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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告于诸侯 东周 · 王子朝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二
武王克殷,成王靖四方,康王息民,并建母弟以蕃屏周,亦曰:“吾无专享文,武之功,且为后人之迷败倾覆而溺入于难,则振救之”。
至于夷王,王愆于厥身,诸侯莫不并走其望,以祈王身。
至于厉王,王心戾虐,万民弗忍,居王于彘。
诸侯释位,以间王政。
宣王有志,而后效官。
至于幽王,天不吊周。
王昏不若,用愆厥位。
携王奸命,诸侯替之,而建王嗣,用迁郏鄏则是兄弟之能用力于王室也。
至于惠王,天不靖周,生颓祸心,施于叔带
惠、襄辟难,越去王都,则有晋、郑咸黜不端,以绥定王家。
则是兄弟之能率先王之命也。
定王六年,秦人降妖,曰周其有髭王,亦克能修其职,诸侯服享,二世共职。
王室其有间王位,诸侯不图,而受其乱灾
至于灵王,生而有髭。
王甚神圣,无恶于诸侯。
灵王景王,克终其世。
今王室乱,单旗、刘狄,剥乱天下,壹行不若,谓“先王何常之有,唯余心所命,其谁敢讨之”!
帅群不吊之人,以行乱于王室。
侵欲无厌,规求无度,贯渎鬼神,慢弃刑法,倍奸齐盟,傲很威仪,矫诬先王。
晋为不道,是摄是赞,思肆其罔极。
兹不谷震荡播越,窜在荆蛮,未有攸底。
若我一二兄弟甥舅奖顺天法,无助狡猾,以从先王之命,毋速天罚赦图不谷,则所愿也。
敢尽布其腹心及先王之经,而诸侯实深图之。
昔先王之命曰:“王后无适,则择立长。
年钧以德,德钧以卜”。
王不立爱,公卿无私,古之制也。
穆后及太子寿早夭即世,单、刘赞私立少,以间先王。
亦唯伯仲叔季图之(《左传》昭二十六年,“王子朝及召氏之族,毛伯得,尹氏固,南宫嚣奉周之典籍以奔楚。”王子朝使告于诸侯。)
楚相孙叔敖延熹三年五月 汉 · 阙名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九
楚相孙君讳饶字叔敖,本是县人也。
六国时期思属楚,楚都南郢,南郢即南郡江陵县也。
君受纯灵之精,怀绝世之才,有大贤次圣之质,少见技首蛇,对其母泣:「吾将死」。
母问其故,曰:「吾闻见技首蛇者死。
今日见之」。
母曰:「若奈之何」?
吾杀。
行数十步,念独吾死可,空复令他人见之死为,回埋掩其形」。
母曰:「若无忧焉」。
其阴德玄善,遂为父母九族所异。
及其为相,布政以道,考文象之度,敬授民时。
聚藏于山,殖物于薮。
宣导川谷,波障源沃,溉灌湶泽,堤防湖浦,以为池沼。
钟天地之美,收九泽之利,以殷润国家,家富人喜,优游乐业。
拭序在朝,野无螟蜮,丰年蕃庶,人有曾、闵贞孝之行,四民美好,从容中节,高棞改币,一朝而化。
其忧国忘私,乘马三年,不刖牝牡。
高阳重黎、五举、子文之统,其忠信廉勇,礼乐文章,轨仪同制。
其富国充民,明天时,尽地力,霆坚禹稷,不能逾也。
专国权宠,而不荣华,一旦可得百金,至于没齿而无分铢之蓄。
破玉块,不以宝财遗子孙,终始若矢。
去不善如绝弦,辟患害于无形。
狷节高义,敦良奇分,自曹臧、孤竹、吴札、子罕之伦,不能骖也。
生于季末,仕于灵王,立溷浊而澄清,处幽昏而照明,其遗武馀典,恨不与戏皇帝代同世。
世为列姬,国在朝廷,其意常墨,墨若冠章甫而坐涂炭也。
病甚临卒,将无棺郭,令其子曰:「优孟曾许千金贷吾。
,楚之乐长,与相君相善,虽言千金,实不负也」。
卒后数年,庄王置酒以为乐,优孟乃言孙君相楚之功,即忼慨商歌,曲曰:「贪吏而可为,而不可为,廉吏而可为,而不可为。
贪吏而不可为者,当时有污名;
而可为者,子孙以家成。
廉吏而可为者,当时有清名,而不可为者,子孙困穷披褐而卖薪。
贪吏常苦富,廉吏常苦贫,独不见楚相孙叔敖,廉洁不受钱,涕泣数行,若□首王。
王心感动觉悟,问具列对。
即求其子而加封焉。
子辞:父有命,如楚不忘亡臣,社稷□而欲有赏,必于潘国下湿𫭪埆人所不贪」。
遂封潘乡。
潘即固始也。
三九无嗣,国绝祀废。
固始段君梦见孙君,则存其后,就其故祠,为架庙屋,立石铭碑,春秋蒸尝,明神报诈。
即岁迁长掖大守,及斯思县宰
段君讳光字世贤魏郡邺人
庶慕先贤,体德允恭,笃古尊旧奉履宪章,钦翼天道,五典兴通,文籍祭祠,祗肃神明。
临县一载,志在惠康,坐枯禀乏,爱育藜蒸,讨扫丑类,鳏寡是矜,杜伪养善,是忠表仁。
感想孙君,乃发嘉训,兴祀立坛,勤勤爱敬,念意自然,刻石铭碑,千载表绩,万古标记,福佑期思
县兴士炽,孙氏蒙恩。
汉延熹三年五月廿八日(《隶释》三)
琅邪世子谥议 东晋 · 贺循
 出处:全晋文 卷八十八
谥者,所以表功行之目也。
故古者未居成人之年及名位未备者,皆不作谥也。
是以周灵王太子聪哲明智,年过成童,亡犹无谥。
《春秋》诸侯即位之年称子,逾年称君。
称子而卒,皆无谥,名未成也。
未成为君,既无君谥,时见称子,复无子谥,明俱未得也。
晋之申生以仁孝遭命,年过成人,晋人悼之,故特为谥;
诸国无例也。
及至汉代,虽遵之义,过于古礼,然亦未有未逾年之君而立谥也。
殇冲二帝,皆以逾年方立谥。
案哀冲太孙,各以幼龄立谥,不必依古。
然皆即位临官,正名承重,与诸下定君臣之义,尊成体具,事无所屈。
且天下之名至重,体其尊者亦宜殊礼,故随时定制,有立谥之事也。
琅邪世子虽正体乎上,而全贵,适可明嫡统之义,未足定为谥之证也(《通典》一百四。琅邪世子未周而卒,大司农表「琅邪世子降君一等,宜谥哀悯」,太常贺循云云。)
永阳太妃墓志铭 南梁 · 徐勉
 出处:全梁文卷五十
永阳太妃王氏,琅邪临沂人也。
其先周灵王之后,自秦汉逮于晋宋,世载光□,羽仪相属,既以备于前志,故可得而略焉。
祖粹,给事黄门侍郎
父俨,左将军司马寻阳内史,并见称时辈。
太妃体中和之气,禀华宗之烈,蹈此温恭,表兹淑慎,孝敬资于冥发,仁爱□于自然,至乎四教六训之闲,工言贞婉之德,无待教成,罔不该备,故景行著于中□,淑问显乎言归,作嫔盛德,实光辅佐,亲缝幕之用,躬服瀚之勤。
及早世厘居,遗孤载藐,提携抚育,逮乎成备,断织之训既明,《门为》门之礼斯洽,劬劳必尽,曾不移志,用能缉睦于中外,亦以弘济乎艰难,虽鲁姜之勤节,曹妃之敬让,方之蔑如也。
皇业有造,殷忧启圣,追惟鲁卫,建国永阳恭王纂嗣,蕃号式显,乃拜为太妃,策曰:维天监二年六月甲午朔十日癸卯,皇帝遣宗室员外散骑侍郎持节散骑常侍萧敬宝,策命永阳王母王氏为国太妃,曰:于戏!
惟尔茂德内湛,粹范,外昭国序,凝芬蕃庭,仰训是用,式遵旧典,载章徽服。
往钦哉!
肃兹休烈,可不慎欤!
备褕填之华,而降心弥约,居千乘之贵,而处物愈厚。
既而恭王不永,礼从□□,训导嗣孙,载光荣祉,年高事重,志义方隆,宜永绥福履,而奄夺鸿庆,以普通元年十月廿三日遘疾,十一月九日己卯薨于第,春秋五十有九,诏曰,永阳太妃,奄至薨逝,哀摧切割,不能自胜,便出叙哀,可给东园秘器,丧事所须,随由□办,祖行有辰,武弘茂典。
又诏曰:故永阳太妃,礼数有殊,德行惟光,训范蕃嗣,式盛母仪,即远戒期,悲怀抽割,可详典故,以隆嘉谥,礼也。
其月廿八日戊戌,祔瘗于琅邪临沂县长干里黄鹄山,用宣风烈,以昭弗朽,乃为铭曰:
清澜悠邈,其仪尚矣。
龙光叠照,风流世祀。
猗欤罔匮,于昭不已。
诞资仁淑,作嫔君子。
幽闲表操,明德自躬。
推厚处薄,秉默居冲。
参差采笔,掩映言工。
鉴昭彤管,识懋休风。
凝芬载湛,芳猷允塞。
徙舍为训,止闾成则。
曹号母仪,岂伊妇德。
穆兹闺阃,形于邦国。
龙飞集运,礼数攸钟。
宪章盛典,车服有容。
泰而愈约,贵则弥恭。
蕃祉方茂,纂嗣克重。
巾帚差池,朝夕咸事。
虽曰任傅,永请斯备。
是惟仁姑,厥德可庇。
恂恂济济,兰芳琼秘。
光阴易晚,祺福难留。
闺仪罢映!
