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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愈中唐 768 — 824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68—824
【介绍】: 河南河阳人字退之,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
韩介弟。
德宗贞元八年进士
幼孤,由嫂抚养。
及长,尽通《六经》、百家学。
工诗文,自成一家。
经其指授,皆称韩门弟子
董晋宣武,辟为巡官
汴军乱,依张建封,鲠言无所忌。
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
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
宪宗元和中,历迁国子博士中书舍人刑部侍郎
帝遣使迎佛骨入禁,上表极谏,贬潮州刺史,改袁州
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后以吏部侍郎京兆尹
卒谥文,世又称韩文公
有《昌黎先生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68—824
字退之排行二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后人因称“韩昌黎”。
晚任吏部侍郎谥“文”,后人又称“韩吏部”、“韩文公”。
韩愈幼孤,由兄嫂抚育成人
德宗贞元八年(792)进士第,三上吏部试无成,乃任节度推官,其后任监察御史等职。
贞元十九年,因言关中旱灾,触权臣怒,贬阳山
贞元二十一年正月顺宗即位王伾王叔文执政韩愈持反对态度。
宪宗即位,量移江陵府法曹参军
宪宗元和元年(806),召拜国子博士
元和十二年裴度淮西吴元济有功,升任刑部侍郎
元和十四年,上表谏宪宗迎佛骨,贬潮州刺史
次年穆宗即位,召拜国子祭酒
穆宗长庆二年(822),以赴镇州宣慰王廷凑军有功,转任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职。
长庆四年(824)十二月卒于长安
生平详见皇甫湜昌黎韩先生墓志铭》、李翱《韩公行状》及新旧《唐书》本传。
年谱多家,以宋洪兴祖韩子年谱》为较完备。
有今人徐敏霞辑吕大防诸家年谱之《韩愈年谱》,中华书局1991年出版。
韩愈唐代著名思想家及作家,一生以恢宏儒道、排斥佛老为己任,与柳宗元共倡古文。
宋苏轼称其“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潮州韩文公庙碑》)。
韩愈之诗与孟郊齐名。
韩诗中多有反映现实、抨击时弊之作,如《丰陵行》、《华山女》等。
又有咏怀述志及表现生活琐事之作,如《秋怀》、《赠刘师服》等。
内容较广泛。
当时元稹等人论诗扬杜抑李,韩愈则兼崇之。
李白之奇情壮思,杜甫之千锤百炼,皆影响韩诗甚巨。
韩诗风格雄奇壮伟,光怪陆离,《南山》、《陆浑山火》等大篇尤呈此貌,司空图称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撑扶于天地之间”(《题柳柳州集后》)。
然韩诗并不专以奇险见长,清赵翼云:“昌黎自有本色,乃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
”(《瓯北诗话》卷三)其诗法之尤著称于世者乃“以文为诗”,即以古文之章法句式为诗(如《山石》、《八月十五夜张功曹》),且多议论(如《荐士》、《谢自然诗》),此于宋诗之散文化、议论化有极大影响。
后人之褒贬大多著眼于此,如宋沈括贬韩诗为“押韵之文耳”,“终不是诗”(见惠洪《冷斋夜话》卷二),金赵秉文则称“韩愈又以古文之浑浩溢而为诗,然后古今之变尽矣”(《与李天英书》)。
清叶燮论韩诗之历史地位曰:“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
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
宋之苏、、欧、苏、王、黄,皆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
”(《原诗》内篇)韩集通行者,有宋世䌽堂本《昌黎先生集》,诗文合编。
诗集注本有清顾嗣立昌黎先生诗集注》、清方世举韩昌黎诗集编年笺注》等,今人钱仲联韩昌黎诗系年集释》尤能集前注之大成。
研究资料有今人吴文治韩愈资料汇编》,较完备。
全唐诗》存诗10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2首。
唐诗汇评
韩愈768-824),字退之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今属河北)
贞元八年(792)进士第
后连辟为宣武董晋、徐泗张建封二幕节度推官
十八年,授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
因论事,贬阳山
顺宗即位,移江陵府法曹参军
元和元年,召为国子博士
旋分教东都
河南令,召为职方员外郎,复为国子博士分司
后历都官员外郎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考功郎中知制语、中书舍人太子右庶子等职。
十二年彰义军节度使裴度行军司马,淮西平,迁刑部侍郎
十四年,因上书谏迎佛骨获罪,贬潮州刺史
量移袁州
穆宗即位,征为国子祭酒
兵部侍郎京兆尹吏部侍郎
卒,谥文
世称韩文公又称韩昌黎韩吏部
在古文、诗歌的理论和创作上都有重大成就,对后世有巨大影响。
门人李汉编其遗文为《韩愈集》四十卷。
今有《昌黎先生集》四十卷并《外集》行世。
全唐诗》编诗十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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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司空图《题柳柳州集后序》
愚尝览韩吏部歌诗累百首,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奔腾于大地之间,物状奇变,不得不鼓舞而徇其呼吸也。
退之笔力,无施不可,而尝以诗为文章末事,故其诗曰“多情怀酒伴,馀事作诗人”也。
然其资谈笑,助谐谑,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
此在雄文大手固不足论,而余独爱其工于用韵也。
盖其得韵宽,则波澜横溢,泛入傍韵,乍还乍离,出入回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之类是也。
得韵窄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奇,如《病中赠张十八》之类是也。
余尝与圣俞论此,以谓譬如善驭良马者,通衢广陌,纵横驰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蚁封,疾徐中节,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
苏轼《评韩柳诗》
柳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
诗文各有体,韩以文为诗,杜以诗为文,故不工尔。
退之于诗本无解处,以才高而好尔。
《蔡宽夫诗话》
退之豪健雄放,自成一家,世特恨其深婉不足。
沈存中吕惠卿吉甫、正存正仲、李常公择,治平中在馆中夜谈诗。
存中曰:“退之,押韵之文耳,里健美富赡,然终不是诗。
吉甫曰:“诗正当如是。
吾谓诗人亦未有如退之者。
正仲存中,公择足吉甫,于是四人者相交攻,久不决。
……予尝熟味退之,真出自然,其用事深密,高出老杜之上。
如《符读书城南》诗“少氏聚嬉戏,不殊同队鱼”,又“脑脂盖眼卧壮士,大招挂壁何由弯”,诗自然也。
《苕溪渔隐丛话后集》
韩退之诗,山立霆碎,自成一法,然臂之樊候冠佩,微露粗疏。
韩退之诗,爱憎相半。
爱者以为虽杜子美亦不及,不爱者以为退之于诗本无所得。
……退之大抵才气有馀,故能擒能纵,颠倒崛奇,无施不可。
放之则如长江大河,澜翻汹涌,滚滚不穷;收之则藏形匿影,乍出乍没,姿态横生,变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
苏黄门子由有云:唐人诗当推韩、杜,韩诗豪,杜诗雄,然杜之雄亦可以兼韩之豪也。
此论得之。
诗文字画,大抵从胸臆中出。
子美笃于忠义,深于经术,故其诗雄时正;李太白喜任侠,喜神仙,故其诗豪而逸;退之章侍从,故其诗文有廊庙气。
退之正可与太白为故,然二豪不并立,当屈退之第三。
今观昌黎之博大而文,鼓吹六经,搜罗百氏,其诗聘驾气势,崭绝崛强,若掀雷决电,千夫万骑,横骛别驱,汪洋大肆,而莫能止者。
又《秋怀》数首及《暮行河堤上》等篇,风骨颇逮建安,但新声不类,此正中之变也。
钟云:唐文奇碎,而退之舂融,志在挽回。
唐诗淹雅,而退之艰奥,意专出脱。
诗文出一手,彼此犹不相袭,真持世特识也。
至其乐府,讽刺寄托,深婉忠厚,真正风雅。
读《猗兰》、《拘幽》等篇可见。
韩公挺负诗力,所少韵致,出处既掉运不灵,更以储才独富,故犯恶韵斗奇,不加栋择,遂致丛杂难观,得妙笔汰用,瑰宝自出。第以为类押韵之文者过。
《诗源辨体》
唐人之诗,皆由于悟入,得于造诣。
退之五七言古,虽奇险豪纵,快心露骨,实自才力强大得之,固不假悟入,亦不假造诣也。
然详而论之,五言最工,而七言稍逊。
《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古,字句奇险,皆有所本,然引用妥帖,殊无扭捏牵率之态。
其论孟郊诗云:“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
”盖自况也。
《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律,篇什甚少,入录者虽近中晚,而无怪僻之调;七言“三百六旬”一篇,则近宋人。
排律咏物诸篇,偶对工巧,摹写细碎,尽失本相,兹并不录。
《楚天樵话》
昌黎诗笔恢张时不遗贾岛孟郊,故人皆山斗仰之。
唐诗为八代以来一大变,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
宋之苏、、欧、苏、王、黄,皆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而俗儒且谓诗大变汉、魏,大变盛唐,格格而不许,何异居蚯蚓之穴,习闻其长鸣,听洪钟之响而怪之,窃窃然议之也。
韩愈之一篇一句,无处不可见其骨相棱嶒,俯视一切,进则不能容于朝,退又不肯独善于野,疾恶甚严,爱才若渴,此韩愈之面目也。
杜甫之诗,独冠今古。
此外上下千馀年,作者代有,惟韩愈苏轼,其才力能与抗衡,鼎立为三。
韩诗无一字犹人,如太华削成,不可攀跻。
若俗儒论之,摘其杜撰,十且五六,辄摇唇鼓舌矣。
《唐音审体》
唐自李杜崛起,尽翻六朝窠臼,文章能事已尽,无可变化矣。
昌黎生其后,乃尽废前人之法,而创为奇辟拙拗之语,遂开千古未有之面目。
昌黎豪杰自命,欲以学间才力跨越李、杜之上,然恢张处多,变化处少,力有涂而巧不足也。
独四言大篇,如《元和圣德》、《平淮西碑》之类,义山所谓句奇语重、点窜涂改者,虽司马长卿亦当敛手。
《唐诗别裁》
善使才音当留其不尽,昌黎诗不免好尽。
要之,意归于正,规模宏阔,骨格整顿,原本雅颂,而不规规于风人也。
品为大家,谁曰不宜?
韩昌黎学力正大,俯视群蒙;匡君之心,一饭不忘;救时之念,一刻不懈;惟是疾恶太严,进不获用,而爱才若渴,退不独善,尝谓直接孔孟薪传,信不诬也。
韩昌黎生平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
顾李杜之前,未有李杜,故二公才气横恣,各开生面,遂独有千古。
昌黎时,李杜已在前,纵极力变化,终不能再辟一径。
少陵奇险处,尚有可推扩,故一眼觑定,欲从此辟山开道,自成一家。
昌黎注意所在也。
然奇险处亦自有得失。
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则专以此求胜,故时见斧凿痕迹。
有心与无心,异也。
其实昌黎自有本色,仍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不可捉摸,不专以奇险见长。
昌黎亦不自知,后人平心读之自见。
若徒以奇险求昌黎,转失之矣。
昌黎诗中律诗最少,五律尚有长篇及与同人唱和之作,七律则全集仅十二首,盖才力雄厚,惟古诗足以恣其驰骤。
一束于格式声病,即难展其所长,故不肯多作。
然五律中如《咏月》、《咏雪》诸诗,极体物之工,措词之雅;七律更无一不完善稳妥,与古诗之奇崛判若两手,则又极随物赋形、不拘一格之能事。
马允刚《唐诗正声》
韩昌黎在唐之中叶,不屑趋时,独追踪李杜。
今其诗五七言古,直逼少陵,余体亦皆硬笔屈盘,力大气雄,而用意一归于正,得雅颂之遗,有典诰之质,非同时柳子厚刘梦得所能及,鼎足李杜,非过论也。
韩公当知其“如潮”处,非但义理层见叠出,其笔势涌出,读之拦不住,望之不可极,测之来去无端涯,不可穷,不可竭。当思其肠胃绕万象,精神驱五岳,奇崛战斗鬼神,而又无不文从字顺,各识其职,所谓“妥贴力排奡”也。
韩公诗,文体多,而造境造言,精神兀傲,气韵沈酣,笔势弛骤,波澜老成,意象旷达,句字奇警,独步千古,与元气侔。
韩公笔力强,造语奇,取境阔,蓄势远,用法变化而深严,横跨古今,奄有百家,但间有长语漫势,伤多成习气。
韩诗无一句犹人,又恢张处多,顿挫处多。韩诗虽纵横变化不逮李杜,而规摩堂庑,弥见阔大。
《诗比兴笺》
昌黎以文为诗者,此不知韩者也。
昌黎无近文之诗者,此不知诗者也。
谢自然》、送灵惠,则《原道》之支澜;《荐孟郊》、《调张籍》,乃谭诗之标帜。
以此属词,不如作论。
世迷珠椟,俗駴骆驼。
语以周情孔思之篇,翻同《折杨》、《皇荂》之笑。
岂知排比铺陈,乃少陵之赋玞;联句效体,宁吏部之《韶濩》?
以此而议其诗,亦将以谀墓而概其文乎?
当知昌黎不特约六经以为文,亦直约风骚以成诗。
《艺概》
诗文一源。
昌黎诗有正有奇,正者所谓“约六经之旨而成文”,奇者即所谓“时有感激怨怼奇怪之辞”。
《艺概》
昌黎诗陈言务去,故有倚天拔地之意。
《艺概》
昌黎七古出于《招隐士》,当于意思刻画、音节遒劲处求之。
使第谓出于《桕梁》,犹未之尽。
《艺概》
昌黎诗往往以丑为美,然此但宜施之古体,若用之近体则不受矣。
是以言各有当也。
《岘佣说诗》
退之五古,横空硬语,妥帖排奡,开张处过于少陵,而变化不及。
中唐以后,渐近薄弱,得退之而中兴。
《岘佣说诗》
韩孟联句,字字生造,为古来所未有,学者不可不穷其变。
《岘佣说诗》
七古盛唐以后,继少陵而霸者,唯有韩公。
韩公七古,殊有雄强奇杰之气,微嫌少变化耳。
《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多用对偶;退之七古,多用单行。
退之笔力雄劲,单行亦不嫌弱,终觉钤刺处太少。
《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间用比兴;退之则纯是赋。
其源出于陆士衡,而隳其体貌。
