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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末宋初 · 扈蒙
 押侵韵
五凤齐飞入翰林宋洪遵《翰苑遗事》 《翰苑遗事》:太宗时宋白贾黄中李至吕蒙正苏易简五人同时拜翰林学士承旨扈蒙赠之以诗云。)
桃花犬歌呈修史钱侍郎 北宋 · 李至
宫中有犬桃花名,绛缯围颈悬金铃。
先皇为爱驯且异,指顾之间知上意。
珠帘未卷扇未开,桃花援尾常先至。
夜静不离香砌眠,朝饥祇傍御床喂。
彩云路熟不劳牵,瑶草风微有时吠。
无何轩后铸鼎成,忽遗弓剑弃寰瀛。
迢迢伊川上,远逐龙輴十数程。
两眦涟涟似垂泪,骨见毛寒顿憔悴。
万人见者倍伤心,微物感恩犹若是。
韩卢备猎何足嘉,西旅充庭岂为瑞。
闻君奉诏修实录一字为褒应不曲。
白鱼赤雁且勿书,愿君书此惩浮俗宋吕祖谦《宋文鉴》卷一三 宋阮阅《诗话总龟》前集卷一引《古今诗话》:淳化中合州桃花犬,甚小而性急,(疑当作慧)常驯扰于御榻之侧。生坐朝,犬必先吠,人乃肃然。太宗不豫,此犬不食。及上仙,号呼涕泗,瘦瘠。章圣谕以奉陵,即摇尾饮食如故。诏造大铁笼,施素裀,置卤簿中,行路见者流涕。李至作歌,以寄史官钱若水。 《宋史·钱若水传》:太宗畜犬甚驯,常在乘舆左右。及崩,鸣号不食,因送永熙陵。李至尝咏其事,欲若水书之,以戒浮俗。若水不从。)
徐铉祭文淳化三年十月十八日 北宋 · 李至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一、《徐公文集》卷末附录
维淳化三年岁次壬辰十月辛酉朔十八日戊寅银青光禄大夫、行尚书吏部侍郎、兼秘书监上柱国李至朝奉大夫左谏议大夫、充史馆修撰判馆事上柱国赐紫金鱼袋杨徽之张洎等,谨以清酌之奠,致祭于故左骑省常侍徐公之灵。
惟公博识宏才,懿文茂学。
如金之浑,如玉之璞。
天然混成,不加彫琢。
顷在江左,已闻素履。
及来天庭,孰不仰止?
周旋清显,殆将二纪。
相如视草,隰朋近侍。
篆籀称绝,典谟得体。
其馨如,其直如矢。
令问令望,之才之美。
今也儒宗,古之君子。
五百年来,一人而已。
道屈于位,遇休明之世未尽伸;
才困于命,当衰晚之年不得志。
嗟乎!
天地之间,人生如寄
自古迄今,其谁不死?
矧素发之垂领,复何悲乎?
已矣!
可惜者沦于远郡,契阔千里。
鵩鸟》之赋未成,二竖之灾奄至。
淳于意兮止一女,邓伯道兮终无子。
此素友清交,门生故吏,可以失声而长号,汍澜而屑涕,以为天道难忱,善人如是。
受教文字,执弟子之礼;
徽之有旧潇湘,敦故人之契。
迎旅榇于西郊,风切切兮雨萧萧。
灵筵惨兮素帏动,疑肸蚃于寂寥。
呜呼!
临丧一奠,庶英魂之可招。
尚享!
史馆李相公让官表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小畜集》卷二四
臣某言:伏睹制命,授臣守本官、平章事监修国史者。
台辅正名,策书重职。
载循非据,曷称具瞻?
夙夜以来,神魂飞越中谢。)
伏以承天之序,王者所以阐鸿猷;
秉国之钧,宰相所以熙庶绩。
代天理物,负重位高,茍非英贤,必见壅败。
伏念臣才非拔俗,世乏显官,爰自策名,适逢昌运。
继箕裘之业,位以过于先臣;
台阁之资,身久妨于贤路。
太宗皇帝参大政,莫著微功,冒荣则多,无状罢去。
皇帝陛下初升望苑,慎择官僚,窃宾护之重名,佐元良之茂德,蔑闻辅导,空积岁时。
伏遇陛下纂嗣皇图,复陪相府。
送往事居之节,但极哀荣;
庇民尊主之方,实无措置。
听于物议,有玷圣猷。
岂谓陛下过念遭逢,时加倚注,命之为相,恐累知人。
吕端以黄发重名,退居保傅;
李至乃青宫同列,出守藩维。
独臣琐材,当此重任,乍闻纶命,实骇朝端,将何以践三事之崇高,居两朝之通显?
苟昧知难之旨,必贻覆餗之忧。
伏望陛下博采搢绅,旁求岩穴,必有经纶之器,出膺宵旰之心。
惟庙堂之任得宜,则祖宗之业不坠。
由衷斯在,得请为期。
臣无任。
李至参知政事咸平元年十月戊子 北宋 · 宋真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三、《宋宰辅编年录》卷三
晋军谋帅,本诗礼以兼资;
申伯于宣,仗文武而为宪。
眷吾旧德,力赞洪钧,俾因分阃之雄,式协建侯之利。
具官李至风规俊异,器业该详。
顷以夙名,宾于望苑
仪刑斯属,实望载隆。
爰畴羽翼之勤,荐领股肱之任。
正辞亮节,尽瘁首公。
是用裂右地之山河,建元戎之旌纛。
茂遵曩制,诞布崇恩。
期偃息以作藩,庶恺悌而绥福。
寇相公辞官表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二、《文庄集》卷一○
云雷之泽,曲播于庆霄;
旌棨之荣,误加于琐质。
揣循斯至,祗受诚难。
臣某诚荣诚感,顿首顿首。
伏念臣本以诸生,误阶荣次。
先朝之振擢,参近职以频繁。
罔知退食之规,徒益在梁之刺。
洎偶继明之际,过听图任之私。
召自藩垣,俾釐京室。
方总货泉之职,遽叨钧鼎之荣。
爰外布于郡条,亟入司于留籥。
逢辰之幸,旷世难名。
其如家世素微,年华渐暮。
虽竭当官之节,终无报国之阶。
会府分曹,已渐于八座;
陪京出守,止望于一麾
过蒙帝造之曲成,叨践枢庭而承乏。
奉行成算,循举旧章。
绝无广盛之谟,但积祗膺之惧。
岂谓伏遇皇帝陛下矜其不逮,恕以无他,特垂踰望之恩,用示简心之泽。
闻命之始,跼地无从。
况文武联荣,人臣极致。
惟圣朝之三叶,符茂典者二人:赵普以佐命元勋,方兼于将相
李至以攀龙旧德,止拥于旌旄。
臣也何功,妄阶兹宠?
