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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承熙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江苏上海人字鸣谷
诗文浩翰有奇气。
有《幼霞初集》,晚年自订为《□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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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太清清 1799 — 187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99—1877
【介绍】: 满洲镶蓝旗人西林觉罗氏,名春字子春自署太清西林春
鄂尔泰曾孙女,幼时家经变故,养于荣王府包衣人顾氏,被选为贝勒奕绘(太素)侧福晋。
才气横溢,与奕绘均以文采负盛名。
王鹏运满洲人词,有男中容若、女中太清之语。
道光十三年奕绘去世,太清为福晋母子所迫,移居邸外,抚孤成立。
世传风流韵事,均出他人诬构。
有《天游阁集》、《东海渔歌》。
顾太清字子春汉军旗人
多罗贝勒奕绘侧室
有《天游阁集》。
词学图录
顾春(1799-1876后) 字子春一字太清号云槎外史自署太清春西林春西林觉罗氏,养于顾氏,遂姓顾。
满洲镶蓝旗人
贝勒奕绘侧室
与夫唱酬甚得。
道光十八年(1833)夫卒后,为嫡长子不容,遭逐,僦居西城养马营。
晚年以子贵,起居遂得如意。
论者有"男中成容若,女中顾太清"之评。
有《天游阁集》、词集《东海渔歌》。
今人辑有《顾太清奕绘诗词合集》。

光绪戊子己丑间,与半塘同客都门,于厂肆得太素道人所著《子章子》及顾太清)《天游阁诗》,皆手稿。

太清楷书秀整,惜词独缺。
如其后仅得闻《东海渔歌》之名,或告余手稿在盛伯希处,得自锡公子,或曰文道希有传钞本,求之皆不可得。
思之思之,二十年于兹矣。
癸丑十月,索居海隅,冒子瓯隐温州寄《东海渔歌》来,欹床炳烛,雒诵竟卷,低徊三复而涵咏玩索之。
太清词得力于周清真,旁参白石之清隽,深稳沈著,不琢不率,极合倚声消息。
求其诣此之由,大概明以后词未尝寓目,纯乎来人法乳,故能不烦洗伐,绝无一毫纤艳涉其笔端。

曩阅某词话谓:“铁岭词人顾太清,与纳兰容若齐名。

”窃疑称美之或过。
今以两家词互校,欲求妍秀韶令,自是容若擅长;若以格调谕,似乎容若不逮太清
太清词,其佳处在气格,不在字句,当于全体大段求之,不能以一二阕为论定,一声一字为工拙。
此等词,无人能知,无人能爱。
夫以绝代佳人,而能填无人能爱之词,是亦奇矣。
夫词之为体,易涉纤佻,闺人以小慧为词,欲求其深隐沈著,殆百无一二焉。
吾友南陵徐君(乃昌)刻《闺秀词》至百家,旁搜博采,几于无美不臻,而唯太清未备,亦遗珠之惜也。
末世言妖竞作深文,周内宇内几无完人。
太清之才之美,不得免于微云之滓。
变乱黑白,流为丹青,虽在方闻骚雅之士,或亦乐其新艳,不加察而扬其波;亦有援据事实,钩考岁月,作为论说,为之申辩者。
余则谓:言为心声,读太清词,可决定太清之为人,无庸龂龂置辩也。

余有词癖,唯半塘实同之。

曩在京师,搜罗古今人词,以不得渔樵二歌为恨事,宋朱希真樵歌》及《东海渔歌》也。
洎余出都后数年,半塘乃得《樵歌》刻之;今又十数年,而余竟得《渔歌》。
半塘墓木拱矣。
嗟乎。
一编幸存,九原不作,开兹缥帙,能无悁悁以悲耶。
东海渔歌》凡四卷,缺第二卷。
曩阅沈女士善宝)《闺秀词话》,得太清词五阕,录入《云菱梦楼笔记》。
今此三卷中适无此五阕,当是编入第二卷者,则是第二卷亦不尽缺。
惜乎不得与半塘共赏会也。
上元癸丑仲冬桂林况周颐夔笙序于海上寓庐。

