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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库 近现代
沈曾植清末民国初 1851 — 1922
曼陀罗寱词·序
吴兴公以鸿硕广揽,负斯文之寄于贞元绝续之交,延祖宗养士之泽者且十馀年。
生平著述等身,所为词,手定者凡四,彊村翁既汇而存之矣,复选而录入《沧海遗音》中。
公子慈护以序来属。
呜呼!
余又何敢为公词序也?
忆曩客沪上,登海日楼,谒公于燕座。
公手一卷词曰:「生平之志与业,具于是,子其为我定诸。
」余既退而卒业,乃复于公曰:「古人称意内言外谓之词,夫琼楼玉宇,烟柳斜阳,常语耳,神宗以为忠,而寿皇以为怨。
五季割据,韦端已独抱思唐之悲。
冯正中身仕偏朝,知时不可为,所为《蝶恋花》诸阕,幽咽惝恍,如醉如迷。
此皆贤人君子不得志发愤之所为作也。
公之词将毋类是?
」公笑曰:「有是哉!
子之能知吾词也。
然而见其表未见其里也。
」公自鼎革,龙蟠黄海,复壁柳车,杂宾盈室,宣光纶旅之望,老而益坚。
故辛壬以后词,苍凉激楚,又过前编。
彼妇之嗟,狡童之痛,如讽《九辩》,如奏《五噫》,托兴于一事一物之微,而烛照数计,乃在千里之外。
至其不可㕦言者则谲言之,不能法语者则垂涕泗而道之。
合骚玄于一冶,喻鹏鲲于一指。
陆放翁之掉书袋,元遗山之嗜金头大鹅,又未可一二尽状也。
今公往矣,复读公词,犹前日事。
呜呼!
余又何敢序公之词也!
虽然,公之精神,在帝左右,公之词,且如列星二十八宿环北辰而无极。
谢叠山稼轩,自昏暮至三更,闻有疾声大呼,若鸣其不平者然。
吾又安知夫异日者南泛扶胥之口,北陟医巫闾之巅,不且有大音发于空间,镗鎝铿鍧,与天风海涛相应和者?
余虽不敢序公词,而又何忍以弇陋辞也?
因书之以复于慈护,且以谂天下后世之读公词者。
壬申夏五张尔田
裴景福清末民国初 1854 — 1924
睫闇诗钞·序
书》云:「诗言志。
」《鲁论》云:「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诗教无穷也,如是焉已矣!
古今诗人如恒河沙数,而其诗如是则传,不如是则不传。
夫三代以下,如汉高项羽斛律金皆不学,彼岂以诗人自命?
然而《大风》《垓下》《敕勒》诸歌至今传之,虽李、杜、韩、苏亦为之心折首俯,是何也?
彼得乎《书》《鲁论》言诗之旨也,所谓如是则传也。
若诗人之诗,则冠绝一时者不可多得。
汉魏之际惟陈思魏晋之际惟步兵,终南北朝则陶、谢、鲍、庾而已。
唐以诗取士,诗极盛矣,然卓然大家,入《诗醇》之选者,亦李、杜、白、韩而已,宋则苏、陆,凡六家。
自时厥后,金之遗山元之虞道园明之高青邱何大复称焉,然而降矣。
有明七子,矫而学唐,而世以优孟衣冠讥之,我朝诸家,矫而学宋,世又以优孟衣冠讥之,而诗不甚传,何也?
以彼未尽合乎《书》《鲁论》言诗之旨也,所谓不如是则不传也。
然则诗之传岂易言乎?
读吾睫闇夫子之诗,则实有可传者。
夫子之诗,高则近太白,大则近少陵,特其才气然耳,岂规模哉?
中如《都门秋怀》、如《岭南草》、如《蜘蛛》、如《寄张介夫》、如《忆仲若》、如《折树叹》、如《由水墘晚至后𡑒》、如《感》诸篇,皆逼近汉魏
至于《王母寿》《粤王台》《祷雨龙山》《由碣石卫至金厢汎憩息》《升天行》《醉时歌》《登白云山过安期生遂诣九龙泉祈雨》《西樵吕祖阁》诸作,皆有阅古今、傲风霆之气,则纯乎屈、宋之遗,曾何李、杜、韩、苏之足云?
盖得言志之旨深也。
抑隽又尝受诗于夫子矣。
夫子曰:「吾人一言一行,须有安身立命处,作诗亦然。
孟子》曰:『为此诗者,其知道乎!
