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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春秋 前1100 — 前600

夫《》者,论功颂德之歌,止僻防邪之训,虽无为而自发,乃有益于生灵。

六情静于中,百物荡于外,情缘物动,物感情迁。
若政遇醇和,则欢娱被于朝野,时当惨黩,亦怨剌形于咏歌。
作之者所以畅怀舒愤,闻之者足以塞违从正。
发诸情性,谐于律吕,故曰“感天地,动鬼神,莫近于《》”。
此乃《》之为用,其利大矣。

若夫哀乐之起,冥于自然,喜怒之端,非由人事。

故燕雀表啁噍之感,鸾凤有歌舞之容。
然则《》理之先,同夫开辟,《》迹所用,随运而移。
上皇道质,故讽谕之情寡。
中古政繁,亦讴歌之理切。
唐、虞乃见其初,牺、轩莫测其始。
于后时经五代,篇有三千,成、康没而颂声寝,陈灵兴而变风息。
先君宣父,釐正遗文,缉其精华,褫其烦重,上从周始,下暨鲁僖,四百年閒,六诗备矣。
卜商阐其业,雅颂与金石同和;秦正燎其书,简牍与烟尘共尽。
汉氏之初,《》分为四:申公腾芳于鄢郢,毛氏光价于河閒贯长卿传之于前,郑康成笺之于后。
晋、宋、二萧之世,其道大行;齐、魏两河之閒,兹风不坠。

其近代为义疏者,有全缓、何胤、舒瑗、刘轨思、刘丑、刘焯、刘炫等。

然焯、炫并聪颖特达,文而又儒,擢秀干于一时,骋绝辔于千里,固诸儒之所揖让,日下之无双,于其所作疏内特为殊绝。
今奉敕删定,故据以为本。
然焯、炫等负恃才气,轻鄙先达,同其所异,异其所同,或应略而反详,或宜详而更略,准其绳墨,差忒未免,勘其会同,时有颠踬。
今则削其所烦,增其所简,唯意存于曲直,非有心于爱憎。
谨与朝散大夫太学博士臣王德韶、徵事郎四门博士臣齐威等对共讨论,辨详得失。
至十六年,又奉敕与前脩疏人及给事郎太学助教云骑尉臣赵乾叶、登仕郎四门助教云骑尉臣贾普曜等,对敕使赵弘智覆更详正,凡为四十卷,庶以对扬圣范,垂训幼蒙,故序其所见,载之于卷首云尔。

诗有赋、比、兴之说,由来旧矣,此不可去也。

盖有关于解诗之义,以便学者阅之即得其解也。
赋义甚明,不必言。
惟是兴、比二者,恒有游移不一之病。
然在学者亦实无以细为区别,使其凿然归一也。
第今世习读者一本集传,集传之言曰:「兴者,先言他物,以引起所咏之辞也。
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语邻鹘突,未为定论。
郝仲舆驳之,谓「先言他物」与「彼物比此物」有何差别?
是也。
愚意当云:「兴者,但借物以起兴,不必与正意相关也。
比者,以彼物比此物也。
」如是,则兴、比之义差足分明。
然又有未全为比,而借物起兴与正意相关者,此类甚多,将何以处之?
严坦叔得之矣。
其言曰:「凡曰『兴也』,皆兼比;其不兼比者,则曰『兴之不兼比者也』。
」然辞义之间,未免有痕。
今愚用其意,分兴为二:一曰「兴而比也」,一曰「兴也」。
其兴而比也者,如关雎是也。
其云「关关雎鸠」,似比矣;其云「在河之洲」,则又似兴矣。
其兴也者,如殷其雷是也;但借雷以兴起下义,不必与雷相关也。
如是,使比非全比,兴非全兴,兴或类比,比或类兴者,增其一途焉,则兴、比可以无浠乱矣。
其比亦有二:有一篇或一章纯比者,有先言比物而下言所比之事者,亦比「比」疑系「分」之误。
之;一曰「比也」,一曰「比而赋也」。
如是,则兴、比之义瞭然,而学者可即是以得其解矣。
若郝氏直谓兴、比、赋非判然三体,每诗皆有之,混三者而为一,邪说也。