闺秀词钞·卷十二
满洲西林人,宗室奕太素贝勒继室,将军载钊、载初母。
有《东海渔歌》、《天游阁诗稿》。
太清才气横溢,援笔立成,待人诚信,无骄矜习气。
余入都晤于云林处,蒙其刮目倾心,遂订交焉。
此后倡和,皆即席挥毫,不待铜钵声终,俱已脱稿。
天游阁集》中诸作,全以神行,绝不拘拘绳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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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廷式晚清 1856 — 190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56—1904
【介绍】: 江西萍乡人字道希,一作道爔道溪号芸阁云阁芗德自号纯常子
瑾妃珍妃幼时在粤,曾从受学。
光绪十六年进士,授编修,升侍读学士
甲午、乙未时对日主战甚力,极言不可签《马关条约》。
曾参与强学会。
戊戌变法后革职。
工诗词骈文。
有《纯常子枝语》、《云起轩词钞》。
文廷式字芸阁萍乡人
光绪庚寅一甲二名进士,授编修历官侍读学士
有《云起轩诗录》。
词学图录
文廷式(1856-1904) 字道希号云阁,一作芸阁又号芗德罗霄山人晚号纯常子
江西萍乡人,生于广东
光绪十六年(1890)进士
编修
国史馆协修、会典馆纂修
侍讲学士兼日讲起居注
大理寺卿
以支持清德宗变法维新遭后党忌恨,革职回籍。
戊戌政变作,遭通缉,避走日本
旋归国居沪。
病逝于故里。
博学,以玄儒称。
词名最著,于"清季四家"外别树一帜。
有《文道希先生遗诗》、《云起轩词钞》。
云起轩词
文廷式咸丰六——光绪三〇)字芸阁号道希江西萍乡人
少负才名。
光绪庚寅进士,由编修翰林侍读学士
李鸿章颇礼遇之。
甲午之役,廷式主战,反劾鸿章畏葸,鸿章忿之,授意御史杨崇伊疏劾,遂削职。
戊戌后,密旨捕治。
逸去不知所之。
工骈体文,诗词尤超拔。
云起轩词·序
词家至南宋而极盛,亦至南宋而渐衰。
其衰之故,可得而言之也。
其声多啴缓,其意多柔靡,其用字,则风云月露红紫芬芳之外,如有戒律,不敢稍有出入焉。
迈往之士,无所用心,沿及元明,而词遂亡,亦其宜也。
有清以来,此道复振。
国初诸家,颇能宏雅,迩来作者虽众,然论韵遵律,辄胜前人,而照天腾渊之才,溯古涵今之思,磅礴八极之志,甄综百代之怀,非窘若囚拘者,所可语也。
词者,远继风骚,近沿乐府,岂小道欤。
朱竹垞以玉田为宗,所选词综,意旨枯寂,后人继之,尤为冗漫,以二窗为祖祢,视辛刘若仇雠。
家法若斯,庸非巨谬。
二百年来,不为笼绊者,盖亦仅矣。
曹珂雪有俊爽之致,蒋鹿潭有沈深之思,成容若学阳春之作,而笔意稍轻,张皋文子瞻之心,而才思未逮,然皆斐然有作者之意,非志不离于方罫者也。
余于斯道,无能为役,而志之所在,不尚苟同。
三十年来,涉猎百家,搉较利病,论其得失,亦非扪籥而谈矣。
而写其胸臆,则率尔而作,徒供世人指摘而已。
渊明诗云:兀傲差若颖。
故余亦过而存之,且书此意,以自为序焉。
光绪壬寅十二月
萍乡文廷式
云起轩词影稿·王瀣跋
文道希先生《云起轩词》手稿一册,光绪甲辰春,余假以录副。
是秋先生殁于湘中,此册遂留藏木斋家。
斋之子伯举持来商付影印,余按,此稿较徐刻缺四十二首,然如《点绛唇·布被新霜》一首、单调《风流子》一首、《望江南·秋色好》二首,刻本亦未载。
稿中书有年月者,如《齐天乐·再游龙华》一首、《念奴娇·答皮麓门》一首、《点绛唇·九日》一首、《八归·答沈子培》一首,刻本并佚其年。
其两本俱未载年,如《祝英台近》一首、《八声甘州》一首,以半塘次均同作考之,则前为乙未作,后为甲午作。
木兰花慢·寄木斋》一首,刻本有叙,则为癸巳闱后作。
《摸鱼儿·惜春》一首、《念奴娇·题壁》一首,有先生手写横轴,称丁酉春间作(今藏伯举家)。
手稿所佚词,如《齐天乐·题高氏瓮芳录》一首,子安丈曾以徵题全册见示,则决为壬辰以前作。
《疏影·秦淮有赠》一首,木斋亦曾以小笺见示,尾署「芗德」二字云,先生别号。
辛丑秋间也。
今两本叙次全异,此稿影出,即可参校字句,尤与先生身世出处所关非细。
稿中间有代录,及先生落笔偶误(如《满庭芳》作《满江红》,《侧犯》写作三段),鉴赏者自能知之。
伯举属为跋,因并举所仅知者附于后云。
癸酉十月溧水王瀣。
吾友萍乡文道希学士既殁,门下士徐君积馀为刊《云起轩词》若干卷,盛传海内矣。
今岁叶君玉甫复搜刊君遗诗若干卷,以君朋辈故旧仅存者莫余若,属序其端。
君天秉卓荦,博闻强记,才气不可一世。
余始逐试南昌,得交君,俱少年耳。
越三岁,同乡举,同计偕居京师,君不第,已名动公卿间。
寻擢巍科,超迁讲幄侍从,声光赫然倾天下。
当是时,国军新挫于岛邻,输款割地,几不国。
君激世变,益究中外之务,凡时政得失、列位贤不肖,慷慨陈论,指斥权贵人尤力,为所侧目久矣。
及肇宫闱之隙,狃新旧之争,务归罪于君,媒孽搆陷,屡欲挤之死地,脱身走日本乃免。
夫熏以香自烧,膏以明自销,自古贤人才士,怀负奇伟,动与祸会,遭戮辱屏弃摧落者不可胜数,况厄于一时,愈伸于百世,是岂足道哉?
久之,君返自东瀛,复时与君游聚。
金陵,必主余家,留连啸咏,意气不衰。
最后饮秦淮别去,遂永诀。
撰著宏富,诗词特鳞爪耳。
然君博极群书,诗乃清空华妙,不挦扯故实自曝,尝推为独追杜司勋,波澜莫二,即身世飘泊亦颇肖似之,此可悬诸天壤俟论定者也。
独是君殁未十岁,国步骤改,九宇沸扰。
余屡转徙穷海,老病复迫之,残夜孤呻中,追忆君箕踞挥麈,高睨大谈,往往揣君声音笑貌,浓眉皤腹,辟易千人之概以自壮,无如斯人不复得,景光之不可把玩,读君诗,益缠兴亡离合死生博一瞬之感也。
己巳五月,义事陈三立
文道希先生诗集·陈诗序
夫诗者,持也。
兴观群怨,范围弗过,品汇事物,曲成弗遗。
其大旨达于书,通于易,可以从政,可以处变,绍先启后,连抃而无穷,居守正行,载义粤稽,往哲固如斯矣。
今者,叶君遐庵刊《文道希先生遗诗》,督序于余。
余少生长于粤,知文氏先世宦粤事甚详,后又得从道希先生游,谊不容辞,援笔述之。
先生曾祖讳守元敦诗尚义,称于乡闾;祖讳晟,守惠州,调嘉应咸丰时遭寇殉难;父讳星瑞,击贼复仇,官至高廉道
先生幼而惇敏,长益闳通,为陈兰甫先生高足,词采轶俦辈。
光绪庚寅进士,以一甲第二授编修
癸巳恩科典江南乡试,考覆务求才实,是科得人为盛。
旋擢侍读学士,感激帝知,屡上封事,太后憎之。
丙申削职南归。
戊戌政变,太后怒责珍妃
珍妃者,广州将军长善女,先生尝授书者也。
虑祸及,走日本,与扶桑诗人游处,庚子乃归国。
是秋,余从吴彦复师至沪,居于邻巷,袖诗抠谒先生,一见奖成不遗,记诗有「神山风雨走孤鸾」句,尤为先生激赏。
时八国师旅陵突中原,日薄崦嵫,翠华西狩,余作《太清乐府》纪时事,先生见许,谓似二李
合肥相国北上议和,先生赋感事诗,有「无分麻鞋迎道左,收京还望李西平」句,又和陶诗有「乞食偶得饱,高卧亦似仙」句,泽畔行吟,不忘忠悃,有古贤风烈矣。
先生旋归萍乡
甲辰夏,复至沪,同游张园,品核人物,因出视《山居》诸篇,谓效皮陆在野言野。
秋八月,复游湘中,病卒,年四十九。
先生修躯山立,耳白似欧公,既得其名,未得其寿,弥可慨已。
原号芸阁晚号纯常子,自著《纯常子》一书,用庄子「纯纯常常,乃底于狂」之语,寓感伤也。
初家贫,薄游江浦,客吾邑吴武壮军中,武壮为荐入粤都张靖达幕。
居积年,文檄敏赡,同辈推服。
先生既没,公子永誉公达诸生抱学穷居,亦历佐粤皖段少沧、沈子培提学幕,有声于时。
先生四世,人人有集,一门风雅,江介所稀,谈者比之乌衣王氏。
余近纂《皖雅》,兼及名宦,斠录遗诗,用光简册。
遐庵先生累代通家,当黄钟毁弃、瓦釜雷鸣之日,独能捐金搜刻全集,诚可谓守道不变,好行其义者矣。
己巳六月庐江后学陈诗。
廿载前,吾师萍乡文道希先生既殁,恭绰撰挽诗,久而不成。
盖情绪烦怫,哀至于无文,遂无以自达也。
既乃思辑其遗著,询诸师之子永誉,知强半散佚,仅《晋书·艺文志》暨《云起轩词》先刊行者犹传于世,为怃然者久之。
恭绰丱角从师游,师所以抚爱奖进之者甚至。
常寓书南昌家中,任绰纵览所藏典籍。
绰得粗通书史者,实由于此。
又,庚子谒师海上,师教以为诗之道甚悉,且举自作《过祆祠》七律为例,又喜绰所为《游仙诗》,以为雅丽,对人恒称道之。
今忽忽将卅载,宛在心目,而遗书散尽,所著亦罕存。
嗟夫!
以师之才雄气猛,事功不就,乃并区区简册之流播而亦靳之耶?
乃誓为蒐集。
越十载,未有所获。
久之,闻湘中有藏师遗稿者,未得见,继乃得诗二卷。
忆少时曾读师诗稿,审非其全,复致力访求,期成完帙。
凡三载,共得诗如干首,携至海上,与永誉共校之。
二人之意,以为人事无常,宜先印诗稿,徐及其他。
乃举付手民,馀俟别谋剞劂。
维师匪欲以学术鸣者,兹编尤学之鳞爪。
顾平生襟抱志行,可藉窥其大凡。
陈右铭先生读师《水龙吟》词,谓非文人所能,师之诗何莫不然?
盖信乎非世之诗人之作也。
近论世者,恒谓清社之屋,西朝实尸其咎。
盖洪杨之役,清祚佹失而复得,乃临朝者迄无悔祸忧勤之意,徒逞其阴诈猜忌之谋,屏弃贤良,倚任群小,加以宴安酖毒,倒行逆施,盖不待玉步之移,已知瓦解之无可挽矣。
使师当光绪中叶,得行其志,以其间斡回时运,收拾人心,开通风气,则戊戌庚子以迄辛丑诸役,或竟弭而不发,未可知也。
计不及此,徒使论者以人之云亡致慨于邦国殄瘁,而师之感时忧世之抱,悲愤牢愁之况,乃仅流露于纸墨间。
呜呼!
以师为文人,或轩轾甘陵、洛蜀间,以师拟于急功近名之列者,斯真一孔之见也。
昔人云:「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
是以论其世也。
」余论及此,亦欲后之诵师诗者,于清末之时局有所考焉,其所得将有出于诗之外者,至于师之诗之所以为工,或亦即因是也。
是为序。
十八年七月番禺叶恭绰
云起轩诗录·陈诗跋
《云起轩诗录》一卷,萍乡文道希学士之遗诗也。
嵩构云颓,牙弦既閟,遗尘波荡,穷年未集,爰摭所见,汇为是编。
遐忆学士癸巳试士江南,一时苏皖俊才,胥出门下。
余以布衣,不获睹末光。
闻人言学士为今时欧苏,亦心焉识之。
无何丙申,又闻学士以直言被放,行吟江海,境愈厄而名愈尊。
益叹《》美补衮之阙,《》著匪躬之节,今兹学士,实惟其人。
庚子,余作沪游,惊霆浊浪,八国师旅方陵突中原,日薄崦嵫,江关萧瑟,被褐于道,歌「板屋」之诗。
学士一见,奖成弗遗。
余遂屡以诗篇请质,学士时复正其讹谬,匡其蚩陋。
既久不见,辄讯人曰:「子言犹在沪耶?
壬寅,烽燧清宴,学士春晚萍乡山中,犹召剧饮,乃别。
甲辰初夏,重来逆旅,出示山居排律绝句诸篇,笑顾曰:「予近嗜皮陆,趋于此涂。
试为衡之,果似也欤?
」诗受而读之,如遘《太玄》之经,曼哦《月蚀》之什,惊为鸿宝,假录一通。
不谓商飙再驾,墓草已宿,重展斯卷,缅想风烈,言笑若接,渺焉隔世,顽钝濩落,惭负夙顾〔愿〕,伤秋怀旧,不自知其涕泗涟而已。
时距学士捐馆适四阅年载,光绪戊申八月庐江陈诗敬跋。
重校集评云起轩词·龙榆生序
文芸阁先生词,以光绪三十三年春二月,由其门下士南陵徐乃昌刊入《怀豳杂俎》,题曰《云起轩词钞》。
民国丙子上海开明书店汇印《清百名家词》,即据徐本重印。
宁王娱生轩,曾出其家藏先生手稿,摄影上石,于是世乃获见芸阁先生词之别本。
乱后影印手稿本散落市间,徐刊本亦少流布。
爰以客居之暇,取两本细加参校,互有出入。
虽并不能据以编年,而手稿胜处为多。
复得漂水王伯沆先生瀣手批徐刊本,评骘颇精审,足为读芸阁先生词者之一助。
遂据以写定为《重校集评云起轩词》,序次一依手稿本,其同时诸家酬和之作,并为博采附刊焉。
其为手稿本所无,而见于徐刊或他人撰述者,则别次为《补遗》一卷。
又杂录近人论及《云起轩词》之语,汇为《文芸阁先生词话》,以便省览云。
壬午浴佛节后三日万载龙沐勋谨识。
云起于光绪间为力矫浙派之一人,词学稼轩半塘翁甚称之。
稼轩南宋未为词之至者,云起学之,亦有独到处,但未得为甚高也。
守白志。
(录入:老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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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孙桐清末至民国 1857 — 1941
江上诗钞
闰枝晚号闰庵
出身书香世家。
光绪壬午举人壬辰进士翰林院编修
戊戌癸卯两充会试同考官庚子辛丑简任四川广东乡试副主考
丁末,出任浙江湖州知府
民国初,应聘入都,纂修清史稿。
徐世昌辑清儒学案、晚晴簃诗汇,夏孙桐曾主其事。
是近代著名词人,著有悔龛词。
诗作有观所尚斋诗存。
享年八十五岁(一八五七—一九四二)。
词学图录
夏孙桐(1857-1941) 字闰枝一字悔生晚号闰庵
江苏江阴人
光绪十八年(1892)进土。
编修
宁波知府,补湖州知府,调杭州
民国,应聘入清史馆,《清史稿》嘉道咸同四朝列传等一百卷皆出其手。
又助徐世昌编撰《晚晴簃诗汇》、《清儒学案》。
光绪二十一年(1895)郑文焯邀之入词社,始学倚声。
朱孝臧为儿女亲,孝臧为词,亦由其诱导。
有《观所尚斋诗存》、《观所尚斋文存》、《悔庵词》。
人物简介
1857.4.22-1941.12.12字闰枝一字悔生晚号闰庵
江苏江阴人
光绪十八年壬辰(1892)进士,选庶吉士,授编修历官湖州宁波杭州等地知府
民国初入清史馆,嘉、道、咸、同四朝臣工列传及循吏、艺术两汇传,凡一百卷,并出其手。
又佐徐世昌辑《晚晴簃诗汇》及《清儒学案》。
工词,晚年多酬应之作,风格低回沉郁。
亦能诗文。
民国三十年(一九四一)十二月二十二日卒,年八十五。
著有《观所尚斋文存》及《悔龛词》二卷。
《悔龛词》收入《沧海遗音集》,续稿有龙氏忍寒庐刊本。
沧海遗音集
余自光绪乙未侨居吴门郑叔问刘光珊诸君结词社,始学倚声。
社作散佚,仅存一二,丁酉戊戌閒在京师,时从王半塘朱古微游,强拉入射,所作甚少,稿亦多佚。
己亥庚子之作则尽在此册,旧作偶得一二,录之于前。
壬寅后唱和者多出京,遂辍笔。
阅二十年,至癸亥春,偶咏史馆二首,同人和之,乃复谈此事,时时遣闷为之。
乙丑冬谭篆青诸君又结聊园词社,一岁中积十余阕,平生所作斯为最多,要不足存也。
丙寅冬闰庵偶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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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仲炘清末民国初 1857 — 1913
个人简介
张仲炘1857-1913),字慕京号次珊又号瞻园
湖北江夏(今武汉)人。
清光绪三年(1877)进士散馆授编修
强学会会员。
官至江南道监察御史江苏尊经书院山长
张仲炘与“晚清四大家”朱祖谋王鹏运郑文焯等交往甚密。
早年在苏州曾参加郑文焯组织的壶园词社,入京后加入咫村词社及校梦龛词社,参与“庚子事变”后京师词人的“蛰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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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祖谋清末民国初 1857年7月21日 — 1931年11月22日
词学图录
朱孝臧(1857-1931) 一名祖谋字古微号沤尹又号彊村
浙江归安(今湖州)人。
光绪九年(1883)进士
编修
国史馆协修、会典馆总纂总校
历官侍讲侍讲学士少詹事内阁学士礼部侍郎兼署吏部侍郎广东学政
称病辞归。
民国,在沪为寓公。
早年工诗,及交王鹏运,始专于词。
为"清季四家"之一,论者以为堪称词学一大结穴。
王沂孙为骨,以吴文英为神,以苏轼为姿态。
辑刊《彊村丛书》,收唐至元一百六十余家。
编有《湖州词徵》、《国朝湖州词徵》、《沧海遗音集》、《宋词三百首》。
晚岁删定集为《彊村语业》。