』不知道者,不足以言诗。
古今诗人如麻,惟陶徵士、浣花、青莲昌黎眉山有然,次则李义山陆放翁元遗山三子之诗,亦能自道其意。
」及退而玩夫子之诗,其本诸安身立命以咏歌者,不可枚举。
乃知夫子以其所得者授隽也,盖得无邪之旨深也。
且夫夫子以名进士郎署改官来粤,历宰诸大邑
每治事,与民语,丁宁委婉,若恐重伤之者,而治盗恒用重典。
常语人曰:「周汉以来,名臣钜儒,论治无不明刑罚者。
然刑罚之本,在于教养。
今吾日取不养、不教之民而诛之,疚心多矣!
」每移任去,父老攀辕截镫,途为之塞,有出涕者。
立德、立功不朽之业大有在,岂区区以立言传哉?
初,隽以刊行是篇请,夫子辞之曰:「古大家诗,多则万篇,少则千篇。
余虽耽诗,存稿仅尔。
而一行作吏,此事遂废,偶有触托,亦不过于马背船唇得之。
我生不辰,衷怀摧怆。
或多急微噍率之音,遽以问世,徒授人以吹索之柄,可乎?
」隽谓:「白诗多,韩诗少,皆大家也。
且白不敌韩,诗岂以多寡论哉?
使所作有失乎《书》《鲁论》《孟子》言诗之旨,虽多,亦奚以为?
」夫子颔之。
隽遂校字以付梓。
吾夫子之诗之所得,述诸简端,以谂后之读睫闇诗者。
庚子腊日,受业张隽谨识。
黄节清末至民国 1873 — 1935
蒹葭楼诗·序
余交晦闻十年矣。
君工诗,每有所作,必就余观之。
余尝拟其体,思与之角,而卒不能胜。
然君顾独许余知诗。
戊辰春写成一厚册,命为《蒹葭楼集》。
过沪抵余曰:生平之志与业,略具于此。
子其为我序之。
余曰:君诗之必传,固不待序。
虽然,吾与君戴而游者今何世耶?
天纲沦,人纪绝,神州数千年立国精神不毁之异族,竟摧拉燔坑于服古诵数之徒,儚儚洄洄十七年。
昊天僤怨于上,黔首惵惵于下。
纤纤仄望,比屋可诛。
求一民劳板荡之音,如古之人遭苛虐,相呻吟者而不可得。
生斯时也,而有诗,庄生所谓逃空虚者,闻跫音而喜也。
又安可以无言!
金之亡也,驱缙绅如群羊、木佛编钟、括宫排市,而元遗山之诗作。
明之亡也,白骨如麻,赤地千里。
至奴仆呼家主以兄弟,擅索文书,结寨焚杀。
屈翁山顾亭林诸君子之诗作。
呜呼!
今乃得君而三矣。
产,故多诗人。
梁文忠以下,曾刚甫潘弱海罗掞东诸子,皆与余交。
其所为诗,余又皆取而遍嗜之矣。
如啖荔支,如副新橙
最后读君诗,味兼酸辣,乃知柠檬树果。
信乎!
君诗之工耶?
君既以诗鸣海内,居京师十年,穷且饿,当项城称帝时,名士趋之若坑谷焉;而君独翛然南归。
又有说之出者,亦坚卧不一应。
曩尝评君,内蕴耿介,外造隽澹。
今去之数年,覆诵君诗,犹前日也。
此集古今体诗,约三百馀篇,异日君所就或不只此。
然即三百馀篇固亦足以传君,而余独悲。
亮节慷慨如君乃仅仅以诗传耶?
