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风赋 战国楚国 · 宋玉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文选卷十三
楚襄王游于兰台之宫,宋玉景差侍。有风飒然而至,王乃披襟而当之,曰:「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邪」?宋玉对曰:「此独大王之风耳,庶人安得而共之」?王曰:「夫风者,天地之气,溥畅而至,不择贵贱高下而加焉,今子独以为寡人之风,岂有说乎」?宋玉对曰:「臣闻于师,枳句来巢,空穴来风。其所托者然,则风气殊焉」。王曰:「夫风始安生哉」?宋玉对曰:「夫风生于地,起于青蘋之末。侵淫溪谷,盛怒于土囊之口。缘泰山之阿,舞于松柏之下。飘忽淜滂,激飏熛怒。耾耾雷声,回穴错迕。蹶石伐木,梢杀林莽。至其将衰也,被丽披离,冲孔动楗,眴焕粲烂,离散转移。故其清凉雄风,则飘举升降。乘凌高城,入于深宫。邸华叶而振气,徘徊于桂椒之间,翱翔于激水之上,将击芙蓉之精。猎蕙草,离秦衡。概新夷,被荑杨。回穴冲陵,萧条众芳。然后倘佯中庭,北上玉堂。跻于罗帷,经于洞房。乃得为大王之风也。故其风中人状,直憯悽惏慄,清凉增欷。清清泠泠,愈病析酲。发明耳目,宁体便人。此所谓大王之雄风也」。王曰:「善哉论事!夫庶人之风,岂可闻乎」?宋玉对曰:「夫庶人之风,塕然起于穷巷之间,堀堁扬尘。勃郁烦冤,冲孔袭门。动沙堁,吹死灰。骇溷浊,扬腐馀。邪薄入瓮牖,至于室庐。故其风中人状,直憞溷郁邑,殴温致湿。中心惨怛,生病造热。中唇为胗,得目为蔑。啖齰嗽获,死生不卒。此所谓庶人之雌风也」。
大言赋 战国楚国 · 宋玉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
楚襄王与唐勒、景差、宋玉游于阳云之台。王曰:「能为寡人大言者上座」。王因唏曰:「操是太阿剥一世,流血冲天,车不可以厉」。至唐勒,曰:「壮士愤兮绝天维,北斗戾兮太山夷」。至景差曰:「校士猛毅皋陶嘻,大笑至兮摧覆思。锯牙云,晞甚大,吐舌万里唾一世」。至宋玉,曰:「方地为车,圆天为盖,长剑耿耿倚天外」。王曰:「未也」。玉曰:「并吞四夷,饮枯河海;跋越九州,无所容止;身大四塞,愁不可长。据地𧿚天,迫不得仰(《古文苑》)」。
小言赋 战国楚国 · 宋玉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十
楚襄王既登阳云之台,令诸大夫景差、唐勒、宋玉等并造《大言赋》,赋毕而宋玉受赏。王曰:「此赋之迂诞,则极巨伟矣。抑未备也。且一阴一阳,道之所贵;小往大来,剥复之类也。是故卑高相配,而天地位;三光并照,则大小备。能大而不小,能高而不下,非兼通也;能粗而不能细,非妙工也。然则上座者未足明赏,贤人有能为《小言赋》者,赐之云梦之田」。景差曰:「载氛埃兮乘剽尘,体轻蚊翼,形微蚤鳞,聿遑浮踊,淩云纵身。经由针孔,出入罗巾,飘妙翩绵,乍见乍泯」。唐勒曰:「析飞糠以为舆,剖秕糟以为舟,泛然投乎杯水中,淡若巨海之洪流。凭蚋眦以顾盼,附蠛蠓而遨游。准宁隐微以原存亡而不忧」。又曰:「馆于蝇须,宴于毫端;烹虱胫,切虮肝;会九族而同哜,犹委馀而不殚」。宋玉曰:「无内之中,微物潜生,比之无象,言之无名。蒙蒙灭景,昧昧遗形。超于大虚之域,出于未兆之庭。纤于毳未之微蔑,陋于茸毛之方生。视之则眇眇,望之则冥冥。离朱为之叹闷,神明不能察其情。二子之言磊磊皆不小,何如此之为精」。王曰:「善」。赐以云梦之田(《古文苑》)。
离骚序 东汉 · 班固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五