盘空硬语,抉奥险词,雅音璆然,独造雄占。
郊、岛、卢同,相与并作。
五言长篇,嫌见排比之迹耳。
《诗学渊源》
其诗格律严密,精于古韵。
全集所载,《琴操》最佳。
古诗硬语盘空,奇崛可喜,唯以才气自雄,排阖过甚,转觉为累,又善押强韵,故时伤于粗险。
诗至汉魏以降,属文叙事,或取一端,以简为资,颇不尚奇。
盛唐诸人开拓意境,始为铺张,然亦略工点缀,未以此为能事也。
而务其极,虚实互用,类以文法为诗,反复驰骋,以多为胜,篇什过长,辞旨繁冗,或失之粗率。
其律诗典雅,则仍大历之旧,较之古诗,而目全非矣。
绝句以五言为胜,七言质实,故少风致,综其敝则务在必胜,故时有过火语。
令人莫耐。
潼关》之作,格尤凡下。
赵宋诗人,每宗师之,取法乎中,则斯下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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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禹锡中唐 772 — 842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2—842
【介绍】: 洛阳人,自言系出中山字梦得
德宗贞元进士,又登博学宏辞科。
监察御史,以参与王叔文政治革新,贬朗州司马,迁连州刺史
裴度荐为太子宾客检校礼部尚书世称刘宾客
柳宗元友善,并称“刘柳”。
又与白居易唱和,并称“刘白”。
工诗,曾仿民歌体作《竹枝词》、《柳枝词》、《插田歌》等组诗。
又著有《天论》等。
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2—842
字梦得排行二十八
匈奴族后裔,北魏孝文帝时改汉姓,占籍洛阳(今属河南)
唐安史之乱时,全家避居嘉兴(今属浙江)刘禹锡自称“余少为江南客”(《金陵五题》引)。
贞元九年(793),登进士第,又登词科。
十一年,登吏部取士科,开始进入仕途。
二十一年(当年八月改元永贞),顺宗即位,任用王叔文改革弊政,刘禹锡时任屯田员外郎,为革新之核心人物,被称为“二王(叔文、伾)刘柳(宗元)”。
顺宗被迫让位与宪宗,革新失败,刘禹锡贬为朗州司马
元和十年(815)召回,又出为连州刺史,历夔、和二州。
文宗初,为主客礼部郎中,兼集贤殿学士
不久,出为苏、汝、同三州刺史
开成元年(836),以太子宾客分司东都
武宗初,加检校礼部尚书衔。
世称刘宾客刘尚书
刘禹锡生平见其临终前所撰《子刘子自传》,新、旧《唐书》本传,及今人卞孝所著《刘禹锡年谱》、《刘禹锡丛考》、《刘禹锡评传》。
刘禹锡以诗文称,哲理亦佳。
“早与柳宗元为文章之友,称‘刘柳’,晚与居易为诗友,号‘刘白’”(《郡斋读书志》卷四上)。
存诗约800余首,名篇甚多。
评者谓其“无体不备,蔚为大家”(清管世铭《读雪山房唐诗钞序例》)。
“乐府小章,优于大篇”(宋黄庭坚《跋刘梦得〈三阁辞〉》)。
“七言尤工”(宋张戒岁寒堂诗话》卷上)。
“绝句尤工”(宋刘克庄后村诗话》前集卷一)。
又谓其“始以议论入诗,下开杜紫微一派”。
“《竹枝》始于刘梦得,……后人仿为之者,总无能掩出其上也”(《读雪山房唐诗钞序例》)。
刘禹锡“为诗用僻事,须有来处”(《刘宾客嘉话录》)之主张,为宋代江西诗派所信服(参阅清赵翼瓯北诗话》卷八),所撰之若干作品,已开江西诗派风气(参阅元方回瀛奎律髓》卷一〇、清纪昀《瀛奎律髓刊误》卷四八)。
其诗文合集,以《四部丛刊》本《刘梦得文集》、《四部备要》本《刘宾客文集》较通行,中华书局《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本《刘禹锡集》较完备。
注本有近人瞿蜕园《刘禹锡集笺證》。
全唐诗》编为12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6首,断句5句。
唐诗汇评
刘禹锡772-842),字梦得洛阳(今属河南)人。
贞元九年进士第,又登吏部取士科,授大子校书
淮南节度使杜佑从事,调渭南主薄
入为监察御史
永贞元年,转屯田员外郎判度支盐铁案
参与王叔文革新活动。
宪宗主,贬连州刺史,再贬朗州司马
元和十年奉诏还京,因作诗语涉讥刺,复贬授播州刺史,改连州
长庆宝历中,历夔、和二州刺史
大和初,入朝为主客礼部郎中,充集贤直学士,复出为苏、汝、同三州刺史
开成元年,为太子宾客分司东都,改秘书监分司,加检校礼部尚书
卒,世称刘宾客
禹锡诗造精绝白居易称之为“诗豪”。
白居易并称“刘白”,与柳宗元并称“刘柳”。
有《刘禹锡集》四十卷,宋初佚其十卷。
今有《刘梦得文集》(一名《刘宾客文集》)四十卷行世,其中《外集》十卷乃北宋宋敏求所辑。
全唐诗》编诗十二卷。
词学图录
刘禹锡772-842字梦得
洛阳人
晚迁太子宾客,终于检校礼部尚书世称刘宾客
有《刘宾客文集》,词存40余首。
刘禹锡772—842唐代文学家、哲学家。
字梦得
洛阳(今河南洛阳)人,自称中山靖王刘胜之后,故又称中山人
德宗贞元九年(793)进士、博学宏词二科,历官监察御史、郎州司马连州刺史太子宾客检校礼部尚书,世称“刘宾客”。
唐代古文运动的积极参加者,与柳宗元并称“刘柳”,又与白居易并称“刘白”。
有《刘宾客集》。
游览黄鹤楼时曾写下《武昌老人说笛歌》《出鄂州界怀表臣》及《梦黄鹤楼》等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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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白居易《刘白唱和集解》
彭城刘梦得,诗豪者也,其锋森然,少敢当者。
瑰奇美丽主:武元衡
上入室一人:刘禹锡
素善诗,晚节尤精,与白居易酬复颇多,居易以诗自名者,尝推为“诗豪”。
《蔡百衲诗评》
刘梦得诗,典则既高,滋味亦厚。
但正若巧匠矜能,不见少拙。
《童蒙诗训》
苏子由晚年多令人学刘禹锡诗,以为用意深远,有曲折处。
李义山刘梦得杜牧之三人,笔力不能相上下,大抵工律诗而不工古诗,七言尤工,五言微弱,虽有佳句,然不能如韦、、王、孟之高致也,义山多奇趣,梦得有高韵,牧之专事华藻,此其优劣耳。
大历后,刘梦得之绝句,张籍王建之乐府,我所深取耳。
刘梦得文不及诗。
山谷云:大概刘梦得乐府,小章优于大篇,诗优于他文耳。
上自齐梁诸公,下至刘梦得温飞卿辈,往往以绮丽风花累其正气,其过在于理不胜而词有馀也。
《臞翁诗评》
刘梦得如镂冰雕琼,流光自照。
刘梦得诗格高,在元、白之上,长庆以后诗人皆不能及。
且是句句分晓,不吃气力,别无暗昧关锁。
《吟谱》
刘禹锡诗以意为主,有气骨。
元和以后,诗人之全集可观者数家,当以刘禹锡为第一。
其诗入选及人所脍炙,不下百首矣……宛有六朝风致,尤可喜也。
唐七言律……梦得骨力豪劲,在中、晚间自为一格,又一变也。
刘梦得七言绝,柳子厚五言古,俱深于哀怨,谓骚之馀派可。
刘婉多风,直损致,世称韦柳,则以本色见长耳。
禹锡有诗豪之目。
其诗气该今古,词总平实,运用似无甚过人,却都惬人意,语语可歌,其才情之最豪者。
司空图尝言:禹锡杨巨源诗各有胜会,两人格律精切欲同;然刘得之易,杨却得之难,入处迥异尔。
《诗源辨体》
刘虽与内齐名,而其集变体实少。
五七言古及五言律俱未为工,七言律……两三篇声有类盛唐,……七言绝气格甚胜。
《载酒园诗话又编》
刘梦得五言古诗,多学南北朝
如《观舞柘枝》曰:“曲尽回身处,层波犹注人。
宫体中佳语也。
唯近体中间杂古调,终有乌孙学汉之讥,不若唐音自佳。
《载酒园诗话又编》
梦得佳诗,多在朗、连、夔、和时作,主客以后,始事疏纵,其与白傅倡和者,尤多老人衰飒之音。
长律虽有美言,亦多语工而调熟。
《五七言今体诗钞》
东坡天才,有不可思议处,其七律只用梦得香山格调。
《初白庵诗评》
陆放翁七律全学刘宾客,细味乃得之。
大历十子后,刘梦得骨干气魄,似又高于随州
人与乐天并称,缘刘、白有《倡和集》耳。
白之浅易,未可同日语也。
《唐诗别裁》
大历后诗,梦得高广文房。
白傅唱和,故称“刘白”。
实刘以风格胜,以近情胜,各自成家,不相肖也。
新城公曰:“刘史部公他云:‘七律较五律多二字耳,其难什倍,譬开硬弩,只到七分,若到十分满,古今亦罕矣。
……求其十分满者,惟杜甫李颀李商隐陆游,及明之空同、沧溟二李数家耳。
’”愚谓王维刘禹锡亦有十分满者,岂反作故翁、沧溟下耶?
刘宾客之能事,全在《竹枝同》,至于铺陈排比,辄有怆俗之气。
山谷云:“梦得竹枝》九章,词意高妙,昔子瞻尝闻余咏第一篇,叹曰:‘此奔轶绝尘,不可追也。
’”义云:“梦得乐府小章,优于大篇。
”极为确论。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刘宾客长篇,虽不逮韩之奇横,而健举略足相当。
七古刘之敌韩,犹五古郊之匹愈也。
即梦得五言,亦自质雅可诵。
世乃谓其不工古诗,何其武断!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至刘、出,乃复见诗人本色,观听为之一变,子厚骨耸,梦得气雄,元和之二豪也。
《读雪山房唐诗序例》
刘宾客无体不备,蔚为大家,绝句中之山海也。
始以议论入诗,下开杜紫微一派。
《静居绪言》
梦得古诗边幅较文房为大,律诗不及。
其酷嗜杜陵“年去年来洞庭上,白蘋愁杀白头人”,及张籍“药酒欲开期好客,朝衣暂脱见闹身”,又爱吟右丞“兴阑啼鸟缓,坐久落花多,”亦可知其用意处。
《退馀丛话》
大抵七律最忌率易成章。
今人多著意颔联,能讲究起句及结句者甚少。
又五、六一联,每患气弱,或不能开宕。
刘梦得于此处倍研练,能操笔,最可法。
乐天梦得为诗豪,又谓其诗“在处应有神物护持”。
予读其集,唯律绝过人,古诗三卷,风格平弱,雅不足称作者。
大约梦得才人,一直说去,不见艰难吃力,是其胜于诸家处,然少顿枰沉郁,又无自己在诗内,所以不及杜公。
先君云:七律中以文言叙俗情入妙者,刘宾客也。
次则义山
义山资之以藻饰。
《艺概》
刘梦得诗稍近径露,大抵骨胜于白,而韵逊于
要其名隽独得之句,亦不能掩也。
《唐诗五七言近体五七言绝句选评》
中唐七律,梦得呵继随州
后人与乐天并称,因刘、白有唱和集耳,神彩骨干,恶可同日语?
《桐城吴先生评点唐诗鼓吹》
昔人论刘梦得为豪放,其体为东坡七律所自出,固不得而轻议之也。
《诗法萃编》
唐人擅长七律者,老杜外……中唐作者,刘梦得刘文房皆巨擘。
《老生常谈》
七律与以工部为宗,附以刘梦得李义山两家。
《东目馆诗见》
梦得歌行,咏古皆爽脆,饶别致。
五作极精深,惟五古多涩雅处。
《东目馆诗见》
梦得主怨刺,故胜《主客阁》列之“瑰奇美丽”,尚未觉其典则高而滋味厚也。
谓乐府小章优于大篇,山谷实具只服。
五言体杂不一。
有如“深春风日净”、“昔听东武吟”等篇,宛转徘徊,取涂乐府;“秋江早望”、“谪居悼往”,则结休允晖。
若“水禽残月”,模休文之韵思;“楚望苍然”,结韩卿之茂体。
馀或放言理,失于音调,未求刻意,累在才多也。
《女儿》作楚挽之哀词,《泰娘》谱新声之凄奏,七言此其选矣。
《聚蚊》、《百舌》托意深微,亦得乐府遗意。
律体独多,莹瑕间采。
《诗学渊源》
其诗极似王维,清新流丽,格调自高。
长篇间入魏晋,元和诗人自当首屈一指。
韩、刘、元、白虽属异曲,未见同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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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稹中唐 779 — 831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9—831
【介绍】: 河南人字微之
历举明经、书判拔萃、才识兼茂明于体用诸科,宪宗元和初左拾遗
论事为执政者所忌,出为河南,复迁监察御史
内官争厅,贬江陵士曹参军
元和末召拜膳部员外郎
穆宗长庆中荆南监军宦官崔潭峻进其歌词于帝,擢知制诰,进中书舍人翰林学士承旨,进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裴度弹劾而罢相,出为越州刺史、浙东观察使
文宗大和中,官武昌节度使,卒。
诗风平易,与白居易齐名,时称元白,号“元和体”。
宫中呼为“元才子”。
越州窦巩唱和,号“兰亭绝唱”。
所作传奇《会真记》为后来《西厢记》所本。
有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9—831
字微之别字威明排行九洛阳(今属河南)人。
北魏鲜卑族拓跋部后裔。
八岁丧父,受异母兄排挤,随生母郑氏远赴凤翔,依倚舅族。
贞元九年(793)以明经擢第。
十九年,登书判拔萃科。
元和元年(806),登才识兼茂明于体用科。
元稹受知于宰相裴垍,任监察御史,勇于弹劾,得罪宦官权贵,贬为江陵府士曹参军
通州司马虢州长史
裴垍去世,元稹政治上失去倚靠,转而依附宦官崔潭峻。
元和十四年,回朝任膳部员外郎
次年,得崔潭峻援引,擢祠部郎中知制诰,迁中书舍人,充翰林学士承旨
长庆二年(822),以工部侍郎同平章事
居相位三月,为李逢吉所倾,出为同州刺史,历浙东观察使尚书左丞武昌军节度使,卒于镇。
其生平见白居易所撰墓志铭,新、旧《唐书》本传,及今人卞孝所著《元稹年谱》。
元稹为著名之传奇作家和诗人。
其诗与白居易齐名,并称“元白”。
风格相近,合称“元白体”。
元稹诗歌创作中,乐府诗占重要地位。
素推崇杜甫之创作,继承其“即事名篇”之精神,与李绅白居易等一同创作新乐府。
其后,又与刘猛李馀一同创作“虽用古题,全无古义”、“颇同古义,全创新词”之古乐府。
元稹诗中,艳体诗与悼亡诗最具特色。
前者大多是追念少时情人之作,后者则为悼念亡妻韦丛而作。
在诗歌形式方面,“古人酬唱不次韵,此风始盛于元、白,皮、陆”(宋严羽沧浪诗话·诗评》)。
元稹李绅合撰《莺莺传》及《歌》,是贞元元和间新兴之传奇体裁(参阅今人陈寅恪元白诗笺證稿》第一章)。
评者认为:“中唐诗以韩、孟,元、白为最。
韩、孟尚奇警,务言人所不敢言;元、白尚坦易,务言人所共欲言。
……此元、白较胜于韩、孟。
”(清赵翼瓯北诗话》卷四)元稹诗文合集,名《元氏长庆集》,《四部丛刊》本及文学古籍刊行社影印钞本较通行,中华书局《中国古典文学基本丛书》本《元稹集》较完备。
注本有今人杨军《元稹集编年笺注》。
全唐诗》编其诗为28卷。
《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0首,断句53。
唐诗汇评
元稹779-831),字微之河南(今河南洛阳)人。
贞元九年(793),以明经登第,十八年,举书判拔萃科,授秘书省校书郎
元和元年,复登制举甲科,授左拾遗,贬河南
四年,拜监察御史奉使东川,又分司东台,以执法不回触怒权贵,贬江陵士曹参军
九年,移唐邓从事,历通州司马虢州长史
十四年,征为膳部员外郎,累迁祠部郎中知制诰翰林学士中书舍人
长庆二年二月,拜相,六月,出为同州刺史
次年,授浙东观察使
大和三年,入为尚书左丞,寻出为武昌节度使,卒于镇。
白居易为至交,同倡新乐府,唱和极多,世称“元白”,诗称“元白体”。
有《元氏长庆集》一百卷,又《小集》十卷,均佚。
宋人辑有《元氏长庆集》六十卷行世。
全唐诗》编诗二十八卷。
元稹779~831唐代诗人、文学家
字微之别字威明河南洛阳人北魏昭成帝拓跋什翼犍十世孙。
少时即有才名,贞元十九年(803)以明经登第,授秘书省校书郎,曾任江陵府士曹参军翰林承旨学士等职,官至宰相同平章事)。
卒于江夏武昌武昌军节度使任所,追赠尚书右仆射