则又不能不使人罪夫世已。
许村樵人张尔田序。
(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郭绍虞现当代 1893 — 1984
词学图录
郭绍虞(1893-1984) 原名郭希玢
苏州人
中学未毕业,自学创作与学术。
1919年北京为《晨报副刊》撰稿,并在北大旁听,加入新潮社。
1921年茅盾郑振铎叶圣陶等共同发起成立文学研究会,并从事新诗、散文创作。
主攻古代文学批评史。
解放后任同济大学文法学院院长复旦大学中文系教授兼主任、上海文联副主席、作家协会上海分会副主席、复旦文学研究室主任、《上海文学》编委等职。
有《中国文学批评史》、《中国古典文学理论批评史》、《照隅室古典文学论集》、《沧浪诗话校释》、《诗品集解》、《续诗品注》、《宋诗话辑佚》、《杜甫戏为六绝句集解》、《元好问论诗三十首小笺》、《中国历代文论选》等。
邵祖平现当代 1898 — 1969年2月5日
培风楼诗·江东云史杨圻序
余避乱天南半载矣。
山居岁晚,幽寂寡欢。
邵子潭秋投书见枉,录诗示我,数日辄相过谈诗文,所见契合若符节,于是益相得。
潭秋尝尽读《全唐诗》,辑《全唐诗选》。
又以绝句实先于律诗,其体直接乐府,曾著《绝句通论》二卷,分类辨体,论析精微,以饷学者,而后知潭秋诗学之闳且精也。
记曰「不学诗,无以言」,则学诗尚矣。
虽然,诗有正轨焉,有化境焉,有至情焉,执此以求其工,盖亦难言矣。
夫清真丽则,准古开今,正轨也。
文必己出,言无不宜,化境也。
诚中形外,啼笑皆真,至情也。
循正轨,臻化境,秉至情,而后其人之志气事业,行藏穷达,与夫时代隆污,家国治乱,莫不见于其诗,后之人亦于诗求而得之。
故曰诗以言志,故曰诵其诗而后论其世。
准是以论,盖代不数人也。
潭秋具湛深博通之学,抱雄俊特达之才,于诗神而明之,致力甚深。
无唐宋门户之见,博览而精守。
于李、杜、韩愈少伯长卿五家,尤所寝馈。
故所为诗,闳肆健举而气骨清峻,不染时尚后山、遗山之病。
七古刚健浑厚,五古高秀,近体清真而婉约。
其尤足多者,气厚而骨实,刚中健外,言皆有物。
盖所蓄者富,而所发者茂也。
虽然,此言潭秋今日之诗,而非潭秋之至也。
潭秋今方壮岁,功业未就,经历未老,他日所成就,其必与时进益,随境变化。
使其由是而之也,十年,我不知其所至也,二十年,我莫测其所止也。
是可得而推之者也。
我于是乎厚望潭秋矣。
且我既诵潭秋之诗,潭秋亦尽观余诗,虽阿誉在口,而能匡我所短,检我之失。
曰某篇宜删,某注宜削,曰某章招尽言之过,某句非寡尤之道。
其于我葆身淑子孙者,盖再三致意焉。
余则憬然惧,翻然喜,尽从其言而删削之,是潭秋真知我且真爱我者矣。
嗟乎!
今天下誉我者亦夥矣,而能规我箴我者,未之闻也。
有之,其惟潭秋
潭秋不独我之诗友,抑亦我之诤友。
我性喜闻己过,其欣感为何如哉!
潭秋今将入川,且刊其诗。
告曰:请为序之。
我交潭秋至暂,而获益良多。
乃论其续存之今诗,及其论我之诗,书之以识邂逅,而勉潭秋异日之成就,且以为券。
己卯元旦江东云史杨圻序于九龙之山楼。
培风楼诗·自序二
论诗于变风变雅之后,陶渊明杜子美其嗣响矣。
阮嗣宗刘越石谢康乐陈子昂始各以其神理气骨,才情风格,陵跨一时,然犹古之诗也。
中唐以韵味胜,晚唐以组练胜,宋人以意趣胜,诗始极其变态。
时至元祐,诗之流派已尽,勉力拓之,仅得一元遗山而止。
元遗山以后,可谓无诗,此诗视时代为隆污之说也。
顾诗之所以为诗者,系乎人心,人心之邈忽远阔,至不一律也。
追怪物,出宇宙,超泰山,析毫芒,高翥远游,退藏于密,岂可尽量?
则如屈原之《离骚》,孔明之《梁甫吟》,元次山之《水乐》,家康节之《击壤》,心声布,似诗非诗,又岂可随时代为升降乎?
