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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玉玺文 其二 秦 · 李斯
 出处:全秦文
受天之命,既寿永昌(《后汉·光武纪》注引《玉玺谱》:「传国玺是秦始皇初定天下初刻,其玉出蓝田山丞相李斯所书,其文云云。高祖霸上秦王子婴献之。」)
关都尉 东汉 · 崔瑗
四言诗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五
茫茫九州,据为关津。
唐尧积德,三代修仁。
越季不执,爰失厥人。
圣贤不用,顽嚚是亲。
汉溃武关,项破函谷
秦王子婴,缢为禽仆。
尉臣司关,敢告并毂(《初学记》七,《古文苑》)
让县自明本志令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二
孤始举孝廉,年少,自以本非岩穴知名之士,恐为海内人之所见凡愚,欲为一郡守,好作政教,以建立名誉,使世士明知之;
故在济南,始除残去秽平心选举,违迕诸常侍
以为强豪所忿,恐致家祸,故以病还。
去官之后,年纪尚少,顾视同岁中,年有五十,未名为老,内自图之,从此却去二十年,待天下清,乃与同岁中始举者等耳。
故以四时归乡里,于谯东五十里筑精舍,欲秋夏读书,冬春射猎,求底下之地,欲以泥水自蔽,绝宾客往来之望,然不能得如意。
后征为都尉,迁典军校尉,意遂更欲为国家讨贼立功,欲望封侯作征西将军,然后题墓道言「汉故征西将军曹侯之墓」,此其志也。
而遭值董卓之难,兴举义兵。
是时合兵能多得耳,然常自损,不欲多之;
所以然者,多兵意盛,与强敌争,倘更为祸始。
故汴水之战数千,后还到扬州更募,亦复不过三千人,此其本志有限也。
后领兖州,破降黄巾三十万众,又袁术僭号于九江,下皆称臣,名门曰建号门,衣被皆为天子之制,两妇预争为皇后
志计已定,人有劝使遂即帝位,露布天下,答言「曹公尚在,未可也」。
后孤讨禽其四将,获其人众,遂使穷亡解沮,发病而死。
及至袁绍河北,兵势强盛,孤自度势,实不敌之,但计投死为国,以义灭身,足垂于后。
幸而破,枭其二子。
刘表自以为宗室,包藏奸心,乍前乍却,以观世事,据有荆州,孤复定之,遂平天下。
身为宰相,人臣之贵已极,意望已过矣。
今孤言此,若为自大,欲人言尽,故无讳耳。
设使国家无有孤,不知当,几人称帝,几人称王。
或者人见孤强盛,又性不信天命之事,恐私心相评,言有不逊之志,妄相忖度,每用耿耿。
齐桓、晋文所以垂称至今日者,以其兵势广大,犹能奉事周室也。
《论语》云:「三分天下有其二,以服事殷,周之德可谓至德矣」。
夫能以大事小也。
乐毅走赵,赵王欲与之图燕,乐毅伏而垂泣,对曰:「臣事昭王,犹事大王
臣若获戾,放在他国,没世然后已,不忍谋赵之徒隶,况燕后嗣乎」!
胡亥之杀蒙恬也,曰:「自吾先人及至子孙,积信于秦三世矣;
今臣将兵三十馀万,其势足以背叛,然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先人之教以忘先王也」。
孤每读此二人书,未尝不怆然流涕也。
孤祖父以至孤身,皆当亲重之任,可谓见信者矣,以及子桓兄弟,过于三世矣。
孤非徒对诸君说此也,常以语妻妾,皆令深知此意。
孤谓之言:「顾我万年之后,汝曹皆当出嫁,欲令传道我心,使他人皆知之」。
孤此言皆肝鬲之要也。
所以勤勤恳恳叙心腹者,见周公有《金滕》之书以自明,恐人不信之故。
然欲孤便尔委捐所典兵众以还执事,归就武平侯国,实不可也。
何者?
诚恐已离兵为人所祸也。
既为子孙计,又己败则国家倾危,是以不得慕虚名而处实祸,此所不得为也。
前朝封三子为侯,固辞不受,今更欲受之,非欲复以为荣,欲以为外援,为万安计。
孤闻介推之避晋封,申胥之逃楚赏。
未尝不舍书而叹,有以自省也。
奉国威灵,仗钺征伐,弱以克强,处小而禽大,意之所图,动无违事,心之所虑,何向不济,遂荡平天下,不辱主命,可谓天助汉室,非人力也。
然封兼四县,食户三万,何德堪之!
江湖未静,不可让位;
至于邑土,可得而辞。
今上还阳夏、柘、苦三县户二万,但食武平万户,且以分损谤议,少减孤之责也(《魏志·武帝纪》注引《魏武故事》)
览史 唐 · 张良璞
 押庚韵
引用典故:白马子婴 素灵感刘季
享年八十已,历数穷苍生。
七虎门源上,咆哮关内鸣。
建都用鹑宿,设险因金城。
舜曲烟火起,汾河珠翠明。
海云引天仗,朔雪留边兵。
作孽人怨久,其亡鬼信盈。
素灵感刘季白马子婴
昏虐务德,百代无芳声。
切责高骈 唐 · 郑畋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六十七
省表具悉。卿一门忠孝。
三代勋庸。铭于景钟
焕在青史。卿承祖父之训。
袭弓冶之基。起自禁军。
从微至著。始则囊锥露颖。
稍有知音。寻则天骥呈才。
急于试效。自秦州经略使交趾节旄
联翩宠荣。汗漫富贵。
未尝断绝。仅二十年。
卿报国之功。亦可悉数。
最显赫者。安南拒蛮。
至今海隅尚守。次则汶阳之日。
政声洽平。洎临成都
胁归骠信。三载之内。
亦无侵淩。创筑罗城
大新锦里。其为雄壮。
实少比俦。渚宫不暇于施为。
便当移镇。建邺才闻于安静。
旋即渡江。自到广陵
并钟多垒。即亦招降草寇。
救援临淮。大约昭灼功勋。
不大于此数者。朝廷累加渥泽。
靡吝徽章。位极三公
兵环大镇。铜盐重务。
绾握约及七年。都统雄藩。
幅员几于万里。朕瞻如太华。
倚若长城。凡有奏论。
无不依允。其为托赖
岂愧神明。自黄巢肆毒咸京。
卿并不离隋苑。岂金陵苑水。
能遮鹅鹳之雄。风伯雨师。
终阻帆樯之利。自闻归止。