1857.7.21-1931.11.22原名朱孝臧字藿生一字古微,一作号沤尹又号彊村浙江吴兴人

光绪九年(1883)进士,官至礼部右侍郎,因病假归作上海寓公。
工倚声,为晚清四大词家之一,著作丰富。
书法合颜、于一炉;写人物、梅花多饶逸趣。
卒年七十五。
著有《彊村词》。

语业二卷,彊村先生晚年所定也。

曩者半塘翁固尝目先生词似梦窗
夫词家之有梦窗,亦犹诗家之有玉溪
玉溪以瑰迈高材,崎岖于钩党门户,所谓篇什,幽忆怨断,世或小之为闺襜之言,顾其他诗,如何匡国分,不与素心期。
又曰,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岂与夫丰艳曼睩竞丽者。
窃以为感物之情,古今不易,第读之者弗之知尔。
先生早侍承明,壮跻懋列,庚子先拨之始,折槛一疏,直声震天下,既不得当,一抒之于词。
解佩纕以结言,欲自适而不可。
灵均怀服之思,昊天不平,我王不宁,嘉父究讻之忾,其哀感顽艳,子夜吴趋,其芬芳悱恻,哀蝉落叶。
玉溪官不挂朝籍,先生显矣。
触绪造端,湛冥过之。
信乎所忧者广,发乎一人之本身,抑声之所被者有藉之者耶。
复堂老人评水云词曰,咸同兵事,天挺此才,为声家老杜
余亦谓当崇陵末叶,庙堂厝薪,玄黄水火,天生先生,将使之为曲中玉溪耶。
迨至王风委草,小雅寝声,江濆飞遁,卧龙无首,长图大念,隐心已矣。
慬留此未断樵风,与神皋寒吹,响答终古,向之瘏口哓音,沈泣饮章,腐心白马者,且随艰难天步以俱去。
玉溪未遭之境,先生亲遘之矣。
我乐也,其无知乎,我寐也,其无吪乎。
是又讽先生词者,微吟焉,低徊独抱焉,而不能自已也。
甲子嘉平月遁堪居士张尔田引。

彊村语业三卷,前二卷为先生所自刻,而卷三则先生卒后据手稿写定补刊者也。

先生始以光绪乙巳,从半塘翁旨,删存所自为词三卷,而以己亥以前作为前集,曾见庚子秋词、蛰吟者为别集附焉。
后又增刻一卷而汰去前集别集,即世传彊村词四卷本是也。
晚年复并各集,釐订为语业二卷,嗣是不复多作,尝戏语沐勋,身丁末季,理屈词穷,使天假之年,庶几足成一卷。
而竟不及待矣。
伤哉。
先生临卒之前二日,呼沐勋至榻前,执手呜咽,以遗稿见授曰,使吾疾有閒,犹思细定。
其矜慎不苟如此。
兹所编次,一以定稿为准,其散见别本,或出传钞者,不敢妄有增益,虑乖遗志也。
壬申初夏龙沐勋谨跋。

沤尹大兄阁下,前上书之次日,邮局即将东塾书记、无邪堂答问各书交来。

大集琳琅,读之尤歆快无量,日来料量课事讫,即焚香展卷,细意披吟,宛与故人酬对。
况夔笙渡江见访,出大集共读之。
以目空一世之况舍人,读至梅州送春人境庐话旧诸作,亦复降心低首曰,吾不能不畏之矣。
夔笙素不满某某尝与吾两人易趣,至公作则直以独步江东相推,非过誉也。
若编集之例,则弟日来一再推求,有与公意见不同之处,请一陈之。
公词庚辛之际是一大界限,自辛丑夏与公别后,词境日趋于浑,气息亦益静。
而格调之高简,风度之矜庄,不惟他人不能及,即视彊村己亥以前词亦颇有天机人事之别。
鄙意欲以己见庚子秋词、蛰吟者编为别集,己亥以前词为前集,而以庚子三姝媚以次以汔来者为正集,各制嘉名,各不相杂。
则后之读者亦易分别。
叔问词刻集胜一集,亦此意也。
至于去取则公自为沙汰之严,已毫无尘杂,俟放暑假后再为吹求,续行奉告。
自世之人知学梦窗,知尊梦窗,皆所谓但学兰亭面者,六百年来真得髓者非公更有谁耶。
夔笙喜自咤,读大集竟,浩然曰,此道作者固难,知之者并世能有几人。
可想见其倾倒矣。
拙集既用味体例,则明花事诸词,其题目儗金明池下书扇子湖荷花,题序则另行低一格,而去其弟一弟二等字,似较大方。
公集去之良是,体例决请如此改缮。
暑假不远,儗之若耶上冢,便游西湖,江干暑湿,不可久留,南方名胜当亟游,以便北首。
此颂起居,弟王鹏运再拜上言,五月廿六日

予素不解倚声,岁丙申重至京师半塘翁时举词社,强邀同作,翁喜奖借后进,于予则绳检不少贷,微叩之,则曰,君于两宋涂径固未深涉,亦幸不睹明以后词耳,贻予四印斋所刻词十许家,复约校梦窗四稿,时时语以源流正变之故,旁皇求索,为之且三寒暑。

则又曰,可以视今人词矣。
示以梁汾、珂雪、樊榭稚圭、忆云、鹿潭诸作。
庚子之变,依翁以居者弥岁,相对咄咄,倚兹事度日,意似稍稍有所领受,而翁则翩然投劾去,明年秋遇翁于沪上,出示所为词九集,将都为半塘定稿。
且坚以互相订正为约,予强作解事,于翁之闳指高韵,无能举似万一,翁则敦促录副去,许任删削,复书至未浃月,而翁已归道山矣。
自维劣下,靡索成就,即此趑趄小言,度不能复有进益,而人琴俱逝,赏音阒然,感叹畴昔,惟有腹痛。
既刊翁半塘定稿,复用翁旨,薙存拙词若干首,姑付剞氏,即以翁书弁之首,以永予哀云。
乙巳夏五月,上彊村人记。

彊村词剩二卷,归安朱先生语业删馀稿也。

先生既于光绪乙巳薙存丁酉以来所为词,刻彊村词三卷,前集别集各一卷,而三卷末有丁未年作。
是此集虽开雕于乙巳,亦续有增益,以汔于宣统辛亥,足成四卷,而汰其前集别集不复附印,世几不获见先生集之全矣。
戊午岁先生复取旧刊各集,益以辛亥后作,删存一百一阕,为彊村乐府,与临桂况氏蕙风琴趣以活字版合印为鹜音集。
后五年癸亥续加订补,刻语业二卷,先生词盖以是为定本焉。
其癸亥以后有手稿题语业卷三者,已为写定续刊矣。
先生临卒之前数月,曾举手圈彊村词四卷本及前集别集见付。
其词为定本所删者过半,在先生固不欲其流传,然先生所不自喜者,往往为世人所乐道,且于当时朝政以及变乱衰亡之由,可资考镜者甚多。
乌可任其散佚,爰商之夏闰枝张孟劬两丈,仿先生半塘翁词例,取诸集中词为语业所未收者次为剩稿二卷,而以辛亥后存有手稿不入语业卷三者别为集外词,以附遗书之末,俾世之爱诵先生词者不复以缺失为憾云。
壬申冬十二月龙沐勋谨跋于真如寓居。

彊村集外词一卷,据先生手稿写定。

稿原二册,于先生遗箧中检得之。
大抵皆二十年来往还吴门沪渎閒所作,亦有成于国变前者。
料其初当为零缣断楮,掇拾汇存,故不尽依岁月编次。
各词每自加标识,隐寓去取之意,今悉仍之。
其卷首买陂塘一阕,则江阴夏闰枝丈自旧京录示者也。
先生晚岁酬应题咏之笔,閒或假手他人,即此册中亦复时有代做作。
先生往矣,辄本过而存之之意,并付手民。
学者分别观之可也。
校录既竟,附识数语于此。
壬申重九龙沐勋谨跋于真茹寓居之受砚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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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周颐清末民国初 1859年9月1日 — 1926年7月18日
词学图录
况周颐(1859-1926) 字夔笙一字揆孙号蕙风又号玉梅道人初名周仪
临桂(今桂林)人。
光绪五年(1879)举人
内阁中书,充会典馆纂修
辞官归。
江总督张之洞端方先后延入幕中
又任教于龙城书院南京师范学堂。
民国,在沪为寓公。
精词学,论词标举半塘之"重、拙、大"说。
为"清季四家"之一,又与王鹏运被推为"临桂词派"。
编有《薇省词钞》、《粤西词见》。
有《新莺词》等,晚年删定为《蕙风》,又有《蕙风词话》。

况周颐(一八五九~一九二六),近代词人。

原名周仪,以避宣统帝溥仪讳,改名周颐
字夔笙一字揆孙别号玉臞词人晚号蕙风词隐
临桂(今广西桂林)人。
原籍湖南宝庆
光绪五年(一八七九)举人
后官内阁中书、会典馆纂修,以知府分发浙江,曾入两江总督张之洞、端方幕府

况周颐以词为专业,致力五十年,为晚清四大家之一。

二十岁前,词作主“性灵”,“好为侧艳语”,“固无所谓感事”(赵尊岳蕙风词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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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颂万清末 1865 — 1932
词学图录
程颂万(1865-1932) 字子大号鹿川田父又号十发居士
湖南宁乡人
早年入湖北总督张之洞幕。
候补知府
曾创设广艺兴公司,又督建造船厂。
民国,长为寓公。
少即工诗,在里结湘社,与易顺鼎等唱酬。
亦工词,清而不枯,艳而有骨。
有《宁乡程氏全书》、《美人长寿庵词》、《定巢词》。
美人长寿盦词集
1865-1932年字子大一字鹿川号十发居士
湖南宁乡人
清末民初人。
少有文才,善应对 ,喜研词章。
虽勤奋好学,但屡试未第,对科举制度遂无好感,而对时局新学甚为热心,为张之洞张百熙所倚重。
曾充湖广抚署文案。
美人长寿盦词集·自序
吾湘先士鲜言词学,近岁葵园祭酒始聚刻六家词,惟湘雨翁致力专壹。
湘绮翁文诗通八代消息,为词辄工,非所尚也。
友人易中实菽由,昆才雄轶,与王梦湘陈伯韬数子并工于词。
予则专诣于诗,诗所不能达,乃为词以喻其旨。
甲午以后,东南才俊摈弃文辞,竞言新学,余方游宦牵率吏事,不复填词。
岁己亥提调自强血糖,况君夔笙适来分校
夔笙旧家湘野,尤邃于词,因为余撰录旧词得三百六十阕,复谋别撰若个阕,并己作与中实子合为六家。
呜呼,运会陆沉,词流羁苦,其忠爱绵恻掩抑零乱之语,极其至者,盖尝躐诗一等,直接离骚,容若梁汾之徒藐已。
慨自宋衰,迄乎昭代,得竹垞迦陵茗柯三君子出,而词学大昌
然朱病其碎,陈病其粗,张病其泥。
后生刻画艰于志学,则又入于昔之邹董,今之郭姚,而病其佻,莫能以重笔涩笔相挽救。
昔先君子与同里曾先生传均竺好为词,酷嗜稼轩、美成,而极之于白云、白石,其于昭代词家蹊径,毋乏涉焉。
颂万夙承庭学,艺能无似,凡兹撰录,聊遣有涯。
夔笙乃谓消息清真,不囿于南北两宋流派,因概论吾湘作者及昭代词家得失之故,著之简端。
质诸夔笙,知余词不足为诸君殿也。

