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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下诏徵管宁明帝元年十一月 曹魏 · 曹睿
 出处:全三国文 卷九
太中大夫管宁,耽怀道德,服膺六艺,清虚足以侔古,廉白可以当世。
曩遭王道衰缺,浮海遁居,大魏受命,则襁负而至,斯盖应龙潜升之道,圣贤用舍之义。
而黄初以来,徵命屡下,每辄辞疾,拒违不至。
岂朝廷之政,与生殊趣,将安乐山林,往而不能反乎!
夫以姬公之圣,而耇德不降,则鸣鸟弗闻。
以秦穆之贤,犹思询乎黄发。
况朕寡德,曷能不愿闻道于子大夫哉!
今以宁为光禄勋
礼有大伦,君臣之道,不可废也。
望必速至,称朕意焉(《魏志·管宁传》)
秀州资圣禅院故和尚勤公塔铭(并叙) 北宋 · 释契嵩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一、《镡津文集》卷一五
嘉祐壬寅之仲秋,秀人以故大和尚勤公骨身归塔馀杭安乐山,从始也。
其禀法弟子省文、儒者闻人安远乃命契嵩书且铭之。
和尚讳盛勤本姓谢氏,不书其得姓之本末,从释氏也。
象郡寿阳人也。
童真出家,北面事象之白容山齐禅师
祥符中,以诵经中试,遂得落䰂。
其年,纳戒于筦之延龄寺,还白容。
会其师适灭,葬已,遂浩然西出,更访其师宗者。
和尚天资淳深懿厚,夙有道识,童之时以自发明。
遍学衡湘鄢郢老禅硕师,而独大尽玄旨于德山远和尚
初以云门语句请决于远师,虽叩问至,垂三月,未尝稍辩,尽欲其自契耳。
一旦悟已,诣质之。
远师一见即谓之曰:「汝已彻矣」。
当此,和尚顿觉身超虚空,不觉屋庐为阂,复其立处,即遍体雨汗。
其悟道灵验如此也。
先此,和尚尝师他僧,传习乎安般定法。
始授其法,乃席地然顶于其师前,遽有异光上发,圆赫如日,光熄而元略无所损。
其师曰:「汝最上乘法器也。
勉之!
无以此自尽焉」。
其感通又若此也。
其后,禅之学者乃蔚然向慕,来浙西,混迹于馀杭安乐山
皇祐初嘉禾太守聂公厚载闻其风,率郡人遂命领徒于此。
更十有二年,而秀之人无贤愚男女,风德大化,法侣趋其会者日不下数百。
精庐完葺,僧储充备,而秀有禅居,自和尚兴起也。
嘉祐庚子五载仲夏壬寅,示微疾,正坐说偈而尽,世寿六十八,腊四十二。
嘉祐庚子五月己酉遵教火之,得五色舍利绚如,不可胜数。
度弟子者宗益嗣其法,而领众一方曰省文,曰有昌。
和尚平昔尝缀古之语要,目其书曰《原宗集》,而其徒方传之。
然其所得之法,实诸佛之秘要,群生之所,诸祖之所传者也,非语默可到;
然非语默,又不能稍发。
和尚莅众接人,虽教诲,而其语尝简,其机缘不烦。
大较其要道慈德入人最深,故其亡也,秀人倾城号恸,若丧所亲。
诸君以契嵩和尚道交相知尤深,详得其出处,乃以文见托。
虽固,亦不得让焉。
铭曰:
惟骨殊圆,惟道亦然。
非生非灭,无陂无偏。
惟小夷石泐,而此法常传。
安乐山 北宋 · 赵抃
七言绝句 押东韵
池有灵泉泉有龙,高僧深隐梵王宫。
云林百里如屏障,安乐山西一望中。
其二 北宋 · 鲁某
 押寒韵
万仞青崖碧玉寒,岩萝相引彻仙坛(游安乐山
按:《舆地纪胜》卷一五三《潼川府路·泸州
其三 北宋 · 鲁某
 押齐韵
一条仙帔织青霓,松雪岩前伴鹤栖(赠安乐山江尊师
按:以上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一五三《潼川府路·泸州
吏隐阁记治平四年 北宋 · 邓绾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三四、嘉庆《四川通志》卷六○
泸之合江邑居之南,转清溪而上六十里,曰安乐山,世传隋开皇刘珍先生登真之地,杜光庭为之传,李淑为之记。
开皇所置三观,其一尚在,乃命道士刘真人祠堂,因名其阁曰吏隐阁。
北宋 · 宇文之邵
 押豪韵
安乐青且秀,琳宫跨巨鳌(题安乐山
按:宋王象之《舆地纪胜》卷一五三《潼川府路·泸州
泸州合江县安乐山行记1101年1月30日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五、《山谷全书·别集》卷二、《豫章先生遗文》卷一二、《名山胜概记》卷四四 创作地点:四川省泸州市
建中靖国元年正月晦合江尹白宗愈原道,率江西黄某鲁直,拿舟泛安乐溪,上刘真人山。
同来者:临颍索继万希一,黔安文煇德夫
主簿郭中子和以疾初起,不能来;
尉周世范表民以支军廪不至。
安乐山,真人飞升之宅也。
真人讳珍,字善庆,初卜居此山,曰:「僰道平山气歇而不清,江安方山气浊而不秀,求山而清秀,唯安乐山耳」。
既定居,泉源发甘,虎豹服役。
晦日之游,云雾晦冥,将出山,晚晴,诸峰皆出。
圆悟禅师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五、《鸿庆居士文集》卷四二
临济七世孙圆悟禅师讳克勤彭州崇宁县骆氏儒家子。
犀额月面,骨相不凡。
从师受书,日记千言,他生不敢齿。
一日,游妙寂院,顾见佛书,读之三复,怅然如获旧物,曰:「吾殆过去沙门也」。
始弃家,祝发为浮图氏。
当是时,成都僧文照公为众讲说作佛事,执经立坐下率常数百人。
师往从之,昼诵夜思,遂通其学,为高弟。
又从敏行公讲授《楞严经论》。