宁免郁陶。卿既安住芜城
郑畋春初入觐。遂命上相
亲领师徒。因落卿都统之名。
固亦不乖事例。仍加封实。
贵表优恩。何乃疑忿太深。
指陈过当。移时省读。
深用震嗟。聊举诸条。
粗申报复。卿表云。
自是陛下不用微臣。固非微臣有负陛下者。
朕拔卿汶上。超领剑南
荆润维扬。联居四镇。
绾利则牢盆在手。主兵则都统当权。
直至京北京南。神策诸镇。
悉在指挥之下。可知董制之雄。
而乃贵作司徒。荣为太尉
以为不用。何名为用乎。
卿又云。若欲俯念旧勋。
伫观后效。何不以王铎权位。
与臣主持。必能紏率诸侯。
诛锄偫盗者。朕缘久付卿兵柄。
不能剪灭元凶。自天长漏网过淮。
不出一兵袭逐。奄残京国
首尾三年。广陵之师。
未离封部。忠臣积望。
勇士兴讥。所以擢用元臣。
诛夷巨寇。心期貔武
便扫欃枪。卿初委张璘。
请放却诸道兵士。辛勤召置。
容易放还。璘果败亡。
益颠越。卿前年初夏
逞发神机。与京中朝贵书题云。
得灵仙教导。芒种之后。
贼必荡平。寻闻围逼天长。
必谓死在卿手。岂知鱼跳鼎釜。
狐脱网罗。遽过长淮。
竟为大憝。都统既不能禦遏。
诸将更何以枝梧。果致连犯关河。
继倾都邑。从来倚仗之意。
一旦控告无门。凝睇东南。
惟增悽恻。及朕蒙尘入蜀。
宗庙污于贼庭。天下人心。
无不雪涕。既知历数犹在。
讴谣未移。则怀忠拗怒之臣。
贮救难除奸之志。便须果决。
安可因循。况恩厚者其报深。
位重者其心急。此际天下义举。
皆望淮海率先。岂知近辅儒臣。
先为首唱。而穷边勇将。
誓志平戎。关东寂寥。
不见干羽。洎乎初秋览表。
方云仲夏发兵。便诏军前。
并移汶上。喜闻兵势。
渴见旌幢。寻称宣润阻艰。
难从天讨。谢元苻坚淝水
裴度元济淮西。未必儒臣。
不如武将。卿又云。
若不斥逐邪佞。亲近忠良。
臣既不能保家。陛下岂能安国。
忽当今日。弃若寒灰者。
未委谁是忠良。谁为邪佞。
终日宠荣富贵。何尝不保其家。
无人捍禦寇戎。所以不安其国。
岂有位兼将相。使带铜盐。
自谓寒灰。真同浪语。
卿又云。不痛园陵之开毁。
不念宗庙之焚烧。臣实痛之。
实在兹也。且龟玉毁于椟中。
谁之过也。鲸鲵漏于网外。
抑有其由。卿手握强兵。
身居大镇。不能遮围擒戮。
致令脱漏猖狂。虽则上系天时。
抑亦旁由人事。朕自到西蜀
不离一室之中。屏弃笙歌。
杜绝游猎。蔬食适口。
布服被身。焚香以望园陵。
雪涕以思宗庙。省躬罪已。
不敢遑安。奸臣未悟之言。
谁人肯认。陛下犹迷之语。
朕不敢当。卿又云。
自来所用将师。上至帅臣
下及裨将。以臣所料。
悉可坐擒。用此为谋。
安能集事者。且十室之邑。
犹有忠信。天下至大。
岂无英雄。况守固城池。
悉严兵甲。纵非尽美。
安得平欺。卿尚不能縳黄巢于天长。
安能坐擒诸将。只如拓拔思恭诸葛爽辈。
安能坐擒耶。勿务大言。
不堪垂训。卿又云。
王铎是败军之将。兼徵引矍相射义者。
曹沫三败。终复鲁雠
孟明再奔。竟雪秦耻。
近代汾阳尚父咸宁太师。亦曾不利鼓鼙。
寻则功成钟鼎。安知王铎不立大勋。
卿又云。无使百代有抱恨之臣。
千古留刮席之耻。但虑寇生东土。
刘氏复兴。即轵道之灾。
岂独往日哉。我国家景祚方远。
天命未穷。海内人心。
尚乐唐德。朕不荒酒色。
不亏刑名。不结怨于生灵。
不贪财于宇县。自知运历。
必保延宏。况巡省已来。
真祥荐降。西蜀半年之内。
声名又以备全。塞北日南。
悉来朝贡。黠戛善阐
并至梯航。但虑天宝建中
未如今日。清宫复国。
必有近期。卿云刘氏复兴。
不知谁为其首。遽言刮席之耻。
比朕于刘盆子耶。仍忧轵道之灾。
方朕于秦子婴也。虽称直行。
何太罔诬。三复斯言。
尤深骇异。卿又云。
贤才在野。憸人满朝。
致陛下为亡国之君。此子等计将安出。
伏乞戮卖官鬻爵之辈。徵鲠直公正之臣者。
且唐虞之世。未必尽是忠良。
今岩野之间。安得不遗贤彦
朕每令铨择。亦遣访求。
其于选将料兵。安人救物。
但属收复之业。讲求理化之基。
自有长才。同匡大计。
卖官鬻爵之士。中外必不有之。
勿听狂辞。以资游说。
且朕远违宫阙。寄寓巴邛。
所失恩者甚多。不兴怨。
卿落一都统。何足介怀。
况天步未倾。皇纲整。
三灵不昧。百度犹存。
但守君臣之轨仪。正上下之名分。
宜遵教约。未可隳淩。
朕虽冲人。安得轻侮。
但以知卿岁久。许卿分深。
贵存始终之恩。勿贮猜嫌之虑。
所宜深省。无更过言。
论政 唐 · 邵谒
 押尤韵
引用典故:问牛 三握发 开阁 上方请剑 股肱 一叶秋 蚁穴 子婴失国
贤哉三握发,为有天下忧。
孙弘开阁丙吉问牛
内政由股肱,外政由诸侯。
股肱政若行,诸侯政自修。
一物不得所,蚁穴满山丘。
莫言万木死,不因一叶秋
朱云若不直,汉帝终自由。
子婴失国,渭水东悠悠。
五德论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五、《太仓稊米集》卷四六
五行之理相为尅胜,在阴阳有自然之义,其为说虽圣人有不得而易也。
不幸遭五经残灭之馀,圣人不作,九流并起,阴阳灾异之学一炽,而诸儒各以臆说更相附会,至使其事若可信而有足疑者。
此固不可以无辨说者。
黄帝得土德,黄能、地螾见;
夏得木德,青龙止于郊;
商得金德,银自山溢;
周得火德,有赤乌之符。
此为若可信者。
班固乃以共工氏以水德同于木火,与秦同运,非其次序,故皆不永。
说之陋,夫人而得鄙之矣。
秦以熊罴之力,虎狼之心,蚕食诸侯,并吞六国。
宫室燕游之奉不足以厌其侈心,又为驰道于天下,东穷燕齐,南极吴楚江湖之上,濒海之观,靡不毕至。
民之劳弊有不能胜,亡可蹻足待也。
高祖以义取天下。
秦王子婴降于轵道汉王属吏宝器妇女无所取,还军灞上,以待诸侯,与秦民约法三章,民无不归心者,其兴也可谓有德矣。
然则汉以德兴,秦以暴灭。
天之予夺,契若符玺。
使秦不以水德王,天下何害于亡?