与挚友白居易共倡新乐府运动,世称“元白”。
有《元氏长庆集》。
曾数次在黄鹤楼宴游,其副手窦巩诗云:“时奉登楼宴,闲休上水船。
皇甫枚元稹烹鲤得镜》云:“丞相元稹镇江也,尝秋夕黄鹤楼
”《太平广记》中亦载有元稹黄鹤楼“烹鲤得镜”的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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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评论
白居易《河南元公墓志铭》
)尤工诗,在翰林时,穆宗前后索诗数百篇,命左右讽咏,宫中呼为“元才子”,自六宫两都八方至南蛮东夷国,皆写传之。
每一章一句出,无胫而走,疾下珠玉。
顾陶《唐诗类选沿序》
元相国白尚书居易,擅名一时,天下称为“元白”、学者翕然,号“元和诗”。
杜牧《唐故平卢军节度巡官陇西李府君墓志铭》
李戡语:自元和己来,有元、白诗者,纤艳不逞,非庄士雅人,多为其所破坏。
流于民间,疏于屏壁,子父女母,交口教授,淫言媟语,冬寒夏热,入人肌骨,不可除去。
吾无位,不得用法以治之。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
……入室三人:张祜羊士谔元稹
黄滔《答陈磻隐论诗书》
大唐前有李、杜,后有元、白,信若沧溟无际,平岳干天,
韦毂《才调集序》
暇日因阅李、杜集,元、白诗,其间天海混茫,风流挺特。
《旧唐书•元稹传》
聪警绝人,年少有才名,与太原白居易友善。
工为诗,善状咏风态物色,当时言诗者称“元白”焉。
自衣冠士子,至闾阎下俚,悉传讽之,号为“元和体”。
苏轼《祭柳子玉文》
元轻白俗。
谢迈《书元稹遗事》
白居易同时,俱以诗名天下,然多纤艳无实之语,其不足论明矣。
元、内、张籍诗,皆自陶、阮中出,专以道得人心中事为工,本不应格卑。
但其词伤于太烦,其意伤于太尽,遂成冗长皂陋尔。
比之吴融韩偓俳优之词,号为格卑,则有间矣。
若收敛其词,而少加含蓄,其意味岂复可及也!
《臞翁诗评》
元微之李龟年说天宝遗事,貌悴而神不伤。
高秀实云:元微之诗,艳丽而有骨。
元、白皆唐大诗人。余观古作者必以艰深文浅近,必以尖新革尘腐,二公独不然。
元好问《论诗三十首》
排比铺张特一途,藩篱如此亦区区。
少陵自有连城璧,争奈微之识赋玞。
诗变体,往往宫中东色皆诵之,呼为才子。
然缀属虽广,乐府专其警策也。
白诗祖乐府,务欲为风俗之用。元与白同志。白意古词俗,元词古意俗。
元、白潦倒成家,意必尽言,言必尽兴,然其力足以达之。
微之多深着色,乐天多浅着趣;趣近自然,而色亦非貌取也。
总皆降格为。
凡意欲其近,体欲其轻,色欲其妍,声欲其脆:此数者,格之所由降也。
元、白偷快意,则纵肆为之矣。
钟云:元、白浅俚处,皆不足为病,正恶其太直耳。诗贵言其所欲言,非直之谓也;直则不必为诗矣。又二人酬唱,似惟恐一语或异,是其大病。所谓同调,亦不在语语同也。
唐七言歌行……太白少陵,化而大矣,能事毕矣。
降时钱、刘,神情未远,气骨顿衰。
元相、白傅,起而振之,敷演有馀,步骤不足。
元微之以杜之铺陈终始,排比故实,大或千言,小犹数百,为非李所及。
白乐天亦云:杜诗贯穿古今,诊缕格律,尽善尽美,过于李。
二公盖专以排律及五言大篇定李、杜优劣,不知杜句律之高,自在才具兼该,笔力变化,亦不专在排比铺陈,贯穿诊缕也。
深于杜者,要自得之。
《诗源辨体》
元微之少年与白乐天角靡骋博,故称“元白”,然元实不如白。
白五言古入录者,虽长篇而体自匀称,意白联络;元体多冗漫,意多散缓,而语更轻率,可采者不能十一。
……故知微之本非乐天俦耳。
《诗源辨体》
东坡言“元轻白俗”,昔人谓为定论。
尝读微之《连昌宫词》及七言律一二入选者,声气似胜,乌得为轻?
既而读其集,惟五言排律长篇及窄韵者稍工,馀不免太轻率耳。
《诗源辨体》
元不如白,乃是功有疏密,非才有大小也,观张文潜乐天,及微之《酬乐天诗序》,便可知矣。
《载酒园诗话又编》
诗至元白,实又一大变。
两人虽并称,亦各有不同。
选语之工,白不如元;波澜之阔,元不如白。
白苍莽中间存古调,元精工处亦杂新声。
既由风气转移,亦自材质有限。
《唐音审体》
元、白号称大家,皆以长篇擅胜,其于七肓八句,竟似无意求工。
《唐音审体》
元相用笔专以段落曲折见奇,亦前古所未有。其大篇多冗长,《才调集》所载多靡艳。
《唐音审体》
元相诗以风致宕逸自喜,世因有“元轻”之目……元白绝唱,乐府歌行第一,长韵律诗次之,七言四韵又其次也。
李长吉诗云:“骨重神寒天庙器。
”“骨赏神寒”四字,可喻诗品。
……元、白正坐少此四字,故其品不贵。
元稹作意胜于白,不及内舂容暇豫。
白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终非庸近可拟。
二人同时得盛名,必有其实,俱未可轻议也。
《唐诗别裁》
白乐天同对策,同倡和,诗称“元白体”,其实远不逮白。
白修直中皆雅音,元意拙语纤,又流于涩。
东坡品为“元轻白俗”,非定论了。
元、白诗,言浅而思深,意微而词显,风人之能事也。
至于属对精警,使事严切,章法变化,条理井然,其俚俗处,而雅亦在其中,杜浣花之后不可多得者也。
盖因元和长庆间,与开元天宝时,诗之运会,又当一变,故知之者少。
而其即用现前俚语,如“矮张”、“短李”之类,断不可学。
元、白在唐朝所以能独竖一帜者,正为其不袭盛唐窠臼也。
张、王已不规规于格律声音之似古矣,至元、白乃又伸缩柚换,至于不可思议,一层之外,又有一层,古人必无依样临摹以为近者也。
诗至元、白,针线钩贯,无乎不到:所以不及前人者,太露太尽耳。
《读雪山房唐诗钞•七律凡例》
元微之太近甜俗,一篇而外,不可强登也。
其源与香山同出一科,而气格就衰,神情又减,《遣兴》诸章,情然苕秀,知非刻意之作;惟其璆然天籁,乃偶得之。
江陵三梦》,则潘岳悼亡,江淹清减,情至文生,古今一致,《曲江》百韵,与乐天讽喻同规。
《连昌》一篇,足媲华清《长恨》。
《元白诗笺证稿》
微之自编诗集,以悼亡诗与艳情分归两类……微之以绝代之才华,抒写男女生死离别悲欢之情感,其哀艳缠绵,不仅在唐人诗中不可多见,而影响于后来之文学者尤臣。
《元白诗笺证稿》
微之打题乐府,殊觉其旨趣丰富,文采艳发,似胜于其新题乐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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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书受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江苏武进人字尚之
监生,少贫,耽于著述,与同里赵翼杨伦黄仲则等七人号毗陵七友。
南召知县
有《教经堂集》。
徐书受字尚之武进人
官南台知县
有《教经堂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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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枚清 1716 — 1797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16—1797
【介绍】: 浙江钱塘人字子才号简斋晚号随园老人
少负才名,乾隆四年进士
溧水江宁等县知县,有政绩。
四十岁即告归,在江宁小仓山下筑园名“随园”,吟咏其中。
诗主性灵,古文骈体亦自成一格。
性通达不羁,尤好宾客,四方人士到江南,必至随园投诗文。
又广收诗弟子,女弟子尤众。
有《小仓山房集》、《随园诗话》、《子不语》等。
袁枚字子才号简斋
钱塘人
乾隆丙辰举博学鸿词。
己未进士,改庶吉士,官江宁知县
有《小仓山房诗集》。
词学图录
袁枚1716-1797字子才号简斋晚年自号仓山居士,随园主人,随园老人
钱塘人
乾嘉时期代表诗人、诗论家。
赵翼蒋士铨合称为"乾隆三大家"。
乾隆四年(1739年)进士,授翰林院庶吉士
乾隆七年外调做官,曾任江宁上元等地知县
三十三岁父亡,辞官养母,在江宁南京)购置隋氏废园,改名"随园",筑室定居,世称随园先生
在此闲适近50年,从事诗文著述,倡"性灵说"。
编诗话发现人才,奖掖后进,为当时诗坛所宗。
有《小仓山房文集》、《随园诗话》16卷及《补遗》10卷、《新齐谐》24卷及《续新齐谐》10卷、随园食单1卷等。
今人编辑《袁枚全集》。
袁枚1716—1798清代文学家
字子才号简斋晚号随园老人仓山居士
浙江钱塘(今浙江杭州)人。
乾隆四年(1739)进士,曾任溧阳江宁等地知县
壮年即辞官归,居江宁小仓山随园,以诗文自娱。
袁枚是乾隆诗坛盟主,与赵翼蒋士铨并称“乾隆三大家”。
乾隆四十九年(1784)秋冬曾漫游两湖,登临黄鹤楼,作 《黄鹤楼看雪》诗,表达了对黄鹤楼绚丽雪景的赞美,抒发了客居异地、怀乡思归之情。
另有五律《黄鹤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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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士铨清 1725年10月28日 — 1785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725—1785
【介绍】: 江西铅山人字心馀一字苕生号清容又号藏园
乾隆二十二年进士,官翰林院编修
后主蕺山、崇文、安定三书院。
精通戏曲,工诗古文。
初入京师,诗与袁枚赵翼称江右三大家。
有杂剧、传奇十六种,其中九种合称《藏园九种曲》。
另有《忠雅堂全集》。
蒋士铨字心余一字苕生号清容铅山人
乾隆丁丑进士,改庶吉士,授编修
有《忠雅堂集》。
词学图录
蒋士铨(1725-1785) 字心馀一字苕生号清容又号藏园
江西铅山人
乾隆二十二年(1757)进士
编修
记名以御史用。
少与汪轫杨垕赵由仪并称"江西四才子"。
诗与袁枚赵翼齐名,号"乾隆三大家",横出锐入,苍苍莽莽,不主故常,盖受黄山谷影响,讲究骨力。
又工古文辞,雅正有法。
其词笔墨恣肆,自是奇才。
戏曲亦为清代大家。
有《忠雅堂集》、《铜弦词》、戏曲集《藏园九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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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三立晚清 1859 — 1940
二十世纪诗词文献汇编
陈三立1859-1940),字伯严号散原江西义宁(今九江修水)人。
湖南巡抚陈宝箴之子,与谭嗣同丁惠康吴保初合称“维新四公子”。
光绪15年己丑(1889)进士,官吏部主事,期间曾参加强学会。
光绪21年(1895),弃吏部主事官职,往湖南协助其父推行新政,办时务学堂、武备学堂、算学馆、《湘报》、南学会,罗致了包括谭嗣同梁启超黄遵宪在内的维新志士,湖南风气为之一变,成为全国维新运动的中心之一。
戊戌(1898)政变后,以“招引奸邪”之罪革职,移居于江西南昌西山峥庐。
后出任三江师范学堂总教习
清亡后以遗老自居,1937年卢沟桥事变,绝食五日而死。
其诗宗尚黄庭坚,风格清奇拗涩,是近代同光体赣派的领袖梁启超称其诗“不用新异之语而境界自与时流异,浓深俊微,吾谓于唐宋人集中罕见伦比”。
有《散原精舍诗》、《散原精舍诗续集》、《散原精舍诗别集》。
词学图录
陈三立1858-1937字伯严一字敬原义宁州(今修水县)人。
晚清维新名臣陈宝箴长子,与谭嗣同徐仁铸陶菊存并称"维新四公子",近代同光体重要代表人物。
年少博学,不拘世俗,因深恶"八股文",应乡试不遵八股文体,初选遭弃,后被主考官陈宝琛发现,大加赞赏,从落第卷中抽出选拔为举人
光绪十二年赴京会试中进士,授吏部主事官职。
1924年4月印度诗人泰戈尔来中国,徐志摩等由北平前往上海欢迎,邀至杭州,泰戈尔特地到净慈寺拜晤陈三立
1937年芦沟桥事变,曾言"我决不逃难。
"平津继陷,日军欲招致三立,不应,侦探日伺其门,三立怒,呼佣持帚驱逐,自此五日不食,忧愤而死。
1948年迁葬杭州牌坊山。
为诗初学韩愈,后师山谷,好用僻字拗句,流于艰涩,自成"生奥衍"一派。
梁启超《饮冰室诗话》:"其诗不用新异之语,而境界自与时流异,醇深俊微,吾谓于唐宋人集中,罕见其比。
"有《散原精舍诗》及《散原精舍诗续集》、《散原精舍别集》,又有《散原精舍文集》十七卷。
衡恪为著名画家,寅恪为著名史学家
散原精舍诗集·序
伯严诗余读至数过,尝有世高谈、自开户牖之叹。
己酉春始欲刊行,又以稿本授余曰:「子其为我择而存之。
」余虽亦喜为诗,顾不能为伯严之诗,以为如伯严者,当于古人中求之。
伯严乃以余为后世之相知,可以定其文者耶?
大抵伯严之作,至辛丑以后,尤有不可一世之概。
源虽出于鲁直,而莽苍排奡之意态,卓然大家,未可列之江西社里也。
往有钜公与余谈诗,务以切为主,于当世诗流,每有张茂先我所不解之喻。
其说甚正。
然余窃疑诗之为道,殆有未能以切限之者。
世事万变,纷扰于外,心绪百态,腾沸于内,宫商不调而不能已于声,吐属不巧而不能已于辞。
若是者,吾固知其有乖于也。
思之来也无端,则断如复断、乱如复乱者,恶能使之尽合?
兴之发也匪定,则倏忽无见、惝恍无闻者,恶能责以有说?
若是者,吾固知其不期于切也。
并世而有此作,吾安得谓之非真诗也哉?
噫嘻!
伯严,孰足以语此?
宣统元年五月郑孝胥
散原诗集·序
处乱世而有重名,则其言论予夺,将为天下视听之所系。
孔子作《春秋》,而乱臣贼子惧。
孔子无尺寸之柄,彼乱臣贼子何惧于孔子
亦惧其名而已。
今之天下,是乱臣贼子而非孔子之天下也。
孔子之徒者,其将以廋词自晦,置天下之是非而不顾欤?
抑将体《春秋》之微旨,以天下之是非自任欤?
孟子曰:王者之迹熄而《》亡,《》亡而后《春秋》作。
盖《》之义婉而《春秋》之义严,此难于强通者也。
散原使余删其诗,余谓散原:「既有重名于天下,七十老翁,何所畏惧?
岂能以山川风月之辞与后生小子争轻重哉?
」使天下议散原之诗非诗而类于《春秋》,乃余之所乐闻也。
郑孝胥书,壬戌八月
庐山志历代诗存·陈三立识语
有清三百年来,诗坛作者踵起,类多趣于神理声调,不敢少越新城秀水瓯北樊榭诸子之绳武
及至同光间遵义郑子尹独山莫子偲长洲江韬叔辈出,始稍稍矫其趣。
先生而益皎明昌大,天下靡然向风,称为孝胥)体。
然世尚多以先生之诗瓣香其乡先辈山谷,为江西中宗匠。
及至先生之集出,方晓然如君序先生之诗,所谓世高谈,自开户牖,不仅隶于江西社里也。
先生之文,金石铭志,早已光烛四裔,其不拘拘于桐城,亦正如其诗之不可囿于双井也。
承学之士,自能辨之。
际兹世风板荡,俗学浇漓,幸硕果仅存,皤然一老,为群流仰止,不独为吾乡耆献之光,其高躅灵襟,亦镇自与名山同垂不朽也。
壬申季冬南丰吴宗慈附识。
跋义宁师手写诗册·袁思亮
义宁师为茶陵谭瓶斋丈难寓所为古今体诗二十馀首,岁在丁卯,自迁沪之明年也。
师用诗古文辞主东南坛坫者几三十年,独未尝致力于书,而持缣楮求索者无不应。
尝为人写小文,其人即据以入石,以拓本遗师,师持示思亮曰:「吾书乃寿贞珉,不亦可以诧今之知书家者耶?
」然成巨帙如此者,亦不一二觏也。
当是时,师卜居塘山路,与丈宅密迩,思亮数相从两家饮啖语笑,往往移日。
自师去沪,斯乐不可复得。
今师已前归道山,一时同游诸耆宿,无复存者,丈宅亦熸于兵,十馀年间,死丧离乱之迹遂已如此,可嘅也夫!

