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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进单锷吴中水利书状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七七、《苏文忠公全集》卷三二、《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二、《古文奇赏》卷二一、《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一六三、《荆溪外记》卷一八、《吴中水利通志》卷一三、《三吴水考》卷八、《吴中水利全书》卷一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元祐六年七月二日,翰林学士承旨、左朝奉郎、知制诰、兼侍读苏轼状奏:右,臣窃闻议者多谓吴中本江海大湖故地,鱼龙之宅,而居民与水争尺寸,以故常被水患,盖理之当然,不可复以人力疏治。是殆不然。臣到吴中二年,虽为多雨,亦未至过甚,而苏、湖、常三州,皆大水害稼,至十七八,今年虽为淫雨过常,三州之水,遂合为一,太湖、松江,与海渺然无辨者。盖因二年不退之水,非今年积雨所能独致也。父老皆言,此患所从来未远,不过四五十年耳,而近岁特甚。盖人事不修之积,非特天时之罪也。三吴之水,潴为太湖,太湖之水,溢为松江以入海。海水日两潮,潮浊而江清,潮水常欲淤塞江路,而江水清驶,随辄涤去,海口常通,故吴中少水患。昔苏州以东,官私船舫,皆以篙行,无陆挽者。古人非不知为挽路,以松江入海,太湖之咽喉不敢鲠塞故也。自庆历以来,松江始大筑挽路,建长桥,植千柱水中,宜不甚碍。而夏秋涨水之时,桥上水常高尺馀,况数十里积石壅土筑为挽路乎?自长桥挽路之成,公私漕运便之,日葺不已,而松江始艰噎不快,江水不快,软缓而无力,则海之泥沙随潮而上,日积不已,故海口湮灭,而吴中多水患。近日议者,但欲发民浚治海口,而不知江水艰噎,虽暂通快,不过岁馀,泥沙复积,水患如故。今欲治其本,长桥挽路固不可去,惟有凿挽路于旧桥外,别为千桥,桥谼各二丈,千桥之积,为二千丈,水道松江,宜加迅驶。然后官私出力以浚海口,海口既浚,而江水有力,则泥沙不复积,水患可以少衰。臣之所闻,大略如此,而未得其详。旧闻常州宜兴县进士单锷,有水学,故召问之,出所著《吴中水利书》一卷,且口陈其曲折,则臣言止得十二三耳。臣与知水者考论其书,疑可施用,谨缮写一本,缴连进上。伏望圣慈深念两浙之富,国用所恃,岁漕都下米百五十万石,其他财赋供馈不可悉数,而十年九涝,公私凋弊,深可悯惜。乞下臣言与锷书,委本路监司躬亲按行,或差强干知水官吏考实其言,图上利害。臣不胜区区。谨录奏闻,伏候敕旨。
与钱济明(二)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一、《苏文忠公全集》卷五三、《古今图书集成》草木典卷二二八 创作地点:河北省河北省直辖县级行政区划定州市
寄惠洞庭珍苞,穷塞所不识,分饷将吏,并戴佳贶也。无以为报,亲书《松醪》一赋为信,想发一笑也。近得单季隐书云,公有一痫药方,极神奇。某长孙有此疾,多年不痊,可见传否?如许,望递中示及。
单季隐墓志铭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四一、《摛文堂集》卷一五
