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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薇元清末民国初 1850 — 1920
胡薇元字孝博,大兴籍浙江山阴人
举人四川知县
有《天云楼诗》。
天倪阁词
1850—1920字孝博号诗舲石林壶庵别号玉居士、七十二峰隐者。
大兴(今北京)人,祖籍山阴(今浙江绍兴)
光绪三年(1877年)丁丑科三甲进士
其世祖胡文静明代进士,官至光禄卿,赠都御史,祖、父皆仕廷。
乾隆时名满天下的大诗人“稚威先生胡天游,即其叔高祖
胡薇元进士后,出任广西天河知县,后改官四川宁远西昌,调重庆涪陵
光绪廿六年(1900年)后调陕西,后任陕西兴安(今安康)凤翔同州(今大荔)知府等,“一岁而遍历三辅,古无是也。
循声满关中”。
辛亥(1911年)后,被革命党拘禁二十多日,为满清守臣节不屈,作绝命诗明志。
放归后潜蜀中,居前贤百梅亭旧宅,自称“百梅亭长”,有《壶庵五种曲》、《梦痕馆诗话》、《岁寒居词话》及影响巨大的《公法导源》等多部著作传世。
他晚年定居、著述、讲学于四川犍为(今四川犍为),该地即《蜀都赋》“西逾金堤,东越玉津”一句中所言之“玉津”,故胡氏书房名曰“玉津阁”,文集亦以此名之,胡薇元暮岁久居巴蜀,为各界所尊崇,大抵卒于1920年前后
天倪阁词·序
同治辛未光绪庚辰十年京师诸老辈提倡风雅,𥒸砭老人吴县殷少宗伯尤一时宗匠,其时以词称者,冯梦华、熊鞠孙、江韵涛、姚贻孙、何诗孙,而玉津居士以深斛律吕,为公所激赏,故居士所为词大都经𥒸砭山房点定,与熊江两太史酬对为多。
一日,公问白石道人歌曲旁行,自记音节,有能识之者乎。
诸君默然,居士起对,以为曲工尺如厶之为合,黄钟也。
マ之为四,大吕也。
フ之为工,夷则也。
〢之为凡,应钟也。
久之为六,黄钟清也。
以此类推,亦如琴谱之有鸠字等,乐工暗记之谱,非字也。
盖自宋乐工燕乐有之矣。
公大悦,以为凌仲子复生。
居士尝言词分五音,如段安节谓商角同用,顾雨中花、玉楼诸阕本押平韵,押入声则协,押上去则不可歌。
本押仄韵,押上声则协,押入声则不可歌矣。
古儒者如窦俨王仁裕皆寀音以知世变古者,诗与乐合,后世诗与乐分,古人缘诗而作乐,后人倚调以填词,宫商之理未有以异也。
是故词者所以济诗之穷而上承乐府之变也。
居士之言如此,所为词无不协律,无生硬晦涩之音,天倪阁者,居士在都,与炳半聋论词所居龙树院之西簃也。

光绪辛巳秋,年愚弟李锡彬少林序于宣武城南之七十二夗央馆。
天倪阁词·自序
仆年十四,先慈汤太恭人授经余暇,示以高祖稚威徵君集,及太恭人自撰翠螺词集。
始学为词,受律吕大指,最先提倡者,有蔡梅盦太史,汤秋史比部
四方,蜀客则秦荐香、武抑斋江左词人则姚贻孙孙圣与、吕山农、冯耕渔,时相过从,无异埙篪之迭和也。
今诸子或没或去,所与者独吴郡顾丈子远远翁谓诗亡而后词作,长短句合音之高下抑扬,以宣其气,三百篇楚辞汉铙歌莫不然,自苏李河梁,画以五言,不复入乐,得李太白西风残照,汉家陵阙开其端,而后古者入律之源可溯,其意颇与仆合,中年以往,忧患寡欢,寄情骚𢜱,布帆江上,往来茕茕(枫注:原书字右边的旬字为乃+日字,疑为茕的异体字。
),意有所儗,托之于音,不自料其萧憀也。

光绪二十有三年仲秋玉津居士胡薇元叙。
天倪阁词·题辞
夜泊涪州,怀玉津师并题天倪阁词
弟子赵熙再拜
夜雪天倪阁,梅花涪上翁。
曾陪尊酒绿,极眺晚霞红。
江海三年别,乾坤万事空。
移官慎吟帻,中泽有哀鸿。
天倪阁词·后跋
仪征阮文达公抚浙日,选宋人词之协于音律者,命伶官谱工尺歌之,不能谐,凌教授仲子廷堪言,古乐与今乐中间尚隔燕乐一关,古雅乐以琴,燕乐以琵琶,今俗乐以三弦。
琴之幺弦即琵琶之大弦,三弦又即琵琶四弦而去其弟一弦,由古及今,弦递小,声亦递高,其间递隔二韵,如琵琶用工字,三弦用上字调是也。
今以俗乐工尺合宋词,宜其捍格,以燕乐合唐宋人,斯叶矣。
玉津居士,益信凌君燕乐原之义,因悟毛西河唐宁王宫中玉笛谱工尺推古乐是犹未知雅乐与燕乐之间耳。

辛丑十有一月望
旌德姻年愚侄吕贤楫谨跋于蓉城之啖蔗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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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岸登清末至民国 1872 — 1942
词学图录
周岸登1872-1942字道援号癸叔二窗词客四川威远人
历任广西阳朔苍梧知县全州知州
辛亥革命后任四川会理莲溪等县知事,未几赴赣,先后任宁都、清江、吉安等县知事及庐陵道
民国间历任安徽大学重庆大学厦门大学教授
有《雅》、《梦碧簃曲稿》、《戏剧新花子拾金》。
蜀雅
1872-1942字道援号癸叔威远一和乡人。
1892年中举,历任广西阳朔苍梧两县知县全州知州
辛亥革命后,先后任四川省会理蓬溪江西省宁都、清江、吉安等县知事,江西省庐陵道尹。
周岸登工于词曲,兼善诗赋。
词风崇尚吴梦窗,自号“二窗词客”。
博学专精,其作品“博雅矜炼,语出已铸,律细韵严,气度弘远”。
1927年蒋介石背叛革命,他依然辞官,赴厦门大学讲授词曲,编著《唐五代词》、《北宋慢词》讲稿。
1931年秋,任安徽大学文学院长,双十节填《六州歌头》词一首:“年年国庆,都不是今番。
悲风满,旌旗卷,广州边,雨声酸。
杂迷人声怨……仗吾人群起,整顿好河山,百日青天。
”同年,还勘定出版了他的词集《雅》12卷,收词370首,以及《雅别集》2卷,收词213首。
1932年,到重庆大学讲授词曲与金石学,编《金石学讲稿》。
1935年,转四川大学文学院执教。
1938年,闻台儿庄大捷,立成《破阵乐》词一首,以“指黄龙,相将痛饮”,抒发若狂之喜。
1939年,迁往峨嵋报国寺,与住持果玲容县进士赵尧生等,以“能、登”为韵,作诗130首,《能登集》流传至今。
谢无量郭沫若、程复初等十篇酬答,著有《曲学讲稿》、《楚辞训纂》、《南征日记》、《贤女传讲稿》、《韩民血泪史》、《莞子故训甄》等。
1942年病逝。
蜀雅·序

