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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本瑞明 ? — 1508
普说 汝等诸人既知生死事大无常迅速。
何得依稀过日。
浪荡度时。
三个攒攒。
四个簇簇。
只图热闹。
那有直前做去底人。
纵有悔懊。
又不肯行。
更道今年这里不好。
等待明年别寻去处。
及到明年。
依旧如此。
似此之流。
尽空尽界。
谁肯发丈夫之志。
立决定之心。
直至老死。
永无那移。
又有无知之辈。
才然行持。
便去访问诸尊宿悟门。
面前听得。
随后便讲谁深谁浅。
谁悟谁学。
一向诽谤他人德行。
不知转增自己贡高。
苦哉苦哉。
有何利益。
今此大众。
莫学斯等之流。
除去心中谄曲。
截断人我贪瞋。
直教一念不生。
万缘顿息。
然后向此乾乾净净处提个话头。
万法归一。
一归何处。
一归何处。
毕竟一归何处。
或前后考究。
或上下通参。
或单追何处。
举定。
不令浮沈。
字字明白。
句句皆参。
其目如睹。
其耳如听。
审定详参。
念念相续。
心心无间。
绵绵不绝。
密密常然。
若有一句不参。
只这一句便是妄念。
惟其不参。
所以为妄。
亦名狂念
今时学者一味去念。
齐声啰喊。
只图其熟。
故不肯参。
若然不参。
直饶念到弥勒下生。
也只讨得一场口滑。
又不识羞。
更道我不提自提。
不举自举。
如何不得开悟。
大众。
决不是教你念话头。
决不是教你炼昏沈。
纵然不睡。
又中何用。
也只是个精魂。
这段生涯。
决不是这个道理。
你莫错用其心。
吾今告汝。
莫生疑谤。
我终不以狂言诈语图名爱利误赚诸人。
不是教你不念话头。
不是教你不炼昏沈。
你若不参话头。
炼到尽未来际。
又且如何。
终是蒸砂作饭。
纵经尘劫。
只名热砂。
决不成就。
欲求开悟。
须是大起参情。
参究一归何处。
念中起参。
参中起念。
一挨一拶。
一拶一挨。
无缝无罅。
无空无缺。
因其参情绵密。
日用之中。
自然行不知行。
住不知住。
坐不知坐。
卧不知卧。
东西不辨。
南北不分。
不知有六根六尘。
大忘人世。
昼夜一如。
若不参情结秀。
凭何得个废寝忘餐。
至此境界。
傥到这地面。
不可便为工夫。
猛著精彩。
更加一拶。
直得虚空粉碎。
万象平沈。
又如云消日出。
世间出世间独露无私。
信手拈来无有不是。
千圣万贤笼罩不住。
复看生死涅槃果如昨梦。
到这里方信从前说话苦口相穷元来的实不虚。
大众。
但办肯心。
必不相赚。
又 大道普乎天下。
无一人而不具。
盖因迷不自觉。
所以沈埋。
纵顾其念。
念不著实。
亦不返顾。
汪汪洋洋。
终日竟夜。
虽不放逸。
亦不成就。
更不知过在于何。
皆为不参。
只去狂念
傥有参者。
又不实参。
有时而紧。
有时而慢。
髣髴依稀。
空延岁月。
如此行持。
宁能得悟。
汝等诸人。
从今以往。
更莫蹉跎。
发个决定信心。
昼三夜三。
永无恣纵。
直尽今生。
以悟为则。