君讳锷,字季隐。其先金陵人,曾祖谊初有籍于常之宜兴。祖熙、考应,俱以德善称,其交游多名卿贤士。君少有志操,从胡翼之先生肄业,颇见推重。长益邃于学,著《诗》、《易》、《春秋》义解,博览诸家之说,断以胸臆。它经及子史,皆手自钞纂,篇帙盈庋,笔札细楷,几若摹印。其为文务辞达事举,不喜浮靡,论议衮衮可听。尤能言吴中水利,以为荆溪当宣、歙、广德下流,东注震泽,而震泽自吴江入于海,今江堤连亘,水势壅阏,古人浚治遗迹堙塞殆尽,诚能通海浦沟港以道吴江,增江堤桥梁以决震泽,又复故百渎以疏荆溪,则积水皆下,譬如人身去鲠于咽,口腹通矣。有献其说于朝者,事下部使者,使者诿君按行。君察其属忌之,弗往也。性乐易,遇人倾盖如故。听言置虚实,一切倾信,久知其玩谑,弗愠也。客至,无疏戚留饮,醉辄假寐,顷刻已醒,未尝为酒困。閒有所感,赋诗见意,可录传者积数百篇。年既高,气体益健,请谢不避寒暑,它人当疲剧而君处之自若。崇宁中,余忧居里闬,君过予日三数。虽大雨雪,闻外有屐声,曰「此必季隐也」,既而果然。时君年七十有馀矣,相见慰勉,已必自叙所得经传新意,大编长卷,常以自随,据案风诵,授笔改窜,其心思目力,非少年可及。大观四年正月十有三日壬子,以疾终于家,享年八十。娶同郡余氏,先君十有二日卒,享年八十有四。子三人,曰源先,卒,曰子发、曰端。子发,余友也。有文行,两荐于有司,又预崇宁贡籍。乡人举遗佚,又举八行,尝为宗子学长。女四人,进士余安节、苏掖、刘迪、周迈,其婿也。孙三人,曰世南、曰世英、曰泽孙。女二人。冬十有二十有七日壬戌,其孤遵治命,以季隐及余夫人之丧葬于邑南罗汉峰之原。予幼闻县乡尊长言,君之考好振施,平日徜徉闾巷,遇贫民不能自给,密置镪于门。凡宾旅干丐,亲友急难,随多寡各厌其意,资以全济者甚众。咸谓单氏家资虽匮,庆在厥后。而君之兄锡中进士第,儒术吏方有过人者,乃卒于州县。君与弟镇又皆老于场屋,论者疑之。然予观自昔阴德之报,迟速虽不同,而未尝不效。观子发士望,及诸孙秀拔,异日必有华显者。铭曰:
嗟嗟季隐初激昂,事与愿违心永伤。如彼楩梓材之良,宜备雕刻涂青黄。匠石弗顾委道傍,百年孤干摧风霜。物有用舍维其常,命邪非邪窅难量。优游闾里寿且康,以彼易此奚否藏。维天报施久乃彰,有子有孙来者长。
和向和卿尝茶 南宋 · 陈渊
押词韵第三部
俗子醉红裙,膻荤败人意。
花瓷烹月团,此乐天不畀。
诸公各英姿,淡薄得真味。
聊为下季隐,不替江湖思。
轻云落杯盏,飞雪洒肠胃。
笑谈出冰玉,毫末视鼎贵。
我作月旦评,全胜家置喙。
传闻茶后诗(四库本作思),便得古人配。
谁能三百饼,一洗玉川睡。
御风归蓬莱,高论惊儿辈。
书单锷吴中水利书 南宋 · 薛季宣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九○、《浪语集》卷二七
走游浙西,行湖渰上,常怪其地卑下,古人何以能田?道吴江间,知长堤之障水也。《禹贡》「三江既入,震泽底定」,诸家注疏其言三江皆不可详,第未之考见。震泽定于三江之已入,求之经旨,三江在震泽下,为之叙矣。郦道元《水经注》「松江奇分谓之三江口」,引《吴越春秋》「范蠡乘舟出三江之口」,谓此别为三江,与职方称谓相乱。庾仲初《吴都注》:「松江下七十里有水口分流,东北入海为娄江,东南入海为东江,与松江而三」。按《姑苏图经》,范文正恨不得导江入海,则吴中之水害,救之诚有道矣。昔者鲧堙洚水,禹行其所无事,三江入而震泽定,真无事也。比年吴中荐涝,诏书详求利害而疏通之,惜无一人能以古道言者,天子之泽从不下究,废格明诏,甚亡谓也。因读《东坡奏议》,得元祐中去浙西后所上单锷《吴中水利书》,其言宣泄陂堰之宜,曲尽古今之变,即采而用,禹迹无难复者。所患国家重扰,有司惮烦,豪强不便己私,此事之所以难立也。走为三复单说,把玩不能释手。惜乎禹书之说,单忘援以为据,故为表见,以备水官之采焉。世传东坡工为文章,于政事盖亡可述,诵其奏草,自可不攻而破。蜩鴳笑鲲鹏之大,亦何知哉!禹之功,范公、苏公之志,单君之论,于吴之水害真膏肓之针石也,读其书者,其可忽诸!