褕华奄收。
奠迁朱邸,驾指行
芳□是勒,大□方攸。
尚书、右仆射太子詹事臣勉奉敕撰(《古刻丛钞》。)
沧州弓高县实性寺释迦像碑 唐 · 张鷟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七十四
详夫元天北列。运斗极于璇枢。
大地东倾。镇江河于玉岊。
昼夜则晦明无定。为朝夕之资。
动静则亏缺有时。乾坤非长久之器。
岂湛然常住。大雄包混沌之源。
寂尔无生。正觉出氤氲之表。
故能使九十六道。纪菩提之一门。
三十三天。贯须弥之四顶。
振岚飙而吹大块。运僧祇于埏埴之前。
智炬而烁洪炉。置贤劫于陶钧之上。
其去也。后天而灭。
故现灭而归无。其来也。
先地而生。故因生而示有。
青霄帝座。降灵气于中胎。
白净王宫。孕神姿于右胁。
莲乘七步。树下六年。
荐玉象于祥符。启金人之瑞梦。
影流中国。大地由其震动。
光入太微。星垣为之不见。
法王之应迹也。妙觉常身。
本无颜色。至人垂教。
遂有形仪。开满月之奇姿。
韫中天之异相。髻衔龙发。
顶秀螺文。万印生于瑞手。
千花发于神足。莲开青目。
毫光照于四天。花艳丹唇。
顶彩周于十地。法王之宝相也。
具一切智。号悉达多
通万物心。名希有相。
往来不穷之谓圣。阴阳不测之谓神。
不化而行。不言而信。
持慧灯而耀长夜。扬法舸而救迷津。
为尘品之医王。作偫生之慈父。
法王之至仁也。法忍
率难忍以皆空。无心即心。
总偫心而俱摄。珊瑚江海。
一指测于波澜。琉璃日月。
手分其昼夜。目连持线。
天地为之颓纲。舍利投针。
山石由其绝纽。法王之神力也。
儒童毓庆。阙里生叹凤之声。
摩诃降迹。苦县诞犹龙之彦。
仲尼礼乐之标首。仰至圣于迦维。
伯阳道德之真宗。访古皇于天竺
故知一乘妙旨。超然居十翼之先。
二谛微言。邈矣出三清之表。
法王之威德也。率陀天上。
飞閤神功。舍卫城中。
香台造化。百千妙界。
生于鸟翅之间。十二音声。
出于象牙之表。金绳百丈
下照日宫。珠网七重。
傍临月殿。萍流地上。
化为池沼之形。花散空中。
变作楼台之影。法王之壮观也。
佛中佛日。天上天人。
金口振于西方。银函洎于东夏
无能间细。写鳌滶于波流。
有外谈空。运迦维于宇宙。
合掌腹内。思闻十善之音声。
舒翼壳中。遥相四天之说法。
法王仁化也。高梯直上。
包括太虚。抽针旁缀。
区分小有。贯花之句。
光如水上之莲。说偈之音。
皎若星中之月。非有相而非无相。
凡圣莫测其幽微。空是色而色是空。
圣愚不知其要妙。法王之教化也。
法身无像。故因像以宣功。
道本无言。亦因言而示教。
尘俗不可以久处。故厌世而归空。
真如不可以道标。故凝神而降迹。
吾之去也。因辩无常。
吾之来也。因谈缘起。
情有所至。河海为之编龙。
神有所归。丛林为之变鹤。
从灭至灭。能通寂灭之因。
无生示生。永入长生之地。
法王之变化也。由是八方回向。
万国归依。慧日被于三千。
法雨流于百亿。周穆王之代。
圣教方融。汉明帝之时
慈风渐扇。年移晋宋。
运属周隋。苍鹅出而天地屯。
赤龙发而干戈起。秦川涌血。
罗什不归。赵郡僵尸。
图澄永去。西域驮经之路。
荆棘参天。东郡画像之郊。
风尘扑地。我高祖神尧皇帝傍回地轴。
蹴昆崙以西倾。太宗文武圣皇帝仰握乾符。
扫欃枪而南灭。削平岳渎。
舒卷风云。芟毒树而建祗园。
拔邪山而开福地。实性寺则贞观三年奉敕之所建也。
平原控赵。渤海临齐。
上衡毕昴之星。下瞰衡漳之地。
浦称骏渎。马颊太史之遗踪。
地号弓高。龙额将军之旧业。
爰于此地。回构乾堂。
兴八会之香台。辟三休之妙观。
龚遂解绳之邑。宝线争施。
曹丕沈李之郊。天花竞落。
螺宫映水。枕关于黄河。
鱼梵吟风。接蜃楼于沧海。
实栖神之秘宅。毓庆之神区者哉。
寺主久依定水。早庇禅休。
功济有缘。业优无学。
意花不染。宏上善于慈心。
胜果争攀。察中乘于慧眼。
非色非相。凝神究竟之端。
无我无人。高蹈苦空之外。
上座都维那等。并寻鹫岭
访道鸡园。归诚甘露之门。
自得醍醐之性。鹅珠护戒。
标苦节于坚林。龙镜澄空。
照真规于静域。以为修身者福。
遂则殃销。坚善者功。
功施则缘发。旁求大匠
广召山虞。粤以仪凤二年
移宝堂于寺内。去旧处三百馀步。
设奇功于地道。神妙无方。
穷逸思于天关。灵机不测。
鱼鳞翠瓦。逐层阁而舟移。
雁齿青阶。带崇基而毂转。
虹梁曜日。焕若神行。
鲸栋凝烟。故非人力。
宝阶星动。似忉利之飞来。
绀殿云浮。同化城之涌出。
岂非威神自在。不可思议者哉。
于宝堂内敬画释迦尊像一铺。镕金范素。
写雘图青。斲象浦之灵珠。
龙泉之羽璧。鲛人水织。
竞送霜缣。蛾客抽丝。
争投雪线。七重交映。
百宝庄严。实相端凝。
粹容圆备。蜂王献蜜。
纷飞紫绀之楼。龙女持花。
出入珊瑚之殿。诸天献果。
芙蓉生宝座之前。居士焚香。
柏叶起金炉之上。千躯圣像。
据六地而扬音。八部龙神。
下三天而奏乐。斯乃元功幽赞。
故无德而称焉。调露之初
边烽屡警。七重黑晕。
万里黄沙。旄头干太白之精。
素发挹中台之翠。乡人等九州令族。
四海良家。提龙剑而星驰。
撮犀渠而电激。为鹏为鹗。
轻飞雁塞之前。如虎如貔。
回啸狼居之表。阴山雾廓。
瀚海波清。凭慧力而服魔军。
持庙算而摧孺子。共申宏愿。
植此丰碑。记历代而长存。
惟令名之不朽。奉为高宗大帝。
星珠敛耀。斗电潜辉。
御鸾凤于金舆。邃攀龙于鼎峤。
娲皇诞裔。姬姒降生。
断鳌立极之神功。乘龙御天之大业。
凝情三昧。早慧六通。
坐兰掖而虔诚。仰茨山而展庆。
使持节沧州诸军事沧州刺史李公□庭坚之雅操。列马喙之殊姿。
太尉之名家。履龟文之异相。
贾琮出刺。下车而肃百城。
延寿閒居。闭阁而绥千里。
长史北平公。太尉之宠。
首有虞陶。唐左相之荣。
实兼平景。庞士元之展足。
终非百里之材。王休徵之佩刀。
实有三台之望。朝散大夫弓高县晋君。
嘉禾献瑞。门传翠叶之风。
鬯草袭勋。业践彤弓之锡。
横绮琴于膝上。翠翟朝驯。
揽明镜于怀中。青鸾晓集。
太原王主簿陇西李灌河东卫神暹常山张行升等。并周灵王太史
仙人白鹤之苗裔。帝颛顼之儒宗。
柱史青牛之叶冑。羊车映王。
焕升气于淮川鹊印流金。
郁灵符于宝轴。骥从东道
方申逐日之功。鹏举北溟
皆戢摩霄之翼。乡望某等。
并地邻邹鲁。境接燕齐。
俗富诗书。家丰礼乐。
海隅鸥狎。犹存射雉之规。
河朔鹰扬。仍带爽鸠之气。
隽不疑之故里。气调魁梧。
石仲容之旧墟。英灵俊杰。
德由名显。功以颂宜。
非笔无以申其功。非言无以叙其德。
旁求翠玉。远播鸿徽。
刻龙首于银钩。凿龟文于玉版。
蓬莱水三尺。孤摽碣馆之前。
扶桑之日再中。独立金台之上。
俾夫天销劫石。琼文写而无穷。
地入微尘。宝字书而不灭。
重宣此意。而为颂曰。
太虚混沌。寂寥沈默。
二仪既判。三才允殖。
地缺东南。天倾西北
迁谷转。山开水塞。
月满则亏。日盈则昃。
大哉正觉。竟元不测。
先地而极。后天而益。
不灭不生。无声无色。
曜魄指掌。乾坤胸臆。
圣人立教。用形表则。
实相端严。粹容岐嶷。
销灭五苦。削平六贼。
水号连河。山名檀特。
六度斯阐。三明在即。
牛口西来。马明东陟。
玉偈光启。金言允克。
碣石燕郊。平原赵国
雀台西指。蜃楼东偪。
建此神区。爰崇净域。
龙图合兆。龟书应墨。
绮缀星浮。金铺电赩。
地神献果。天厨送食。
八会云平。三门箭直。
宝堂移转。神通智力。
飞檐振羽。虹梁动翼。
閤似云行。楼如鹤息。
日逐阶旋。天从桥匿。
野外尘黄。星间晕黑。
爰凭净居。剪除荆棘。
雁塞消氛。龙楼受职。
银书玉版。镌名记德。
雁塔之阶基。对蜂台之阃域。
穷逸思于图篆。放神功于剪刻。
孤标九流之间。独立金台之侧。
惟令名之不朽。或驰芳于百亿。
升仙庙兴功记 唐 · 李绰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二十一
夫人道阳教。
重元妙理。
考虚无之迹。
合慌惚之言。
则有□周灵王太子驾鹤冲天。
遗庙之所在也。
绵祀千百。
与世瞻依。
而榱栋倾颓。
涂塈摧剥。
肃恭奚展。
焚醮无归。
河阳行军怀州刺史仆射清河张公。
留守太保相君之令弟。
游心众妙。
秉志出尘。
省日费之资。
出星冠之侣。
鸠工合力。
易朽为坚。
扶曲槛于层峦。
正飞甍于绝巘。
睟容可久。
胜事一新。
云路重开。
庶睹宾天之驾。
风篁无废。
如闻夜月之笙。
观主苏尊师以克就厥功。
宜刊贞石。
执赵升之敬。
沐穰苴之仁。
猥命撰词。
不敢坚挹。
时乾宁四年正月三日记。
扬州仓曹参军王府君墓志铭(代裴颋舍人作)805年 唐 · 白居易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七十九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公讳某。
字士
其先出自周灵王子晋
凡二十一代而生剪。
剪为将军