昔在孝武,博览古文,淮南王安《叙离骚传》,以「《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蝉蜕浊秽之中,浮游尘埃之外,皭然泥而不滓,推此志,与日月争光可也」。斯论似过其真。又说五子以失家巷,谓伍子胥也。及至羿、浇、少康、贰姚、有娀佚女,皆各以所识,有所增损,然犹未得其正也。故博采经书传记本文,以为之解。且君子道穷,命矣,故潜龙不见,是而无闷。《关雎》哀周道而不伤,蘧瑗持可怀之智,宁武保如愚之性,咸以全命避害,不受世患,故《大雅》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斯为贵矣。今若屈原,露才扬己,竞乎危国群小之间,以离谗贼。然责数怀王,怨恶椒兰,愁神苦思,强非其人,忿怼不容,沈江而死,亦贬絜狂狷景行之士。多称昆仑冥婚宓妃虚无之语,皆非法度之政,经义所载,谓之兼《诗·风》《雅》,而与日月争光,过矣!然其文弘博丽雅,为辞赋宗,后世莫不斟酌其英华,则象其从容。自宋玉、唐勒、景差之徒,汉兴,枚乘、司马相如、刘向、扬雄,骋极文辞,好而悲之,自谓不能及也。虽非明智之器,可谓妙才者也(《楚辞》王逸注本)。
大招 东汉 · 王逸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七
《大招》者,屈原之所作也。或曰景差,疑不能明也。屈原放流九年,忧思烦乱,精神越散,与形离别,恐命将终,所行不遂。故愤然大招其魂,盛称楚国之乐,崇怀襄之德,以比三王,能任用贤,公卿明察,能荐举人,宜辅佐之,以兴至治,因以讽谏,达己之志也。
《九章算术》注序 三国末晋初 · 刘徽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五十三
昔在包牺氏,始画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作九九之术,以合六爻之变。暨于黄帝,神而化之,引而伸之,于是建历纪,协律吕,用稽道原,然后两仪四象,精微之气,可得而效焉。记称隶首作数,其详未之闻也。案,周公制礼而有九数,九数之流,则《九章》是矣。往者暴秦焚书,经术散坏,自时厥后,汉北平侯张苍、大司农中丞耿寿昌皆以善算命世,苍等因旧文之遗残,各称删补,故校其目,则与古或异,而所论者,多近语也。徽幼习《九章》,长再详览,观阴阳之割裂,总算术之根源,探赜之暇,遂悟其意,是以敢竭顽鲁,采其所见,为之作注。事类相推,故枝条虽分,而同本干者,知发其一端而已。又所析理以辞,解体用图,庶亦约而能周,通而不黩,览之者思过半矣。且算在六艺,古者以宾兴贤能,教习国子,虽曰九数,其能穷纤入微,探测无方,至于以法相传,亦犹规矩度量,可得而共,非特难为也。当今好之者寡,故世虽多通才达学,而未必能综于此耳。《周官》「大司徒」职:「夏至日中,立八尺之表,其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说云:「南戴日下万五千里」。夫云尔者,以术推之。案,九章立四表望远,及因木望山之术,皆端旁互见,无有超邈,若斯之类。然则苍等为术,犹未足以博尽群数也。徽寻九数,有重差之名,原其指趣,乃所以施于此也。凡望极高,测绝深,而兼知其远者,必用重差勾股,则必以重差为率,故曰重差也。立雨表于洛阳之城,令高八尺,南北各尽平地,同日度其正中之时,以景差为法,表高乘表间为实,实如法而一,所得加表高,即日去地也;以南表之景乘表间为实,实如法而一,即为从南表至南戴日下也;以南戴日下及日去地为勾股,为之求弦,即日去人也;以径寸之筒南望日,日满筒空,则定筒之长短以为股率;以筒径为勾率,日去人之数为大股,大股之勾,即日径也。虽天圆穹之象,犹曰可度,又况泰山之高,与江海之广哉!徽以为今之史籍,且略举天地之物,考论厥数,载之于志,以阐世术之美,辄造重差,并为注解,以究古人之意,缀于勾股之下。度高者重表,测深者累矩,孤离者三望,离而又旁求者四望;触类而长之,则虽幽遐诡伏,靡所不入。博物君子,详而览焉(《九章算术》,曲阜孔氏刊本)。
小语赋 西晋 · 傅咸
出处:全晋文 卷五十一
楚襄王登阳云之台,景差、唐勒、宋玉侍。王曰:「能为小语者处上位」。景差曰」:幺蔑之子,形难为象。晨登蚁埃,薄暮不上。朝炊半粒,昼复得酿。亨一小虱,饱于乡党」。唐勒曰:「攀蚊髯,附蚋翼。我自谓重彼不极,邂逅有急相切逼。窜于针孔以自匿」。宋玉曰:「折薛足以为擢,舫粒糠而为舟;将远游以遐览,越蝉溺以横浮;若涉海之无涯,惧湮汉于洪流;弥数荀而汔济,陟虮蚁之崇丘;未升半而九息,何时远乎杪头(《艺文类聚》十九)」?