策问 其十一 南宋 · 陈傅良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
问:昔者大禹排淮决汉,导三江,定震泽,而荆、扬之患去。方今淮甸为国藩篱,震泽近在股肱,郡言水利,宜无先焉。盖闻毗陵吴兴之间,沦为沮洳者,皆故墟井聚落也。乘田积多,征赋积减,说者颇咎漕堤,曰:「禹迹三江,仅松江存耳。自堤作而江不足以泻湖,繇是岁患涝溢,宜决之便」。是说则然矣。顾今行都北门,堤居孔道,刍粮衔舻,可以坐集。他如商旅之凑,传之速,使聘之便,舍此无由焉。朝而亡堤数者,夕告病矣,如之何?况沿堤以东,放于海斥,往往桑麻沃野,利赖弥众,卒然隳坏,怨讟交作,如之何?往者,范文正公欲疏㶆浦,以佐松江之流,苏文忠公欲立千桥,以通漕堤之壅,傥可行乎?虽然,当范公时,曾未有堤也。殆不可与今同论。若曰千桥,桥成堤溃,则患在数年之后,与在旦暮何异?未见其可也。或曰:「六朝都建邺,运道不由京口,盖自破岗渎入秦淮,自淮入江,而破岗之东下荆溪道,今苏、湖二州间所谓下塘者,可以径度。设若无堤,漕将出此」。虽然,曩时都建邺,唯便漕斯已耳;今都临安,匪直为漕虑也。假令万一有疆埸之事,长堤七八十里,真所谓枕席上过师者,废陆而川,是内自阻,而他患且如故,又如之何?湖堧陂堰,不可胜计,卒难遍复。其不可不复,毋过数处。泗口可以趋广陵,涡口可以向六合,肥口可以下合肥。古人于是因田以设险,因农以置屯。大抵安丰以东,则有芍陂,盐城以西,则有射陂。其间断流为阻,则庐江有舒水,龙舒有皖水,巢有巢湖,滁有滁水,六合有瓦梁,淮阴有白水塘,皆用兵所径也。欲阻北道,要无易此。颇闻今兹豪右之家,名田一亩,占地数顷,阨塞类有主名矣,胡从而得之?强之而归县官耶,必纷然其扰;不忍强民,则地势不比,民居不联,而可以屯田者,未之有也。或曰:「更以他地,否则归之」。直天冒地以要公上,倖民之利也。为国而利倖民,奚以为政?若但曰官治陂堰,俾民自耕,土旷人稀,终为弃壤。然则又如之何而可?邓艾之迹,杜预废以成功,何敬洙复以贻患。夫岂皆不足为耶?事有召祸,法有起奸,自昔病之矣。淮浙之间,而水利不兴焉,何以为国?徒利之兴,一切不顾,必有被其殃者。愿诸公切磋究之,有司将择其中焉。至若江汉以南,嶓冢以东,凡见于马迁之书、班固之志、桑钦之经,何者所当修理?科锁条画,世所论著,若白氏之记六井,曾巩之叙镜湖,单锷之论西浙,何者所当依用?并幸毋略(《止斋先生文集》卷四三。又见《南宋文范》卷四○。)。
湖:原缺,据道光本、永嘉本补。
论水利状 南宋 · 徐谊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二、《吴中水利全书》卷一三、《吴都文粹》续集补遗卷上、正德《姑苏志》卷四二
昔下流不疏而上水溢,故凿直曲港,还三江故道,开宜兴百渎,所以顺导下流也。惟高原田径,乃潴堰之尔。昔之言水,如单锷、郏亶皆是也。今开吴淞江下流,与宜兴百渎属之海者,无虑数百十所。异时浦港罄折以趋海,今近浦之民,多取径直疏决。苏、湖、常、秀,旧为泽国,比年雨或后至,种且不入,盖围田众而疏导多也。小人见利,不畏其害。围于浅水,既为高田;围于茭荡,既为稻田。二俱不已,复为下脚。始之重陂,大半为土;始之良田,背水日晒。十日不雨,农废作业。然且承用旧说,又将疏之,失利害之实矣。故旧田沟浍当浚治,围田下脚无辄开,已开未田当捺合。今之言水者,能行是三说,则高原旧田还为衍沃,而农不病矣。