兴、比、赋尤不可少者,以其可验其人之说诗也。

古今说诗者多不同,人各一义,则各为其兴、比、赋。
就愚著以观,如卷耳旧皆以为赋,愚本左传解之,则为比。
野有死麇,旧皆以为兴,无故以死麇为兴,必无此理,则详求三体,正是释诗之要。
愚以贽礼解之,则为赋。
如是之类,诗旨失传,既无一定之解,则兴、比、赋亦为活物,安可不标之使人详求说诗之是非乎!
诗序者,后汉书云,「卫宏从谢曼卿受学,作毛诗序。
」是东汉卫宏作也。
旧传为子夏作,宋初欧阳永叔苏子由辈皆信之;不信者始于晁说之
其后朱仲晦作为辨说,极意诋毁,使序几无生活处。
马贵与忽吹已冷之烬,又复尊崇,至谓有诗即有序,序在夫子之前,此本王介甫
以有序者存之,无者删之,凡数千言;无识妄谈,不顾世骇。
其末云:「或曰:『诸小序之说固有舛驰鄙薄而不可解者,可尽信之乎?
』愚曰:『序非一人之言也。
或曰出于国史之采录,或出于讲师传授,如渭阳之首尾异说,丝衣之两义并存,其舛驰固有之;择善而从之可耳。
至于辞语鄙薄,则序所以释经,非作文也,古人安有鄙薄辞语。
祖其意可矣。
』」按贵与尊序若此,而犹为是遁辞,盖自有所不能掩也。
愚欲驳序,第取尊序者之言驳之,则学者可以思过半矣。
诗序庸谬者多,而其谬之大及显露弊窦者,无过大雅抑诗、周颂潜诗两篇,并详本文下。
抑诗前后诸诗,皆为刺厉王,又以国语有武公作懿戒以自儆之说,故不敢置舍,于是两存之曰「刺厉王」,又曰「亦以自警」;其首鼠两端,周章无主,可见矣。
潜诗则全袭月令,故知其为汉人。
夫既为汉人,则其言三百篇时事定无可信矣。
观此两篇,犹必尊信其说,可乎!

毛传不释序,且其言亦全不知有序者。

毛苌,文帝时人;卫宏,后汉人,距毛公甚远。
大抵序之首一语为卫宏讲师传授谢曼卿之属。
而其下则宏所自为也。
毛公不见序,从来人罕言者,何也?
则以有郑氏之说。
郑氏曰:「大序是子作,小序是子、毛公合作」。
自有此说,人方以为毛公亦作序,又何不见之有乎!
嗟乎,世人读书卤莽,未尝细心审究,故甘为古人所愚耳。
兹摘一篇言之。
郑风出其东门,小序谓:「闵乱,思保其室家」;毛传:「『缟衣』,男服;『綦巾』,女服。
愿为室家相乐。
」此绝不同。
馀可类推。
今而知诗序既与子无干,亦与毛公不涉矣。
郑又曰,「诗序本一篇,毛公始分以置诸篇之首。
」其言并无稽。

诗序来历,其详见于古今伪书考,兹不更述。

郑氏于序「关雎,后妃之德」下曰:「旧云起此,至『用之邦国焉』,名关雎序,谓之小序;自『风,风也』讫末,名为大序。
」然郑诗谱意大序是子作,小序是子、毛公合作,又以小序为大序,大序为小序,不可晓。
又或谓关雎序为大序,馀为小序,尤非。
今小、大之名相传既无一定,愚著中仍从旧说,以上一句为小序,下数句为大序云。
或又以小序名前序、古序,大序名后序。
愚著于小序必辨论其是非;大序颇为蛇足,不多置辨。
宋人不信序,以序实多不满人意;于是朱仲晦得以自行己说者著为集传,自此人多宗之。
是人之遵集传者,以序驱之也。
集传思与序异,目郑、卫为淫诗,不知已犯大不韪,于是近人之不满集传者且十倍于序,仍反而遵序焉。
则人之遵序者,又以集传驱之也。
此总由惟事耳食,未用心思,是以从违靡定。
苟取二书而深思熟审焉,其互有得失,自可见矣。

