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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库 清朝
刘体仁明末清初 1612 — 1677
清诗别裁集
字公㦷河南颍川卫人
顺治乙未进士,官吏部考功郎
著有《蒲庵集》。
公㦷诗出以生新,每近于涩,嗜好应在东野王渔洋屡称之。
池北偶谈》载公㦷友某素喜琴,没数年,公㦷一日挟姬过其墓,停车酹酒,使姬各操一曲。
其风致如此。
卜舜年明末清初 1613 — 1644
舜年字孟硕吴江盛泽人。
入籍嘉兴,补弟子员。
诗学孟东野,颇饶别趣,字画皆擅名。
书佳于画,而诗又次之。
眼空气锐,介然有难群之志。
自榜其庐曰:乡人皆恶,国士无双。
里中目为狂生。
好狎游平康,又多与娈童处,以故早卒。
有绿晓斋稿。
徐夜明末清初 1617 — 1688
清诗别裁集
字东痴山东新城人
县学生
○《池北偶谈》云:“东痴年二十九,即弃诸生,掘门土室,绝迹城市,有朱桃椎杜子春之风。
”举博学鸿辞,以老病辞。
○诗格清瘦自然者近韦左司,刻削者近孟东野
徐诗·序
徐诗者,刻徐夜先生诗也。
先生初名元善字长公,慕嵇叔夜之为人,更名夜字嵇庵又字东痴
世为济南新城人
曾大父守吾公准,万历间进士历官云南布政使时称山东四君子,公其一也。
先生为从祖考功季木先生外孙,少读书外家,湔染风气,束发工为诗,为外祖所爱。
年二十九遭世乱,母死,遂弃诸生,隐系水之东,茅屋数椽,葭墙艾席,凝尘满座,晏如也。
顺治辛丑,一游钱塘,过孤山,访林和靖故居;渡浙江,溯桐庐,登严先生钓台,酹谢皋父墓,裴回赋诗而返。
又十三年为康熙癸丑,赴故人之约,西游宛、邓,归,遂不复出。
戊午己未间,有诏旁求岩穴之士,士皆鳞集阙下。
有司将以先生应诏,力以老病辞。
先生少为文章,原本《史》《》《庄》《骚》,工于哀艳。
五言诗似陶渊明,巉刻处更似孟郊
中岁以往,屏居田庐,邈与世绝,写林水之趣,道田家之致,率皆世外语,储、王已下不及也。
癸丑春,余与先西樵、东亭两兄过其村居,老屋三间,雨久穿漏,若将压焉。
余遗书邑令曰:「昔道州状举处士张季秀,请县官为造草舍十数间,给水田几十亩,免其徭役,令得保遂其志,使士人识廉耻之方。
杨君谦《苏谈》记中峰和上草堂,冯海粟炼泥,赵松雪搬运,中峰涂壁,吴人至今传为雅谈。
徐先生并日而食,簟瓢屡空,所居一亩,与蓬藋鼪鼯共之。
公诚能修式庐之典,捐草堂之资,继迹次山海粟雪三君子者,亦佳话也。
」今又十年,先生贫日甚,年且七十矣,当路益无知之者。
其诗亦散佚,半饱虫蚕。
余在京师,数寄书索其稿,先生但逊谢而已。
余乃就箧中所藏断简编缀之,共得二百馀篇,刻梓,以传先生千载。
人可传于后者,固不在区区文字之末;而后之人或因此百篇,想见其流风馀韵,是亦知人论世之资也。