庚午岁暮,得北梦翁书,以勘定词集雅将竣,属为之序。

余不文,何足序翁之词。
然自丙辰邂逅翁于金陵舟次,有大酺之唱酬,忘年定交,忽忽十余载,关河阻隔,交谊弥挚。
知翁之身世,嗜翁之词翰,环顾海内,鲜有余若,则于翁以定稿问世之际,又乌能已于一言。
人也。
蜀本词邦,相如子云导之先路,太白东坡其来轸。
汉魏以还,迄于今世,言词赋者,必称彦。
而花间一集,岿然为词家星宿海,盖其名山大川郁盘湍激,峰回峡转,亦秀亦,清奇瑰伟之气,毓为人灵,有以致之也。
尝考风诗雅乐,本处一原,后世莫能兼擅,乐府与诗,遂歧而为二。
隋唐嬗衍,倚声代兴,宋贤从而发扬广大之。
体洁韵美,陵铄百代,元明以降,此道寖衰。
有清初叶,重振坠绪,而斠律铸辞,则光宣作家乃称最胜,半塘彊村久为盟主,樵风蕙风赓相鼓吹。
至异军突起,巍峙蜀中者,则香宋与翁也。
香宋词人禀过人之姿,运灵奇之笔,刻画山水极隽妙,追踪白石,而生新过之,余夙有文论之矣。
翁词则沈酣梦窗,矞皇典丽,与香宋殊轨,而异曲同工焉。
居尝自谓古今作家之所成就系于天赋者,半系于其人之身世,遭遇者亦半。
翁少年蜚声太学,博闻强记,于学无所不窥,壮岁游宦西,宰巨邑,退食之余,寄情啸傲,穷桂海之奥区,辑赤雅之别乘
柳州石湖以后,一人而已。
辛亥国变,更宰会理,抚循夷猓,镇慑反侧,暇则蒐讨其异俗,网罗其旧闻,歌咏其詄丽环奇之山川风物,一如在
已而客居故都,落落寡合,黍离麦秀之慨,悲天悯人之怀,一寓于词,风格则祖述梦窗草窗,而气度之弘远时或过之。
盖翁之遍览西南,徼山水奇之胜,所遭世难,惝恍诪张之局,有非梦窗草窗所能比拟者也。
丙辰参赣帅幕,武夫不足以言治,乃益肆志为词。
徵考其邦之文献,友其士君子,酬唱谈宴,几无虚日。
所作气格艺苍坚,笔力益闳肆,差同杜陵以后之作。
乙丙而还,世乱弥剧,翁乃避地海疆,谢绝世事,讲学之暇,闲赓前操,命意渐窥清真,继轨元陆,以杜诗韩文为词,槎枒浑朴,又非梦窗门户所能限矣。
余少失学,束发就传,嫥治自然科学,于吟事为浅。
乙卯自美利坚归,闲与旧友王简庵然父昆季学为倚声,于宋人夙宗梦窗,近贤则私淑彊村,与翁所尚不谋而合。
自识翁后,益喜弄翰,篇什渐多,终以不习于声律之束缚,中道舍去,十载以还,虽不时为五七言诗,而倚声久废,惟把卷遣日,尚时翻宋贤之遗编而已。
视翁之老而益进,蔚为大宗者,惭恧奚如。
而翁不遗其僿陋。
一篇脱手,千里写似,宁谓余知词,无亦心神契合,有非形骸关塞所能外欤。
余之叙翁之词,盖不仅述翁之所造,亦以志余与翁不谖之交云尔。

民国二十年二月新建胡先骕

蜀雅·序

余自逊清鼎革之际,与亡弟然父侍先大夫于梁园,始学倚声,昆弟唱詶,不一岁居然盈帙。

遽刊行以示友朋,以谓文之能发人性情者莫词若,骤获之足以自壮,友朋亦姑息誉之,不与绳检,无以自发其蔽也。
丁巳秋,二窗来南昌,倾盖莫逆,示以所作,则抨弹声律义法无隐,盖益我广矣。
嗣二窗三为令,不废吟啸,余则陆沈黉序閒,辍响六七年,今二窗将往教厦门,汇所为倚声八稿属余序端。
嗟夫,余曷能序二窗词。
二窗为词未尝先余,而所就质量皆远过之,则其根柢盘错为何如,顾余自省于词有深嗜,旧岁于心远大学讲述词曲史,未竟,战祸忽起,震炮碎胆中尚闭门钩辑得稿数万言,以视二窗,力薄而好则同焉。
二窗词博雅矜鍊,语出己铸,律细韵严,一以君特公瑾为宗,或微病其矜博而失情,牵律而害意。
谓为是者宁涩毋滑,宁密毋疏,奚竞俗赏为。
至于忧时念乱,契阔死生,自鸣不平,歌以代哭,亦犹是王风楚骚之志。
而引商刻羽,不恤呕心,一篇甫成,如土委地,此中甘苦不足语于外人,惟与二窗相向太息而已。

丁卯六月南昌王易

邛都词·自序

不佞向不能词,亦少为诗。

壬子浮湘归蜀,与长宁梁叔子俱,每有所触,辄寓之诗。
癸丑复偕叔子南行,国忧家难,底于劳生,其情弥哀,志弥隐,诗所难达,壹托之词。
行部鲜暇,恒于舆中枕上为之,自四月踰邛来,汔八月奉权会理
止得日百二十,得词百三十有八。
嗟乎,鼎鼎中年,已多哀乐,悠悠当世,莫问兴亡。
夫君美人之思,闲情检逸之篇,不无累得之言,抑亦伤心之极致。
忆云生盖先我矣。
排比既竟,乃付写官,叔子和作附焉。
命曰邛都,读者但作游记观可也。