集传使世人群加指摘者,自无过淫诗一节。

其谓淫诗,今亦无事多辨。
夫子曰「郑声淫」,声者,音调之谓,诗者,篇章之谓;迥不相合。
世多发明之,意夫人知之矣。
且春秋诸大夫燕享,赋诗赠答,多集传所目为淫诗者,受者善之,不闻不乐,岂其甘居于淫佚也!
季札观乐,于郑、卫皆曰「美哉」,无一淫字。
此皆足證人亦尽知。
然予谓第莫若證以夫子之言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
」如谓淫诗,则思之邪甚矣,曷为以此一言蔽之耶?
盖其时间有淫风,诗人举其事与其言以为刺,此正「思无邪」之确證。
何也?
淫者,邪也;恶而刺之,思无邪矣。
今尚以为淫诗,得无大背圣人之训乎!
乃其作论语集注,因是而妄为之解,则其罪更大矣。
见论语通论。
集传每于序之实者虚之,贞者淫之。
实者虚之,犹可也;贞者淫之,不可也。

今有人非前人之书,于是自作一书,必其义胜于彼乃得。

集传于其不为淫者而悉以为淫,义反大劣于彼,于是仍使人畔而遵序,则为计亦左矣。
况其从序者十之五,又有外示不从而阴合之者,又有意实不然之而终不能出其范围者,十之二三。
故愚谓「遵序者莫若集传」,盖深刺其隐也。
且其所从者偏取其非,而所违者偏遗其是,更不可解。
要而论之,集传只是反序中诸诗为淫诗一著耳,其他更无胜序处。
夫两书角立,互有得失,则可并存;今如此,则诗序固当存,集传直可废也。

集传主淫诗之外,其谬戾处更自不少。

愚于其所关义理之大者,必加指出;其馀则从略焉。
总以其书为世所共习,宁可获罪前人,不欲遗误后人,此素志也。
天地鬼神庶鉴之耳!

毛传依尔雅作诗诂训,不论诗旨,此最近古。

其中虽不无舛,然自为三百篇不可少之书。
第汉人于诗加以其姓者,所以别齐、鲁、韩。
齐、鲁、韩原本无此「齐鲁韩」三字,疑脱,今补。
诗既皆不传。
俗犹沿称毛诗,非是。
人谓郑康成长于礼,诗非其所长,多以三礼释诗,故不得诗之意。
予谓康成诗固非长,礼亦何长之有!
苟使真长于礼,必不以礼释诗矣。
况其以礼释诗,又皆谬解之理也。
夫以礼释诗且不可,况谬解之理乎!
今世既不用郑笺,穷经之士亦往往知其谬,故悉不辨论,其间有驳者,以集传用其说故也。

欧阳永叔首起而辨大序及郑之非,其诋郑尤甚;在当时可谓有识,然仍自囿于小序,拘牵墨守。

人之识见固有明于此而闇于彼,不能全者耶?
其自作本义,颇未能善,时有与郑在伯仲之间者,又足哂也。

苏子由诗传大概一本于序、传、笺,其阐发处甚少;与子瞻易、书二传亦相似。

才人解经,固非其所长也。

吕伯公诗记,纂辑旧说,最为平庸。

严坦叔诗缉,其才长于诗,故其运辞宛转曲折,能肖诗人之意;亦能时出别解。

第总囿于诗序,间有龃龉而已。
惜其识小而未及远大;然自为宋人说诗第一。

近日昆山新刊唐、宋、元人诗解,约十馀种,竟少佳者,似亦不必刊也。

郝仲舆九经解,其中莫善于仪礼,莫不善于诗。

盖彼于诗恪遵序说,寸尺不移,虽明知其未允,亦必委曲迁就以为之辞,所谓专己守残者。
其书令人一览可掷,何也?
观序足矣,何必其书耶!
其遵序之意全在敌朱。
予谓集传驱之仍使人遵序者,此也。
大抵遵集传以敌序,固不可;遵序以敌集传,亦终不得。