散原诗集录入:顾青翎
附录·黄遵宪题识
唐宋以来,一切名士才人之集所作之语,此集扫除不少。
然尚当自辟境界,自撑门户,以我之力量,洗人之尘腐。
古今诗人,工部最善变格,昌黎最工造语,故知诗至今日,不变不创,不足与彼二子者并驾而齐驱。
义理无穷,探索靡尽,公有此才识,再勉力为之,遵宪当率后世文人百拜敬谢也。
四月望日,醉中宪又识。

凡知友往还见于诗题者,尝欲自定一例: 不称辈行。
唐人最重氏族,以此自诩,人亦附和之。
今则父子不相及,兄弟各异籍者有之矣。
不必称官。
唐之诗人多有官职,(《高适传》所谓「诗人之达者,惟一人」,语不可解。
张九龄张说丞相白居易元稹尚书韩愈侍郎,何云不达也?
)文酒酬酢,多属宦游;今则诗人不必官,官人不知诗,两不相涉矣。
鄙意不如称名,或用通称之字而注名于下,屡见不一见者名、字不必拘。
宴集人多,不必明为何人。
题图诗何能盎删?
其人其事于图于诗有关系者存之,否则删之可也。
质之伯严先生,以谓何如?
不得已而称官,以古官易今制,固不当。
然当曰侍郎尚书,不当曰吏部户部;当曰员外主事编修检讨,不当曰翰林某部也。
外官如总督巡检,出身如进士举人,均当直书。
惟有一二难事:一为候补道、(吾意实官如兵备、督粮、巡盐,均可直书。
候补知府,(实官知府,亦可直称或系以地。
)一为廪膳生员、附学生员。
生员犹可,候补甚难。
辞穷则变,或以此种借用观察
秀才,未为不可。
苏州府姑苏,固滋淡笑矣,然观察秀才既为今日通称,似亦无害。
盖措辞不当之咎,举世当之,于我无与也。
伯严以为然否?
乙未四月望日,遵宪妄书。
寓无竟室悼亡草·自记
悼亡而有辞,以宣典悲也。
然则亦宣其悲而止尔,奚有于辞乎。
昔者庄生之妻死,庄生鼓盆而歌,论者达之。
庄生之歌,庄生之悲也。
庄土之悲之结而不解,而宣之于辞也,何达之有焉?
余之为悼亡辞,先后若干篇,集而存之,以遗夫戚友之稔余悲者。
凡以宣其悲,且广之于无穷,而非区区传其辞而然也。
光绪七年辛巳春二月义宁陈三立伯严自记于河北分守道厅事。
背景地图 当代地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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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清末民国初 1866 — 1930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江苏太仓人原名杭字荫三号子乔
善画
精音律。
有《寿竹居琴谱》、《子乔随笔》等。
全台诗
王松1866~1930),谱名国载,字友竹号寄生自署沧海遗民
祖籍福建晋江,祖父以儒术授徒,后迁居淡水厅竹堑
自少攻诗,弱冠入「北郭园吟社」与乡先贤相唱和,颇获郑如兰赏识。
曾习帖括之学,然屡试不中。
乙未(1895)割台,挈眷内渡。
海上遇盗,财物遭劫掠,幸赖他人相助,始得避居故籍。
翌年,时局稍定后返台。
将原书斋「四香楼」,更名为「如此江山楼」,以寄沧桑世变之感。
日治初期,为桑梓计,曾协助新、苗各庄安缉,后不复参与政事,以隐士终其生。
王氏与同乡王瑶京、王石鹏过从甚密,时人称「新竹三王」。
又与李逸樵、洪季秋合称「竹邑三痴」。
王氏毕生宏扬诗教,主北郭园骚坛垂卅年。
昭和五年(1930)卒,临终交待须于墓碑上镌刻:「沧海遗民王松之墓」。