纵造化独私于浅拙,而鬼神必害于满盈。
仰承保庇之仁,但铭于骨髓;
退思止足之戒,实悸于肺怀。
伏望圣慈,俯矜丹恳。
七兵之旧列,寝六纛之殊恩。
傥得束带金闺,纡绅丹陛,再拂桑榆之景,重亲日月之光。
更厉夙宵,虔服资忠之训;
庶俾尘雾,仰酬任旧之仁。
舒馆直雅传 北宋 · 宋绶
 出处:全宋文卷四○○、《新安文献志》卷九四上
舒馆直雅,字子正歙县人南唐时以贡入金陵
吏部侍郎韩熙载好接诱后进,雅以文贽,一见为忘年交,在门者凡数十人,推雅为首。
熙载知贡,雅以状元登第,内外无异辞。
归朝,历将作监丞
太宗于禁中造阁,取四库书数万卷藏之。
秘书监李至荐雅及杜镐等入充校理
太平兴国中编纂《文苑英华》,淳化中校《史记》,前、后《汉书》,至道中修《续通典》,校定《周礼》、《公羊》、《谷梁》传疏及别纂《孝经》、《论语》正义,咸平中校七经疏义,雅必预焉。
雅好学,善属文,与起居舍人丹阳吴敬齐名。
累迁职方员外郎咸平末求出得知舒州,仍赐金紫。
守职勤恪而恬于荣宦,乐其风土,有终焉之志。
舒潜山灵仙观有胜迹,秩满即请掌观事。
东封,就加主客郎中,改直昭文馆,转刑部
在观累年,优游山水,吟咏自乐,时人美之。
卒,年七十馀。
弟雄,端拱二年进士,官尚书郎
张尧佐(三 皇祐二年闰十一月1051年8月 北宋 · 包拯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三、《包拯集》卷六、《古今图书集成》铨衡典卷九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见张尧佐宣徽南院使淮康军节度使,兼景灵宫使,又同群牧制置使
制命一出,中外惊骇。
张尧佐久以非才,滥司大计,利权反覆,物论沸腾,臣等累次论列。
陛下欲务保全,乃曲假宠荣,并领要职。
求之前代则无例,访以人情则不安。
臣实忧危,罔知所措。
窃惟陛下临御以来,凡所行事,悉遵守祖宗旧制,未尝踰越。
若乃进用臣僚,于先朝则李至丁谓,自尚书参知政事节度使钱若水旧任枢密副使,由工部侍郎只得观察使
于今朝则钱惟演枢密使兵部尚书节度使李士衡三司使尚书右丞李维翰林学士承旨刑部尚书陈尧咨翰林学士工部侍郎,并授观察使郑戬资政殿大学士户部侍郎并州二年,只授宣徽使,踰年方加节度使
此皆国朝之旧典也,自非德望兼著,亦不轻授。
尧佐何者,而兼是四职乎?
执政大臣,与国休戚,不能执守建明,曲有阿徇,成此过举,俾天下窃议,陛下私于后宫,不独于圣德有损,抑又事体不可之甚者也。
伏望陛下以祖业为重,以天下为意,免使奸倖有所窥伺,特出宸断,罢尧佐宣徽使之命,任以外镇,庶可稍息天下之议。
张尧佐(二 皇祐二年闰十一月1051年8月 北宋 · 包拯
 出处:全宋文卷五四七、包拯集·补遗、《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六九、《国朝诸臣奏议》卷三四、《宋史》卷四六三《张尧佐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九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睹陛下即位仅三十年,奉承祖宗谟训,未有失道败德之事,陛下固知之。
乃五六年来超擢张尧佐,群臣皆窃议于下,然而迹其过不在陛下,在女谒近习执政大臣也。
何以言之?
女谒近习动伺陛下之所为,知陛下继嗣未立而有所私,莫不潜有趋向而附结之;
执政大臣不思规陛下以大义,乃从谀顺指,高官要职,惟恐尧佐不满其意,使陛下有私昵后宫之过也。
此岂爱君之心哉!
且以本朝故事言之:昭宪皇太后诞生祖宗,有基命之烈,其诸弟杜审肇辈穷老才有得一节度使者;
雷有终工部侍郎讨平西川,得宣徽使
李至于先朝有东宫之旧,自工部尚书参知政事,才用为武胜军节度使
钱若水枢密副使李士衡尚书左丞三司使
以及陛下之朝,李维翰林学士承旨刑部尚书陈尧咨翰林学士知开封府,并止换观察使
夏竦两府,自三司使户部尚书止得散节度使后二年方加宣徽使
郑戬亦曾任枢密副使,以资政殿大学士并州,后方加宣徽使又一年乃除节度使
尧佐谓之亲,则孰若杜审肇兄弟子?
谓之贤,而功孰若雷有终李至钱若水乎?
宣徽节度使并以与之。
若非内外协应,蒙惑攘窃,宁至此哉!
尧佐叨据如此,惭羞不知,真清朝之秽污,白昼之魑魅也。
况下制之日,阳精闇塞,氛雾继起,天道固于人事不远。
伏望陛下断以大义,稍割爱情,追寝尧佐过越之恩,必不得已,宣徽节度使择与其一,仍罢群牧制置使之命,俾之外部,以安全之。
如此,则仰合天意,俯顺人情,而重新盛德矣。
不当留绥州熙宁元年 北宋 · 吕诲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八、《太平治迹统类》卷一五
臣窃以收复绥州及一年,始闻朝廷议还其城,归罪种谔,讲寻旧好,用安边患。
中外之人,皆以为是。
今又闻留绥州以固横山之地,及别与西人商量,以绥易安远塞门等处。
彼既不纳,和解无成。
是必主议者不一,有所反覆,重失戎狄之心,为时生事必矣。
臣闻昔刘平曾献取洪宥之策,种世衡复横山之意,而后保安军宋迪言招横山之民,知延州程戡欲纳轻赋之地。
当时执政深然其说,因得职司任使。
时昏老,安能为之?
