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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年告老恩旨未俞诏领祠宫遂还乡闬燕閒无事追省平生因成感事述怀诗五言一百韵示儿孙辈使知遭遇终始之意以代家训故言多不文 北宋 · 苏颂
我昔就学初,龆童齿未龀。
严亲念痴狂,小艺诱愚钝(自注:《大戴礼》曰:八岁就外傅,教小艺,履小节。)。
始时授章句,次第教篇韵(自注:我生五岁,先公口授《孝经》、古今诗赋,皆成诵。又令从诸父教学,不数年而诵五经,习《尔雅》,知声律。)。
蒙泉企层澜,覆篑期九仞。
十龄独侍行,千里赴朝觐。
靡依心向吴,能事躬在浚。
应门待宾客,睦族周分亲(自注:去声。)。
虽免逃杖愆,犹虞裕蛊吝(自注:天圣中,先公服楚国太夫人丧外除,自维扬赴调,适值外祖龙图陈公出守馀杭,以先妣魏国太夫人久别,欲邀同行。时予十岁,独侍先公入都,会盛文肃公在翰林,荐先公文馆,法当投进所业,使予管勾装写进卷及接待宾客。相过诸公皆一时之望,予获侍侧,颇蒙奖顾。时盛仲谟学士坐中试予以省题诗,予即时赋成,尤见赏激。)。
十三从师友,群彦得亲近(自注:音附近之近。)。
箕裘袭素风,兰芷渐腴润(自注:先公宰无锡日,即县厅西圃开学舍延诸生,郡进士华直温、新安闵从先辈数人同结课。予时十三岁,与从叔宣甫、山甫同砚席,预课试。后二年,先公通判洪州,又延乡先生万君特讲书,予与诸父及临川蔡元道、元翰昆弟皆同听学。时南城李觏泰伯贽文谒先公,亦留馆斋中,得以切磋,蒙益多矣。)。
佔毕自忘劳,攻坚常切问。
六经日沈酣,百氏恣蹂躏。
礼乐原夏商,春秋道尧舜。
论诗识温柔,讲易知谦巽。
书要通上古,史亦蕲尽信。
复熟中庸篇,推名善恶混。
楹书迨今存,手泽亦未泯。
赖此渐摩益,稍知贤圣蕴(自注:先公举贤良,暇日试笔,手写《中庸》一篇付予,令熟读诵之,可以见性命之理。其书至今秘(丁本作收)藏箧笥。)。
十八随乡书,三冬阅文阵。
同时韦带伦,共试棘闱浚。
少年事矜豪,属辞少绳准。
程文竟乖疏,贡籍果遗摈(自注:予十八预府荐,时主司吴正肃公颇以博学识题(钞本作圣通)见奖,便许以远到,自此士大夫稍稍称道。明年春省试,以犯声病格不收。时主文盛文肃公谓先公曰:试文当在高等,以点检官指摘诗中押声闻字退落,诚可惜也。)。
内负未蹉跎,不能忘起偾(自注:既知以声病黜落,遂刻意音训之学,自尔颇知字书。)。
赏延辄辞官,雅志将自奋(自注:康定元年乾元节,推恩近著,先公任中书舍人,欲奏荐。予乞且应举。先公初不怿,既而大称许,复勉以勤笃,又延建安黄晞先生数公置门下,及与长乐王深甫子直、清江刘原父、贡父兄弟同砚席,凡五六年。后予已忝科第,往来京师,犹相从讲论。)。
笔苦(道光本作枯)手成胝,眠稀目生晕。
常患涉猎疏,肯效揣摩困。
再上忝乙科,初筵习磨楯。
绸缪结官课,奄忽罹忧疹。
灵光未及赋,陟岵遽衔舋(自注:后汉王文考父逸欲为《灵光殿赋》,使文考往鲁中访求事迹,比还,乃献此赋。父问其故,对曰:“为文损思虑,大人思苦,今年高不宜复尔。”父遂不作。先公常戒吾,令习六科,业未就而遭大祸,每痛不及文考之献赋。)。
星行赴帏堂,雨泣护归榇。
先畴闽岭遥,寓舍京口近(自注:远近之近。)。
葬营带郭田,地得兼山艮(自注:予登科初补宿州观察推官,值先祖太尉薨背,先公持服寓金陵。朝廷特就移予知江宁县,才满秩,先公在河阳下世。予星行护丧南归,治命以泉山乡里道远不可归,令于升、常间卜葬谋居。既过京口,会故人钱起居子高作守,治馆相留。时有道人自真,善山水学,从予行常、润数州,择得今青阳坟地,起乳山,艮;来南走京岘,巽。冈西北枝艮落,即今先公坟。术者皆言善地,遂安葬。自此谋居郡中,占丹阳为乡里。)。