俄得病濒死,师叹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诸佛涅槃正路不在句文中,欲以声求而色见,如一釜羹投鼠矢污之。
吾知其无以死也」。
遂弃去,学禅于真觉胜公。
胜公方创臂出血,指示曰:「此曹溪一滴也」。
师瞿然,于时大善知识名号闻四海,为世导师相望也。
径持一钵,徒步出蜀,入山林,践荆棘,蒙犯霜雪,间关百难,意所欲往,靡不至焉。
首见玉泉皓公、金峦信公,又见大沩哲公黄龙晦堂心公庐山总公。
此五大比丘者,僧中龙也,见师皆以为法器,而晦堂独称师曰:「他日临济一派,当属之子矣」。
最后见演公于龙舒白云,演诃之,师不顾,趋出去。
吴中,已而复还,演迎笑曰:「吾望子久矣」。
会有部使者诣演作礼,问佛法大意,师从旁窃听,即大悟,立告演曰:「今日去却胸中物,丧尽目前机也」。
演曰:「如是如是」。
又从演于五袒,尝伐一巨木,演固止之,师不听,演怒,奋梃而起,师植立不动,演投所持梃,颔之而去。
自是遇物,中无疑矣,众推为上首,学者宗焉。
崇宁中,归觐其亲,诸老相谓曰:「川勤传一灯归蜀矣」。
成都翰林郎公知章闻师名,疏请住六祖院,撰日开堂,摄齐登坐,嗣演公说法,词义卓然,缁素说服,欣踊抃蹈,如佛出世。
更住昭觉院凡八年。
再出蜀,次荆南,会故相无尽张公天觉亦至。
公儒释兼通,负所学自许,手提古佛,席卷诸方,一切衲子莫敢撄其锋者。
见师,恍然自失,不知膝之前于席也。
退语诸公曰:「吾行天下,阅人多矣,未有如此翁者」。
留居碧岩
公徙住长沙道林赐号佛果,实太保领枢密院邓公子常所奏乞也。
政和中,诏住建康蒋山,东南学者赴之如归市,名闻京师
诏住天宁万寿禅寺
建炎初宰相李公伯纪当国,奏师住金山龙游寺。
车驾幸维扬,召诣行在,入对殿庐,赐号「圆悟禅师」,改住庐山云居。
久之遂还蜀,蜀帅王公似复以昭觉畀之。
绍兴五年八月己酉,得微病,趺坐一榻,留偈示众,投笔而逝。
既荼毗,右齿不坏,出舍利五色无数。
寿七十三,僧腊五十五。
明年三月,塔成,赐号「灵照」,谥「真觉」云
师蚤治儒书,更读教乘,晚学苦空,得佛语心要。
呜呼!
心大矣,天地万物皆具一心;
而性者,心之地也,达磨西来,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学者以心传心,与吾圣人所谓尽心知性者,初无二本也。
师清净无作,不入诸相,示方便门,提引未悟,以谓出于人心者,虽凡夫皆可以直造。
一听其语,如见旧国之城社,望先人之庐墓,莫不愀然感动,有泣涕者。
故住天宁时,一时王公贵人、道德才智文学之士,日造其室,车辙满门,虽毗耶城听法,殆不能过也。
度弟子五百人,嗣法得眼、领袖诸方者百馀人,方据大丛林,领众说法,为后学标表,可谓盛矣。
师自得法白云,名声籍甚,时有佛鉴师惠勤亦知名,众遂目师以为「川」别之。
其后繇岳麓徙蒋山,行成力具,道大名播,天神呵护,与古佛齐肩矣。
初在金山时,名贼赵万据镇江,拥数百卒,操战舰,乘风欲度,会天反风,云雾晦暝,连昼夜不得度,乃止。
比赴云居,道长芦,而剧贼张遇奄至,尽一刹群瓢无噍类,而师钵囊独亡恙。
又尝敛上方赐物寘一箧中,寓仪真,师饬其徒往省之,答曰:「仪真连夕大火,馀烬尚燔,欲何求」?
师笑曰:「汝第往」。
既至,而官寺民阎鞠为瓦砾,而一箧岿然,封识如新。
尝寓公安天宁东堂,长老觉公夜梦一女子再拜而进曰:「乞我东堂为人天说法」。
信宿而碧岩疏至,女子即碧岩护法神也。
安乐山神据云居,方丈诸耆宿皆徙避别室,师寘一榻,卧起如平时。
师福慧两足,行解通脱,断取世界如掌中,庵摩罗果是区区者,曾何足言?
而世人传闻,所共赞叹,故不得而略也。
景德中,天子诏儒臣撰次僧史,繇七佛传五十二世,千七百人,号《传灯录》。
逮今百馀年,真人大士相继而出,五叶联芳,千灯递照,固不乏人。
圆悟禅师硕大光明,胜妙独出,真法门之栋梁,不可尚已。
宗达,得师法者,坐虎丘道场十五年,今将适黄檗,吴人惜其去而莫能留也。
于是过余而别曰:「公最知师者,愿得公文刻留山中,以备史官之采」。
遂以余所见闻者补而为传。
后有君子,得以览观焉。
左中奉大夫秘阁修撰蒋公墓志铭绍兴五年 宋 · 张守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四、《毗陵集》卷一二
公讳圆,字粹仲
蒋氏系出周公
至汉,左卫司马、员外郎散骑常侍郑领会稽郡,子孙因家既阳,公即其后也。
郑弟𠙶亭乡侯澄,居义兴,故礼部侍郎堂、知枢密院之奇即其后也。
冠冕相属,为毗陵右族
公曾祖某、祖某、考某,皆隐不仕。
考以公赠宣奉大夫,母丘氏赠淑人
初,宣奉遣公就学,年十五诵书史,夜分不倦,宣奉尝异之,谓淑人曰:「他日必大吾门,恨老人不及见云」。
宣奉卧疾侍药,糜不去侧,有为人所不能者。
宣奉即世,毁不胜丧。
既冠,问学词采,日开月益,隽誉籍甚,邦人遣子弟师之常百数十辈,毗陵号多士
凡四预荐书,一为举首。
元祐六年进士第,调海州司理参军,治狱明恕,当死者必求生路,所全活甚众。
润州丹徒,有能名。
不雨,行路多暍死,公凿井道傍九十有三,人赖其惠,或号蒋公泉
曾丞相布买山于邑人,邻者讼之,曾为上邻,法当得,公直言之。
蔡京用事,怨于曾氏者不遗馀力也,谓公夺民田为曾氏葬地,属漕臣刘何劾治甚急。
面诘公,公恬不为意,敛板进曰:「与曾公无一日雅,法当耳尔」。
怒,语侵公,公不少屈,即悔悟,谓州曰:「丹徒奉法如此,吾其可诬人以徼福耶」?