子贡诗传、申培诗说,皆丰道生一人之所伪作也。

名为二书,实则阴相表里,彼此互證,无大同异。
又暗袭集传甚多;又袭序为朱之所不辨者,见识卑陋,于斯已极,何苦作伪以欺世?
既而思之,有学问识见人岂肯作伪,作伪者正若辈耳!
二书忽出于嘉靖中,称香山黄佐所得;当时人翕然惑之,几于一鬨之市。
张元平刻之成都李本宁刻之白下,凌濛初为诗传适冢,邹忠彻为诗传阐,姚允恭为传说合参皆盛行于世。
道生又自为鲁诗世学,专宗说而间及于传,意以说之本传也。
又多引黄泰泉说,泰泉,乃道生座师,著诗经通解者,故二书多袭之。
因谓出于家,又以见有此二书,故通解中袭之也。
其用意狡狯如此,今世此二书已灰冷,然终在世,故详之,无俾后人更惑焉。
其尤可恶者,在于更定篇次,紊乱圣经,又启夫何玄子以为之先声焉,丰氏鲁诗世学极骂季本。
季明德诗学解颐亦颇平庸,与丰氏在伯仲间,何为骂之?
想以仇隙故耶?

朱郁仪诗故,亦平浅,间有一二可采。

邹肇敏诗传阐,文辞斐然;惜其入伪书之魔而不悟耳。

何玄子诗经世古义,其法紊乱诗之原编,妄以臆见定为时代,始于公刘,终于下泉,分列某诗为某王之世,盖祖述伪传、说之馀智而益肆其猖狂者也。
不知其亲见某诗作于某代某王之世否乎?
苟其未然,将何以取信于人也?
即此亦见其愚矣。
其意执孟子「知人论世」之说而思以任之,抑又妄矣。
其罪尤大者,在于灭诗之风、雅、颂。
夫子曰:「女为周南、召南矣乎?
」又曰:「雅、颂各得其所」。
季札论乐,与今诗编次无不符合。
而乃紊乱大圣人所手定,变更三千载之成经,国风不分,雅、颂失所,罪可胜诛耶!
其释诗旨,渔猎古传,摭拾僻书,共其采择,用志不可谓不过勤,用意不可谓不过巧;然而一往凿空,喜新好异,武断自为,又复过于冗繁,多填无用之说,可以芟其大半。
予尝论之,固执之士不可以为诗;聪明之士亦不可以为诗。
固执之弊,人所知也;聪明之弊,人所未及知也。
如明之丰、何楷是矣。
抑予谓解诗,汉人失之固,宋人失之妄,明人失之凿,亦为此也。
凿亦兼妄,未有凿而不妄者也,故历叙古今说诗诸家。
于有明丰、何二氏诪张为幻,眩目摇心,不能无三叹焉,何氏书刻于崇祯末年;刻成,旋遭变乱,玄子官闽朝、为郑氏所害时,逃去,或云郑氏割其耳,或云中途害之。
印行无多,板亦燬失。
杭城惟叶又生家一帙,予于其后人重购得之。
问之闽人,云彼闽中亦未见有也。
大抵此书诗学固所必黜,而亦时可备观,以其能广收博览。
凡涉古今诗说及他说之有关于诗者靡不兼收并录;复以经、传、子、诗所引诗辞之不同者,句栉字比,一一详注于下;如此之类,故云可备观尔。
有志诗学者于此书不可惑之,又不可弃之也。
然将来此书日就澌灭,世不可见,重刻亦须千金,恐无此好事者矣。

