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上齐明帝书谏亲细务 南梁 · 钟嵘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五
古者明君揆才颁政,量能授职,三公坐而论道,九卿作而成务,天子可恭己南面而已(《南史》七十二《钟嵘传》)。
上言军官 南梁 · 钟嵘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五
永元肇乱,坐弄天爵,勋非即戎,官以贿就。挥一金而取九列,寄片札以招六校,骑都塞市,郎将填街,服既缨组,尚为臧获之事;职虽黄散,犹躬胥徒之役,名实淆紊,兹焉莫甚。臣愚谓永元诸军官是素族,士人自有清贯,而因斯受爵,一宜削除,以惩侥竞。若吏姓寒人,听极其门品,不当因军,遂滥清级。若侨杂伦楚,应在绥抚,正宜严断禄力,绝其妨正,直乞虚号而已。谨竭愚忠,不恤众口(《梁书·钟嵘传》,又《南史·钟嵘传》少末二句。)。
诗品上 其九 南梁 · 钟嵘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五
晋黄门郎潘岳诗,其源出于仲宣。《翰林》叹其翩翩然如翔禽之有羽毛,衣服之有绡縠,犹浅于陆机。谢混云:「潘诗烂若舒锦,无处不佳,陆文如披沙简金,往往见宝」。嵘谓益寿轻华,故以潘胜,翰林笃论,故叹陆为深。余常言陆才如海,潘才如江。
诗品中 其一 南梁 · 钟嵘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五
一品之中,略以世代为先后,不以优劣为诠次。又其人既往,其文克定。今所寓言,不录存者。夫属词比事,乃为通谈。若乃经国文符,应资博古,撰德驳奏,宜穷往烈。至乎吟咏情性,亦何贵于用事?「思君如流水」,既是即目。「高台多悲风」,亦惟所见。「清晨登陇首」,羌无故实。「明月照积雪」,讵出经史。观古今胜语,多非补假,皆由直寻。颜延谢庄,尤为繁密,于时化之。故大明泰始中,文章殆同书抄。近任昉王元长等,辞不贵奇,竞须新事,尔来作者,浸以成俗。逐句无虚语,语无虚字,拘挛补衲,蠹文巳甚。但自然英旨,罕值其人,词既失高,则宜加事义。虽谢天才,且表学问,亦一理乎。陆机《文赋》,通而无贬,李充《翰林》,疏而不切,王微《鸿宝》,密而无裁。颜延论文,精而难晓。挚虞《文志》,详而博赡,颇曰知言。观斯数家,皆就谈文体。而不显优劣。至于谢客集诗,逢诗辄取。张骘文士,逢文即书。诸英志录,并义在文,曾无品第。嵘今所录,止乎五言。虽然,网罗今古,词文殆集。轻欲辨彰清浊,掎摭病利,凡百二十人。预此宗流者,便称才子。至斯三品升降,差非定制,方申变裁,请寄知者尔。
诗品中 其二十一 南梁 · 钟嵘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五
梁左光禄沈约诗,观休文众制,五言最优。详其文体,察其馀论,固知宪章鲍明远也。所以不闲于经纶,而长于清怨。永明相王爱文,王元长等皆宗附之。约于时谢脁未遒,江淹才尽,范云名级故微,故约称独步。虽文不至其工丽,亦一时之选也。见重闾里,诵咏成音。嵘谓约所著既多,今剪除淫杂,收其精要,允为中品之第矣。故当词密于范,意浅于江也。
南阳公集序 初唐 · 卢照邻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六十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郑州市登封市东龙门山