所以然者,知不可行,而有所要也。
果中奸谋,寻以节钺宠之。
因保荐杨传,此策皆出于传也。
以至薛向献攻取二策,曰先举,曰浅攻。
先举者,幸谅祚黑闇,意在掩其不备。
浅攻者,止遣上下入贼界,平荡河南
种谔青涧城,乃招诱嵬名山等众,因其荒歉,乘彼虚乏,攘取绥州,此是先举浅攻之策也。
献言者但喜功名而邀禄利,不思困边疆而成后患。
朝廷一时信纳,亦未思前时李至弃灵之议。
当时岂不能坚守?
盖重惜生民之命。
借若如众人谋,尽复山外壤土,因降人以居其地,立酋豪以领其族,不免增添军马,以为外托。
飞挽刍粟,以供军饷。
辇致金帛,岁备赏赍,必无一毫一利入于公上。
损不资之费,而事不急之用,诚可惜也。
如邻府困乏,一路利害可知矣。
今传闻薛宗道不复刘航亦不遣,前议既罢,边患已成。
数路时有贼马,边奏甚急,调食寖广,羽书交至,使车旁午,人心怖骇,罔知涯涘。
臣所痛惜者,谅祚前有缺礼,圣君蒙覆,未尝问罪。
及其无事,种谔幸彼有灾,因之伐丧,不仁之甚。
曲皆在我,典刑未正,何以示天下?
今乘绥州去留,望朝廷早为定断。
谋臣料敌,必无遗算。
然所识有远近,持说有异同,揣摩迎合之论,不可不察也。
毋俾玩寇以失机会,乃臣区区之见也。
易讲义一 其三 北宋 · 陈襄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八、《古灵先生文集》卷二三
䷏豫/(《坤》下《震》上。)为雷地,《豫》。
豫者,悦豫之名,所以次《谦》者,《序卦》曰:「有大而能谦,必豫,故受之以《豫」》。
言君子居大有之时,志易盈满,若能以谦恭处之,则必身享悦豫,故次《谦》卦。
夫悦豫之道,本起于人心之和。
何以言之?
凡人之生,有恭敬之心,有和乐之心,此礼乐之所由生也。
故礼主其敬,乐主其和,圣人知人心之有敬也,故有君臣父子兄弟宾师尊卑贵贱之礼焉。
若臣之于君,子之于父,弟之于兄,宾主之相交,尊卑贵贱之相接,必有敬焉,是敬之生于人心也。
然而敬而不息则劳,劳则人不能安养以久。
生必养之以和,和亦生于人心。
夫人闻金石丝竹之音则悦于耳,见干戚羽毛之文则悦于目,听兴道讽诵之辞则悦于心,此和之生于人心也。
故圣人作乐之声音、文章、器用、言语,以道人和乐之心,以安养其生。
然和乐之心不可使之放肆无节而流,又修礼致敬以节制之,必使礼乐相须以成其德,是悦豫之道起于人心之和也。
故人情莫不欲致悦豫,然而得其道,由其义,以致悦豫,是得悦豫之正也。
若不以其道,不由其义,而得悦豫,非豫之正,甚者,以至盘游逸乐,或蔽于声色,荒于禽酒,若孟子所谓「流连荒亡,为诸侯忧」、「太康失邦,盘游弗反」之类,此是豫之不以其道,至于流荡者也。
故君子之于豫,必以身行顺行,居则其身逸豫,动则其民悦乐,若孟子所谓「吾王不豫,吾何以助?
一游一豫,为诸侯度」。
《书·秦誓》曰:「民讫自若是多盘」。
又《无逸》曰:「先知稼穑之艰难,乃逸」。
此是得悦豫之正也。
诸儒解《豫》为顺,动则万民悦豫,非也。
《杂卦》曰:「谦轻而豫怠」。
夫豫则易怠,故不可不防微而豫戒也。
又豫取备豫,《系辞》曰「重门击柝,以待暴客,盖取诸豫」是也。
今观《卦》、《繇》、《彖》、《象》及六爻之辞,皆无备豫之义,惟取悦豫之豫者,盖圣人于《易》道,推类不一,故又于《系辞》取击柝备豫之义,如《屯》卦取屯艰,《彖辞》又取屯盈之义也。
《繇辞》曰:《豫》,利建侯行师。
取《彖辞》顺动之义也。
古者分国建侯,以一国生民之命系于一君,得其人则一国之民安且治,不得其人则一国之民危且乱,故王者必顺民心而建诸侯也。
夫师旅之兴,圣人不得已而用之,必上应乎天,下应乎人,以诛暴乱,拯民于涂炭之中,惟顺而动可也,故曰:「《》,利建侯行师」。
观其卦体,是以九四言之也。
九四,一阳为五阴之主,五阴无他阳以分其应,故皆宗于九四。
一阳如古者分建诸侯,以天下之民蒙然无知,既争且乱,不可以无主,故圣人择其贤明者,分国以为诸侯,以治其群众,此建侯之道也。
今五阴昧弱,皆以九四阳明之爻为之主,有建侯之义,故曰「利建侯」。
夫行师之道,虽士卒之众,皆是匹夫,不能以自正,必得刚正之丈人为之主帅,然后大众正焉。
今此卦五阴不能以自正,皆宗九四以为之主,有行师之义,故曰「利行师」。
如《屯》卦初九「利建侯」,亦是一阳为众阴之主。
《师》卦「丈人吉」,亦是九二一阳为五阴主。
其「建侯行师」,指九四而言之,亦可知也。
《彖》曰:《》,刚应而志行。
九四刚阳,下应初六。
又上下群阴,皆宗于己,其志得行,故曰:「刚应而志行」。
顺以动,《豫》。
《豫》顺以动,故天地如之,而况建侯行师乎。
凡顺于义理而后动,不违于人,不戾于物,不惟其身之悦豫,至于万物亦悦豫,故曰「顺以动」。
夫致悦豫之道,能顺以动,其道即如天地之道,日月莫不顺行,四时莫不和平,万物莫不化生,而况「建侯行师」一小事乎,其利可知也。
天地以顺动,故日月不过,而四时不忒
夫天道以「元、亨、利、贞」而资始万物,地道以「元、亨、利、牝马之贞」而资生万物;
天以健行,地以顺成
阳以生长,阴以肃杀。
此是顺动之道。
天地顺动,故日月皆循度而行,无有过愆。
凡周天三百六十五度四分度之一,日行迟,一岁一周天,月行速,一月一周天,此是日月循此度而不过也。
若天失「元、亨、利、贞」而不资始,地失「牝马之贞」而不资生,天不以健行,地不以顺成,如此之类,皆是不以顺动,日月之度亦过差也。
「四时不忒」者,夫,蠢然以生物;
,假大以长物;
,收敛以成物;
,终以藏物;
各得其序而不差错,是不忒也。
圣人以顺动,故刑罚清而民服。
夫天地以「元、亨、利、贞」以生成万物,圣人之于天下也,仁以爱之,义以利之,礼以明之,信以成之,乐以和之,政以正之,刑以平之;
赏必当功,罚必当罪,宥过无大,刑故无小,不行一不义,不杀一不辜,此圣人以顺动也。
圣人顺动如此,则不妄刑罚于人,故刑清而不滥,天下之民莫不心悦而诚服也。
《豫》之时,义大矣哉!