遂反荐公,时人两贤之。
丁内艰,终丧,除提举诸司文字。
用举者改宣德郎知无为军无为县,未赴,改提举西京北路学事司属官。
知枢密院张公康国挽公为编修官,公谢曰:「足不登公门,姓名何自闻耶」?
张公曰:「知公理曾氏田,不为时相屈也」。
修《经武要略》等书成,赐对,上问天下所以安危,公曰:「唐李珏尝谓文宗曰,安危如人之身,当四体平和,必顺寒暑之节,恃安自忽,则疾患旋生。
朝廷无事,宜省阙失,从而补之,则祸难不作。
今承平久,愿陛下以之言为鉴」。
上嗟美之。
开封府刑曹。
京尹苛酷少恩,公约其过,而济之以宽。
吏民畏戢,府中为之语曰:「不畏府尹杖,但服刑曹笔」。
尹亦德之,表公自代。
昭怀太后园陵,点检顿递桥道。
进官知鄂州,陛辞,上谕以:「荆湖多盗,卿何以治之」?
对曰:「唐崔郾尝治鄂,谓土沃民剽,杂以猺俗,非威莫能服。
臣虽能薄,敢不竭犬马力,称器使」?
敷奏悉称上意。
上谓辅臣:「蒋圆奏对有体,议论可观,武昌今得人矣」。
至鄂,以军食不继,汹汹几变,公慰抚之,郡以无事。
明年,辰沅溪洞黄安俊叛,公以粮万斛饟二州,遣兵援之。
贼平被赏,辞不受。
终更知普州,未行,徙知濠州
淮西大旱,濠为甚,公欲捐赋,其僚惧漕臣之督过也,噤不敢应。
公独衔以闻,且乞蠲十之九。
周武仲察访淮右,凡州不以旱闻者劾治之,得公状,荐于朝,敕书奖谕。
未几,徙知沂州
宋江啸聚亡命,剽掠山东一路,州县大震,吏多避匿。
公独修战守之备,以兵扼其冲。
贼不得逞,祈哀假道,公呒然阳应,侦食尽,督兵鏖击,大破之。
馀众北走龟蒙间,卒投戈请降。
或请上其状,公曰:「此郡将职也,何功之有焉」?
开封少尹,辄乘驿诣阙,陛见赐对。
上问宋江事,公敷奏始末,益多其才。
时年已七十矣,赞贰浩穰,智力不少衰,以治办闻。
被旨鞫浙寇方腊,毕赐三品服。
元夕从登楼,上命中贵人以宝杯宣劝,一府以为荣。
御笔除大卿翌日光禄卿,以疾乞补郡,遂除秘阁修撰、知通州
复以疾辞,提举江州太平观,岁满再任。
素清俭,归即故居,人不堪其湫隘,公裕如也。
子时欲极温凊之奉,稍易而新之,公间与姻旧觞咏自娱,终日夜无倦容。
子孙岁时为寿,极水陆甘毳,无一日不满意。
优游八年,士大夫荣之。
靖康间闻二圣蒙尘,号仆几绝
犹念太上皇眷知,郁郁不得志,疾寖革,遂上章致仕。
尝戒子侄曰:「吾疾殆不起矣。
历仕四朝,踰四十年,以廉约自将,虽无馀赀,伏腊粗给,慎勿嗜利,玷吾清规」。
一日趺坐,属后事讫,手加额上,诵佛而逝,首项坚直,经宿不变。
非了了于生死之际,其能尔邪?
建炎四年七月十七日也,享年八十有八。
积官至中奉大夫,爵宜兴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扶风马氏,再娶丹阳葛氏,皆有贤行,先卒,并赠令人。
子男二人:时,右从事郎
将仕郎
女、孙女并嫁为士人妻
孙男二人:逢吉右迪功郎
永吉登仕郎
遗表恩及其外孙。
其年九月二十六日祔葬于安乐山宣奉之域。
公姿醇茂,不妄语笑。
始居穷约时,抚四女弟如其子,皆择配嫁之。
好学,老不废卷。
为文有体要,表章、古今诗等二十卷藏于家。
后五年,门人邓侁状公行,求铭于某。
念顷同里党,不辞,且考其实宜铭之。
曰:
惟得也茂,惟积也厚,以衍其寿,以大其后。
纯诚厚德元老之碑(奉敕撰)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八六、《攻愧集》卷九三
高宗皇帝孝宗君德日就,将属以社稷,妙选天下学行端粹之士以辅导之。
绍兴二十有九年太师会稽郡王史浩国子博士奏事殿中,高宗一见契合,属目送之,谕大臣曰:「,今日有用之才也」。
秘书省秘书郎
粤五日,兼普安郡王府教授
受知高宗,被遇孝宗,实昉于此。
明年孝宗封建王,迁司封员外郎,兼直讲
明年,为宗正少卿
三十二年五月,立皇太子,擢起居郎,兼左庶子
六月孝宗受内禅,迁中书舍人,兼侍读
十日,为翰林学士知制诰
八月参知政事
明年正月,拜尚书右仆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兼枢密使
未几罢政,再典巨藩。
淳熙四年春,召为侍读
五年三月,复拜右丞相
十一月罢,仍侍经筵
八年告归,得请,一再召见,恩赉罙渥,每以「老先生」呼之。
孝宗移御重华宫,以宴处清閒,思见旧学,太上皇为攽诏谕赐御札。
明年,遣干办御药院舜卿抚问趣行,命守臣以礼津发。
既入觐,孝宗顾公曰:「卿辅朕初潜,亲遇朕建朱邸,升储宫,登大宝,两居相位,三入经帏,逮今三十馀年,君臣相得,殆非他人比也」。
五年四月五日,公薨于里第之正寝。
讣闻,孝宗、上皇震悼,赙赠有加。
有旨以公身居极品,又为寿皇潜藩旧学,赠恤之典宜从优异,可特追封。
自馀赙葬恩数并如陈康伯例。
今皇帝登极,赐谥文惠,亲洒宸翰,书「纯诚厚德元老之碑」以赐焉,且命臣钥为之文。
臣以末学待罪北门,乃得对扬明命,敷述盛美以诏不朽,臣虽甚陋,何敢辞!