昔者龙蹲东鲁。陈礼乐而救苍生。虎据西秦。焚诗书以愚黔首。通其变。参天二地谓之神。合其机。一阴一阳谓之圣。是以楚汉方斗。萧曹绛灌负长剑于此时。袁曹已平。徐陈应刘弄柔翰于当代。圣人方士之行。亦各异时而并宜。讴歌玉帛之书。何必同条而共贯。文质再而复。殷周之损益足徵。骊翰三而改。虞夏之兴亡可及。美哉焕乎。斯文之功大矣。自获麟绝笔。一千三四百年。游夏之门。时有荀卿孟子。屈宋之后。直至贾谊相如。两班叙事。得邱明之风骨。二陆裁诗。含公干之奇伟。邺中新体。共许音韵天成。江左诸人。咸好瑰姿艳发。精博爽丽。颜延之急病于江鲍之间。疏散风流。谢宣城缓步于向刘之上。北方重浊。独卢黄门往往高飞。南国轻清。惟庾中丞时时不坠。嗟乎。古今之士。递相毁誉。至有操我戈矛。启其墨守。三都既丽。徵夏熟于上林。九辩已高。责春歌于下里。蹖駮之论。纷然遂多。近日刘协文心。钟嵘诗评。异议蜂起。高谈不息。人惭西氏。空论拾翠之容。质谢南金。徒辩荆蓬之妙。拔十得五。虽曰肩随。闻一知二。犹为臆说。佥曰未可。人称屡中。化鲁成鱼。曷云其远。非夫妙谐钟律。体会风骚。笔有馀妍。思无停趣。作龟作镜。听歌曲而知亡。为龙为光。观礼容而识大。齐鲁一变之道。唐虞百代之文。悬日月于胸怀。挫风云于毫翰。含今古之制。扣宫徵之声。细则出入无间。粗则弥纶区宇。逶迤绰约。如玉女之千娇。突兀峥嵘。似灵龟之孤朴。乘槎上汉。谁问坳堂之浅深。荷戟入秦。宁议长安之远近。是非未定。曹子建皓首为期。离合俱伤。陆平叔终身流恨。超然若此。适可操刀。自兹已降。徒劳举斧。八病爰起。沈隐侯永作拘囚。四声未分。梁武帝长为聋俗。后生莫晓。更恨文律烦苛。知音者稀。常恐词林交丧。雅颂不作。则后死者焉得而闻乎。贞观年中。太宗外厌兵革。垂衣裳于万国。舞干戚于两阶。留思政涂。内兴文事。虞李岑许之俦以文章进。王魏来褚之辈以材术显。咸能起自布衣。蔚为卿相。雍容侍从。朝夕献纳。我之得人。于斯为盛。虞博通万句。对问不休。李长于五言。下笔无滞。岑君论诘亹亹。听者忘疲。许生章奏翩翩。谈之未易。王侍中政事精密。明达旧章。魏太师直气鲠辞。兼包古义。来(阙十二字)褚河南风标特峻。早锵声于册府。变风变雅。立体不拘于一涂。既博既精。为学遍游于百氏。自豸冠指佞。鸡树登贤。内掌机密。外修国史。晨趋有暇。持䌽笔于瑶轩。夕拜多閒。弄雕章于琴席。含毫顾盼。汉家之城阙风烟。逸韵纵横。秦地之林泉鱼鸟。黄山羽猎。几奏琼篇。汾水楼船。参闻宝思。南津吊屈。去逐苍梧之云。西路悲昂。来挽葱岩之雪。江湖廊庙。造次不忒其仪。沙塞朝廷。颠沛必归于汉。是使名流俱至。兔翰阗门。爱客相寻。鸡谈满席。嘤嘤好鸟。花欲白兮柳将菲。潎潎游鱼。莲欲红兮蘋可望。绿樽恒湛。斋阁临霞。绮札逾新。园亭坐月。凡所著述。千有馀篇。今之刊写。成三十卷。早游西镐。及周史之阙文。晚卧东山。忆汉庭之遗事。平津侯之宾馆。马厩萧条。李司隶之仙舟。龙门荒毁。交交黄鸟。集于栩兮集于桑。营营苍蝇。止于藩兮止于棘。九原可作。松有隧兮兔有埏。三湘不追。川无梁兮鸟无径。辍斤之恸。何独庄周。闻笛而悲。宁惟向秀。徒勤观海。未知渤潏之倪。永好谈天。莫究氤氲之数。遂抽短翰。为之序云。
右谏议大夫韦君集序 中唐 · 权德舆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九十