光绪二十六年庚子夏五月中浣宁乡程颂万自序于武昌莺坊苍寓邸。
美人长寿盦词集·词话
张雨珊祖同)《湘雨楼词话》曰:程君子大填词,清丽绵婉,渊源家学,用笔尤尚中锋。
其望江南诸作,较迦陵为过之。
盖以清婉擅长,彼固非词家本色也。
其《长亭怨慢》词云:凝伫。
镇孤篷日暝,断雁空江愁暮。
瘦来眉月,莫瘦了、初三眉妩。
怕此后、惨绿衣衫,梦不到、昏黄庭宇。
伴冷焰残灯,门外病鸦啼树。
又云:当初见惯,只道是、寻常歌舞。
念别来、叶叶春衣,已灭了、香尘非故。
二词凄清,故自不减白石。
丙戌六月


谭仲修)《复堂日记》曰:宁乡程子大,在长沙联湘社唱酬,如二易何王,英英侠少,而吾友江夏郑湛侯,以风尘吏虱其间,刻行湘社集。
子大《蛮语集》填词婉密,所为诗才匆不匮,趋向亦正。
辛卯五月


王幼霞鹏运题词曰:曩夔笙京师四印斋,唱酬无虚日。
夔笙于词不轻作,恒以一字之工、一声之合,痛自刻绳,而因以绳余。
余性懒漫,顾乐甚不为疲也。
夔笙武昌,与子大以词相切磨。
子大词清丽绵至,取径白石、梦窗、清真,而直入温韦,得吾夔笙伺尚专诣以附益之,宜乎相得益彰矣。
子大邮示《十发盦词》定本,因识数言简端,益念吾夔笙不置。
庚子三月


易中实顺鼎题词曰:昔迦陵陈先生早岁未尝专力为词,至乃裒然大集,精采横溢,与纳兰、长芦相鼎足。
由其读书多,故能金碧楼台,弹指涌见。
子大之于词亦然。
迦陵出之以恣肆,子大出之以秾挚,为少异耳。
若夫尺度吻合,则更出迦陵一头地。
昔人有言,词中求词,不如词外求词。
子大闳识孤袍,用能别吾湘词派而定一尊。
比闻子大况君夔笙谋精选己作,合以陈君伯韬王君梦湘,并下征鄙词洎家弟菽由之作,为湘中后六子词,与葵园祭酒所刻前六家并行。
余词于四君无能为役,分镳清真、平睨方回,愧且幸矣。
庚子五月
美人长寿盦词集
十发先生美人长寿盦词,于宋人近清真、白石,其细密绵丽之作,又似梦窗。
于国朝近朱锡鬯载酒、琴趣两集,胜处兼而有之,清而不枯,艳而有骨。
以昔之邹董、今之郭姚例君,非知君词者也。
词最六卷都三百六十阕,附十四阕。
庚子燕九前十日校毕于武清杏花天之剑为琴室。

玉梅此人况周仪
美人长寿盦词集·言愁阁笛谱
子大先生属余斠勘词集,余颇有刍尧之献,乃壤流不择,一声一字,斟酌靡遗。
且必互商而后定稿,可谓能充谦受之量者矣。
子大词本精丽,近更沉着。
五代之华藻,入南宋之高格。
周吴可作,何以易之
庚子春前五日,楚望阁夜谭记此。
子大提调荆湖强学,余分斠俄德文斋。
素心晨夕,尊酒论文,致足乐也。
玉梅词人况周仪记。

余尝谓清真词是两宋关键。
子大胜处,酷似清真,是不为南北宋两派所囿者。
同夕又记。

辛卯二月廿七夜顺鼎校读一过,尤佳者用朱围别之。

言愁阁笛谱二卷。
最初之作,起己卯,讫丙戌
都如干阕。
易子中实撰录于前,况君夔笙斠勘于后,余得以审知音病,窜易僇,刻而襮之。
既竟,识其缘起。
光绪庚子灌佛日颂万自记。
美人长寿盦词集·蛮语词
蛮语词一卷,戊子溪州作,初名鸥笑词,凡六十九阕。
己丑春仲刻于长沙,越十有一年,庚子重校订于武昌,易今名,以次言愁之末。
十发盦人颂万记。
美人长寿盦词集·湘社雅词
湘社雅词起戊子冬,讫辛卯春
为湘社雅词一卷,社作录存甚简,多所窜易,其秋词集句,不系于社,以里居所作,因与社稿同撰录焉。
庚子竹醉前二日病起,颂万自记。

戊子冬溪州归棹,作七梧山馆词一卷。
今录十四阕。
余稿尚有篱桥篷灯钟笳筝柝星虹滩寺城驿瘴猎猿蛩鹤蝶燕蝉萤蚊苔枫棠萍蕉秋暝秋晓秋娘秋士三十六阕。
其稿为友人持去,阅今十年,不复省忆,附志于此。
丁酉秋武昌病起,俟侬记。
美人长寿盦词集·十鞬词钞
十鞬词钞一卷,初名悔梦词,最七十三阕。
附录一阕。
光绪壬辰秋七月,撰次于海南药洲
冬十月上浣校刻讫工杭州
徐珂附记。

十鞬后词一卷起壬辰己亥,凡八年,所得词都如干阕,命曰十鞬后词。
丁酉入都还鄂,得词仅十有四阕。
白海棠题前客羊城作。
临江仙题前里居作。
颂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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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允皙清末民国初 1867 — 1929
词学图录
王允皙(1867-1929),字又点号碧栖
福建长乐人
光绪十一年(1885)举人
建瓯教谕
又受聘为北洋海军衙门僚属。
官至婺源知县
诗意境高远,有不可一世之概。
词初学王,复出入于姜张。
王鹏运朱孝臧等唱酬,颇受推重。
有《碧栖诗》、《碧栖词》。
碧栖诗词·序
光绪乙酉,余方十龄,从塾师林先生游。
先生独行士也,性介,貌傲岸,触其微睨有不谓尔者,则夏楚随其后。
余钝读,艰于背诵,又好弄,跳踉不止,师故绳之不稍宽。
一日向晚,有客至,黑衣裤褶,挟其田间之容,闯然就高座。
席未暖,索饧饴饼饵之属不绝口,急若弗及待者。
师虽峻,亦不禁匿笑,而心异乎客之所为。
客为谁?
则吾王丈又点碧栖先生也。
丈籍长乐,世居南江之亭头乡,距省五十里许。
是秋掇乙科,意甚得,每入城,辄诣其舅氏邱宾先生
先生,吾戚串,馆于吾家者,故丈与吾昵,引之为小友。
逾年,闽有文酒之会曰支社,黄子穆周辛仲林怡庵、黄欣园林畏庐、高愧室、卓巴园、方雨亭陈石遗诸长者实号召之。
月三四集,集必吾家之双辛夷楼。
世父、先君子皆与倡和为乐,丈亦与焉,齿虽未然,周旋坛坫间,与诸老宿相接,龂龂不稍下。
时会城书院林立,凡课艺,丈自为之,强使余任其庄书之劳,往往至夜深忘倦。
丈祖讳有树,故夔州太守也,丈席其馀荫,徜徉村居垂三十年矣。
厥后累踬春官,境渐困,悉以其幽忧之疾发之于倚声。
初为王碧山,因自署曰碧栖
嗣复出入白石、玉田之间,音响悽惋,直追南宋
潍县张公韵舫亦能词者,守兴化,耳其名,延为山长。
既而选授建瓯教谕
居恒郁郁,复偕雨亭方丈杖策出塞,应奉天将军依克唐阿之招。
筹笔之暇,始放手为五七言诗。
初喜贡父排奡,山谷奥密,积而久之,复肆力于东阿嘉州,故意境高远,不可一世,是真能以少许抵人千百者。
当丈入北洋海军幕府时,密迩畿辅,人物辐辏,与王幼遐给谏、朱沤尹宗伯辈相过从,接其谈论风采。
又目睹戊戌庚子之变,孤愤溢怀抱,故其所著,无一非由衷之言。
改革后,南北传食,讫无宁岁。
迨宰皖之婺源,则管领山水,意稍有所属。
能以吏事入诗,而诗境又一变。
归休偃蹇,耽悦禅诵,遂不复作。
而其毕生悲欢愉戚、跌宕慷慨之志之所蕴结,一寄之于诗若词,而所获仅此。
殁二年,公子泳深奉遗稿,丐韬庵太傅编定付校刊。
惜沪乱转徙,为手民错简,稍失次,然大体无损。
丈年少时洒落不羁,看花长安,雅有杜书记之癖,中岁遭际,颇似刘龙洲之于辛稼轩,晚而折腰,非其志也。
俯仰四十馀年前,纪群交谊,沆瀣无间,所谓意气伟然,极一时之盛者,今何可得耶?
己亥三月,与丈由闽中乘海筹军舰来沪,桐侯军门、畏庐雨亭二丈适同舟,风猛,巨浪山立,余眩晕吐茵,狼藉至呕血,赖丈喔咻之,得以无恙。
此又其性情真挚,足以萦吾胸臆,历久而不能忘者,附缀于此,益不胜人往风微之恸矣。
甲戌小暑闽县李宣龚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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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岸登清末至民国 1872 — 1942
词学图录
周岸登1872-1942字道援号癸叔二窗词客四川威远人
历任广西阳朔苍梧知县全州知州
辛亥革命后任四川会理莲溪等县知事,未几赴赣,先后任宁都、清江、吉安等县知事及庐陵道
民国间历任安徽大学重庆大学厦门大学教授
有《雅》、《梦碧簃曲稿》、《戏剧新花子拾金》。
蜀雅
1872-1942字道援号癸叔威远一和乡人。
1892年中举,历任广西阳朔苍梧两县知县全州知州
辛亥革命后,先后任四川省会理蓬溪江西省宁都、清江、吉安等县知事,江西省庐陵道尹。
周岸登工于词曲,兼善诗赋。
词风崇尚吴梦窗,自号“二窗词客”。
博学专精,其作品“博雅矜炼,语出已铸,律细韵严,气度弘远”。
1927年蒋介石背叛革命,他依然辞官,赴厦门大学讲授词曲,编著《唐五代词》、《北宋慢词》讲稿。
1931年秋,任安徽大学文学院长,双十节填《六州歌头》词一首:“年年国庆,都不是今番。
悲风满,旌旗卷,广州边,雨声酸。
杂迷人声怨……仗吾人群起,整顿好河山,百日青天。
”同年,还勘定出版了他的词集《雅》12卷,收词370首,以及《雅别集》2卷,收词213首。
1932年,到重庆大学讲授词曲与金石学,编《金石学讲稿》。
1935年,转四川大学文学院执教。
1938年,闻台儿庄大捷,立成《破阵乐》词一首,以“指黄龙,相将痛饮”,抒发若狂之喜。
1939年,迁往峨嵋报国寺,与住持果玲容县进士赵尧生等,以“能、登”为韵,作诗130首,《能登集》流传至今。
谢无量郭沫若、程复初等十篇酬答,著有《曲学讲稿》、《楚辞训纂》、《南征日记》、《贤女传讲稿》、《韩民血泪史》、《莞子故训甄》等。
1942年病逝。
蜀雅·序