又三世而生珣。
珣居太原
故今为太原人
又十九代而生琼。
琼为后魏仆射
谥孝简公
又二代而生曾祖讳满。
官为河南府王屋县
王父讳大琎。
嘉州司马
父讳升。
京兆府咸阳河南府伊阙
有文行学术。
应制举对沈谋秘略策登科。
诗入正声集。
公即伊阙第三子。
好学善属文。
天宝中明经举及第。
选授婺州义乌县尉
以清干称。
刺史韦之晋知之。
署本州防禦判官
无何。
租庸转运使元载又知之。
假本州司仓
专掌运务
岁终课绩居多。
遂奏闻真授。
永泰中
敕迁越府户曹
属邑有不理者。
公假领之。
所至必理。
大历中
道观察使薛兼训以公清白尤异。
表奏之。
有诏权知馀姚县
时海寇初殄。
邑焚田荒。
公乃营邑室。
创器用。
复流庸。
辟菑畬。
江南列邑之政。
公冠其首。
其制邑辟田增户之绩。
会稽之牒地官之籍载焉。
建中初选授扬州仓曹参军
至五年七月二十六日
疾殁于江都县之私第。
春秋六十二。
夫人清河崔氏。
凤閤舍人融之侄孙。
郑州司户法昂之女。
妇顺母训。
中外师之。
贞元二十年十一月十三日
疾终于三原县之官舍。
享年六十二。
有子曰播曰炎曰起。
咸以进士举及第。
播应制举对直言极谏策。
集贤殿校书郎
累迁监察殿中侍御史三原
炎既第未仕。
起应博学宏词科
选授集贤殿校书郎
昆弟三人。
不十年而五登甲第。
时论者荣之。
一女适范阳卢仲通
播等号护灵舆
永贞元年十月二十五日
迁祔于京兆府富平县淳化乡之某原。
从吉兆也。
呜呼。
夫懋言行。
蓄事业。
道积于躬者。
在人也。
大官
赞元化。
俾功加于民者。
由命也。
有其人。
无其命。
虽圣与贤。
无可奈何。
维公受天地之和。
积为行。
发为文。
宣为用。
故在家以孝友闻。
行已以清廉闻。
涖事以干蛊闻。
如金玉在佩。
动而有声。
其大者又常以经德秉哲。
致君济人为已任。
有识者深知之。
宜乎作王者心膂耳目之官。
以经纬其邦家。
而才为时生。
道为命屈。
名虽闻于天子。
位不过于陪臣。
郁郁然殁而不展其用者。
命矣夫。
古人云。
有明德大智者。
若不当世。
其后必有馀庆。
今其将在后嗣乎。
不然。
何乃德行政事文学之具美。
聚乎公之三子乎。
天其或者殆将肥王氏之家。
大王氏之门。
以甚明报施之道者也。
某不佞。
顷对策于王廷也。
与炎同升诸科焉。
祗命于宪府也。
与播联执其简焉。
及为考文之官也。
又起在选中焉。
辱与公之三子游。
而聆公之遗风甚熟。
故作斯文。
无隐情。
无愧辞焉。
铭曰。
缑山道光。
淮水灵长。
绳绳子孙。
代有贤良。
将军辅秦。
武功抑扬。
孝简翊魏。
文德闇彰
降及于公。
实生于唐。
大智全才。
应用无方。
作掾于郡。
三语有章。
承乏于邑
一同载康。
展如之人。
何用不臧。
宜登大位。
俾绍前芳。
呜呼。
百鍊之金。
不铸干将
十围之材。
不作栋梁。
公亦如之。
与世不当。
道不虚行。
后嗣其昌。
怀仙二首 其二 唐 · 鲍溶
七言绝句 押庚韵
引用典故:吹笙
阆峰绮阁(一作昆崙九层)几千丈,瑶水西(一作四)十二城
曾见(一作心羡)周灵王太子碧桃花下(一作学)吹笙
李三796年 中唐 · 元稹
 押药韵 创作地点:陕西省西安市
引用典故:知我贫
阶蓂附瑶砌:古代传说中一种瑞草。《竹书纪年》卷上《帝尧陶唐氏》:“又有草荚(夹)阶而生,月朔(阴历初一)始生一荚,月半而生十五荚。十六日以后,日落一荚,及晦(月末)而尽。月小则一荚焦而不落,名曰蓂荚,一曰历荚。”)丛兰偶芳藿(藿:香草名,即藿香,多年生芳香草木,茎叶可入药。《广韵·铎韵》:“藿,香草。”)
高位良有依,幽姿亦相托。
鲍叔我贫,烹葵不为薄(“鲍叔”二句:《史记·管晏列传》(卷六二):“管仲夷吾者,颍上人也。少时常与鲍叔牙游,鲍叔其贫。管仲贫困,常欺鲍叔鲍叔终善遇之,不以为言……管仲曰:‘吾始困时,尝与鲍叔贾,分财利多自与,鲍叔不以我为贪,知我贫也;吾尝为鲍叔谋事而更穷困,鲍叔不以我为愚,知时有利不利也;吾尝三仕三见逐于君,鲍叔不以我为不肖,知我不遭时也;吾尝三战三走,鲍叔不以我为怯,知我有老母也;公子纠败,召忽死之,吾幽囚受辱,鲍叔不以我无耻,知我不羞小节而耻功名不显于天下也。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鲍子也。”,葵菜。元王祯《农书》卷八:“为百菜之主,备四时之馔,本丰而奈旱,味甘而无毒……子若根则能疗疾,咸无弃材,诚蔬茹之上品,民生之资助也。”《诗·豳风·七月》:“七月及菽。”)
半面契始终(“半面”句:谓交往虽浅而交情不浅。《后汉书·应奉传》“奉少聪明”李贤注引三国吴谢承《后汉书》:“奉年二十时,尝诣彭城相袁贺,贺时出行闭门,造车匠于内开扇出半面视奉,奉即委去。后数十年于路见车匠,识而呼之。”)千金比然诺(“千金”句:谓坚守信用,不轻易许诺。《史记·季布栾布列传》:“得黄金百斤,不如得季布一诺。”)
人生系时命,安得无苦乐。
但感游子颜,又值馀英落。
苍苍秦树云,去去缑山鹤缑山鹤:旧题汉刘向《列仙传·王子乔》:“王子乔者,周灵王太子晋也。好吹笙,作凤凰鸣。游伊洛之间,道士浮丘公接以上嵩高山。三十馀年后,求之于山上,见桓良曰:‘告我家:七月七日待我于缑氏山巅。’至时,果乘白鹤驻山头,望之不得到,举手谢时人,数日而去。”缑山,即缑氏山,在今河南省偃师市。)
日暮分手归,杨花满城郭。
天坛王屋山圣迹记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四
盖闻天元设象。运日月以璇衡。
地道纲维。布山河而列政。
王屋山者。在洛阳京北百馀里。
黄河之北。势雄气壮。
冈阜相连。高耸太虚。
倚悬列宿。西接于昆邱。
东连于沧海。谨按龟山白玉上经曰。
洞天周回万里。山水之源。
图经曰。上则接于昆邱。
下即侵于蓬岛。最高者首名天坛山也。
黄帝内传云。为之琼林台。
真诰云。琼林者。
即清虚小有之别天也。其下即生泡济之水。
中有水芝。人得服者长生耳。
黄帝上台。见一级高可及二丈许。
下石二级。高可七十尺许。
四方壁立。皆造化融成。
黄帝于此告天。遂感九天元女西王母
降授九鼎神丹经阴符策。遂乃。
克伏蚩尤之党。自此天坛之始也。
其上多石。可生草木。
实为五岳四渎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神仙朝会之所。每至三月十八日及诸元会日。
五更之初。天气清明
辄闻仙钟从远洞中发。寥寥之声。
清宛可入耳。将日出
则日气炯炯。可以见生死之情状。
观天地之变化。当晓时分别之际。
则闻仙鸡报晓。往往飞栖下地。
象小于家鸡。其毛如雪。
又坛心有石灯台。四门。
中高可丈馀。制造甚奇。
镇于洞天。诸元会日。
灵山真圣皆朝会坛所。考校学仙之人。
及世间善恶籍箓之案。是日往往则阴云蔽固。
竟日方散。是日有道之士。
学修仙之人。投简奏词。
醮谢其下。坛隅有造石灯台小碣记云。
天宝八年新安公使内使宫围令符筵喜因为国为民醮坛置。
碣阴刻卢仝高常严固。至太和五年
凡字缺损。坛心高突。
秀出偫峰。每日初出。
影西度。掩西方山脊。
亦可及千馀里。上无飞鸟。
风若松声。太虚中孤危而四面无碍。
人立于上。冲和血气。
状如勇心直胫而立。目视历历。
亦可自辨其形影。似凭高眺远。
飞越崖谷。长天未晓。
身若浮萍。又如精气所乘。
飙不得落。此果乃真仙游行之所也。
心若不志。销烁其精魂耳。
似有怖惧。凡有道之士。
身若轻举。天明日朗。
则夜闻人语笑之声。或箫鼓奏于其上。
又坛西有悬泉。名曰太一泉。
其水味甘如醴。其泉水流如线。
落在石㪷中。深可数尺。
千人饮之不耗。经年不汲如故。
次西一石岩。名曰黑龙洞
洞上半崖。高数十丈。
有一洞。深二丈许。
正射西北天门。名曰按云庵。
旧有梯。人蹬蹑可到。
昔太乙元君修道于此。其太一泉水。
伏流其下。东为济水。
其泉次南有一岩。曰紫金堂
轩辕黄帝驾憩于此。沿堂侧其道径甚崄。
至一石门。侧身可上。
乃止坛顶。其门名曰东天门
门东有换衣亭。坛顶上有三清殿
东西有廊庑。坛畔有四角亭。
临崖百尺。凭阑四望。
南视嵩峰少室。大河如带
西有王附山。东北有王母三洞。
东北隅有一石。长丈馀。
阔尺许。突出崖头。
下深百丈。登坛人供侍香火。
朝拜王母三洞。心有恐怖者不敢上。
石名曰定心石。北望析城山
东北望太行。东观日出。
如生沧海。四面瞻视。
偫山卑如邱阜。方显洞天之独尊。
高表神仙之圣迹。坛东一峰甚秀。
名曰日精峰。坛西峰名曰月华峰。
峰南一平岭。号曰蹑云峤
下有一涧。名曰避秦沟。
西南下十八盘。次南曰仙人桥
东有伏龙岭。南一小峰。
名曰鸡子峰。次下仰天池
次南路有歇息亭。自坛顶至上方院八里。
又曰中岩台。乃司马子微修行游息之所。
前下紫微溪。至阳台观八里。
中有仙猫洞不老泉。观东有燕真人洗耳井仍存。