窃伏思自古君臣以遇合为难,而笃眷不替,善始以终,殆千载而不一遇也。
孝宗艺祖统系之远,承高庙付托之重时,公以所学纠正赞弼,自其缉熙光明,推而至于事亲以孝,事天以诚,兵不轻用,刑不妄施,人才盛多,夷夏乂肃。
孝宗继志述事之功,承颜顺色之爱,刑于四海,光于万世,而又惠顾帝师,日笃日亲,胙我太师福庆流衍,光大显休,追媲典谟。
孝宗奄弃慈极,公先六旬以遗表闻。
呜呼,岂偶然哉!
公讳浩,字直翁,世为庆元之鄞人。
曾祖简,祖诏,父师仲,俱赠太师冀国公
曾祖妣叶氏,祖妣徐氏,妣洪氏,俱赠冀国夫人
曾祖蚤卒,母叶夫人有遗腹,指天自誓,愿得子以续史氏之祧,是生公
祖教之甚严,以八行荐于朝。
积德垂祐,寖大其家。
仲子才,绍兴二十三年签书枢密院事
公又继登揆路,衣冠盛事莫尚焉。
公性颖异,记诵绝人。
少孤,自力于学,贯穿经史,理致超诣,措词持论出人意表。
年四十始登进士科,授左迪功郎绍兴府馀姚县
寻为温州州学教授
郡守张九成有重名,待以国士,诸生推崇之。
中书舍人吴秉信荐除太学正,迁博士,改宣教郎
自此六年,以至相位,近世未有也。
公智虑深长,临机辄断。
平居若不胜衣,而剸裁勇决,毅然不可回。
推究经旨,多先儒所未发。
引经处事,动中要领。
完颜亮南牧,边廷用兵,建王抗疏请为前驱,誓不与贼俱生。
公方以疾移告,闻之,亟往问:「孰为大王计
误矣。
国步方艰,父子岂可须臾离?
使唐肃宗能随明皇幸蜀,安得有灵武事」?
建王大悔,立俾公草奏,请扈跸以供子职,辞意恳到。
高宗闻议出于公,叹曰:「真王府官也」。
庙堂方议以建王督师,由是不果,遂从视师之行,而内禅之意决矣。
高宗将过德寿宫,公议嗣皇当乘马扶辇。
高宗谕公曰:「执鞚前导,不足为法」。
公对曰:「臣于肃宗何取?
父行而子随,万世不易之道也」。
孝宗竟用公议。
高宗数遣使邀还,出皇城门而止。
参大政,召宴禁中。
公奏:「臣顷在翰苑,虽暮夜宣召,可也。
今居政地,非有中使,不敢前。
若恃恩奔命,非大臣体」。
孝宗深然之。
尝问当今施设何先,公曰:「莫如保边境,收人才」。
前言辛次膺张焘人望所属,即日召还。
又荐周葵、任占、胡铨张戒王十朋等,以次收用。
公平时咨问天下人物,有所闻,密疏其实,且识言者,录为一编,皆于此乎取。
又得金安节王大宝周必大等三十五人,各书所长以闻,并为时用。
尝对德寿宫高宗曰:「皇帝诚孝,卿辅导之效居多。
今又得卿佐之,朕心亦安」。
又曰:「卿为皇帝亲臣,凡有规正,不可回忌。
赖卿悉力调护」。
公既推谢,次日又因奏事言之。
上封事者,多乞减任子。
公请岁一试,且损其额。
试者必习所业以应诏,既不伤恩,足以激厉。
孝宗顾左相陈康伯,议合。
公因奏凡有所陈,皆先与丞相议而后言。
自是臣僚奏请,更改政令,必先以示公,然后施行。
尝因谏击鞠事,张焘共政,退而曰:「相公爱君至矣」。
又尝语人曰:「参政今之贤辅,不可妄议。
向来柄臣得君,多以威严胁人,史则不然,事多迎刃而解,志于宽厚。
上前别白是非甚明,宰相器也」。
康伯乞罢政,孝宗批问恩礼已尽,当与何职,意盖属公也。
公即奏康伯前朝老臣,不可不留以为重。
若其请未已,必得德寿圣谕,可安其意。
是日高宗赐以御笔,康伯乃安职。
寻密诏公曰:「朕粗勤庶政,然军务民事未得其要。
若矿金璞玉,方以卿为良工,其毋怠焉」。
公既相,益思所以报上者。
首言前宰相赵鼎参政李光之无罪,大将岳飞之久冤,宜复其官爵,录其子孙。
凡坐废者,次第昭雪,悉从之。
时外建都督府,归正人及谍者日众。
公虽忧之,而深察其能否,故拔皇甫倜于境外,官胡昉于书生,皆赖其用。
有滕忠信等八人,还自山东,自言已结集万五千人,可为内应。
公诘问再三,皆无其实,语塞汗下而退。
初已借閤门宣赞舍人,遂令赴督府
张浚亦以其无證,仅补承信郎而已。
燕人刘蕴古该通古今,谈辩如流。
一日濠州奏募到北方游手仅万人,欲以营田
蕴古力请以抗敌,时欲许之。
公独谓此必奸人,姑欲藉以反其国耳。
因诘之曰:「樊哙欲以十万横行匈奴季布犹以为可斩,君得万人,何以成功」?