甲寅臈日蓬溪官廨舍书。

长江词·自序

邛都词既削稿,明年乃返成都,求词学旧书,渺不可得,华阳林山腴同年思进)以万红友词律见贻,颇用弹正,未暇一一追改也。

适再出知蓬溪,彭兼有唐长江唐兴、青石三县地,而长江以贾簿故最名。
江山文藻,触感弥深,从政之余,引宫比律,倚双白之新声,无小红之低唱,自歌谁答,良用慨然。
涉春,亦复成帙,中有和庚子秋词百余首,别录为卷,最而刊之,弁以长江,犹是邛都意也。

乙卯春分蓬溪官廨记。

时将受代,漫卷诗书矣。

丹石词·自序

葛稚川闻勾漏有丹砂,求为令,求长生也,出世法也。

予在江右,三为县,一尹庐陵,非求长生偷生而已,无出世法,度世而已。
比之稚川,愧已。
稚川求长生出世,不得,载郁林片石归耳。
予求偷生度世,不得,载石无石,思归无归,其遇较稚川为何如也。
姑亦曰:吾所求丹耳,所载石耳
噫,自诡而已。
吾宁好丹,吾岂恶石,今将去赣,裒辛酉至甲子在官日所为词五十八首,命之云尔。

丁卯端午周岸登

和庚子秋词·自序

庚子秋词者,临桂王幼遐给谏、归安朱古微侍郎临桂刘伯崇殿撰所同作也。

是时给谏居下斜街,予于五六月间拳祸初亟时曾屡过之。
后余先出京,甲辰重入京师,始得秋词读之,半塘已归道山,每过斜街,辄踯躅移晷,不能为怀。
革除已后,回忆旧所经历,时一展读,俯仰身世,都如梦影,之视今更不知当作何语。
簿领多暇,取而和之,起甲寅腊日,汔乙卯灯节,得词百有十六,随所得为先后,不复排次。
昔者方、杨、西麓俱和清真,陈三聘亦和石湖
兹之所和,未能终卷,意有愧焉。
但以一时思感,寄诸文字,弃之未忍,姑录存之云尔。

乙卯花朝蓬溪县斋写竟记。

江南春柳词·跋

丁巳旅食北京,曾借比竹馀音韵,为蓟门柳词三十首,劳者自歌,亦当世得失之林也。

南来十载,德业靡进,世乱日亟,恒斡渐衰,读尊前、花间二集所载唐人柳枝词,触绪增感,乃遍和之。
四月十七初度日起,尽此月得七十二首,合之前作遂赢百首。
不自用韵者,初无作意,趁韵为之,随人俯仰,或竟匪夷所思,见智见仁,亦随人甘苦之酸咸之而已。
丁卯夏正四月三十日甲子记,将有厦门之行,漫捲诗书矣。
旧交星散,孤弦独奏,书竟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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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朝崧晚清 1875 — 1915
全台诗
林朝崧1875~1915),字俊堂(一作峻堂),号痴仙又号无闷道人
台湾台中人晚清秀才出身,日治时期台湾最富盛名的传统诗社「栎社」创始人,台湾豪族雾峰林家下厝林文明之养子。
朝崧年少时即热衷诗歌创作,1895年日本领台,时年廿一,与家人内渡福建泉州1897年一度回台,停留数月后再赴泉州1898年移居上海1899年上海返台定居。
返台后,他与洪弃生赖绍尧林幼春陈瑚吕敦礼陈怀澄等诗友时相唱和作诗。
1901年其诗题已出现「栎社」之名,1902年他与侄子幼春—及彰化赖绍尧出面倡组栎社,1906年栎社正式组织化,以痴仙等九人为创始者。
随著1906年台南南社、1909年台北瀛社的成立,台湾三大诗社鼎足分立之势乃告确定。
1910年栎社在痴仙主持下,于台中举行庚戌春会,共有社员二十人、南北诗友三十一人参加,这是日治时台湾诗社第一次大规模的共同集会活动。
1911年栎社邀请梁启超访台,梁氏对痴仙幼春叔侄之文学才华,深表肯定。
痴仙晚年当对两件社会活动十分投入,其一是台中中学的创设,其二是板垣退助所倡组的「同化会」。
同化会由于台湾督府的打压,旋归失败,痴仙经此打击,即以四十一之年病故。
痴仙诗的内容,多描述日本领台后传统文人苦闷无奈的心境,以及对祖国孺慕怨责的情绪,后作品则可看出逐渐强化对台湾本土的认同与关注
诗风以感伤颓靡为主调,文字清丽多姿,可说是日治前期台湾颇具代表性的传统诗人。
  林朝崧诗,目前通行之版本为《无闷草堂诗存》,在他去世十馀年后,由栎社诗友合力编辑,由鹿港信昌社印行,于昭和八年(1933)分成两册装订(上册为一至三卷,下册为四至五卷)出版。
全书五卷,收录各体诗共八百馀首,附录诗馀一卷,共四十五题六十一首。
龙文出版社「台湾先贤诗文集汇刊」第一辑第八、九册两册所收《无闷草堂诗存》,系根据原刊本复印出版,以下即以此版本为校勘底本,另外收入散见于其他已出版诗集,或未出版栎社诗稿的林朝崧诗。
台湾银行「台湾文献丛刊」第七十二种所收《无闷草堂诗存》,乃根据原刊本重新打字,但有不少错字。。
其诗另有一原始版本,名为《无闷草堂诗钞》于1919~1923年连载于《台湾文艺丛志》(未以单行本出版)。
两种版本所收作品颇有出入,但《诗钞》所收总数较《诗存》多出不少。
(廖振富撰)
本书(一册一八二面一○九、二○○字)分五卷、附「诗馀」一卷,林朝崧撰。
朝崧一名俊堂字痴仙自号无闷道人台湾(今台中)人。
年二十一,值清光绪二十一年(乙未)割台之变。
后遂避乱桐城,转徙申江;遍历名山大川。
既返故山雾隐,肆力于诗。
光绪二十八年时,倡设栎社,更集诸同好互为唱酬,以宣泄抑郁无聊之气;尝以「无闷」署其堂,又以堂名题其诗集,意在斯乎!
作者于民国四年捐馆;越十七年,诸社友为之选辑「诗存」付梓。
计卷一自乙未庚子、卷二自辛丑乙巳、卷三自丙午庚戌,卷四自庚戌至王子、卷五自甲寅乙卯,「诗馀」则未标年分。

