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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绶明 1422 — 1495
字公绶嘉善人处士黻子。
天顺甲申进士,授监察御史,谪永宁知县
有《谷庵集》十卷。
杨循吉筹堂集》:姚公缓解官归,所居在大云里东,饶水竹,作室曰丹丘,啸咏其中,人称丹丘先生
又作沧江虹月之舟,游泛吴、越间。
善书,法钟、王,劲婉咸妙,画初学水墨,后进学唐品,得古意。
四友斋丛说》:嘉兴姚云东工诗喜画,善临摹,其临赵松雪、王叔明二家画,墨气皴染皆妙,闲写道人竹石,亦萧洒可爱。
《六砚斋笔记》;姚云东小景,好作沙坳水曲、孤钓独吟:其阔幅《重林远汀》,著四五渔船而已。
此公壮岁入中台,不及揽辔骖鸾。
晚年好道,向平之愿蚤毕,三山五岳之屐悬而未试。
直以逸趣自写胸中而已,未可以文、沈作略概之也。
书史会要》:姚绶书类张伯雨
槜李诗系》:谷庵庵诗颇清丽,不著一尘,书画妙绝一时。
初号谷庵又号云东子兰台逸史天田老农上清仙吏懒他仙痴紫霞碧月翁,并著人间,唯丹丘先生为尤显。
平生慕张贞层之为人,所见片纸只字,无不收藏。
尝得其铁冠与遗像,为撰《句曲外史小传》。
铁冠歌》云:「昔为柱史铁冠,螭头兀立霜风寒。
归来野服山林下,不类峨然铁冠者。
句曲外史人中仙,此冠已馀二百年。
绣斑蚀铁铁欲穿,棱棱巧制钢色妍。
黄篾楼中想应贮,玉钩楼边旧行处。
二仪三纲浪得名,竹箨鹿皮无此清。
芙蓉吐花金玉并,铁叶细薄不易成。
外史星坛月明夜,醮礼茅君鹤曾借。
出尘风度向谁弹?
坐看瑶池碧桃谢。
予号逸史云之东,发已种种今成翁。
冠平冠乎磨冷铁,今铁曷能如古烈。
君不见,古铁性烈今不如,作冠宁住仙人居。
流落四海幸属予,著之我青霞裾。
」 田按:云东逸史,画胜于书,书胜于诗。
陆深明 1477 — 1544
字子渊上海人
弘治乙丑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
司业祭酒,谪延平同知,迁山西提学副使,改浙江
江西参政四川布政使,召拜光禄卿,改太常,兼侍读学士,进詹事
礼部侍郎谥文裕
有《俨山》一百卷、《续集》十卷。
唐锦龙江》:国初吾多以书学名天下,久已绝响。
公近奋起,遂淩耽前人而处其上。
识者谓赵文敏后一人,非谀词也。
《艺苑卮言》:陆子渊持如入赀官作文语,雅步虽自有馀,未脱本来面目。
《词林人物考》:子渊字学比于赵松雪。
每过同舍,见髹几辄纵笔涂写,旁若无人。
品隋古今,商推事理,赏析文义,辨谶书画古品,谈锋洒然,一座尽倾。
莫是龙《石秀斋集》:陆文裕自言:「吾与吴兴同师北海,海内人以吾为取法于赵。
」究论其风力,寅出吴兴之上。
《明诗选》:陈卧子曰:「子渊气尚清拔,学非深造。
」 田按:子渊论诗云:「近时李献吉何仲默最工,姑自其近体论之,似落人格套,虽谓之拟作可也。
」然其自作乃平衍敷腴,去李、何尚远。
书法在明人中,不失为第二流。)
徐夜明末清初 1617 — 1688
徐诗·序
徐诗者,刻徐夜先生诗也。
先生初名元善字长公,慕嵇叔夜之为人,更名夜字嵇庵又字东痴
世为济南新城人
曾大父守吾公准,万历间进士历官云南布政使时称山东四君子,公其一也。
先生为从祖考功季木先生外孙,少读书外家,湔染风气,束发工为诗,为外祖所爱。
年二十九遭世乱,母死,遂弃诸生,隐系水之东,茅屋数椽,葭墙艾席,凝尘满座,晏如也。
顺治辛丑,一游钱塘,过孤山,访林和靖故居;渡浙江,溯桐庐,登严先生钓台,酹谢皋父,裴回赋诗而返。
又十三年为康熙癸丑,赴故人之约,西游宛、邓,归,遂不复出。