宝谟阁待制知隆兴府徐公墓志铭 南宋 · 叶适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八、《水心文集》卷二一、《黄氏日钞》卷六八、《宋忠定赵周王别录》卷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温州市水心村
公讳谊,字子宜,一字宏父,温州人。有徐寅者,相王审知,寅之孙薄其官,遁于平阳,自号处士。寅以上,无世次,而处士庙于沙冈为别祖。公二大父仲熙、世充,考迪哲,皆以惠爱称,今江南石马头百间,其所为也。公贵,赠迪哲奉直大夫。公登乾道八年进士第,教授池州,江、浙后进负担来学。宰相曰:「当为太学得师」。除博士,迁枢密院编修官,太常丞。天子亲政久,威柄积上,臣下多皇恐顾望,事惟奉旨而行。公谏曰:「若是,则人主日圣,人臣日愚,陛下谁与共功」!上色庄。改论乐制,公对:「宫乱则荒,其君骄;商乱则陂,其官坏」。上遽和容受规,徐曰:「卿可谓不以官自惰矣」。丁奉直忧,知徽州。光宗内禅,公奏:「三代圣王,有至诚而无权术。至诚不息,则可以达天德矣,愿陛下守而勿失」。宰相邀公留,公谢曰:「某方欲劝公去,奈何」?歙县上妻杀夫,以五岁女为證。公疑曰:「妇人能以一掴致人死乎」?缓之,未覆也。既而实税于庭,死民母及弟在焉。乃言:「我子欠租,系久不胜饥,大叫,役者批之,堕水亹耳,宿昔死矣」。然后保正伏罪,并劾受赇吏,阖州感动。所谓实税者,婺源户馀三万,而逃绝六千,其新安还朱乡户税役十无二三。公始令民以干照造簿自实其税,应者蚁集。婺源诸大豪不喜,谤于朝,移提举浙西,公请讫籍而行,不听。公在徽,常单行入村落,除其赋万缗。山谷叟老,具鼓笛侑酒送公,泣而别。过朝,疏兵民十二事,持不下。留丞相请付外,上悉钩摘要语,多施行者。时方拜右丞相,将引公自助,延纳甚密。公曰:「上圣质宽平,相公宜匪躬协赞。若意向有偏,祸不旋踵」。揖而起。浙西水利尤重,公论其切于时者曰:「昔下流不疏而水上溢,故凿直曲港,还三江故道,开宜兴百渎,所以顺导下流也,惟高亢田径乃潴堰之尔。昔之言水,如单锷、郏亶皆是也。今开吴松江下流与宜兴渎属之海者,无虑数十百所。异时浦港磬折以趋海,今近浦之民,多取径直决。苏、湖、常、秀,旧为泽国,比年雨或后至,种且不入,盖围田众而疏导多也。小人见利,不畏其害。围于浅水,既为高田;围于茭荡,既为稻田。二俱不已,复有下脚。始之重陂,太半为土;始之良田,背水自晒。十日不雨,农废作业。然且承用旧说,又将疏之,失利害之实矣。故旧田沟浍当浚治,围田下脚无辄开,已开未填当捺合。今之言水者,能行是三说,则高原旧田还为衍沃,而农不病矣。入为吏部郎,迁右司左司。今上即位,迁检正中书门下公事,兼权刑部侍郎。岁不熟半天下,宰相以命公。吏或夜半携乞米奏至,歘起拥被,烛其重轻量分数应之。报下,未尝失时刻。