先生貌癯而神清,望之如溪松露鹤,书法酷类虞永兴
在里中与余兄弟尤厚善,尝属西樵为作传,未果;今东亭又奄随物化,夙昔之交,独余在。
先生之诗,思畴日兄弟友朋游处倡酬之乐,为之泫然而流涕也。
渔洋山人王士禛序。
释常岫清 ? — 1689年七月
常岫字苍林别号懦翁又称松阿樵者
姓郑
其先本浙之黄岩人
京师
十五岁薙染于大千佛寺,为法华老人之孙。
性沉静,喜读书,与人交,无贵贱,皆敬礼之。
所居堂前有古数株,吟咏其下,翛然自得,如是者三十年。
徙上房山邃园,再迁良乡弘恩寺
永嘉天台诸山水,思归老于浙。
高澹人詹事,居平湖,得冯氏旧圃,为北墅。
割其中一区招之驻锡,名曰箨薮。
戊辰八月入园,己巳七月示寂。
其诗高简冲澹,有遗风。
千佛寺,有《祖华堂集》、《听涛稿》、《寒涛阁稿》、《墨香幢集》、《遂清堂集》。
住大房六聘山,有《邃园稿》、《东峰兰若集》。
良乡弘恩寺,有《复古堂稿》。
今仅选其箨薮诗之一二焉。
程于古
于古字范卿号谷帘秀水人,明末以贡为沔阳知州谷帘集诗思峭刻是欲效孟东野而去其诉穷叹屈者也
高炳
清诗别裁集
字浒文江南金坛人
诸生
○云衢王丈不肯轻许人,而于浒文独下东野之拜,今读其遗集,每负奇气,宁瑕疵,无庸近,故是徐文长一辈人。
黄任
香草斋诗注·叙
诗之有注,自颜延年之注阮嗣宗《咏怀》始也。
至宋,而李、杜、韩、、王、苏、黄、,莫不有注。
杜有千家,韩有五百家,以余之区瞀,尚能摘其纰漏至数十百条,盖注诗之难也如此。
国朝诗之有注者,余知其四,而所见者三,曰《吴诗辑览》,曰《精华录训纂》,曰《曝书亭诗注》;若东涧诗,有钱遵王注,见《读书敏求记》。
底下之书,可用从火,今人亦无从而见之矣。
永泰黄莘田先生,风流名士,海内具瞻。
所为诗光英朗练,绮密瑰妍,唱在英游之口。
东野凡生,乡曲儇子,子父女母,交口教㖟,不过《香草笺》而止。
其《秋江集》《香草斋诗集》,体理精奥,寄托遥深。
樊川凤胶,樊南之獭祭,则急索解人不得。
幽冥而莫知其原,大父幼孙,朝夕侍问,不能无「无人作郑笺」之恨。
于是注者亦不一家。
以余所见,叶教谕梦苓辈,不免舛漏;戆窝逸出其间,网罗散失,囊箧细碎,磊磊明明,条条戜戜,殆可与施德初天社、李雁湖暨近代惠松崖、靳介人杨谦诸家并驱争先;而非杜诗伪苏注、苏诗伪王注诸书所可一斗斛而相量矣。
岂非莘田之忠臣,而教谕辈之诤友欤?
戆窝初此书,不下数百万言,力不能刊刻,删之又删,尚得数十万言,以今春付剞劂。
时余在京师,未及契勘,戆窝深以为恨。
及归,戆窝俾余题其首。
余曰:「名,公器也,不可以多取。
余浪得时名而悭于一第,此亦君之炯戒也。
」戆窝曰:「吾为乡耋疏通證明,此自邑子之责,非以为名也。
陆渭南云:『贵人自作宣明面,老子曾闻正始音。
』我辈岂以一第为重轻哉?
无乃效白文公所云『才高厌小诗』耶?
」余曰:「谁敢哉?