举定本参。
看他是个什么境界。
是个什么道理。
务要讨个分晓。
以句挨句。
以意拶意。
意句相连。
参情自然绵密。
左之右之无间无断。
若依山僧之语。
世情自然生疏。
道念自然浓厚。
日久岁深。
自然废寝忘餐。
不炼昏沈。
昏沈自退。
不除散乱。
散乱自绝。
行住坐卧。
自然不知有身。
自然不知有世间境界。
何故。
纯一无杂。
心念不二。
放之不去。
收之不来。
无彼无此。
无是无非。
物我混然。
昼夜一如。
忽然会得。
如梦而醒。
复看从前。
皆是虚幻。
了知当体本来现成。
万象森罗。
全机独露。
天上人间。
悉无别法。
荡荡然无拘无束。
坦坦地自由自在。
于这大明国里也不枉为人。
向此法门也不枉为僧。
然后却来随缘度日。
岂不畅哉。
古云。
随缘消旧业。
更莫造新殃。
开示 都是年尊老宿。
何以返近于吾。
吾将何法开示于汝。
擎拳云。
会么。
众曰不会。
示曰。
诸佛诸祖皆无言说。
言说转远。
故我直示。
汝又不识。
只这不会底是诸法王
是诸佛母
三世十方一切圣凡尽从这不会底生出。
所以唤作摩耶夫人。
如来号正遍知海。
汝等返为无明。
复擎拳云。
会么。
众曰不会。
追曰。
是谁不会。
今言不会。
必有一个不会底。
若识得这个不会底。
便见世尊拈花。
俱胝竖指。
秘摩擎权。
灵云竖拂。
德山棒。
临济喝。
一一尽通。
更无隔越。
故云参须实参。
悟须实悟。
示众 大众。
切莫分别。
若不分别。
更无异路。
南北纵横。
东西自在。
只为分别。
所以不如。
各生异见。
妄立阶级。
故有三贤十地等妙二觉。
成分段修。
而分段證。
所以有诤说生死。
于一性中分为五性。
于一乘中分为三乘。
不知圣凡假立。
误认成实
良由取舍。
有此不如。
于妄功用便显差别。
似此等流。
入海算沙。
何时休歇。
尽是背父逃逝。
纵得回心。
不免从邑至邑。
从国至国。
佣赁展转。
次第而进。
庠序而升。
历尽阶级。
又未尽善。
傥到本国。
不识本国。
偶遇本父。
不识本父。
唤作当面蹉过。
当机不识。
将谓别有。
不肯承认。
屈作方便。
始能附近。
不免脱珍御之服。
著弊垢之衣。
与他同途。
方使心安。
日久月深。
故令出内。
以内遍外。
名之曰出。
以外归内。
名之曰内。
内外无疑。
方堪付业。
吾观此辈。
不识常住妙心。
妄生功用。
沈沦多劫。
不悟玄源。
纵经尘劫。
只名造作。
于理转丧。
有何益哉。
若肯直下承当。
临济受三顿痛棒。
便解肋下还拳。
俱胝见竖一指。
当时冰消瓦解。
阿难能记三藏
又滞补特伽罗。
外道才见默然。
便道开我迷云。
师良久云。
东方衲子
不如西方外道。
复嘘一声。
示无畏居士 学道之法。
诚无善巧。
只要辨其肯心。
更无别说。
举起话头。
字字著力。
莫管纯孰不纯孰。
只故参将去。
参来参去。
参得疑情顿发。
直教应用无亏。
周旋无隔。
尽古尽今。
尽空尽界。
无断无续。
通然只是一个参情。
收之不来。
放之不去。
行住坐卧悉无有别。
忽然爆地一声。
虚空粉碎。
大地平沈。
独露一个本来面目。
