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乞召杜衍等备明堂老更表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范文正公集》卷一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臣某言:伏睹朝廷行明堂宗祀之礼,诞告天下。臣守在远方,不获荣观大庆,思有补益,辄兹狂易。臣(中谢。)臣闻《易》曰:「大观在上」。言天下所观在国家之为也。自古国家兴行风教,使天下观之,必先乎庙。周人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所以示天下尊亲之道。汉显宗永平二年春正月,祀光武于明堂;其年冬十月,养三老五更于辟雍。三老五更以二千石禄养终厥身,前史纪之,为令王之盛节。伏惟皇帝陛下稽古奉先,行明堂大礼,尊奉三圣,配帝而飨,普天率土,咸知舞抃。至于三老五更之典,最为盛德,宜可兼而行之。如前两府老臣,惟太子太保杜衍、太子少傅任布在焉。衍直清忠荩,勤劳弼亮;布廉洁不渝,止足知退,皆可备三老五更之选。傥朝廷以礼大数烦,难于并举,亦可召至,俾陪观大礼,及覃庆之际,特加恩奖,是亦兼行养老之典也。臣又睹工部侍郎致仕郎简执节清素,处心雅尚,优游泉石,乐于吟咏。今八十三岁,精明不衰,月俸之馀,不治生业,此则臣所目见之也。而归老十馀年,不曾迁改,亦无锡赐。况天下似此近上老臣甚少,不难旌奖。如郎简则去京遥远,难行召命,可遥均三老五更之庆。伏望圣慈,稽考旧章,特加恩礼。自馀致仕官,亦乞朝廷别赐推恩,寔当尊亲之朝,兼行养老之典。足以表大礼之盛,彰上圣之仁,兴天下之孝悌,光搢绅之耆旧。史官书之,为陛下之至德晔晔于千古。干冒天威,臣不任大愿战汗云云。
阳明洞射的潭投龙简记 宋 · 任布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七、《越中金石记》卷二
国家茂育群品,抚绥兆民,□□□□百灵,固洪基于万世。特命入内内侍省内东头供奉官刘□□□诣龙瑞,亲建灵宝道场三昼夜,设清醮一座。六月十九日,投金龙玉简于紫府阳明洞天。翌日躬诣禹王庙,建道场□昼夜,设醮一座。二十三日,投金龙玉简于五云溪射的潭。至信,再陈□□□□。神祇胥悦,帝道永康。时同□龙□□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军州事、赐绯鱼袋任布,大理评事、通判军州牛昭俭,大理寺丞、新授横州知州周薰,观察推官、徵事郎、试大理评事江白,谨再志美于石壁。天禧四年六月二十三日记。
乞加礼杜衍等奏 北宋 · 马遵
出处:全宋文卷九九一、《国朝诸臣奏议》卷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五
臣闻推隆耆年,则民德归厚;崇励高节,则薄夫以敦。此前籍之通规,而先王之达礼也。窃见皇祐中,明堂大赦,曾召两府旧臣杜衍、任布等陪位,虽各人辞疾不预侍祠之列,陛下降诏,礼遣使轺,赐予备厚,复恩其子,殊荣异礼,照耀一时。陛下优贤养老之意,白于天下,而人知劝矣。今杜衍且八十,德望愈隆,使古礼复行,当在更老之位。至如近侍致政而归者,张温之之公直,刘夔之清方,如此等皆谓良士。今陛下享寿安之福,行恭谢之仪,凡在高年,正宜加礼。臣愚欲乞,圣慈指挥中书,候将来大庆礼毕,检会明堂恩例,特赐施行。使衍等黄发,复见太平之事,书之史册,足为美谈。庶几冒荣越礼之人睹而知愧,化薄归厚,或出此涂。