庚午岁暮,得北梦翁书,以勘定词集雅将竣,属为之序。

余不文,何足序翁之词。
然自丙辰邂逅翁于金陵舟次,有大酺之唱酬,忘年定交,忽忽十余载,关河阻隔,交谊弥挚。
知翁之身世,嗜翁之词翰,环顾海内,鲜有余若,则于翁以定稿问世之际,又乌能已于一言。
人也。
蜀本词邦,相如子云导之先路,太白东坡其来轸。
汉魏以还,迄于今世,言词赋者,必称彦。
而花间一集,岿然为词家星宿海,盖其名山大川郁盘湍激,峰回峡转,亦秀亦,清奇瑰伟之气,毓为人灵,有以致之也。
尝考风诗雅乐,本处一原,后世莫能兼擅,乐府与诗,遂歧而为二。
隋唐嬗衍,倚声代兴,宋贤从而发扬广大之。
体洁韵美,陵铄百代,元明以降,此道寖衰。
有清初叶,重振坠绪,而斠律铸辞,则光宣作家乃称最胜,半塘彊村久为盟主,樵风蕙风赓相鼓吹。
至异军突起,巍峙蜀中者,则香宋与翁也。
香宋词人禀过人之姿,运灵奇之笔,刻画山水极隽妙,追踪白石,而生新过之,余夙有文论之矣。
翁词则沈酣梦窗,矞皇典丽,与香宋殊轨,而异曲同工焉。
居尝自谓古今作家之所成就系于天赋者,半系于其人之身世,遭遇者亦半。
翁少年蜚声太学,博闻强记,于学无所不窥,壮岁游宦西,宰巨邑,退食之余,寄情啸傲,穷桂海之奥区,辑赤雅之别乘
柳州石湖以后,一人而已。
辛亥国变,更宰会理,抚循夷猓,镇慑反侧,暇则蒐讨其异俗,网罗其旧闻,歌咏其詄丽环奇之山川风物,一如在
已而客居故都,落落寡合,黍离麦秀之慨,悲天悯人之怀,一寓于词,风格则祖述梦窗草窗,而气度之弘远时或过之。
盖翁之遍览西南,徼山水奇之胜,所遭世难,惝恍诪张之局,有非梦窗草窗所能比拟者也。
丙辰参赣帅幕,武夫不足以言治,乃益肆志为词。
徵考其邦之文献,友其士君子,酬唱谈宴,几无虚日。
所作气格艺苍坚,笔力益闳肆,差同杜陵以后之作。
乙丙而还,世乱弥剧,翁乃避地海疆,谢绝世事,讲学之暇,闲赓前操,命意渐窥清真,继轨元陆,以杜诗韩文为词,槎枒浑朴,又非梦窗门户所能限矣。
余少失学,束发就传,嫥治自然科学,于吟事为浅。
乙卯自美利坚归,闲与旧友王简庵然父昆季学为倚声,于宋人夙宗梦窗,近贤则私淑彊村,与翁所尚不谋而合。
自识翁后,益喜弄翰,篇什渐多,终以不习于声律之束缚,中道舍去,十载以还,虽不时为五七言诗,而倚声久废,惟把卷遣日,尚时翻宋贤之遗编而已。
视翁之老而益进,蔚为大宗者,惭恧奚如。
而翁不遗其僿陋。
一篇脱手,千里写似,宁谓余知词,无亦心神契合,有非形骸关塞所能外欤。
余之叙翁之词,盖不仅述翁之所造,亦以志余与翁不谖之交云尔。

民国二十年二月新建胡先骕

蜀雅·序

余自逊清鼎革之际,与亡弟然父侍先大夫于梁园,始学倚声,昆弟唱詶,不一岁居然盈帙。

遽刊行以示友朋,以谓文之能发人性情者莫词若,骤获之足以自壮,友朋亦姑息誉之,不与绳检,无以自发其蔽也。
丁巳秋,二窗来南昌,倾盖莫逆,示以所作,则抨弹声律义法无隐,盖益我广矣。
嗣二窗三为令,不废吟啸,余则陆沈黉序閒,辍响六七年,今二窗将往教厦门,汇所为倚声八稿属余序端。
嗟夫,余曷能序二窗词。
二窗为词未尝先余,而所就质量皆远过之,则其根柢盘错为何如,顾余自省于词有深嗜,旧岁于心远大学讲述词曲史,未竟,战祸忽起,震炮碎胆中尚闭门钩辑得稿数万言,以视二窗,力薄而好则同焉。
二窗词博雅矜鍊,语出己铸,律细韵严,一以君特公瑾为宗,或微病其矜博而失情,牵律而害意。
谓为是者宁涩毋滑,宁密毋疏,奚竞俗赏为。
至于忧时念乱,契阔死生,自鸣不平,歌以代哭,亦犹是王风楚骚之志。
而引商刻羽,不恤呕心,一篇甫成,如土委地,此中甘苦不足语于外人,惟与二窗相向太息而已。

丁卯六月南昌王易

邛都词·自序

不佞向不能词,亦少为诗。

壬子浮湘归蜀,与长宁梁叔子俱,每有所触,辄寓之诗。
癸丑复偕叔子南行,国忧家难,底于劳生,其情弥哀,志弥隐,诗所难达,壹托之词。
行部鲜暇,恒于舆中枕上为之,自四月踰邛来,汔八月奉权会理
止得日百二十,得词百三十有八。
嗟乎,鼎鼎中年,已多哀乐,悠悠当世,莫问兴亡。
夫君美人之思,闲情检逸之篇,不无累得之言,抑亦伤心之极致。
忆云生盖先我矣。
排比既竟,乃付写官,叔子和作附焉。
命曰邛都,读者但作游记观可也。

甲寅臈日蓬溪官廨舍书。

长江词·自序

邛都词既削稿,明年乃返成都,求词学旧书,渺不可得,华阳林山腴同年思进)以万红友词律见贻,颇用弹正,未暇一一追改也。

适再出知蓬溪,彭兼有唐长江唐兴、青石三县地,而长江以贾簿故最名。
江山文藻,触感弥深,从政之余,引宫比律,倚双白之新声,无小红之低唱,自歌谁答,良用慨然。
涉春,亦复成帙,中有和庚子秋词百余首,别录为卷,最而刊之,弁以长江,犹是邛都意也。

乙卯春分蓬溪官廨记。

时将受代,漫卷诗书矣。

丹石词·自序

葛稚川闻勾漏有丹砂,求为令,求长生也,出世法也。

予在江右,三为县,一尹庐陵,非求长生偷生而已,无出世法,度世而已。
比之稚川,愧已。
稚川求长生出世,不得,载郁林片石归耳。
予求偷生度世,不得,载石无石,思归无归,其遇较稚川为何如也。
姑亦曰:吾所求丹耳,所载石耳
噫,自诡而已。
吾宁好丹,吾岂恶石,今将去赣,裒辛酉至甲子在官日所为词五十八首,命之云尔。

丁卯端午周岸登

和庚子秋词·自序

庚子秋词者,临桂王幼遐给谏、归安朱古微侍郎临桂刘伯崇殿撰所同作也。

是时给谏居下斜街,予于五六月间拳祸初亟时曾屡过之。
后余先出京,甲辰重入京师,始得秋词读之,半塘已归道山,每过斜街,辄踯躅移晷,不能为怀。
革除已后,回忆旧所经历,时一展读,俯仰身世,都如梦影,之视今更不知当作何语。
簿领多暇,取而和之,起甲寅腊日,汔乙卯灯节,得词百有十六,随所得为先后,不复排次。
昔者方、杨、西麓俱和清真,陈三聘亦和石湖
兹之所和,未能终卷,意有愧焉。
但以一时思感,寄诸文字,弃之未忍,姑录存之云尔。

乙卯花朝蓬溪县斋写竟记。

江南春柳词·跋

丁巳旅食北京,曾借比竹馀音韵,为蓟门柳词三十首,劳者自歌,亦当世得失之林也。

南来十载,德业靡进,世乱日亟,恒斡渐衰,读尊前、花间二集所载唐人柳枝词,触绪增感,乃遍和之。
四月十七初度日起,尽此月得七十二首,合之前作遂赢百首。
不自用韵者,初无作意,趁韵为之,随人俯仰,或竟匪夷所思,见智见仁,亦随人甘苦之酸咸之而已。
丁卯夏正四月三十日甲子记,将有厦门之行,漫捲诗书矣。
旧交星散,孤弦独奏,书竟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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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广生清末至现当代 1873 — 1959
词学图录
冒广生(1873-1959) 字鹤亭一字钝颐号疚斋瓯隐
江苏如皋人
冒襄后。
蒙古人后裔。
光绪二十年(1894)举人
应礼部试、经济特科试皆报罢。
刑部郎中,调农工商部。
民国,任财政部顾问、经济调查会会长。
又任教于中山大学太炎文学院。
建国后,受聘为上海文物保管委员会特约顾问。
工诗文词曲。
诗风格俊爽,词才情横溢。
有《小三吾亭文集》、《小三吾亭诗集》、《小三吾亭词集》,《疚斋杂剧》、《疚斋散曲》。
小三吾亭词
1873-1959,蒙族,字鹤亭号疚斋江苏如皋人
光绪二十年(1894年)举人,后诰授资政大夫
清末任刑部郎中、农工商部郎中民国后历任农商部全国经济调查会会长,江、浙等地海关监督,抗日战争前任中山大学教授
后任国史馆纂修
建国后,任上海市文物管理委员会特约顾问。
著有《冒鹤亭词典论文集》、《疚斋词论》、《小三吾亭诗文集》。
编有《永嘉诗人祠堂丛刻》、《永嘉高僧碑传集》、《二黄先生集》、《如皋冒氏丝书》等书。
小三吾亭词·序
咸丰初,余与沈子伯眉、杜子仲容季英、冒子哲斋、文川、汪子芙生,举文会于粤中。
七人者道同齿若,饮食游戏,风晨月夕,靡不徵逐。
其后,季英死于兵,仲容、哲斋、文川宦辙分驰,聚散之感,余与伯眉芙生共之。
伯眉芙生喜填词,余倚洞箫和之,声呜呜然,若不知带甲满天地也。
其后余入都,供职郎署
门孤援寡,浮沈白首,兹事废井垂卅年矣。
比年乞假家居,则伯眉、仲容文川芙生后先殂谢,哲斋息影归如皋,俯仰之间已为陈迹。
既念逝者,行复自念,未尝不感伤于废兴之故,而英绝领袖之无其人也。
鹤亭吾友为文川令孙,生之夕,梦其先巢民先生来又适与之同日,识者知其有异禀矣。
稍长,应童子试,县府道皆冠其军,旋举孝廉名大噪
其为文气咄咄若朝日,固宜其早成也。
顾性好词,虽从余游,而时有以启余。
尝与余言,词虽小道,主文谲谏,音内言外,上接骚辩,下承诗歌,自古风盛而乐府衰,六朝人子夜采莲之歌,未尝不与词合也。
自长调兴而短令亡,南唐人生查子玉楼之什,未尝遽与诗分也。
又言学词当从唐人诗入,从宋人词出,每怪近日词家极轨南宋,黄九秦七已成绝响,亡论温李
尝集李昌谷诗为词一卷,欲以竟长短句之委而通五七言之邮。
余韪其言,未尝不喜故人之有后也。
顷以计偕入都,袖其词稿,乞余一言,余辱与鹤亭三世交,又念岭以南无有如鹤亭之可与言词者,因为以报之。
且系之词,词曰(调寄庆春泽):
珠忏红禅,香描碧唾,十年秋梦初醒。
唱出东风,何人共画旂亭。
银河净涤生花笔,皱池波、底事干卿。
话缠绵、幽恨桐悲,芳思兰馨。