汉不以火德王,天下何害于兴?
议者乃以赤帝斩白帝,受命之符则既已得天统矣。
然汉之初兴,庶事草创,叔孙通略定礼仪而正朔服色亦未遑暇。
汉文帝时鲁人公孙臣上书,言汉当土德。
丞相张苍明于律历,乃以汉水德。
明年黄龙见成纪文帝乃拜臣为博士,诏诸儒改服色,而贾谊献策亦以汉当土德。
至孝武时,虽倪宽之通经,司马迁博洽,犹循公孙、贾谊之说,不复有所改易。
刘向父子以谓帝出乎震,故包牺氏始受木德,其后以母传子,终而复始,自神农、黄帝,下历唐虞三代,而汉得火焉。
诸儒之说何其纷纷耶?
夫以汉之一代所以王者三,或以为水,或以为火,或以为土。
彼盖有所托而言,然亦有未足然者。
三代之王,取受命之符于始兴之帝。
黄龙见于文帝时,安得以为土德?
公孙臣之说为非也。
自包牺氏以五德相传,则秦以水德,汉安得复以水乎?
张苍之说为非也。
以土制水,于五行序为是。
高祖始兴,神母夜号,著赤帝之符,则汉当以火而不以土,无可疑者。
贾谊司马迁之说为非也。
得木,商得金,周得火,在三代无以母传子之序。
周以火,秦以水,汉复以火,在秦汉无周而复始之义。
刘向父子之说为非也。
夫以贾谊司马迁张苍刘向之徒,其博闻洽识皆千年之士也,而谓其说卒无可取,盖亦不可。
要之,后世灾异之学出于臆说,苟稽诸圣而无考焉,虽略之可。
乃若秦汉之所以存亡,其理较然易知者,且详言之以为后世戒,则亦乌乎而不可哉!
武刚君传1120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六三、《梁溪集》卷一五五
武刚君姓金氏,名辟疆,其先楚人也。
七世祖镤居于越之耶溪,闻欧冶子者通于天地阴阳、五行变化之理,得铸人术,因往见之,欧冶子熟视镤曰:「子之质美矣,尝试以吾术治之,当为国器」。
乃留与居。
汰去粗悍,萃其精英,旬锻月鍊,磨砻而淬砺之,文彩艳发,其才气天下无双
欧冶子抚之曰:「子所谓铁中铮铮者。
孔子颜渊矣,吾今铸子,合则成体,散则成章,变化不测,其犹龙乎」?
因号曰「龙渊子」。
以荐于楚王,楚王悦之,出入起居,必以自随,威镇海内,名闻诸侯。
于是晋、郑兴师以伐楚,曰必以龙渊子为质乃罢兵。
王与之登城,以麾晋、郑之师,伏尸十万,流血千里,楚之所以霸诸侯者,龙渊之力为多。
亲属散居四方,时时窃借其名以行
战国时,尤宠任之。
其族子有游越者,以策干越王勾践勾践将封之以三乡及千户之都二,以示薛烛薛烛曰:「此国宝也,三乡二都,何足以当之」!
其贵重如此。
有游赵者,头胡缦缨,短后之衣,以术干赵孝文王
孝文王好之,终日与之相对,至忘食寝,国事皆废。
于是庄周为陈其祖之功德,举之无上,按之无下,运之无旁,足以决胜天下,而头胡缦缨,短后之衣,其术特庶人之所好,不足多也。
王悟,乃疏之,遂废不用。
而当时游侠之士,荆轲聂政之徒,往往私从之游,然皆其术之下焉者也。
武刚辟疆者起于楚、汉之间,挺挺有祖风烈。
辟疆之为人,明锐劲正,遇事立断。
其学长于天文、地理、阴阳、刑法、兵家战斗之说。
性刚果,不喜人之为柔佞者,见有祸乱奸宄,必欲削平之而后已。
其志气凛如严霜秋水,毅然有不可犯之色。
以故乱臣贼子奸邪见之胆破股慄,不敢仰视。
其与人交,惟有德者阴卫助之,久而无斁;
茍非其人,舍去弗顾。
秦始皇帝既灭六国,焚《诗》、《书》以愚黔首,隳名城,杀豪俊,收天下之兵聚之咸阳,销锋镝,铸以为金人十二,以弱天下之兵。
武刚君遁逃山泽间,与一时布衣豪俊游,其耿耿自若也。
项籍少年时尝从君学,不成,去,其叔父梁怒之,曰:「君一人敌,不足学,学万人敌耳」。
盖不知君者也。
高祖微时雅与君善,尝俱行丰西大泽中,有大蛇当径,前行者还报,高祖被酒曰:「壮士何畏」!