覈而论之,太白之七言歌行,王、孟之五律,东野之五古,昌黎之琴操,玉川之杂言,乐天之新乐府,鲁望之吴体诗,东坡之议论诗,文山之《指南录》,皋羽之《晞发吟》,林林总总,将为异中之同,又复为同中之异,似天壤间不可无此等文字者。
则豪杰之士,不受时代约束,虽欲为之画野,不能也。
现代之诗,有学于泰西,归而为话自由诗者,既无所成,而同光诸人为宋诗者,又复凋零殆尽。
近十年来,有某报附刊某录,以采风为名,号称荟萃天下吟篇,而从未登载民生疾苦、匍匐告哀之咏。
脩禊登高,视为常课,揖让周旋,惟在冠带,予心窃异之。
四年前,曾刊布《诗厄篇》一文于《制言》杂志,痛陈二厄十二异之说。
(全文附见本序之后。
)哓音瘠口,不蒙人察,反以贾怨召闹。
卢沟桥变起,天崩地坼,国步再移,寇氛匝地,衍淫江海。
所谓某录之诗人,有从贼伏诛者,有身膺伪职者,有坐沐鹰犬之豢养者,有远丐雁鹜之残粒者,蒲稗因依,菉薋缭结,狼贪奴拜,相习从风,诗教不幸,罹此膻辱。
嗟我诗人,平日引商刻羽,嚼宫含徵,自许吐纳骚雅,激扬清浊者,今乃秽贱卑屈,曾匹夫匹妇齐民之不如。
吾固为吾《诗厄篇》不幸言中而悲,然几亦疑心声之诗,真不可恃,而颂诗知人之义,殆果不可通于今日矣。
盖尝推论之,古之所谓诗人者,心期存于道术,忧愉周乎天人,不以穷达异节,不因治乱改操。
世则有在野登进之殊,遗逸阨穷之怨,貌似闲澹,内实躁狭,言皆硕美,中乃螫毒。
潘岳王融宋之问储光羲郑虔王维,以至曾觌舒亶赵孟頫方回危素严嵩阮大铖诸人,所历世愈纷乱,而所为诗愈整暇,开卷绎之,几不省其为何代人。
彼辈上者固有托二氏以自掩,假山水以自泽者,下者则公然殉利啖名,沈湎爵禄,媕然媚当涂而晞世,庸讵知诗之所以为诗乎?
心精销亡,百事舛谬,老佛为之逋逃,山林受其污嬻,猿鹤既惭,且羞卉木。
虽曰其才足以登诸坛坫,其声足以被之管弦,吾独哀斯辈之不幸而识字读书,曾不若负耒灌园引车卖浆者之尚足葆其白也
祖平不敏,早年泛览古者圣哲书传,中岁敬受名师良友檠括,自世之亟变,恒惊立身一亏,负师友而辱先人。
值兹大浸稽天,人欲横流之际,要当竞慎于取与辞让出处动静之微,冀可作一遭乱尚堪读书之人。
偶然作诗,奚当厕乎今之作者之林哉?
顾受性善感,不能无作无存,十年前有《培风楼诗存》一册,谬与世相见,今后续存其稿四百馀篇,纪岁月,述行旅,悯战乱,悼穷黎,颇有峭拔沈厉之姿,无与温柔敦厚之选。
既不足为遗山之遗,更不足拟古哲遭乱所赋之变风变雅,然自审其心,尚非浮侈荡佚忘所归者,差足邮传当今大人君子之前,归而焚诸先人之墓,庶几无所愧而已。
稿既写定,谬当付锓,爰牵连书述近十年来诗学之蕃变,以及一己于诗之仞识于此。
民国辛巳邵祖平自识于成都
夏承焘现当代 1900年1月11日 — 1986年4月3日
天风阁词集·前言
予年十四、五,始解为诗。
偶于学侣处见《白香词谱》。
假归过录。
试为小令,张震轩师尝垂赏调笑令结句“鹦鹉鹦鹉,知否梦中言语”二句,以朱笔加圈。
一九二〇年,林铁尊师宦游瓯海,与同里诸子结瓯社,时相唱和。
是时,得读常州张惠言周济诸家书,略知词之源流正变。
林师尝以瓯社诸子所作,请质于况蕙风朱彊村先生
其年秋,出游冀、陕。
在陕五年,治宋明儒学,颇事博览。
二十五岁归里,僦居邻籀园图书馆。
其后,客授严州,乃重理词学。
并时学人,方重乾嘉考据。
予既稍涉群书,遂亦稍稍摭拾词家遗掌。
三十左右,居杭州之江十年。
讲诵之暇,成词人年谱数种,而词则不常作。
抗战以后,违难上海,怅触时事,辄借长短句为之发抒。
林师与吷庵鹤亭眉孙诸老结午社,予亦预座末。
拈题选调,虽不耐为,而颇得诸老切磋之益。
沈寐叟自谓“诗学深,诗功浅”,予于寐叟无能为役,自忖为词,则正同此。
故涉猎虽广,而作者甘苦,心获殊少。
早年妄意合稼轩、白石、遗山、碧山为一家,终仅差近蒋竹山而已。
一九四二年,逸群、怡和夫妇抄予词成,嘱记学词经历,爰略书如此。
一九七六年,避地震客居长沙三月,承陈云章彭岩石诸同志协助,拙作《瞿髯词》油印成册。