阳台观东北百馀步。俗呼燕家泉。
其观前分八冈。名曰八仙冈。
司马承祯天师河内温城人也。
西晋司马宣王之后。今温县西二十里招贤城是也。
尚有晋三帝坟在焉。唐睿宗皇帝玉真公主好道。
师司马天师天师天台山紫霄峰
睿宗宣诏住上方院。其司马初师嵩岳潘师正
师正茅山王升真。升真师华阳隐居陶仙
其四世不失正道。唐明皇即位
开元十二年修阳台观。明皇御书寥阳。
殿榜。内塑五老仙像。
阳台有钟一口。上篆六十四卦。
曰万象钟。有坛曰法象坛。
有钟楼名曰气象楼。殿西北有道院
名曰白云道院。司马号白云先生
有亭曰松亭。有先生庙堂。
先生撰文一部。曰白云记。
篆书别为一体。号曰金剪刀
流行于世。先生未神化时。
注太上升元经及坐忘论。亦行于世。
至开元十五年八月十五日。有双鹤绕坛西北而去。
彼时白云自堂中出。闻箫韶之声。
先生显化之验也。王屋县宰崔日用闻奏。
明皇异之。先生神化时年八十有九。
谥赠银青光禄大夫谥白云先生
堂西壁上画先生游行。乘驾黄犊车。
白云步步相随。观西有山神庙
王屋山神也。天宝年。
其神用阴兵助郭子仪安禄山。后明皇封为总灵明神天王
仍敕修其庙。观南有太山庙
王屋县西八里有藏花洞。其水春绿夏赤。
秋白紫。水味甘美。
坛东南附山名青罗峰。下有青罗仙人观碑存焉。
坛北有五斗峰。通麻笼药匮二山。
王屋山中有洞。深不可入。
洞中如王者之宫。故名曰王屋也。
药匮山次东有赵老缠。昔赵真人修道于此。
及四真人炼丹于此。有石室二十馀间。
霍仙人修炼于此。名霍师堂。
坛东南有山名齐岭。下有山名垂簪峰。
又侧有清虚小有洞。洞内周游万里。
昔唐建三清殿清虚观。其洞内有因兵火。
居民避乱。秽气所触。
民出洞后。有石落。
塞合洞门。真诰云。
其洞中日月。昼夜光明辉映。
朗接太虚。与外日月无异。
此乃为日月伏根也。日曰神精。
月白阴精。明照在洞天之中。
天亦高大。星宿云气。
无草木万类。洞宫之中。
有金玉之殿。及多宝贝黄金。
琉璃琼璧。不可名状。
有五阙五山。加于五岳。
上生紫林方华。星髓金津。
碧毫朱灵。夜粲细实。
壶中洞天之所生也。人得食之。
乃长生神仙矣。洞主王君。
掌校仙籍。善恶之录。
处事其中矣。太素三元上道君遣青真左夫人郭灵盖右夫人杨玉华。
赍神策玉玺见授王君。为太素清虚真人。
领清虚小有洞天。王分主四司。
左保上公王屋山。洞天之中。
给金童玉女各三百人。掌上清玉章太素。
宝元秘籍。上品九仙灵文。
山海妙经。尽掌之焉。
又总洞中明景三天宝录。得乘龙跨虎。
金辇琼轮。八景飞舆。
出入上清。受事太素。
寝宴太极也。小有洞天者。
乃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之宗首也。仙都所宗。
太上所保。故重其任。
以委偫真矣。元始天王曰。
夫小有洞天者。是十大洞天之首。
十六小洞天之总首也。岭东一山。
名曰玉阳山山东次南有瀑水如练。
长百尺。落半崖。
涧下有深潭。名曰撺钟浤。
其山名西玉阳山都宫东北有山名东玉阳山。
山有洞深百尺。国家时投金龙于此。
洞旁有一憩鹤亭。高数丈。
上有鹤迹存焉。昔因周灵王太子王子晋与师浮邱公游天坛回。
憩鹤于此。天坛四面附山。
峰峦涧岭。泉谷胜迹。
总目于石。颂曰。
王屋天坛福地元。清虚小有洞天仙。
无穷胜境于人物。有感神通今古传。
唐故朝议大夫尚书礼部郎中柱国赐紫金鱼袋太原王君墓志铭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六、全宋文卷三○、《徐公文集》卷一五、《全唐文》卷八八六
君讳某,字某
其先太原人也。
昔者诸侯共职,起末运于髭王
储后上宾,示灵期于瞽史。
缑山维岳,肇剪、贲之崇基
汾水遂荒,导沉、浑之远派。
其后金行云季,贵种言还,行者制礼乐于土中,处者保丘园于淮左。
世济之德,乡人所宗,故今为庐江人也。
曾祖庐江令,祖洪州长史,皆有廉让之风,纯粹之行,得禄于仕,不累于高。
考,尚书左司郎中,赠太府卿
负适用之才,获爱人之誉。
应星辰而列位,道迈朝伦;
视河海以命官,礼优赠典。
君则府卿之第三子也。
门风渐教,天质孕和。
翼翼服勤,真保家之主;
愔愔若讷,多长者之言。
墨妙笔精,固禀于性;
弈思琴德,咸是所长。
幼有令闻,获钟慈爱,及加冠之岁,以门子叙资。
汉室孝廉,方从令史
晋时英俊,更屈下僚。
晨昏之养有归,州县之劳靡惮,乾贞二年,自黄州司马迁洪州都督府别驾
治中懋绩,屏星焕其增华;
公府见知,佩刀由其受赐。
俄拜尚书度支员外,再迁虞部郎中,皆判吏部兵部事。
夫当官匪懈,伏閤之勤也,照奸得情,坐曹之能也,前史所韪,君皆则焉。
顷之,以亲累解官。
君雅好玄言,夙尚闲适。
由是角巾私第,闭关却扫。
交游罕得见其面,穷达不以介其怀。
用晦而明,居贞以利。
高皇帝受禅之始,牵复疏恩,拜工部郎中,转礼部郎中,寓直中书省,预闻机密
彤庭弘敞,禁垣清切
丝纶之出尧言,于是惟行;
枢机之微省树,由其勿泄。
方将振鳞溟渤,骧首云霓,而生也有涯,仁而不寿。
升元六年夏六月二十有二日,卒于建康翔鸾里之官舍,享年五十有一。
呜呼哀哉!
君孝于事亲,悌于承长,以接上,廉以在公。
胥史臣仆,靡不被仁恕之惠;
家人妻子,未尝见喜愠之容。
学古观书,如恐弗及;
恤旧敬老,周知其疲。
三德聿脩,五福斯阙,即世之日,遗爱存焉。
卜远不从,旅殡京邑
后四岁春二月五日,嗣子延绍、延贞等,始备大葬之礼,窆于江都县某乡里,从先卿府君大茔,与夫人李氏合祔焉,礼也。
铉以世亲之旧,承子妻之知,怨明德之不常,痛祖行之斯在。
退食自公,薄送于畿,刊乐石以爰纪,庶令名之不亏。
呜呼哀哉!
其铭曰:
汾川溶溶,淮源沨沨,兴我宗兮。
世济其美,家馀其庆,生我公兮。
靖恭正直,言行名迹,存南宫兮。
与义相扶,知命不忧,永考终兮。
邗城之右,蜀冈之阳,马鬣封兮。
道不虚行,有令之子,遵遗风兮。
王开府行状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八、《公是集》卷五一
维王氏得姓于周灵王之子晋,晋既仙去,而世人指其族曰王家。
其后剪以秦将显。
东汉处士霸,霸生孙甲,徙居于祁,自是太原王为著姓。
元魏时,固为广阳侯,侯二子:神念,神感。
神念避乱南奔梁,神感北事齐,而其家散处宋间,子孙蕃盛。
至丕又徙开封陈留通许镇。
镇后为咸平县,今为开封咸平人者,公之高祖也,世以赀雄。
曾祖太师公,祖中令公,皆好义周急,畜德不显。
至考韩国公,仕为江宁句容县
后以公贵,赠皆太师封大国,追封曾祖妣李氏义宁郡太夫人,祖妣张氏同昌郡太夫人,妣张氏同昌郡太夫人,赵氏会宁郡太夫人,李氏吴兴郡太夫人
吴兴出也。
少奇警力学,能文词。
天圣八年进士仁宗廷试,以为天下第一,时年十九。
将作监丞同判怀州,改颍州,以吴兴忧去官。
丁韩国公忧,居丧摧棘,杖乃能起。
景祐二年,服除,改秘书省著作郎直集贤院
建言朝享太庙祝文著后姓非是,请止以谥别之
废后郭氏卒,诏葬以后礼,既启菆,天子以上元御楼观灯。
公以谓春秋大夫智悼子卒,未葬,公燕于寝,杜篑谏止之。
君于臣义且若此,矧后生虽见贬,而死被尊礼,宜有恩也。
请罢元夕灯燕,俟十七日遣奠,仍禁士庶声乐。
三年,充三司盐铁判官赐绯银鱼袋。
五年,权同修起居注,转右正言
宝元二年知制诰,充北朝正旦国信使
明年,赐三品服,判太常礼院、同知通进银台司,兼门下封駮事,同知审官院勾当三班院
公言广南幅员千里,邻控蛮獠,而节制所总,止桂、广二州,边阻势离,蛮或窥犯,缓急不及事。
请仿唐制,以东路之广、潮,西路之、容、邕,分五管以密援。
疏上不报。
其后十年,侬智高广州,又二十年,李正德陷邕、廉、钦,于是人思公言而服其识。
明年,充益、梓路体量安抚使
是时两川荒馑,公私凋残。
既至,奏蠲逋负,阅官吏良否,多所进绌之人,人大慰说。
蜀郡媪某氏,多赀无子,一孙才数岁,媪意以赀厚其弟,顾难于其妇,乃诣郡诬妇不善抚吾孙,愿出之。
狱具,公至,立姑妇于庭,置儿其间,儿急趋母。
公曰:「岂不善育也」?
媪伏诬状。
又里民孙氏产力钜万,死而子幼,其妻念门户事,请其兄经理之。
嫉者或告其畜禁物,州用坐长法,以徒当其兄。
且诬其妻不睦于夫,常祀神咒诅,将以义绝出之。
公曰:「良人已殁而妻以罪出,甥家犯禁而舅为共犯,非礼律意,闻见所无」。
皆奏正之。
二事,人夸以为神明。
未还,拜翰林学士
庆历元年知审官院
明年同知贡举
契丹之盗边,常为塘水所限。
是年春,其使刘六符谓馆伴贾文元公曰:「南朝塘泺,何为者也?
一苇可杭,投箠可平。
不然,决其堤,十万土囊遂可路矣」。
时言事者亦请涸其地,耕以养兵。
仁宗以问公,对曰:「兵事尚诡,彼诚有术,不应以语敌,此六符誇言耳。
设险为国,先王所不可以已,而祖宗之所以限敌骑也」。
仁宗深然之。
其后神宗复尝问之,公对如是,神宗曰:「正朕志也」!