蕴古错愕不知所对,曰:「此皆无家,必不为朝廷留,不如乘其未定而用之」。
公曰:「其家不来,宜无固志,不知君家何在」?
蕴古曰:「老幼皆在幽燕」。
自知失言,战灼久之。
后因刺探事宜,私遣仆归燕,仆以告,遂伏诛。
吴璘以兵取德顺,捷至,方议行赏。
公奏:「诸葛亮出师必攻陈仓,即今之凤翔,得之则可窥长安
高祖汉中,正此道也。
姜维舍此而多出陇西狄道临洮,得之无益。
今乃蹈覆辙,臣恐遂失蜀矣。
宜勉谕其归」。
登命公即选德殿庐作诏令,彻戍班师,专保蜀口,以俟大举。
斯须而就,词旨明畅。
孝宗阅之,曰:「他人必不能道朕意,奇才也」。
既而吴拱王彦奏敌已扼归路,方募人往报,亦势迫,间道以归。
袁孚右正言,公曰:「初政而遽去谏官,何耶」?
孝宗曰:「妄言德寿宫有私酤」。
公曰:「陛下事亲可谓曲尽,然宫中左右皆阉官,有何知识?
若非言路时以正论折其萌,则将有甚此者」。
上怒少霁。
又奏:「谏官无故而罢,天下必以为疑。
若暴其罪,恐启两宫之间。
愿少须之,使其引去」。
寻除直秘阁、知温州,自是益无纤芥之隙。
张浚屡奏欲取山东,公曰:「宿师于外,守备先虚。
我能出兵山东,以牵制川陕,彼独不知警动两淮荆襄以解山东之急耶?
惟当固守要害,为不可胜之计。
必俟两淮无致敌之虑,然后可前。
若乃顺诸将之锐气,收无用之空城,寇去则论赏于朝,寇至则仅保山寨,顾何益乎」?
继而大将李显忠邵宏渊奏乞进兵,公又奏:「二将辄乞战,岂督府之命令不行耶」?
继请入觐,乞即日降诏幸建康
孝宗以问公,公陈三说,谓:「若下诏亲征,则无故招致敌兵寇边,何以应之?
若巡边犒师,则德寿去年一出,州县供亿重费之外,朝廷自用缗钱千四百万,今何以继?
若曰移跸,欲奉德寿以行,则未有行宫。
若陛下自行,万一敌人有一骑冲突,则都城骚动,何以处之」?
孝宗感悟,曰:「都督先往临边,俟有功绪,朕亦不惮一行」。
言:「陛下当以马上成功,岂可怀安以失事机」?
公执不可,退又以诘公,公曰:「帝王之兵,当出万全,岂可尝试而图侥倖?
主上承二百年基业之托,汉高祖起于亭长败亡之馀,乌可比也」!
寻复论辩于殿上,曰:「中原久陷,今不取,豪杰必起而收之」。
公曰:「中原决无豪杰,若有之,何不起而亡金」?
曰:「彼民间无寸铁,不能自起,待我兵至而为内应」。
公曰:「胜、广能以锄耰棘矜亡秦,彼必待我兵至,非豪杰矣。
若有豪杰而不能起,则是彼犹有法制维持之,未可以遽取也。
今不审思,将贻后悔」。
又上疏力谏曰:「靖康之祸,臣子孰不痛心疾首,思欲蹀血北廷,以雪大耻?
恭想宸衷寝膳不忘。
然迩安则可以服远,若大臣未附、百姓不信而遽为此举,安保其必胜?
老臣,虑宜及此,而溺于幕下新进之谋,眩于北人诳惑之语,是以有请耳。
德寿岂无报敌之心?
时张、韩、刘、岳各拥大兵,皆西北勇士燕蓟良马,犹不能进。
今欲以显忠之轻率,宏渊之寡谋而取全胜,可乎?
惟当练士卒,备器械,固边圉,蓄财赋,宽民力,十年而后用之,则进有辟国复雠之功,退无劳师费财之患。
此臣区区素志,实天下之至计也」。
督府乏用,欲取之民,公曰:「未施德于民,遽重征之,恐外贼未必至,民贫将自为盗」。
康伯与公相顾,同奏曰:「必欲取于民,臣等皆当丐退」。
上为之给虚告五百道以庚费。
又奏归正人当优待之,公以为不可。
康伯俱曰:「彼以善心至,安可拒乎」?
公又两入奏,其一曰:「敌日为奸谋以挠我,纵流民以困我,而沿边方以招徕为功,数年之后,蚕食既多,国用益乏,彼将反有怨悔之心,可不远虑乎?
固不可绝其内向之意,其有至者,当谕之,使安土以俟恢复。
彼且无所归怨,而敌亦知国之有人,岂应先为自蹙之计」?
其二曰:「弃实而务名,舍近而谋远,见利而忘害,愿弃名取实,以集大勋。
先近后远,以安边鄙。
见利思害,以杜乱萌」。
言甚切至。
又与言:「平时愿执鞭而不可得,幸同事任,而数日议论不同,不惟为社稷生灵计,亦为相公计。
相公养成名望,一旦失利,岂不有损威重」?
曰:「公言良是,但老矣」。
公曰:「杜预辈有平吴之功,而晋归功于羊祜
立规模,而竟其功。
相公若先立规模,后使人藉是有成,亦相公之功也,何必身自为之」?
因内引,奏曰:「史浩意不可回,恐失机会,乞出英断」。
既而省中忽得宏渊出兵知禀状,始知不由三省,径檄诸将。
公语康伯曰:「吾属俱兼右府,而出兵不得预闻,则焉用相哉」!
由是求去不已。
孝宗曰:「何苦至是」?
公对曰:「道德元老,无如陈康伯
忠义慷慨,无如张浚
臣与之议论俱不合,诸将出兵而臣不知,近习积憾而臣不去,尚何待乎」?