偶尔回途。
顿同大千沙界。
到此之地。
正好诸方决择。
更书一偈以为资助。
偈曰。
昼夜身心莫放閒。
务教参透这重关。
忽然扑落乾坤境。
露出真常佛祖颜。
明月掌中随应用。
清风袖里绝追攀。
那时宝剑当堂坐。
方见山僧句外玄。
拈古 四祖问三祖云。
愿和尚慈悲。
乞求解脱法门。
祖曰谁缚汝。
四祖云。
无人缚。
祖曰何更求解脱法门。
四祖大悟
拈曰。
只知请问解脱。
不知刺头入胶盆。
当时不遇作家。
焉得以楔出楔。
忽然梦醒。
方见无端。
劈面云。
猫。
僧参马祖
地上画四画。
上一长。
下三短。
云不得道一长三短。
离此四字外请和尚答。
师画一画曰。
不得道长短。
答汝了也。
忠国师别云。
何不问老僧
拈曰。
这僧却是梦里渡河。
不知浑身泥水。
马祖就树采花。
未觉还飞他圃。
山僧忠国师道何不问老僧
当时只对他道自屎不觉臭。
大众。
三人且止。
即今不道长。
不道短。
又作么生会。
惟政禅师南泉
诸方善知识。
还有不说似人底法也无。
泉云有。
曰。
作么生是不说似人底法。
泉云。
不是心。
不是佛。
不是物。
曰。
恁么则说似人也。
泉云。
某只恁么。
和尚又作么生。
曰。
我又不是大善知识
争知有说不说底法。
泉云。
某不会。
请和尚说。
曰。
我太煞与汝说了也。
拈曰。
天下衲子
负钵挑囊。
入一丛林。
出一保社。
还知有不说底法么。
若知得。
何必去江南海北。
鼓扇是非。
你看这两个老汉。
拈头失尾。
拈尾失头。
若惹诸方笑怪。
既有不说底法。
且道还许宾主问答否。
点检得出。
进退无门。
更誇精细。
转见不堪。
大众。
到此如何即是。
归。
珍重。
讲僧马祖
曰。
莫是狮子儿否。
僧云。
不敢。
嘘两声。
僧云。
此是法。
曰。
此是什么法。
僧云。
狮子出窟法。
乃默然。
僧云。
此亦是法。
曰。
是什么法。
僧云。
狮子在窟法。
曰。
不出不入。
是什么法。
僧无对。
百丈云。
见么。
拈曰。
在窟出窟。
空担狮子之名。
嘘嘘默然。
枉费两头奔竞。
若是山僧
马祖道莫是狮子儿否。
便道这畜生。
非但把住百丈
亦使马祖有口无言。
何故。
杀斩不由献帝
存留尽在曹公。
归宗智常禅师问新到僧什么处来。
云凤翔来。
曰。
还将得那个来否。
僧云将来。
曰。
什么处。
僧以手从顶擎棒呈之。
师作接势。
抛向背后。
僧无对。
曰。
野狐精
拈曰。
平常无生之句。
与世间语言杳无踪迹。
这僧却也善辨。
争奈只是个知解之徒。
师言不是压良为贱。
本乃据款结案。
若是个汉。
道个贺喜。
何事而不了毕。
邓隐峰推车。
马祖路上展脚坐。
云。
收足。
曰。
已展不收。
云。
已进不退。
推车碾足便行。
祖归法堂上。
执斧曰。
适来碾损老僧足者出来。
引颈近前。
祖乃置斧。
拈曰。
师胜资强。
人间少有。
切不可流俗见解。
虽然。
盖世禅和。
能有几个作家。
何故。
未到尽惊山崄峻。
曾来方识路高低。
陆亘大夫南泉云。
弟子家中一片石
有时坐。
有时卧。
于今镌作佛得否。
曰。
得。
陆云
莫不得否。
曰。
不得。