是北敌以王师问罪元昊,故谋为牵挠,勒兵境上,使六符为不可得之求耳。
七月富文忠公再报聘。
既行,继有诏附文忠以赐六符文忠疑国书与政府口宣及诏语或参差,至中路启书,果异,遂倍道驰还,叩閤门请对。
公方考试后殿仁宗急召谕之曰:「毋须同列往,独视之」。
公归院与文忠议,一夕易其书诏,大要以强中国绝后日牵制为意。
前此敌书,有太宗皇帝「于有征之地才定并汾,以无名之师直抵燕蓟」之语,一时莫知所答。
公独请问曰:「臣知其故」。
曰奏书云:「太宗尝驾并郊,匪谋燕垒,于是贵国刺梅里求致书行在,而反潜假其援兵。
既交石岭之锋,遂举蓟门之役」。
仁宗喜曰:「乃自有本末」。
执政曰:「非王某该详故事,殆无词也」。
十月,敌泛遣萧阶来议事,公实馆伴,阶因请为我禁元昊犯边,而指在求赂。
是时朝廷亦已厌兵矣,及阶行,燕于班荆,始诏公许阶,诚能约束元昊,则当班师,可缘诏语付阶。
公以诏书予之,使常得持以邀我,非便。
但详谕阶而已。
还奏之,仁宗善之曰:「唐之回鹘恃功,王室难制,几有之也」。
起居舍人
十二月知开封府,踰日都城肃然。
明年上元,故事,籍尝为盗恶少,每至是拘之狱,公呼谕遣之。
曰:「倘更为官得盗,当除尔籍」。
皆拜而去,五夜无警。
三月,以谏议大夫御史中丞
李用和以元舅除宣徽使,意不满,不谢。
居数日,除彰信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公言:「杜审琼太祖太宗舅,事两朝有劳,然终不至宣徽使,祖宗所以保后家也。
用和无功贪骄,而陛下名器听其所欲,恐非所以全安之。
欲报母后,厚赐之可也」。
判国子监,请辟锡庆院以广学宫,因请车驾视学
夏文庄公经略西师久无功,移疾归淮西
未几,召为枢密使
公言无忠谅之节,专为身谋,当要重之任,不深惟报效,而以疾为辞。
今遽擢起,是避事为得计也,无以厉世。
又入对极论之,而仁宗未省,遽起,公引帝裾毕其说,遂罢
石介作《庆历圣德诗》所颂一事也。
苏舜钦子美监进奏院,鬻故牍得缗钱数千,夜召朋友宴集,客或为《傲歌》,有「醉卧北极遣帝扶,周公孔子驱为奴」云者。
公弹劾之,遂坐黜。
又言:「中书枢密院总天下机务,职分不明,执政之臣,劳而无功。
日五鼓趋待漏院,阅文书以待陛奏,退集议,归已近午,数刻之间,占书施行未既,已逼再集讲明日事矣。
酬酢有不逮,何暇安危远虑哉?
古所谓三公坐而论道,作而行之谓之士大夫,则繁简固有节奏。
请以今事细例孰者归之有司」。
仁宗既用公之议,升章献明肃章懿章惠皇后祔于真宗室,因言:「艺祖孝章皇后尝正位号,而祀别室,非是。
亦请升配」。
时不见用,至元丰中,卒如公议。
李良臣陷于敌,数年来归,议相六室,复閤门故职。
公言:「良臣虽能终自拔,前不死战为贼俘,实有罪。
今加宾叙,无以示后。
李广名将,陷匈奴得还,议当斩,赎为庶人。
苏武不屈节,白首归汉,才得典属国
古之驭将法义如此,良臣宜待后效」。
兴国绍宗铸铁象,妄言灾福,惑众聚财,士女倾赴之,以金银器饰投诸冶,中贵人督作,宫掖出赀佐之。
公以为:「西师宿边,而财费于不急,动士心,起民怨」。
诏立还中使,禁止之。
又言四月朔太阳当亏,经典所忌,请罢游幸西苑。
诸后既升祔,赐群臣帛有差,以公由翰林学士迁,特命倍赐与学士等。
公曰:「不敢以臣废法」。
屡敦谕,讫不受。
天章阁待制滕宗谅庆州,以边事用度无艺,军费几屈,公累疏之,逐宗谅岳州
五年,馆伴北朝回谢使。
六年,复拜翰林学士龙图阁学士权三司使
公言:「太祖时兵十二万,太宗时十八万,章圣时四十万,今遂倍之。
兵在精不在众,冗数坐食,非计也。
三司虽总财用大计,而事实在外。
太原大名永兴帅臣,各带计置一路粮草」。
是冬请补外,改侍读学士龙图阁学士亳州,改郑州
明年三月,转给事中
七月,移澶州
明年,拜尚书礼部侍郎,坐举张得一罢职。
是年河朔大水,民流亡,朝廷分河北为四路,各置帅。
公以本官充高阳关路安抚使,知瀛州
至则为方略,振哺全活甚众。
皇祐元年春,复两学士
五月,充永兴路都部署安抚使知永兴军
七月,改河南府西京留守
十一月,转户部侍郎河东安抚使,知并州兼本路计置粮草。
四年,还朝,知审官院,充翰林学士承旨兼侍读判太常寺
公在经筵,每进读,必以古义反复劝上,以傅当世之事。
仁宗迩英阁置《太玄经》、蓍草,顾曰:「宫中每阅此。
卿亦知其说乎」?
公具对本末,因曰:「愿垂意《六经》、正史,此非帝王所宜学」。
翌日已彻去。
五年,知贡举
至和元年,充三司使,充回谢北朝国信使
见敌主于混同江,敌每岁春帐于水上,置晏钓鱼,惟贵族近臣预,一岁盛礼在此。
每得鱼,必亲酌劝公,又亲鼓琵琶以侑之。
谓其相刘六符曰:「南朝少年状元,入翰林十五年矣,吾故厚之」。
使还,除宣徽北院使
言者以公是行,遇正旦使宋撰于靴淀,撰与敌使争不直,公实与会。
即改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
嘉祐二年,移秦州
羌族瞎药木征唂厮啰,连衡更出,岁为边患,公以威信诱服,皆请吏修贡,西境无事。
知河南府,知定州
八年,英宗即位,拜兵部尚书
治平二年知大名府北京留守
京师大水,公上《治平政鉴》十篇,大概谓宜寅天尊祖,慎威福,判真邪,爱民兵,以答天诫
神宗即位,拜太子少保,遣中使李舜举诏曰:「卿曾献忠先朝,今宜有辅不逮者」。
公约《政鉴》之义,上《圣政备览》十篇。
明年检校太傅宣徽北院使再任。
熙宁初,西边久无事,而疆吏产谋造端,公极陈所以绥怀之者。
夏人果使横山族杀保安守将杨定,继遣使以其主谅祚讣至。
公请选勇辨士诘取害定者,羌果送之,戮于境上而受其使。
未几,边将又遣兵攻羌境,羌复犯我庆州,我亦取其蒙古城
公知边患未有艾也,复上疏言章圣得潘罗支而继迁之患息,仁宗得唂厮啰而元昊衰。
横山五族与吐蕃董毡等众族,世受王命,今宜以恩信深结之,可得其用,是夷狄攻夷狄之道也。
又请按求唐韦坚裴耀卿水运以实关中
唐引粟江淮为回远,今可漕太仓,则比唐为易,其言道路甚悉。
常因日蚀,上天下形势、忧勤启圣、为政先后三论。
召还,有大臣语公曰:「今大新百度,能少默当进矣」。
公谢曰:「士固欲得位以行其志,然未闻枉志以求位也」。
遂论新政
谓青苗、助役,皆县官渔利;
谓诸役法困民,惟衙前籍上米石使相助,若可行以代吏禄,然是竭良民以养浮浪。
公于是不得留京师,去留守南都
四年,判河阳
五年,再判河南府
八年,还朝,兼中太一宫使
言今天下兵分隶所谓三十六将,臣观其人,皆斗将而已,仓猝当误事。
又言国马大事,监牧不可废;
交阯邕管,罪不可赦,宜募兵江湖,使习风土,便器械,赋刍粮于荆闽,则无劳费。
公恳求閒退,章八上。
元丰元年检校太尉南院宣徽西太一宫使
赐金方团带,先茔得置寺,皆异礼也。
归居洛阳,面辞,陈天下利害有人所难言者。
执政而下,侍从馆阁士大夫,皆为诗以美其行。
三年,彗出西方,诏求直言。
公上疏,大要以爱民省事为本,愿振滞淹,伸冤枉,蠲逋负。
大享明堂,诏入陪祠。
既毕事,召对曰:「北门常须旧德,而卿故治也,当再劳卧镇之」。
又屈指数曰:「某年召卿归矣」。
时三路籍民为保甲,下户皆不免,日聚教之,提举官禁令苛急,河北保甲往往为盗贼,百十为群,州县不敢以闻。
公极论其弊,谓非止困其财力,害其农业,所以使为不良者,法驱之也。
将恐浸淫为大盗可忧,愿蠲裁下户。
于是主者指公沮法异国论。
公曰:「此老臣所以报国也」。
章入不已,天子始悟保甲之为盗也。
六年三月,拜安武军节度使再任。
八年三月今上即位,拜彰德军节度使
公再至魏,前后求退,章累上,不许。
七月寝疾,诏遣中使国医临视。
二十三日,薨于府第之正寝。
讣闻,两宫惊悼,遣使慰恤,赐予甚厚。
又朝中贵人护丧归洛,以开府仪同三司告其第。
公仪观端秀,动容步武,皆有规度,语韵如钟。
于书无所不观,博杂涵茹,而折衷于孔氏。
为文章浑厚清伟,尤长于比事俪辞。
平生奏章,皆自为之,至老不以属人。
宾客喜清谈论文,诵讲古人词草及国朝典故。
少遭天下无事,仁宗向意经术,奖用文学士,公翱翔出入,论思谋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指切权近,发明时政无回隐,侃侃谔谔,白首逾壮。
故逮事四朝,多见纳用,而眷遇深渥,在朝廷清涂要地,践履周遍,外之名都大镇,多再至者。
所至首访民所同患,所同欲,废举之,专以恺悌之情与人休息,人是以安乐之,去而思之深也。
两蜀、魏、定皆立生祠。
士大夫皆曰:「王公之志,虽不得坐庙堂行之,然内外五十馀年,凡诏告于上,设施于外,其及物者盖多矣」。
累典贡举,遇士有大体,号为得人
公少喜道家说,其于颐生练气,盖有自得之者,故年益高,神明益彊。
临终且索笔草奏,求舆疾归洛,奏成而目瞑,词气不乱。
或泣于傍,犹摇手止之。
兄弟十人,从子孙众多,以公官、以公嫁者数十人。
疏族寒士有谒必厚之。
薨之日,橐无馀赀,而孙犹未有官者。
公娶薛氏,资政殿学士简肃公之女,追封平乐妹,今封和义郡夫人
子男七人:未名而卒者四人;
仕而卒者二人,曰正甫奉议郎,曰端甫大理评事
次曰晋明,今为承奉郎
女八人:在室而卒者三人,嫁朝议大夫程词恭、朝奉郎任公裕孙亚卿而卒者三人。
今二人之婿,曰节度推官石宗彝、宣德郎吕希亚。
孙男七人:秉文景文,并承务郎
文,假承事郎
贲文,尚幼;
馀早卒。
女三人。
曾孙男女三人。
公所著内制外制集各五卷,奏议十卷,文集七十卷。
王氏世葬开封府开封县之苏村,至公始葬其考韩国公尉氏县柏子冈
今又卜之地,得于河南府河南县教忠乡府下里,而曰得公薨之年十二月甲申吉,乃葬公焉。
公旧名拱寿,唱第日,仁宗面赐今名。
谨具公世系官事始终,上尚书省,移于太常,告于太史氏。
谨状。
三论河不可回乞罢修河司元祐四年正月 北宋 · 范百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一、《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二
臣等闻治水之道无他,惟在顺其就下之性而已。
禹行其所无事,是以能成万世之功;
或反禹之所为,此鲧之所以致败也。
窃谓本朝河决必塞,已塞复决,未尝复回于故道也。
今河行大坯之西,至于大陆,分注木门,由阎官道会独流口入界河,东归于海,合禹之迹,前人所欲为而不可得者也。
元丰以前未有回河之论,八年之后乃有一王孝先俞瑾辈敢妄议回河。
孝先身为水官,无容不知有此。
臣既按视,究见利害,而大臣廷议,踰月未决,臣窃惑之。
伏惟太皇太后陛下、皇帝陛下仁心侔天地,利泽施四海,周旋曲尽,无一阙政,每闻一处灾伤盗贼,恻怛不忍,动于天颜,是以五年之间,中外蒙德,欢忻鼓舞,不可胜纪。
若今来万一议论,试辄为之,则非徒河不可回,回之必有大害,臣恐数路半天下之生灵财困力敝,国家诸路常平司封桩钱物立见耗竭。
民间诛求既广,嗟怨者多,和气一伤,水旱亦至,当是之时,流亡盗贼,无所不有,而公私匮竭,责将安归?
