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阎尔梅明末清初 1603 — 1679
《诗三百》皆四言也,间有参差不齐处,亦诗人意之所至,随转音作波澜耳。
古人制字简疏,多通用,不拘一意。
或以一句为一言,《论语》「一言以蔽之」是也;或以一字为一言,今之五言、七言是也。
挚虞《流别论》云:「诗以四言为古体,三言至九言,皆后人变调。
」及观其所谓九言,则引「泂酌彼行潦挹彼注兹」为證。
余谓此九字当作两句读,仍是四言。
颜延之云:「诗无九言
句太长则阐缓无力,不协金石。
仲洽之言,未可为据。
孔颖达毛诗》疏云:「句者,联字成文,二字至八字皆可联,而一字无所可联,仅发端助语耳。
」乃其所谓二言则指「祈父」,八言则指「十月蟋蟀入我床下」「我不敢效我友自逸」。
夫「祈父」二字,正是发端助语,不可入篇;「十月」等句,皆可截读,犹之乎四言也,否则犯阐缓之病,何以谐节奏乎?
刘彦和云:「四言正体,雅润为宗。
钟嵘云:「四言原本风雅,文约意广,近代罕传。
李太白云:「兴寄深微,五言不如四言,七言又其靡也。
刘潜夫云:「诗体惟四言尤难,以三百篇在前故也。
叶水心云:「五言、七言,作者得以肆其才情,四言,虽文章巨伯不能工。
」合诸家之说思之,可以知其难矣。
汉初,唐山乐歌为盛,韦孟《讽谏》次之,若曹孟德之「月明星稀」「烈士暮年」,嵇叔夜之「手挥五弦」「目送飞鸿」,直后世四言优孟衣冠,终不能神似叔敖也。
余故略制数章,使饮水祀源者必先河而后海云。
白耷山人识。
黄任
香草斋诗注·叙
诗之有注,自颜延年之注阮嗣宗《咏怀》始也。
至宋,而李、杜、韩、、王、苏、黄、,莫不有注。
杜有千家,韩有五百家,以余之区瞀,尚能摘其纰漏至数十百条,盖注诗之难也如此。
国朝诗之有注者,余知其四,而所见者三,曰《吴诗辑览》,曰《精华录训纂》,曰《曝书亭诗注》;若东涧诗,有钱遵王注,见《读书敏求记》。
底下之书,可用从火,今人亦无从而见之矣。
永泰黄莘田先生,风流名士,海内具瞻。
所为诗光英朗练,绮密瑰妍,唱在英游之口。
东野凡生,乡曲儇子,子父女母,交口教㖟,不过《香草笺》而止。
其《秋江集》《香草斋诗集》,体理精奥,寄托遥深。
樊川凤胶,樊南之獭祭,则急索解人不得。
幽冥而莫知其原,大父幼孙,朝夕侍问,不能无「无人作郑笺」之恨。
于是注者亦不一家。
以余所见,叶教谕梦苓辈,不免舛漏;戆窝逸出其间,网罗散失,囊箧细碎,磊磊明明,条条戜戜,殆可与施德初天社、李雁湖暨近代惠松崖、靳介人杨谦诸家并驱争先;而非杜诗伪苏注、苏诗伪王注诸书所可一斗斛而相量矣。
岂非莘田之忠臣,而教谕辈之诤友欤?
戆窝初此书,不下数百万言,力不能刊刻,删之又删,尚得数十万言,以今春付剞劂。
时余在京师,未及契勘,戆窝深以为恨。
及归,戆窝俾余题其首。
余曰:「名,公器也,不可以多取。
余浪得时名而悭于一第,此亦君之炯戒也。
」戆窝曰:「吾为乡耋疏通證明,此自邑子之责,非以为名也。
陆渭南云:『贵人自作宣明面,老子曾闻正始音。
』我辈岂以一第为重轻哉?
无乃效白文公所云『才高厌小诗』耶?
」余曰:「谁敢哉?