浑天论 晋 · 姜岌
出处:全晋文
夫言天体者,盖非一家也。世之所传,有浑天,有盖天,说浑天者。言浑然而圆,地在其中;盖天者,言天形如车盖,地在其中下,二曜推移,五星迭觌,见伏昏明,皆由远近,运移丽天,不入于地,日之将没,去人弥远,明衰光减,故暗其明。及其将出,去人弥近,光明炎炽,故极其照,扬雄以为浑天得之,难盖天曰:“今于高山之上,设水平以望日,则日出水平下。若天体常高,地体常卑,日无出下之理”。于是盖天无以对也。浑天之说,天体包里,地在其中,七曜离躔,道有常率,天体傍倚,故日道南高而北下,运转之枢,南下而北高,二枢为毂,日道为输,周回运移,终则复始,北极谓之北极,北极出地上三十六度,故天北际七十二度,常见而不伏,南枢谓之地极,南极入地下亦三十六度,故天南际七十二度,常伏而不见也。《周髀》云:日一度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奇,夏至之景,南北千里差一寸,周天百七万一千里,径三千五万七千里,表在其外万五千里,故天日四游于三万里之中,冬南夏北,春西秋东,皆薄四表而止,地亦外降于天之中。旁游之数,与天游同,日道星宿之外,亦万五千里,圆周之径,正与四表等,冬至之日,出辰入申,夏至之日,出寅入戍,进退于六十度之中焉,非专四游之差,亦有地之升降,冬至之后,日转北移,非专是日移也。亦由天地游而南。故物有生而不死,夏至之后,日转南移,非专日之移也。亦由天地游而北。故物有伏而不生,二分之日,出卯入酉,正与地土平,故半表之径,得天地相去十九万里,然则地处天半而下也。故曰出地上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谓之昼,入地下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三谓之夜。昼则出地上而西,夜则入地下而东,周币百刻,昏明五十刻,分之日刻敷既均,天度又等,与极应规,谓之中绳。居寒暑景之和,处迟疾之中,春分之后,日行中绳之北,故昼长而夜短,伏少而见多,景短而温气甚,秋分之后,日行中绳之南,故昼短而夜长,伏多而见少,景长而寒气多。易说冬至之景,得一丈三尺,夏至之景,一尺四寸八分,并二至之景,得一丈四尺四寸八分,春分之景,七尺四寸四分,秋分之景,与春分等,并二分之景,亦得一丈四尺四寸八分。然则东西南北经纬均也。大平时和,七曜顺轨,优游两仪之中,不内不外,汉之乾象,魏之景初,皆以二分之时,行黄仪之内,故南北门而东西狭,冬至去极百一十五度,景长一尺五寸,并度得百八十二度八分度之五,并景得一丈四尺五寸,春分去极八十九度,景长五尺二寸五分,并景得一丈四尺五寸,春分去极八十九度,景长五尺二寸五分,秋分去极九十度,景长五尺五寸,并度得百七十九度,并景得一丈七尺五寸五分,东西少于南北三度,为东西九千里弱。东西之景,短于南北之景三尺七寸五分,为里三万七千五百,东西之径定也。而度与景里则有殊。然则一度之里,一寸之差,及四游之说,殆难明矣。郑玄以二至之景,一寸俱差千里,夏至之日,八尺之表,景得一尺五寸,日下之地南于嵩高一万五千里,冬至之日,八尺之表,景得一丈三尺,日下之地南于嵩高十三万里。夫日高则景小,埤景差多,日无上下之说,而天地有升降,安得千里同差一寸也。故东西之径,少于南北之径,以度言之,则九千里;以景言之,则三万七千五百里。二分之日,南北千里,盖当景差四寸矣。郑氏之言,理岂可哉!天游薄四面,而日道与四表等,不升不降,当与四表交转,二分之日,道与二极应规,而天地居四游之中,春分之后,天地降而下游,而南至于夏至,天游至南表而止,故视日北而高(本注景差小高之故。)