以上论列自汉至明诸诗解,皆能论其大概如此。

若夫众说纷纭,其解独确,则不问何书,必有取焉。

诗韵一道,向靡有定,罔知指归,予谓亦莫不善于宋人矣。

吴才老始为叶音之说,而集传奉为准绳焉,叶音者,改其字之音以叶他字之音也。
盖其但知有今昔,不知有古韵变音,强以求叶而读之,此古韵所以亡也。
如「天」、「人」本同韵,乃于「天」字为「铁因反」,以叶「人」字;「将」、「明」本同韵,乃于「明」字为「谟郎反」,以叶「将」字。
此不知古韵之本同而妄为其说也。
夫同为一韵,奚叶之有!
且世无呼「天地」为「订地」,「明德」为「盲德」者。
又既曰叶,此叶彼,彼亦宜叶此。
今试以「天」字为主而改「人」字之音以叶之,以「明」字为主而改「将」字之音以叶之,不知「人」、「将」二字又当作何音耶?
不可通矣。
古人用韵自有一定之理,一字不可游移,亦无邦土殊音之说,亦非人可以私智揣摩而自为其说者。
大抵字有其音,音出于口,皆从喉、腭、舌、齿、唇分别得之。
如今韵之东、、江、阳、庚、青、蒸,属喉;真、文、元、寒、删、先,属腭;鱼、虞、歌、麻、尤、萧、肴、豪,属舌;支、微、齐、佳、灰,属齿;其鱼、虞、歌、麻、尤又以舌兼齿,故与支、微亦共为一韵;侵、覃、咸、盐,属唇。
如此之类,凡直呼其音则自然相叶,不必改音纽捏以为叶音也。
若夫叶音,必其韵之不通者,始可加以叶名。
愚今分为三:一曰「韵」,见上。
一曰「通韵」,此以韵之自为通者而通之也;有入声与无入声自为通,见后。
一曰「叶韵」,此则其不相通者也。
大抵诗中为韵者十之九而有馀,为通韵者十之一而不足,为叶韵者尤寥寥无几。
此或古之字音原与今别,今不可考耳,究竟不可谓之叶韵。
叶韵者,不相通者也。
古人决不以不相通之韵为韵。
自此而三百篇之韵可以一意贯通,畅然无疑,使古韵昌明于世;其馀纷纷之说可尽废矣。
详见后诗韵谱。

诗何以必加圈评,得无类月峰、竟陵之见乎?

曰:非也,予亦以明诗旨也。
知其辞之妙而其义可知;知其义之妙而其旨亦可知。
学者于此可以思过半矣。
且诗之为用与天地而无穷,三百篇固始祖也,苟能别出心眼,无妨标举。
忍使千古佳文遂尔埋没乎!
爰是叹赏感激,不能自已;加以圈评,抑亦好学深思之一助尔。