前言戏之耳。
」遂名其说以为叙。
嘉庆十又九年首秋提月,𨙸海愚何治运撰。
李锴清 1686 — 1755
清诗别裁集
字铁君奉天人
著有《豸青山人集》。
○豸青系勋臣后,当得大官,乃偕其配隐于盘山
武攸绪风。
既老,岁至京师,然一二日即归,人罕见其面。
诗古奥峭削,自辟门径,高者胎源杜陵,次亦近孟东野
施朝干
维基
施朝干(生年不详—1797年),一写为朝干字培叔又字铁如号小铁廷午,室名六义斋
江苏省扬州府仪徵县(今属扬州市)人,诗人。
乾隆二十八年(1763年)癸未科第二甲第二十九名进士出身
历官不详,至四十三年(1778年)礼部仪制司郎中
缘事革职,四十五年(1780年)复官。
五十三年(1788年)任掌广西道监察御史,数次密奏,得到乾隆帝嘉许悦纳、下部议行。
至五十七年(1792年)通政使司副使九月七日太仆寺卿。
六十年(1795年)太仆寺卿,四月二十七日太常寺卿
七月七日山东乡试正考官
八月出差以太常寺卿提督湖北学政
嘉庆二年(1797年)太常寺卿湖北学政三月二十四日宗人府丞、仍湖北学政
十一月卒于任上。
个性清廉耿介,居住在邗上,不屑跟盐商往来。
京城当官后,只有破车一辆、老屋子几间,贫乏中诵读经籍,很少接待宾客
年少时就以诗闻名,王鸣盛刊行《吴中十子诗》以施朝干居首位。
王昶施朝干「质朴清真、不尚才藻、得之孟东野梅圣俞为多」。
钱大昕评价施朝干诗风在高适岑参李颀王昌龄之间。
古文文笔也简洁、有法度。
黎简清 1748 — 1799
词学图录
黎简 (1747-1799) 字简民一字未裁号二樵
顺德人
乾隆五十四年拔贡,将赴廷试,以父丧未行,遂不复应试。
一生未仕,赖卖画、卖文及教馆为生。
善书画,称大家。
诗学李贺黄庭坚,刻意求新,峻拔清峭,自树一格。
张维屏《国朝诗人征略》称:"其诗由山谷,而取炼于大谢,取劲于昌黎,取幽于长吉,取艳于玉溪,取瘦于东野,取僻于阆仙
锤焉凿焉,雕焉琢焉,于是成为其二樵之诗"。
因爱广东省内东樵(罗浮)、西樵二山之胜,故自号"二樵",又取东樵432峰、西樵72峰之意,把居室命名为"五百四峰堂"。
个性狂狷僻介,自称"狂简"。
曾寄居广州慈度寺,住处四周种竹,名为平安馆。
袁枚广州欲求一面被拒,一时轰动诗坛。
翁方纲任广东学政时,未到广州上任,先梦见二樵,传为佳话,可见威望。
篆刻得汉人神髓,参以己意,淳厚苍雄,意格甚高,1962年华三等辑成《二樵山人篆刻佚存》。
有《五百四峰堂诗钞》、《五百四峰堂续集》、《药烟阁词钞》,戏曲《芙蓉亭》等。
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沈乙盦诗·序
余与乙盦相见甚晚。
戊戌五月乙盦以部郎丁内艰广雅督部招至武昌,掌教两湖书院史学,与余同住纺纱局西院
初投刺,乙盦张目视余曰:「吾走琉璃厂肆,以朱提一流,购君《元诗纪事》者。
」余曰:「吾于癸未丙戌间,闻可庄苏堪诵君诗,相与叹赏,以为同光体之魁杰也。
」同光体者,苏堪与余戏称同光以来诗人不墨守盛唐者。
自是多夜谈,索君旧作,则弃斥不存片楮矣。
乙盦博极群书,熟辽、金、元史学舆地,与顺德李侍郎文田桐庐袁兵备昶论学相契,词章若不屑措意者。
余语乙盦:「吾亦耽考据,实皆无与己事。
作诗却是自己性情语言,且时时发明哲理,及此暇日,盍姑事此?