乃与君俱前斩蛇,所谓白帝子者。
遂起兵攻秦,既入关,降秦王子婴,复与项籍争天下,战荥阳成皋间,武刚君未尝不在左右,出入卧内,甚见宠任。
其后韩信陈平黥布闻之,皆亡楚,仗君以归汉,以故高祖项籍垓下,遂即帝位。
第功君居第一,在萧何曹参右,封之峡中,号武刚君,赐丹书铁券,藉以锦绣,藏之金匮石室,使世世袭之。
又取武库为君第,与秦人传国于汉者公玉玺待遇略等。
国有大事,则召君及玺,班于殿庭,以示褒宠。
其子孙往往劲直明敏,淬锋歛锷,以节义自持,能世其家。
成帝时,有仕于尚方者。
丞相张禹帝师特进,甚尊重,然阿附王氏,不忠帝室。
平陵男子朱云廷对曰:「大臣尸禄素餐,愿与尚方金某断佞臣一人,以厉其馀」。
上问谁也,对曰:「安昌侯张禹」。
成帝不能用,其后王氏果篡汉。
由是世益重其家声。
历汉至魏、晋,虽异代,犹见礼遇不衰。
至晋太康中,回禄氏作乱,劫武库,焚荡武刚君之第,因以失国,而君之远族干将显于世焉。
干将者,与其妻莫耶氏得神仙幻化之术,隐于豫章丰城狱中,怀材抱德,气应于斗牛之间。
张华与望气者雷焕识之,推其分野,俾往搜访,果得干将与莫耶氏,而斗牛之间气灭。
私匿莫耶氏,而以干将归华,且曰:「是有术,终当化去」。
知其匿莫耶氏也,亦曰:「久当复合」。
遇祸,干将果先化去。
焕之子携莫耶氏过延平津,因跃入水,遣没人视之,有二龙盘结,风涛汹涌,雷电晦冥,因不复见。
信乎,其得神仙幻化之术,而焕之言验云。
太史氏曰:古者五行物立,其官金姓,盖出于少昊氏。
其族散居五方,而刚柔利钝,性亦不同。
武刚君之得性,其北方之强者欤。
观其为人明利果断,不凝滞于物,劲正之气毅然见于色,其亦锻鍊淬砺之力欤。
卒能佐汉以兴,传国数百载,可谓盛矣。
予来延平,感干将、莫耶氏之事,考诸传记,嘉武刚君之烈,采其行事大略著于篇。
玉玺本末 南宋 · 曹彦约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六六、《昌谷集》卷二二
言传国玺者多矣,讫无定说。
原其所由,则人主身自服之,非臣下之所常见,道听涂说,未免差误,传记杂录,易以湮没(原注:《旧唐·经籍志》有纪僧真《玉玺谱》一卷,姚察《传国玺》十卷,徐令言《玉玺正录》一卷,而僧真姚察之书久不传矣,《馆阁书目》中亦无徐令言正录》,而其说或亦谓之《玉玺谱》,间见诸书。唐章怀太子注《后汉·光武纪》,已用其说。今仅有蜀本《朝士谈》一书,乃前都官员外郎李石所撰,其叙玉玺事颇详,最无依据。)
士大夫所传已无依据,又以徐令言李石之说参于其间,尤更牴牾(原注:令言信《北齐书》之说,谓永和所得之玺,即秦玺也,与《晋纪》不同。又谓侯景既败,侯子鉴盗其玺,走江东,惧追兵至,投诸佛寺,为栖霞寺僧永所得。陈永定三年,僧永死,弟子普智奉献。陈亡,玺传于隋。不独晋非此玺,而陈隋亦无此玺矣。李石信《晋阳秋》之说,谓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得玺于慕容永,乃送建业。不独晋不得此玺,而永之崛起,亦无得玺之理。语在《永和玺》注。)
正史所载亦多不同,若不因本朝绍圣间此玺再出,士大夫以纸出之,当职官手自摹之,则其著见于天下者寡矣(原注:郑望之《秦玺跋》云:绍圣四年初献秦玺,诏百官杂识视。时先君为尚书郎,乃请以纸出之,遂得其真。《金石录》云,咸阳所获传国玺,初至京师执政以示将作监李诫手自摹印之,遂传于世。)
然其玺尚有玉色未辨,不得而尽考也(原注:汉宣帝立玉宝璧祠于未央宫中,刘原父以为受命宝和氏,当是据崔浩而言。崔浩《汉书音义》曰:传国玺是和氏作之。舒元舆云:丞相八字刻在荆玉,而飞上天矣,则其当为白玉。徐令言云:其玉出蓝田山蔡京等云:其色绿如蓝,则其当为绿玉。《石虎别传》曰:武乡长城县韩强,在长城西山岩石间得玄玉一方四寸,与同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以为瑞。则又有玄玉者矣。)
今且序秦汉魏晋所得之宝,与白色、绿色、玄色并出之异,然后辨史氏之差误,众说之不根,使后之君子有考焉。
秦以前民皆以金玉银铜犀象为方寸玺,各服所好。
秦独天子称玺(原注:出《汉旧仪》)始皇作传国玺,使丞相李斯书之,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原注:《吴志·孙破虏传》注引旧《吴书》之文如此。应劭《汉官仪》曰:天子有传国玺,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且康。」《吴志》注云:「且康」、「永昌」二字,未知何者为得。《朝士谈》云:秦玺面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玺上隐起为盘龙文,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是皆未见真玺者也。考正史及众说,未尝有「且康」二字,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已两至本朝。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自晋传隋,亦不闻有背文、面文之说也。且既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则其背文不应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意同而词不律,非古人之意也。)」。
汉高帝入关至灞上秦王子婴系颈以组,降轵道旁,封上始皇帝(原注:出《高帝纪》。)
后诛项籍,即天子位,服御其玺,世世传授号曰汉传国玺(原注:出《元后传》。《汉官仪》以为子婴始皇玺,高帝因服御之,恐未必如是之遽也。)
周勃诛诸吕,废少帝,尝手贯皇帝玺(原注:出《史记·世家》应劭注。)
文帝时有言欲反,下廷尉薄太后文帝曰:「绛侯绾皇帝玺,将兵于北军,不以此时反,今居一小县,顾欲反耶」?
文帝乃出之(原注:出本传。)
昭帝时,殿中有怪,一夜群臣皆惊。
霍光尚符玺郎,郎不肯授欲夺之,郎按剑曰:「臣头可断,玺不可得也」。
甚谊之。
明日,诏增此郎秩二等。
昌邑王,即持其手,解脱其玺组,奉上太后,乃立皇帝(原注:并本传。)
哀帝崩,无子,太皇太后即日驾之未央宫,收取玺绶(原注:出《王莽传》。《太平御览》载,哀帝将崩,以玺绶付董贤,曰:「无妄以与人。」中常侍王闳者,叔父也,白元后,请夺之。即带剑至宣德闼,谓曰:「宫车晏驾,国嗣不立。君受恩深重,当俯伏号泣,何事久持玺绶,以待祸至耶?」不敢拒,跪授玺绶。按《汉书·董贤》、《王莽传》,哀帝置酒麒麟殿,上在酒所,从容谓,笑曰:「吾欲法,何如?」进曰;「天下乃高皇帝之天下,非陛下之有也。天子无戏言。」上默然不悦。哀帝既崩,白:「董贤年少,不合众心。」收印绶。则知元后之未央者,收皇帝玺绶;而王莽所白者,董贤印绶也。《御览》本援引《汉书》,而班固荀悦之书皆不载,不知何书耶?)