因又言:「康伯欲纳归正人,臣恐他日必为陛下子孙之忧。
锐意用兵,若一失之后,恐陛下终不得复望中原。
臣即日去国,遂远清光。
然惓惓之忠,不容缄默」。
言讫,拜辞而退,遂以观文殿大学士绍兴府
公力辞,提举临安府洞霄宫以归。
未及月而宿州失利,丧士马甚众,军资器械不可计,人心沮丧。
上降诏罪己,而亦自劾去位矣。
初,措置万弩营及他所建请,公应之如响。
或问之,公曰:「事力未备,故止其进兵。
若边防捍禦,安可不从」?
公既去,其所奏请多不以时报,亦悔之。
呜呼!
公本欲修政固圉,裕民练兵,虽不求近功,而规模甚远。
议者不察,以为独无意于事功,惟知之者乃信其非苟为异也。
公卜居东湖之麓,徜徉山水胜绝之地,以奉亲欢。
岁时贺表外,不以一字至行在所
后除四川制置使知成都府,以亲老辞。
月馀,改知绍兴府两浙东路安抚使
孝宗见公,首曰:「卿前所奏陈如龟兆数计,无一不验」。
从容赐坐,访以治道。
公以求治太速,听言太杂为对。
至镇,为民兴利除害,不可缕举,越人至今德之。
检校少傅,领保宁军节度使
会洪夫人属疾思归,力丐祠,不允,乃许谒告迎侍。
未几罹内艰。
公性至孝,平日奉母甚周,孝宗素知之。
在王府时,得上方珍馔,必以分遗。
登位之后,间问动静,以正旦赐酒肴使为寿,特于洪夫人生朝拜公为相。
又尝以御笔径赐之曰:「丞相今日正谢赐酒果,为太夫人之庆」。
其归自帅阃,旌旄行前,公拥版舆于后,人子之荣极矣。
至是悲毁骨立,忍哀举葬,纤悉周备,世所难及。
前即吉数日,除知福州,兼福建路安抚使
避魏王同镇,改崇信军节度
入对,赐宴内庭,劳问加优。
后三日,除开府仪同三司
公自言:「臣何功德,叨此眷宠」?
孝宗指心而言曰:「于此甚有功。
朕学力坚固,心术明正,皆卿之力也」。
初过越,老稚迎拜拥道,有垂泣者。
方滋为帅,谓公曰:「公去此时,有缗钱十六万,米斛四万,漕司取充羡馀,遂为岁例,奈何」?
公奏除之。
至闽,甃山路七百馀里,葬旅榇以千万计,辟官舍以益贡闱。
每事立规,四方传以为式。
建、剑四州多不举子,臧获则取于福与漳、泉间。
公置田为庄,贫妇孕育月有所给。
既使生齿益繁,又免诱略之害。
淳熙元年秋丐祠,提举洞霄宫
后三年,孝宗执政,久不见史浩,无他否?
遂除少保观文殿大学士、充醴泉观使,兼侍读,颇闻有尼之者。
至两降亲批,三遣金字牌,又取尚书省移文封以付公,不得已而后起。
都城,闻辅臣谪英州,及见奏曰:「陛下未尝以大臣投岭南,实国家忠厚之意。
此门恐不可开」。
孝宗唯唯。
他日语近臣曰:「史浩厚德人,盖深知前日事也」。
进读《三朝宝训》及《真宗正说》事关治体及当法祖宗者,必委曲援引,开广上心。
尝宴澄碧殿,酒数行,步至清激观机泉,宣劝无算。
至二鼓,孝宗携手登桥,又赐三爵,命宿玉堂。
参半,引双莲烛以送,且曰:「此游不可无纪」。
是夕公进古诗三十韵,孝宗和答之。
陈襄故事,荐石斗文等五人,皆赴阙。
既再相,孝宗曰:「自叶衡罢,虚席以待丞相久矣」。
执政入谢德寿宫高宗曰:「卿再入相,天下之幸也」。
公以士夫留滞旅寓者凡八百人,各随其分处之,为之一清。
初相时,蜀帅以缗钱献。
公谓宜以俭德风天下,请以赐蜀郡,复二税。
是年,绍兴所献复倍此,孝宗曰:「却之必有散失,姑令封桩,如何」?
公对曰:「郡方困于和买丁钱,愿以代输其半」。
孝宗欣然从之。
是年,金历以八月晦九月朔,或言会庆节使人将先一日入境,请治历官
公曰:「天道难测,未知孰是。
而遽治历官,是自彰其失也。
但当谕接伴使,若使人渡江,则当语以『晦朔尚可议,皇帝生辰则不可改』。
先一日,乃是艺祖忌,后若欲行庆礼,当如旧期」。
孝宗以为当,后皆如公之言。
车驾既幸太学,公因请幸秘书省三衙皆与坐,乃奏:「閤门舍人方以比馆职,亦当列于西庑,崇儒矫弊,皆有深意」。
孝宗谓:「公视文武如一,为得大体」。
十月,诸军以多阙额,又有逃亡,请得自招捕,许之。
而并缘强取,被掠者或至断指以求免,都下汹汹。
公飞奏尽释所捕,又禽为首者送棘寺
宰辅及枢密都承旨议罪,欲取兵民各一人枭首以徇。
公谓未得其平,兵士可斩,百姓陆庆童当坐流罪。
上怒,不以为然。
公曰:「陛下恐军人有语,而百姓为可欺耶?
岂不闻等死,死国可乎?
此岂是军人语」?
上愈怒,曰:「是比朕为秦二世也」。
同列相顾失色。
公徐进曰:「如时日害丧,予及汝偕亡,岂二世事」?