岩云。
坐则佛。
不坐非佛。
洞山
不坐即佛。
坐则非佛。
拈曰。
陆亘大夫向这石头上坐卧不安。
仔细检点将来。
皆是自不守分。
不是南泉
争得风光遍界。
恁么便恁么。
不恁么便不恁么。
若不具眼。
总是泥里洗土块。
云岩證据。
洞山交互。
方见打鼓弄琵琶。
相逢两会家。
行实
江西南昌府钟陵人也。
父江台。
母徐氏。
幼随父商。
年将二十。
荆门
闻无说能和尚有道之士
拜为
剃落。
教看一归何处。
后得昱首座苦口提𢹂。
昼夜逼拶。
不许说话。
不许眨眼。
一日听廊下有人说话。
昱便打。
曰又不瞌睡。
如何也打。
你不瞌睡。
听那里。
又二僧裁裙。
度量不已。
我不觉眼看。
昱兄又打
你眼也不曾停住。
话头岂能著实。
我因此惊觉。
平日只说有念便罢。
那晓得如此用心。
自此其目如睹。
其耳如听。
字字明白。
句句历然。
后因看古语。
沈吟是阿谁。
举处是何人。
只管疑是谁。
昼夜如一。
忽不见山河大地及与自身。
后患痢疾甚重。
山东东晖示我大慧杲患背疽因缘。
我即豁然。
又见宝峰。
(云云)乃得印證。
袾宏曰。
不枉为人不枉为僧数语。
直是警策百倍。
读之。
踊跃欢喜。
增长志气。
僧真可明 ? — 1604
新续高僧传·义解篇第二之五
释真可字达观晚号紫柏老人姓沈氏,其先句曲人,后徙居吴江大湖滩畔。
母梦异人授以桃实,枝叶相附,色鲜而大,寤而有娠。
生时香气盈室,人多奇之,虽在襁褓,貌若潜沈,五岁不语,父母忧之。
有异僧过门,摩顶,谓其父曰:“此儿出家,当为人天师
”言讫不见。
真遂发语,不异成人。
先是庭中时见巨人迹,尔后不复见。
髫年嬉逐,性独雄猛,状貌魁杰,不喜见妇人,浴不许人先。
一日姊先就浴,乃大怒,自是亲戚妇女莫敢近。
稍长,志益壮,父母不能拘,年十七方仗剑远游塞上,行至姑苏闾门,徘徊市中,天大雨,值虎邱僧明觉冒雨来,相顾遌间,壮其貌,因蔽之以盖,遂同归寺。
具夕餐驩甚,闻僧夜诵八十八佛名,心悦之。
侵晨入觉室,解腰缠十馀金授觉,请剃度,因礼觉为师。
是夜,即兀坐达旦。
觉尝欲募铁十万两,造大钟,真曰:“吾助之。
”径往平湖巨室门外,趺坐三日不食,主人进食不为动,问:“何所为苦行乃尔?
”曰:“欲得铁十万两,造大钟。
”主人立予之,乃受食,载铁回虎邱,归即闭户读书,年馀不越阃,人多敬惮之。
年二十,从讲师受戒具。
尝至嘉兴东塔寺,见僧书《华严经》,跪诵良久,叹曰:“禅者不当如是邪?
”遂之武塘景德寺掩关三年,复回吴门辞觉曰:“吾将行脚诸方,历参知识。
”遂仗策去。
一日,闻僧诵张拙见道偈,至“断除妄想重增病,趋向真如亦是邪”,乃大疑之,遍书二语于壁间,默思潜索,头面俱肿,偶尔举箸,忽焉而悟。
淩跞诸方,尝言:“使我在临济德山座下,一掌便醒,安用他为。
”过匡山,穷相宗奥义。
一日行二十里足痛,更以石砥脚底,至日行二百里乃止,其猛进类此。
五台至峭壁空岩,见老宿孤坐,因问:“一念未生时如何?
”宿竖一指。
又问:“既生后如何?
”宿展两手。
豁然领解,迹之失所在。
京师遍融,问荅之间机锋敏捷,融为折服,因留居焉。