王松著作颇丰,著有《内渡日记》、《馀生记闻》、《草草草堂随笔》,后自删焚馀稿,题为《如此江山楼焚稿》。
又著有《台阳诗话》,于明治三十八年(1905)出版。
大正十四年(1925)将少年至五十岁诗作《四香楼馀力草》、《如此江山楼诗存》汇集成册,题为《沧海遗民剩稿》,于上海出版。
王氏谢世后,子奎光委托乡人王石鹏编辑王松晚期遗稿,名曰《友竹行窝遗稿》。
1992年龙文出版社,将两诗稿合刊出版,题为《友竹诗集》。
李友泉谓其诗:「清新绵丽,雄浑沉郁,诸体俱备,卓然大家。
邱菽园序则云:「友竹诗随在可诵,奈愤时嫉俗,忧世念乱,苦心哀思,填咽篇什,非今日多事之时所宜出。
」今王氏诗作自《台湾日日新报》、《汉文台湾日日新报》、《台阳诗话》、《鸟阁唱和集》、《台湾诗荟》、《台海击钵吟集》、《东宁击钵吟前后集》、《瀛海诗集》、《台湾诗钞》、《台湾诗录》、龙文版《友竹诗集》等辑录编校。
〖参考许雪姬编《台湾历史辞典》,台北:远流出版社,2004年5月