前言戏之耳。
」遂名其说以为叙。
嘉庆十又九年首秋提月,𨙸海愚何治运撰。
杭世骏清 1696 — 1772
岭南集·序
韩子迁潮,文传驱鳄;范公帅粤,录著骖鸾。
此炎徼之艺林,亦前修之笔苑也。
然志虞衡于桂海,无博物名篇;而状草木于南方,未尽雅人深致。
必也珠池壁记,既兼子史之长;韶石诗豪,复得江山之助。
登高作赋,二楼风雨惊飞;结社分题,五子敦槃麇至。
斯足擅湖山宗主,不愧游居;作诗酒总持,无惭羁赋者也。
惟我堇浦先生浙水词宗,玉堂仙从。
紫霄翔步,陆子春帝目佳人;乐府徵歌,元微之人呼才子。
赐元丰之金带,方簉清班;焚学士之银鱼,遽归绿野。
苏公堤畔,游从半鲁国诸生谢傅山边,问字遍玄亭高足。
于是名倾江左,誉溢斗南
羊城有童蒙之求,群迎康节鹅湖经师之选,争迓林宗
噬肯来游,亦既觏止。
高悬䀟泽,谁其叩不能鸣;甘撤皋比,仆亦后而欲往。
顾惭形秽,敢托神交?
尔乃仲举停车,便寻徐稚;长公渡海,即访黎云。
既把臂以入林,遂倡予而和汝。
时则信陵公子,频开文字之樽;湘水词人,数与冠裳之会。
冯敬通文辞跌宕,暂辍披吟;曲逆门巷萧条,恒留车辙。
清帘疏簟,赌山果于僧寮;香浦花田,探骊珠于鲛室。
银台蜡烬,时斗尖叉;铜钵声残,更调龁蹶。
以故水村山郭,喧传杜牧之诗;纸械弓衣,并写兰陵之集。
梓为六卷,价重三都
笑顾鄙人,盍作秕糠之导;用陈渺见,聊同糟粕之谈。
窃惟言贵乎文,孰谓诗非关学。
颜光禄镂金错彩,讵乏行厨;曹临淄绣虎雕龙,定饶经笥。
假令书窥半豹,摛文肯让班生;如其腹果五车,历物应逾惠子。
猥云名士只读离骚,岂有少陵但精文选?
若乃误求杜若,生吞谢朓之诗;窃恐错解蹲鸱,笑破萧嵩之口。
先生则琴筝五典,肴馔百家。
史芸编,借出春明坊里;玉韬金版,探来宛委山中。
宜乎云涌涛驱,气历万夫而上;海涵地负,音追正始之前。
譬之集千腋以成裘,曾无襞积;酿百花而作蜜,难辨馨香。
此冯夷所为面旋,小巫于焉气索者,学其一也。
然而李善淹通,仅称书簏;裴公宏博,第号谈林。
赋六合以娱人,何能妩媚;让河南而标位,尚待错综。
故知锦织明光,苦无裁制;馐罗珍错,未易烹调。
人固不可无才,言岂止乎有物?
先生则学如不及,才患其多。
如营建章之宫,千门齐辟;似历山阴之道,万壑争流。
朱穆以专愚,徒工著论;诋左思为亿父,祗解研都。
得意忘言,还筌蹄于竹素;师不阵,辑鹅鹳于龙韬。
请看学足三冬,何若才高八斗。
然则为仙为鬼,终见摈于刘安;宜柏宜,究贻嗤于匠石。
此度量相越,步趋无由者,才又其一也。
且夫文为载道之言,诗乃缘情而作。
缠绵悱恻,美人香草之篇;敦厚温柔,阴雨谷风之什。
琼楼玉宇,心伤千里婵娟;剑阁瞿塘,泪洒极天关塞。
自非太上,讵易忘情?
仆本恨人,谁能遣此?
乌啼永夜,辄为拥鼻之吟;雨暗萧晨,每唱懊侬之曲。
矧乃秦川公子,岁岁离家;西鄂名流,年年失职。
金塔畔,花飞九品莲台;黄木湾边,月淡半江菱艓。
问老夫之左纛,朝汉台空;吊词客于南园,抗风轩冷。
能无感慨?