九年复归虎邱省觉。
更至淞江掩关百日,寻至嘉兴太宰陆光祖,心相契。
先是有密藏道开者,南昌人,弃青衾披剃于南海,闻真风,往归之。
真知为法器,留侍焉。
郡城楞严寺为长水法师疏经处,久废,有力者侵为园亭。
真慨然伤之,欲为恢复计,属开任其事,陆太宰弟云台为建禅堂五楹。
既成,真刺臂血题其柱:“若不究心坐禅徒增业苦,如能护法诋佛犹益真修。
”后二十年,太守槐亭蔡公舍赀重脩之,盖真愿力所持也。
居常坐叹道法陵迟,又念大藏卷帙重多,遐方僻陬有终身不闻佛法名字者,欲刻方册易流通,普使见闻,作金刚种子,即有谤者罪当自代。
遂与太宰陆公及司成冯公梦祯廷尉曾公同亨、囧卿瞿公汝稷一商度之,以开董其事,万历己丑创刻于五台,居四年,以冰雪苦寒,复移于径山寂照庵,工既成,开以病隐去。
桐城吴公用先仪曹郎,参道入室,从容及刻藏事,真遽曰:“君与此法有大因缘。
”真化后,吴公出长浙藩,用冯司成初议,脩复化城径山下院,藏贮经版,人以为真预谶
尝于于园书《法华经》,颜书经处曰“墨光亭”。
妙峰铁塔于芦芽,乃送经置塔中,且与计藏事。
复之都门访憨山东海,遂走海上至胶西泛涨,众度必不能渡,真解衣先涉,疾呼众,已及肩,真跃而前,既渡,顾谓弟子曰:“死生关头,须直过为得耳。
”众皆钦服。
及底都门,访石经山,礼隋琬公塔,念琬公虑三灾劫壤,正法澌灭,创刻石藏于岩洞,感其护法深心泪下如雨。
琬公塔院地已归豪右,矢复之而未果。
乃决策西游蛾嵋,由三晋历关中,跨栈道至,礼普贤。
顺流下瞿塘,过荆襄,登太和,至匡庐寻归宗故址,唯古松一株,寺僧易米五斗,匠石将伐之,有乞者怜而乞米赎之,树赖以存。
真闻而兴感,树根为樵斧剥斲,势将折,真砌石填土,咒愿复生,以卜寺重兴兆。
后树日长,寺竟复,其愿力固如此。
安庆阮君自华请游皖公山马祖庵,喜其超绝,属建梵刹。
江阴居士赵我闻谒请出家,遂薙发于山中,命名曰法铠,所谓最后弟子也。
复北游至潭柘,慈圣太后闻之,命近侍陈儒致齐供特赐紫伽黎。
因随过云居,礼石经于雷音寺,启石室,佛座下得金函,贮佛舍利三,光烛岩壑,因奉舍利入内供三日,出帑金重于石窟,以圣母赐金赎琬公塔院。
初在潭柘,居常礼佛后方食。
一日,客至误先举食,乃对知事曰:“今日有犯戒者,命尔痛责三十棒,轻则倍之。
知事愕然,不知为谁,真乃自伏于佛前,受杖如数,股尽墨。
乃云:“众生无始习气,如油入灰牢不可破,苟情折不痛,未易调伏也。
”又与憨山议脩《大明传灯录》,以禅宗凋敝,往浚曹溪以开法脉,先至匡山以待,时癸巳秋七月也。
越三年乙未,憨山供奉圣母赐《大藏经》建海印寺成,以别缘触圣怒,诏逮下狱,鞫无他辞,遣戍雷阳,毁其寺。
真在匡山,闻报,为诵《法华经》百部,冀祐不死。
往探曹溪,回即赴都下救之。
及闻南放,遂待于江浒,执手欷歔曰:“君不生还,吾不有生日。
”濒行且属曰:“吾他日即先君死,后事属君。
”遂长别。
庚子,朝廷以三殿工榷矿税,中使者湖口
南康太守吴宝秀劾奏被逮,其夫人哀愤以环死。
真在匡山闻之,曰:“时事至此,其如世道何!