先考益州府君行状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九五、《公是集》卷五一、《江右文钞》卷一
公讳某,字某,世居江南之临江,而望彭城。曾祖某,祖某,避五代乱,皆隐居不出。考讳某,入朝廷,仕至工部员外郎。没,因葬京师。累赠礼部尚书,国史自有传。公于尚书为中子,生十三岁则丁尚书忧,哭泣毁慕,过于成人。及虽免丧,哀至则恸哭,闻者皆感动。太夫人陈氏尤怜之,常曰:「此儿能不忘其父,吾可无忧」。读书学问,未尝烦教督,又自约敕,不轻与人往还,不多言笑。祥符初,以进士及第,年二十四。自尚书薨,公兄弟皆幼,惟伯兄以延赏就仕,其馀未有立者。公首自奋,用文学成名,不失世守。授福州连江县尉,职典盗贼、刑狱,所发擿纵舍,穷极情伪,未尝小愧于心。民有邻里争田者,讼之历十馀岁不决,即举其事属公,公立辨其奸,吏大惊,以为神。其后公替归,所讼得田者私候公于建州,屏人请曰:「闻公北还,某有善香数斤,愿以为寿」。发视之,白金也。公笑不取,曰:「吾岂以公事祈报私耶」?命之去。调睦州清溪主簿。民至今传以为,自清溪入宋,朝吏廉洁爱民者,未有如公。改宣州南陵令。是时李阶知州事,朱正辞贰之。两人皆精悍,负其材能,于吏事刻深,待属县多易,属县亦惮之,奔走趋向,不敢不如意。及公至,以法令从事,符下不便者,按其故辨之,不为少屈。两人初忿,后无如之何。数自绌所见,遂更为相知,荐公于朝。尝权绩溪,绩溪在深山中,民好讼多事,而无学者。公患之,为立小学,请师于旁县。及公去,有读书者。其后有举进士者。庆历中,有登第者,与某同年,具自道如此云。改大理寺丞,知婺州金华县。县治城中民以织作为生,号称衣被天下,故尤富。是时禁网尚阔,守丞至者,不甚以廉自持,吏民有所请求,辄移县改章易辞以为俗。公一一绝之。善善恶恶,贫弱者得职。胡则以太常少卿丁忧居杭州,其乡人所亲有犯法者,公持之。则欲为之请,自杭州来见公。既见,但叙平生,卒不敢言而去。乾兴初,上即位,改太子中舍,移梓州中江县。岁调民数千治堤,县前多不如实。公较之,省其工半,而筑作精坚倍他岁。李若谷知梓州,条公所行事下他县,使为法。自中江徙通判泸州,百姓相率画公像于浮图舍,对之号泣,如失慈母。泸州在西南徼上,与戎夷接境,自前世以武人为守,茍置勇力,不习吏事,听讼决狱,不得其情,故盗贼时时乱边。天子忧之,议增置通判,使转运使上其人。时任布为转运使,以公治中江之状闻,故公得之。公在泸州,始尽去旧弊,峻其防禁,事事有守,吏不得因缘为欺,蛮夷亦无由与吏为怨,百姓便之。其后皆遵用以为故事。自未置通判,郡不能数岁无兵,及置通判,公首为之兴事创法,究其利害,遂以安宁至今。王蒙正以财雄巴蜀,而与庄献太后有连,自请占盐井利,每岁倍输。事下转运使,转运使不敢抗,因以属州。蒙正多赍金帛,挟太后指以请。公不肯,曰:「井盐非王氏之旧,欲夺贫民以厚豪族,虽岁加数倍之输,于朝廷犹秋毫耳,而贫民必有失业者,非王政也」。事遂止。转殿中丞,通判常州。改国子博士、知高邮军。高邮,故扬州,太祖时置军。自社稷、孔子庙、城郭、门户、仓廪、邮亭,因循不中仪制,历六七十年。公补旧造新,大小皆缮修,一瓦之用,不以劳民,而事毕立。王琪叙其语,刻之石,赐五品衣、鱼。