平帝既崩,孺子婴未即尊位,玺藏长乐宫。
王莽篡汉,使安阳侯王舜请玺于元后,后怒曰:「而属父子宗族,蒙汉家力,富贵累世。
既无以报,受人孤寄,乘便利时夺取其国,不复顾名思义。
人如此者,狗猪不食其馀。
且若自以金匮符命为新皇帝,亦当自更作玺,何用此亡国不祥玺为」!
太后涕泣而言,亦悲不能自止,良久乃仰谓太后:「臣等已无可言者,必欲得传国玺,太后宁能终不与耶」?
太后语切,恐欲胁之,乃出汉传国玺,投之于地,以授曰:「我老已死,知而兄弟今族灭也(原注:出《元后传》。《玉玺谱》曰,元后投之于地,玺上螭一角缺。而正史不载,至《吴书》乃始见之也。)」。
及汉兵诛带玺绶避火渐台,商人杜吴杀取绶,不知取玺及头。
公宾就见绶,问绶主所在,乃斩首并玺与王宪
得玺,无所送。
后宫,乘其车服。
越四日,而李邓晔长安,斩,送更始大司马谢禄,而玺归更始矣。
赤眉杀更始于高陵,立刘盆子为帝。
建武三年光武征赤眉于宜阳,赤眉君臣面缚奉高皇帝玺绶,乃诏先帝玺绶,归之王府,斯乃祖宗之灵,士人之力。
其择吉日,祠高庙,赐天下长子为父后者爵,乃受传国玺(原注:出《光武纪》。)
灵帝既葬,少帝在位,献帝未立,宦者张让段圭作乱,劫二帝幸北宫,又走小平津。
掌玺者奔散,并失其玺。
等既诛,二帝既还,得六玺于阁上,而传国玺独未得也。
董卓少帝献帝陈留王即尊位。
初平改元山东州郡起兵讨迫帝都长安
二年遂发掘洛阳诸陵,破虏将军孙坚,以袁术之命入洛阳,扫除汉宗,平塞诸陵。
军城南,甄官井上,旦有五色气,举军惊怪。
令人入井,探得传国玺,方圆四寸,纽盘五龙,上一角缺(原注:此《吴志·孙破虏传》注引《吴书》之言也。此玺元后投之于地,旧不言一角缺,而言一角缺者昉乎此。)
明年死,袁术将僭号,拘夫人而夺之(原注:出《山阳公载记》。)
僭号二年而死,荆州刺史徐璆得玺,还许上之汉(原注:出《朝士谈》,与《山阳公载记》相表里。但《载记》节文见于《吴志》注与杂书,未见全文,恐亦出《载记》也。而《玉玺谱》乃云,袁绍有僭盗意,拘坚妻,逼求之。得玺,举兵以向魏武魏武恶之。败,得玺还汉。恐不然也。按为破虏将军,乃袁术之意。死后,复表其兄子贲豫州刺史,策载母徙曲阿,继从袁术,其不为袁绍所拘,事理明甚。)
魏文帝将受汉禅,遣使求玺绶于献穆曹后(原注:后,魏武女也。)
后怒,以玺绶抵轩下,因涕泣横流曰:「天不祚玺(原注:出《穆后传》。《续汉书》云:「天不祚此玺。」其义亦通。按《魏志·贾逵传》;魏太祖崩,隐陵侯彰行越骑将军从军长安来,问先王玺绶所在。正色曰:「太子在邺,国有储副,先王玺绶,非君所宜问也。」是时魏未受禅,所问者魏王玺绶耳,非传国玺绶也。)」。
司马师将废齐王芳,使郭白太后,取玺绶置坐侧。
及迎高贵乡公,又请玺绶,后曰:「我见高贵乡公,小时识之,我欲自以玺绶手付之(原注:出《魏略》。)」。
自魏传晋,使太保郑冲奉玺禅位。
其后平吴,不过得金玺而已(原注:出《晋书》。《御览》引《拾遗录》曰:晋太康平吴,孙皓送六金玺,云无玉工,故以金为印玺。)
惠帝时赵王伦篡位,使义阳王威黄门郎骆休逼惠帝,夺玺绶。
败,帝反正,曰:「阿皮捩吾指,夺吾玺绶,不可不杀」。
阿皮,小字也,于是诛(原注:出本传。)
怀帝永嘉五年岁在辛未王弥洛阳,执帝诣刘曜,而传国玺不可考矣(原注:《晋书》载永嘉末洛京不守,玺为刘聪所得。及石勒灭刘氏,玺入伪赵冉闵诛石氏,玺又入。及是四十二年,而玺复归于晋。然其文乃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不同。《北齐·辛术传》云:辛术广陵,获传国玺,送邺,文宣以玺告于太庙。此玺即秦所制,方四寸,上纽交盘龙,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且言二汉相传,至魏晋没于刘聪至穆帝永和中得之,历宋齐梁而没于侯景败,得于郭元建,而以进焉。按永和所得玺,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至隋犹在,载于《礼仪志》者甚详。而所谓「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寂无闻见,则知《晋史》所载者为是,而《北史》所载者为非也。唐贞观撰《晋史》,其志书最为详备,不应有此玺而不录。《玉玺谱》云:玺属石勒刻一边云:「天命石氏」。此题今不复存。《朝士谈》云:石季龙磨其隐起之文,刻其旁为文曰「天命石氏。」其说既不相同,又云此题今不复存,不知所见者为何玺,不敢以为秦玺也。惟永和所得,乃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八字,粗有传授,亦谓之传国玺,今别条以永和玺名之。马端临《通考》:梁末侯景之败也,以传国玺自随,使其侍中兼平原太守赵思贤佩之,曰:「若我死,宜沈于江。勿令吴儿复得之。」思贤自京口济江遇盗,从者弃之草间,至广陵以告郭元建,元建取之以与辛术送之至。按郭元建,侯景之党,败,以广陵王僧辩,既而复降于北齐,齐遣行台辛术广陵。传国玺自五胡之乱没于刘。石氏败,玺复南归于晋。历宋齐梁,至侯景之败,而玺遂北归于高齐云。)
后赵石虎得玄玉玺于武乡之长城,方四寸,厚二寸,文同秦玺,然其色玄也,不知为何代之玺(原注:出《石虎别传》。按石虎即伪位,在晋文咸康乙未,距永嘉辛未凡二十五年。而得玺之年,不可考也。武乡上党属邑,本朝初属潞州,后析为威胜军。)
秦苻坚姚苌所执,当晋孝武太元十年岁在乙酉,距洛阳之陷七十有四年矣。
求传国玺于曰:「小羌乃敢干逼天子,岂以传国玺授汝羌也?