楞华艳散霜芙萎,怅霓裳旧侣,法曲飘零。
海上琴音,更无孤鹤潜听。
白云只在山中住,诉冰弦、再鼓湘灵。
泛仙槎、杏苑题,歌遍瑶京


光绪甲午冬叶衍兰叙,时后七十有二。
小三吾亭词·词评
谭仲修)曰:鹤亭词格甚成就。

又曰:窳翁鹤亭词曰忠爱闲情赋,风骚本事诗。
房中笙磬乐,言外短长词。
往者多遥旨,今谁会古思。
由来称齑臼,段属外孙宜。
词非过誉,予亦云然。

王幼遐鹏运)曰:托体风骚,含情绵邈,拟之国朝,当于竹垞、水云间分踞一席。

又曰:集句古艳生香,绝去纂组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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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尊岳现当代 1895 — 1965
词学图录
赵尊岳1902-1960字叔雍号高梧轩主人
江苏武进人
况周颐弟子。
客居星岛以殁。
有《填词丛话》、《明词汇刊》、《高梧轩诗集》、《珍重阁词集》。
珍重阁词集
1895-1965字叔雍江苏武进人
况周颐弟子。
珍重阁词集·自序
承学之士,或视词为至尊,申以意内言外之文,重以美人香草之喻;又或视之至卑,以为倡优狎斜之所吟歌,狂奴荡子之所托意。
然唐宋以还,文章志节之士,以词传者,何止千百。
岂其有托而逃于词,抑词本不卑,而不工之词,转有以坐词于卑欤。
夫文章固无宋体,能钩其玄奥,出其智慧。
斯得文心,即崇词学。
盖不当以尊卑相黜陟也。
时丁歌酒之盛,抒至性以发为文字,身际山川之媚,选秀句以发其韵隽。
乃至盛衰之际,幽情绵邈,慨当以慷,有不能自已于言,而必以词传其萧骚抑郁之致者。
则词实出文心之至微,亦文体之至美,不待言已。
余生十九年,初不知词,童子时偶侍先公朗诵二张词选,渐读渐废,固莫能明其指归也。
既受家室,始与静宜夫人同读《花间集》。
神与文会,微吟赓迭。
又进取两宋名家之作,含嗜之至不去口。
积以旬月,或有所作,更数月才得十余首。
以呈先公,则诏之曰,“试上古微先生削绳之。
先生当代宗匠,所刻丛书即汝捧诵终日不释者也。
”遂欣然投谒。
复承介就临桂况蕙风先生,且曰:“吾固好词,特不工启迪之道。
先生则吾所切磋而事者,师蕙风必传词学。
”遂持贽敬谨受教焉。
先后十载,颇有所作。
师严为去取之。
又语以正变之所由,途辙之所自。
乃至一声一律之微,阳刚阴柔之辨,词人籍履,词籍板本,罔不备举。
又督余刻书摹书,至殷且挚。
遂次第雕刊《蓼园词选》、《梦窗词三校本》、《蓉影词》、《蕙风词话》,及自定词《和珠玉词》及拙《和小山词》;所辑刻《明词四百家》、《词籍考总集部》、《金荃玉屑词话》。
凡此承先启后之资,盖尽出于先生之绪余也。
比诸蔡先之稼轩,许以他日当擅词事者,庶有类焉。
维时海宇虽不靖,东南尚翛然在事外,壶觞于无日不尽其乐。
家园五亩,花事特盛。
千红万紫,间清欢雅。
故一托之词,遍和小山,亦差谓得其身世耳。
厥后两翁相继捐馆舍,先公亦见背。
国是日益凌夷。
身与艰屯,戒途南北。
未能有所匡益。
闲拈声谱,所作日变。
非性情笔墨之不同,盖景地实有以变之。
于是向之为小山、为清真者,乃渐而趋于玉田、花间。
初岁颇不自量,欲于南唐五代。
病未能至,则天赋有以限之耳。
自来百越,孑然一身。
妍唱既罕,雅音难继。
游程所届,间多愁苦之音。
屡省所学,益滋颜汗。
自计生平涉猎,百不一专。
衡之文艺,固不敢尽废法度,然亦不率秉师承。
好以适性之言,取资怡悦,终无所成。
独治词一秉师法,未尝缅
师之见课至精,自信承学亦至笃。
举凡心目之所领略,与夫神味之所仓茹,刻意自范,兼以授人者,尽详《金荃词话》中。
而流连行歌之作,则多载《和小山词》、《近知词》诸集。
嗟夫词景之变,俨如电驷,词心之微,通于天地。
迄至今日,百劫无遗。
犹幸葆此吉光,留供寻味。
于以可觇毕生困学之所届,亦庶为四十年来行谊之证订,如鱼饮水,冷暖自知。
方其呼啸商量之时,又讵知即为日后回想深思之地耶。
董校粗竣,属之梓人。
因书所以受词之渊源,冠之于篇。
海山有灵,素云黄鹤间,倘以兹道相期许者,继或有作,亦不敢不戒不工之词,以污词体兼辱长者之明教也。
珍重阁词集·跋
先祖讳凤昌字竹君,原籍江苏武进
幼失怙,因避洪杨乱,随先曾祖妣走垣。
早岁游张香帅幕,深受器重。
辛亥革命前移家歇浦,从南通张謇营实业,并襄助辛亥革命。
一九一二年初之孙袁南北和谈,即假先祖沪寓惜阴堂举行。
先祖妣周太夫人在一八九八中秋后四日得先父。
先父讳尊岳字叔雍,毕业于沪南洋公学。
后因堂上不忍其随姊氏赴美游学,遂从临桂况蕙风先生学填词。
弱冠即有和小山词传世,为诸词坛前辈所激赏,并入上海申报馆主笔政。
先母讳季淑,字静宜,乃清末清流闽侯王仁湛先生之第五女,亦擅音律。
自嫔先父,篇什唱和,而南阳路之红楼一角,因尚存南渡前济南金线巷之流风余韵也。
惜频年迁徙,致先母遗稿及其早岁在沪付印之悼珍妃绝句一百首,竟无一倖存,思之痛心。
先父出入新闻、政治、教育三界,与缀玉轩主人及双照楼主人最为莫逆。
一九五〇年移家香港一九五八年新加坡大学聘,主讲国学,故港星两地之新知旧雨及门墙桃李均甚众。
生平最慕东坡居士,居恒引异自况,惜昊天不悯,夺其二子,以致借酒浇愁,竟于一九六五初夏逝于酒疾,伤哉。
高梧轩诗集于一九六六在港印就后,文漪又迭遭丧变,并于一九七一年移民加拿大,于是将珍重阁词集搁置多年,而中心藏之,何日忘之。
今幸蒙周国灿、周文全、高芝荣三君子慨允相助,于星洲付印,为人子者,实不知何以为报,借此以表谢忱


辛酉春儿文漪敬书于加拿大之温哥华
珍重阁词集·跋
圣人制“易经”,阐明大千世界,万物消长,皆有定数。
国运盛衰,人生祸福之外,即个人之著作,不论臧否,其能广为流传,或湮没无闻,一切亦均有定数,非人力所能操纵也。
徵诸先父除以诗词饮誉儒林外,其他著作等身,如今祇有部分印行面世,非定数而何?
先父昔自乩太降谕,首句“赵氏不幸,迭早丧乱”。
兹简叙此八字以说明为何家运与著作之关联之切之深也。
先父于一九六五年在星加坡跨鹤西归,值先母在港患病,文漪犹偷暇将遗作《高梧轩诗集》印就。
不料次年先母驾返瑶池,又次年幼妹赵芬为恶夫所累,在乌拉圭离奇丧命。
随后先夫谭德患绝症,延至一九七一年弃世。
文漪因故匆促离港,气候十余年间仆仆于中、美、加三国,居无定所,囊无余资,遑论印行先父遗著?
于是将《珍重阁词集》遗稿分上下两部,上部寄存星洲先父高足周国先生处(一九八一年托周君在星洲出版),下部寄存香港关志雄先生处。
后关君函告所寄存之《珍重阁词集》已全部遗失。
相隔万里,徒唤奈何而已。
至先父在星加坡大学任教时著有论清词一集,由另一教持去付印,但出版后著者赫然为该教授之名。
一九六五年文漪赴星奔丧时,先父友好辈均促文漪向该教授问罪,但当时苫块昏迷,何暇及此。
或缘先父毕生仁厚,不愿置同事于无地乎?
一九七一年托金新宇教授捐赠香港大学图书馆之《和小山词》乃先父第一部印行词集之孤本,因保管得宜,此次能顺利付印,得兼完先父宿愿。
文漪之《和珠玉词》附于骥尾,虽瑜瑕不齐,亦父女亲情也。
回忆先父尽毕生精力编纂之《明词汇刊》,虽历尽沧桑,湮没多年,终藉国内诸大家之力,得以于一九九一年上海古籍出版社印就发行。
此举非特令明代数百先贤之著作得以传世不朽,即先父在天之灵,亦必展颜微笑,乐观其成。
凡此种种,岂非定数耶?