正复淋漓。
江州才擅歌行,赋琵琶而愈妙;李义山词多寄托,咏锦瑟以弥工。
君其刺海上之船,杳冥无际;谁则听洞庭之乐,怠惑胥忘。
小子何莫学乎,先生其移我矣。
此则么弦独奏,众音皆停者,又情深而文明者也。
具此三长,足堪千古。
岂直桥名丁卯,祗将清婉标奇;体号西昆,仅以秾纤合度。
会见濂泉蒲涧,地以人传;锦石浮丘,山因公重。
此日秘之甲帐,珍同海外奇文;他年副在名山,添入沧浪佳话。
惟是管窥无当,蠡测何知。
入明堂太室之中,莫名其器;睹西子南威之貌,但悦其妍。
刚值杀青,敢辞塞白。
严诗之附,工部方忧攘臂而前;滕阁之序,昌黎窃喜挂名其上云尔。
岭南后学何梦瑶撰。
王闿运清末民国初 1833年1月19日 — 1916年10月20日
词学图录
王闿运(1833-1916) 字壬甫一字壬秋号湘绮初名开运
湘潭人
咸丰七年(1857)举人
肃顺欲延之,不就。
曾国藩戎幕,不称意,退归讲学。
主尊经、船山、两湖书院讲席。
光绪三十四年(1908)检讨,加侍读
民国,受聘为国史馆馆长。
治《春秋公羊传》,又精子学史学
诗与邓辅纶并称"王邓",为湖湘领袖,宗汉魏六朝,独步一时。
亦工文,散文探贾谊董仲舒,骈文揖颜延之庾信
词希踪北宋,鄙薄浙派
有《湘绮楼全书》、《湘绮楼词》。
恩寿晚清 1849 — 1911
维基
恩寿(1849年 - 1911年)字艺棠,索卓罗氏,满洲镶白旗人进士出身晚清政治人物。
麟魁道光六年(1826年)二甲一名进士,官至兵部尚书协办大学士
同治元年(1862年)麟魁奉命赴兰州办事,因病遽卒,朝廷赐其子恩寿举人
同治十三年(1874年)恩寿中三甲进士,选任四川嘉定府知府(今乐山市)。
光绪十九年(1893),在任成都府知府
光绪二十三年(1897),任陕西安道
光绪二十四年(1898),担任江西按察使
光绪二十五年(1899),担任江宁布政使(其藩署园即瞻园)。
光绪二十七年三十年(1901-1904),担任江苏巡抚(继任端方,1904;陆元鼎1904-1906),兼兵部侍郎与督察院右副都御史,授头品顶戴;光绪二十九年(1903)出任癸卯恩科江南乡主考官三十年(1904)属末任漕运总督光绪二十七年,曾任该职一个月,漕督府内有清晏园;前任陆元鼎1903-1904),随后(1905)调江淮巡抚
光绪三十二年(1906),担任山西巡抚
光绪三十三年(1907),任陕西巡抚,兼署西安将军
宣统三年(1911年)七月因病解职。
任职江苏期间(1899-1906),与俞樾正蓝旗汉军胡俊章镶白旗满洲景星 (清朝)、汪鸣銮漕运总督陆元鼎等在苏州时有诗歌唱和。
1901年-1904年光绪二十七年-三十年)任职江苏巡抚时期,恩寿寄居苏州拙政园,为其族兄福州将军景星十年前任苏松粮道时在该园种植的山茶花补栽数株(据恩寿诗作)。
1906年恩寿作《沧浪亭增建二程子祠记》,石刻二方,存于沧浪亭园中的看山楼。
光绪二十九年(1903)康熙年间梁延年(根据康熙的“上谕十六条”)辑录的《圣谕像解》二十卷重版本校对并序(江苏巡抚署重校本,1903)。
1906年,任职山西巡抚时,选派山西大学堂的预科毕业生20多人赴美国专习(据《山西历代纪事本末》,1999)。