玺已送晋,不可得矣」。
史不书其玺文,又无送晋之事,不知此为何玺(原注:出《载记》传。)
又六十一年,岁在丙戌
后魏世祖太平真君七年,即宋文帝元嘉二十三年也,魏毁邺城五层佛图,于泥像中得玉玺二,其文皆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一刻其旁曰「魏所受汉传国玺」。
史不言其玉色、工制与其方广、厚薄,既曰魏受汉玺,或者真传国玺也。
不知魏晋之间,未有言其旁刻字本末者,何耶?
既有二玺,则传国玺已有其副。
太平真君以后,历东西魏周齐隋唐,而此玺未尝见于史。
后魏承平甚久,不知何从失之。
本朝绍圣四年岁在丁丑,距太平真君七年又六百五十一年矣,咸阳县民段义斸地得古玉二,五年正月永兴军以闻,诏尚书礼部御史台学士院秘书省太常寺官讲求定验以闻。
翰林学士承旨蔡京等奏:按所献玉玺,其色绿如蓝,温润而泽,其文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其背螭纽五盘,纽间有小窍,用以贯组。
又得玉螭首,其玉白如膏,亦温润。
其背亦螭纽五盘,纽间亦有贯组小窍。
其面无文,与玺相合。
大小方圆无毫发差殊。
今考玺文,为秦玺可知。
其玉乃蓝田之色,其篆乃李斯小篆,其文则刻而非隐起,其字则饰以龙凤鸟鱼,乃虫鱼鸟迹之法,其制作尚象古而不华,于今所传古书莫可比拟,而工作篆书之文巧者亦莫能仿佛,非以后所能作明矣。
臣等被奉诏旨,得与讨论,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所有玉玺,委是汉以前传国之宝(原注:蔡京等黜诸家伪说,而断以正史,其说是矣。但其奏有云,曰「皇帝寿昌」者,晋玺也。曰「受命于天」者,后魏玺也。则「既寿永昌」者,秦玺可知。迁就欺罔,无所不至。按「受天之命,皇帝寿昌」,晋得此玺,如今得秦玺也,岂可谓之晋玺?至于「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乃秦玺而后魏得之耳。今乃析而二之,以「受命于天」为后魏之玺,以「既寿永昌」为秦玺,其为面谩也甚矣。邵武《后录》:绍圣元年咸阳县民段吉夏日雨后村中立门足陷,得玉玺一,方四寸,篆文如凤鸟之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按《玺记》云:秦始得卞氏玉,刻以为玺,元后取玺投之地,故一角缺。验之皆合,唯记云色黄,此青苍色耳。又云背亦刻「受天之命,皇帝寿昌」,则无之。有司奏上,廷议以为瑞,改元元符,命段吉以官。至靖康,金人取去。)
诏令礼部太常寺考案故事以闻。
四月丙戌礼部太常寺言:按《国朝会要》,元日五月朔冬至,并行大朝会仪,乞以礼祇受,群臣称贺。
从之。
宰臣章惇书写玉检,诏词臣撰乐章,付太常寺,应奉朝会之用。
丁酉,诏传国宝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
五月戊申朔,行朝会礼。
己酉,大赦天下。
癸丑甲寅,恭谢景灵宫
戊午,宴于紫宸殿
丙寅,诏以绍圣五年六月朔元符元年(原注:出《泰陵宝录》。)
徽宗即位,以白玉作受命宝,为八宝之一,其方四寸有奇,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
大观元年十一月,诏八宝初成,可于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
尚书省言:受命宝非常用之器,唯封禅则用之。
则大观以后,本朝有绿白二玺矣(原注:出《会要》。谨按《御制八宝记》云:受命宝,其玉蓝田,其制秦也。不可以传示将来,贻训后世。方参稽宪度,自我作古,有以宝玉献者,色如截肪,气如吐虹,温润而泽,其声清越。有以古篆进者,龙蟠凤翥,鱼跃鸟飞,奇耦相生,纵横得所。有以善工进者,雕琢众形,如切如磋。分毫析缕,不见其迹。四者毕备,于是揭而玺之,乃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之文作受命宝,其方四寸有奇。蔡绦云:得秦玺而无检,螭又不缺,疑其一角缺者乃检也。自有玺后,考验甚详,上犹独取其文而黜其玺不用。旧说螭一角缺,未有言其检者,此又之凿也。但古今所见少有同者,不得不致疑耳。)
元符戊寅靖康丁未,盖三十年。
建炎戊申嘉定辛巳,又九十四年矣。
永和玺者,不知其何时作也,其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与秦玺不同(原注:《北齐·辛术传》以其文为「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者,误也,已于秦玺辨之。)
后世以为传国玺易与秦玺相乱,今故以永和名之,谓其以永和至晋,而名始着也。
其制度精密,非当时僭伪所能办(原注:《晋阳秋》云:鸟篆隐起,巧丽惊绝,与传国玺不同。《隋志》云:螭兽纽上交五盘螭,鸟篆隐起。)
洛京失守,南北纷争,假托天命者,皆欲得此玺。
变诈百出,无所不至(原注:《·载记》,冉闵石祗,僭大号,遣其使人常祎慕容隽使记室封裕告之曰:「石祗去岁使张举请援,云玺在襄国,其言信否?」曰:「平寇之日,在邺者略无所遗,玺何从而向襄国?」《载记》又曰:冉闵既败,慕容隽欲神其事,诈言历运在己,妻得玺以献,号曰奉玺君。以永和八年即皇帝位,大赦境内,改元曰元玺。又《玉玺谱》云:元帝渡江后,数世无玉玺。北人皆曰司马家儿是白版天子。或谓元帝大兴三年慕容廆尝送玉玺三纽,不知彼乃宇文氏所得之玺,非中国之玺也。)