闻者缩颈,而公不为动。
议罪既如初,遂日求去位。
少傅保宁军节度使醴泉观使侍读
后有言庆童之冤者,孝宗曰:「史浩盖尝力争,坐此求去,至今悔之」。
赐第城中,出御制《长春花》诗酬和至再,以示眷留之意。
又荐薛叔似而下十五人,叔似召用,馀以次收擢。
佑圣观,故建邸也。
孝宗尝自北宫临幸,语曰:「去此十七年,今得与卿为丰沛故人之饮,可谓盛事。
甘盘无此乐也」。
公屡求归,时陈俊卿奉祠
八年二月,除判建康府
公奏:「俊卿年未及七十而去,臣以七十有六而往,岂不愧见吏民耶」?
孝宗尝自拟馆职策,极言取士用人之弊,大要谓国朝过于忠厚,以示公。
公读毕奏曰:「太祖不忍杀一不辜,以得天下。
累朝仁德,至仁宗而大备。
夫忠厚岂有过耶?
乞改曰『一于忠厚」』。
孝宗曰:「非卿不能为此言」。
五月始许归,除少师
留至八月,陛辞犹进八事。
十年,请老,除太保致仕。
公尝历永、卫、鲁三国,公于是进封于魏,仍如曾公亮例入谢。
明年先降旨,候至国门,百官郊迎。
见毕,对御赐宴,用文彦博故事。
道中具辞再三,奉俞音乃绝江。
公晚治第西湖之左,裒两朝所赐御书,建阁以奉之,因奏闻。
孝宗书「明良庆会之阁」以赐,公谢不敢当。
孝宗曰:「古人愿为良臣,卿辅朕之久,日闻忠言,深悟朕心,尚何慊乎」?
敕后苑造扁榜,命中使驰赐之。
上尝以「旧学」二字即政事堂赐公,同列咸曰:「自古际遇莫盛于此」。
请镵诸石,为省中荣观。
公又谢不敢。
既归,以名其堂。
岁遇诞日,锡以金器者十四年。
年八十,又加器宝,两宫使命相望。
高宗再举庆典,诏公随班上寿,进太傅,赐玉带金鱼,踰月乃东。
上皇御极,进太师
降诏求言,首及故老,公上封事数千言,皆当世要务。
重华之召,引辞甚切。
孝宗诰曰:「今与卿皆閒人,当衣褐见,何必求免耶」?
诏乘肩舆入隔门,仍命孙定之扶掖。
特改京官,朝退,次诣重华
孝宗从容谓公曰:「与卿复得相见,既无嫌疑,足可为度暑计,毋亟言归」。
因奏:「陛下躬行三年之丧,复见三代之盛」。
孝宗曰:「此皆卿平昔所以语朕者,今日得以行之。
正如滕文公尽哀戚之情,而吊者大悦,实自然友反命之一言」。
盖公平时专以忠孝二者发明圣学,谓「父子天伦虽自有至性,亦宜先意承志,曲尽诚心」。
后又屡奏:「欲报莫大之恩,惟应尊事不倦,使慈孝两尽,为万古父子之懿范,垂之子孙,永永无极」。
孝宗不忘此言。
再对,奏:「陛下召臣,非徒使沾被宠光,亦恐有一得之愚,少裨继明之治,敢为四说以献。
曰立天下之大本,平天下之隐难,收天下之人望,伸天下之直气」。
谓教皇子,备夷狄,举人才,受尽言也。
太上垂听,慰奖再三。
既归之次年,长子弥大以疾不起,公起居寖衰。
后感疾,危甚,呼诸子及孙,戒曰:「吾受国厚恩,欲报无所。
汝等惟当世竭忠节,以图尺寸」。
命左右取手藁遗表曰:「吾且死,其以是进」。
遂瞑。
享年八十有九。
娶贝氏,追封魏国夫人,先三十九年卒。
子四人:弥大,故通奉大夫,充敷文阁待制,新知宁国军府事,赠银青光禄大夫
弥正,朝奉大夫,复直秘阁主管华州云台观
弥远,朝奉郎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
弥坚,通直郎两浙路转运司主管文字
弥大、弥远皆登进士第,弥正、弥坚亦累举春官,人以是服公之教子也。
女五人:长适朝请郎、新权发遣永州军州事陆杞,次适从事郎、充江淮荆浙福建广南路都大提点坑冶铸钱司检踏官丰谦,次适朝请郎、前通判湖州军州事李友直,次适迪功郎、新荆湖北路提举茶盐司干办公事夏鼎,次适承议郎签书宁海军节度判官厅公事王橚。
孙十二人:宗之,通直郎,改添差沿海制置司干办公事
宜之,宣教郎知临安府富阳县
定之,宣议郎、新知婺州兰溪县;
守之,承事郎,前监平江府粮料院
安之,迪功郎温州瑞安县主簿
实之,修职郎、监绍兴府和旨酒库;
宣之、宪之、寯之、宽之、崇之、宾之。
孙女十五人:长适奉议郎、新知建康府上元县方叔恭,次适通直郎、新知明州鄞县吴朴,次适宣教郎、前知湖州武康县丞秦钜,次适宣义郎、新监临安府仁和县临平镇胡纲,次适修职郎、新秀州华亭县支盐官王友元,馀未行。
曾孙八人:唐卿虞卿文卿夏卿商卿周卿汉卿显卿
曾孙女十人,皆幼。
其年十二月庚申葬公于鄞县翔凤乡吉祥安乐山,合魏国之兆。
公盛德绝人,备福无比,盖尝窃窥其大者,性本至孝,有不可解于心,故为士时惟见其事亲事长,笃朋友乡党之义。
及出而事君,则尽其忠,谋国则竭其虑,接物则极其宽,临事则务于恕
匹夫孺子不失其欢心,而义有不可,不以死生祸福少变。
率自孝道发之,君臣道合,吻然无间。
盖近古人主躬行通丧,自孝宗始,而公又以此事之,其能不胶漆而固,岂无所自哉!
孝宗尝谓公曰:「卿所荐用人,其间有负卿者,亦知之乎」?
公顿首曰:「此臣所以报陛下也。
臣所荐,未尝以语人,亦不受其私谢,故人人自以为得上意。
荐贤者,臣之责,用贤者,君之恩也」。
尝拟知湖州陈之茂进职知平江孝宗之茂尝毁公,曰:「卿岂以德报怨耶」?