洙泗门人登四科者。唯称端木赐卜商可与言诗。以其善于取类。敏于喻礼。然则缘情咏言。感物造端。发为人文。必本王泽。贞元十二年夏四月庚辰。皇帝御麟德殿。命通儒硕生。与缁黄上首。杂论奥赜。互相发明。繇是京兆韦君以四门博士召见。三元六学。博辩宏大。精义具举。宸心乃愉。寻献七百字诗一章。词华彬蔚。诏旨优答。浃日授秘书郎。踰月迁右补阙。未半岁拜右谏议大夫。其馀以文发身。以直事君。言语侍从。论思讽议。贾生当受釐之问。方朔擅不穷之智。近臣渥命。荣冠一时。荐绅竞劝。岩谷皆耸。初君年十一。尝赋铜雀台绝句。右拾遗李白见而大骇。因授以古乐府之学。且以瑰琦轶拔为已任。至弱冠。乃喟然曰。四始五际。今既远矣。会情性者。因于物象。穷比兴者。在于声律。盖辩以丽。丽以则。得于无间。合于天倪者。其在是乎。彼惠休称谢永嘉如芙蓉出水。钟嵘谓范尚书如流风回雪。吾知之矣。遂苦心藻虑。俪词比事。纤密清巧。度越偫伦。尝著天竺寺六十韵。鲁郡文忠公序引而和之。使画工图于仁祠。摘句配境。偕为胜绝。又于江南著卧疾二十韵。晋国忠肃公手翰以美之曰。卓尔独立。其在我韦生乎。其为名臣宗公所称赏如此。又与竟陵陆鸿渐杼山僧皎然为方外之侣。沉冥博约。为日最久。而不名一行。不滞一方。故其曳羽衣也。则曰遗名。摄方袍也。则曰尘外。被儒服也。则今之名字著焉。周流三教。出入无际。寄词诣理。必于斯文。自贞元五年。始以晋公从事至京师。迨今十年。所著凡三百篇。尝因休沐。悉以见示。德舆鄙昧。不能言诗。徒以掖垣之寮。辱命为序。岂爱之厚而忘其不能欤。前此论著。别为篇第。后此者方䌷怀仙章句。而不复赋人间之事矣。今兹诗集。以类相从。献酬属和。因亦编次。且以圣诞日麟德殿三教讲论诗为首。凡十卷云。
依韵和仲源暮冬见寄(万历本脱见寄二字) 北宋 · 梅尧臣
五言律诗 押庚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曾未学黄庭,衰颜已可惊。
诗能如阮籍,评不愧钟嵘。
玉轸调初美,冰壶想更清。
兔园风雪甚,还听雁来声。
依韵吴冲卿秘阁观逸少墨迹 北宋 · 梅尧臣
押词韵第十一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奇哉王右军,下笔若神圣。
长戈与伏弩,无不从号令。
贤豪虽林立,帖(夏校:当作怗)敛孰敢竞。
师徒气扬扬,龙虎旗正正。
胜声塞宇宙,自昔无此盛。
赫赫犹至今,琐琐(据残宋本,万历本、宋荦本作瑰瓒)曷云并。
崇崇中秘书,济济士游泳。
墨宝收盈厨,来观遇已横。
始知前人迹,镌多自失劲。
纸素傥未坏,万古传莫竟。
一从归人间,梦寐不能更。
但愧将短才,辄尔接高咏。
何羞赵壹穷,自有钟嵘评。
尝闻曹将军,尚谙(四库本作请)赋竞病。
我生群俊末,贫贱亦足庆。
文成终愧君,铅刀值枯梗。
次韵答黄介夫七十韵 北宋 · 梅尧臣
押词韵第十一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春风不择草,万卉皆发萌。
盛夏一长养,秋实俱与成。
舂粒以蒸炊,刈枯以煎烹。
工师调五音,不问咸与韺。
自取众律和,黍谷动华英。
可以荐祖庙,可以陈帝庭。
良将统万卒,所向若惊霆。
战斗众益勇,号令夜益明。
破敌必拉朽,不见坚阵横。
我观欲物际,亦在农力兴。
我观合奏时,亦在考击并。
我观成功日,亦在间得情。
草木有美恶,造化无喜憎。
五声有高下,一致不可评。
三军用貔虎,不较蚊睫螟。
大君设时网,广海无漏鲸。
磊落黄夫子,为学不自轻。
四十登贤科,良贾售百朋。
得志岂计晚,成名等众荧。
旧交半存没,新知慕徒倾。
老鹤晴一唳,随风无近声。
好论古今诗,品藻笑钟嵘。
欲扫李杜坛,未审谁主盟。
我衰百事倦,白首聊穷经。
两目生昏花,犹胜张籍盲。
读书爱日永,秉扇自驱蝇。
但恶乱我思,非与小物勍。
清飙飒然来,喜得如弟兄。
散帙空堂上,垂冠发星星。
载诵尧舜篇,幸今时太平。
不学遁世士,投竿泛东溟。
不袭贪生人,炼气噏日精。
不羡富贵翁,歌吹满重城。
独守萤火光,莫揽蟾蜍晶。
人生转头间,未免一铭旌。
区区逐甘鲜,鼎鼎夸佩缨。
安知西山饿,熟识绵上耕。
彼勿叹凤衰,此正歌鸿冥。