。自此以后,而北至秋分,还与日道应规;秋分之后,天地升而上游,而北至于终至,则天游至北表而止,故视日埤而南(本注景差小高之故。)。自此以后,而北至秋分,还兴日道应规,秋分之后。天地升而上游,而北至于冬至,则天游至北表而止,故视日埤而南(本注景差多埤之故。)。计其进退南北,不系于三万里之内,春分之后至夏至,差度二十四,除其钩弘之数,乃常南游六万馀里,此盖升降之度,里则小矣。今置浑天于地,以衡望日,地升浑上,则日去极远,地降浑下,则日去极近,远近之验,不必在于南北,亦由升降可知矣。然则旁游与升降各十二度,与天地游三万里相近矣。日月丽天,有亏有盈,有交有会,月行日出,以半周天为即,月道交错,半入日道之内,并出日道之外,在外谓之行阳,在内谓之行阴,当交则会,会则有食。蔡氏《月令章句》曰:天者,纯阳精刚,转运无穷,其体浑而包地,地上者一百八十二度八分之五,地下亦如之。其上中北偏出地三十六度,谓之北极星是也。史官以玉衡长八寸,孔径一寸,从下端望之,此星常见于孔端,无有移动,是以知其为天中也。其下中南偏入地亦三十六度,谓之南极,从上端望之,当孔下端是也。此两中者,天之辐轴所在,转运所由也。天左旋出地上而西,入地下而东,其绕北极径七十二度,常见不伏,图内赤小规是也。绕南极径七十二度,常伏不见,图外赤天规是也。据天地之中而察东西,则天半见半不见,图中赤规截娄角者是也。岌案此与张衡所说不殊,而云玉衡长八寸,则似是古仪矣。又云,据天地之中所云规数,据盖图缀星是也(《开元占经》二,案,此篇馆本《占经》缺撰人名,且有误字,今据明写本校定。)。
答谯王诗(《诗纪》云。按北史。谯孝王俭。周文帝子也。) 隋 · 于仲文
押先韵
梧台开广宴,竹苑列英贤。
景差方入楚,乐毅始游燕。
折角挥谈柄,重席吐言泉。
武骑初ゼ翰,文学正题鞭。
玉徽调绿绮,璧散沈青田。
晚霞澹远岫,落景藻长川。
未陪东阁赏,独咏西园篇(○《初学记》十。《诗纪》百二十四。)。
故处士侯君墓志 中唐 · 李翱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三十九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侯高字元览。上谷人。少为道士。学黄老练气保形之术。居庐山。号华阳居士。每激发则为文达意。其高处骎骎乎有汉魏之风。性刚劲。怀救物之略。自侪周昌王陵。所如固不合。视贵善宦者如粪溲。与平昌孟郊东野昌黎韩愈退之陇西李渤浚之河南独孤朗用晦陇西李翱习之相往来。汴州乱。兵士杀留后陆长源。东取刘逸淮。乃作吊汴州文。投之大川以诉。贞元十五年。翱遇元览于苏州。出其词以示翱。翱谓孟东野曰。诚之至者。必上通上帝闻之。刘逸淮其将不久。后数月而刘逸淮竟死。其首章曰。穹穹与厚厚兮。乌愤予而不摅。翱以为与屈原宋玉景差相上下。自东方朔严忌皆不及也。达奚抚为楚州。起摄盱眙。祭酒李公逊刺衢州。请治信安。其观察浙东。又宰于剡。三县皆有政。不幸得心疾。留其子狗儿于翱家而归庐山。不到。卒江西。其子婿王适使佣吉勉求君所如。值君卒。吉勉以君丧殡于袁州之野。而复于适。适又死。适之妻使吉勉来告于翱。翱以狗儿归适妻。居二年。适妻又死。狗儿尚童。翱虑吉勉之短长不可期。则君之丧终不坟矣。故使吉勉往葬之。而识其墓。以示狗儿。
汨罗庙记 唐 · 蒋防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十九