进权工部侍郎,知临安府。公叹曰:「京师弹压,如传餐耳,况应办手掬食也,首善何所仰」!请于上曰:「今鳏寡孤独夜宿煖堂寒苦,而僦钱无所得。臣欲度都门外为入居养院,费大不给。内帑皆三朝恭俭之积,陛下幸图之」!上蹙然曰:「卿言是也」。赐贯馀四万。即相地市木。会有御史刘德秀疏,罢,庆元元年三月也。胡纮再疏,责副团置南安军,移袁、婺州。嘉泰元年六月,始听自便。久之,复朝散大夫,提举崇道观。二年,王师北出,以公知江州。辞不获,与子浑杖策赴郡。虏数道迎拒,兵压江、汉。奸民乘隙谋乱,讹言相恐,公捕诛首恶,字其饿羸,恩接宾旅。募人于浙东,部分练习。烧墼筑城,创轻舠船,往来捷疾。由夏口而下,依公为强。虏既去,朝廷是公所为,除集英殿修撰。寻待制宝谟阁,知建康府,兼制置江淮。初,虏围庐、楚不下而归,犹缀濠州以待和,时时抄劫,与我师遇,杀伤相当。淮人大惊,复迸流江南,在建康者数十万,皆曰「虏再至矣」!公昼夜拊循,益备禦,请专捍敌,勿从中御。朝廷疑于和戎弗利,亟移知隆兴府。黑风猺罗孟传与其叔罗时忿争雠杀,湖南抑孟传而右时。孟传怒,杀飞虎亲兵以叛,祸连江西,吉、赣四州劳于戍守。孟传因土豪以情愬公,且乞降,公为列上曰:「受降非臣事也,顾大计宜听」。诏许从江西降,而公已病。既而赏及两路,公不预也。嘉定元年,有星陨州之南,明日七月朔而公卒,年六十五。二年十一月朔,葬于鸣山。夫人宋氏,先公卒。二子,冲,迪功郎;浑,将仕郎。长女嫁西外宗教林士逊,次进士章学礼,幼未行也。公少而异质,自然合道。天下虽争为性命之学,然而滞痼于语言,播流于偏末,多茫昧影响而已。及公以悟为宗,县解昭彻,近取日用之内,为学者开示。修證所缘,至于形废心死,神视气听,如静中震霆,冥外朗日,无不洗然自以为有得也。前后执政以国事访公者,告之必尽。初,光宗疾,免到重华,而日视朝毋改,中外交章论切。公既入谏,退见宰相,泪落曰:「上慰纳从容,然目瞪不瞬而意恍惚,真病也已!盍为诏四方祷祠郊庙,进皇子嘉王参决」。留丞相未及用,跳之徐村,上使公谕还浙江亭,复其位。疾终不愈,孝宗崩,又不能丧,公与少保吴琚议,请太皇太后临朝,扶嘉王代祭,答群臣礼,幕士取帘帏俟命,后自祭奠,乃止。于是将禫,上临丧未可知也。公忧愤呕泄卧,责赵丞相曰:「自古人臣,为忠则忠,为奸则奸;忠奸杂而能济者,未之有也。公内虽心惕,外欲坐观,非杂之类欤!国家存亡,在兹一举」。赵公问策安在,公以知閤门事蔡必胜授之,使同为知閤韩侂胄固请于太皇太后。禫之旦,嘉王竟立。呜呼!当是时,谤讟横流,而天下之口不可遏矣。微公定计,将使一夫攘袂而趋,然则社稷永安而宗庙常尊,泽施于今者,公之大节不可掩也。余观公忠利惨怛,能任大事,视人如己,本无以取嫉于世,而世亦无忌公者。独侂胄既得志则骄肆,公面诲之,惭恨,故得祸最酷,流落十年不复用。铭曰:
古之闻道,以身为言;开乾阖坤,圆方各旋。后之闻道,以言为身;因其已行,笔舌之陈。人实不弘,狭而易安;公胡早悟,婴此百难!绍熙讧讧,天作闵凶;举世惊哀,莫敢弭锋。公初何营?裂肝碎脑;公后何成?宗国是保。彼谮人者,不祀忽谮;畀尔枕席,诒我泥涂。生不求荣,死不求谥;人臣之义,惟以自致。鸣山高高,终风续涛;爰居时来,助其永号!