所谓「《豫》之时」者,豫非常行之道,有时而豫,是豫之时也。
若圣人身行顺行,履正道,民安俗阜,天下和平,此豫之时也。
非此之时而好悦豫,是荡逸之道也,所谓「豫顺以动」是也。
孔子知豫之时与顺动之义至大,非圣人道参天地,莫能用之,故曰:「《豫》之时,义大矣哉」!
《象》曰:雷出地奋,《豫》。
《豫》卦,《震》在上体,《震》为雷。
《乾》之一阳,下交于《坤》之初,为《震》。
《震》为阳卦,雷在地下,为复卦,言阳始复于地下也。
雷出于地上,为《豫》卦,言阳气出于地上,奋动而悦豫。
先儒皆云雷出地震,奋而万物悦豫,非也。
夫雷是阳气之声,雷出地上,是太阳和气之声,奋动而悦豫。
和气之声奋动而悦豫,则万物亦自然悦豫也,如此则义通
圣人以顺动,则身亨悦豫,加于民物,则民物亦悦豫也。
先王以作乐崇德,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
夫天阳来复,出于地上,则震动万物而成变化。
先王有盛德大功,和平天下,故法此卦,作为大乐,以宣导至和之气,以崇大其功德,若尧作《大章》以章明其德,舜作《大韶》以明绍尧之功,禹作《大》以大二帝之功,皆是作乐崇德也。
「殷荐之上帝,以配祖考」者,殷,盛大也。
《周礼》:宗伯之职,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五帝及日月星辰;
乐至六变,而天神皆降,可得而礼,此是盛荐之上帝也。
法雷出地,其阳声亦上向于天也。
以「配祖考」者,言以乐荐祭上帝,用祖用考以配上帝也。
若周正月郊祭感生帝灵威仰于南郊,以祖后稷配之,又以九月祭五方帝于明堂,以文王为祖以配五天帝,武王为考以配五人帝,此是「以配祖考」也。
初六:鸣豫,凶。
《象》曰:初六鸣豫,志穷凶也。
凡豫之道,不可穷极悦豫,穷极则有流淫之患,所宜见几戒慎于其初也。
虽其时位可以悦豫,犹当未以为豫,如《康诰》所谓「乃汝尽逊曰时叙,惟曰未有逊事」,如此可也。
况居《豫》之初而遂鸣乎?
鸣豫,谓豫之声名有闻也。
初六以阴居阳位已不正,又特应于九四,其志得行,是豫之鸣者也。
居豫之初志遂如此,况于终乎?
故圣人特于初戒之曰「凶」。
孔子曰:「鸣豫,志穷凶」。
穷凶者,言悦豫之志穷极必凶也。
六二:介于石,不终日,贞吉。
《象》曰:不终日贞吉,以中正也。
六二以阴居阴,得位之正,又居《坤》体之中,《坤》体方静不动。
夫居中履正,方静不动,故刚介如石,不惑于豫。
几微之际,则先知之,不俟终日之间,言知之速也。
故《系辞》曰:「知几其神乎!
君子上交不谄,下交不渎,其知几乎?
几者动之微,吉之先见者也。
君子见几而作,不俟终日。
《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贞吉』。
介如石焉,宁用终日?
断可识矣」。
圣人特于此爻言几字者,盖因初爻豫凶,是不故也。
凡人皆有逸豫之心,若不见几前定,失位不正而豫,故曰:「鸣豫,凶」。
六三亦失位不正而豫,故曰:「盱豫,悔」。
独此二爻居中履正,虽与初六、六三同《坤》一体,然其志不同,知其不正而豫,必有尤悔。
凡人与上之人交,则易得谄从;
与下之人交,则易得亵渎。
见几前定,介然自守,上不谄于三,下不渎于初,居豫之时,而知动之几,不俟终日,得正之吉也。
王辅嗣注「宁用终日」云:「定之于始则是。
初之鸣豫,不能定之于始也」。
六三:盱豫,悔,迟有悔。
《象》曰:盱豫有悔,位不当也。
盱豫,张目貌,或云小人喜悦貌。
以阴居阳,不正也。
处豫而不正,宜其有悔。
九四为《豫》之主,己独比近,是谄而求豫者也。
夫心动则目睢盱,以睢盱不正而求豫,物所不与,宜其悔也。
若知其不正而见几早辨之,则可以无悔。
如六二不俟终日,则善矣。
今三迟缓而不见几,故曰「迟有悔」。
九四:由豫,大有得,勿疑朋盍簪。
九四以一阳为众阴所宗,是《豫》之主也。
众阴,犹民也。
犹君子为豫之主,众由之而得悦豫,故曰「由豫」。
如《颐》卦之上九,为众阴之主,亦云「由颐」,言众民由之而养也。
不当至尊之位,而上下由而归之,是大有得也。
「勿疑朋盍簪」者,夫众阴蒙昧,不能自致悦豫,又无他阳以分其应,故皆由己以求悦豫。
己虽以阳居阴,又不当尊位,然上下众阴,自然归己,勿自疑虑,其朋类并来合聚于己,如发之合集于簪也。
四以一阳贯于五阴之中,五阴柔弱,附阳安豫,有类簪之总发。
刘牧之说为是。
虽其取类至小,然《易》义取譬于物,多如此类。
如《噬嗑》曰「颐中有物」,是指九四一爻言之也。
《颐》卦上止下动,取颐之义。
如《巽》为寡发广颡、《坎》为心病耳痛之类,多矣。
《象》曰:由豫大有得,志大行也。
上下群阴皆应之,故其志大行也。
六五:贞疾,恒不死。
《象》曰:「『六五,贞疾』,乘刚也。
『恒不死』,中未亡也」。
以不正居尊,下乘于四,四以刚动,为众阴之主,而己乘之,居不获安,如得贞疾,豫何有乎?