分合没穷巷,迹涩蹈高闳。
妻子易为饱,粟帛不足营。
岂乏一器饭,岂乏一杯羹。
肯为浊河浊,愿作清济清。
韩愈尝有言,百物皆能鸣。
特称孟东野,贫箧文字盈。
到死只冻馁,何异埋秦坑。
今我已过甚,日醉希步兵。
神仙多羽翼,一一飞蓬瀛。
乃知无道气,难可强留形。
鄙性实朴钝,曾非傲公卿。
昔随众一往,或值谤议腾。
曰我非亲旧,曰我非门生。
又固非贤豪,安得知尔名。
是时闻此言,舌直目且瞠。
俄然我有答,贤相持权衡。
喜士同周公,其德莫与京。
我去岂不送,我往岂不迎。
自为筋力寡,路远艰于行。
未若归教子,遗金徒满籯。
岁月苦易得,颜貌日可惊。
身虽厌役役,心亦远硁硁。
归思吴洲橘,梦忆楚江萍。
试看两围棋,白黑何所争。
朝脱泥涂困,暮失云衢亨。
物理既难常,达生重飞觥。
曾以文豹章,远喻子怀能。
曩者忤贵势,悔说乌鸟灵。
乌灵反见怒,终恨屈此诚。
当时语颇错,盍呼为大鹏。
于兹傥遇之,应解颈颊赪。
韵尽意未尽,且用此报琼。
寄千乘刘殿丞求字人编 北宋 · 祖无择
五言律诗 押先韵
千乘刘夫子,高名继谪仙。
从居庇身邑,已著字人编。
才入钟嵘品,文期郑氏笺。
何当求副本,长愿播匏弦。
朝贤送叶宣城诗序(天圣七年六月) 宋 · 刘夔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
汉宣帝尝称:「与我共天下者,惟良二千石乎」。《诗纬》曰:「诗,天地之心,群德之祖,百福之宗,万物之户」。是知上圣之命牧,群公之赠言,岂徒然哉!己巳岁六月,南阳叶公参字次公,由文昌前列之资,领黄门剧郡之胜。公器识淹邵,墙宇凝旷,吏干修举,才章秀赡。故入辞陛砌,天子赐其紫绶;坐延霞舟,朝贤颂其行色。自相国钱公而下,总得诗四十六首。匏革具奏,蓝朱成采,彰天地之表,发蛟龙之气。虽楚汉之制,殆非一骨;在钟嵘之评,尤多上品。固亦宣畅皇范,敷赞循政,岂直雕章缛句而已。彼「南浦」「城东」之篇,「离神」「销魂」之赋,郁悒感慨,何足拟伦。加以令子有文,交隶仙馆,以公守此巨屏,乞倅姑孰,圣心顺其恳请,朝议嘉其庆侍。故褒扬戏䌽,或见乎辞;靡盬公堂,不违于养,忠孝于是见矣。今公莅政多暇,发箧视诗,惧泯雅言,并刊木石,置于便厅之东堂。后来之人,想见风采,则予知王子渊《中和》、《宣布》之音,不独传于古也。
按:光绪《宣城县志》卷三一,光绪十四年刊本。
依韵和景仁寄河中公仪龙图 北宋 · 王圭
七言律诗 押庚韵
锦江回日应迢递,闻道秋来已到城。
南省深沉春又锁,东楼怅望雨中情(自注:公仪昔同知举,尝登东楼赋《春雨》诗。)。
河声欲转吞鼙鼓,山色初明照旆旌。
别后新诗有多少,钟嵘那得为君评。
张文叔文集序(熙宁元年十二月十七日)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三、《元丰类稿》卷一三、《曾文定公集》卷六、《南丰曾先生文粹》卷三、《文献通考》经籍考卷六三、《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六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文叔姓张氏,讳彦博,蔡州汝阳人。庆历三年,为抚州司法参军,余为之铭其父碑。文叔又治其寝,得婴儿秃秃之遗骸葬之,余为之志其事。是时文叔年未三十,喜从余问道理,学为文章,因与之游。至其为司法代去,其后又三遇焉,至今二十有六年矣。文叔为袁州判官以死。其子仲伟集其遗文为四十卷,自蕲春走京师,属余序之。余读其书,知文叔虽久穷,而讲道益明,属文益工,其辞精深雅赡,有过人者。而比三遇之,盖未尝为余出也。又知文叔自进为甚强,自待为甚重,皆可喜也。虽其遇于命者不至于富贵,然比于富贵而功德不足以堪之,姑为说以自恕者,则文叔虽久穷亦何限哉?仲伟居抚时,八九岁,未丱,始读书就笔砚。今仪观甚伟,文辞甚工。有子复能读书就笔砚矣,则余其能不老乎?既为之评其文而序之,又历道其父子事反复如此者,所以致余情于故旧,而又以见余之老也。熙宁元年十二月十七日序。