送往极充穷,拊存急赒赈。
三釜须自谋,一官姑孟晋(自注:见班固《幽通赋》。)。
恤孤逢旧知,温故拾馀烬。
荐衡荷德璋,嗣向怜子骏。
给札恩特殊,除职选尤遴。
遂去州县劳,入陪台阁俊(自注:予既除先公丧,祖母徐国太夫人、先妣魏国太夫人在堂,及诸姑弟妹未婚嫁。家素无资,不暇择禄,急趋铨调,授南京留守推官,食贫累岁。先友少师赵康靖公、少傅孙文简公洎诸翰林连章荐文继先世。蒙取索先公遗稿及予投贽,乞召试职名。先是,言事者奏近岁文馆太冗,乞加慎选。时预试者如梅尧臣、宋敏修、宋充国、杨忱并弟慥,文词皆入等,止迁秩或赐科名及升差遣。逮予被荐,执政进呈云:近臣荐父子文学优长。仁宗问谁人子,执政以先公名对,上曰:特与试。乃试两题,俱书高等。时翰林曾胡杨田四公皆云:近预试者惟冯京、苏颂皆入高等。因此遂得职。此并梁丞相所喻云。)。
校文擿三折,食贫岁四闰。
君相嘉宿官,圭符假名郡。
地望号优閒,公租稍充牣。
二偏丰旨甘,百口免饥馑(自注:予在馆阁九年,与同舍陈述古、孙圣途俱请外补,久之无报,遂同见执政。丞相富郑公问:九年不迁,未有前比,莫且别移一京局。予再三言食贫且久,难更伺候。翌日特为奏陈,独予得汝阴善郡;陈、孙岁浅,得常、郢,皆常调也。)。
方喜私愿谐,遽叨召音迅。
素非干时才,屡试投虚刃。
治绩愧无闻,官资谬超进。
持橐入记言,演纶漫燥吻。
事无补毫分,心常怀愤懑。
一言偶寤意,三已固无愠(自注:予守颍将二年,忽被召迁府界提点。逾年,徙三司度支判官。又二年,出为淮南转运使。神宗初登极,因送边使还陛对,特蒙访问北边事,颇合旨,仍宣谕二府。故到淮南才五月,召还修起居注,迁西掖掌诰。二年,因论差除御史事,蒙中札召对,询问本朝故事。上初甚以为然,及有褒语,无何执政以为违忤,见黜归班,趋常朝者一年半,遇恩出领东阳,移谯郡。还朝两领三班银台,又出南都,知馀杭。入为史官,尹京府。以孙纯、陈世儒事贬濠梁,凡五换推,及入对狱,卒无一事结吏议,乃罢濠领孟,辞以先公薨逝之地,改知沧州。)。
再违金门籍,七换竹使印。
赐环元丰初,解组横海镇。
虏信使约修,周官预详攈(自注:居运切,见《前汉书·刑法志》。)。
上号太宫辰,奉册陪发轫。
复土裕陵日,杖桐方守殡。
阻趋七月期,莫从百夫殉(自注:予到沧才数月,上喻执政云:要苏某来修一书,令速召归。遂有判吏部修官制之命。及进对,上曰:朝廷与契丹通好岁久,故事仪式、旧章案牍,遗散者多。每使人来生事,无以折證。朕欲裒集国朝以来至昨代州议(原缺,据道光本补)定地界文案等,以类编次,为一朝典章,使后来得以稽据。朕思非卿不能成之。又宣谕云:近日修书臣僚多迁延岁月,只如密院机要已七八年,近方奏请差人检阅,已令罢之。卿该通勤敏,此书何日可成。对以案籍浩大,几(道光本作凡)数十架,急急编次,亦须二年,不知果可成就否。上曰:二年了得甚善。有旨就枢密院第四厅置局,仍许辟官检讨,指射密院人吏。于是晓夕比次,逐时面奏,商议立例类,不逾期成书二百五十卷。奏稿日,上大喜,乃御笔赐名《华戎鲁卫信录》。是年南郊,加上仁宗、英宗徽(道光本作御)号。予预五使,奉册乘辂入朝。明年,先帝升遐,予适丁先太夫人忧,寓维扬,不得预挽绋之列,于今痛恨。)。
衰麻虽未除,泪血犹未抆。
误被两宫知,首颁一札讯。
入长(丁本作掌)天台班,复冠鳌坡峻(自注:太夫人服除,蒙诏书已除刑部尚书,令乘驿赴阙。逾月,改吏部。二年,除翰林承旨。)。
拔擢登台司,咨俞陪坐论。
