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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挚
字处道一字莘老号疏斋涿郡人
至元五年进士博洽有文思。
累迁少中大夫河南路总管
真人吴全节代祀岳渎,过洛阳,嘉其治行,力荐之。
大德初,授集贤学士大中大夫
出持宪湖南迁江东道廉访使
复入为翰林学士,迁承旨卒。
所著曰《疏斋》。
元初,中州文献,东人往往称李、阎、徐,推能文辞有风致者曰姚、卢,盖谓李谦受益阎复子靖徐琰子方姚燧端父疏斋也。
而推诗专家,必以刘因静修疏斋为首。
钱唐张雨谓《疏斋校官本读之一过,生风凛然。
赵郡苏天爵曰:国家平定中原,士踵、宋馀习,率皆粗豪衰苶,涿郡卢公始以清新飘逸为之倡。
延祐以来,则有蜀郡虞公浚仪马公以雅正之音鸣于时,士皆转相效慕,而文章之习,今独为盛
临川吴澄曰:涿郡卢学士所作古诗,类晋清言,古文出入《盘诰》中,字字土盆瓦缶,而倏有三代虎蜼瑚琏之器,见者莫不改视。
疏斋尝著《文章宗旨》云:大凡作诗,须用《三百篇》与《离骚》,言不关于世教,义不存于比兴,诗亦徒作。
又云:清庙茅屋谓之古,朱门大厦谓之华屋可,谓之古不可。
太羹玄酒谓之古,八珍谓之美味可,谓之古不可。
知此可与言古文之妙,极与临川之论相合,亦即疏斋自言其得力欤!
虞集元 1272 — 1348
字伯生蜀郡人
宋丞相允文五世孙也。
父汲,侨寓临川崇仁
以契家子从草庐吴先生澄游。
大德初,荐授大都路儒学教授,历国子助教博士,累迁秘书少监翰林直学士国子祭酒,拜奎章阁侍书学士
命修经世大典,进侍讲学士
文宗晏驾,谢病归。
至正八年五月卒,年七十有七,赠江西行省参知政事仁寿郡谥文靖
欧阳元功曰:皇元统一之初,、宋旧儒,布列馆阁,然其文气,高者崛强,下者委靡,时见馀习。
承平日久,四方俊彦萃于京师,笙镛相宣,风雅迭唱。
于时虞公方回冑监容台间,有识之士,早以斯文之任归之。
至治天历,公仕显融,文亦优裕。
一时宗庙朝廷之典册、公卿大夫之碑版咸出其手,粹然成一家之言。
家素贫,束修羔雁之入,还以为宾客费,虽空乏弗恤也。
早岁与弟槃辟书舍为二室,书陶渊明邵尧夫诗于壁,左曰「陶庵」,右曰「邵庵」,故世称邵庵先生
先生为文万篇,存者十二三。
门人订其在朝、应制、归田、方外诸稿,釐为五十卷,曰《道园学古录》。
(诗稿亦曰《芝亭永言》。
先生诗与浦城杨仲弘、清江范德机富州揭曼硕先后齐名。
人称虞、杨、范、揭,为有元一代之极盛。
先生尝谓仲弘诗如百战健儿,德机诗如唐临晋帖,曼硕诗如美女簪花,人或问曰:「公诗如何?
先生曰:「虞集乃汉廷老吏也。
」盖先生未免自负,而公论皆以为然。
马祖常元 1279 — 1338
祖常字伯庸,世为雍古部,居靖州天山
高祖锡里吉思,当金季为凤翔兵马判官,子孙因号马氏
曾祖月合,乃从元南伐留,后徙光州
祖常七岁知学。
延祐初,贡举法行,乡贡会试皆第一,廷试为第二人。
应奉翰林文字,擢监察御史
劾奏柄臣铁木迭儿十罪,罢之。
柄臣复相,左迁开平县,因欲中伤之,退居光州
铁木迭儿死,乃除翰林待制
累迁礼部尚书,两知贡举,一为读卷官,寻参议中书省事,参定亲郊礼仪。
元统初,拜御史中丞,转枢密副使,辞归。
起为江南行台中丞,又改陕西,皆不赴。
至正四年卒,年六十。
河南行省右丞魏郡谥文贞
伯庸文章宏赡而精核,刮除近代南北文士习气,而专以先秦、两汉为法。
姚文公燧元文敏公明善,实相继后先。
尤致力于诗,大篇短章,多可传者。
所著曰《石田集》,以所居有石田山房也。
浙东廉访苏天爵请于朝,刻以行世。
序之曰:「公诗接武隋、唐,上追汉、魏。
后生争效慕之,文章为之一变。
会稽袁公、蜀郡虞公东平王公更唱迭和。
金石相宣,而文益奇。
史官陈旅亦曰:「公古诗似汉、魏,而律句入盛唐,散语得西汉之体。
文宗尝驻跸龙虎台祖常应制赋诗,尤被叹赏,曰:「孰谓中原无硕儒乎!」
陈基元末明初 1314 — 1370
字敬初临海人
受业于黄侍讲溍,从至京师,授经筵检讨
尝为人草谏章,几获罪,引避归。
奉母入,以教授诸生
南州用兵,起行枢密院都事,转浙江行省郎中,参张士信军,进参太尉府军事。
太尉称王,独谏止,将杀之。
不果。