臣实寒心,不知议者何以不决。
周灵王时谷、洛二水斗,将毁王宫,王欲壅之,子晋力谏以为不可,勤惓反覆,几二千言。
大抵止以共、鲧为戒,禹、四岳为法,而曰:「天所崇之,子孙或在畎亩,由欲乱民也;
畎亩之人或在社稷,由欲靖民也」。
其靖乱之效,逆顺之理,炳如日月,昭示万世。
追原太子晋尊爱君父之心,谓自后稷以来迄文、武、,而仅克安民,由厉王而下基祸十五世,惟民不静,以为王业之忧。
直以壅谷、洛,乃周家福祚兴废短长之所系。
古人尊爱君父之心切至如此。
臣按谷、洛二水才及黄河百分之一,谷、洛犹不可壅,以其系周家之废兴,况黄河百川之伯、四渎之最尊者乎?
今人欲壅之,非见侮则是愚且狂矣。
《诗》云:「今此下民,或敢侮予」。
孟子云:「能治其国家者,谁敢侮之」?
今国家无事,一妄人议论,直敢以数百千里之外朝廷所不见、自古所难成之事致害天下。
伯鲧之诛,止因称遂共工之过,壅防百川,稽舜之政治,殛二凶而咸服。
盖以为高高下下乃天地之性,若高者强之使下,下者强之使高,则是逆天地之性;
逆天地之性,则必害天地之生民,蠹天下之生物。
自古以来,未有如此而能成功立事、兴利除害者也。
昔尧于鲧,得非始信其言与四岳之荐乎?
及至九年,绩用弗成,而徒汩陈五行,反为大害,乃悔而更之,废父兴子,才及四载,而禹告成功。
今考书传载籍,禹之所为,止于随山浚川,高高下下者行其所无事而已,未闻有逆折洪流使回故道之事也。
孝先以即日大河港势方顺,欲趁今年回河,必望朝廷半年之间逐急计置五千万物料。
臣窃计此数决不可置场收买,必须科配六七路、百馀州军,骚扰七八百县百姓。
文符急于星火,期会比于军兴,鞭笞峻刑,枷锢满道。
臣闻河朔父老说,往时六塔闭塞北流,民间见钱五百文方了得一束梢草。
审如此言,生灵何罪?
况今京西陕西连岁不稔,老幼相携,流离道路,县官拯救,常苦不给,而又将来闭塞北流之际,全藉人力众多,是时役夫不知几何万数?
臣等昨来移文会到诸处,终不报答,人情观望,此可见矣。
臣等请停罢修河司以来将近一月,上殿面奏亦已旬馀,寂然未闻朝廷行下。
中外窃议,以为河论未决,人莫不疑怪。
臣惶恐待罪,不知所裁。
又况元丰四年,小吴河决未两月,而神宗皇帝神机睿断,不下堂而见万里之外,顺天地高卑之性,知百川脉络之理,明诏中外,藏之有司。
其大略曰:故道已是淤高,理不可复,自今更不闭塞。
于是远近心服,人无异论。
孝先等乃敢横议,违戾先帝明诏,意欲旁缘以自进尔。
伏望睿慈,亟罢修河司,以省大费,正孝先之罪,以明典刑,则天下幸甚。
〔贴黄〕臣窃以壅防百川,古人所忌,周太子力谏灵王壅谷、洛二水之事是也。
况黄河百川所聚,乃天地之脉络,岂有以人力多方擗约,不顺其性,久之而不致患害者?
臣等考古验今,灼见不便,区区愚心既知其如此,夙夜忧惶,不敢缄默。
乞赐圣鉴,特达施行。
〔又贴黄〕臣等昨相度利害奏闻后,方始知得元丰四年曾降上件诏劄,寻即移文通利军等处,取会录到,合具奏闻,疏入即乞付外。
论回河疏元祐八年正月 北宋 · 范百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六
窃闻水官元祐四年正月二十八日准敕罢回河后,逐年并功修进梁村锯牙并大河两马头,经今四周年有馀,用过功力浩瀚。
兼三处并行第一等向著,其河清人数、年计物料、使臣酬奖并系第一等。
今锯牙与两马头连亘约及数十里,其东马头进筑与西马头相向,所以北流河门止有三百二十步阔。
似此多方尽力擗拶水势,岁月既久,湍迅安得不激射奔赴东流?
赖得北流尚紧,所以未至全河东去。
若如水官之意,既进埽緷,又狭河门,只留一百五十步,乃预乞朝旨,候北流浅小,作软堰闭断。
详此五事,显见必欲回河,特以分水为名,托云恐东流生淤,阴行巧计耳。
方且鼓唱言路,以非为是,致台官章疏前后十馀,中外传听不能无惑,深恐不便。
臣愚窃谓若大河东流别无患害,在公在私,有何不可?
只缘东流故道久来淤高,虽累年偷功开浚,岂能及得北流河道见行地势自是卑平?
元祐三年冬,臣与赵君锡行河奏状内,东流故道堤岸缺破,有牛羊道口、车路等一万一千馀处,虽累年偷功修补,岂能保得一例尽获牢固?
若如水官之计,乘紧流向东,候北河浅小,便要闭塞,回夺全河,即北京之北二十里许小张口等处不测冲决,不则又以北二十里许田公渠等处亦不测冲决。
若只此等处决,必皆复入北流大河,为患未至甚大,然而北京一境内外生聚沈没为鱼,不胜其菑矣。
若更舍此近处,而向馆陶以下决,复在东岸,则滨、棣、德、博、沧州等数十县地土千馀里,生灵将何以堪?
水官恐向去疏虞,避免忧责,不敢明言回河,只托以分水为说,一向增进马头、锯牙,巧设埽緷软堰之类,更积岁月之久,必然大段淤却北流河道,则将来紧流不免须奔东河,其为患害正与回河无异。
显是水官实欲收回河徼幸之功而外,不任回河败事之责也。
朝廷容其施为亦已久矣,今既悟其有害,若不速行救正,且为改更,一旦误事,安危所系,岂得稳便?
臣愚伏望二圣陛下详览臣前件事理,特轸睿慈,深诏三省速议,果决去拆河上锯牙、两马头,开放河门,任令大河自浚趋下,免致壅遏障塞,淤坏北流,积为大害。
若北流通快,将来每遇涨水,自然分向东流,即是分水之利,两河并行,久远安便。
今日之计,宜及涨水以前先事措置,庶免后悔;
若遂其过,悔将无及!
臣诚愚戆,愿不负二圣陛下忧国恤民之心。
〔贴黄〕臣自去冬以来都堂聚议,及水官白河事,臣累说梁村锯牙、两马头甚非典据,拥拶河流,逆水之性,于大河不便,及曾帘前面具奏闻。
但以未有章疏,朝廷未能决议去拆,所以今来须至缕缕,上渎圣听,不任惶恐。
〔又贴黄〕臣窃以壅防百川,古人所忌。
周太子力谏灵王壅谷、洛二水之事是也。
况黄河百川所聚,乃天地之脉络,岂有以人力多方擗约,不顺其性,经久如此而不致患害者?
臣考古验今,灼见不便,区区愚心,既知如此,夙夜忧惧,不敢缄默。
乞赐圣览,特达施行。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又见《宋会要辑稿》方域一五之一五。第八册第七五六七页《宋代蜀文辑存》卷二二。
东迁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五二、《苏文忠公全集》卷五、《历代名贤确论》卷一○、《唐宋名贤确论》卷一、《文编》卷二九、《古今图书集成》皇极典卷一六五、乾隆《河南府志》卷八○、民国《周陵志》卷一○
太史公曰:学者皆称周伐纣,居洛邑
其实不然。
武王营之,成王使召公卜居之,居九鼎焉。
周复都丰、镐。
至犬戎败幽王,周乃东徙于洛。
苏子曰: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缪者也。
平王至于亡,非有大无道者也。
髭王之神圣,诸侯服享,然终以不振。
东迁之过也。
武王克商,迁九鼎于洛邑成王周公复增营之。
周公既没,盖君陈毕公更居焉,以重王室而已。
非有意于迁也。
周公欲葬成周,而成王葬之毕,此岂有意于迁哉。
今夫富民之家,所以遗其子孙者,田宅而已,不幸而有败,至于乞假以生可也,然终不敢议田宅。
平王举文、武、之业,而大弃之,此一败而鬻田宅者也。
、商之王,皆五六百年,其先王之德,无以过周,而后王之败,亦不减周幽、厉,然至于而后亡。
其未亡也,天下宗之,不如东周之名存而实亡也。
是何也?