  光绪辛卯(十七年)锡祺获识林君痴仙于童子试场。

时君年十七,早有能诗名。
以君夙慧,继以力学,其于词林中出一头地,早为当时能诗诸先辈所深期许。

  沧桑变后,避乱桐城,转徙申江,遍历名山大川,益以助长其雄壮澎湃之诗思。

既返故山雾隐,遂益肆力于诗。
壬寅(二十八年)春,以无聊之极,思倡设栎社,集诸同好互为唱酬,旁且诱掖奖劝,不遗馀力。
我台诗学如斯其盛,即归功于君之提倡,殆非过言。
自是之后,所感愈多,所为诗因之而夥。
年四十一,而无闷草堂诗集积稿已若干卷。

  捐馆以来,十有七年于兹矣。

我社创立首功者之謦欬,无从复接;所可接者,祗此数卷之遗音。
乃时至今日,未为之传,为社友者,何以自慰?
为后死者,又何以能辞其责?
客年春,君之从弟林君献堂敦嘱锡祺陪同社陈君怀澄陈君联玉同事选辑,克期梓行。
忆君在日,一诗之出,人争传诵,今则诗犹是也,似无须强为去取。
然于适兴之作或击钵之吟,则亦有以毋录为议者,因以勉从割爱。
选辑既定,谨以数语,弁其卷端。
至其诗词之工雅与其寄托之遥深,读者自知,不必赘也。

  栎社创立三十年辛未首春傅锡祺鹤亭序。

  曷言乎诗?

情郁而不能无宣,意感而不能无作是已。
曷言乎诗人?
思必深,视必锐,立辞必诚是已。
劳人思妇之所为,有不期工而自工者,虽诗人蔑以加也。
至若言人人所欲言而又不能言,见人人所习见而又若无所见,则诗人之过人远矣。

  从兄痴仙先生幼即耽诗,为诸生,不日课举子业而课诗。

沧桑之后,诗酒两嗜,无日不饮,无饮不醉,而亦不醉无诗。
所著无闷草堂诗集,含思宛转,托兴绵渺,务为雅俗共赏之音。

  回忆三十年前,兄尝以击钵吟号召,遂令此风靡于全岛。

有疑难之者,兄慨然曰:『吾故知雕虫小技,去诗尚远,特藉是为读书识字之楔子耳』。
嗟乎!
兄非独擅为击钵吟已也;且今之无闷草堂集中,亦体兄之意,不录击钵吟。
然而吾必述是寥寥数语者,以为非此则不足以知其人而读其诗也。

  兄下世十七年,挚友鹤亭槐庭、豁轩、太岳日以遗集付梓为念。

顾以南强善病,一再因循。
去年秋褉,复有以为言者,鹤、二公力用选校自任,君子成人之美意良可感。
而吾痴仙之苦心,亦将乘吾土文艺复兴之机共见于当世;所关至大,吾又恶可无言?

  一九三一,从弟献堂序于雾峰。

  吾岛自斯庵以来而有诗;吾邑诗人,至丘丈仙根大著

岛系中绝,诸老播迁,当莺喑燕哑之交,有作唳鹤哀猿之逸响者,则叔父痴仙先生是已。
尝试论之:先生之诗,当其转徙桐城歇浦间,胜赏既多,时有『小谢清新、太白俊发』之语。
及其归隐故林,虽豪气未除,而机心已茁,则颇杂以『玉溪恢诡、昌谷诘曲』之风。
三十以外,忧患饱尝,乃折而学陶、学杜、学韩、学,正如周处自游侠少年、射虎斩蛟,一变至道耳。

  初,吾辈常见先生于妓筵欢饮中,身不离席,口不绝谈。

次韵和丘仙老所寄「秋感」八律,惊叹无已。
迨及中岁,则又见其一字未安,苦吟移晷。
及今思之,非先生之才有时屈,盖先生之益以善用其才,独奈何其不永年也!

  修,先生之犹子也,私淑久而情谊深。

先生五岁,今兹五十有二,距先生之卒十七年矣。
岁月蹉跎,于无闷草堂遗文,曾不能有涓滴之助。
往岁盍簪之会,从叔灌园始议剞劂,同社赞之;鹤亭槐庭、豁轩三君子,又力任选校之勤。
坐观厥成,此实修所深感而重愧者焉。

  抑修尤有不能已于言者,以为斯集之出,上不必思齐于古人,下不必求知于后世;乃所愿则并世才人,有能谅其抱不得已之苦衷而又于无可如何之境遇者,时取一卷置诸醇酒妇人之侧,荐以铜琶铁板之声,则痴仙之为人,固可旦夕遇之也。

天乎痛哉!

  辛未(民国二十年)六月,兄子资修谨序。

  鲤鱼城中春骀荡,微吟侧帽独来往;刺桐花下马蹄骄,少年意气干云上。

撞破家居不足悲,早知误国是纤儿;工愁燕子惊新垒,忍死鹪鹩恋故枝。
萍花吹梦沈消息,贱子关河走觅食;分作天涯海角人,怨鹤凄猿苦相忆。
感时笔砚尽教焚,谈瀛客至动讯君;诗史世争推子美,罪言人解说司勋
旧梦刹尘都了了,底事景头弗掉?
野史亭荒话赤乌,遗民集在歌朱鸟。
无泪可挥惟说诗,不堪著手属枯棋;分明叱雪惊霜地,惆怅残山腃水时。
漫道仙人在岛上,楼台眼底皆无恙;我来天外访安期,落花已把金棺葬。
笋束遗编付阿咸,臣家痴叔本非凡;勋名一任销铜柱,箸述居然出铁函。
白头嗟我垂垂老,金拣沙披时见宝;开卷纷纷堕笔花,登堂落落思文藻。
隐雾人归山亦空,峰头望月天濛濛;每依南斗频瞻北,不信西流偏向东。
江山悠悠草鸡死,藤牌未必无男子;剑南家祭莫伤心,他日谷音留信史。
义熙甲子悲悁悁,人生不幸以诗传;下君浊酒五千卷,迟我扁舟三十年。