癸未三月文漪于加拿大之温哥华
和小山词·序
癸亥五月叔雍《和小山词》成,属为审定,并缀数言卷端。
夫陶写之事,言涂辙则已拘;而神明所通,必身世得其似。
在昔临淄公子,天才黄绢,地望乌衣,涪皤属以人英,伊阳赏其鬼语。
莲鸿云而外,孰托知音;高唐洛神之流,庶几合作。
其瑰磊权奇如彼,槃姗勃窣如此,虽历年垂八百,而解人无二三。
岂不以神韵之间,性情之地,非针芥之有合,宁骖靳之可期。
解道湖山晚翠,旧数斜川;消受藕叶香风,谁为处度
叔雍琼思内湛,玮执旁流。
得惜香之缠绵,方饮水之华贵。
起雏凤于丹穴,雍喈犹是元音,茁瑶草于阆风,沆瀣无非仙露。
用能吹花嚼蕊,缝月裁云。
步讵学于邯郸,韵或险于竞病。
鬯补亡之闳旨,换羽何用新声;徵聊复之遗编,吟商尚存旧谱。
绿蠃屏底,写周之情怀;朱雀桥边,识王谢之风度。
同声相应,有自来矣。
彼西麓继周,梦{弓弓攴}赓范,迂公花间之续,坐隐草堂之余,以古方今,何遽多让。
此日移情海上,见触目之琳琅;当年连句城南,愧在前之珠玉(曩寓都门,与张子苾王半塘连句和《珠玉词》,近叔雍授梓覆锲。)。


蕙风词隐况周颐书于沪渎租庑之天春楼。
炎洲词
落南逾十载,旋且有星洲之行,去国日远,词境日非,遂复少作,积成一卷,署曰《炎洲词》,聊志倦游之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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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士莹现当代 1901 — 1979
词学图录
胡士莹1901-1979字宛春,室名霜红簃。
浙江平湖人
1920年考入南京高等师范,受业于刘毓盘、王瀣、梅诸词曲名宿。
曾任浙江师院、杭州大学教授
有《话本小说概论》、《弹词宝卷书目》、《宛春杂著》、《霜红簃词》等。
人物简介
胡士莹(1901—1979) 字宛春,室名霜红簃。
平湖人
父胡廷枋,字少槎秀才,热心于地方教育事业。
胡士莹幼承家学,十分用功。
4岁时因患麻疹,致两耳重听;从此便养成沉静的性格。
6岁时,由父教识字,10岁进小学前,已能熟读《古文观止》,并能背诵《四书》如流。
……32年,应聘为光华大学教授
抗战胜利后,迁居杭州,任之江大学文学教授
解放后,先后任浙江师范学院、杭州大学教授
1961年应聘兼任中国科学院浙江分院语言文学研究室(后属大)研究员,担任研究生导师。
其间曾参与《辞海》编纂工作。
晚年主要从事古代文学史教学和小说、戏曲、通俗文学的整理研究。
……于1979年3月8日去世。
他还著有《弹词宝卷书目》、《变文考略》、《词话考释》、《弹词简论》、《漫说鼓词》等。
参见本志《著作目录》篇。
霜红词·序
胡子宛春,予故交也。
往在江南肄业时,同辈相昵者五六人,以游以嬉,过从无虚夕。
暇辄各出诗词古文相劘切,皆年少气锐,寻瑕抵巇,务相胜以为乐。
宛春沉默寡言笑,漠焉不见其喜愠,众心仪之
其后各散去。
昨以书来,并示所著霜红词。
予于词未甚究心,然读宛春词如见宛春,脆而不腻,涩而愈腴。
虽未知于古人奚若,盖亦浸淫于片玉、梦窗两家为最深。
浙中自竹垞樊榭、忆云,以逮近世彊村,皆卓然自树风格,无让宋贤
宛春之词之工,穷日夜为之,其终能侪于作者无疑。
惟自东南有烽火之警,音问恒不时至。
予去秋来江南,俯仰昔日弦诵之所,五六人者皆不在,今手是集,益令予思宛春于湖山烟雨间而不能置也。

戊辰孟冬南通万焕镳
霜红词续编·序
半塘王先生创填词以重拙大之旨,彊村朱先生暨吾师蕙风况先生扬风扇烈,益进而求守律之精密
承学之士,莫能轶其范围,于是乎有“派词”之目。
声音之道,浸以昌矣。
先生皆性情中人,荐经离乱,出于万不得已,而托之于声音文藻,以抒其悒郁之情。
其所触发者弥深,则其感人也亦弥切。
学之不至,乃邻为专辄,为肤廓,为僻涩,而入于破碎;为虚骄,而失其诚伪,如籧篨戚施之不克自振拔也。
何则,境界之不同,性情之互异,感有深浅,义有短长,强纳而同之,自外以铄之,不自安其分,无当也。
锡鬯文立浙西常州两宗,所以切时弊者至矣。
末流之失,则有饾饤敷衍之讥,窃为三先生忧也。
夫法当守而不可拘泥也,途可循而碧别启奥窔也。
自放于准则之外,及遂其继述之善,并世诸贤,类得斯旨。
矧乎近卅年来,天地闭塞,过于三先生所历者,且十百之。
逝声音之道不绝,其亦有以发皇而张大之者乎。
胡君宛春尝裒其三十岁以前之作,为霜红词,盖确乎能自树者矣。
日月易得,君今已逾四十,且奔走劳悴为衣食计,无复少年意气之盛,而不废述造。
然则以今之呻吟呼謈之声,将易曩者婉和令之韵,可断言也。
彼昔之所成就,天也,今则进矣,亦天也。
受性于天,莫知其然而然也,君亦审之熟矣。
以昔之去而不可复,则知后者之必有异乎是也。
君今复编续所填词,甚相得也,乃督为弁言,则自疚曾奉手于贤豪长者之门,乃濩落无所成,复肆其瞽说以自炫鬻,君得毋讶其妄且诞邪。

乙酉十二月潮阳陈运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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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庸斋现当代 1920 — 1983
词学图录
朱庸斋1920-1983原名奂字奂之
广东新会人
曾从陈洵学词。
任教于广州大学、文化大学,晚年任广东省文史馆馆员。
有《分春馆词》、《分春馆词话》。
分春馆词·佟序一
粤东文明之都,人才之众晚近最矣。
至于藻翰之士,前世诗为盛,文笔次之,词为逊。
而迩来能词者,陈述叔一人而已。
庸斋佛然卒起于少年,游于中原士夫,以词知名,充其所诣,群聚同好,或将以词光前世未竟之绪,而与当代事功之士,相互竞爽,则余之所望也。
中原能词者,推朱彊村为至,而彊村又盛推述叔述叔壮而遗佚,晚始讲词于中山大学,其治词取途梦窗,而极诣于清真婉约隐秀之境。
少年如曾传韶,如马庆馀,如邓次卿,皆问业,而庸斋亦以年家子从述叔游。
此四君者,述叔皆许之,唯余独及交庸斋,其馀短命死矣。
庸斋年才二十馀,而遭逢变乱,其遇又或得或失,故其志微,其情惝恍,夫兴怀于绮罗芳菲之间,而发其空凉深窈之旨,亦庸斋之天性然也。
述叔死矣,而庸斋春秋方富,绍述叔起而讲词,更十年或二十年,行见弦歌之声,洋洋盈耳。
余虽不能词,异时海内乂治,亦愿从庸斋遨嬉于山绿湖光,歌云舞绣,以寄其击壤欣忭之情,听庸斋及其徒高歌相酬答也。

甲申十一月佟绍弼
分春馆词·佟序二
诚有以信于心,则纵浪自恣,而不以己徇人。
君之于词,将以为寄耶,抑将与古为徒而相狎于寥邈亢浪之表耶。
君处人和易,从容步趋,内外开朗,人所不足,君独有馀,惟至于言词则反是,而人知与不知,大率指目君以为笑者,可慨也。
余识君至七八岁,而聚合日多,知之颇悉,从丧乱以迄于今,君际遇之奇,有为众人所嗟叹骇异而蕲至弗获者矣。
君乃恬然自若,无所形色,至其跋踬厄塞挫辱而为人所难堪,则又处之泰然。
凡人患得患失,宠辱若惊者众矣,君得失盖皆以词致,而曾不以间其专好之心,治之弥坚,钻之弥至,日群其徒侣,声出乎沈酣,意广乎冥漠,滂沛洋溢,口吟指画,若将以此终身者然。
夫唯君有以自得,然后敢骋其才,睥睨自快,而于当世无避就也。
夫士可以辞天下之至,而不可夺其自尊,可以出众人之胯下,而不可易其素守,乃世往往谓其大言为狂,彼乌测乎君意量所在。
甲申初刻,余尝为作序,故其词今不复论,而言其人,既以坚君之趣,抑亦以自发也。

戊子佟绍弼
分春馆词·傅序三
曩者余选读近人词集,自水云楼而下,继以半塘、芸阁、大鹤、彊村蕙风海绡凡七家,各系以词,略仿彊村翁论词之作,以为百馀年来词风之盛,岂特远迈元明,抑亦超乎常浙也。
述叔先生谢世以来,吾之能词者踵相继起,而与余相交最久,相知最深者,则新会朱君庸斋
君有夙慧,嗜词根乎天性,年甫弱冠,出语芳菲馨逸,富丽精妍,往往惊其长老
中岁以后,所作不多,而用笔臻于浑融隐秀,词境益深。
君少乏师承,惟自得于古近作者。
于宋根植于小晏、秦郎,而广之以、姜、史,于清规范于水云,而出入于王、朱、、况。
于以博取诸家之长,然后时出己意,以自成其为一家之词也。
若以之上继大鹤、蕙风,更以上继水云,世之君子得无以为阿其所好耶。
余晚岁始肆力于词,与之函论此道者亦屡岁矣。
乃知君之涉猎广,持论精辟,研讨之功与创制之美,足以相彰,自维与君以文字杯酒追欢于少年之日,忽忽垂四十年,余旅食海隅,日就衰朽,君亦届六旬矣。
顾其得名也早,其旧集之流行于世者亦既有年,故港岛人士得见其词,竟有以君为清末词人年辈甚尊者,余曾以此事告之,用为笑谑。
君性疏放而多病,其生平所作,又不自贵重,散佚者多,近岁始由其门人多为检拾,更从旧集选录如干首,共得百阕,由何君幼惠汇钞成编,薇庵恐其久而遗佚也,乃商请何耀光先生斥资付印,收入至乐楼丛书中,以广其传。
余因述其为词途径及精诣如此。

庚申六月静庵傅子馀
分春馆词·何序四
新会朱君庸斋,自少年以工词饮誉京华,声名籍甚,故吾海绡翁以后,三十年来,言词者多爱推君。
余久耳其名,而无一面之雅。
近者家叔惠裒集其词百馀阕,属其弟幼惠录为一卷馈余,因得遍读其所著分春馆词者。
余于倚声之道,本无所解,惟爱读两宋及清名家词,乃知词有主情主格主气三种,若谓秦、晏主情,姜、张主格,辛、刘主气,则君之词,其殆兼有主情与主格之妙,又能以潜气运之者与。
夫情之至者,必具有隽上之才,始足以达之,至才与情之联绵互发,畅以声音,又必在其精力弥满之日,故观君少年所作,如璞含珠媚,光彩焕然,情丰而才富。
中年以后,阅世既深,抚物兴怀,工于寄托,则又多连犿要眇之思,词益精深邃密。
迨至晚年,渐归平淡,雅不欲以绵丽之笔,与少年争胜毫釐也。
顾余所知甚鲜,未足以测君之所至,谨识数语,藉表衷情,并亟为付梓,以分赠爱读君之词者。

庚申十月何耀光序于香港之至乐楼
分春馆词·题词
临江仙 题朱庸斋分春馆词 蕴章 王西神
经醉湖山劳倦眼,天涯三见红桑
曝书亭子久荒凉。
平分春一半,消受泪千行。
  便作词人无一可,捣残麝墨题香。
梅边花谱写刘郎。
琼箫和恨咽,锦瑟比愁长。


