千夫沈滞,一人奋戟,三军沮败。
地势便利,介胄剽悍,可与守近,利以攻远。
士卒易保,人不肉袒。
肇十有二,是为赡腴。
用霸则兼并,先据则功殊;
修文则财衍,行武则士要;
为政则化上,篡逆则难诛;
进攻则百克,退守则有馀。
斯固帝王之渊囿,而守国之利器也。
逮及亡新,时汉之衰,偷忍渊囿,篡器慢违,徒以势便,莫能卒危。
假之十八,诛自京师
天畀更始,不能引维,慢藏招寇,复致赤眉。
海内云扰,诸夏灭微,群龙并战,未知是非。
于时圣帝,赫然申威。
天人之符,兼不世之姿。
受命于皇上,获助于灵祇。
立号高邑,搴旗四麾。
首策之臣,运筹出奇
虓怒之旅,如虎如螭。
师之攸向,无不靡披。
盖夫燔鱼剸蛇,莫之方斯。
大呼山东,响动流沙,要龙渊,首镆铘,命腾太白,亲发狼、弧。
南禽公孙,北背强胡,西平陇、冀,东据洛都
乃廓平帝宇,济蒸人于涂炭,成兆庶之亹亹,遂兴复乎大汉。
今天下新定,矢石之勤始瘳,而主上方以边垂为忧,忿葭萌之不柔,未遑于论都,而遗思雍州也。
方躬劳圣思,以率海内,厉抚名将,略地疆外,信威于征伐,展武乎荒裔。
若夫文身鼻饮缓耳之主,椎结左衽鐻鍝之君,东南殊俗不羁之国,西北绝域难制之邻,靡不重译纳贡,请为藩臣
上犹谦让而不伐勤,意以为获无用之虏,不如安有益之民,略荒裔之地,不如保殖五谷之渊,远救于已亡,不若近而存存也。
今国家躬修道德,吐惠含仁,湛恩沾洽,时风显宣,徒垂意于持平守实,务在爱育元元,苟有便于王政者,圣主纳焉。
何则?
物罔挹而不损,道无隆而不移,阳盛则运,阴满则亏,故存不忘亡,安不讳危,虽有仁义,犹设城池也。
客以利器不可久虚,而国家亦不忘乎西都,何必去洛邑之渟瀯与(《后汉·杜笃传》,又略见《艺文类聚》六十一)
上疏谏遗使报单于 其一 东汉 · 郑众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二
臣伏料北单于所欲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令西域诸国耳,故汲汲以致汉使使既到,偃蹇自若。
臣愚以为于今宜且勿答。
单于本来归义者,望呼韩邪之助,故归心不二。
乌桓慕化,并力保蕃。
今闻北单于不屈,汉复通使不止,恐南单于必怀疑,而乌桓亦有二心。
单于久居汉地,具知形势,万分离析,规为边害,其忧不轻。
今幸有充辽之众,扬威北垂,虽勿答,不敢为害袁宏《后汉纪》十)
上疏谏遗使报单于 其二 东汉 · 郑众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二
臣伏闻北单于所以要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之众,坚三十六国之心也。
又当扬汉和亲,夸示邻敌,令西域欲归化者,局促狐疑,怀土之人绝望中国耳。
汉使既到,便偃蹇自信。
若复遗之,虏必自谓得谋,其群臣驳议者不敢复言。
如是,南庭动摇,乌桓有离心矣。
单于久居汉地,具知形势,万分离析,旋为边害。
今幸有度辽之众,扬威北垂虽勿报答,不敢为患(《后汉·郑兴附传》)
上言宜许南单于出兵 东汉 · 耿秉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一
武帝单极天下,欲臣虏匈奴,未遇天时,事遂无成。
宣帝之世,会呼韩来降,故边人获安,中外为一,生人休息六十余年。
王莽篡位,变更其号,耗扰不止,单于乃畔。
光武受命复怀纳之,缘边坏郡,得以还复。
乌桓、鲜卑,威胁归义,威镇四夷,其效如此。
今幸遭天授,北虏分争,以夷伐夷,国家之利,宜可听许(《后汉·南匈奴传》)
又上封事谏立北单于 东汉 · 袁安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
臣闻功有难图,不可豫见
事有易断,较然不疑。
伏惟光武皇帝本所以立南单于者,欲安南定北之策也,恩德甚备,故匈奴遂分,边境无患。
孝明皇帝奉承先意,不敢失坠,赫然命将,爰伐塞北。
至于章和之初,降者十万余人,议者欲置之滨塞,东至辽东,大尉宋由光禄勋耿秉皆以为失南单于心,不可,先帝从之。