问皆诗料也。
」君意不能无动,因言:「吾诗学深,诗功浅。
夙喜张文昌玉溪生、山谷内外集,而不轻诋七子。
」诗学深者谓阅诗多,诗功浅者作诗少也。
余曰:「君爱艰深,薄平易,则山谷不如梅宛陵、王广陵
」君乃亟读宛陵广陵
明年,君居水陆街姚氏园,入秋病疟,逾月不出户,乃时托吟咏。
余寓庐相密迩,有作必相誇示,常夜半叩门,函笺抵余,至冬已积稿隆然。
明年,庚子之乱,南北分飞,此事亦遂废矣。
君诗雅尚险奥,聱牙钩棘中,时复清言见骨,诉真宰,荡精灵。
昌黎东野刿目鉥心,以其皆古体也。
自作近体,则无不文从字顺,所谓言各有当矣。
余生平喜检拾友朋文字,君作落余处者殆百馀首,念离合之踪无定也,特序而存之。
光绪辛丑陈衍
海日楼诗注·自序
《海日楼诗》者,嘉兴乙庵沈公之所著也。
公儒林丈人,群伦大府。
道轶萌外,誉馥区中。
奚待黻词,始腾来叶。
自其中岁,大隐金门
固已藉甚声华,英绝领袖
㤅伯见而倒屣,重黎引为同方。
三墨八儒,四营五际。
既探其赜,不域其樊。
雅诂启六艺之钤,律意坚公羊之守。
绎蒙兀之秘史,则不儿證源;跋特勤之唐碑,而象胥累译。
固已涵揉九流,雕锼万态矣。
晚哜道真,独叩玄宰
趣弥博而旨约,识愈广而议平。
入逝多之林,宜黄倾其胜义;拾羽陵之简,上虞资其启键。
况复接坐三君,毕归陶铸;尚论百氏,力扫秕糠。
类隔音和,通成国之舌腹;三长五不,导知几之微言。
海外愿文玄为师,稷下重祭尊之教。
夐乎不可尚已!
弸中彪外,溢为声诗。
公固自譬承蜩,掇之而已。
然而鞫情缮性,轹往逴今。
诸方遍参,一法不取。
逸情云上,潜思渊沈。
小雅怀明发之心,魏阙切江湖之望。
其隐文谲喻,远叹长吟,嗣宗、景纯之志也;奥义奇辞,洞精骇瞩,马歌鹭铙之馀也。
剥落皮毛,见杜陵之真实;飞越纯想,契正始之仙心。
一代大家,千祀定论。
秀水演派,上溯朱、钱;并世标宗,平揖陈、郑。
观其早入樊南,晚耽双井,不薄李、何之体,期沟唐、宋之邮,则如竹垞
搯擢肝肠,难昌黎之一字,冥搜幽怪,蹑东野之畸踪,则如萚石
然前者法物斑斓,或致疑于赝鼎;后者解衣盘礴,或献诮为荒伧。
公乃经训菑畬,玄关融液。
与风、骚为推激,脱陶、榭之枝梧。
截短取长,后来居上矣。
籀园西江天马,蹴踏九皋,锻思冥茫,而难辞破碎;夜起沧浪别才,高视左海,自成馨逸,而微失囚拘。
盖一徒挹拍黄、,单提祖印;一但刿鉥王、,取径剑峰。
孰如公括囊八代,安立三关,具如来之相好,为广大之教主乎?
特是弦外希音,意内曲致。
望帝春心之托,苦无郑笺;泉明述酒之章,易滋燕说
孤诣斯隐,解颐安从?
读公诗者恨焉。
余以戋材,敢窥䆞窔。
勉为疏释,阅星霜。
其中甘苦疾徐之数,可得而言焉。
公生前丛稿,漫不自珍。
友生排比,后先乖迕。
固世代密迩,可效天社之整齐;而弦辙更张,岂免孟亭之附会。
其难一也。
公自言以经发诗,因诗见道。
东京内外之学,中秘今古之文,莫不滂沛寸心,橐籥在手。
怀人海国,补郑说之十繇;雅禊临河,融皇疏于五字。
余学昧稽古,叹兴望洋。
其难二也。
公识贯珠囊,旁通铜鍱。
三洞七签之笈,叶岩铁塔之函。
左右逢源,禅玄互證。
以文字之般若,遣空有之名言。
方之前修,雅同蒙叟;统笺二集,有愧遵王
彼亲麈谈,犹存罅漏;况余冥索,宁抉渊微?