明道元年,江淮大旱,蝗虫起,扬、楚间尤甚。公悉心抚辑,使富人出粟以分贫乏,然犹有群辈持仗为盗者,捕得皆当死,公哀其情无他,悉笞遣之,前后数十百人。益募壮健为兵。或曰:「大旱,来岁未可知,仓廪且不足,多此冗食何为」?转运使亦以为言。公曰:「凡人有七尺之形者,必不忍坐俟死,急则起为盗贼耳,胜、广亦是也。足其口腹,可以消其邪心,何爱于仓廪」?因奏言:「州郡无兵,荒俭之后,易启盗贼心。宜稍增屯防,以俟岁定」。朝廷从之。扬、楚、庐、寿诸要处,皆益兵。是岁米一斗数百钱,然盗贼终不敢发。还朝,转虞部员外郎,又转比部,知润州。前守三四公,死徙相继,狱讼或数岁不决,帐籍当上尚书者,吏稽缓,亦往往出岁,因恣为欺谩。公下车数日间,旧讼尽决平之,帐籍尽条正之。转运使王夷简上状,于是复置诸路提点刑狱,就除公福建路。在福建三年,察大冤滥,除盗贼,举故事而已,不轻出教令。奏贬知泉州苏寿、通判张太冲,以鞫狱入人死。属部莫不耸动。转司勋员外郎,入朝。御史中丞考天下提点刑狱,课为第一,拜开封府判官。公既明习法令,通达政事,每进见,有所请谳平处,上常以为是。宝元初,除荆湖北路转运使。将行,对于紫宸殿,语移数刻,上喜曰:「卿去勉之,不久当召卿」。赐紫章服。丁太夫人忧,解官。时张诘为河南渑池令,鞫狱故不实,流岭南。诘者,公福建时部吏,公尝荐之,故公亦坐免。服除,寄居毗陵。故丞相杜公衍、参知政事李公若谷、参知政事范公仲淹皆奏言:「西边未宁,宜进用材干通敏之士。如刘某者,不当在散地」。由是复召为比部员外郎、知涟水军。作大浦闸,通淮潮城中,以便往来。诏书褒美,苏舜钦刻石记之。庆历三年,议大汰诸路转运使老耄疲懦者,以隽贤代之,加按察之号。公复为湖北转运按察使。是时陕西路元昊、广西路宜蛮、湖南路山猺、夔峡路施蛮皆扰乱,朝廷方患之。而下溪州诸彭亦相扇应和,推明誓石柱,扬言为变,诸寨颇有告者。诏事问公,公对以谓终不能为变,可无所忧。后辰州太守又奏:诸彭诱汉人亡命者为心腹,私置掾从事,移书故不逊,郡使人往,辄侮慢玩辱,请加兵讨灭。诏书又以问公,公曰:「蛮中贫薄,所以不轻犯约束,以生生之具皆仰于汉也,是汉已制其命矣。蛮夷往来入汉,必道辰溪落写,水势漂激,可下不可上,故臣度其必不敢为变。今缘语言意气小不足,欲轻动大兵,疲曳士卒于篁竹草莽之间,如令敌各惊逃,保据悬险,淹费日月,事未可究。且中国礼义为治,尚犹有怨恨争讼,加于刑狱,况恋夷本与人异,不足深诛。前世待蛮夷,取羁縻,职贡不绝而已。臣前较辰州土丁,无虑三万馀,皆伉健可用。益积粟,支二年,器械兵甲皆缮完,足以坐待其变,无为反入其巢穴以侥倖也。比来诸处用兵,小胜辄赏,或诈增首级,亦超拜官,故边臣争欲造事邀功,甚不可听」。奏入,诏书并下辰、鼎、澧三长郡吏,令兵事禀公,毋得妄动。蛮亦终不敢失贡职。鄂州官市茶,岁五百馀万斤,三司计积年羡馀,奏请增买一百万三千馀斤。公曰:「鄂州买茶多,故民不聊生。今已不能减,又奈何增之」?引利害固争,上许宽一年。公曰:「事可行,不必宽一年。事不可行,虽宽十年,犹之不可也」。奏益坚,为三司所抑。及替还,见上面奏,竟免之。初置按察使,岁竟奏簿,分别贤不肖所宜,以备黜陟取舍,朝议欲自此致太平。奉使者知指所称进纠駮,人人为品题,或过直失实,务以称上意。执政平其章,十用二三,以冤自讼者纷然。公独言:「知人,尧、孔所难。能以一言知之,固尤难。荆州十二部,吏员大小四百馀,臣以秋到职,冬奏簿,此理不可信,非诬则愚,臣不敢也。吏材过人、效显然者,立奏用。