陛下奉承鸿业,硕士工疆宇,大将军远师讨伐,席卷北庭,此诚宣明祖宗,崇立弘勋者也。
宜审其终,以成厥初。
伏念南单于屯,先父举众归德,自蒙恩以来,四十余年。
三帝积累,以遗陛下。
陛下深宜遵述先志,成就其业。
况屯首唱大谋,空尽北虏,辍而弗图,更立新降,以一朝之计,违三世之规,失信于所养,建立于无功。
实知旧议,而欲背弃先恩袁宏《纪》作「背先祖,弃旧恩,非计之长也」)
夫言行,群子之枢机;
赏罚,理国之纲纪。
《论语》曰:「言忠信,行笃敬,虽蛮貊行焉」。
今若失信于一屯,则百蛮不敢复保誓矣。
乌桓、鲜卑袁宏《纪》作「阿佟诛君子,于《春秋》之义所不当立,而乌丸、鲜卑」)新杀北单于,凡人之情,咸畏仇雠,今立其弟,则二虏怀怨。
兵、食可废,信不可去。
且汉故事,供给南单于费直岁一亿九十余万,西域岁七千四百八十万。
北庭弥远,其费过倍,是乃空尽天下,而非建策之要也(《后汉·袁安传》。又见袁宏《后汉纪》十三,有小异。)
延光四年日蚀上书 东汉 · 马融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八
伏读诏书,陛下深惟罪己之义,归咎自责。
寅畏天戒,详延百僚,博问公卿,知变所自,审得厥故,修复往术,以答天命臣子远近莫不延颈企踵,苟有隙空一介之知,事愿自效,贡纳圣听。
臣伏见日蚀之占,自昔典籍「十月之交」,《春秋》传记、《汉注》所载,史官占候,群臣密对,陛下所观览,左右所讽诵,可谓详悉备矣。
虽复广问,陷在前志,无以复加。
乃者茀气干参,臣前得敦朴之人,后三年二月,对北宫端门
以为参者西方之位,其于分野,并州是也。
殆谓西戎、北狄。
其后种羌叛戾,乌桓上郡,并、凉动兵,验略效矣。
今复见大异,申诫重谴,于此二城,海内莫见。
三月一日,合辰在娄。
娄又西方之宿,众占显明者。
羌及乌桓有悔过之辞,将吏勋之名。
臣恐受仕典牧者,苟脱目前,皆粗图身一时之权,不顾为国百世之利。
论者美近功,忽其远,则各相不大疢病,伏惟天象不虚。
老子》曰:图难于其易也,为大于其细也。
消灾复异,宜在于今。
《诗》曰:「日月告凶,不用其行。
四国无政,不用其良」。
《传》曰:「国无政,不用善则自取谪于日月之灾,故政不可不慎也。
务三而已:一曰择人,二曰安民,三曰从时」。
伏惟方今有道之世,汉典设张,侯甸采卫,司民之吏,案绳循墨,虽有殿最,所差无几。
其陷罪辟,身自取祸,百姓未被其大伤。
至边郡牧御失和,吉之与凶,败之与成,优劣相悬,不诫不可。
审择其人,上以应天变,下以安民隶。
窃见列将子孙,生长京师,食仰租奉,不知稼穑之艰,又希遭阨困,故能果毅轻财,施与孤弱,以获死生之用,此其所长也。
不拘法禁,奢泰无度,功劳足以宣威,逾滥足以伤化,此其所短也。
州郡之士,出自贫苦,长于捡押,虽专赏罚,不敢越溢,此其所长也。
拘文守法,遭遇非常,狐疑无断,畏首畏尾威恩纤薄,外内离心,士卒不附,此其所短也。
必得将兼有二长之才,无二短之累,参以吏事,任以兵法。
有此数姿,然后能折冲厌难,致其功实,转灾为福。
孔子曰:「十室之邑,必有忠信如者焉」。
以天下之大,四海之众,云无若人,臣以为诬矣。
特选详誉,审得其真,镇守二方,以应用良择人之义,以塞大异也(《续汉·五行志六》注引《马融集》「是时为许令,其四月庚申,自县上书」云云。)
谏用三互法疏(《艺文类聚》六十作「幽州刺史议」) 其一 东汉 · 蔡邕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七十一
臣闻国家置官,以职建名。
愚浅小才,窃假阶级,官以议为名,职以郎为贵,智浅谋漏,无所献替,夙夜寤叹,忧悸怛惕,臣顿首死罪。
伏见幽州突骑,冀州强弩,为天下精兵,国家胆核(集本作「瞻仗」,从《北堂书钞》一百七《骑篇》、一百二十五《弩篇》改,《艺文类聚》六十改。),四方有事,军师奋攻,未尝不取辨于二州也。
顷者已来,连年馑荒,谷价一斛至六七百。
故护乌桓校尉夏育出征鲜卑,无功而还,士马死伤者万数,弓兵散亡几尽。
生民之本,守谷之备,无一可恃。
百姓元元,流离沟壑,寇贼辈起,莫能禁讨,长吏寒心,朝不守夕。
卒有他方之急,则役之不可驱使,自为寇虏,则诛之不可擒制,岂非可忧之难?
