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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恩泽清 1785 — 1837
龙泉寺检书图记
歙县司农师程公既卒之明月,仪徵国师阮公约同人集龙泉寺,检其遗书。
先一日,基以告于公之孤德威德威泣而言曰:「先公于辨论经史、六书古义及天文地志,札记最夥,诗古文词亦为之甚勤,顾不自存省,其仅未散失者,杂置书簏中,往往无首尾题识。
它日从容整理,稍就次弟,当乞阮公鉴定。
今苫块迫促未遑也,顾辱公及诸君子存录之盛心,不可以负。
有《战国策地名考》二十卷,移写粗毕矣。
德威斩焉衰绖,不敢躬诣。
明日将浼宗人镇北先生持正于阮公。
」同人既集,镇北持书来,公披绎久之,叹曰:「疵类有未涤者,然既博且精矣。
闻尚无副墨本,余虽欲为审订,未忍遽携持去。
」属镇北还于其孤。
且谓曰:「诸君其急为校雠,使无遗憾。
余虽老,幸及为覆视,而弁言以行。
胡朏明禹贡锥指》、全谢山《地理志稽疑》后,此其盛业矣。
并其它箸作,当成大集,司农其可以不朽。
」乌乎!
京师才士之薮,魁儒硕生,究朴学能文章者,辐凑鳞比,日至有闻。
至于网罗六艺,贯串百家,又巍然有声名位业,使天下士归之如星戴斗,如水赴海,在于今日,惟仪徵司农两公而已。
仪徵以文章经术受三朝殊遇,扬历封圻,入跻宰辅,儒生勋绩,彪炳人寰。
司农继先公兰翘学士后,两世入直书房,督学典试,频膺使命,向用甫殷,迄未足以行其志。
仪徵公所箸《研经室集》《十三经校勘记》等书,手付剞劂,又刻宋本《十三经注疏》《皇清经解》诸巨册,普惠天下学者。
司农则诗文各种既未写定,即此二十卷成书,亦未知付刊何日。
仪徵公久得末疾,日有归志,承学之士,谓京师中儒林祭酒,继仪徵者惟司农
司农年不中寿,偶撄湿疾,遽归道山。
仪徵公年踰七旬,神明不衰,且勤勤焉检其遗书,流连而太息之。
噫!
资秉之异,学术之大,精神意量包涵斟挹之闳且远,司农仪徵,亦几如骖之靳矣。
信屈殊势,丰啬殊形,脩短异数,如是其不相侔也,岂非天哉?
岂非天哉!
仪徵少年通籍,蚤负隆誉,由乾隆至道光六十年间,海内覃经讲学之儒,皆其先后所师友,或其门下士,或其再传弟子。
司农之起后二十馀年,乾隆时老师宿儒,未及见者已多矣。
然基久处京师,所及交若刘丈申甫潘丈少白陈丈硕士陈秋舫龚璱人魏默深陈硕甫江铁君徐廉峰管异之陈东之徐君青郑浣香俞理初罗茗香汪孟慈陈颂南张彦惟许印林张石州沈子敦、黄蓉石诸君,大抵皆两公所识习而矜赏者也。
基自为弟子员,出司农之门,及成进士,改庶常,仪徵公实为馆师
两公居相邻,基与璱人孟慈颂南诸君过从游侍,䡮迹辄相属。
司农已矣,仪徵既告归邗上,文选一楼,如灵光鲁殿。
因念基所及交诸君者,前后数十辈,或既逝且老,其尚未至于此者,或浮沈郎署,或留滞公车,或汎滥江湖,如有箸述,早付杀青。
天时人事,茫茫汗汗,知谁为后死,当检其遗书者哉?
读斯图,不禁为吾师雪涕向天,深悲之而复幸之也。
道州门人何绍基谨记。
何绍基清 1800 — 1874
使黔草·苗夔序
辛卯举优贡,壬辰应朝考至都,同年咸集,独与何子贞、张石舟以说经讲小学最相得。
嗣后或聚或散,然聚之时较多。
今日俱在都下子贞作《村谷论心图》,画此三人,披蓑戴笠,藉草田间,盖气味之相近,而缘法之深如此。
余与石舟俱潦倒名场,子贞进士,为翰林典试闽、黔,命使然欤?
抑其才所自致欤?
顾其闲冷拙直之性,不能随俗俯仰,则固与余二人同。
余数十年为许氏形声之学,专研古韵于《毛诗》、《楚词》、汉魏歌谣,几于澜翻舌本,乃不能为诗。
偶作小篇,閟之惟恐人见。
子贞见之,辄誇为有温柔敦厚遗意,余不解所谓,或者芳臭气泽浸润不觉邪?
子贞之诗,横览万象,兀傲雄浑,余莫测其所自出。
尝叩之曰:「子于注疏、《说文》及史志、金石之学,用心勤矣,何以作诗能笔端狡狯变化如此?
子贞曰:「作诗必是诗,定知非诗人。
然则作诗必诗人,讵得为诗乎?
」余无以应也。
岁癸卯子贞集同人鸠资,创建亭林顾先生于城西慈仁寺西隅隙地。
每岁春秋及先生生日,皆举祀事。
尝有《春禊》《秋禊》二图,同人多赋诗纪事。
讫今计之,前此与祭者:汤海秋徐星翁已逝,苏赓堂陈颂南许印林、王雘轩、冯敬亭赵伯厚朱伯韩郑浣香、叶东翁、王子怀杨墨林、子言兄弟皆先后归里,罗椒生朱亮甫庄卫生魏默深俱外擢。
后至者来往无定,惟余与石舟、子贞则每举咸在。
余之学私淑亭林子贞、石舟则皆读亭林书而仰止行止者也。
余老矣,秉烛之光所造能复几何?
子贞、石舟,吾见其日进,未知所止也。
诗之一端,岂足以尽子贞乎?
然其平日于诗文,未尝苟作,命意措词,必有自立处。
甲辰使黔诸什,怀先德,念将母,思得人以报国,固已植基忠孝。
至叙述山川,留连古迹,亦俱摅发心得,自成骨貌。
阅者即此三卷诗,亦可见其才地学术之大凡矣。
子贞家潇湘最深处,生于先丈文安公未遇时,太夫人尝襁儿采薪行汲。
子贞幼历寒苦,后虽为贵公子,乃健步善游南北,应试二十年,芒屦箬笠,打碑访古,雨餐云卧,遇者不知为何许人。
通籍后,使车所至,奇山秘壑,探幽蹑险,不能自休。
每为余纵谈及之,目足俱为飞动。
余虽蹇步,憾未能相从于猿蹊鸟路间也。
读所为诗,一如其所纵谈,而模写特异,又有非言语所能肖者,吾何以名之乎?
《使黔诗草》既出,同人咸乐为之叙,余亦思效颦。
子贞曰:「止许骂,不许赞
」余笑曰:「自有能骂者,而仙露不忍,又不能也。
河间苗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