属时久承平,狡羌未诛震(自注:诛震,见《陈汤传》。)。
任重才难胜,位高躬易陨。
丹衷徒蹇蹇,明诚乏斤斤。
靡惮啧言烦,姑守王臣荩。
圣神眷始终,进退礼周尽。
禁殿陟青规,琳宫叩虚牝。
再辞淮海藩,未许丘园逊(自注:予自承旨拜左丞二年,忝中揆又一年,言者论台杂牵复事,云予独主之。予闻言即时出省,归私第待罪。同列见喻云:且须翌日见上,略叙陈,然后求罢,贵全进退之礼。予答以宰相一有人言,乃是物议不允,岂有解纷之礼。连上三削一札,获罢。拜大学士,领集禧观使,恩礼优异,近岁未有。中谢日,两宫褒语:知卿无他意,只是避人言。其年出守维扬。再告老,复有宫使之命,许还丹阳。)。
风霜经六纪,蓬葆垂两鬓。
躬閒犹冠带,禄厚足储餫。
贡馀香龙团,上尊白羊酝。
岁时荷恩沾,浆藿对馈赆(自注:予久参近著,俸赐甚厚。然族大家虚,赡给常苦不足,故每饭不过一肉,非宾客未尝饮宴。每蒙恩赉,极知惭感。)。
春园乘閒灌,冬户随时墐。
入对书甲乙,出驱车薄笨。
扶杖拜先茔,携觞问田畯。
蕃室倦扫除,綦几聊凭隐(自注:于靳反。)。
养浩希子舆,学生同祝肾。
念昔多艰勤,诲尔宜悱愤。
见贤弓在檠,遇事骖从靳(自注:见《左传》。)。
竞情思昔非,视舌知柔韧。
高门训序畏(自注:早闻先训,以谓门地高华可畏而不可恃。予刻心遵守,常以为戒。后因读《柳氏训序》乃有此语,欲使尔辈知之,以代韦弦。),刊腹摩兜慎(自注:谷城国门有石人,刊其腹曰:摩兜鞬,慎勿言。唐刘洎少尝遇异人,谓之曰:君当佐太平,得富贵,然宜慎兜鞬之戒。洎后为侍中,以议论不常获谴。)。
名教乐有馀,异端戒多紊。
其要本诚明,乌在问圆顿。
美璞不雕琢,安得怀瑜瑾。
良器不深藏,渠能免瑕璺。
学问不沾洽,何由垂望闻(自注:去声,见《诗音》。)。
操守不坚纯,久必成缁磷。
进修欲及时,行违要无闷。
士行惜分阴,伯阳叹往运。
当年倘因循,晚岁必悔恨。
更思祖先勋,相传清白训。
世胄闽与吴,宗姻期及絻。
衣冠布中外,椽土无尺寸。
逮吾老乡闾,始得营畦畛。
蜗庐庇风雨,稷田助饔馂。
幸与仁智邻,仍远市城慁。
沈侯东阳居,陆叟颐山遁(自注:陆希声退居阳羡,自称颐山遁叟。)。
出处虽殊途,丰约已过分(自注:予初置京师西冈宅,甚隘陋。罢相日,二府诸公见过,以为不称相第。予答以曾高以来,忝仕朝廷,下逮子孙辈已有官,而四方无尺椽寸土,今有此第已为过分。比还润,又营此居处,及近创少沙田,追思先世已为华奂,若非遭遇上恩,何由至此。但恨未有报国之地耳。)。
考室俟构堂,肥家在忍顺(自注:见《柳氏训序》。)。
常使棣华(道光本作唐棣)荣,无致荆枝忿。
中冓须自防,外诱不可徇。
惧尔志悠悠,故吾言谆谆(自注:去声。)。
力行傥不渝,家声期远振(以上《苏魏公文集》卷五)。
禘祫议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六九、《群书考索》别集卷一四、《古今合璧事类备要》外集卷八、《文献通考》卷九一、《南宋文范》卷五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建阳区