尚书司封员外郎张君墓志铭(熙宁二年十月) 北宋 · 王安石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一五、《临川先生文集》卷九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君姓张氏,讳彦博,字文叔,其先家齐州之禹城。曾祖讳玘,赠太子洗马,祖讳制,又徙其家于蔡州,赠尚书吏部侍郎。父讳保雍,仕至尚书刑部郎中、两浙转运使。君以荫为太庙斋郎,调武昌县尉,能禁抑淫祠,使尽去境内。再调抚州司法,尝摄令临川,始取强悍者一人,痛治以威,而皆喜以畏。却使者不急之须,而使者不敢怒。徙亳州酂县令,用荐者监蕲州石桥茶场。锁厅应进士举,中其科。寻丁母忧,服除,调兴化军兴化县令。僧有连结为奸党者,久至三十馀年,君悉捕以置于法,而废其寺。古田县有剧贼,即遁去。复调黄州黄陂县令,稍筑堤防以利农,告使者更盐利之法,自是役赖以均。改袁州军事判官,以治平四年十月六日卒于官,享年四十九。君少力学问,尤知史书,不惮折节以交贤士大夫,而喜趋人之急。教兄之孤子至于登第,抚三女悉得所归。而其仕也,所为又能不茍,故前后多荐者。初娶刘氏,又娶方氏。子二人,曰仲伟,曰次贤。君昔去石桥,遂留居于蕲,故其葬也,从刘氏于蕲之安仁乡芙蓉山,盖熙宁二年十月六日也。君于文章尤喜作歌诗,有集四十卷藏于家。铭曰:
恭惠敏明,交悦以称,不遂其成。恢旷坦易,或投以累,终以困踬。惟人载德,宜福多锡,得寿亦啬。曷告其悲,铭续风诗,万世之贻。
次韵景文雪中见寄 北宋 · 王安国
七言律诗 押庚韵
未能谈笑破愁城,犹幸都无俗事撄。
载酒何人过扬子,评诗今日得钟嵘。
杜门落漠尘埃隔,扫径侵寻霰雪生。
谁向梁园能授简,看君文格出天成。
书陶集后 北宋 · 释思悦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九
梁钟记室嵘评先生之诗,为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今观其风致孤迈,蹈厉淳源,又非晋、宋间作者所能造也。昭明太子旧所纂录,且传写寖讹,复多脱落,后人虽加综辑,曾未见其完正。愚尝采拾众本,以事雠校,诗赋传记赞述杂文,凡一百五十有一首,洎《四八目》上下二篇,重条理编次为一十卷。近永嘉周仲章太守枉驾东岭,示以宋朝宋丞相刊定之本,于疑阙处甚有所补。其阳仆射序录、宋丞相《私记》存于正集外,以见前后记录之不同也。时皇宋治平三年五月望日,思悦书。
按:清陶澍集注《靖节先生集》诸本序录。又见《万卷精华楼藏书记》卷一〇四。
览黄子理诗卷 北宋 · 释道潜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六载南官(汪本作宫)何所营,百篇翻覆见高情。
霜鸥露鹄元非俗,雪竹风松本自清。
俊逸固宜凌鲍照,优游真已逼渊明。
微言会有知君者,谩拟钟嵘试一评。
和陶引辩 宋 · 晁说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一三、《嵩山文集》卷一四