〗(杨永智撰)
台湾斗绝海外,居人敦尚气节,有郑延平遗风。
甲午一役沦为异域,东海之蹈、西山之节,所在有人;以余所知,王君友竹其一也。
清襟高躅,与古为徒。
仲蔚之室,四壁徒立;管宁之床,十年不移。
铲迹荒谷,托长镵以哀咏;抗心古哲,娱覆瓿之玄文。
所著有「如此江山楼诗存」、「四香楼馀力草」,统名曰「沧海遗民剩稿」。
今岁由雷君曜年丈寄示,属为序言。
开函欣然,展卷罄折。
诗共百馀首,大都穷愁发愤所作、遭历不平之鸣。
么弦孤曳,如鼓雷威之琴、变徵之音;恍和燕台之筑,其志怨、其声哀以促。
君殆古之伤心人欤?

嗟乎!
伊川被发,酷甚沦胥;杞人忧天,乃逢倚杵。
沧海岂木石能填?
遗黎深桑梓之恸!
甲午之事,复奚言哉!
始则尸臣选耎,远惭甘寝之谋;继以大藩畀人,复昧挈瓶之智。
遂使黔献沦为左衽,膏坏弃如敝屣;幅员日削,内政滋棼,而国步遂以不振矣。
今则朝市已改、横流方剧。
九州赤县,并为猿鹤之场;三辅黄图,尽属豺狼之窟。
求君丹穴,孰是其人?
举酒新亭,难忘啜泣!
离之感、之悲,固不独君之台湾已也!
千里投契,后先同为遗民;百折此心,我辈毋忘息壤
抱孤怀以谁语,有同病之相怜。
宜吾读君斯集,而不知涕泪之横集也。

序既成,以聚珍板印行。
庶几传之后世,如读杜清碧之谷音;藏之名山,亦可备郑所南之心史。

甲子(民国十三年)仲冬吴兴刘承干
余向与新竹郑君毓丞友善。
毓丞寓省垣,数过余;谈次时及海外人物。
毓丞君言同乡王子友竹先生,今之隐君子也;且盛言其能诗。
余心识之,而以未得一睹钜制为憾。

今岁夏间,友竹裒其所作寄余寓斋。
余受而读之,其清词丽句时露行间,极似唐人风格,回非俗手所能为之;钦佩久之。
固念士君子处衰乱之世,其牢笼抑郁之意无所发舒,因托于歌咏以自见,如变雅之作、骚人之旨皆是。
三代以下,陶靖节外,如郑所南谢皋羽之流,均有集行世。
友竹负经济才,值沧桑之变,杜门不出,而其忧时愤俗之意,要不能一日去怀;读其诗而哀其遇、悲其志,固亦有识者之所同也。

友竹书来,言方在病中,欲得序以存其诗。
余不能诗,何足以存友竹之诗;而身世之感彼此共之,斯固不能嘿然已也。
谨书数语归之。
友竹其善自调护以养天年,傥神明不衰,意兴尚在,当可更得数十篇以续此集之后;余老矣!
犹将乘暇取而读之,幸甚。

辛酉(民国十年)腊月,愚弟吴曾祺谨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施序
夫生原如寄,谁非印爪之鸿;志在不祧,几见留皮之豹!
文字祗供覆瓿,姓名何苦灾梨。
然而敝帚千金,焦琴百劫。
灵台自镜,求诸面目本来;古锦为囊,呕出心肝乃已。
此吾老友寄生所以汲汲顾影、兀兀穷年,敬礼待定于子桓太冲问序于元晏也。