对曰:「臣不知有怨,若以为怨而以德报之,是有心也」。
莫济詹事王十朋行状,诋毁尤甚。
公荐内制孝宗曰:「非议卿者乎」?
公曰:「臣不敢以私害公」。
遂除中书舍人,兼直学士院,待之如初。
盖公之宽厚类此。
人虽有不悦,然无物可以忤意,古人所谓澄之不清,淆之不浊,雷霆破柱而神色不动者,犹未足道也。
公既极贵,处乡曲一如布衣时。
每以事亲为未足,又推本史氏积德累行之原,自为之文,时节诵于家庙,上以报祖考之施,下以励子孙之习。
其用意笃矣。
事物之来,不问剧易,虽至难甚冗,或连日夜废寝食,而精神酬应,益有馀裕。
考其克勤小物,凡事精密,园馆器用动出新意,其在富贵中望之如神人,而谦虚退然,若无与者,野服萧散,皆不足以累其中。
此如万斛之舟,容物有馀,不见其多,而经济之业,则用之犹未尽也。
而又居权之日少,安佚之日长,故举世无怨无恶,惟以钜公大度推之,生荣死哀,无可憾者。
公属文多立就,虽老,表章犹自为之。
有文集五十卷,外集二十卷,《论语口义》、《尚书讲义》、《周礼天官地官讲义》传于世。
馀皆公之细也,不胜书。
铭曰:
于皇高宗天开中兴
巩宋基业,思永继承。
艺祖七世,有孙神武。
是用付托,缵宋之绪。
高宗曰「嘻,帝命不易。
我仪图之,谨厥辅翼」。
孝宗武文,实惟承之。
雍雍太师,实维成之。
帝咨臣弼,一本于学。
缉熙光明,德修罔觉。
两辅予政,毋轻黩兵。
毋过取民,毋滥用刑。
言如蓍龟,靡有差忒。
旁招多士,宁我王国。
天地清夷,中外晏然。
继志述事,二十八年
两宫燕娱,天寿平格。
三奉玉卮,四登宝册。
召对德寿,嘉帝之孝。
又曰太师,辅翼之效。
帝谓圣父,教诲之功。
臣亦归美,媚于高宗
天用昌之,耆艾康宁。
帝用休之,福禄宠荣。
孝宗乘云,太师骑箕。
君臣始终,虽恨莫追。
有赫景命,汤孙是纂。
顾瞻遗烈,于以追远。
锡之篆碑,孝宗有臣。
报我天子,诏尔后人。
题山谷安乐山留题后 南宋 · 魏了翁
 出处:全宋文卷七○八五、《鹤山先生大全文集》卷六一
徽祖始初清明,登吁众正,收用废弃之人,于黄太史有复朝奉舒州之命。
元符三年冬十二月戎州明年建中之春正月安乐山,留题。
盖自熙丰以后,仅有元祐数年之治,调亭、绍述之说起矣。
绍圣以后,仅有元符之末建中之初,未及期岁,而《爱莫助之之图》进,孽京用矣。
治之日少而乱之日多乃若此也。
安乐山之游,云雾晦冥,将出山而晚霁,岂天地之间一气之运亦多惨少舒,而人之所历亦多违寡偶,每每若此邪!
安乐窝 其一 南宋 · 何梦桂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安乐山安乐窝,问君安乐意如何。
黄粱饭饱葵根(何本作羹)滑,山北山南听牧歌。
安乐窝 其二 南宋 · 何梦桂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安乐山安乐窝,一窝深处白云多。
云来云去无人管,閒看虚檐燕葺窠。
洞晨观记咸淳十年十一月 南宋 · 宇文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八七、《洞霄图志》卷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九五
馀杭洞晨观,盖洞霄宫流派也。
前面玉几,侧挟安乐山苕溪支港环出其后。
故为邑人陈季卿居,传记所载季卿终南山仙翁,以竹叶为舟者。
洞霄宫都监贝灵一得而爱之,开建观宇,凡殿阁堂庑,庖湢诸舍,色色具备。
风瓢雨笠,来游来居,咸得其所。
岁癸亥,请于礼部,锡今额,命其徒贝守一开山主领,自甲而乙,徐应庚继之。
端明洪公焘尹京,复为表奏,视本宫古例,悉免科役,迨今三传矣。
涂蔇丹雘,岁有增益,迄为名山。
先是灵一以馀杭至洞霄十有八里,山路岖嵚,行者以为病,乃捐己赀,筑塘甃石,辟成坦涂,车马之往来便之。
复营接待,使有息肩地,用心可谓仁矣。
谨按东南名山,若句曲、武夷、桐柏之魁岸奇秀,皆诸宫观罗列形胜,各有所分,无得专美。
而洞霄发源天目,蕴为洞天福地,大涤、天柱诸山所融结环抱者止于一区,故其源深流长,本大枝茂。
若宫,若观,若道院,支分派别,远近咸有,羽流之盛,足拟一中郡。
国家优异恩数,非他处敢望,主席必循序迁,不得侥倖,有得至焉,亦皆老成重厚、深阅世故者,是以元风日振,代不乏人。
灵一往矣,行路称思其功,所谓死而不亡者哉!
灵一,盖穆陵赐号,其名大钦。
咸淳甲戌日南至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兼权右司华阳宇文十朋记并书。
宝谟阁直学士中奉大夫、知庆元府沿海制置使、主管劝农使龙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陈存篆盖。
元素大师知观事陈敬雷、靖逸大师管辖住持观事贝如圭立石。
石八郎祠 清 · 杭世骏
 押语韵 出处:道古堂诗集卷一
安乐山之阿,丛祠表幽渚。
神为石八郎,祀典有其举。
岂属纷如裔,或是敢当侣。
自咸淳迄今,历五百寒暑。
例以野庙碑,捏塑皙如许。
画帐因风开,衔须窜苍鼠。
荒荒空山中,独抱寒流处。
环以万玉妃,飘雨润楹础
门外清籁寂,微闻石泉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