东坡先生《和陶诗》,「不见老人衰惫之气」,如何?曰:孰敢以血气之盛衰而论盛德之士耶?又「有拟古之作,而未有追和古人者」,如何?曰:亦所未喻也。梁吴均和梁鸿在会稽赠友人,高伯达和郭林宗赠徐子孺,和扬雄就人乞酒不得,作诗嘲之,唐李贺追和何谢铜雀妓,追和柳恽汀洲白蘋章,盖亦多矣。虽然,和不次韵,奈何?曰:时也,方观鸟迹时,可责以钟、张之法度乎?又问:曹、刘、鲍、谢、李、杜诸诗人皆莫及陶渊明,如何?曰:未之前闻也。若其所闻者,梁钟嵘作《诗品》,其中品陶彭泽,出于应璩、左思,文体省静,辞兴婉惬,每观其文,想其人之德,世叹其直,如「欢言醉春酒」,「日暮天无云」,风华清靡,岂直为田舍语耶?古今隐逸诗人之宗也。如嵘之论,则彭泽为隐逸诗人之宗,而曹、刘、鲍、谢、李、杜者,岩廊诗人之宗也。窃尝譬之,曹、刘、鲍、谢、李、杜之诗,五经也,天下之大中正也。彭泽之诗,老氏也,虽可以抗五经,而未免为一家之言也。嗟夫,应璩之激,左思之放,本出于刘而祖于曹,未易容后来者胜之也,又安得而措一言于李、杜间耶?或以东坡之诗胜李杜而比渊明者,其言大可惧哉!如以谓笃爱陶诗而服勤焉,唯见于东坡,则江淹之所拟,今泛滥入于陶之集中,未有辨之者。韦苏州、白乐天之所效者,皆极闲远之所致,亦皆优于曹、刘、鲍、谢、李、杜耶?又问:「区区之迹,未足以论士」。如何?曰:是心与迹判之论也,吾温公斥之矣,盖论士者必以区区之迹。吾友有喜和陶诗者,因为辩之云尔。
上白祭酒书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丹阳集》卷三
某闻:江左词格,变永明体。抉微倡始,实自隐侯。辩平头上尾之差,示切响浮声之奥,慷慨著论,以谓灵均以来,此秘未睹。故后来人士争宗仰之,或击节赏带坻之句,或援笔拟回文之铭,于时有文章冠冕、述作楷模之谚,凛凛乎儒流盟主矣。宜其自高待遇,特慎许可,然而鉴奖后辈,惟恐一士名誉不由己立也。故见王筠则曰:「自诸贤○落,玩好殆尽。不意疲暮,复遇盛德」。一见朱异则曰:「天下惟有文义棋书,卿皆取去,何独不廉」!一见江革兄弟则曰:「御二龙于长涂,骋逸骥于千里」。一见范岫则曰:「范公该博,胡广无以加也」。一见孔休源,则虚己引接之朝贵之上,而与之商略文致;观顾欢《秀才策》,则曰:「过江未有此作」。观何思澄《庐山诗》,则曰「己所不逮」;观刘协《文心雕龙》,爱其文理,每陈诸几案;观刘显《上朝诗》,称其藻拔,至写诸斋壁。虽刘之遴乳童、曹景宗盭夫,而片语寸长,未尝靳齿牙馀论也。及欲谈地理而询崔慰祖,议礼器而质刘士深,宁以身受遗忘之讥,而乐为二子延誉,又其用心恳到者也。其深闭固拒不少假者,特钟嵘一人。将嵘果无可称录耶?或嗜好酸咸,人各异也?虽然,隐侯身为佐命功臣,位处端右,多士荣槁,出其舌端,而泯默寒蝉,无所援引,则虽有题品人物之长,亦徒虚美而已。故史家犹以无所荐达少之。恭惟阁下以名士识拔,为朝廷巨公,学期于见圣而不肯诵记传注,文贵于明道而不肯寻治声韵,度越隐侯百等矣。承平恢儒,逢掖竞劝,怀图挟术者云会学省,而诏书属以司成之任,又非艰难时祭酒比也。窃谓山林畎亩,穷阎隘巷,鱼盐板筑,弋猎负贩,与夫冗僚末位、一艺可录而声迹沈下、未彻当涂之听者,皆阁下责也。昔诸葛孔明高卧南阳,王景略习隐邺都,未有以瘉人,非徐庶、徐统出而游扬之,则亦秉耒之下农,鬻畚之贱伎尔。张茂先赋《鹪鹩》,宋广平赋《梅花》,托意引类以自表见,阮嗣宗、苏味道一见而器之,故隐然名重于世,卒为望人。闾巷士欲自致于青云之士,非得先进钜人羽翼而雌黄之,无以致也。伏惟水镜者动心焉。若乃箴邪说之膏肓,振前言之木铎,使元丰成均之政令,忽然勃兴,此自阁下所优为。方将延脰擿耳而观听其效,不复云云。干冒崇重,无任悚悸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