寄生新竹孕秀、扶桑㪇声。
当惨绿之少年,信蜚黄之俊物;论者谓半山嫡乳、辋水诗孙,不难点破壁之睛、骋绝尘之步、艳生花之梦、巍拾芥之科。
又况玉海通人、梅溪才子,以乌衣望、为鲲鸟雄,一往无前,亦固其所。
而乃榜头厄我、篱下依人,康了频频、嗟来惘惘!
原子思贫而兼病,盖次公醒亦能狂。
以故双涕牛衣,半生马磨;黑头已雪,白眼如冰。
正则离骚,欲问天而无路;仲连孤愤,将蹈海其何辞!
犹幸诗卷光阴、田家风味:陶潜三径,有义熙不纪之年;杜甫八哀,尽天宝以还之作。

仆也,霜毛告迫,石腹待归。
天地蘧庐,何处足容吾膝;朋侪席研,有时相印以心!
僧达固自不凡,念阿戎可与共话。
当此神州沉陆、瘴海扬腥,窃恐赤蚌之珠闇投于屠侩,元菟之玉贱没于榛菅;则虽平子工愁、文通善恨,举世既不闻说项,何人以此事推袁耶!
嗟夫!
如此江山,权作小楼之主;遗民沧海,老于大布之衣。
如仆者,亦犹夔之怜蚿、邛之负蟨已耳。
吟髭屡断,深惭一字之师;生面别开,各抱千秋之想!
敢为弁首,藉以引喤。

辛酉(民国十年)中春朔日,六十七叟施士洁序于鼓浪洞天寄庐。
如此江山楼诗存·邱序
嗟乎!
吾盖观于古今来才学人之以诗闻者,其平日之才学固皆有馀于诗之外者乎!
夫以诗之门径烦纡、堂奥深博,虽则毕吾世之才学,穷神尽气,心摹手追,以究六义之章,始尚恐其未必有当;而猥以馀事视之耶?
然则,即诗名以尽一生、即诗境以游终日,寝之、馈之、寤之、寐之,此外遂无事业,此蒋心馀所谓『呼作词人,心骨痛之』者。
吾知凡为诗人者,盖皆其所不安者也;以其所不安而竟盘旋磬折,一若有甚不得已而后以诗闻焉。
此吾所谓其才、其学,当有馀于诗之外者也。
若吾门王生友竹者,殆其选已。

友竹名松号寄生;为台湾之新竹厅人。
其先自吾泉州来,系出泉州刺史继隆先生广武王潮公孙)。
自其生也,在中国割台之前二十馀年;奇气虎虎、狂志嘐嘐。
读书以经世为务,穷究博览于古今安危、治乱之变;独不喜为帖括家言。
暇则登涉山林,赋诗饮酒自乐而已。
乡里父老,稔其内行孝友淳实,皆以才学人称之;共白当事,列入保案,奖以职衔荣典。
友竹独意有弗屑,力辞者屡矣;或醉以觥,逼使言志,则嚣嚣然曰:『吾诚有恶于今之官僚派者,故借山水、诗酒而逃之;乃忽因虚誉而猎冠服,是自欺吾志也。
无志者,不可以为人;自欺者,不足以立身。
世苟有安吾身而伸吾志者,吾其从之游乎』!
或闻其言,遂以狂生目之;而生固自谓我非狂生也。
迨前清光绪甲申(十年)岁,法、越事起,法舰骤扰台湾,袭取澎湖踞之;草草议款,幸得退还。
时乃告其乡人曰:『吾辈无以目前之苟安而嬉也!
台湾孤悬海中,材木、磺山久闻于外;譬之积薪可以召火、慢藏可以诲盗。
乃观之今之君子,多昧曲突徙薪之义;其小人,尚为梁燕堂雀之嬉;隐忧所伏,正未易弭。
十年之后,人其念哉』!
甲午(光绪二十年)中东之战,「马关和约」果以要割全台,争之不胜;众咸服其先见。
于时风烟俶扰,民间竞立名号谋拒日本
乃携眷避地,趣返泉州祖籍;中途遇盗,倾其所有。
不得已,于事平后嗣再东渡,托一廛焉。
平居抱志自重,吏民敬之。
城郭村落,藉其言而得免锋镝之患者夥颐。
己则青鞋、布袜,蔬食啸歌;虽日与贵官往还,未尝私有乾请。
故四方外来之士苟及新竹,无不知有诗人王松之名者。

嗟乎!
世有如友竹之人,而可谓其才、其学能无馀于诗之外耶?
比年以来,友竹则竟编其所作「诗集」、「诗话」四种,将以梓行。
友竹亦愿以诗闻矣;其诸有所不者欤?
抑有所甚不得已而后出此者欤?
殆亦未可知。
然屈其才学以为诗,则诗之层累曲折,将必深味之而日甘;能并其日力以为诗,则诗之浅深得失,又必切喻之而日化。
友竹乎!
其以诗为寝馈寤寐者乎!
仲尼曰:『求仁而得仁』;友竹亦惟日求之诗,斯则得之矣。

又题友德诗册
献身遽使许骚坛,终屈吟怀一世殚!
师友相资为学易,乱离之际立言难!
愁来厄我疑天醉,梦觉将心与汝
且快生前亲写定,懒从季绪问褒弹。

闽海菽园邱炜萱拜题。
如此江山楼诗存·郑序
风骚之士,每借诗酒以自豪;遗佚之民,亦假诗酒以自晦。
其耽诗酒则同,其所以用诗酒则异;志之所存,不可得而强也。
吾友王君友竹,耽诗酒而善用诗酒者也。
二十年前之友竹,则用诗酒以自豪;二十年后之友竹,复用诗酒以自晦。
自豪,见友竹之才华;自晦,见友竹之品节。
余于是窃有感焉。

忆余弱冠时,设帐于东村别墅。
友竹暇辄造访,问其年,长余二岁耳已;能以诗鸣,又豪于饮,见之者不谓之诗中摩诘、即谓之酒中东皋。
邑之人有欲纳交于友竹者,争以诗酒罗致;既至辄醉,兴酣落笔,珠玉随风、云烟满纸矣。
脱不适意,虽款招不赴也。
一日,见余案头有咏牡丹诗,其结句云:『天然绝妙嫣红色,不把胭脂污本真』;击节称赏,谓不脱诗人本色。
余谓此二语犹著色相,不以其言为然;而不知友竹盖借他人之诗,以为自己写照也!
余时方肆力于帖括之学,于风雅一途,属门外汉;视友竹一斗百篇凌沧洲而摇五岳者,其气象迥乎不侔。
赋性懦愚,又复为虚名所误,转不如友竹之落落矫矫,得为缑山鹤华顶云也。
罡风猝起,海水横飞;千里婆娑洋,遂成一不可思议世界。
余避地温陵,息影于桐阴者二十载;落月屋梁,与友竹梦中时复相见。
后得读「台阳诗话」,天涯芳草,幸见寻于王孙;千里神交,益令人感恩知己。
秋风热血,安得不喷向故人耶?
辛酉(民国十年)夏五余省坟东渡,主家擎甫述榖堂,得与友竹促膝谈心者四阅月。
明年香谷先生出殡,余往执绋,暮雨疏灯,得续谈未罄之积愫。
时馀年未五十,而已霜其鬓、花其眼、陨萚其齿牙;视友竹亦苍然暮气,非复曩时之水木清华。
两人顾影自怜,谓此生能得几回相见?
河梁携手,黯焉魂销;真有后顾茫茫、百端交集之感矣。

结习未除,因缘复续。
数年来南北争锋,影响于学界者不鲜;余得乘学校停办之隙,挈眷东渡,暂作寓公于岛国。
风鹤,偶寄行踪;间或托诗酒以自遣。
暇时,友竹出所著「如此江山楼诗存」相示;谓『交情之厚,无逾我两人;请及余未死,为识数语于简端,以作垂老之蜡泪』。
余读其诗,并阅邱、连二君所作序,类能道其要著;人云亦云,未免贻讥拾慧,余于此又将何言?
继念余与友竹为三十馀年挚交,嘿而息焉,既有所不安;率然言之,又有所不可。
友竹之学问文章与夫生平之隐德,其啧啧可言者更仆难数;固不特是集之脍炙人口也。
即以是集而论,其兴高采烈、华若春荣者,即前二十年自豪之友竹也;其思远忧深、凄如秋日者,即后二十年自晦之友竹也。
友竹之不污本真,是集不啻为之写照矣!
读是集者,呼友竹为风骚之士也可,呼友竹为遗佚之民亦可。

庚申(民国九年)冬仲至前五日,愚弟郑家珍拜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陈序
甚矣!
虚誉揄扬、信口诋諆之不足系作者轻重也。
虽以荐绅大老文章、巨公齿牙之力颞颥片时,而销声匿迹,勃焉忽焉。
韩文公孟郊谓『自秦汉以下,屈指有数;天假之鸣,有唐一人』;乃其论定也,寒与岛瘦并俪。
欧阳公推舜钦,比之黄河清、岐凤鸣,三千年一见;乃在当时,即与宛陵一集浮沉。
甚矣!
揄扬之不足恃如此。
至覆瓿扬雄、投圊李贺,当日之抑之、摧之者,至矣、尽矣;而及今扬文与班史并名、鬼仙与谪仙并著,诋諆之不足恤又如此。
此毁誉之无患于作者也;患作者有可毁、无可誉之实也。