醉落魄 题朱庸斋词稿 杨铁夫
茫茫尘世。
满座筝琶喧俗耳。
悠然一磐云山紫。
海上牙弦,知否成连死。
  梅词片片随风坠。
洛阳声价当时纸。
西江月色襟怀似。
露浣薇香,薰沐珠玑字。
分春馆词·跋

词乃文学之一技耳,欲期其成就,亦属匪易,非有胸襟性情,正途径,严声律者不为功。

有清一代,词复极盛,然周止庵辟四家之径,王半塘倡重拙大之说,晚近学者始有所归。
新会朱庸斋先生,以英年特起,即能融会周王二家之说,而造诣独深。
当读其所制分春馆词,规矩法度,莫不一一与赵宋周、辛、、王四家相合,然能拓开境界,独抒性情,而不为古人所囿,浑厚重拙之处,正足为清季朱彊村大鹤、况蕙风等大家之接武也。
至集中烛影摇红赋落叶、东风第一枝赋寒梅二阕,沈郁秾厚,尤臻上乘,而寄意命笔,抑又能言近指远者,殆所谓登山临水之际,绮罗香泽之间,兴感所及,而发于不自克者欤。
其对于四声,则复矜矜相守,与其人之疏狂洒落,竟不相类,则尤可异耳。
客腊先生湘汉,以手写分春馆词一卷以贻家兄又同,取而读之,视前刊者又略有增损,亟与王珩同学乞归校阅一过,重付手民,并略志先生为词之造境所在。

戊子五月邓圻同谨跋
分春馆词·后记
朱师庸斋先生所撰《分春馆词》,有三种印本。
初印本刊于一九四四年冬广州大盛印局印行,线装,二卷,一卷为《怀霜集》,始自壬午,讫于甲申,凡五十阕,删存十九阕;二卷为《平居集》,始自庚辰,讫于壬午,凡四十阕,删存十三阕,两卷仅录词三十二阕。
第二次印本刊于一九四八年秋广州奇文印局印行,线装,一卷,录词四十八阕。
第三次印本刊于一九八一年香港何氏至乐楼刊行,线装,录词一百零四阕。
兹就三本别其同异,得词一百二十三阕,复从诸同门笔记及书报刊物中辑得集外词五十七阕,集外诗四十首,倩叶霖生、崔浩江二君校对,列入广州诗社丛书中。
朱令名、朱荔裳、朱荔诗出资印行。

二零零一年三月二十日陈永正
分春馆词·录入后记

曩者余尝读清季名家词,自水云而下,独爱大鹤,以半塘风云气太盛而彊翁才情稍逊,蕙风则自恃名士而傲人之故也,况文道希之词多拉杂者。

五家而外,尚能有冯梦华词蕴藉高华,人多不能及。
至于年辈稍晚者,则海绡翁不独为岭南一代翘楚,更可称冠也。
而自逊清以降,词人辈出,其稍长者如华阳乔曾劬大壮翁,所著波外乐章由南追北所造已极,然竟未能合于吾心;别如西蜀周岸登睽叔者,所著雅词十二卷富丽精妍独能动人,然其词作既丰则雷同之病亦不能免。
后自五四风云以迄于今,词人之众更不可胜数,天风阁夏氏虽尊一代词宗,然究其性本非词人,且专精考据更甚于词;万载龙沐勋以年三十而能得彊村翁临终授砚,续翁未竟之业,继往开来功在千古,为词承彊翁而融东坡,然未臻大成而殒,诚大憾也;梦桐主人早岁即与前辈词人结社吟咏,所作惊艳四方,后用力于搜辑汇纂,于词则仅偶为小令,亦未能成大业于斯;梦苕钱萼孙早年盛负诗名,中年后以诗人之笔出其馀绪为词,堪称词中之佳者也,然终非此中正法眼藏。
此四子者,皆世所盛推之才也,然其为词亦不能尽使余倾心,则环搜遍顾,尚有何人哉。
昔者余即以此百般自问,而未能答。
再之后,以机缘巧合而得结交于津门词家王蛰堪及其门人张引之,乃沽上名家寇泰蓬之续也。
二窗词客寇梦碧翁,余所素来钦佩者也,于词取径吴王,为近世学梦窗而能有超拔者,上述四人之外,可称巨擘,然以玉田本性而终不能尽得会心于梦碧词之粹然风华,自觉赧甚。
而蛰老引之兄竟不以我后学为诳,以新会朱庸斋前辈分春馆词相贻。
初,曾先得读朱师之分春馆词话而心有戚戚,高卓处以为自陈亦峰白雨斋词话后百年来所罕有,且以无觅其分春馆词为至憾事。
今蒙赠此编,欣喜何极,因得观人所谓陈述叔后岭南第一词人之作,三复之馀,倾倒不已,慨叹不能自禁,因语师友曰:于鹿潭叔问之后吾今又得一人也。
夫词者,主气主格主情,历代名家各有擅场,主气者郁勃;主格者清俊;主情者缠绵,而则甚爱昔人言主格主情之相兼者,其庸斋前辈词之谓也,此道远者上溯淮海,得力在玉田草窗间,而复能参以清季大家之深致,所谓情韵具佳者是也。
昔者曾举“浩茫”二字以为词之止境,朱师词之所造,庶几无愧于此。
且夫庸斋前辈弱冠即以词名,后遭逢变乱,其遇又或得或失,而一段情伤则萦困终生,凡此种种竟皆与相类,岂天力之异而使吾得此卷哉。
复更念庸斋前辈梦碧翁皆乃不求名著之真名家,生前未有专著,倘非弟子门人为之搜求刊布则必至湮没不传矣。
遂不敢有违天意且有负长者所托,因为之粗校录入,以期能广其传而使世之合缘者有得于斯也。

丙戌年十二月廿二两仪斋主人谨识于沪滨玲珑八景地

并书词一首志感于后
甘州 书《分春馆词》后,用碱斋师韵
倦劳身。
去国更踌躇,行歌拜金鳞。
望东瀛却寄,衍波弱叶,故梦斜曛
酒醒西园过燕,桑海几番频。
花外天涯路,销向晨昏。

后约十年漫托,剩心数点,著意分春
洗沈烟一碧,万念本如尘。
未堪忘、情根若许,指汪洋、恨水不须焚。
今生事、付他生里,并剪彤云。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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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蘅现当代 1922 — 2012
人物简介
1922-2012.3.6江苏省兴化白驹镇(今大丰白驹镇)人,字楚芗号若水晚年自号邯翁
复旦大学教授
延目词稿·序
岁壬申予负笈入无锡国学专修学校。
课程有诗词写作,一为作文不计分,但观思路与笔致而已。
同窗课余习作者多时风,以能诗词为荣。
况学校即在■宫之东庑。
予谓之得大气候者也。
尔后楚芗先生就读南雍,予则饥驱四方,相违千里,莫接音尘。
顷■以复旦校友会上海诗词会之缘,得陪谈燕,频涌倍亲。
昨承寄示延目词稿一卷,展读其首篇浣溪沙,追念师恩,和泪而作,因思师友之分,或为父兄,或同襟抱,观此词可知其得益于师之既深且厚,尤在自得之也。
萧斋有词集多种,平居讽咏及同好讨论,谓不宜偏嗜,谓之婉约自佳,谓之豪放亦可,首要在一腼字,尤要在一韵字。
每见作者命意甚新而造语枯涩,俗谓之乾巴巴者,盖由少读书,故其步趋窘迫也。
又或语若雅饬而格调单纯,百篇如出一辙,则偏嗜之故也。
谓宜如云际飞龙,一鳞半爪,莫窥首尾而可得端倪。
若于甘苦之中,酸咸之外,反复寻绎,其味弥深者循览终卷,如对和光,为之一快。
更思今日文坛寂寞,诗词之作者无多,以视当年之大气候,不胜盛衰之感。
先生身在上庠,如能登高一呼,俾后生闻风而起,诵卿云之章,赓歌复旦,继先贤之绪,益见光华。
振雅诵于千秋,树东南之一帜。
予以草莱垂暮,得逢其盛,先生其其有意乎。
二千三年秋分
丹徒胡邦彦
时年八十有九。
延目词稿·编后记

是集所辑,为余自上世纪癸未(1943)弱冠在金陵南雍从龙榆生吕贞白先生学词以来之部分词课及迄本世纪癸未(2003)浮生梦影,兴感纪事之零缣片楮。

文革前原已积词二百篇,丙丁之年,视诗词为四旧,九·五行动尽行搜缴,投入洪炉,并日记、学习笔记毁弃者十八册。
拨乱反正后,余在太湖箕山疗养百日,身心舒健,山窗多暇,苦忆灾劫中毁弃之诗词作品,得诗六百八十余首,词五十余阕。
后洎改革开放二十年来,又复不断创作,尤癖耽近体绝律,所积竟逾千首,而于词因搁笔已久,则相形生疏矣。
甲戍(枫注:当为“戌”字。
(1995),曾选辑三百首厘为《延目》、《壮采》、《夕秀》、《词稿》四种,辑入《藿场喻门诗词》付印。
复于乙卯《1999),辑近十八年来花甲后所作诗词三百四十六首为《集》,以古籍线装本刊行。
癸未春,又辑四十余年来之题画、论书、跋印诗四百首为《诗书画缘》正式出版。
现复董理此六十年代丙丁烬余长短句及近二十年来赏心乐事之词作,总成一百另八阕,为《延目词稿》。
嗟予文革以还,词艺久荒,幸自八十年代末得接席四明周石窗济南田遨台北寿平诸词长,藉吟咏以破寂,假推敲以祛病,重阳三叠临江,鱼唱百篇乐水,邮筒往还,几无虚日。
诸公不我菲弃,宠赐题词,褒勉有加。
爰继前述各编,付梓以志鸿泥。
昔龙吕二师曾于遗翰中寄“乐苑传灯”之望者,惜皆不及呈此集以求诲矣。

甲申正月元宵

邯翁喻蘅谨识于复旦玖园,时年八十三岁。

延目词稿·跋

吾师喻蘅先生继《艺文随笔》、《霍场喻门诗词》、《》、《诗书画缘》印行后,近又整理历年所作词为《延目词稿》,并将初稿分寄石窗、田遨两丈,两丈读后称赞备至,各题《金缕曲》一阙,并建议词集付梓问世,丈并先后寄函致以笃评云:“捧读历年词作,不胜欣喜。

觉吾兄词风雅畅,风格在半塘老人大鹤山人之间,将来可出一词集,为词学延长一脉……”、“词情凄婉,词笔雅畅,的是词人之词,深得白石、玉田风韵……”。
丈“词人之词”的评语揣度,《延目词稿》所收108阙词,均为邯翁师自1943(癸未)年迄2003(癸未)年六十年间人生风雨,沧桑幻梦之感事心声,词境深沉,非独以文采隽美、韵律精严见胜。
如题廑师《廑庐词》有“仿佛残英伴雨丝,片片飘香砌”、“苕上又回,词馆人何寄。
底事丙丁只字无,欲问双溪水”。
造意深微,余韵荡漾,言有尽而意无穷,的是词之本色。

甲申元宵后,邯翁师以定稿本寄示,遵嘱跋数语以志端倪。

安吉弟子金翔于抱甓精舍。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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