  民国二十年辛未三月泉州苏大山荪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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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克文清末民国初 1891 — 1931
词学图录
袁克文1891-1931字豹岑一字抱存号寒云龟庵
河南项城人
袁世凯次子。
好研究金石古钱,工书,能诗词,昆曲名票。
好藏书、古玩,精于鉴赏,曾与傅增湘徐森玉、周叔韬等交往,研究版本、文物。
对所收藏宋巾箱本《周易》、《尚书》、《论语》、《孟子》等八种尤为喜爱,辟"八经室"贮之。
民国时张学良张伯驹、傅侗称"四大公子"。
父死后久旅上海,变卖所藏为生。
有《寒云手写所藏宋本提要廿九种》、《古钱随笔》、《圭塘唱和诗》、《围炉倡和诗》、《寒云诗集》、《寒云词集》。
所写掌故、笔记如《辛丙秘苑》、《洰土私乘》等颇多独特之资料。
寒云词·张序
余与寒云为中表戚,方其盛时未尝见也,己巳岁始与过从,共相唱酬为乐,乃恨相见之晚焉。
无何,寒云化去,余旋作过江之行。
丙子春,北归与方大地山访寒云故庐,索其词稿,谋付之梓,其夫人及方大之女公子手写畀余,即今所刊稿也。
寒云词跌宕风流,自发天籁,如太原公子不修边幅而自豪,洛川女不假铅华而自丽。
呜呼!
霸图衰歇,文采犹存,亦足以传寒云矣。
刊词既竣,方大亦逝,已碎汉水之琴,复哀山阳之笛,沽上桃花,墓前宿草,怆怀故旧,何忍卒读邪!

戊寅秋愚表弟张伯驹

题寒云词后
一刹成尘土。
忍回头、红毹白雪,同场歌舞。
明月不堪思故国,满眼风花无主。
听哀笛、声声悽楚。
铜雀春深销霸气,算空余入陈王
忆举酒,对眉妩。

江山依旧无今古。
看当日、君家厮养,尽成龙虎。
歌哭王孙寻常事,芳草天涯歧路。
漫托意、过船商贾。
何逊扬州飘零久,问韩陵片石谁堪语?
争禁得,泪如雨。


挽寒云联
天涯飘泊,故国荒凉,有酒且高歌,谁怜旧日王孙、新亭涕泪;
芳草凄迷,斜阳黯淡,逢复伤逝,忍对无边风月、如此江山
寒云词·夏序
凡学可以人力致,惟词则得于天事者为多。
好鸟鸣春,幽蛩响夕,微风振松篁,寒泉咽危石,孰为之节奏?
自赴其欢娱哀戚之旨,皆天也,词人之词亦犹是而已。
是故古来作者,太白飞卿为之,有其天也;杜陵昌黎无其天,弗强作也。
惟天故真,惟真故不为境所限,若南唐二主、若张功父、若纳兰容若,或偏霸江介,或贵公子,宜无弗得于志矣,然其为词郁伊善感,含情绵漠,有过于劳人思妇者,岂人力所能致耶?
袁子寒云生长华膴,耽好儒素,当时誉者拟诸陈思兹非仆之所敢知,第得见其所为词,则固功父容若之流亚也。
中岁湛隐放废、饮醇近妇如信陵,时时为词以寄意,多恻艳琐碎、燕私儿女之语,或乃病之然,此实词家本色也。
颇闻近代主词坛者。
悬所谓拙重大之旨为揭橥,以饰门面、召来学,而世之学为词者亦群焉奉为圭臬,然此特相率而为伪耳!
寒云之词独能任天而动,交交若鸟,凄凄若蛩,谡谡若松风,泠泠若泉石,兹非其天事之胜欤?
寒云初意亦有志于考律,与赵逸叟诸人游,相与讨论,然其为效粗能度曲而已,今存稿中四声亦不能尽合于律,然此亦不足病也。
宫调之失传久矣,今之教人为词者颇以四声并和为尽能事,梏桎性灵,伤词害义,其弊已不胜言。
矧古今之音异,南北之音异,一声而阴阳异,乃至一名家词而数本互异,又孰从而正是之?
寒云之词自鸣其天,不欲扶篱倚壁,趋于窘涩之途,亦不肯描头画角,失其咏叹之旨,殆为有其天而能自全者欤。
寒云病中恒手自定稿,命其闺人录之,凡得词如千首,自署曰《洹上词》。
既殁,家人以属其中表张伯驹伯驹将为梓之,问序于余,余病夫无其天而强为之者之多,而号称能为词者又日以涂饰摹拟相矜尚,词之天寖失而词学益以微,乃信寒云之词为必可传。
若夫哀鸟遗音,时于恻恻微吟中寓其家国难言之隐,则尤足慨念云。