《王制》: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庙而七。诸侯、大夫、士降杀以两。而《祭法》又有「适士二庙,官师一庙」之文。大抵士无太祖,而皆及其祖考也(郑氏曰:「夏五庙,商六庙,周七庙。」今按,《商书》已云七世之庙,郑说恐非。颜师古曰:「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昭,明也。穆,美也。后以晋室讳昭,故学者改昭为韶。」)。其制皆在中门外之左,外为都宫,内各有寝庙,别有门垣。太祖在北,左昭右穆,以次而南(晋博士孙毓议)。天子太祖百世不迁,一昭一穆为宗,亦百世不迁(宗亦曰世室,亦曰祧。郑注《周礼》守祧曰宗,亦曰祧,亦曰世室。《周礼》有守祧之官,郑氏曰:「远庙为祧,周为文武之庙,迁主藏焉。」又曰:「迁主所藏曰祧。先公之迁主藏于太祖后稷之庙,先王之迁主藏于文武之庙。群穆于文,群昭于武。」《明堂位》有文世室、武世室,郑氏曰:「世室者,不毁之名也。」)。二昭二穆为四亲庙,高祖以上亲尽,则毁而递迁。昭常为昭,穆常为穆(昭之二庙,亲尽则毁,而迁其主于昭之宗。曾祖迁于昭之二,新入庙者祔于昭之三,而高祖及祖在穆如故。穆庙亲尽放此。新死者如当为昭,则祔于昭之近庙,而自近庙迁其祖于昭之次庙,而于主祭者为曾祖;自次庙迁其高祖于昭之世室,盖于主祭者为五世而亲尽故也。其穆之两庙如故不动,其次庙于主祭者为高祖,其近庙于主祭者为祖也。主祭者没,则祔于穆之近庙,而递迁其上放此。凡毁庙迁主,改涂易穆,示有所变,非尽毁也。见《谷梁传》及注。)。诸侯则无二宗,大夫则无二庙。其迁毁之次,则与天子同(传:毁庙之主藏于太祖。)。《仪礼》所谓「以其班祔」,《檀弓》所谓「祔于祖父」者也(《曲礼》云:「君子抱孙不抱子」,此言孙可以为王父尸,子不可以为父尸。郑氏云:「以孙与祖昭穆同也。」周制,自后稷为太祖,不窟为昭,鞠为穆,以下十二世至太王复为穆,十三世至王季复为昭,十四世至文王又为穆,十五世至武王复为昭。故《书》称文王为穆考,《诗》称武王为昭考,而《左氏传》曰:「太伯虞仲,太王之昭也。虢仲虢叔,王季之穆也。」又曰:「管蔡鲁卫,文之昭也。邗晋应韩,武之穆也。」盖其次序一定,百世不易,虽文王在右,武王在左,嫌于倒置,而诸庙别有门垣,足以各全其尊,初不以左右为尊卑也。)。三代之制,其详虽不得闻,然其大略不过如此。汉承秦敝,不能深考古制,诸帝之庙各在一处,不容合为都宫,以序昭穆(韦玄成传云:「宗庙异处,昭穆不序。」但考周制,先公庙在岐周,文王在丰,武王在镐,则都宫之制亦不得为,与汉亦无甚异,未详其说。)。贡禹、韦玄成、匡衡之徒虽欲正之,而终不能尽合古制,旋亦废罢。后汉明帝又欲遵俭自抑,遗诏无起寝庙,但藏其主于光武庙中,更衣别室。其后章帝又复如之,后世遂不敢加,而公私之庙皆为同堂异室之制(见《后汉·明帝纪》、《祭祀志》。志又云:「其后积多无别,而显宗但为陵寝之号。」)。自是以来,更历魏、晋,下及隋、唐,其间非无奉先思孝之君,据经守礼之臣,而皆不能有所裁正其弊,至使太祖之位下同孙子,而更僻处于一隅,既无以见其为七庙之尊,群庙之神则又上厌祖考,而不得自为一庙之主。以人情而论之,则生居九重,穷极壮丽,而没祭一室,不过寻丈之间,甚或无地以容鼎俎而阴损其数。孝子顺孙之心,于此宜亦有所不安矣。肆我神祖,始独慨然,深诏儒臣,讨论旧典,盖将以远迹三代之隆,一正千古之缪,甚盛举也。不幸未及营表,世莫得闻,秉笔之士又复不能特书其事,以诏万世,今独其见于陆氏之文者为可考耳。然其所论昭穆之说,亦未有定论。图说在后独原庙之制,外为都宫而各为寝庙门垣,乃为近古。但其礼本不经,仪亦非古,故儒者得以议之。如李清臣所谓略于七庙之室而为祠于佛老之侧,不为木主而为之象,不为禘祫烝尝之祀而行一酌奠之礼,杨时所谓舍二帝三王之正礼而从一缪妄之叔孙通者,其言皆是也。然不知其所以致此,则由于宗庙不立而人心有所不安也。不议复此,而徒欲废彼,亦安得为至当之论哉?王者始受命、诸侯始封之君,皆为太祖,以下五世而迭毁。