其顽顿嗜利、不事事者,立举绳,皆毋须时。至于奏簿,人人品题,其贤不肖能否,必非旬月所能定,愿以为后」。朝廷亦许之。公之议论郑重,务大体,不趋时,皆如此。当是时,荆湖奏贬官吏,比他路为少,而请谳与听罚,必当其罪,终无自讼者。然公资不忍废人,虽在刺举之职,外方严见绳墨,内实宽裕,耻以察为名。其发擿贪污,必先下小罪,去之毋居位而已,不去,乃稍正其罚,然疾诈谩不悔过者。居部虽无势,或亏除不服罪,偃蹇去之远。虽有势,终不贷。建宁令李康,在事多不法,公先露其擅赋民造船等事,康即日移病寻医。康多亲戚有力人居朝,未月馀,就迁长沙令。康因盛衣服诣府门,上谒陈恩。公知其意,欲以夸示无忌惮,奏诘其前事,因言:「旧制,寻医者满三年乃复用,所以惩奸伪。康寻医未能月,何以得以为县?乱旧制,轻百里之任,不可」。诏书追毁康告敕,时康已署事旬日矣。湖南转运使又奏康挟债赴官,使吏民偿债,康遂坐废云。庆历五年,复拜司勋员外郎。六年,判三司度支勾院、盐铁判官。旧三司诸部有所奏辟,辄先白判使,相踵以为俗。其后判官置奏状而已,或不自知所举为谁。及公至,三司使有所欲用,以空名状使公署,公求知举者姓名,三司使不悦,更令他判官举之。既而奏上,多非其人。议者纷然,三司使亦由此罢。契丹使来,公以太常少卿接伴,遂送之。还言:「河北州郡,多建请筑城凿河,所役皆数十万工,冀、贝之间尤甚,百姓失业可哀,而吏以此邀赏。茍不禁止,后将放效,竞事土功,因缘致他变。宜著令,城非陊顿,不得擅请增广。河渠非可通漕省大费者,毋议穿凿。当修城浚渠者,虽能省功,亦不加赏。如此自止矣」。又言:「澶魏塞河堤,当霜降水落治之是也。今失其时,春水日生,农事方急,而十馀万人不得缘南亩。其取土处,去河三十里以上,恐终不能成工;就能成之,功必不坚,盛夏水涨,乃甫可忧。不如因水势所欲趋,且稍稍决通之。两州东西多古河,水自此往,可以少劳而定」。朝廷以公言,颇黜诸土功,又遣近臣行河。城犹筑治如故,间一岁,河竟决商胡。盐铁于三部,米盐烦剧,公处之若无事。初,金明池楼船坏,将修之,使湖南入楩楠巨材,历二年乃到京师,计其费数百万以上。中人用事者欲盗取之,指请修内寺,上许焉。书下三司,公因见言曰:「楼船非楩楠不可用,故令湖南上之,捐费虽多,不得已也。其馀自宫寝之用,不以劳远人。今欲辍船以完寺,寺既当完,船亦要修,湖南绝远,费殊未易」。上曰:「朕本不知此木为楼船用,所费如此,寺与楼船俱未须修也」。乃止。太祖作东西水硙,以供禁中,岁久颇废,因不复用。自御膳所供面,皆市买上之。所由旁缘侵渔,京城内外以磨硙自给者,皆厌苦之。公复修两硙,使遵旧职,而禁绝吏奸。事多若此,不可胜纪。又以太常少卿使契丹。八年五月,改主客郎中、益州路转运使。辞行,因请曰:「蜀人久安,不可不虑其变。臣闻益州旧输河东、陕西、京西三路绢布,共一百六十馀万。自西兵以来,稍增七十九万,事出一切足用而已。今西鄙幸定,诸增赋反因循为常,臣请尽罢之,无竭民财。又益州岁买中沙布十馀万疋,给京师诸军,官估既薄,百姓苦之,布以故尤楛恶,不中用,军士得者,人人有言。宜增实其估,宽民力,止怨乱」。上皆许。及到任,遂条奏行之。蜀人大喜相贺。其年十一月二十六日薨于位,寿六十四。初至蜀,未能三月,蜀人皆啼号失声。明年,孤某等奉公丧归京师。公为政,喜兴利除害,无巨细必尽心。上有赋调,可免免之,或不能免,为设方法,使吏无所轻重。虽领转运及参度支盐铁事,以财赋为职,犹持此心不变,专以民为本。