戊午己未间,有诏旁求岩穴之士,士皆鳞集阙下。
有司将以先生应诏,力以老病辞。
先生少为文章,原本《史》《》《庄》《骚》,工于哀艳。
五言诗似陶渊明,巉刻处更似孟郊
中岁以往,屏居田庐,邈与世绝,写林水之趣,道田家之致,率皆世外语,储、王已下不及也。
癸丑春,余与先西樵、东亭两兄过其村居,老屋三间,雨久穿漏,若将压焉。
余遗书邑令曰:「昔道州状举处士张季秀,请县官为造草舍十数间,给水田几十亩,免其徭役,令得保遂其志,使士人识廉耻之方。
杨君谦《苏谈》记中峰和上草堂,冯海粟炼泥,赵松雪搬运,中峰涂壁,吴人至今传为雅谈。
徐先生并日而食,簟瓢屡空,所居一亩,与蓬藋鼪鼯共之。
公诚能修式庐之典,捐草堂之资,继迹次山海粟雪三君子者,亦佳话也。
」今又十年,先生贫日甚,年且七十矣,当路益无知之者。
其诗亦散佚,半饱虫蚕。
余在京师,数寄书索其稿,先生但逊谢而已。
余乃就箧中所藏断简编缀之,共得二百馀篇,刻梓,以传先生千载。
人可传于后者,固不在区区文字之末;而后之人或因此百篇,想见其流风馀韵,是亦知人论世之资也。
先生貌癯而神清,望之如溪松露鹤,书法酷类虞永兴
在里中与余兄弟尤厚善,尝属西樵为作传,未果;今东亭又奄随物化,夙昔之交,独余在。
先生之诗,思畴日兄弟友朋游处倡酬之乐,为之泫然而流涕也。
渔洋山人王士禛序。
江湜清 1818 — 1866
伏敔堂诗录·自序
忆束发受书之日,先君举藏书见付,辍举业读之。
十馀年间,于学无不窥,然迄无成;独词章稍有心悟,而于诗学之尤力。
道光癸卯,年二十六,始游京师
时则已遍参古人之制,得其各自成者,而益有悟焉。
明年甲辰,从殷述斋学使于山左,作《泛舟大明湖》以下诸诗,窃自喜,秘诸行箧,虽同舍不与观。
后三年丁未,从表丈彭咏莪先生闽中
先生喜言诗,始呈前作。
先生读之,惊曰:「汝笔力已到昌黎、山谷,后必大成。
吾为作序,俟汝集行世,以吾文附焉,幸矣。
」余见先生语重,急避席谢不敏
先生曰:「吾为汝姻长,岂欺汝者?
且吾文虽不工,亦岂妄为人作序?
汝第勉之。
」余自是思欲勉副先生之期,作之益勤。
凡从先生闽中三年,诗益富。
咸丰壬子在乡,薄游华亭,屡过青浦苏林
一日,留诗四册而去。
翌日苏林以书复曰:「诗自苏、黄以后,难乎为作者。
君笔力挽回七百年矣。
」后过苏林,又见谓曰:「吾平生读书,一过成诵,两过不忘。
爱君诗欲不忘,故读两过。
」试之,果背诵如翻水,尽四册不差一字。
后里中有传,苏林近诗,皆效拙体。
是岁有同郡盛艮山以诗来见。
艮山幼负「圣童」之名,读其诗亦惊绝。
欲更进之,为摭利病,艮山亦立悟,急请余诗,归读十日,自焚所作二百首,而来告曰:「诗在君矣。
吾前为古人所蔽,几自误。
今悟矣!
悟矣!
」自是艮山学诗益苦。
明年复见告曰:「吾学君诗,终为君掩,舍君则仍为古人役。
求所谓自得者,无有也。
吾且治他业,以此事让君矣。
艮山天挺异材,苏林学博才富,二君于文学空一世,而见推如此,余盖稍稍自信云。
后七年庚申,余方以卑官需次浙江,值二月杭城之变,不得死。
乱定后,丛稿都尽,独诗集有相知收得见还,为同宦友人徐仲水所见。
仲水曰:「君诗自难磨灭,然世变时,宜速刊布,吾为君成之。
」时仲水窘甚,余笑而漫应也。
明年春,余在永嘉,仲水忽遣使来受诗稿,书言署东阳县事,之官日,于杭城募剞劂工俱来,将践前诺。
余留使十日,而闻金华骤陷,即东阳危在旬日,事乃止。
是秋永嘉有土寇之变,余携诗重来福州
老友符雪樵丈相见惊喜,慰劳外,即问诗稿存否。
为述前事,雪樵笑曰:「吾无县印,不忧贼至,独不可为徐君竟其志乎。
」然雪樵视仲水尤窘,余诺之而难于相累,则为螺洲陈氏授经,以束脩所得若干金,反助雪樵
越数月而十五卷之刻以成,时同治元年壬戌三月也。
呜呼!
