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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元现当代 1914 — 1993
两间庐诗·序
益阳陈君述元,余老友天倪翁之叔子
年十二、三即能诗,余尝叹为才子。
阅十馀岁,复见所作,则已卓然自立。
顷者,印其《两间庐诗》数十首求序于余,曰:“后不复作矣。
”盖述元娴欧文,好其学,以为诗不足以尽其才。
余甚壮其意,然犹欲广之焉。
天倪翁,今之高密,亦龙门也。
文章抗晃贾,诗近大苏;广居论学,每标一义,往往出人意表,然皆人人所读书。
盖其才之锐,足以奴仆其学之博,无空言也。
翁仲子云章,余从女德芬之婿,本习土木,而好政事文学,亦高睨大谈,至或与翁龃龉。
而述元日者直视翁疾言曰:“大人古文固未工,即诗亦胡不若某某者。
”某某,江湖诗人也。
翁大怒,立起攘臂哗,至报以市井语。
他日,余从容谓翁曰:“述元之文余未见,未知于翁如何?
若诗则百炼之中,灵光隐现,其才有非翁所能易视者。
”翁不答,犹细语詈之,盖亦心喜余言也。
袁简斋以“性灵”说诗,人多诋訾。
余独节取其言曰:“诗有别才,非关学也。
夫宁独诗,文亦有别才焉;夫宁独文,学亦有别才焉。
翁尤才于学,述元尤才于诗。
伟哉,三分天下之才,父子欲有其二矣。
虽然,诗不关学,言其初耳,其既固非学莫能精且大。
盖诗者可以不作,而不可以必不作。
惟无别才者,学愈多,诗愈拙;有其才者,学愈富,诗愈工。
夫天下之大,事物之赜,莫非学也,即莫非诗文也。
云章不为诗,然当力学,乃足以继翁之谈。
述元已工诗,尤当博学,乃足以张翁之教。
夫以述元之才,年甫三十,诚浸淫中西之学之益久,于诗必有欲已而不得已者,必有不求工而甚工者。
然则《两间庐》之诗,乌得止于是哉。
一九四六年丙戌季冬盅园刘宗向寅先序。
陈永正当代 1941年12月 —
沚斋诗词·序一
昔人谓诗有别才,非关学也,不独陈叔伊疑之,余亦疑之。
后读《梁溪漫志》云:“作诗当以学,若不曾学,则终不近诗。
”又曰:“大凡作诗,以才而不以学者,正如扬雄求合六经,费尽工夫,造尽言语,毕竟不似。
”益知有才无学,所为诗要非本色,况无才者耶?
永正世兄以多才积学之士,穷年著书等身,于诸子百家史志之文,博观慎取,旁及道藏内典,穷极问学,其学殖之深且邃可知。
故其为诗,典雅宏赡,磊珂豪宕多奇语,余窥其意,亦每未能尽其指也。
世咸知永正能诗,而不知其蚤年即以博奥澹雅之才而为词,时一曼声,寂漠求音,孤清写艳,与其诗方轨并驰,独不轻示人耳。
人谓沚斋诗,出入宛陵昌黎诚斋之间,其词奄有梦窗、白石、小山之长。
永正正当盛年,以其才其学,固非诸家所能囿,再假以岁月,其诣足以上陵诸家,亦非必不能至。
今斯集之成,读者自能有所体会,且复验余言之不过也。
至其书,上取籀篆汉晋之苍劲古拙,如抱霜之骨,无媚世之姿,其成就又在诗词以外者矣。
癸酉蒲月冈州莫仲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