然未能害亡于己,可以守其常,不至于死,盖于中故也。
上六:冥豫成,有渝无咎。
处《豫》之极,又阴为暗昧,是冥昧于豫者也。
「冥豫成」者,谓其志耽逸豫,至于穷极,荒于禽酒,溺于声色,流荡亡返,冥昧已成者也,若太康是也。
「有渝无咎」者,盖圣人不绝人于乱亡,与其改过自新,云虽冥豫已成,如有改过变渝之志,则犹庶几可以无咎也。
《象》曰:冥豫在上,何可长也?
居上而冥豫,何可长如此而不改?
有能渝变,则无咎。
圣人于《豫》之初则曰:「鸣豫」,志穷极,必凶。
至于极则曰:「冥豫」。
盖豫不可长,乐不可极,故于始终垂戒。
李至张忠定益州诗记 北宋 · 文同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七、《成都文类》卷一三
太宗朝,天下始一,定无反侧。
向之磊砢魁杰之士,奋首草莱,磨痕濯污,竞饰羽仪,来服冠佩,争宣才谋,上辅神圣。
鸾凰之集于丹山,而珠贝之聚于紫渊也。
二盗虐蜀,上以乖崖张公咏枢密直学士成都经略之。
是时,朝廷文学诸彦,尽贺西南之得人,悉发咏歌,道此荣选。
英国李公,以尚书左丞章圣于储邸,亦以二章纪其行。
其词清丽典则,最为绝唱。
岁久矣,人不能完诵之。
后七十年,其孙驾部郎中复来倅府事,因自家集得之。
将镂石于乖崖中,以永其存,且俾同叙厥事。
同窃谓,二公并以器业闳博,被两朝眷遇之厚,而乖崖治蜀之术,实天出而神行之矣。
人到于今但服其功利,而无所得其迹者者。
英国之诗,有续文翁政声之语,孰谓其言之徒云者哉?
噫,贤知贤也,是不可以不传于后世,以为一时之伟论。
郎中之所志也,岂不曰宜且当耶?
为载其略,文同述。
钱学士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二五
钱若水字澹成又字长卿河南人
十岁馀属文,华山陈抟一见,以为有仙风道骨
事母以孝闻,所至有誉望,接物必以诚,评人贵贱寿夭多验。
自知不寿,故恳辞势位,贤士大夫皆宗慕之。
有文集二十卷。
修《太宗实录》。
至道三年春太宗宴驾,有驯犬号呼不食,诏送陵寝。
参知政事李至若水书其事,遗之诗曰:「白麟朱雁且勿书,劝君书此惩浮俗」。
若水不从。
真宗大名,拜御史中丞,令访近臣边事,若水奏:「臣闻用兵以伐谋为上,禦将以用法当先。
比者傅潜为帅,拥数十万,开关纵寇,残虐生民,不正典刑,曷惩其后?
杨延郎、杨嗣勇于赴敌,奋不顾身,授任尚轻,见功未大。
臣愿陛下诛傅潜以殉众,擢、郎以劝能,使诸将承风,各思用命。
欲消外侮,必本安边,用得其人,莫如太祖郭进在关南,何继筠处镇定,隰州则李谦浦,易州贺惟忠,名不过沿边巡检,责其效皆十馀年。
阔略其细故,则无畏避之心;
就录其功赏,则绝幸迁之意。
官卑故易以使,久任故知虏情,间授睿谋,戒其生事,是以西寇北虏不为外患,已试之效,今皆可行」。
久之,外虏未宾,复诏询若水备禦剪灭之术,若水言:「臣读前史,谓自古禦戎无上策,臣窃□之,守在四夷,制胜以静,非上策而何。
臣闻唐魏博一镇尔,兵不重于今日,而虏未尝南牧者,以幽蓟为北门,扼□□□故也。
石晋剖地之后,由定武达沧海,千里受敌,虽□□□□以重兵。
臣以为未得幽州,未可剪灭也。
盖先为万□□□□胜,此善用兵者也。
夫战守不同,心将不料,敌重兵□□□□,在内则今之患也。
臣愿陛下远智谋,任边郡,听召□□□□部曲而官为廪给之,又募民为招收军,厚其粮赐,□其租赋,供输两地,各有亲属,则敌之动息,得以知之。
然无以统众,则不能用众,必择大臣领近镇,提重兵,有警则督战,已事则班师,既无举兵之名,又得驭兵之要。
备禦之方,举即此矣。
乃若患民力之困,则广营田
患卒戍之骄,则严法令。
愿陛下推太祖所以待郭进之心而待诸将,则法令不患不严,劝禦不患不至」。
上善其议。
按:乾隆河南府志》卷八七,乾隆四十四年刊本。又见乾隆新安县志》卷一三。
起居院题名石柱记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三九、《苏魏公文集》卷六四
国朝淳化中,始命史馆修撰梁周翰、直昭文馆李宗谔起居郎舍人事,番直便殿以备左右史之职。
未几,更曰同修起居注,常以馆阁二人兼领之。
天圣景祐以来,其选益重,至有载笔未及书事而迁职禁序者。
向非久于铅椠,或已陟近省,则莫得而进补焉。
院在朝堂西便门之左庑,旧有板记载到官去事之岁月。
治平初,而板尽不续。
于是资政郡公始议易以石柱,六年于兹,砻劖甫就,凡书记之法,姓氏官阀,先后相续,一用旧次。
间或差漏,则以记史订正。
自梁、李至今蔡、孙二君,总百四人。
二君以谓异时省寺始至之日皆亲题名于石,而近之由是职而上迁者多在朝廷,将修台阁之故事,宜得群贤之翰迹。