则不鬻田宅之效也。
盘庚之迁也,复殷之旧也。
古公迁于岐。
方是时,周人如狄人也,逐水草而居,岂所难哉。
卫文公东徙渡河,恃齐而存耳。
齐迁临淄,晋迁于绛、于新田,皆其盛时,非有所畏也。
其馀避寇而迁都,未有不亡。
虽不即亡,未有能复振者也。
春秋之时,楚大饥,群蛮叛之,申息之北门不启,楚人谋徙于阪高。
蔿贾曰:「不可。
我能往,寇亦能往」。
于是乎以秦人、巴人灭庸,而楚始大。
苏峻之乱,晋几亡矣,宗庙宫室,尽为灰烬。
温峤欲迁都豫章,三吴之豪欲迁会稽,将从之矣,独王导不可,曰:「金陵,王者之都也。
王者不以丰俭移都。
若弘卫文大帛之冠,何适而不可,不然,虽乐土为墟矣。
且北寇方彊,一旦示弱,窜于蛮越,望实皆丧矣」。
乃不果迁,而晋复安。
贤哉也,可谓能定大事矣。
嗟夫,平王之初,周虽不如楚之强,顾不愈于东晋之微乎。
使平王有一王导,定不迁之计,收丰镐之遗民,而修文、武、之政,以形势临东诸侯,齐、晋虽强,未敢贰也,而秦何自霸哉!
魏惠王畏秦,迁于大梁
楚昭王畏吴,迁于岐。
顷襄王畏秦,迁于陈。
考烈王畏秦,迁于寿春
皆不复振,有亡徵焉。
东汉之末,董卓劫帝迁于长安,汉遂以亡。
近世李景迁豫章亦亡。
吾故曰:周之失计,未有如东迁之缪者也。
乞罢河役状十一月六日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三二、《范太史集》卷一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一
臣所领工房,伏见朝廷应副修河司所司,如支河阴汜水等处纲米五万石,及差装卸兵士二千人,洛口、雄武埽锹手各三百人,支在京箔场芦蕟四万领修役兵营寨之类,日有行下文字。
臣昨为谏官,极论回河不便,未蒙施行。
今河役不息,功费渐大,恐修河司须索不止于此。
朝廷若不罢河役,则无不应副之理,门下亦无由不行下。
臣稽之于古,考之于今,质之中外人言,窃谓此功必不可成,恐虽应副,枉费国财民力,有害无利。
谨具所闻见回河不便,画一如后:
一、水性趋下,自祖宗以来,河决以次向西,此则地势东高西下,其理不疑。
商胡故道已行三十馀年,堤防日增,如筑垣居水,淤填积久,其地必高,此不待见而可知。
今北流千馀里,欲使复为平陆,故道千馀里,欲使复为洪流,恐非人力之所能也。
一、四渎者,天地所以节宣其气,如人之血脉,不可壅遏。
今北流已九年,岂非天意有定,就下趋海,乃是地形顺便。
今来回河,上违天意,下逆地理,骚动数路,几半天下,枉害兵民性命,空竭公私财力,投之洪流,不知纪极,非徒无益,更取患害。
已上是河不可回之理。
一、北流水行地中,已是见成河道,只须修立堤防,便为永久之利。
若岁岁增修,一尺一寸,皆是所得,不为枉费。
东流已废九年,闻故堤穿穴一万馀处,陵谷迁变
况于埽岸,人力所为,今若修完,便同创置,恐非人功国力所能供亿。
譬如朽烂水槽,多年不使,一旦盛水,岂不疏漏?
况水之性,必不舍下就高,设使能以人力蹙向故道,必为大患。
一、北流每年不免决溢,自是堤防未理,水政不修,埽岸怯薄,全无备禦
当夏秋之际,小川犹涨,自古未有无患之河,岂可因涨水噎凌决溃,便欲全河回改?
设使能回向东,不知可保无决溢之患否?
一、南宫上下埽连年决溃,皆缘堤岸卑薄,深冬噎凌冲破。
臣不知去冬以来,曾与不曾增葺堤防?
如其不然,则今冬噎凌之际,岂可保其无虞
访闻北流西堤,自信都以南三百里许,一例卑薄。
昨南宫埽止高二尺、阔五尺,濒河长老无不寒心。
又官中累年不调春夫,埽岸使臣皆有免责罚指挥
河清兵士为修河司诸处抽使,所存无几。
水政如此,岂得为河不为患?
及有决溃,则归咎北流,便欲回河,岂为实论?
一、议者谓北流横绝御河,失漕运之利,及西山诸水壅蹙为患。
且大河向北,自可漕运,何必御河?
西山诸水自上古以来有之,非独今日。
大禹旧迹循西山而行,与今北流正相符合
西山诸水入河无疑,但筑堤防,空留西山水道,使之入河,何为不可?
一、李伟元奏,欲以闭宗城决口及迁深州之费回夺大河。
宗城决口虽大,必不至费一千八百万物料。
窃意元初检计官故作情毙,大数检计,意欲朝廷见其费大,不若用以回河,然后李伟却索此数,自谓能了。
朝廷若遣可信之人别行检计的确合用物料,当见欺罔。
且塞全河与宗城一决口,大小不同,可坐而知。
臣窃计一千八百万物料,塞宗城则必多,塞北流则不足,李伟必是且索此数,将来一千八百万必了不得。
朝廷既已兴工,不可中辍,必须接续应副。
大抵兴事之人,无不如此。
范子渊武济之役已用此计,及至败事,又无穷须索。
朝廷知其不可方罢,而子渊犹以此藉口,归过朝廷,以为不应副,非是功不成。
李伟子渊正同,而河役浩大,又非武济之比,奈何信此言?
一、熙宁初已议移深州,至今不能移者,人情重迁故也。
今欲回河,虽免深州之患,而不顾北京可乎?
沙河第七铺溃决,已逼北京,可为寒心。
今欲移一深州二十年犹不能也,况北京之大,岂此深州,将来河不可测,万一北京被患,如何可移?
一、李伟称北流破放省税近一百万,臣以为此是堤防未理,水政不修;
今若理堤防、修水政,则河不决溢,不占民田,河滩可耕,省税可复。
而又东流故道,多为膏壤,弥数百里,皆出省税。
今为失税而欲回河,不知先费用几百料税?
一、闭塞北流,蹙水既高,则上流必深,诸处堤埽岂可不虑?
大抵河患常出入人意外,如昨来开第三、第四,而第七铺决。
将来闭合,未知为患所在,岂可保上流诸埽必无决溢?
一、昨吴安持奏第七铺危急,调过急夫七千人,而役兵不在其数;
用梢芟一百馀万,闻其实数不止于此。
下七緷埽皆被吹垫,势如漏卮,经二十日用功,终于弃舍,任其决溃。
此乃救护积年壮堤上一决口,犹不能为力,而况两岸渐进马头,于急流巨浪中旋下梢草客土,欲合龙门,此必不可为明矣。
一、北流虽有决溢,乃是天灾,非人所为。
濒河之民虽被水害,然亦有填淤肥美及渔采之利,不闻失业愁苦之叹。
今回河向东,若有溃决,乃是引河水以灌注州县,百姓岂得不归怨于朝廷?
譬如天火人火,天火自是灾孽,人火必有归咎。
且自古未有无患之河,利多害少,即不须改作。
今北流实有大利,岂可以有小害便妨大计?
一、塘泺淤浅,非因河决所致。
熙宁中,先帝以塘水多堙废,尝遣监司以巡历为名,案行检视。
此乃积年不修,然先帝亦未遑疏浚也。
且朝廷与契丹通好几及百年,岂是塘水能限敌兵?
乃朝廷恩信,深结其心,每岁馈遗金帛,敌贪厚利,所以不动。
若其弃好背盟,何路不可入寇,岂塘泺所能捍禦?
朝廷亦何尝恃此以为险固?
一、河入界河几二百里乃入海,此最为天险,实中国大利。
议者曾不计此,乃忧河入北界。
若入北界,当于初决时一直北注,不应却东入海。
又西堤屡决,水还北流,此可知向北地形高仰。
设使河入北界,乃是契丹之灾,况必无此理?
一、窃闻欲用沙囊以合龙门。
自古唯韩信用沙囊壅濉水,以败兵,未闻大河可用沙囊壅合。
此与范子渊用铁龙爪浚河无异。
河水所向,土山亦摧,岂有布袋盛沙土可禦洪流也?
一、臣见傅尧俞言:有人自河北来,言北京地无横草,石炭非常踊贵。
此乃九月中所闻,未知今更如何。
闻往年六塔河役,民间费钱五百文,方了纳梢草一束。
审如此,则生灵何辜,朝廷闻之,岂得不动心也?
一、近依修河司所请,降朝旨下河北转运司修河司,晓谕州县民户,向去别无科配物料。
臣窃恐此止是空文,物料不出于民,何从而得?
兴动大役,岂有不骚扰者?
但恐朝廷虽降此指挥,民间困苦亦无由尽知。
如役兵死,未免只作逃亡申报;
民夫死,则官中更不知数,此尤可哀悯也。
一、修东流故道是一大役,闭塞北流又一大役,此二大役,其害已不可胜言,非民力所能堪。
西戎未欸服,万一更有边事,将何以枝梧?
一、天圣初,朝廷遣参知政事鲁宗道滑州相度塞河口功料,其后欲塞商胡,亦下学士院两省议官议。
先朝慎重河事如此,今倚仗一李伟即兴举大事。
臣前上言,士大夫言不可塞者十有九,今采于中外之论,无小无大,皆言不可,非止十有九而已。
自古未有违众作事,而能成功者也。
一、修河司奏:打量第四铺已下至孙村口,大河水面即目高如孙村口二丈五尺九寸者。
臣闻前年顾临谢卿材王孝先唐义问陈祐之张景先等众官讲议,躬亲相视。
据孙勍等开㙭井筒,众定得有二丈一尺有馀,取引不过,难以还复故道。
后来再遣使案视,与前所验无异。
修河司所奏,已是河水伏槽之时,犹高二丈五尺已上,则昨来夏秋之际,涨水必更倍高,何以回夺不过?
京师北京不远,河水深浅、地形高下皆可案验,而二年之间,前后所定,如此不同,岂可不考核虚实,坐受欺罔?
就使孙村口实为低下,要是东行故道,大势已高,流河不快,所以就下。
汉成帝时,河决平原,遣王延世塞之。
杜钦大将军王凤,言:「延世前受杨焉术以塞河,而蔽匿不言。
不若遣焉与延世杂作,延世与焉必相破坏,深论便宜,更相难极,足以分别是非,择其善者而从之」。
言,奏遣焉等作治,六月乃成。
古者欲举大事,故欲人为异同,反覆诘难,至于穷极,然后利害可见,朝廷择而从之。
谢卿材以议不合先罢;
范子奇河北才两月,又以异议罢,而专信李伟偏说,此中外所以未服也。
一、臣案欧阳修言:庆历中,横垄之水自下流先淤。
是时修为河北转运使,海口已淤一百四十馀里。
其后下流既梗,乃于商胡口决。
据此,则先是上流不快,上流乃决。
小吴之决,恐亦无异商胡。
修河司专闭塞北流,而不管故道可行与不可行,海口快与不快。
若海口出泄不快,将如之何?