噫。日月明而忠贤生。日月翳而忠贤毙。明翳其天耶非耶。其数耶非耶。将适然耶非耶。且自昔抱大忠而生。抱大忠。而死者。亦何可胜言。虽天倾地摇。山拆川竭。犹可得而评论焉。及至轩辕氏之天。以道为日月。无明翳之变。故风后力牧得适其材焉。帝尧氏之天。以德为日月。无生毙之数。故羲和氏百工之徒得信其用焉。帝舜氏之天。以仁为日月。无亏盈之节。故十六族得宏其理焉。大禹氏之天。以公为日月。无氛霭之蔽。故皋陶稷卨之臣得专其任焉。殷汤氏之天。以信为日月。不皦不昧。故伊尹得符其志焉。文王氏之天。以心为日月。无薄蚀之变。故周召之伦得张其化焉。我大唐氏之天。以政为日月。故房杜魏徵得尽其吁谟焉。其馀上自列国。下逮周隋。或以耳目为日月。或以左右为日月。一明一翳。非天之所为也。非地之所为也。故苌宏辟。伍员枭。范蠡鲁连去。徐衍负石。三闾怀沙。良可痛哉。然三闾者。以大忠而揭大文。沉吟楚泽。哀郁自赞。爰兴褒贬。六经同风。至宋玉景差。皆弟子也。况吾党哉。唐文宗太和二年春。防奉命宜春抵湘阴。歇帆西渚。邑宰马搏谓予曰。三闾之坟。有碑无文。岂前贤缺欤。又曰。俗以三闾投汨水而殒。所葬者招魂也。常所惑焉。按图经。汨冬水二尺。夏九尺。则为大水也。古之与今。其汨不甚异也。又楚人惜三闾之才。闵三闾之死。舟驰楫骤。至今为俗。安有寻常之水。而失其遗骸哉。安有不睹其骸。而知其怀沙哉。但以楚词有大小招魂。后人凭而穿凿。不足徵也。愚则以为三闾魂归于泉。尸归于坟。灵归于祠。为其实。郡守东海徐希仁洎马搏。以予常学古道。熟君臣至理之义。请述始终符契。以广忠贤之业云。于戏。后代知予者以此。罪予者以此。文曰。屈碑立兮。谗人泣兮。屈碑推兮。谗人咍兮。碑兮碑兮。汨之隗兮。天高地阔。孤魂魄兮。
宋玉 唐 · 李商隐
七言律诗 押麻韵
引用典故:伤心庾开府
何事荆台(一作门)百万家,惟(一作独)教宋玉擅才华。
楚辞已不饶唐勒,风赋何曾让景差。
落日渚宫供观阁,开年云梦送烟花。
可怜庾信寻荒径,犹得三朝托后车。
代荀卿与楚相春申君书 唐 · 刘轲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四十二
前兰陵令臣况谨奉书于相国春申君足下。前者不识事机。冠宋章。袭儒衣。以廉轴驾羸驽。应聘于诸侯。始入秦。见秦应侯。会侯方以六国啖其君。且曰。吾方角虎以斗。又何儒为。故去秦之赵。会孝成王喜兵法。方筑坛拜孙膑。欲磨牙而西。臣以汤武之兵钳其口于前。赵王亦不少孙膑而多臣。臣以是去赵之齐。会宣王方沽贤市名达诸侯间。人聚稷下。若邹子田骈淳于瞢。皆号客卿。故臣得翱翔于诸子间。自威王至襄王。三为祭酒。号为老师。然悯诸生少年。皆不登阙里。不浴沂水。各掉寸舌。得纡朱垂组。自以为高絜莫我若也。臣以乳儿辈畜之。何虞其蝎虿之为毒也。由是谗言塞路。臣之肉几为齐人所食。伏念相君与平原孟尝信陵齐名。故游谈者谓从成则楚王。衡成则秦帝。以相君之相楚故也。不然。楚何以得是名。以是去齐归相君。相君果不以臣孱固。俾臣为兰陵令。臣始下车。方弦琴调轸。欲兰陵之人心和且富。既富且教。必使三年有成。然后报政于相君。此臣效相君者希以是。不意稷下之谤。又起于左右。俾臣之丑声。直闻于执事。执事果亦疑弃臣如脱故屣。臣之去兰陵。岂不知相君之弃臣邪。臣尚念古者交绝不出恶声。臣怼楚而怨相君也哉。顷相君徒欲人之贤已。曾不知楚国前事。臣不远引三代洎春秋。今虽战国。亦不敢以他事白。直道今楚国盛衰之尤者。冀相君择焉。自重黎为火正。光融天下。鬻熊有归德。教西伯弟子。洎鼢冒熊绎。荜路蓝缕。以启荆蛮。历武文成始臣妾江汉。至庄王始与中国争伯。此数君皆郢之祖宗。而代亦称臣之术。五尺童子。羞称五伯。臣又何必独为相君道哉。