唯崇贤之解头陀,三藏斯能瓶泻;若南城之诠子厚,五咏故从阙如。
其难三也。
公馀事多能,殚精评鉴。
游心艺圃,放意墨林。
翻谱录于宣和,承笔谈于历下。
虹月沧江之舫,云林清閟之居。
玉轴标华,金壶徵故。
利州之帖,订误于覃溪;歌岩山之碑,折中于东观。
若此之类,又涉专门。
其难四也。
公腹笥之富,睪牢古今。
使事极纂组之工,缀文根苍雅之籍。
时复反熟为冷,易类求新。
雕虎增字于孝标,镂象假言于韩子
南华僻,或窘令狐;虬户逞奇,孰知彦伯
其难五也。
集中苔岑协好,酬唱为多。
本事旁徵,风流已邈。
鼎革以还,逃名者众。
疑古贤于阳五,莫诘生;披吟劄于月泉,全更姓氏。
其难六也。
克兹六难,稿经数易。
或只义孤寻,穷年始得;或散帙无意,俯拾即来。
不求有功,岂云无失。
雁湖之注舒国竹坡之笺简斋,所敢望也。
抑尤有恨者,公生不逢辰,老伤溃止。
当涂应谶,荧惑降童。
重华行否德之禅,瓯脱窜流人之簿。
通明违世,不下层楼;陈咸荐时,式遵祖腊。
身存河济,而兴之歌;世异元嘉,猥托黄花之咏。
世之论者,或斥为违天之苌叔,或誉为一家之离骚。
世代不同,抑扬遂异。
后之览者,略其殷顽之迹,挹其古芬之词可也。
重光大荒落之岁玄月虞山钱萼孙序。
裴景福清末民国初 1854 — 1924
睫闇诗钞续集·序
霍邱裴伯谦先生既逝之四年,金君子才为辑所未刊之诗以付剞劂,凡若干卷,督序于绰。
绰自少在粤,既得读先生之诗;厥后承赐所刊《睫闇诗钞》,益得窥其蕴蓄。
窃以为先生之诗,非犹夫并时之人之诗也。
盖诗之为物,自夫格律、声调、风韵、兴趣以迄骨干、采藻,古之作者,已莫不肆其力之所至,争奇斗胜,无幽不辟。
独其间有所不易窥之一境焉,则味是也。
今夫口之于味,人所能辨也。
然甘、辛、咸、淡,所嗜不同,其为人之所嗜,未必为味之独优。
故太牢之烹有时不如昌歜,而馁馊腐败之物无论矣。
太羹、元酒愈淡泊而味存焉,、稷,饵之终身而靡厌者,味真故也。
昔人论诗,谓有「惊四筵而不能适独坐」者,正谓其不禁咀嚼。
苏子瞻孟东野诗,譬之「食蟹持空螯」,亦正此意。
故诗之不厌百回读者,必有其真味,非九酝之良酒,即回甘之谏果也。
否则中泠之泉,三危之露也。
若水中着盐、舌端尝蜜,尚不免拘于迹象,非其至焉矣。
自来诗家,巨刃摩天,群鸿戏海,固各有其独到之境。
然一言及渊明摩诘,虽鲍、谢、李、杜有时不能不避席者,正以其味之深厚,挹之无尽;他人虽采耀双鸾,力逾九象,将恍然自失也。
有清一代之诗,未能度越前轨,第作者林立,固已各极其胜。
然一语夫沈吟反覆,可以百读而不厌者,盖罕其人。
盖士生晚近,诗之途径既隘,承学者第务逞其才力以相高,而不从性情酝酿以出,形枵意伪,虚有其表,犹之宾筵例席,徒眩耳目,何益口腹?