孔子曰:「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

」予谓人多错解圣言。
圣人第教人识其名耳;苟因是必欲为之多方穿凿以求其解,则失矣。
如「雎鸠」,识其为鸟名可也,乃解者为之说曰「挚而有别」,以附会于「淑女」、「君子」之义。
如「乔木」,识其为高木可也,乃解者为之说曰「上疏无枝」,以附会于「不可休息」之义。
各详文下。
如此之类,陈言习语,凿论妄谈,吾览而辄厌之鄙之。
是欲识鸟、兽、草、木之名,或反致昧鸟、兽、草、木之实者有之;且或因而误及诗旨者有之;若此者,非惟吾不暇为,亦不敢为也。
故编中悉从所略,并志于此。
作是编讫,侄炳以所作诗识名解来就正,其中有关诗旨者,间采数条,足辅予所不逮;则又不徒如予以上所论也;深喜家学之未坠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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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维桢元末明初 1296年12月25日 — 1370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296—1370
【介绍】: 元明间浙江山阴人字廉夫号铁崖晚号东维子
元泰定帝泰定四年进士
天台县,累擢江西儒学提举
因兵乱,未就任,避居富春山,迁杭州
张士诚累招不赴。
以忤元达识丞相,再迁居松江
东南才俊之士登门拜访者,殆无虚日。
明洪武三年,召至京师,旋乞归,抵家即卒。
维桢诗名擅一时,号铁崖体
善吹铁笛,自称铁笛道人
有《东维子》、《铁崖先生古乐府》等。
维桢字廉夫会稽人
泰定丁卯进士,署天台尹,改钱清场盐司令,迁江西等处儒学提举
会兵乱,避地富春山,徙钱塘
张士诚招之,不往,又忤达识丞相,自苏徙
明洪武二年,召修礼乐书,维桢谢曰:岂有八十岁老妇,就木不远,而再理嫁者邪!
赋《老客妇词》以进。
赐安车诣阙,留百二十日,以白衣乞骸骨,放还。
卒年七十有五。
廉夫尝居吴山铁冶岭,故号铁崖
太湖,得莫邪铁笛,又称铁笛道人
筑室松江上,有小蓬壶、草玄阁诸胜。
海内荐绅大夫,与东南才俊之士,造门纳屦,殆无虚日。
玉山草堂之会,推主敦盘。
笔墨横飞,铅粉狼藉,或戴华阳巾,披鹤氅,踞船屋上,吹铁笛,作《梅花弄》,坐客皆蹁跹起舞,以为神仙中人也。
所著书数百卷,其《古乐府》尤盛行。
张伯雨曰:《三百篇》而下,不失比兴之旨,惟《古乐府》为近。
今代李季和杨廉夫遂称作者。
廉夫上法汉、魏,而出入少陵、二李之间,故其所作,隐然有旷世金石声,又时出龙鬼蛇神,以眩荡一世之耳目,斯亦奇矣。
元诗之兴,始自遗山