超授内史,迁学士院学士
军旅倥偬,飞书走檄多出其手。
吴平明太祖召入,预修《元史》,赐金而还。
洪武三年,卒于常熟寓舍。
所居有夷白斋,故以名其稿。
金华戴叔能序之曰:我朝自天历以来,学士大夫以文章擅名海内者,有蜀郡虞公豫章揭公、金华柳公、黄公。
一时作者,涵醇茹和,以鸣太平之盛。
治学者宗之,并称曰虞、揭、、黄,而本朝之盛极矣。
继是而起,如莆田陈公之俊迈,则有得于虞。
新安程公之古洁,则有得于揭。
临川危公之浩博,则又兼得夫四公之指授。
近年以来,独危公秉笔中朝,自馀数公,沦谢殆尽。
而得先生以绍其声光,雍容纡馀,驰骋操纵,其得之黄公者深矣。
叔能敬初同门,故历数其源渊者如此。
郭奎元末明初
昔者,子朱子说诗,于性情之道,风雅之用,备矣。
然未尝不以体制音节为言。
他日评汉魏以来至近代词章,各极所长,权度甚精,而独谓古五言不可轻变。
盖述作有体,变复之际,昔人所难。
大儒先生不敢忽也。
汸游临川时,尝以此说质于雍虞公,且问所以为合作者。
公曰:三百篇而后,有汉魏六朝
朱子尝有取焉。
然其为体不一,大抵世有治乱,人品风俗不同,极其才情则淫伤而无节,尚词藻则绮靡而失真,善学者慎之可也。
余独爱阴何徐庾氏作,音和而庄,思约而正,华不至,约不至陋,浅而不浮,深而能著。
其音清以醇,其节舒以亮,有承平之遗风焉。
然后知杜少陵所以称诵不置者,盖在于此。
大历元和而后知者鲜矣。
日观公诗稿,试以此说求之,颇得去取大意。
往来江湖间,每论诸能诗者,或唯唯或否否,唯武威余公所赋乃若一以公言为师,无复他有,出入而高雅浑厚,自非齐梁间作者可及。
岂禁苑从游时,尝论及于斯耶。
抑所见之偶同也。
自是每恨不得全稿观之,兵兴以来,此事姑置。
岁辛丑春正月初,与淮南郭公子章遇于星源,子章尝游余公之门者也。
因论公平居崇尚选学,于后来变体一无取焉。
而五七言近体,每欲弃绝不为。
公大节既立,而诗文皆散逸罕存矣。
闻者相与太息,于是乃得子章所赋曰《望云集》者,与一二友朋共吟讽焉。
古五言远宗魏晋,得其高风远韵,不杂后人一语。
近体亦质厚微婉,足以达其志气所存。
信乎渊源之有自也,又可见余公居常教人悉本朱子,至其斧藻盛时,陶写幽抱,独与虞公相表里,而不必他人之已同,斯其所以为合作者,与以子章之才能守师法而不变,亦可谓贤矣。
友人有请而传之者,乃述所闻书于卷端,庶观者知所自来也。
或曰郭公志士也,今四海横流,生民涂炭,起管夷吾舅犯先轸,诸人相与属櫜,鞬执鞭弭,以救之犹恐不及,顾相与论歌诗之源,制作之体,无乃非公意乎。
虽然,子章少无宦情,尝欲泛大江三峡,徜徉蜀汉之间,览诸山川之奇秀,吊昔人经营遗迹,求严君平岷峨之墟,咨访大人先生之流,相与上下。
其议论然后大发于诗,遭乱志勿遂也。
语曰在朝言朝,在野言野,使子章据功名之会,真有以自见于当时而诵其诗者。
考论师友渊源与其高蹈之志而传之,不亦可乎。
新安赵汸序。
望云集》者,郭君子章所作之诗也。
子章尝从青阳先生学治经,而性尤嗜诗。
自黄初以降,诸名家多嚅哜其芳腴,故剔句锼辞,趣味隽永。
而韵度婉微,青阳亟称其能。
曾未几何,戈甲抢攘,二亲与弟昆咸亡。
子章只影飘零于江湖间,进退无依,遂仗剑从军,艰难险阻,莫不备尝。
凡世道之污,隆时序之,推移人事之变,更每触之于目。
必有感于心,感久辄悲,悲不能已,乃悉假诗以写之。
通名其集曰《望云》。
望云志思亲也。
余常取而观之,何其情思之萦纡,音节之激烈哉。
譬犹秋风刁骚,霜月凄白,孤臣畸士,恸哭于山泽苍凉之间。
而闻者莫不陨涕焉。
哀思之切,何其一至此乎。
在昔先王之世,四方乂宁,民各保其室家,颂声洋溢播之郊庙。
及其衰也,政赋日逼,士困于行,役而不能归,至有陟屺岵以望其父母与诸弟者。
说者谓其思之切而哀之至,况子章兵难相仍,非特行役之劳而已。
亲没家燬,非特不能归而已,宜其情之所触有不能自已也。
夫以子章之才之美,不生于太平无事之日,以颂清庙閟宫之盛,顾独驰骋于变风之末。
呜呼!
其命也耶,其命也耶。
虽然,否与泰相为循环者也。
今天已厌乱,戈甲将向息矣。
子章方宣嘉猷以著劳烈,其必吐和平之音,以鸣天下之盛耶。
子章名奎淮南人金华宋濂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