然楚君但成庄而已矣。自庄而下。楚亟不竞。平王嗣位。耳目倒置。伍奢以谏死。费无极以谗用。亡太子。走昭王。污楚宫。鞭郢墓。岂不以一谗而至乎尔。下及怀王。知左徒屈原忠贤。始能付以楚政。当诸侯盛。以游说交斗。犹以楚为有人。无何。为上官靳尚所短。王怒。疏屈平。平既疏。秦果为张仪计陷楚之商于地。仪计行。秦果欺楚。是以有蓝田之役。丹徒之败。怀王囚不出咸阳。亡不越魏境。客死而尸归。至今为楚痛。岂不曰疏屈平亲靳尚而至于尔。人亦谓令尹子兰不得皭然无非。已不能疾谗。又从而惜之。俾屈生溺。离骚为之作。襄王以前事历目切骨。虽有宋玉唐勒景差辈子弟。赋风吊屈而已。又何能免王于矢石哉。今相君自左徒为令尹。封以号春申君。楚于相君。设不能引伍奢屈平以辅政。复不能拒无极靳尚之口弭。臣见泗上诸侯。不北辕不来矣。夫如是。汉水虽深。不为楚堑。方城虽高。不为楚险。相君虽贤。欲舍楚而安之也。今有李园者。世以谀媚荐宠。喜以阴计中上。根结枝布。寖为难拔。相君若不以此时去之。则王之左右前后。不靳尚。则无极。讵独臣之不再用也。前月相君聘至。跪书受命。且曰。若恶若仇。若善若师。真宰相之心。脱李园之(一作何)至。费靳方试。何害臣之不再罢兰陵也哉。敢辄尽布诸执事。而无遂子兰之非。况之望也。楚子之幸也。
次韵和仲咸对雪散吟三十韵 北宋 · 王禹偁
五言排律 押词韵第十部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静对春天雪,时烹月俸茶(自注:副使俸唯茶一色。)。
久闲便(自注:平。)澹薄,渐老厌諠哗。
徙倚终朝看,溟濛向晓加。
应同头上发,复乱眼中花。
光暝侵灯暗,声繁拂竹斜。
东风吹片片,北户积些些。
最豁三农望,匀淹百草芽。
润胜天上露,媚掩日边霞。
史笔应先纪,丰年的不赊。
舞萦农叟袂,飘逐使君车。
善政商于郡,优闲副使家。
酒钱随分有,诗笔且须誇。
岸洒泉声好(自注:公署南即丹水。),园滋荠色嘉(自注:商于地暖,雪中多荠。)。
无心思北阙,有兴读南华。
地隐商于洛,山绵楚与巴(自注:南山东入楚,南连巴峡。)。
拖肠甘似鼠,画足不争蛇。
有病如原宪,无才敌景差(自注:一云力何反,取以叶韵。)。
由来叩寂寞,全胜事骄奢。
世态诚堪笑,前贤亦可嗟。
绛侯憎贾谊,白傅怨王涯(自注:白公始右赞善贬江州刺史,时王涯为中书舍人,上言罚太轻,不可使为治民官,遂再贬司马,终身怨之。及闻甘露事,赋诗云:当君白首同归日,是我青山独往时。盖为涯作也。)。
宣室终前席,浔阳暂种畬(自注:白公江州诗云结茅栽芋种畬田。)。
升沉常自得,消息一何佳。
自顾曾伤翼,甘同不食瓜。
但全蝼蚁命,敢斗虎狼牙。
竹箭天生直,潢污地本洼。
敢云求富贵,且免奉奸邪。
夜黑灯烧桦(自注:商州无油,多烧桦烛。),朝饥饭带砂。
尚惭纡紫绶,岂望署黄麻。
亲寿高如鹤,儿娇语似鸦。
时时倾一酌,聚口笑唅呀。
宋玉(一作刘筠诗) 北宋 · 钱惟演
七言律诗 押灰韵
章华清宴重游陪,已有微词更有才。
神女梦灵因赋感,屈平魂怨待招回。
悲秋终古情难尽,障袂何时望可来。
祇有大言君自许,景差无计上兰台。
韩持国遗洛笋 北宋 · 梅尧臣
押麻韵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龙孙春吐一尺牙,紫锦包玉离泥沙。
金刀璀错截嫩节,铜驼不与大梁赊。
持寄韩郎绿蒲束,莫令卫女苦思家。
韩郎才调偏能赋,分饷唯思楚景差。
因之善谑诵淇澳(残宋本、万历本作奥,据宋荦本改),欲学报投无木瓜。