中统至元而后,时际承平,尽洗宋、金馀习,则松雪为之倡。
延祐天历间,文章鼎盛,希踪大家,则虞、杨、范、揭为之最。
至正改元,人材辈出,标新领异,则廉夫为之雄。
而元诗之变极矣!
明初,袁海叟杨眉庵辈皆出自铁门。
钱牧斋谓铁体靡靡,久而未艾,斯言未足以服铁崖也。
词学图录
杨维桢1296-1370字廉夫号铁崖,喜铁笛,故号铁笛道人又号铁心道人铁冠道人铁龙道人梅花道人等,晚年自号老铁抱遗老人东维子
会稽浙江诸暨枫桥全堂人。
泰定四年(1327)进士
天台县
明洪武二年,召至京师,议订各种仪礼法典。
事成后,即请归,朱元璋命百官于京都西门外设宴欢送,不久逝。
擅诗文、书法、戏曲。
所创《西湖竹枝词》通俗清新,和者众多。
有《东维子文集》、《铁崖先生古乐府》等。
(臣)等谨案铁崖古乐府十卷乐府补六卷元杨维桢撰其门人吴复所编维桢以乐府擅名此其全帙也乐府始于汉武后遂以官署之名为文章之名其初郊祀等歌依律制诗横吹诸曲采诗协律与古诗原不甚分后乃声调迥殊与诗异格或拟旧谱或制新题辗转日增体裁百出大抵奇矫始于鲍照变化极于李白幽艳奇诡别出蹊径岐于李贺元之季年多效温庭筠体柔媚旖旎全类小词维桢以横绝一世之才乘其弊而力矫之根抵于青莲昌谷纵横排奡自辟町畦其高者或突过古人其下者亦多堕入魔趣故文采映一时而弹射者亦复四起然其中如拟白头吟一篇曰买妾千黄金许身不许心使君自有妇夜夜白头吟三百篇风人之旨亦复何异特其才务驰骋意务新异不免滋末流之弊是其一短耳去其太甚则可欲竟废之则究不可磨灭也惟维桢于明初被召不肯受官赋老客妇谣以自况其志操颇有可取而乐府补内有所作大明铙歌鼓吹曲乃多非刺故国颂美新朝判然若出两手据危素跋亦即聘至金陵时所作不知何以乖谬至是核以大义殆不止于璧之微瑕矣
杨维桢于元仕不显而不肯仕于明似为全人矣而其补集中有大明铙歌鼓吹曲非刺故国颂美新朝非真全人之所为与剧秦美新何以异耶予命为贰臣传于钱谦益之既仕本朝阴为诗文诋毁常恶其进退无据然谦益之所毁者本朝犹稍有怀故国之心若维桢则直毁故国较谦益为甚夫文章者所以明天理叙人伦而已舍是二者虽逞其才华适足为害不如不识字之为愈也若曰惧明祖之强留而故为此逊词以自全乃明哲保身之计予谓明祖直未强留耳若与之官将亦必受之何也以其忘故国而知之危素跋而赞之盖亦同病相怜曲为之解耳因著此论并命录其集前亦所以教万世之为人臣者乾隆戊戌孟夏
三百篇而下不失比兴之旨惟古乐府为近今代善用吴才老韵书以古语驾御之李季秋杨廉夫遂称作者廉夫又纵横其间上法汉魏而出入于少陵二李之间故其所作古乐府词隐然有旷世金石声人之望而畏者又时出龙鬼蛇神以眩荡一世之耳目斯亦奇矣东南士林之语曰前有虞范后有李杨廉夫奇作人所不知者必以寄余以余为知言者抑余闻歌音声之为物明则动金石幽则感鬼神岂直草上风行之比哉廉夫遭盛时扬言于大庭者也将与时之君子以颂隆平乐府遗音岂宜在野要使大雅扶世变正声调元气斯为至也余不敢不以此望于廉夫馀子不足语此
至正丙戌冬十月方外张天雨谨题