毁庙之主藏乎太祖,五年而再殷祭,言一禘一祫也。祫祭者,毁庙与未毁庙之主皆合食于太祖,父为昭,子为穆,孙复为昭,古之正礼也。韦玄成、刘歆庙数不同,班固以歆说为是。今亦未能决其是非,姑两存之。至于迁毁之序,则昭常为昭,穆常为穆。假令新死者当祔昭庙,则毁其高祖之庙而祔其主于左祧,迁其祖之主于高祖之故庙,而祔新死者于祖之故庙。即当祔于穆者,其序亦然。盖祔昭则群昭皆动而穆不移,祔穆则群穆皆移而昭不动。故虞之明日,祔于祖父,盖将代居其处,故为之祭,以告新旧之神也。今以周室世次为图如右。所谓高祖以上亲尽当毁,虞之明日,祔于祖父者也。元丰议礼,何洵直、张璪以此为说,而陆佃非之曰:「昭穆者,父子之号。昭以明下为义,穆以恭上为义。方其为父,则称昭,取其昭以明下也。方其为子,则称穆,取其穆以恭上也。岂可胶哉?坛立于右,墠立于左,以周制言之,则太王亲尽,去右坛而为墠。王季亲尽,去左祧而为坛。左右迁徙无嫌」。又曰:「显考、王考庙与左祧为昭,皇考、考庙与右祧为穆。如曰成王之世武王为昭,文王为穆,则武不入考庙而入王考庙矣」。此皆为说之误。殊不知昭穆本以庙之居东居西、主之向南向北而得名,初不为父子之号也。必曰父子之号,则穆之子又安可复为昭哉?坛墠之左右,亦出先儒一时之说,《礼经》非有明文也。政使果然,亦为去庙之后,主藏夹室而有祷之祭。且坛、墠又皆一而已,昭不可以越坛而径墠,穆不可以有坛而无墠,故迭进而无嫌,非若庙之有昭穆而可以各由其序而递迁也。又况昭穆之分,自始封以下入庙之时,便有定次,后虽百世不复移易,而其尊卑,则不以是而可紊也。故成王之世,文王为穆,而不害其尊于武;武王为昭,而不害其卑于文。非谓之昭即为王考,谓之穆即为考庙也。且必如佃说,新死者必入穆庙,而自其父以上,穆迁于昭,昭迁于穆,祔一神而六庙皆为之动,则其祔也,又何不直祔于父,而必隔越一世以祔于其所未应入之庙乎?佃又言曰:「假令甲于上世之次为穆,今合堂同食,实属父行。乙于上世之次为昭,今合堂同食,实属子行。则甲宜为昭,乙宜为穆,岂可远引千岁以来世次,覆令甲为右穆,乙为左昭,以紊父子之序乎」?此亦不晓前说之过也。盖昭穆之次既定,则其子孙亦以为序。《礼》所谓昭与昭齿,穆与穆齿,传所谓太王之昭,王季之穆,文之昭,武之穆者是也。如必以父为昭而子为穆,则太伯、虞仲乃太王之父,而文王反为管、蔡、鲁、卫之子矣,而可乎哉?且一昭穆也,既有上世之次,又有今世之次,则所以序其子孙者,无乃更易不定而徒为纷纷乎?曰:「然则庙之迁次,如图可以见矣。子孙之序,如佃所驳,得无真有难处者耶」?曰:「古人坐次或以西方为上,或以南方为上,未必以左为尊也。且又安知不如时祫之位乎(时祫有图在后。)」?昭穆之不为尊卑,说已前见。其大祫,则始封以下以次相承,亦无差舛。故张璪以为四时常祀各于其庙,不偶坐而相临。故武王进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于文王。及合食乎祖,则王季、文王更为昭穆,不可谓无尊卑之序者,是也。但四时之祫不兼毁庙之主,则右无昭而穆独为尊之时,若两世室之主,则文常为穆而武常为昭也。故陆佃以为毁庙之主有不皆祫之时难之,而未见璪之所以对也。予窃以为以上世之次推之,一昭一穆,固有定次,而其自相为偶,亦不可易。但其散居本庙,各自为主而不相厌,则武王进居王季之位而不嫌尊于文王。及其合食于祖,则王季虽迁,而武王自当与成王为偶,未可以遽进而居王季之处也。文王之为穆,亦虚其所向之位而已。则虽北向,而何害其为尊哉?作此图以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