晋永和虽得之,而所以得之者非正道也(原注:《载记》又言:冉闵被执,其子智尚幼,蒋干遣詹事刘猗奉表归顺。濮阳太守戴施应之,次于棘津,猗至施止,不听进,责其传国玺。猗归以告干,犹豫不决。施因遣参军何融率壮士百人入,登三台助戍,谲之曰:「今且出玺付我,凶寇在外,道路梗涩,亦未敢送。当遣单使驰告天子。天子闻玺已在吾道,当遣重兵相援。」干信之,乃出玺付融,融使赍玺驰还。或谓何融以赏得之,或谓戴施取之以计,乃使何融驰还。或谓冉智以玺付之,非蒋干也。大要是何融、戴施共谋取之,冉智年幼,听命于蒋干,不足深辨。《晋阳秋》云:雍州玺者,晋孝武太元十九年雍州刺史郤恢表慕容永称藩奉玺,方六寸,厚一寸七分,蟠螭为鼻,合高四寸六分,四面龟文,下有八字,其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云是慕容所制,未详厥始,此则误也。八字载于永和八年《晋纪》,不可泯没。慕容永崛起小丑,草创简陋,寻为慕容垂所杀,安得更自制玺?先是慕容隽慕容廆之子,父子雄据一方,犹以不得玺为耻,诈封奉玺君,而况于乎?其言未详厥始,则不根甚矣。)
姑因史氏诸家之说,推本而铺叙之。
永嘉五年王弥洛阳,得六玺送刘曜刘聪,而此玺在其中(原注:洛阳陷时,与秦玺当皆送刘聪,而秦玺不复传授,疑乱兵失之。)
死,子粲嗣位,其大司空靳准作乱,自称大将军,执粲杀之。
为乔泰等所杀,推靳明为盟主,遣卜泰奉玺于
大悦,谓泰曰:「使朕获此神玺而成帝王者子也」。
石勒闻之怒,增兵攻明。
败于石勒,其子熙奔上邽
石虎上邽,遣主簿封送玺于勒
向所谓六玺者,止有其一,此外特太子金玺耳(原注:已上并杂出《晋书·载记》。按天子有六玺,曰天子之玺、天子行玺、天子信玺、皇帝之玺、皇帝行玺、皇帝信玺,所用不同。应劭《汉官仪》及诸史皆详言之,与传国玺并行于世。自永嘉以后,每言传国六玺,则是六玺不皆在,与传国玺合为六耳。《前凉录》载,张寔元年兰池赵婴上言,于青涧中得一玉玺,钳纽,照水外,曰「皇帝玺」。《后周书》曰:宇文氏因狩得玉玺三,纽有曰「皇帝玺」,必永嘉以后之所失者也。至唐贞元二年,神策将温嘉顺犹得白玉印文曰「天子之宝」,亦可见矣。赵封送玺于勒,止有一玺,于此可见。)
石勒既死,石虎篡立。
死,其子世嗣位。
石遵、石监、冉闵相继篡立,慕容恪所执,其子智守邺尚幼,因其臣蒋干以玺献于晋(原注:《燕书》曰:元玺六年,蒋干遣太子詹事刘猗赍传国玺诣晋求救,猗负玺行数里,天黄雾四塞,不得进,易取行玺始得去。此事虚诞,全不可信。)永和八年,玺至建业,百寮毕贺(原注:出晋《穆帝纪》。)
自晋传宋,宋元凶劭作乱而败,不见传国玺。
,乃云:「在严道育处」。
就取得之。
孝武即位,拜蔡兴宗侍中,每言得失,无所顾惮。
帝新拜陵,尝使负玺陪乘。
宋末,谢朏侍中,领秘书监
齐高帝将受禅,当日在直,百寮陪位,侍中当解玺。
佯不知曰:「何公事」?
传诏云:「解玺授齐王」。
曰:「齐自应有侍中」。
乃引枕卧,传诏惧,乃使称疾,曰:「我无疾,何所道」?
遂朝服步出东掖门,乃登车,仍还宅。
是日遂以王俭侍中解玺,既而武帝请诛
高帝曰:「杀之则成其名,正应容之度外(原注:并出《宋书》。)」。
自齐传梁,至简文帝,为侯景所篡。
败,其玺不知所向。
北齐东南道行台辛术广陵得其八玺,献于文宣文宣以告太庙,而此玺居其一也(原注:《辛术传》云:其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推原所自,以为永和中载僧施所得者,使督护何融送建业,历、齐、梁至侯景败,侍中赵思齐以玺授南兖州刺史郭元建以送于,而以进焉。其玺文与《晋纪》不同,疑传误也。若以为晋永和自是一玺,而辛术自是一玺,特传引用之误,亦是一说。但永和玺后来却有传授,而辛术玺所谓「受命于天,即寿永昌」者,齐陈之际,略无所传,知其误也。又文宣纪载所献八玺,而传只载传国玺,又不知其七者果何玺也。先是齐受东魏禅,固尝遣太尉彭城王元韶等奉皇帝玺绶,而宗室元晖业骂之,曰:「尔不及一老妪,背负玺与人,何不打碎之?」事见《魏景穆十二王传》。则知当时之玺不一而足,八玺之中,亦必有所谓六玺者,特宋齐所传,非西晋之旧也。)
北齐河清中着令定制,自六玺之外,止有传国一玺,白玉为之,文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是物也(原注:《隋志》载北齐玺,自传国玺、六玺之外,止有木印,则辛术元韶所进之玺,已不能全矣。)
北齐、西魏皆并于后周,始与神玺并行于世(原注:西魏大统三年槐里获神玺,大赦,不言其文也。独《隋志》言,神玺、传国玺皆宝而不用,神玺明受之天,传国玺明受之运,则神玺之文,亦有关乎天命者矣。)
开皇三年,诏以传国玺为受命玺(原注:出《隋文帝纪》。《朝士谈》云:开皇九年江南,得真传国玺,乃改前所得者名神玺。此又不考本末者也。秦玺失于晋永嘉,而稍见于后魏太平真君之时,永和玺复归于晋,而隋已得之于后周矣,陈安得有真传国玺哉?谓陈有梁敬帝近代受禅之玺,犹之可也。况西魏、北齐已先有神玺之名,非开皇所改明矣。)
隋之亡也,玺没于宇文化及
化及败,为窦建德所得。
唐武德四年,克平东夏建德右仆射裴矩奉八玺以献,而受命玺实在其中(原注:化及之事,虽出于《朝士谈》,而正史不全载,然新旧史于《建德传》皆云裴矩奉传国八玺来降,则炀帝失之于化及化及失之于建德,其事明矣。)
唐有受命玺,以封禅礼神,即其旧也(原注:《新唐志》载,神玺、受命玺之外,止有天子、皇帝六玺而已,是谓八玺。乃言有传国玺及八玺,岂通传国而为九耶?志言八玺甚备,而传国玺独无所言,是误以受命、传国为二玺矣。当云合传国为八可也。)
太宗贞观十六年,复刻受命玺,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而受命之名,复自别于传国玺矣。
武后长寿二年,尝改玺为宝。
中宗神龙元年,又改宝为玺(原注:此三事,皆出《通典》,而本纪不载。特于长寿二年九月乙未,书作七宝而已。)