”遂杖策赴都门。
吴入狱,真多方调护,授以毗舍浮佛半偈,谓诵满十万,当出狱。
吴持至八万声,果蒙上意解,得末减。
每叹法门无人,谓:“憨山不归,则吾出世一大负;矿税不止,则吾救世一大负;传灯未赎,则我慧命一大负。
若释此三负,当不复入王舍城矣。
”居无何,妖书发,震动中外,忌者乘间劾真,竟以是罹难,及输司寇,乃索浴罢,属侍者性田曰:“吾去矣,幸谢江南诸护法。
”因说偈端坐而逝。
御史曹公学程以建言逮系,闻之即趋至,抚之曰:“师去得好。
”真复开目视之,微笑悠然而息,时癸卯十二月十七日也。
世寿六十有一,法腊四十有一,越十一年乙卯葬于双径山
后弟子法铠启之,以丙辰十一月十九日荼毗,归灵骨塔于五峰内文殊台。
真生平以荷负大法为怀,每见古刹荒废必思恢复,始从楞严,终至归宗云居,重兴梵刹一十五所。
既刻大藏,凡古尊宿语录,若寂音尊者所著诸经论文集,及苏长公易解,尽搜刻之行于世。
性耽山水,云行鸟飞,一衲无馀,气雄体丰,面目严冷,而立心最慈。
每示弟子,必令自参以发其悟,直至疑根尽拔而后已。
所著有《内外集》若干卷行世。
释隆琦明末清初 1592 — 1673年4月3日
字隐元
福建东林林氏子也。
父在田。
母龚氏。
生六岁。
父客于湘。
家产日耗。
难以攻读。
渐以耕樵为业。
每静夜与二三友。
坐卧松下。
仰观天河运转。
星月流辉。
谁系谁主。
缠度不忒。
心甚骇焉。
遂有慕佛之念。
年二十母与长兄欲定聘。
自思身为男子。
不知父之游踪。
急于娶。
非孝也。
因告母兄。
将聘金为路用。
直往豫章
南京
宁波舟山
见族叔。
又至绍兴
经历一载。
囊已空。
随香船至南海
朝观音。
见佛地庄严。
一时凡念冰释。
遂发心持斋
潮音洞主出家。
明年二月。
航海归闽省母。
母以为自天降下。
喜不自胜。
劝母奉斋归佛。
越明年。
归寂
鉴源于印林寺。
方便接引。
遂从削发。
即发愿精修。
辛酉
绍兴显圣寺。
听涅槃经。
时闻本师费和尚之名。
因遍处参寻。
壬戌
鹦窝顶听法华。
冬在夹石碧云。
听楞严。
忽闻密老和尚
来应金
即往参见。
随问学人初入禅门。
未知做工夫。
求开示。
密云。
我这里无有工夫可做。
要行便行。
要坐便坐。
要卧便卧。
师云。
蚊子多卧不得时如何。
密云。
一巴掌。
师有省。
便拜云。
某甲会得和尚掌中意。
和尚云道看。
师便喝。
和尚云。
再道看。
师又喝。
和尚云。
三喝四喝后如何。
师云。
今岁盐贵如米。
自此日常活泼泼地。
忽一日窗外风吹入。
寒毛卓竖。
通身白汗。
大彻底。
便知三世诸佛历代祖师。
天下老和尚
情与无情。
尽在。
一毫头。
了了分明。
无二无别。
不可举似于人。
庚午春
黄檗本寺。
老和尚进山。
师同回寺。
辛未
众请住狮子岩
癸酉冬
马峰费和尚主席。
命师为西堂。
一日诸禅人颂百丈再参马祖
一喝三日耳聋。
黄檗闻之不觉吐舌因缘。
师亦颂云。
一声涂毒闻皆丧。
遍野髑髅没处藏。
三寸舌申安国剑。
千秋凛凛白如霜。
呈上。
费老人即圈出示众。
升座云。
吾有一枝拂子。
是从上用不尽的。
顾师云。
汝作么生奉持。
师喝便出。
到方丈。
师礼拜。
老人举拂云。
汝且将去行持。
师接著。
便打一拂。
老人云。
将为报恩那。
又打一拂。
便归寮。
甲戌回狮岩隐静。
丙子夏
本山请继黄檗法席。
却之不能。
岩下有侧石如舟。
俱以不平为叹。
师一夜在石中坐。
持大悲咒三遍。
默祝龙天。
此去黄檗
吾道大行。
为山增色。
此石可平。
默坐注香。
归室次。
蚤徒良哉报云。
石已自平。
师乃名为自平石。
法通专使送大衣流至。
丁丑仲冬
至山开堂。
腊八示云。
昔日世尊升忉利天。
为母说法。
说甚么法。
蓦竖拂云。
也只是这个。
今日山僧不动本际。
为诸父老谈禅。
谈甚么禅。
也只是这个。
这个又是个什么。
正如八十翁翁入场屋。
真诚不是小儿戏。
向个里消息得恰好去。
许汝入黄檗门。
黄檗人。
黄檗同条合命。
共气连枝。
不然。
尽是门外之绕汉。
要见黄檗毫毛也大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