用是历请自丞相鲁国公而下得手笔者十六人。
不鄙谓予曩尝承乏,俾叙事始,刊于左方。
若乃陟降轩墀,书记言动,以简牍之任而列从官之籍,地清而近,事守随重。
故题述之义,不独矜仕进之荣遇,亦所以虔君命而谨职业。
则后之继踵而至者,岂得而废兹。
熙宁某年月日。
乞早赐圣断罢免韩缜张璪事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七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一六
臣尝论奏执政大臣昔日负先帝,今日负陛下,乞行罢黜,以谢天下。
臣位卑言轻,不能感动圣听,尚赖陛下恕其狂妄,未知鈇钺之诛。
臣仰戴恩遇,不敢自已,愿竭愚虑,为陛下喋喋陈之。
盖以今日之事,实系朝廷之轻重,政教之纯駮,天下之安危。
伏望太皇太后以祖宗积累为忧,以先帝顾托为念,以嗣君冲幼为计,博采公议,断自圣心而力行之,则天下幸甚。
夫所谓执政大臣者,辅人主以道,庇生民以德,格天地以诚,和阴阳以政,镇四夷,遂万物,乃其职也。
得其人,举其职,则朝廷重,政令纯,天下安;
非其人,废其职,则朝廷轻,政令駮,天下危。
自古至今,莫不如此。
臣不敢远迹旷世,辄举唐室之事,以證其一二。
明皇时,任姚崇宋璟,则致开元之治;
李林甫杨国忠,则有天宝之乱。
裴度在位,则宿奸巨盗为之丧气,名闻外夷;
元稹入辅,则诏天下之日,朝野莫不轻笑。
崔祐甫除吏,人称允当
李义府赉官,则其门如市。
杨绾,则人心自化;
程异,则物情深骇。
其他邪正之情,治乱之由,载在简策,灿然不可悉数。
圣宋临御,百有馀年,元勋重德,高才伟望,为天下赖,多以居之。
太祖时则有赵普王溥吕馀庆刘熙古
太宗时则有吕端吕蒙正李昉李至李沆寇准
真宗时则有王旦李迪向敏中张知白王曾王晓,在仁宗时则有吕夷简晏殊杜衍韩琦富弼蔡齐薛奎范仲淹吴育欧阳修明镐吴奎张昪王举正包拯姜遵鲁宗道田况
如此等人,或以经纶成务,或以献告极忠,或陈台谏之规模,或知风化之原本,或通古今之变,或尽出处之致,或可润色皇猷,或能裁决大事。
是故三朝之治,号为太平,卓冠前古。
盖辅相得人而朝廷重,政令纯,生民安故也。
今日之执政于此,无元勋重德,不足以服人;
无高才伟望,不足以谋国。
在先朝则括囊茍禄,未尝有分毫补助,惟与小人表里结固,为贼民害物之政,使神宗皇帝德泽不能下流,愁叹之声,闻于四海。
在今日则阴怀顾望,面从窃议,招权立党,为时家族子孙之计,使陛下法度未能完正,而安养元之具有未尽善。
然则社稷何赖焉?
生民何望焉?
陛下不于此时择其尤无状者而去之,臣恐始则欺,中则慢,终则干犯挠权,而不可制矣。
臣虽疏贱,早夜为陛下忧之。
盖谓陛下富有春秋,方在谅闇,岂可使大臣强梗而不早黜之?
伏见韩缜自备位宰府以来,内外文武百执事至于闾阎聚落之人,无不窃议交毁,以为非据。
盖其人自为小官,以至大吏,行检乖僻,誉望衰轻,有所欲为,则任其狠愎,而继之以无耻。
秦州路经略使日,酣醉归室,误谓因指使使臣窥其私而箠杀之。
奉使河东日,肆为丑行,形于翰墨,为边臣燕复所把持,乃至呼复为兄而求庇其过。
密院则谄事张诚一,待以家人礼,每剧饮大笑,款密无间,欲因诚一以结宦官,此最为士论所深疾者也。
其使河东日,实与北使梁允同定地界,不能援引誓书,剖析曲直,大为梁允同所屈,遂割吾境土形胜之地数百里以啖犬羊。
使吾沿边弓箭手、熟户等去坟墓之日,哀号怨愤,所以不忍闻,乃夺官员职田并五台寺家田以处之。
其襟要控扼去处,多为彼有。
辱命蹙国,罪当万死。
先帝志在收复幽燕,不欲圣机漏露,一切包忍。
既而梁允同以拓土之功归其国,为两府,吾亦用韩缜,以示不疑尔,其实非以之才器可以大用也。
自陛下即位以来,乃敢窃弄威福,广植亲党,差除一人,行遣一事,多不协于至公
郭茂恂王钦臣陕西监司,皆有丑迹,恶声喧闻一道。
其事连及侄宗儒,今为主张,差茂恂库部郎中钦臣工部郎中,玷辱清选,莫此为甚。
王说前知徐州,附会吴居厚,极力掊歛,得替到部,缘之旧,忽除省郎,言者弹劾,遂罢其职,仍差知密州
颍昌辛雍知县资序,与同乡,遂于吏部知州通判合得之阙差光禄寺丞
宣义郎李振者,素无长才异效,未尝历繁要任使,此缘其父评曾与同定地界,遂用可治烦剧去处,作取旨选差之阙,差雍丘县
是以一邑之民,弃于孺子之手。
此皆徇私坏法,无复畏避也。
翟思所以降知南康军者,盖御史日,曾言受燕复马不偿其价故也。
黄履所以落侍讲越州者,盖中丞日,言之侄宗道宗古避亲迁换不当,奉圣旨今后差除三省同进呈故也。
此皆报怨复仇,无所忌惮也。
张璪之为人,柔邪猥佞,善能窥人主之意,随势所在而依附之,往往以危机中人。