今只打量孙村口高下,便望成功,亦恐利害未尽。
一、李伟称,北流河道动阔三五十里至七八十里。
然大河行流,谓之一󱹘一迭,岂能必使之摊平遍满?
故每紧溜走移,或东或西,所向即决,盖无堤防扼束之毙者。
臣观古人唯不欲与水争地,故远为堤防,使游波宽缓而不迫。
正以堤防扼束为水之害,则多决溢。
若两堤相去数十里,其河自有中流,岂有摊平遍满之理?
水退则人皆种麦,比及水至,已倍收。
且先帝宣谕,唯欲迁州县以避水,而李伟乃欲以堤防束水,不唯极非先帝圣意,亦正与古人治河相反。
已上是河不可回及不须回之事。
右,臣窃以论议之臣止言其理,至于知河事者则言其事。
今其理已极为不可,而其事又如前之所陈。
先帝所谓以道治水者,言其理而已,至于以人事治水,乃后世之毙,先帝之所不取也。
昔尧知鲧不可使治水,然而四岳请试鲧者,岂固欲违尧意而害天下哉?
盖当时治水之人未有以易鲧,而鲧必执其说,以为水可堙塞而治故也。
仁宗时李仲昌欲塞商胡,复横垄,欧阳修极言不可,执政不听而听仲昌仲昌终以败事得罪。
仁宗之明,岂不知修可信而仲昌功必无成?
然而用仲昌者,亦尧试鲧之意也。
熙宁初张巩宋昌言欲塞二股河北流,神宗遣司马光等往案视,亦极言不可。
等急于有功,才塞而复决,泛滥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之境。
以神宗之明,岂不知可信而等功必无成?
然而用等者,亦尧试鲧之意也。
夫前事不远,后事之师。
方今四方无虞,西北宴然,年谷稍稔,民力稍纾,若更休养数年,庶几有太平之望。
唯息河役,则中外无复一事,岂可试一李伟,必待如鲧及仲昌而后止也?
臣考之方册,自古壅塞川渎,必有祸败。
共工隳高堙卑,以致灭亡。
鲧堙洪水,上帝震怒,绩用弗成,殛于羽山
周灵王欲壅榖、洛,子晋深陈祸福,以共、鲧为戒。
梁武帝伐魏,作浮山堰壅淮水以灌寿阳,穷竭境内之力以争一州。
四月堰成,而九月堰坏,缘淮城戍村落十馀万口皆漂入海,怨毒盈于远迩,古今以为无道。
今塞北流与堰淮何异?
梁武以灌敌国,今乃自困吾民,而河之大又不比淮,以此较之,尤为不可。
凡论河役,正如边事,搢绅之儒则言和戎,介胄之士则言征伐。
今问儒者,必欲息民;
若问水官,必欲兴事。
欲塞河者,是用兵之说也;
欲不塞者,是息兵之说也。
水官之欲兴役,如将士但知攻战而已,朝廷岂可不审择利害,而兴天下大役,止以为此辈进身之资?
臣今虽无言责,而有官守,职在出纳,通达上下之情,闻见如此,不敢不言。
伏望陛下与大臣平章,若审如众论,有害无利,即乞早罢河役,以幸天下,以福生民。
修河司兵夫物料,可就用修塞诸处决口,委外都水使者渐理北流堤防。
如此,则数路人心必安,此乃管仲桓公转祸为福之计也。
臣言狂愚,伏乞少赐裁择。
浮丘公灵泉政和四年五月 北宋 · 张挺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四○、《古今图书集成》山川典卷六三、康熙《嵩山志》卷一二、《说嵩》卷二五、《金石萃编》卷一四六、乾隆《河南府志》卷八四、乾隆《偃师县志》卷二四、《偃师金石遗文补录》卷一一
崧高之下曰缑氏山周灵王太子子晋吹笙之地也。
子晋受道于浮丘公,公接而仙去,距山不远,遗冢俱存,民俗传为浮丘藏剑之所,即其巅构祠以祀焉。
俯瞰道周,更为别庙,里民岁时祈报。
逮至政和三年夏六月,泉出庭下,澄澈象鉴,醴甘过饴,映带清流,人初易之。
俄鸥凫泳者辄死,众乃惊悟,始识景贶
病者请祷,饮之即愈,于是相与谋甃,以文塼疏为方沼,藻饰丹雘,祈向云来。
洪惟永安为邑,肇自大宋圣祖神宗,弓剑所閟,而崧高之岳,作镇中土,介邑之间,真仙所宅,灵显辈出,宜有福泽,惠施于民。
稽考传记,实表国之祥。
比年而来,朝廷清明,百度修举,综名覈实,礼制乐成河清海晏,芝禾并秀,木石荐祉,元善奇功,珍符嘉瑞,史不绝书。
盖由皇天眷祐,上德昭明,格致休美,以懋大业,顾不伟与!
则儒学之士,竞为词章,揄扬盛事,播诸声诗,以荐郊庙,实惟时也。
灵泉出于福地,神异焯然,莫之殚载,挺虽不才,承乏州县,歌咏圣德,矧臣子之职,敢以菲陋而辞!
谨著大略,以告来者。
其辞曰:
崧山之阳,复岫重冈。
山维缑氏,作镇其旁。
蒸为卿云,舒成景光。
仙圣之宅,其神无方。
在昔帝子,系自周王
浮丘袖,绛阙扶将。
夜月吹笙,乘云帝乡
鹤驭莫返,风吟松篁。
遗宫庙食,宝剑珍藏。
后千馀年,醴流其唐。
蠲疴疗疾,起痼愈尪。
惟神之惠,表国之祥。
帝德广运,修明馨香。
地不爱宝,大锡会昌
年谷顺成,降福穰穰。
本支百世,万寿无疆。
如山之崇,如泉之长。
小臣作诗,德意不忘。
政和四年五月二十五日张当世书,董颛立石,刘士□刊。
元应善利广济真人祠记绍兴十一年三月 北宋 · 李弥纶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三
雨旸晦明之候,丰穰荒歉之数,皆系于阴阳,司于人物,非乘天地之正,御六气之辨者,孰能嘘吸变动、宰制役使之耶!
岁己未夏六月天台郡大旱,禾稼将槁,遍走群望,不应,民以怨嗟。
郡请通军州事李汇桐柏山崇道观,迎元应善利真人像入城祈祷。
将至山,云气四合,风雷倏起,左右骇观。
及境,雨泽沾足,遂获秋成。
郡考覈自政和间始称之,因兼前后累有灵效上之,朝命褒称「善利」。
郡人欢呼,愿书其事。
按载籍,真人周灵王之子,晋乔或其字也。
灵王有子三十八人,太子也。
尝以谏疏陈川泽之说,后受飞解之道去,入缑氏山,遗言将宾帝所。
《图经》云为右弼真人,登侍帝宸,司天台水旱,故一方之人敬事,且有期应也。
陶隐居称:「桐柏山会稽东海,内有金庭,诚不死之福乡。
方圆四十里,常有黄云覆之。
木则苏玡琳碧,泉则石髓金浆,其山尽五色金也。
孙兴公赋云:『天台盖山岳之神秀,玄圣之所游化,灵仙之所窟宅也』」。
陶隐居又称:「越桐柏之金庭,吴句曲金陵,养真之福境,成仙之灵墟」。
其诗云:「三宿丽天序,二金标地灵」。
《真诰》载真人往来吴越,栖宴两金,其说甚详。
惟真人生能以阴阳事物之理、利害休戚之说告于王,厌世上宾,邈数千载,犹能以雨旸惠泽及于民,轻举远游,拥云气,跨飞龙,出乎六合之外,而灵通妙应,肸蚃之报,一皆曲人寰,真人之道亦传矣。
予所以考详而并载,非特宠兹上贶,为一方之荣,盖欲夫为道啬精神,光德业,久而不替,可以赞化育,参天地,灵为星辰,妙为造化,而为吏为民者知幽冥之间不可欺昧。
天地鬼神,鉴之在上,质之在旁,精诚之,速于影响,善恶之报,显如黑白,如是之不可诬也,庸可以不书!
绍兴十一年三月初一日记。
按:《天台山方外志》卷二○,光绪刊本。
郑献可道士丘性道求诗往游洋作修真道室书以赠之 元 · 洪希文
 押词韵第一部 出处:续轩渠集卷一
祈年既有观,望仙亦有宫。
吾行自却曲,俯仰将曷从(祈年观秦穆公所造望仙宫汉武帝所造庄子人间世迷阳迷阳无伤吾行吾行却曲无伤吾足注却空也曲从顺也虚空其心随顺物性)
游洋古胜境,山水嵩华同。
近闻巢山者,云是浮丘公
一段香火缘,素心郁冲冲。
方陈两高士,夙有向道风。
朗诵蕊笈文,远落竹丛。
五城十二楼,已卜缥缈中。
稽山读书处,涧谷遗旧踪。
一去三十年,止水迷西东。
尚留半石髓,欲往梦不通。
兹会傥可期,愿言赤松刘向列仙传王子乔周灵王太子道士浮丘公接上嵩山三十馀年复来于山相告别曰告我家人七月七日待我于缑山上果乘白鹤驻山顶举手招谢世人而去仙传昆崙圃阆苑有玉楼十二元室九层左瑶池右翠水环以弱水九重非飙车羽轮不可到汉书黄帝五城十二楼以候仙人李白诗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授长生半嵇康王烈共入山曾得石髓如饴自服其半馀与凝而为石烈叹曰叔夜志趣非常而不遇命也烧列仙传赤松子神农时雨师服冰玉教神农入火自至昆崙山堂止西王母石室随风雨上下炎帝少女追之亦仙去张良愿弃人间事从赤松子游)
王子乔 元末明初 · 刘基
王子乔,乃是髭王之子,皇王之孙。
深宫洞房不称意,却驾白鹤寻轩辕
虹蜺为旆云为幡,飘然乘风上昆崙。
王子乔,去何之?
朝发旸谷暮崦嵫,六龙九凤相追随。
穆王西上不得王母诀,胡为元气独尔私?
王子乔,去不还。
后稷功业委如山,犹有九鼎知神奸。
王城日夕生菅,尔独胡为白云间?
王子乔,空长叹!
注:《王子乔》,刺爱猷识里达腊也。太子阻兵拒父,白琐住挟以出奔,不称主器,宗社将覆,故托王子乔以刺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