枝巢夏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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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建中现当代 1896 — 1986
人物简介
廉建中1896-1986教授、诗人。
无锡北塘区后祁街人。
原名明甫一名谏钟号蓉湖散人别署全于老人
早岁毕业于上海持志大学
毕生从事教育,一生除教育外,尤擅诗词,有《蓉湖诗集初、二、三、四、五集》、《蓉湖诗钞选集》、《晚晴唱和集》、《无锡名胜百咏》、《历代孝子诗文选》、中国名医选咏》、《杜甫李白诗选注》、《廉南湖年谱》、《教育法之研究》等存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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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天寿现当代 1897 — 1971
词学图录
潘天寿1897-1971原名天授字大颐号寿者、颐者、雷婆头峰寿者,早年署阿寿,懒道人心阿兰若住持等别号。
浙江宁海冠庄人
现代名画家、美术教育家,毕业于浙江第一师范。
后师从吴昌硕赠联“天惊地怪见落笔,巷语街谈总入诗”。
精于写意花鸟和山水,偶作人物,兼工书法、诗词、篆刻。
文化大革命期间受迫害身亡。
有《中国绘画史》、《听天阁画谈随笔 》等。
潘天寿诗存·序
诗言志,抒情之作也,汉魏后稍有诗律。
唐以诗取士而律日严,诗之境遂日以窘。
能掉臂游行律中不为律困者,杜少陵也。
不受律束肆意以行者,韩昌黎卢玉川也。
韩之诗“横空盘硬语,妥贴力排奡”二语得之。
卢之诗三言、四言、五言、七言、十馀言杂居一篇中,虽导源于太白太白无此奇险也。
昌黎玉川之诗与子美义山量短论长,或与乐天微之权轻比重,则颠矣。
何也?
彼固各言其志、各抒其情者也,今乃以己意为权量而长短轻重之,讵不谬乎?
及门陈仲陶梅宛陵钱琢如、效韩昌黎,予两善之,盖不欲以己意侧其间也。
潘子天寿癸卯暮春出诗一卷、诗存二卷序见示。
其古诗全似昌黎玉川,其近体又参以倪鸿宝之笔。
倪氏以文章经济名,其余技诗,书画皆精,而又大节凛然,予深慕之,为辑全集。
明清诸刊本皆有文无诗,后得诗集,又为采墨迹地方志,补数章,集乃大备。
倪诗棱峭险拔,意出人表,予极爱之。
今读此集,何其相似之甚也。
潘子以画名世界,琢一章曰一味霸悍,其志之所在可知,宜其诗棱峭横肆如此也。
喜有素心相同之友,为拉杂序之,一九六三年四月海宁张宗祥,时年八十有二。
潘天寿诗剩·自序
丁丑初秋芦沟桥事起。
延及仲,城沦亡。
致二十年习作留存之书画全部损失,诗稿亦未携出。
一年来辗转流离,由建德缙云南昌长沙沅陵小住。
沅陵即古辰州地,位湘西万山中,华夷杂处,百般落后。
人情风习尤与江浙诸滨海地悬殊,远近山水亦少清丽雄奇可资游观。
故外地人之来此者,除闭户外无徘徊地。
然寂处无聊,每每忆及江东之水光山色,西湖之六桥三竺诸胜,倍增闷损,因常击节讽咏旧稿中一二可记得者以为消遣,辄觉吾身仍居处于江东时也。
一月以来,随记随录凡百首,成一小册,名曰诗剩,实为一时闷损疗治之特剂耳。
来日烽烟平熄,下沅水、渡洞庭、浮扬子、返杭州顾可,以是为流离纪念物,亦无聊中之胜事也,敢云公诗焉。
戍寅夏仲寿记,于沅城甲第巷二十三号之容膝寓。
(录入:左衽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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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伯驹现当代 1898年1月22日 — 1982年2月3日
词学图录
张伯驹1898-1982字家骐号丛碧春游主人好好先生
河南项城人张锦芳子,过继伯父张镇芳
张学良溥侗袁克文称“民国四大公子”。
收藏鉴赏家、书画家、诗词学家、京剧艺术研究家。
曾任故宫博物院专门委员、国家文物局鉴定委员会委员,吉林省博物馆副研究员、副馆长,中央文史馆馆员。
有《张伯驹词集》、《丛碧词话》、《红毹记梦》等,与黄君坦合著《清词选》。
人物简介
张伯驹(1898-1982),字家骐号丛碧,北洋军阀元老张镇芳之子,是袁世凯次子袁克文的表弟。
书画家,收藏家,对戏曲,诗词各方面都有登峰造极的水平,与张学良溥侗袁克文合称民国四公子
一生致力收藏古董文物,为了不让国宝流落国外,不惜倾尽家财,变买房产,甚至夫人的首饰,从文物商贩手上购回不少稀世国宝字画,包括被尊为中华第一帖的晋陆机(平复帖),国宝中之国宝的隋代展子虔(游春图),是传世最早的卷辐画,还有宋黄庭坚(诸上座帖),赵佶(雪江归棹图卷),李白(上阳台帖)。
他购古文物绝不是待价而沽,他认为金钱有价,国宝无双,绝不能落入洋人外邦手中。
他一生淡泊名利,不愿当官。
解放后,他先后将平生购下的珍贵文物捐献给回国家收藏。
可惜的是这位倾囊捐献的张伯驹,也难逃文化大革命的冲击,被打成了当然的牛鬼蛇神,发配到农村去劳动改造。
遗憾的是他最终没有得到国家相应的回报,1982年2月张伯驹患病进了北大医院,被院方认为不够级数,拒绝为他更换到较舒适宽敞的病房疗养。
这位千金散尽为国藏国宝的大收藏家鉴赏家终于离开人世。
据说张伯驹死后,有人跑到医院门口叫骂:“你们知道他是谁吗?
他是国宝!
你们说他不够级别住高干病房?
呸,我告诉你们,他一个人捐献给国家的东西,足够买下你们这座医院。
”近代著名学者,红学家周汝昌张伯驹的词推崇备至,在丛碧词写跋说道:如以词人之词而论,则中国词史当以李后主为首,而以先生殿后,把他与李后主相提并论,可见将他词放在何等崇高地位。
其序云:欲识先生之词,宜先识先生其人,词如其人,信而可徵。
我重先生,并不因为他是盛名的贵公子,富饶的收藏家。
一见之下,即觉其与世俗不同,无俗容,无俗礼,讷讷如不能言,一切皆出以自然真率。
其人重情,以艺术为性命。
伉爽而无粗豪气,儒雅而无头巾气。
当其以为可行,不顾世人非笑。
不常见其手执卷册,而腹笥渊然,经史子集,皆有心得,然于词绝少掉书袋,即此数端,虽不足以尽其为人,也可略觇其风度了。
因此之故,他作词,绝不小巧尖新,浮艳藻绘,绝不逞才使气,叫嚣喧呼,绝不短钉堆砌,造作矫揉,性情重而气质厚。
品所以居上,非可假借者也,余以是重其人,爱其词。
伯驹先生的词,风致高而不俗,气味醇而不薄之外,更得一“整”字,何谓“整”?
本是人工填词也,而竟似天成,非无一二草率也,然终无败笔此盖天赋与工力,至厚至深,故非扭捏堆垛,败阕百出者之所能望其万一。
如以古人为比,则李后主晏小山柳三变秦少游,以及清代之成容若,庶乎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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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述元现当代 1914 — 1993
人物简介
1914-1993湖南省益阳县人
陈鼎忠天倪五子。
“一二九”运动时任武汉学联主席,并与沈钧儒先生等“七君子”同任全国各界救国联合会执委,解放后任贵州大学教授
历任昆明工学院、云南民族学院教授
两间庐诗·自序
子川右注余诗既竟,语余曰:“诗言志,子之志则既闻命矣,敢问作诗之由,或亦读者尚友论世之一助也。
”余尝闻韩愈氏之言曰:“大凡物不得其平则鸣。
”诗者,鸣之一端,而鸣不必皆诗。
时鸟鸣春,候虫鸣秋,其为鸣则是矣,然未闻有目之为诗者。
余之鸣,犹蝉翼之振,蛙腹之鼓,而被之文字,则正韩氏所讥之乱杂而无章者,曷足以言诗哉?
余年十一时,先君馆于长沙周氏,余随侍焉。
君课以坊本历史,说文部首与守温字母,期在疏通文字,略识文字源流与音韵基础。
君以《古文笔法百篇》授周公子,余则跽椅上旁听,如是者一年