送阎仲孚郎中南游山水 北宋 · 梅尧臣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蜀山难于上青天,闻之李白为旧传。
蜀客往返曾又然,奇峰又与三峡连。
巫阳神女暮为雨,飞入楚台王梦旃。
相如杨雄不道此,宋玉景差其赋偏。
西州才子邯郸守,怀章往代尚踰年。
家住岷峨多北(据残宋本,万历本、宋荦本作此)宦,乘闲因借下江船。
未浮洞庭沅湘去,还探禹穴希马迁。
春申楼观已不见,子胥怒涛犹满川。
钱塘太守同乡里,一见君来颜已喜。
甘馔香脆与君游,诗贮箧囊携不起。
浣沙溪头西子家,自寻锦石菖蒲花。
扫归成都与士誇,君平曾已悟星槎。
和孙器之清风楼 北宋 · 司马光
五言律诗 押麻韵
贤侯宴枚马,歌鼓事繁华。
晚吹来千里,清商落万家。
平原转疏雨,远树隔残霞。
宋玉虽能赋,还须念景差。
黄州快哉亭记(元丰六年十一月)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六、《栾城集》卷二四、《皇朝文鉴》卷八三、《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三二、《方舆胜览》卷五○、《文章正宗》卷一三、《文章类选》卷四、《文章辨体汇选》卷五九九、《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一二、《文编》卷五六、《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九三、《三续古文奇赏》卷一五、《古今游名山记》卷九、弘治《黄州府志》卷八、《楚纪》卷五三、《八代文钞》第三○册、《古今图书集成》考工典卷一○七、雍正《湖广通志》卷一○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宜春市高安市
江出西陵,始得平地。其流奔放肆大,南合湘沅,北合汉沔,其势益张。至于赤壁之下,波流浸灌,与海相若。清河张君梦得谪居齐安,即其庐之西南为亭,以览观江流之胜,而余兄子瞻名之曰快哉。盖亭之所见,南北百里,东西一舍,涛澜汹涌,风云开阖。昼则舟楫出没于其前,夜则鱼龙悲啸于其下。变化倏忽,动心骇目,不可久视。今乃得玩之几席之上,举目而足。西望武昌诸山,冈陵起伏,草木行列,烟消日出,渔夫樵父之舍,皆可指数,此其所以为快哉者也。至于长洲之滨,故城之墟,曹孟德、孙仲谋之所睥睨,周瑜、陆逊之所骋骛。其流风遗迹,亦足以称快世俗。昔楚襄王从宋玉、景差于兰台之宫,有风飒然至者,王披襟当之曰:「快哉此风,寡人所与庶人共者耶」?宋玉曰:「此独大王之雄风耳,庶人安得共之」?玉之言盖有讽焉。夫风无雌雄之异,而人有遇不遇之变。楚王之所以为乐,与庶人之所以为忧,此则人之变也,而风何与焉?士生于世,使其中不自得,将何往而非病?使其中坦然,不以物伤性,将何适而非快?今张君不以谪为患,窃会计之馀功,而自放山水之间,此其中宜有以过人者。将蓬户瓮牖无所不快,而况乎濯长江之清流,揖西山之白云,穷耳目之胜以自适也哉?不然,连山绝壑,长林古木,振之以清风,照之以明月,此皆骚人思士之所以悲伤憔悴而不能胜者,乌睹其为快也哉?元丰六年十一月朔日,赵郡苏辙记。
次韵答任仲微(原注:元丰五年太和作。) 北宋 · 黄庭坚
七言律诗 押麻韵
伯氏文章足起家,雁行唯我乏芳华。
不堪黄绶腰铜印,只合清江把钓车。
缩项鱼肥炊稻饭,扶头酒熟卧芦花。
吴儿何敢当伦比,或有离骚似景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