嘉定八年三月□日。
浙漕进纳军功策问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黄氏日钞》卷八三
问:功名万里途,男儿四方志,而乡闱解额,苦二线窄,于是乎计其赀为释之之郎,于是乎投笔从班超之戎。嘻,果溢而他出者,衷甲浙漕之场,与贵介公子锁厅等,庶几拾青紫易易尔。何斯苦雨汩其陵谷,担簦投牒,褰裳濡足,曾布衣韦带舒徐桑梓者不若也。诸君子得无触景兴感,因思以浙之被水之利害裨吾计使者乎?浙今畿甸地,而水利计使职也。涝伤朝闻,符移夕遣,冠盖相望,毫发得实,往者检视失时之患一洗之,计使之于水也亦良苦。然此一时事,方图久大计。夫水虽天灾,治之在人。世固有因水而讲荒政以救之者,此特因百姓之苦于水,非治水也。因水之溢而导之归,使后虽霖潦不为灾,此圣人作事为万世功,而禹治水法也。若今浙右之水,独非禹所尝亲治者欤?曰「三江既入,震泽底定」,其说甚明,可举而行。乃寥寥数千载莫之续,岂去古逾远,三江漫不可考耶?世之说三江甚众,率于地理不合。至《禹贡图说》一出,指豫章九水出彭蠡者为南江,以足经文中江、北江之数,其论始定。然审如其说,于震泽何关耶?说亦有关于震泽者,曰历丹阳、毗陵入今大江者为北江,首受芜湖、东至阳羡者为中江,分于石城、过宛陵入具区者为南江。三江在震泽上下,而皆入海,其说似矣。然丹阳、毗陵之入江者特港脉一二,讵应影附大江而谓之江?而首芜湖、分石城之二水皆在震泽上流,又可以江之入海言耶?以今所见,受震泽水东入于海者惟吴淞一江,不见其三也。旧有安亭一江,由青龙镇入海,罔利者虑其走商税,塞之。又有白蚬一江以通青龙,今亦塞而耕稼之。岂禹三江之旧迹在是,有可访而复之者耶?抑水之为水,有源有委,旧说具区三万六千顷,积之既多,泄之已难矣。熙宁八年旱,太湖浅露,见邱墓街井,是昔为高原,今为污泽也。湖之浸淫又不知其比旧增多几千顷,非源委之不究而致然耶?溧阳之上有五堰,以节宣、歙、金陵九阳江之水;宜兴之下有百渎,以疏荆溪所受诸水,皆源也,而久不治。江阴而东,置运河一十四渎,泄水以入江;宜兴而西,置夹苧于与塘口、大吴等渎,泄西水以入运河,皆委也,亦久不治。震泽固吐纳众水者也,源之不治,既无以杀其来之势,委之不治,又无以导其去之方,是纳而不吐也。水如之何不为患而可诿之天灾耶?昔苏公轼进单锷之说于朝,谓庆历间欲便粮运筑吴江岸,介于吴松江、震泽之间,水去始涩,而岁为灾,请置千桥以易之,可谓得其襟要者。然尝考之,海滨高仰,江尾茭淤,使震泽之水骤入江,而松江之水未能骤入海。正恐并吴江岸以东茫然皆一震泽也,而何以制之耶?锷则谓茭淤之渐生,皆源于江流之不迅。苟东下之势峻急,则涨塞之患立空。此说可保其不害民田否?且地势中低而外仰,何以遽得其峻急耶?