年十六,君讲学湖南大学,余获与共寝处者又一年
君授以汉魏六朝文,韩愈王夫之章炳麟及己所作文各若干篇,经史百家,则听任左右采获。
有所质疑,大叩之则大鸣,小叩之则小鸣,惟词章靳不以传,曰:“学在致用,文人无足观也。
”余不能仰体父志,居周公馆时,往往将所作五七言绝句厕文稿中以进,君亦勤为修改。
至十六岁,积稿已裒然成帙。
午亭丈见之,谓诗风近龚定庵
罗庶丹丈见《读项羽本纪》诗,谓押险韵能稳,有“履虎尾,不咥人”之象。
丈为余点定《咏雪》(七律四首)、《次韵张昕谈禅》(七律四首)、《春江引》(七古)、《狂歌赠王生》(七古,各诗均载一九三二年湖大期刊,今不可觅得)。
丈嗜酒,酒后高睨大谈,汗漫无涯涘,尝诏余曰“熔铸经史入诗则品高”,又曰:“学诗当以青莲为宗。
”为讲《中怀古》绝句,目光如炬,眉睫飞动,至今犹仿佛见之。
为《玩月》诗云:“若逢天上玉楼成,天将召我归霄汉。
”果以是年谢世(余挽诗七律二章,亦载湖大期刊)。
为余改诗者,先君外,独丈耳。
生无华屋,死失山丘,知己之感,存殃之悲,曷云能已。
一九四四年初秋,余为《大去行》,刊布于沅陵《中报》。
主笔汉阳蔡叔和为按语,比之杜老之《北征》,拟于不伦,徒滋愧恧。
然抗战八年,流血万里,未更见有诉之声诗,形诸咏叹者,亦可异也。
一九四七年一月,余梓行《两间庐诗》于长沙
刘寅先丈序之,语多溢美。
解放以后,纽有所作,长沙彭君岩石评为“寓沈忧于平淡”,于是向之反而求之,不得吾心者,至是君言之,于我心有戚戚焉。
王船山曰:“楚,泽国也;其南沅、湘之交,抑山国也。
叠波旷宇,以荡遥情,而迫之以崟嵚戌削之幽菀;故推宕无涯,而天采叠发;江山光怪之气,莫能掩抑,出生入死,上震天宇。
”此吾湘之自然环境,所谓地录也。
屈子怀沙,贾生赋鵩,李太白洞庭赊月,杜子美岳麓诛茅,柳子厚汨罗祷风,韩退之衡阳放酒,自古迁客骚人,流寓湖南者,史不绝书。
若屈、若贾、若李、若杜、若韩、若柳,皆旷代文宗也,然其流风遗韵,均及身而泯,湖南所产,未见有能殆庶者,岂地灵不必人杰耶?
朱明末叶,大儒王船山崛起衡阳,盖去屈子几二千年矣。
清咸同间,其遗书稍稍出于屋壁,乡人慕化,作者蔚起,号为湘学
余生丁末造,未能躬逢其盛。
先君子日与诸耆宿雍容揖让,论学衡文,余小子亦获于应对进退中亲謦欬焉。
一九六八,先君弃世,享寿九十。
斯时父党均已先逝,而文化大革命则以不可向迩之势烧葬旧文化、旧传统、旧道德,而湘学?焉以尽。
凡此,余学文之经历也。
余非欲以诗鸣,更未敢欲以诗名。
今之此集,类皆鸣其所不得不鸣。
其为鸣则是矣,乌得谓之诗哉?
更何敢望以诗名哉?
蔡子为注刊行,其将暴余诗之不文耶?
其将促余诗之速朽耶?
此书之付梓也,出版社同仁与金君丹元实促成之。
皆取人为善,成人之美者,谨致谢意。
  一九八九年十二月十六日陈述元叙于昆明莲花池畔,时年七十有六。
两间庐诗·序
益阳陈君述元,余老友天倪翁之叔子
年十二、三即能诗,余尝叹为才子。
阅十馀岁,复见所作,则已卓然自立。
顷者,印其《两间庐诗》数十首求序于余,曰:“后不复作矣。
”盖述元娴欧文,好其学,以为诗不足以尽其才。
余甚壮其意,然犹欲广之焉。
天倪翁,今之高密,亦龙门也。
文章抗晃贾,诗近大苏;广居论学,每标一义,往往出人意表,然皆人人所读书。
盖其才之锐,足以奴仆其学之博,无空言也。
翁仲子云章,余从女德芬之婿,本习土木,而好政事文学,亦高睨大谈,至或与翁龃龉。
而述元日者直视翁疾言曰:“大人古文固未工,即诗亦胡不若某某者。
”某某,江湖诗人也。
翁大怒,立起攘臂哗,至报以市井语。
他日,余从容谓翁曰:“述元之文余未见,未知于翁如何?
若诗则百炼之中,灵光隐现,其才有非翁所能易视者。
”翁不答,犹细语詈之,盖亦心喜余言也。
袁简斋以“性灵”说诗,人多诋訾。
余独节取其言曰:“诗有别才,非关学也。
夫宁独诗,文亦有别才焉;夫宁独文,学亦有别才焉。
翁尤才于学,述元尤才于诗。
伟哉,三分天下之才,父子欲有其二矣。
虽然,诗不关学,言其初耳,其既固非学莫能精且大。
盖诗者可以不作,而不可以必不作。
惟无别才者,学愈多,诗愈拙;有其才者,学愈富,诗愈工。
夫天下之大,事物之赜,莫非学也,即莫非诗文也。
云章不为诗,然当力学,乃足以继翁之谈。
述元已工诗,尤当博学,乃足以张翁之教。
夫以述元之才,年甫三十,诚浸淫中西之学之益久,于诗必有欲已而不得已者,必有不求工而甚工者。
然则《两间庐》之诗,乌得止于是哉。
一九四六年丙戌季冬盅园刘宗向寅先序。
题辞·陈云章
诗之为义,本之性情,而协乎音律者也。
《记》言:“治世之音安以乐,其政和;乱世之音怨以怒,其政乖;亡国之音哀以思,其民困。
”盖志之所之,音节亦随以异焉。
逊清末叶,据乱之世也。
其为诗者,率凄怨其情,叫嚣其气,惨然若不可终日。
迨至民国,更益以鄙倍佻亵之词,纤仄委琐之曲,古所谓亡国之音,无乎勿具矣。
家君生长乱世,内伤小己,外悼军国,感时抚事,骨折心惊。
故少年所作,多出入步兵杜少陵两家。
或稍为险怪,与卢仝李贺相颉颃。
年三十,乃自悔曰:“吾将以文学移易风俗,今反为风俗所移易,是物主而我客也。
”于是尽取少作焚之,以啴缓庄裕之音,写温柔敦厚之旨,期以起衰而兴治。
会世运日非,偏弦独张,而无与和者,其趣弥高,其情弥苦矣。
余与季弟述元,束发受书。
家君刚日授经,柔日授史,独词章靳不以传。
命余治工业,弟习祛书,曰:“学在致用,文人无足观也。
述元敏悟,间治词章,请正于家君。
家君谕之曰:“汝诗虽未深造,然能自出机杼,颇有才气。
倍道兼行,亦可追踪时贤。
然多愤郁之言、奔放之作,于拨乱反正之元音,未有当也。
” 呜呼,世局凌夷,寒门困惫。
家君富有之业,穷无所施。
其布于世者,仅泰山之一毫芒。
余困于土木之役,未能赓绍;以继志述事,望之述元
然如泛舟大海,浮天载地,茫乎莫得其涯涘也。
故于其所至者,徇友人之请,稍为刊布,著其既往,以策其将来。
一九四四年十一月陈云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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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里千现当代 1916 — 1995
词学图录
马里千1916-1995名家驹
常州人
交通大学毕业,高级工程师,中国铁道出版社特约编审。
有《李白诗选》、《葭居集》、《老树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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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敦仁现当代 1918年1月 — 2004年5月21日
水明楼诗词集
1918.1-2004.5.21字梅庵,室名水明楼四川成都人,祖籍河北通州
曾就读于四川大学,毕业于华西大学中文系,与屈守元、王文才、王仲镛等并为近世中学者綦江庞石帚先生高弟。
古典文学研究家。
1942年起历任成都县中等学校语文教师,华西大学中文系助教,成华大学中文系讲师,波兰华沙大学东方语文学院中文系讲师成都大学中文系教授、系主任、成都大学学术委员会主任,李白学会副会长,杜甫研究学会顾问等。
主要研究宋代文学晚清文学,于陈与义研究用力尤勤,精校雠考证之学,擅诗词。
有《水明楼诗词集》。
著有《陈与义年谱》、《宋诗略论》,笺注有《陈与义集校笺》、《巢经巢诗钞笺注》、《彊村语业笺注》,主编有《周邦彦词赏析集》,整理辑印有《养晴室遗集》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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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继熙现代
槟榔乐府
福建省漳州市诏安县人号词佣
曾旅居马来西亚槟榔屿十年。
槟榔乐府·朱序
词是现代作者所认为一件过时的东西,然较之近体诗,则确已进步多矣。