到任陕西巡抚后,于1907年5月,上奏清廷建立陕西图书馆,宣统元年八月1909年8月),陕西图书馆成立(民国四年(1915年)迁至当时西安政治、文化、经济中心地带的南院门街之南院恩寿创建的“劝工陈列所”,俗称慈禧亮宝楼,即原陕西巡抚部院东花园旧址,民国后为省议会所在地)。
光绪三十四年(1908年),正式成立陕西新军督练公所。
后因财力有限,遂确定以尽快建立一个混成协(相当于旅,下辖两标即两个团)(据《西安市军事志》);同年,按照清政府颁布的《钦定咨议局章程》、《咨议局议员选举章程》,在西安设立了咨议局筹办处。
次年六月,先由各县选举代表;八月十九日各县代表到西安开会,酝酿选举事宜。
十月十四日,正式选出咨议局议员36名(据《西北通史》,2005)。
宣统二年(1910年)陕西巡抚恩寿西安将军文瑞,为改变旗人“安坐而食,生计日艰”的处境,设立“驻防工艺传习所”,选取八旗子弟入所学习,以解决旗丁生活出路问题(据《陕西省志》卷54,1990)。
时任贵州巡抚庞鸿书奏请设立存古学堂,意在:“设法保守绍先贤之绪,以防蔑古之讥”;陕西巡抚恩寿在《奏遵设存古学校折》中也提出:“然万国皆各有所长,断未可一意师人而失其故有。
所谓两途并进,不可偏废者也”(据《四川国学院史》,2020)。
1908年陕西巡抚恩寿奏请清廷增拨银两,修建公路,增打油井;慈禧、光绪批增拨官银27万两,慈禧还把美国人赠送的皇宫照明发电机转赠延长石油厂,以示支持(据《中国科技史杂志》,v.27,2006)。
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寐叟乙卯稿·序
嘉兴沈乙盦先生,今之闳览博物君子也。
写定《寐叟乙卯》稿,授之削氏,杀青既竟,先生命之序。
序曰: 昔晚周东驾,政异俗殊,鲁史编年,独书王正,何则?
平王已降,周祚中微,列国之君,窥窃神器。
晋文请隧而罔顾礼义,楚庄问鼎而莫识重轻。
宣圣删述《春秋》,特揭尊王之旨,盖所以惧乱贼、严名分也。
陵夷至于战国,势益衰敝,七雄互相吞灭,纲纪湣然绝矣。
然秦臣避其恶名,人辩其非客,犹得端拱在此位,天下奉为共主者,斯亦《春秋从周之效也。
然则先生诗开宗明义,首题七年元日者,知其志在《春秋》,见之行事,而深切著明矣。
夫古今诗人隐逸之宗,仲伟所称,厥惟靖节
观其东轩寄傲,南村独游,耕下噀之田,拒元嘉之聘。
夷、叔同其饥食,祖、谢勖其相从,延年所谓物尚孤生,人固介立者,贞风凌俗,良足钦焉。
所著文章,义熙以前,题晋年号,永初以后,止纪甲子,此则大节皦然,以示耻事异姓之志。
与夫胥馀演范,不署周年,陈咸,唯遵汉腊,岂非后先同揆,垂为世楷者乎?
先生辛亥后,遗世独善。
履霜之洁,后凋于岁寒;停云之思,靡从乎新好。
柴桑高逸,庶几有之。
惟是荆卿报嬴,挥剑而出;田畴高世,严驾而行。
陶公集中,往往托之歌咏者,忠怀耿耿,但恨所遇非时耳。
向使豫章逆取,有抗乎高门,山阳安荣,未归于下国,则元熙纪年,必将著之篇什矣。
兹者重华协帝,行否德之禅;乔木世臣,袭汉官之旧。
则当三元肇历,四序履端
蓼亭庆其重兴,桐官期其嗣建。
谨志岁月,复见天心。
《语》「告朔饩羊,我爱其礼」,斯之谓矣。
先生誉馥区中,道轶萌外。
诗为馀事,岂仅藉此而传?