二年,湖南人民出版社欲以拙词付梓,乃在《翟髯词》油印本基础上略事扩选,共得三百首,名之曰:《夏承焘词集》。
去年,应天津百花文艺出版社之嘱,又选得一百五十首,名之曰《天风阁词集》,实为《夏承焘词集》之续编。
无闻注释蒇事,予以老,惮于作自序,爱检往年为逸群夫妇手抄本所书之学词经历旧稿,即为此集之简短前言。
此集初稿曾就正于周笃文同志,并承吴鹭山同志为书名题字,并此致谢。
夏承焘八十四岁书于北京天凤阁
缪钺现当代 1904 — 1995
词学图录
缪钺(1904-1995) 字彦威
江苏溧阳人
生于河北省迁安县
北京大学文科肄业。
曾任河南大学浙江大学、华西大学中文系教授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
有《元遗山年谱汇纂》、《诗词散论》、《杜牧年谱》、《冰茧庵丛稿》、《冰茧庵剩稿》、《冰茧庵诗词稿》等,与叶嘉莹合著《灵溪词说》、《词学古今谈》。
冰茧庵集外诗词稿·缪元朗
缪钺先生(1904—1995)字彦威
江苏溧阳人
1924年肄业于北京大学文预科。
历任省立保定中学和私立培德中学国文教员、河南大学中文系教授广州学海书院教授兼编纂浙江大学中文系教授、华西协合大学中文系教授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1952年后,专任四川大学历史系教授
缪钺先生长期从事中国古代史、中国古典文学、历史文献学的教学与科研工作。
生前出版有《元遗山年谱汇纂》、《中国史上之民族词人》《诗词散论》、《杜牧诗选》、《杜甫》、《三国志选》、《读史存稿》、《杜牧传》、《杜牧年谱》、《三国志选注》(主编)、《冰茧盦丛稿》、《灵溪词说》(合著)、《三国志导读》(主编)、《冰茧盦序跋辑存》、《冰茧盦剩稿》、《词学古今谈》(合著)等专著,发表论文120馀篇,多数收入上述各论文集。
1981年,被国务院学位委员会批准为首批博士生导师。
曾任国务院古籍整理出版规划小组、中国魏晋南北朝史学会、中国唐史学会、中国唐代文学会、中华诗词会等术机构和术团体的顾问。
先生性嗜古典,喜诗词。
在中学时,就练习写作古文、诗、词,与同共结诗社。
18岁高中毕业后,即以诗词作品就教于籍忠寅张尔田前辈
上世纪40年代,还曾加入由章士钊沈尹默乔大壮江庸先生发起创办的“饮河诗社”。
先生曾在《自传》中叙述自己诗词创作的特点:“我从小就喜欢作诗词,后来治史之馀,不废吟咏。
我作诗词,都是抒写真情实感,不为敷衍酬应之篇、无病呻吟之作。
至于艺术风格,则是在承继古人之基础上以求创新。
我熟读《诗经》、《楚辞》以及汉魏至明清诸名家诗集之后,拟取阮籍陶渊明之寄兴深微,李商隐之情韵绵邈,黄庭坚陈与义之笔致峭折,而熔于一炉,自创新境,虽不能至而心向往之。
至于作词,则因才性之所近,小令取法秦观晏几道,慢词取法周邦彦姜夔,亦兼采他家之长,蕲向于深美闳约。
先生生前只在报刊上发表过部分诗词作品,但手订了三卷《冰茧盦诗词稿》。
1990年10月5日缪钺先生收到程千帆先生寄来的先生刘永济先生的书信复印件,其后给程先生的回信说到:“致友人书札,多未存稿。
此次重读诸复制件,恍如隔世。
其中诗词,亦有未存稿者,可以补入也。
秉承先生之意,笔者开始留心收集先生手订《冰茧盦诗词稿》以外的作品,渐有收穫。
近年来,笔者因为撰写《缪钺年谱》和编选《冰茧盦论学书札》(暂名),在收集材料的过程中,从报刊书籍(如《学衡》、《国风》、《四川大学校刊》、《人民川大》、《文献》、《吴宓日记续编》、《茅于美词集》、《方豪六十自定稿》等)和先生致友人(如刘永济先生、陈槃先生张志岳先生等)的书信中,又陆续读到较多先生手订《诗词稿》以外的作品,于是就编成了现在呈现给大家的这份《冰茧盦集外诗词》。
此处的“集外”,是在《缪钺全集》版《冰茧盦诗词稿》之外的意思。
2011年5月10日晴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