第一、近体只有律句与绝句两种,而词则有千百种不同的调子,遇见繁复的事体,曲折的心情,幽邃的环境,用诗笔描写,不能尽情入妙,填词则有左右逢源之乐。

再则词的句法韵法与诗总有不同:诗则五、七言皆以隔句为韵(此仅古诗最简单平易之一种,见拙著中国诗的新途径:论唐诗改革。
)音节既无变化,句法亦太整齐;词则句有长短,韵法亦不一致,凡古诗之运韵法,奇韵法,分韵法,遥韵法,句韵法,几无一不备,而且用韵较平水为宽,操觚家往往爱之。

词佣先生居槟榔屿十载,成乐府一集,咏南洲风物,綦详且备,凡名水佳山,奇花异草,遗风逸俗,无一不足以供异代采风者之采择,这不是他材料的胜人么?
以宛转流利之笔,发清妍深厚之思,不规取唐律,不效颦俗子,独能以言前景,现代事入长短句,以发挥幽深,而自成其为词佣之词。
这不是他工具的胜人么?

然而词的本身,毕竟似有其缺点,黄九烟云:
三仄应须分上去,两平还要辨阴阳。

这条定例,不但应用于作曲,词家亦要谨守。
清代词律之严,至朱祖谋况周颐等,可谓已届极峰,彼等填词,恒规取宋遗躅,一字一韵,不容少游讹错。
用力至勤,设心至苦。
问其故,则曰:“非此不入歌板也”。
然试问今之宋词可歌乎?
歌法不既失传乎?
则又嘿无以应。
如是虽极其勤,极其工,而与画饼之充饥何若?

故吾辈今日切要之图,在做今日的李太白姜白石,努力于自度曲之创作,将曲范围扩大,注意自然之音节,而以新思想入旧风格,以旧风格组缀现代之材料;及其成熟,谱而按之,律而歌之,以传于世,则犹是太白之菩萨蛮,白石之扬州慢也。
岂不较清之为为有意义乎?
这似乎是现代诗人之职,词佣其试为之。
它日新词之刊,吾将于讴歌咏讽之暇而厥成也。
是为序。

廿五年十二月八日朱右序于海上
槟榔乐府·自序
槟榔屿是被称为东方的花园,南国的秀屿的。
在那里、有明媚的山水,有秀丽的佳人,有宜人的风光,有殊异的景物,更有文明人宣扬的教化,野蛮人遗留的习俗;我就像被遗忘似地羁留在那里,悠悠忽忽地消磨了十载的青春,在这段短短的生命历程中,我曾想把它保留一点痕迹,于是我便试用著中国固有的一种文学体裁——长短句,来抒写我的胸臆,纪述我的见闻,歌咏我的罗漫司的事情,摹绘我的少年漂泊的遭遇。
我为什么要利用这种落后的词体来描写呢?
第一自然是因为难除的积习在暗中作怪;第二却是因为要适应这处的中国化外的南洋环境。
固然我也晓得这时一件吃力不讨好的工作,因此我对于这种玩艺儿,一向就不曾努力过,只是随兴所至,信笔拈来,既不效法古,也不侈谈“解放”,但求“言之有物”,不是“无病呻吟”罢了。
收集在这里的词,统共有八十八阕,大抵都是在槟榔屿写成的,多少总带有南岛的色彩,异国的情调,所以把它名为“槟榔乐府”。
不知是因为自己过早的衰老呢?
还是在这大动荡的时代,不再是凭着个人奔放的热情去在爱和梦中讨生活的时候了呢?
对于这些词,自己重新读过,不禁已有淡漠与辽远之感。
现在结集刊行,也不过想藉此作一小结束,顺便并可呈献给屡次向我索阅词稿的朋友们。
二十五年十一月八日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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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夜烽现当代 1920 — 2004
词学图录
刘夜烽1920-2004江苏宝应人
安徽省文联顾问。
有《夜烽诗词选》、《晚辛轩吟草》、《李白及其诗歌》、《学诗门径》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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