是遍简册不多,声流悽惋。
虽其中苔岑恊好,半出唱酬;蒿里悲吟,或伤殂逝。
而悬高寒于北阙,录梦华东京
怀而慕思,溢乎辞表。
至若《春秋》之义,兴周为大,月正上日,犹存帝号。
岂惟司马拾遗,纂今上之纪;实乃公羊奉始,著大统之文。
先生通乎《春秋》之教,尤足为后世诗家易代随时、尚志不仕、循用甲子之例者,创立书法也。
呜呼!
子云寂寞,点世美新;嗣宗猖狂,罄辞劝进。
先生诗,其能无愧也乎?
丙辰春三月元和孙德谦谨序。
海日楼诗注·序
诗非待注而传也,而传者又或不能不待注,则亦视乎其时焉。
嘉禾沈寐叟邃于佛,湛于史,凡稗编脞录、书评画鉴,下及四裔之书,三洞之笈,神经怪牒,纷纶在手,而一用以资为诗。
故其于诗也,不取一法而亦不舍一法。
其蓄之也厚,故其出之也富,非注无以发之。
曩谒叟海日楼,叟手一篇诗,曰:「子诹佛故者,此中佛典,子宜为我注。
」余曰:「注自优为之,顾今之意则何如?
曰:「是固然,子姑注其典耳。
诗人之意,岂尽人而知耶?
」叟既殁,遗诗散落,同人稍稍裒集丛残中,成若干卷。
仲联乃创为之注,邮以示余,余读而善焉。
自昔言注诗者,《三百篇》尚矣。
应劭之注《风谏》,颜延之沈约之注《咏怀》,大都详其训耳。
李善始并所隶之典而注之。
唐人之诗,宋人多有为之注者,而宋人所自为之诗,宋人亦注之,其最显者,东坡、山谷。
叟之诗,今之东坡、山谷也。
神州板荡以来,王者迹熄,诗之为道,扫地尽矣。
袭海波之唾残,氓谣俗谚,竞以新名其体,浅学寡闻,得叟之诗,或哆口结舌而不能读。
微夫揭而显之者,纵其英光璀璨,宁不随玄陆俱去耶?
仲联之先楞仙司成,尝注樊南文、鲍明远诗矣,仲联缵家学,俾叟之诗硕夥纤屑,晰无隐,由诗人所隶之典,以曲会夫诗人之意,将叟所谓不可尽知者,亦且于是焉或遇之。
异日者,吾又安知叟之诗,不待注而传哉?
苏之施、顾,黄之任、史,比于仲联,优绌孰多?
仲联欲余序其书,余老病不斟,曾何足为仲联重?
顾念于叟有奉手之雅,其诗之源流正变,前为叟序《乙卯稿》,固言之矣,今但仲联注诗之指以复之。
甲申嘉平月钱塘张尔田序。
时年七十有一。
释永光清末民国初 1860 — 1924
碧湖集·溥儒序
东晋之乱。
慧远雁门僧也。
抱道遐游,杖锡南渡,开社东林,阐扬象教。
契元亮之高举,识灵运之不终,君子所谓明哲之士也。
及其玄览物表发为至言,蕴道隐机,孤搴善藏,美哉渊乎。
海印上人慧远之道,游于京师,与余邂逅西山,赋诗相答。
当时公卿,方草禅表、上征车、负物望者皆傅亮颜延之之徒,上人伤之。
乃归长沙,与湘中遗民结碧湖诗社。
衡岳、望苍梧,临三湘之表、揽七泽之胜,屈原贾谊以寄匪风之悲。
其为五言,近辋川、襄阳,高俊及于沈、
自诗教之衰,宇宙雷同,风驰云趋,逶迤凌颓。
上人际遇阳九,迍邅艰瘁,咏兴亡之事,以变风雅。
若出仕于朝,必能尽忠致身,似屈原贾谊之所为者。
晦是懿德,入于浮屠,然能独善自守,不磷于乱者其幸与?
其不幸与?
辛未秋长沙刘隐居腴深,元亮之俦也。
寄上人遗稿四册,属序而行之。
惧其湮没,以负生之言,乃论次卷帙,列叙梗概,庶俾后世罔因文词以盖其忠贞。
壬申暮春之初溥儒书于萃锦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