事有不可行,虽出上指,或所从来久远,终持之不惮改。及其施,功效明白,亦终不自矜。其用刑,威而不烦,故所至必见爱,去必见思。自初仕至终,四十年终不营产业,馈遗虽故人不受,不与人交利,不谄笑。尤慎交游,非其人不以虚言相唯阿,不数干贵人之门。杜、李、范诸公,皆平生相知,每众称道之,然当位亦不用也。官序留落,后辈多先之,初无芥蒂。常称:「先君仕太宗朝,居一官终身。虽其时士大夫乐职恬势亦皆然,故所兴造,功效声实常溢其望。今士大夫亟迁官,无宿业,此风俗之敝也。吾岂敢忘先君之守」?自坐张诘免后,三迁皆以大臣荐论。及用,称功劳特拜,不复经审官院求磨勘,故为司勋前后凡十五年,多所称举。已显者,今枢密直学士孙沔、天章阁待制杜杞、田瑜,本以属吏进。其馀在台阁者甚众。积阶至朝散大夫,勋至护军。夫人临沂县君王氏,屯田郎中赠尚书右仆射砺女。夫人初归,家尤贫,能与公协志,上事姑,下收宗族叔妹,无不安悦。诸娣姒来归者,皆在夫人后,动静施为,视夫人为法,莫不柔顺。或以母礼拜事,不以先后匹敌亢也。太夫人少不见,则思之。太夫人既终,夫人思慕成疾,岁馀亦不起,年五十三,康定元年五月十二日也。五子:元卿、真卿,皆早亡。某,大理评事。攽,凤翔府节度推官。放,太庙斋郎。长女嫁广德军判官杜舜元,早亡。次嫁御史台主簿张讽。次嫁将作监主簿徐赪。某等皆同产,惟放及一女五岁晚出云。葬祔尚书公,夫人同坟。伏以先君事亲行己,临政治民,事实皆可传。某既愚闇,不能备识,而窀穸逼近,愿因执事,传载于石,以信天下而重无穷。某虽不肖,然执事幸哀而许,是成某之终事,而赐以不朽也。故敢顿颡泣血以请,惟执事哀焉。谨状。
奏乞推恩老臣劄子(嘉祐七年九月十九日上)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八三、《司马公文集》卷二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六
臣伏见皇祐二年陛下亲祀明堂曾召前两府杜衍、任布二人陪位。及礼毕,陛下推恩,特赐衍、布子男各一人进士出身。今陛下再举希阔之典,亦曾召前宰相庞籍陪位。臣窃以籍向守西边,宣力实多,怀柔凶渠,复归皇化。其在宰府,属蛮寇凭陵,震惊二广,翼赞圣谋,廓清丑类。及告老之年,精力犹壮,坚辞荣禄,去位家居。实朝家之硕臣,方今之旧俊。遇兹盛礼,伏望陛下用杜衍、任布前例,特推恩于籍子男一人,以慰其心,足以示养老优贤,增圣政之美。取进止。
朱端仁韫晖楼记 南宋 · 林之奇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一、《拙斋文集》卷一五
「石韫玉而山晖,水藏珠而渊媚」,陆士衡《文赋》虽有此言,而读之者往往以是直为论文而发耳,而任恭惠独于是得养生焉。其事载于宋氏《春明退朝录》,读之者又以其杂出于小说者流,往往亦莫之信也。而吾郡人朱端仁山甫乃始摘取「韫晖」二字,以名其所居之楼,且以来谂,而曰:「是楼也,盖端仁之曾大父通奉公尝藏脩息游,于是以谷神专气体、合自然者也。诸孙得承馀泽遗芳以荫芘帡幪,将于是念祖焉,韫晖之名所以志也,子盍为我记之」?昔在弱冠时,尝周询乡党矣,闻于耆旧,间有告以乡之三达官共遇一异人,而事状卓绝者,其一人则通奉公。当其始应举,从计偕,与司业郑公、中奉丘公徒步同涂入京,及延平,而逸其负笈之夫。方彷徨逆旅中,亡以为计,有请为隶而不受直者,称善而姑许之。