禹之治水也,决九川,距四海,浚畎浍。距川,其法于其下导之也。吴江岸苟未易轻议,盍自其当先者耶?王公觌之在浙也,奏开海口诸浦;范公仲淹之在浙也,独开茜泾等浦;而刘悫之按行海口也,又谓开之则有风涛驾入之忧。其说果孰缓孰急?孰是孰非?又无积中见泾函于运河底,是亦古人泄水一法,不知视浦口又孰为要耶?夫三江入则震泽定,震泽定则浙右无水灾;浙右无水灾则行都之根本固,民生不匮,而军饷足,事孰大于此者!夫何一雨为虐,水今三月犹未退,望有秋者号天于野,而议劝粜者断舌于庭?是束手无策而坐视公私之交病也。不亟是图,患将安极耶?伊欲禹迹之三江皆入,与今吴松一江之七十二浦皆泄水,决运河所置泄水之一十四渎皆复于江,而五堰以西诸水不复入震泽,以重其泛滥之势。源委悉治,圩塘复旧,天雨虽甚,水不为灾,是神禹之功复续,而我朝万世永赖也。幸参以安定水利之学,指次第的实可行之说以告,岂惟计使之所欲亟闻,亦圣君贤相之所乐闻。
送项德懋丞长洲专管水利 明 · 蒋冕
出处:石仓历代诗选卷四百三十二
故人别我长洲去,离觞已尽仍延伫。
欲别不别难为情,歧路萧萧班马鸣。
矮屋长材君莫怨,锥处囊中末随见。
一官到处可哦松,何况长洲天下雄。
君是深翁门下士,经术自优文史事。
不见苏湖治事斋,兵农元与水利偕。
单锷奇谋知满腹,安得东坡无荐牍。
何时推毂早重来,与君还对燕山杯。
雨中感事 清 · 江湜
押鱼韵 出处:伏敔堂诗录卷六
道光己酉夏五月,我归自闽城东居。
时方雨水漫东郭,临流终日如寒渔。
出门一望更惊倒,街衢半以舟为舆。
眼看城内受水厄,城外岂不漂田庐。
传闻列郡失种莳,无复台笠行新畬。
洪波在野农在邑,告灾请赈愁官胥。
三吴粳稻走天下,玉粒况是供国储。
今兹望岁岁大歉,民生国计宜何如。
人言此乡失水利,徵我目见良有诸。
江心生洲种芦苇,湖口插稻填泥淤。
此皆与水争土地,坐令水溢无归墟。
不然震泽一大浸,方五百里众派潴。
播为三江入于海,输泄淫潦奚难欤。
吾闻行水亦官责,所贵出手开沮洳。
郏亶单锷有成说,奈不措意求诸书。
呜呼水利之不讲,吴其为沼吾其鱼。
宜兴道中观水有作 清 · 江湜
押先韵 出处:伏敔堂诗录卷八
我闻阳羡山,其下多良田。
田多须水溉,此水馀清涟。
单锷究其利,乃不知其妍。
我观上流平,莹若玻璃然。
树影忽倒落,写入波中天。
有如皎月色,布满寒林前。
月即写林影,目遇成色鲜。
可知一切物,皆是空中缘。
假合作形象,妄见无真诠。
而此所见者,变灭俄如烟。
吾因照我影,幸未成华颠。
华颠即及我,见性当不迁。
平生学道意,观水方流连。
如学香严禅,求悟击竹边(《大慧语录》:「香严悟处,不在击竹边。」)。
安得且居此,学稼消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