盖斯道之失传,而吾真之丧已久矣。
先生之诗,固已一洗町畦;然其佳处,尤在字字从性情涵泳而出,足以寻味无尽,此固非剽窃模拟者所能比附。
抑谓先生必仿效某家,及专工某体者,亦讆言也。
盖率性以写胸臆,本诗之正义。
先生平生,不为憍激之行、诞慢之言,襟怀洒落,夷险一致,深有萧然物外之概。
形中发外,称心而谈,宜乎感人之深,若刍豢之悦于口也。
先生往矣,读前、后诸集,犹可彷佛先生之为人。
因述先生之诗之特异处,为读先生诗者发其凡,亦冀论近代诗者有所取焉。
番禺叶恭绰
王松清末民国初 1866 — 1930
如此江山楼诗存·陈序
甚矣!
虚誉揄扬、信口诋諆之不足系作者轻重也。
虽以荐绅大老文章、巨公齿牙之力颞颥片时,而销声匿迹,勃焉忽焉。
韩文公孟郊谓『自秦汉以下,屈指有数;天假之鸣,有唐一人』;乃其论定也,寒与岛瘦并俪。
欧阳公推舜钦,比之黄河清、岐凤鸣,三千年一见;乃在当时,即与宛陵一集浮沉。
甚矣!
揄扬之不足恃如此。
至覆瓿扬雄、投圊李贺,当日之抑之、摧之者,至矣、尽矣;而及今扬文与班史并名、鬼仙与谪仙并著,诋諆之不足恤又如此。
此毁誉之无患于作者也;患作者有可毁、无可誉之实也。
社友王君,新著诗集三卷。
繄时台湾丧乱之后,大老、巨公无有存者;或力求韬晦,无有知者。
「如此江山楼序」,下逮于余。
余谓荐绅者流,词不雅驯,蝇营狗苟,及身之名与草木腐,不能自传,能传作者乎?
得附名于作者之集,是干青云而得显也,亦不足以序作者之诗也;而余又乌足以序作者乎哉!
余与作者谈诗之正变可矣。
变风之诗曰:『升彼墟矣,以望楚矣』;又曰:『式微式微,胡不归』!
是有慨于泥中也,裒如充耳;是示人以处危乱之道也。
变雅之诗曰:『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又曰:『邦靡有定,士民其瘵』。
是有慨于罪罟也;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是有憾于日蹙国百里之流也。
王君遭时丧乱,航海去来,其感慨于心者,殆如变风、变雅之诗人;其于时俗毁誉、人世浮名,殆如云烟过眼之不足留于心乎!
时无韩、欧,其不足为作者推挽矣;推挽如韩、欧,其不足为作者凭矣。
故其诗之所造,浅者见浅、深者见深;三卷俱在,听人自会可也,不必赘也。
然『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又不能不为作者言也。
其诣在乡先辈□□□之上也,充其所造,又不止于是也。
其曰「如此江山楼」者,若曰:如此江山,付之庸奴而不能守也;付之□族而不能□也。
惜乎!
如此江山也,然有作者之楼,则江山不寂寞矣。
虚誉之词,又乌足以为作者重乎!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桂秋下浣,鹿江楚渔子陈淮谨序。
又敬题大集五律一则 雅爱王新,诗宗已饱参。
句惊前辈读,我拜下风甘。
才气凌瓯北,词源出剑南
后来瓣香者,呼佛铸金堪。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重阳陈槐庭贡俚。
夏敬观清末至现当代 1875 — 1953
词学图录
夏敬观(1875-1953) 字剑丞,一作鉴丞又字盥人缄斋晚号吷庵别署玄修牛邻叟
江西新建人光绪二十年(1894)举人,从经学大师皮锡瑞学习,曾入张之洞幕府,办两江师范学堂,任江苏提学使,兼复旦公学第三任校长,和中国公学监督
光绪三十五年(1909)辞官,1916年任涵芬楼撰述,1919年浙江省教育厅长,1924年辞职闲居上海,著书作画以终。
江西诗派名家,专学孟郊梅尧臣,词则出入欧晏,朱孝臧称可与文廷式相颉颃。
有《忍古楼诗集》、《吷庵词》、《忍古楼词话》、《词调溯源》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