其膂力乃绝人远甚,且执礼愿悫,出语超轶,先劳后息,异于他佣。至蔡汴间,距弛担亡几何矣,始愿辞去。后数日,抵京师,遇诸涂,则其服改矣。黄冠野服,貌甚閒暇,且多道气。三公者始骇异之,问其居而枚谒焉。其言皆世人绝俗之谭,非人间常语也。久而益叩之,响应无穷。或受其神丹,或传其秘诀,初未觉其为仙圣也。别去经年,则已闻白日上升于山阳,而人皆见之矣。由是上庠之士知其夙尝为三公役者,乃皆目三公为仙人郎主,而绝叹其济度之有缘也。三公者服膺其言,而笃信之,力行之,通奉公则于是楼而习焉。已而三公率皆眉寿精强,为世伟人,究于大耋,然后脱屣蝉蜕,且皆衍其馀庆,以福云来。然则韫晖之源流,其所从来远矣。山甫以是而责报于天,吾信其如左契之执也。窃尝谓造物者之赋与,其于富贵利泽功名爵位,或轻以畀付于人,无所甚惜,而惟靳于神仙清静之福,盖其所尤重者也。在朝宦达,莫如许国吕氏之盛,说者谓唐之世有名渭者,其鼻祖也。渭之后散为两枝,其一枝至国初浸以通显,自文穆而下,公卿世世蝉联相袭,无虑数十百人,举世莫之与京者。其一枝为神仙,则惟出纯阳真人吕洞宾而已。夫以许国文穆而下,奕世子孙绵绵不断之遐福如是其盛,而彼一枝者独揫歛凝结,钟其庆于一人之身,混迹尘寰,登名仙箓,此岂非造物者之深啬固闭而时出之欤?通奉公繇为奥学,登膴仕,享遐龄,受备福,其平生阴功隐德及人多矣。今山甫不于其所以高大门闾者加轮奂焉,以徯高车驷马之来,而方且退然恬养于斯楼,吾知山甫之意不汲汲于世俗之所群趋,而必欲责造物者以其所甚难之报。是虽使异日得三旌列戟之荣,终不以易其韫晖之至乐矣。余嘉其志愿之卓尔不群如此,故推原其本而乐为之记。
代谢改除到任表 南宋 · 杨冠卿
出处:全宋文卷六一二○、《客亭类稿》卷二
边徼承流,方叨误宠;宸纶易命,复畀近州。仰睿眷之曲成,拊微躬而深幸。臣某(中谢。)伏念臣愚无一得,虑乏寸长,罔功莫副于使令,薄命且更于忧患。讵意抡材之末,谬应保障之求。望河阳之云,靡遑将母;近长安之日,仍俾临民。惠大不赀,恩深曷报?兹盖伏遇皇帝陛下天临广宇,器使群工。谓臣尝绾县章,粗知牧养;察臣曩将使指,或任布宣。简此殊私,责之共理。臣敢不问民疾苦,布政中和?务劝农桑,少致阜蕃之效;俾安田里,庶消愁叹之声。
乳爵 南宋 · 苏泂
五言律诗 押微韵
乳爵机心浅,逢人自不飞。
阔疏罗网事,爱惜羽毛稀。
一物知天理,他年任布衣。
相忘容苟免,吾与汝无违。
有感 南宋 · 苏泂
七言绝句 押微韵
滞不求通任布衣,山阴道上玩春晖。
每逢到处花开谢,转觉人生万事非。
黄钟煞尾 元 · 李好古
出处:元曲选 张生煮海 第二折
这宝呵出在那瑶台紫府清虚界。碧落苍空天上来。
任熬煎。任布划。
可从心。可称怀。
不求亲。不纳财。
做行媒。做娇客。
连理枝。并蒂开。
凤鸾交。鱼水谐。
休将他。觑小哉。
信神仙。妙手策。
也是那前生福有安排。直着你沸汤般煎乾了这大洋海下。
阳台路 戏咏汤婆子 清末至民国 · 赵熙
押词韵第二部
贮红浪。
任布衾似铁,心头春涨。
论身材稳过铛形,锡制巧镕金匠。
燕玉也知情,自占这头,尽它心赏。
壶公样。
到五更、相偎忘了天亮。
笑我浑疑京邸,傍绣枕,新移火炕。
是乡堪老,慎漏泄、夜情摇荡。
东风到,新恩便夺,已过一冬无恙。
梅花帐者温存,青奴休想。
案:汤婆子,锡制暖器,又称锡夫人。黄山谷《戏咏暖足瓶》诗称为“脚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