社友王君,新著诗集三卷。
繄时台湾丧乱之后,大老、巨公无有存者;或力求韬晦,无有知者。
「如此江山楼序」,下逮于余。
余谓荐绅者流,词不雅驯,蝇营狗苟,及身之名与草木腐,不能自传,能传作者乎?
得附名于作者之集,是干青云而得显也,亦不足以序作者之诗也;而余又乌足以序作者乎哉!
余与作者谈诗之正变可矣。
变风之诗曰:『升彼墟矣,以望楚矣』;又曰:『式微式微,胡不归』!
是有慨于泥中也,裒如充耳;是示人以处危乱之道也。
变雅之诗曰:『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又曰:『邦靡有定,士民其瘵』。
是有慨于罪罟也;谁生厉阶,至今为梗!
是有憾于日蹙国百里之流也。
王君遭时丧乱,航海去来,其感慨于心者,殆如变风、变雅之诗人;其于时俗毁誉、人世浮名,殆如云烟过眼之不足留于心乎!
时无韩、欧,其不足为作者推挽矣;推挽如韩、欧,其不足为作者凭矣。
故其诗之所造,浅者见浅、深者见深;三卷俱在,听人自会可也,不必赘也。
然『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又不能不为作者言也。
其诣在乡先辈□□□之上也,充其所造,又不止于是也。
其曰「如此江山楼」者,若曰:如此江山,付之庸奴而不能守也;付之□族而不能□也。
惜乎!
如此江山也,然有作者之楼,则江山不寂寞矣。
虚誉之词,又乌足以为作者重乎!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桂秋下浣,鹿江楚渔子陈淮谨序。

又敬题大集五律一则
雅爱王新,诗宗已饱参。
句惊前辈读,我拜下风甘。
才气凌瓯北,词源出剑南
后来瓣香者,呼佛铸金堪。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重阳陈槐庭贡俚。
如此江山楼诗存·自序
乙未岁,割台议成,挈眷内渡;洋面遇盗,行李一空。
念得生还,虽贫无恨;况失者,偿之义也。
同舟侣笑之。
迨舟泊海坛,主吾宗贻煃上舍昆季家;遇杨兴隆游戎父子(厦门人),相识于风尘之外,加以推解之恩,才归晋江蚶江故里。
舟陆行,纵观故国名山、前贤遗迹。
干戈劫外,世事沧桑,抑郁无聊时托于诗歌以自娱;流离困顿,岂笔墨所能尽哉!

乱定后,因省丘墓,由厦渡台。
所幸青山无恙,又喜四香楼故居巍然犹存,天之厚我者多矣。
斯楼旧名,盖守汤若士先生四香戒也。
旧额既失,因更名为如此江山楼;托剑南句以寄慨焉。
呜呼!
今再啸卧于此间,岂仅「举目河山」之感已哉!
诗友酒徒,风流云散;音书断绝,情何以堪!
现所往来者,唯二、三亲旧耳。
城郭已非,干世之念遂绝;无日不饮,饮必醉,醉必有作;故虽家日贫、境日穷,篇帙日富。
计自渡台至今凡八阅月,手著「内渡日记」一卷、「馀生记闻」一卷,编「草草草堂随笔」三卷;后因远害,燬失参半
近不下楼恒匝月,左图右史,藉遣忧愁。
倦辄就枕,生平经过名山、别来旧雨,虽寐不忘;而梦中见闻之新、游历之奇,醒每为咄咄怪事者累日。
今晓早起,自删焚馀之稿,编成一卷,署曰「如此江山楼焚馀稿」。
爰书近况于首,以告同病。

丙申(光绪二十二年)同天节,沧海遗民自识。
如此江山楼诗存·题词
捧读友竹兄近著喜题,即希哂正。

浊世翩翩抱独清,生成挺拔信钟灵。
无书不作枕中秘,有句堪为座右铭;慷慨何殊吴鲁肃,佯狂疑是晋刘伶
逆知世乱需才亟,空谷旁求眼正青。

文章标格两风流,怎禁声名满九州!
高士原非才百里,完人况有业千秋;簪缨难易林泉乐,著作真堪留。
不是吾宗频击节,已闻异国散金求。

丁酉(光绪二十三年)人日,族弟瑶京国垣并书。
四香楼少作附存·王序(原题「四香楼馀力草序」)
壬辰(光绪十八年)冬,归锦江故里祭宗祠;得读族弟澄瀛上舍次子友竹所著「四香楼馀力草」,各体俱佳,不胜欣幸。

忆昔渡台,道出竹堑,识友竹襁褓中;眉目清秀,已卜为英物。
及澄瀛作古后,重洋远阻,徒得传闻;俱谓友竹竭力事母、刻苦为诗。
澄瀛弟,可谓有子矣。
友竹生母勤俭好施、知书识礼;诸孤颇慧,督课甚严。
友竹又能不负所教,解取「馀力」二字名集;其志可嘉、其诗亦自可传也。
溯自开派祖泉州刺史继隆公(公为闽广武王潮公之孙)后,世业渔樵,惟余始膺司铎;著述一事,从无闻焉。
余读之,不忍释手;为缀数语简端以勖之。
如有佳作,当常见寄!

法石七十三叟少涛甫书于锦江故里。
时在光绪十八年冬至后一日
四香楼少作附存·林跋
余年十六,侍先君于台湾之淡水
淡水为新开埠,荒寒清寂。
余开户即对观音山,海上帆来,风中片白,楚楚然山光海色,掩映窗户,余亦少悟画理;去今匆匆五十四年。
台湾既割让,视淡水当日游迹,犹同隔世。

去年,及门江生次鹰以新竹王子寄生先生诗草见示;且以书寓余,推奖逾分。
读其近体,骨力清健,仿佛陈简斋;然往往流出悲音,则伤其故乡之属他人也。
呜呼!
清室之不振,且丧其二百馀年创造之皇基;当日百战所有之藩属,今已一一无存,矧在台湾一隅耶?
友竹台湾,余则兼悲清室;脱不落彼二、三乳臭之近支,胡使余今日有离之悲!
十年以来,九谒德宗景皇帝之陵,至伏雪中痛哭亦不知寒;其不死于陵下者,先帝之灵佑此恋恩之措大耳。
此事使友竹闻之,其必以余为同调,且将以诗勖余也。
余诗可六卷,多伤时之作,不欲付刊;友竹诗,则和婉中寓悲梗,「小雅」之遗也。
诗数不多,然多可传者。
为序弁首,则吾岂敢;此文用为跋尾可也。

辛酉(民国十年)正月,愚弟林纾识。
时年七十。
四香楼少作附存·连跋
此吾故人王子友竹之诗也。
吾撰「台湾诗乘」,函索见示;且言老病颓唐,惧将就木,愿余一语,以诏后昆。
嗟乎!
友竹尚未甚老也,而其言若悲;使友竹少时而能立功名以炫耀当世,岂能有此诗哉!
即有此诗,又岂能期其可存哉!
江山虽改,文采长留;友竹亦可以自豪,又何必戚戚耶?

癸亥(民国十二年)孟夏台南连横跋于稻江。
四香楼少作附存·题词
题词
蓬台气象自岩岩,藏岫秋云郁不堪;独向头楼吹铁笛,一时才俊满东南。

布衣亦有宋遗民,修到梅花始见心;惟大英雄能本色,百年天地此孤吟!

水月主人书于值庐。


奉读沧海遗民剩稿题后
绵绵此恨了无期,如此江山如此诗!
我亦心伤难卒读,公原天假以鸣悲。
任从东海生日,似听西台击竹时!
碧可千年双泪血,斯民岂但到今遗!

乙丑(民国十四年)午月温陵志超王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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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梅樵清末至民国 1870 — 1949
全台诗
施梅樵1870~1949),字天鹤,早岁号雪哥,壮年改为蜕奴,晚号可白捲涛阁主人又号笠云山人、笠云草堂主人。
彰化鹿港人
父亲施家珍岁贡生,曾任福建福宁教谕
施梅樵性豪迈,重气节,天资甚高,读书过目成诵。
光绪十九年(1893),以案首入泮。
日本治台后,绝意仕途,日惟以诗酒自娱。
与同乡洪弃生许剑渔及苑里文人蔡启运共倡「鹿苑吟社」,又曾加入「鹿江诗会」,并担任「大冶吟社」顾问,积极从事诗教。
中岁以后,流离转徙,到处设帐授徒,以期延续斯文于不坠。
生平风流自赏,晚年生活困顿,牢骚抑郁,悉发为
〖参考施让甫施公梅樵家传〉,《鹿江集》,彰化:瑞明印书局,1957年;林翠凤《施梅樵及其汉研究》,中山大学中文所博士论文,2009年


洪弃生认为施梅樵:「传诸他日,将在郑所南之间,拟于本朝,岂居赵瓯北之下。
施士洁谓其:「雄秀精深,各臻其妙。
」〖以上两则见施梅樵《捲涛阁草》序,台中:著者自印本,1921年
陈衍则以为梅樵:「才大心细,元气充溢,集中佳作,多入神化。
」〖参考施梅樵《鹿江集》,序。
〗大正十年(1921)门人杨尔材、袁饮湘、李樱航与其侄施石甫、施让甫共同刊印编校《捲涛阁草》。
民国四十六年(1957)施让甫再辑《鹿江集》出版。
施梅樵另有〈玉井话〉、《白沙集》、《捲涛阁尺牍》、《见闻一斑》、《读书劄记》〖参考施梅樵《鹿江集》,序;王国璠《台湾乡土文物浅说》,台北北区台湾史迹源流研究会,1982年
〗,除部份〈玉井话〉可见于《鲲洋文艺社报》外,其馀皆未见刊。
民国九十年(2001)六月,高志彬将《捲涛阁草》、《鹿江集》重印,编入《台湾先贤文集汇刊》第三辑,题为《梅樵集》,由龙文出版社出版。
兹以《捲涛阁草》、《鹿江集》为底本,参考鹿港文教基金会所藏《施梅樵草》、《台湾日日新报》、《台南新报》、《台湾文艺丛志》、《鲲洋文艺社报》、《孔教报》、《台湾学》、《文之友》、《詹作舟全集》等报刊集编校增补。
(杨永智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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