玄宗天宝十载,改传国宝为承天大宝,而传国之名犹不废也(原注:肃宗乾元元年,上皇天帝御宣正殿,授皇帝传国、受命宝,则知虽改为承天大宝,而旧名不废也。)
五代乱离后,其玺不复存矣(原注:蔡绦《国史后补》云:国初创业艰难,诸宝多阶为之。元丰中,始诏依古作六玺,有玉而未成也。《会要》云:唐末六玺亡失,国朝铸以金鍮。太宗雍熙三年,诏以天下合同之印为天下合同之宝,御前之印为御前之宝,书诏之印为书诏之宝,铸以金,是玉玺不传于本朝也。)
受命宝者,其初当出于传国二玺,其一曰「受命于天,既寿永昌」,其二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皆有受命之文,而未以受命名之也。
隋文帝受周禅,遂有东、西二魏之宝,其名不一,而所谓传国玺曰「受天之命,皇帝寿昌」者,乃永和玺也,其传最远。
开皇三年,始表异而出之,名曰受命玺,而受命之名立矣。
隋传之唐,而太宗不以为受命玺也。
贞观十六年,乃自作受命玺,以白玉为螭首,其文曰「皇天景命,有德者昌」。
是隋、唐之际,各有是玺,而其文则异。
本朝继五代之后,二玺皆不复存。
至道三年十一月二十日真宗即位之初,中书门下言: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诏可,而不言其制度也(原注:《会要》误以膺字为应字,而《长编》不载,旁见于《宏词类编》者,乃作膺字。虽不足据,然累圣皆作「恭膺天命之宝」矣。)
大中祥符元年五月,有司详定封禅仪,请以玉牒、玉册并刻字填金,联以金涂银绳,缄以玉匮,置石䃭中。
封匮以金泥和粉乳香为之,印以受命宝,宝方一寸二分,文曰「恭膺天命之宝」,则是真宗朝尝两作之矣(原注:《会要》云:请依旧制,别造玉宝,文同受命宝,则是八字皆同,而《长编》止载「恭膺天命之宝」六字,盖节文也。是时又作「天下同文之宝」,铸以金,以封石䃭。《会要》虽云封匮封䃭之宝,而不言别作,则又略也。)
乾兴元年仁宗即位三月十六日礼仪院言:皇帝登位,所有受命之宝,并缘宝法物,请下文思院少府监
从之。
天圣元年九月二十二日,诏以宫城火,重制皇帝受命宝,则是仁宗初年亦两作之也。
嘉祐八年英宗即位六月十三日翰林学士范镇言:「伏闻大行皇帝受命宝,欲举而葬之,恐非所以称先帝恭俭之意。
其受命宝,乞陛下自宝用之,且示有所传付」。
检讨检寻典故,及命两制礼官详议。
翰林学士王圭等奏议曰:「受命宝者,犹昔传国玺也。
宜为天子传器,不当改作。
谓今宜从省约,以称先帝恭俭之实」。
其后别造受命宝,而所议弗用。
元丰八年哲宗即位门下侍郎章惇言:「奉诏篆皇帝受命宝,请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
从之(原注:以上并出《会要》。)
即是以观,本朝皇帝即位,皆作受命宝,而以「皇帝恭膺天命之宝」为文矣。
但前乎真宗,则有太祖太宗之世,后乎真宗,则神宗居英、哲之间,而受命宝亦不作,岂作辍亦随时耶?
将史失之耶?
哲宗得秦玺,绍圣五年四月诏作传国玺检,以「天授传国受命之宝」为文,是哲宗有两受命宝,而秦玺其一也。
徽宗初年,亦作受命宝,因秦玺之旧,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为文,则徽宗之受命宝,不复用「恭膺天命」之旧矣。
既作受命宝,又作国宝,及天子、皇帝行信六宝。
大观元年,八宝皆成,十一月十一日,诏以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用之(原注:镇国、受命本是二宝,而《会要》乃载大观二年十一月二十二日,诏受命宝字之上添镇国二字,则当与国宝相乱矣。至三年八月二十五日,又诏八宝之名,一曰镇国神宝,二曰受命之宝,则是受命之宝未尝加国字也。《会要》何为并载耶?)
今皆不存矣(原注:朱丞相《秀水閒居录》云:靖康京城失守,八宝悉为金人劫取矣。但八宝既失,而国宝独存,其文所谓「范围天地,幽赞神明,保合太和,万寿无疆」者,则又朱丞相误也。国宝文九字,曰「承天福,延万亿,永无极」,而「范围天地」以下十六字者,谓之定命宝,乃朱丞相维扬所见者也。合定命宝言之,谓之九宝。靖康八宝皆失,而定命宝独在。蔡绦《国史后补》载九宝甚详,与《御制八宝记》及《会要》诸书皆相表里,当以说为正。)
予讨论玉玺本末,有所谓《云麓漫抄》者,乃(原注:彦卫。)景安之所作,予未之见,疑犹有遗论也。
讨论粗定,乃于亲戚间见之,顾其说微有差误,不足取信。
且如秦玺之为玉,或云和氏,或云蓝田,要当指一物为证。
今云秦得和氏献玉,命李斯篆书,诏工人孙寿蓝田玉作,何也?
献帝初虽失玺,后复孙坚得之,再入袁术,而徐璆以上于许。
今云献帝出奔则失之,何也?
曹操虽不受汉禅,而子丕实受之,刻玉玺之侧,曰「魏所受汉传国玺」,虽真伪未可知,未尝指言所刻也。
今云不应丞相时,先取其玺,何也?
晋元帝渡江,数世无玉玺,北人始有白版天子之讥,其后永和得玺,君臣相庆。
今云三国鼎立时,有假版天子之语,何也?
秦以前为方寸玺,至始皇侈而大之,乃作受命玺。
今云方围四寸,其为伪无疑,何也?
如此等类,不可胜举,姑举其概以自志焉。
水调歌头 元 · 白朴
 押东韵
咸阳怀古,复用前韵。
鞭石下沧海,海内渐成空。
君王日夜为乐,高枕望夷宫
方叹东门逐兔,又慨中原失鹿,草昧起英雄。
不待素灵哭,已识斩蛇翁。

笑重瞳,徒叱咤,凛生风。
阿房三月焦土,有罪与秦同
秦固亡人六国,楚复绝秦三世,万世果谁终。
我欲问天道,政在不言中。
题宋祭酒六骏图 元 · 李谷
七言律诗 押先韵 出处:稼亭先生文集卷之十五
神物相逢岂偶然,虬髯十八事戈鋋。
隋家日月秦三世,李氏乾坤汉五年
逸足当时皆逐电,彩毫诸子擅凌烟。
昭陵石刻有深意,留与人间作宝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