三府选幽州刺史,逾月不定。
臣怪问其故,云避三互。
十一州有禁,当取二州而已。
二州之中,少素有威名之士,或拘限岁年,不应选用,狐疑迟淹,两州空悬,万里萧条,无所营系。
冀州长史初除,诏书治严,不过五日。
今者刺史数句不选,诚非其理。
愚以为三互之禁,禁之薄者,以陛下威灵,申明禁令,对相部主,尚生畏惧,不敢营辨,况乃三互,何足为嫌?
孝景时,梁人韩安国坐事被刑,起徒中为内史
武帝东越数反,拜故待诏会稽朱买臣宣帝时冀州有盗贼,故京兆尹张敞有罪逃命,上使使就家召张敞冀州刺史
安国徒隶,买臣郡民,皆还治其国;
张敞亡命,擢授剧州,岂顾三互拘官簿?
得救时之便也,卒获其用,遗芳不灭。
此先帝不误已然之事。
三公明知二州之要,尤宜拣选,当越禁取能,以救时弊,而乃持畏避自遂之嫌,不顾争臣士人之责,苟避轻微之科禁,窃见日月拘忌,选既稽滞,又未必审得其人,则二部蠢蠢,将为忧念。
愿陛下少蠲禁忌,上则三帝用三臣之法,任职相□故吏在家。
若诸州刺史器用可换者,无拘时月三互,以差厥中。
臣慺慺发瞽言,干非义,惟陛下留神,再省三省(本集,又略见《艺文类聚》五,又六十,《御览》三百四十八。)
上言讨鲜卑 东汉 · 夏育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一
鲜卑仍犯塞(《后汉》·作「寇边」,《蔡邕集》作「仍犯诸郡」。),百姓怨苦,自春已来,三十馀发。
请徵幽州诸郡兵出塞讨之,一冬二春,必能禽灭袁宏《后汉纪》》二十四,《后汉·乌桓传》,《蔡邕集》《通典》一百九十六。)
兵议 东汉 · 韩卓
 出处:全后汉文 卷八十四
乌桓兵寡,而与鲜卑世为仇敌,若乌桓被发,则鲜卑必袭其家。
乌桓闻之,当复弃军还救。
非唯无益于实,乃更沮三军之情。
邹靖居近边塞,究其态诈。
若令靖募鲜卑轻骑五千,必有破敌之效(《后汉·应劭传》。)
韩卓募兵鲜卑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三
鲜卑隔在漠北,犬羊为群,无君长之帅,庐落之居,而天性贪暴,不拘信义,故数犯障塞,且无宁岁。
吏民创禁,不与交关。
唯至互市,乃来靡服。
苟欲中国珍货,非为畏威怀德。
计获事足,旋踵为害。
是以朝家外而不内,盖为此也。
往者匈奴反叛,度辽将军马续乌桓校尉王元发鲜卑五千余骑,又武威太守赵冲亦率鲜卑征讨叛羌。
斩获丑虏,既不足言,而鲜卑越溢,多为不法。
裁以军令,则忿戾作乱;
制御小缓,则陆掠残害。
劫居人,钞商旅,啖人牛羊,略人兵马。
得赏既多,不肯去,复欲以物买铁。
边将不听,便取缣帛,聚欲烧之。
边将恐怖,畏其反叛,辞谢抚顺无敢拒违
今狡寇未殄,而羌为臣害,如或致悔,其可追乎!
臣愚以为可募陇西羌胡守善不叛者,简其精勇,多其牢赏。
太守李参,沈静有谋,必能奖厉,得其死力。
当思渐消之略,不可仓卒望也(《后汉·应劭传》,又略见《艺文类聚》六十六引《汉名臣奏》)
汉官仪下 其六十四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三十五
乌桓校尉孝武帝时乌桓属汉,始于幽州置之,拥节监领,秩比二千石(《太平御览·职官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