君子论诗先情性而后体格老杜以五言为律体七言为古风而论者谓有三百篇之馀旨盖以情性而得之也刘禹锡赋三阁石介作宋颂后之君子又以黍离配三阁清庙猗那配宋颂亦以其所合者情性耳然则求诗于删后者既得其情性而离去齐梁晚唐季宋之格者君子谓之得诗人之古可也会稽铁崖先生为古杂诗凡五百馀首自谓乐府遗声夫乐府出风雅之变而闵时病俗陈善闭邪将与风雅并行而不悖则先生诗旨也是编一出使作者之集遏而不行始知三百篇之有馀音而吾元之有诗也复学诗于先生者有年矣尝承教曰认诗如认人人之认声认貌易也认性难也认神又难也习诗于古而未认其性与神罔为诗也吁知认诗之难如此则可以知先生之诗矣先生会稽时日课诗一首出入史传积至千馀篇晚年取而读之忽自笑曰此岂有诗哉亟呼童焚之不馀一篇今所存者皆先生钱塘太湖洞庭间之所得者云
至正六年丙戌春三月初吉门生富春吴复谨拜手书
铁崖先生复古诗集·序
我朝诗体备矣惟古乐府则置而不为天历以来会稽杨先生五峰李先生始相倡和为古乐府辞先生尝曰诗难乐府为尤难吾为古乐府非特声谐金石可劝可戒使人惩创感发者有焉善和予者惟李季和季和死和者寡矣且命吴复季和死后凡若干首至其墓焚白之则世之知先生之诗者盖鲜矣琬登铁门学诗因辑先生前后所制者二百首连吴复所编又三百首名曰铁崖先生复古诗集此集出而我朝之诗斯为大备嗟乎红紫乳朱郑卫乳雅生于季世而欲为诗于古度越齐梁追踪汉魏而上薄乎骚雅是秉正色于红紫之中奏韶濩于郑卫之际不其难矣哉此先生之作所以为复古而非一时流辈之所能班南北词人推为一代诗宗此非琬之言也天下之言也先生近体而下不令人传然脍炙在人口有不可得而遗者录于卷后而香奁诸体亦附见云
至正二十四年甲辰秋九月戊子门人龙洲生章琬谨叙
铁崖先生复古诗集·琴操·引
琴操为退之独步子厚不敢作遂作铙歌古之文人相服而不相忌者如此后之诗人动以琴操自高如蛮郎罢学华语华不华蛮不蛮令人有可鄙者余与永嘉李季和在吴下论古今人诗季和酒酣歌退之羑里操举酒属予曰杨廉夫崛强作汉魏人古乐府亦能作昌黎伯琴操乎余激其挑亟领曰请题季和遂命精卫而下凡九题余明日赋毕又明日复补退之履霜残形二操季和读之拍几三叫曰杨廉夫铁龙精也人欲和之谁敢谁敢
至正辛巳秋九月会稽杨维祯录以为序
字铁厓会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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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睦㮮明 1517 — 1586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517—1586
【介绍】: 宗室,字灌甫号西亭
太祖第五子周定王朱橚六世孙。
封镇国中尉
幼端颖,李梦阳奇之。
及长,从河洛宿儒游,精研经学。
万历五年举文行卓异为周藩宗正
尝倾资购江都葛氏、章丘李氏藏书,建万卷堂。
有《五经稽疑》、《授经图传》、《韵谱》、《陂上集》、《建文逊国褒忠录》等。
人物简介
朱睦㮮1518~1587),明藏书家、学者。
字灌甫号西亭,学称西亭先生
宗室。
安徽休宁人
封镇国中尉
睦㮮字灌甫号西亭周定王六世孙。
封镇国中尉万历中宗正
有《陂上集》二十卷。
(胡应鳞《诗薮》:宗室攻古文词者,嘉、隆间惟灌父最博洽,饶著述。
余髫岁即与交。
豫章用晦,先鸣诸子勃起,贞吉宗良与馀酬复特久,一时竞爽,名家未易屈指尽也。
列朝诗集》:灌甫被服儒素,覃精经学,从河洛间宿儒游。
奉手抠衣,执经函丈,受礼于睢阳许先,章分句释,辨析疑义,达旦不寐,三月而尽其学。
年二十通《五经》,尤邃于《》、《春秋》。
家故饶赀财,僮奴数百人,皆逐赢夷老屑梦,执业自给,逐十一之利,其家益大起。
访购图籍,请接宾客,倾身游贵显间,通怀好士,内行修洁,筑室东陂之上,延招学徒,与分研席,用是名声籍甚。
万历初,毕文行卓异,为周藩宗正十馀年,国中大制作皆出其手。
修《河南通志》,撰《中州人物志》。
中州之文献徵焉。
谓本朝经学,一禀宋儒,古人经解残阙放失,访求海内通儒,缮写藏弆。
李鼎祚《易解》、张洽春秋传》皆序而传之。
丁丑,领宗学,约宗生以三、六、九日午前讲《》、《》、《》,午后讲《春秋》、《礼记》,虽盛暑寒不辍。
诸生刺举同异,撰《五经稽疑》若干卷、《授经图》及传四卷。
陶九成辍耕录》载前元十九帝统系,作《大明帝系世表》一卷、周国世系表一卷。
感建文革除,记录失实,作逊国记、裒忠录五卷。
考史记以来谥法,作较定谥法一卷。
沈约吴棫韵,举正误缪,撰《韵谱》五卷。
其诗文有《陂上集》二十卷,文尤典雅可诵。
有明之宗室,宪园比肩间、平,而灌甫媲美子政,洵昭代之盛事。
唐、宋听希觏也。
海内藏书之富,近代推江都葛氏、章丘李氏。
灌甫倾赀购之,竭四十年之力,仿唐人四部法,用各色牙签识别,凡一万二千五百六十卷。
起万卷堂,讽诵其中,圈点仇勘,丹铅历然。
子勤羹,号竹居,亦嗜书,收藏益富。
余从中牟张民表钞得其书目。
武林卓尔康学官于汴,借钞得数十帙,未竟而罢。
汴亡之后,陂上之充栋插架者,漂荡于洪流怒涛,可胜叹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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