熙宁初擢在条例司讲议役法,遂置儒馆,预谏列。
唯诺备位,无所发明,常持两端。
先帝圣虑高远,察见反覆,斥逐于外,后为王圭出力援引,试知制诰、兼知谏院
实欲使之在言路,以杜塞内外耳目,天下有志之士无不扼腕愤疾。
后为翰林学士,同舒亶判国子监,深交于,以至株连大狱,有力焉。
判司农寺详定官制,遂忝执政
及先帝升遐,陛下即位,太母垂帘保祐,而贪天之功,自谓顾托之重,立党布恩,为持宠固禄之计。
每差一官、除一局,则以简札谕人,掠美收惠,而后降其命。
成都路榷茶司勾当公事张同者,乃随州签判王经臣之甥也。
之姊常嫁故益王向经,而之姊乃嫁经臣,之与张同固非近亲,今乃与同书问往还,甚于骨肉,交通问遗,财贿公行,原其所以结张同之心,则奸邪可知矣。
事先帝不为不久,谓天下利害不知耶,则两次在言路矣;
谓土木之役不知耶,则尝判将作监矣;
谓苗役之法不干预耶,则尝判司农寺矣;
谓官制迂滞不见本末耶,则尝充详定官矣;
谓刑狱罗织非其责耶,则尝以苏轼事欲置于死,连张方平韩维范镇司马光矣。
此二人者,其操行则如彼,其政事则如此,诚不足四夷,安宗社。
伏望陛下博询众议,俯听臣言,早赐罢免,天下幸甚。
陛下若谓先朝大臣不欲黜责,则二府之出须加以美职,知大藩,于恩礼不为不重。
愿陛下早赐圣断。
李进士墓志熙宁四年正月 北宋 · 吕南公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七四、《灌园集》卷一九
熙宁四年正月乙卯,黎滩李至改葬其先人,前期以状来告曰:「维吾父幼而事学,事之笃以至于破家,年六十犹以不得意死。
夫生而为善,一无所遂,已尝兴叹,死又莫相吉穴以归其棺,斯嗣人之罪,忧感不忘焉。
惟君子幸暇志之」。
于是某亦楚然起悲,乃不辞而为之志。
志曰:君讳某,字圣源,其上世为建州人
危全讽抚州时,有李蕃者实佐之,盖君家之来南城始。
曾大父讳某,大父讳某,父讳某,皆不显。
君少游学,弱冠补广文生,在举场四十年,当时多推其锐且勤。
既而无所遇,则又多为之惜。
初余为儿童时,犹及识君,盖康然谨厚长者也。
虽今闾井犹知谭君之端善,曰:「急人之急,而讳人之恶者,此吾李圣源也哉」!
嗟乎,坎𡒄死矣。
君娶邓氏,有子二人,其长先君卒。
其次为进士,今是也。
亦良令,士党称其象君。
初君之死,以某年草葬舍南之万松山,今葬招贤里之大𭔐云。
乞速罢韩缜章惇张璪元祐元年闰二月十七日 宋 · 王觌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四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九
伏读《尚书》,见伯益言于大舜曰:「任贤勿贰,去邪勿疑」。
盖任贤而贰,则任之不专,而贤者不得尽其道;
去邪而疑,则去之不果,而邪者得以肆其奸。
伯益陈之以为戒,以谓虽大舜之圣,亦不可不谨于此也。
臣近累曾奏陈,以执政大臣奸邪害政者相半,伏望陛下择其尤甚者渐去之。
所谓奸邪害政者,蔡确韩缜章惇张璪其人也。
今陛下幸已罢蔡确职任,中外人情莫不欣快,以陛下圣明勇决,不惑于奸邪之党也。
犹偃然自固而不知退焉,非徒不知退而已,又为游扬论列,欲陛下更加恩礼于
臣于此尤见朋邪之迹也。
以常才冒宠,谬为上宰,裕陵使回,不以故事兼请而顾恋权宠,若将终身。
及言者交攻,势不得已,方黾勉以求郡。
陛下不行谏官章疏,以掩其罪慝,仍假职名,俾守辅郡,终始侥倖固已多矣。
等尤复有言者,其意不过欲以受遗定策为之功而已。
且皇帝陛下上承正统之初,保护援立皆太皇太后之圣德也,曾何预焉?
适会其时,乃敢贪天之功,妄自张大,盗取受遗定策之名以自负。
之去,而以其恩礼不异,则将失其所以自负者,而无以欺惑愚众,宜其更以加恩礼为请也。
之本情,与岂其相善哉?
其交相诋讦有素矣,此陛下之所知也。
至于今日,翻然皆以恩礼为请,若非贪天之功、妄自张大者其事正同,而欲自为异日之地,则岂协谋同力而为有请哉?
臣前奏犹欲陛下择其甚者而渐去之,今朋邪之情日益著见,则害政滋甚,而去之不可以渐矣。
盖当先帝时,附会欺罔,上误朝廷之事,不可胜数。
是以陛下临御以来,修明法度,刬革弊事,四方内外莫不颂咏圣政,而独大非其所欲,故或公为沮止而恐其成,或阳为悦从而幸其失。
如近日之役法,终始本末皆欲破坏其事,以倾建议之人,而不顾有伤于国体,有误于陛下也。
故初则但录司马光劄子行下,不立条目,以幸其失;
中则出力以排之,而恐其成;
终则不待详定事毕,而遽为实封状之法,以惑四方。
二月二十四日今月八日奏状内,已尝开陈备述情状。
之处心积虑如此,而陛下尚何望于彼哉?
去之安可不速也?