余穷于世,晚而以诗人自见,乃遭逢离乱,婴千古诗人未有之惨,将终身为礼崩乐坏之人,以何肺腑更吟风月?
即前此区区千首之诗,与他文并付劫灰,亦复奚惜?
而一二穷交,独珍护于兵火之馀,至不惮节衣缩食,为登,若万万不忍听其灰灭无传者,益滋愧矣。
余诗诚传世,后当自有定论,不敢挟数君子之推许以自矜重。
惟念经变以来,平生亲旧至交,存亡乖隔,多可感者。
即如彭先生,以大臣蒿目时艰,未暇乞退,而余转徙天南,相见不可期。
苏林艮山皆于乱前下世。
苏林户部,以葬亲归里,方再出而以病死,年不满四十。
艮山少余十有三岁,以明睿證绝学,方望其为钜儒也,不幸短命,年二十七,以诸生终。
仲水虽少年,于浙江以吏材称首,东阳受代后,值杭城再陷,不知所之。
雪樵羁迹闽中,以直道与俗龃龉,卒挂吏议,日益穷老,方与余为悲天悯人、伊郁侘傺之词,以相赠答。
余年来身世既如此,因诗而感念亲交数人,死者不生,生者日以零落,仰观宇宙,不自知其泪之堕也,并书为吾诗自序云。
彭先生为辅臣,名氏里居不待著。
苏林讳其光江苏青浦人艮山讳树基,余同郡元和人;仲水名之鉴,贵州开泰人雪樵名兆纶江西宜黄人
彭先生序已遗失,兹于归朴龛稿中录出,急登为首简焉。
同治元年壬戌三月长洲江湜书于福州
(电子版录入:顾青翎)
朱祖谋清末民国初 1857年7月21日 — 1931年11月22日
语业二卷,彊村先生晚年所定也。
曩者半塘固尝目先生词似梦窗
夫词家之有梦窗,亦犹诗家之有玉溪
玉溪以瑰迈高材,崎岖于钩党门户,所谓篇什,幽忆怨断,世或小之为闺襜之言,顾其他诗,如何匡国分,不与素心期。
又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岂与夫丰艳曼睩竞丽者。
窃以为感物之情,古今不易,第读之者弗之知尔。
先生早侍承明,壮跻懋列,庚子先拨之始,折槛一疏,直声震天下,既不得当,一抒之于词。
解佩纕以结言,欲自适而不可。
灵均怀服之思,昊天不平,我王不宁,嘉父究讻之忾,其哀感顽艳,子夜吴趋,其芬芳悱恻,哀蝉落叶。
玉溪官不挂朝籍,先生显矣。
触绪造端,湛冥过之。
信乎所忧者广,发乎一人之本身,抑声之所被者有藉之者耶。
复堂老人评水云词曰,咸同兵事,天挺此才,为声家老杜
余亦谓当崇陵末叶,庙堂厝薪,玄黄水火,天生先生,将使之为曲中玉溪耶。
迨至王风委草,小雅寝声,江濆飞遁,卧龙无首,长图大念,隐心已矣。
慬留此未断樵风,与神皋寒吹,响答终古,向之瘏口哓音,沈泣饮章,腐心白马者,且随艰难天步以俱去。
玉溪未遭之境,先生亲遘之矣。
我乐也,其无知乎,我寐也,其无吪乎。
是又讽先生词者,微吟焉,低徊独抱焉,而不能自已也。
甲子嘉平月遁堪居士张尔田引。
王揖唐清末至民国 1878 — 1948
逸塘诗存·序
什公择录其积年所为诗十之二,曰逸塘诗存,以视余,属为之序。
余非名能诗者,曷足以论什公之诗?
顾尝以谓诗者人心之声,发于自然,达于至隐,而性情意量毕载以出,一肖其为人,盖诚中形外之验,非可诬也。
什公义侠天挺,敦气类,笃故旧,赴人之急如其私,其性情有过人者。
夙负闳略,尤拳拳民物,以康济为志。
遭世俶扰,历艰钜,阅事变多矣。
国势之阽危,民生之憔悴,天灾兵祸之交乘,而益烈迫于时之不容己,惟期尽其力之所能为,而一切利钝险夷非所计焉。
故虽当閒居优游,啸歌自得,未尝忘天人悲闵之心。
及在艰难纷剧之中,超然有馀,卒不改其坦定从容之度。
以性情之深,兼意量之远,发而为诗,宜其美也。
其诗感物造端,披豁天真,不假雕饰,沈挚之思,出以平显,磊落之气,括以冲夷,大抵与香山、剑南为近。
盖身世所遭不侔,而中之所存未始异趣,所谓「惟其有之,是以似之」者欤?
然则什公生平虽非仅以诗见,而读其诗者,固可得其人矣。
己卯十二月李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