陛下勿以既罢蔡确、又罢三执政为疑。
臣窃闻真宗即位之初,咸平元年十月执政俱罢者四人,宰相吕端参知政事温仲舒李至枢密副使夏侯峤是也。
仁宗明道二年四月,亦执政俱罢者六人,宰相吕夷简参知政事陈尧佐晏殊枢密副使夏竦范雍赵稹是也。
茍害于政,去之虽多而何所疑,既非其人,存之虽少而大为害。
伏望陛下裁自圣断,早赐施行。
修撰祭祀祝文奏绍兴元年七月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一、《中兴礼书》卷一五六
本省昨准六月九日省劄,太常寺申,每岁祭天地社稷祝文,依旧制合系秘书省修撰书写,诏依。
契勘《太常因革礼》,祝文旧制,常祀则秘书省主之,系著作局撰;
特祭则学士院主之。
淳化二年秘书监李至奏:「窃见向来所用祝词多是临时撰进,辞义鄙浅,不依古式,施于圣世,寔谓非宜。
臣今拟古式,修撰到凡百九十三首。
内八十四首新制,馀皆旧辞。
分为三卷,目曰《正辞录》,缮写以进」。
诏下以至所撰为定式。
今来《正辞录》不存,欲乞下太常寺取会每岁常祀之目,付本省修撰进呈,详酌施行,著为定式,以补《正辞录》之阙。
省官劄子(奉圣旨令都司勘当以闻。)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二、《北山小集》卷三五
窃见元丰官制行,在京职事官不尽除足。
至绍圣间六曹郎官犹通轮宿直,此可见。
崇宁已后,当国者好夸喜权,省、曹、寺、监郎官、丞、簿始皆除足,馆职至数千人。
既冗则滥,官益以轻,事不加治。
况今艰难危蹙,主上方当拨乱创业,决策西向,以马上恢复天下之际,尤非崇虚饰、备冗官之时也。
朝廷耗府库、捐爵位于窘匮扰攘之中,进一士必得一士之用,具一官必有一官之实,然后可以有为也。
愚切以谓其职事官之不急者当阙而不除,或令剧易相兼,以赴事功,窃以为便。
谨以管见,参考古今之宜,条件梗槩,以备采择。
僭冒妄言,无所逃罪。
画一如后:
一、秘书省宗正寺国子监,目今最为事简,其见有长官者,不论它日或有迁移出入,止以给舍兼判,似亦不失祖宗故事,及于官制无妨。
李至自前执政以本官兼秘书监赵安仁以从官判宗正寺熙宁时从官、谏官讲筵官判国子监或同判国子监,皆故事也。
一、六曹长贰,如驻跸扬州时,尚书侍郎不皆除足,似亦不闻阙事。
一、吏部尚书左右选侍郎左右选郎官四员,户部左右曹郎官二员,刑部郎官二员不可阙外,吏部司封司勋考功户部度支金部仓部,若止除一员,似不阙事。
司封事少,若令兼判官告院为便。
一、若除礼部祠部各一员,仍分权主客膳部
兵部一员,通管四曹;
刑部比部都官或各除一员,兼管司门
工部一员,通四曹,似不阙事。
一、太常寺若无少卿光禄鸿胪若无卿少,则以礼部长贰判一寺,或以郎官兼某少卿事,或以某少卿兼行礼部郎中事。
兼则止云兼某官事,下兼则云兼行某官事。
汉制行太常事、行太子少傅事,皆是兼权官之称。
本朝官制,官高职卑则称行,它寺仿此。
郎官兼管如止云兼某寺事,于体亦宜。
一、卫尉鸿胪太仆,皆事简。
若见有卿少,则令兼剧曹,如某少卿兼行尚书左选事,如某卿兼行户部右曹事。
若迁移出入,且欲阙员,则以兵部长贰判卫尉寺或太仆寺
郎官有才效,或久次当迁,则以卫尉太仆少卿兼行兵部郎中
卿少迁移,郎官未当迁改,而又长贰止判一寺,则以兵部员外郎兼某寺事。
他曹寺仿此。
一、少府、将作、军器监在今事务亦简,傥如前卫尉太仆寺比,以工部长贰郎官或兼管,或以监兼郎中事。
一、太府司农恐各合除卿或少卿一员,丞各一员,兼主簿
度支金部仓部,其间一员欲除两员郎官,则令兼太府司农寺事,而不除所兼卿少员阙;
或欲除两员少卿,则以一员兼度支或金、仓部
一、大理不可与刑部官相兼,以妨駮案故也。
有卿则以卿断刑,少卿治狱;
无卿以从官兼判大理寺,行卿事,以二少卿治狱断刑。
所有评事素闻员颇猥多,恐当裁省。
大理正司直,若职事虽简,亦或各留一员,以示钦刑之意。
一、诸寺监丞除大府、司农恐不可阙,仍兼主簿外,其见有官处存留未除或不到者,姑阙。
一、太常寺当有博士二员,分兼丞、簿。
所有奉礼太祝,遇有祠事,于馆职博士、寺盐丞内差摄。
一、秘书省若除丞或郎一员管省事,著作、校正通除四员,以养才能,不废故事。
一、太学官若除博士二员,正、录各一员,亦不乏事。
仍于博士内以一员兼权丞,正兼主簿
一、若以六曹长贰兼判所辖寺监,申本部状但押检列衔,而不书名,庶几不紊体统。
月令注序 宋 · 金恕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六四、《古今图书集成》经籍典卷二一二
《月令》者,古相传周公所作也。
独至后汉郑康成,则以为吕不韦所说。
今《吕氏春秋》皆载《月令》一篇。
康成之意,以三王之官有司马无太尉太尉者,秦官也,故以为不韦所作。
然以今观之,《月令》一书,其于天时人事以及夫动植飞潜一名一物之细,无不推考其理,以究其至精至微之极,信非圣人不能作也。
大抵不韦氏之书多捃摭古人,稍加缘饰,以为己作,安知太尉之官非不韦故为参错,以伪乱真,使后世深信不疑,以为此真吕氏之书耶?
至唐开元中,诏集贤学士李林甫陈希烈徐安贞直学士刘光谦齐光乂陆善经、修撰官史元晏待制梁令瓒等注解。
自第五易为第一,遂以冠《礼记》之首,其于是编尊信诚隆。
然其附益时事,改易旧文,则殊失古初之旧矣。
至有宋太宗皇帝淳化初判国子监李至请复行郑注,未果;
真宗皇帝大中祥符八年龙图阁待制孙奭上言,以林甫等抉擿微瑕,蔑弃先典,方今儒业大兴,宜复旧式,乃缮写郑注《月令》一本,乞付国子监颁行,以格于晁迥等议,复寝不行;
仁宗皇帝景祐二年直集贤院贾昌朝复请行郑注,始从之。
故今世《月令》郑注多别行。
夫以千载相传,历代大儒所定正注释之经,而后之人必妄为穿凿傅会,以快一时之私见,迨有圣主贤臣、名儒硕学者出,终必溯其源流,返之古昔,而一时师心臆说究同弃屣,则亦何益之有哉!
予故识其兴废之由,以贻后之君子有所观省,以为好事妄作者之鉴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