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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孙咨可著作佐郎王师旦王震朱彭并可大理寺丞夏侯维可卫尉寺丞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八、《文恭集》卷一二、《永乐大典》卷一三四九八
敕:国家著定考法,差进铨流,壹责监司之官,参稽保任之法。
省审既正,迁陟乃宜。
以尔等或州举升科,或世资补吏,除军从事,为郡决曹,领算商车,典临茗局,职修课举,行敏节廉。
按察之荐条闻,钩校之司覆实。
书省有佐,卿属置丞,并从台格之迁,益虔朝宠之茂。
无易而守,更效其来。
新差京东转运判官张景先权发遣河北转运判官京东西路提刑胡宗回京东转运副使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八五、《彭城集》卷一九
朝廷之任官,必于其事,乃可求其称职。
为其达民情之薄厚,审吏材之高下,而其举措时当,绩用有叙也。
宗回详按庶狱,表率一路,既有成效,益宜重任。
俾持餫输之权,用谨金谷之赋。
今河流未复,堤繇方兴,商度功利,实赖智略。
景先前在都水,陈力有谋,复付北道,仍贰漕事,慎简之意,夫岂易哉!
各务悉心,以副休宠。
渝州王叔重志铭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一三、《净德集》卷二三、民国《华阳县志》卷八
元祐戊辰岁,予尝铭王君承事仲符之墓,述其性质之粹,履尚之安,问学之正。
惜乎不幸而不践高位,以充行其志;
不享遐龄,以崇养其德。
幸而有良子曰,克承厥家,博学多文,早自振起,士林推先,天下共仰。
意谓必能展布馀蕴,为朝廷用,庶几仲符之幽光垂耀不朽。
后十三年,则亦卒矣。
嗟夫,善恶报施之际,祸福始终之迹,竟何如哉!
或可索而质其是非乎?
或不可得而知,一归于偶然乎?
或合一舛二,参差不齐,徒滋惑于人乎?
此圣贤所以有幸不幸之说,而古今莫能废也。
君字叔重承事之次子。
弱不好弄,励志在学,读书务究大旨,得治己及物之原本,不汲汲于章句。
为文雅健纯赡,先体用,后华采。
熙宁六年,神宗以驭吏、务农、训兵之要策进士,君条析治道,傅经义以对,擢为天下第二。
方唱第之初,有司误赞其名,君亦不辩,少顷,上讶无应者,觉其误,始正之,君乃徐进焉,在廷识者服君安重有远量。
邛州军事判官,迁宣义郎、知汉州什邡县,用荐格充成都教授
遭二亲忧,去位。
洎终丧,中丞苏公辙辟主台簿
苏公既登用,郑公雍、李公之纯相继执法,皆荐君材,得太学博士
李公谓为下迁,即复疏论之,遂除秘书省正字,又改校书郎
会朝廷还日历于省,乃以著作佐郎典修之,凡五年,为朝奉郎、知渝州
君闻道而笃信,守己甚重,视外物甚轻,语默出处,惟义命是安,要之无怍而已。
既以高文陟上第,跬步可贵显,而一切晦静,如不居之。
宣义时,诣审官为乡邑安公焘方主此选,谓君曰:「故事,凡巍科皆不次用,奈何俛首就选乎?
将以君请于朝,姑少待之」。
君辞以亲老在蜀,不可官京师
安公不能强,益重君所守。
吕公著亦尝讽君自陈,可得美官,君退谓范醇夫曰:「较文场屋,缘一日之长得上第,又衒以媒进,廉耻丧矣」。
日历之还省也,权臣欲私其亲旧,以君等可修者三人上之,其二则所欲私者也。
哲宗以君素少援,遂命之儒馆,上下公议翕然,谓君不求而得,可以抑躁进,警流薄。
君在省五年,冲淡自养,终日读书为乐,不与外事,如林栖谷隐之深潜。
公卿大臣之门,或累月不造。
倘知之,则不趋合以求悦;
不知,则愈密不露言色,未尝辄愠。
然竟为异趋者所疾,故有渝南之行。
初,君读书,知治身及物之用,虽以文藻光辉一时,而涖官从政,不敢少忽,茍可济物,勇而力行。
盖尝恳部使,求罢什邡之市易,众安其业;
请增成都学田以养士,诏可之。
达州断狱,谓县令李传失入,夺官,以冤告,事下御史府,君为辩直,竟无累。
渝州,不卑陋其俗,葺乡校,集诸生,躬自课试,以补不学少儒之弊;
医生,审方剂,督察诊疗,以救尚鬼不药之死;
议七郡贫瘠,非蜀他地比,愿弛茶禁,卒如其说,峡人深德之。
其明达不挠率类此。
元祐绍圣间,天下之事再变,士大夫奔溺势利,视时可否,从而离合,虽姻戚僚友间辄向背,甚者至自相鱼肉,以取宠邀遇;
茍得毫发,则悻悻市权,有厌饱充满之色,不啻商侩然。
君于是时,独立坦履,了无避就,凡十馀年,完洁而去,亦明哲保身之效欤。
彼从而离合者,闻君之风,宜少愧矣。
今天子嗣位,推原本末,讲修治具,别忠邪而进退之,海宇生聚濡渗厚德,如脱阴霾,睹白日,如出险陷,步通衢;
公卿大夫非罪废逐者,悉与之涤荡且召用焉,盖所以承天下而乂皇业也。
惜乎君不及见,岂非重不幸者哉!
窃尝论之,天下之治乱,生于风俗之厚薄;
风俗之厚薄,系于士大夫之出处。
若夫弃维常,逞利欲,觊幸朝夕之得,一唱百和,竞为喧鬨,积习逾久,散漫四出,一旦如洪流决溃,无以御塞,则将有不胜忧者。
仁人志士,其可不远谋极虑,而慎所取舍乎!
如君之气守志尚,可谓能慎取舍也。
君娶李氏,封寿光县君
子五人:曰镈,曰铎,曰铉,曰铨,曰梁。
镈,前开封府扶沟县主簿
铎,尝预乡贡;
铉、铨、梁早卒。
一女,未嫁。
君有文集三十卷。
享年五十,某年某月某日卒于渝州之正寝。
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处。
予表其墓而铭曰:
士于周秦,生质何殊。
或重而千钧,或轻而锱铢。
乃曰贵贱,缘其所趋;
乃曰否泰,出由此涂。
智者见微,详研疾徐,违险从夷,诫哉覆车。
君有良守,明晦弗渝;
君有宏业,终卷莫舒。
遐望古人,并轸齐驱。
摭实以书,斯铭不诬。
胡宗回等受责过轻奏元祐四年五月 北宋 · 梁焘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八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二七
中书省送到录黄节文,勘会蒲宗孟郓州日,转运使胡宗回范锷西路提刑孙升、杜天经,到任四日后,蒲宗孟差知河中府,有旨杜天经特放罪,馀各罚铜十斤者。
郡县不法,监司实任其责。
蒲宗孟不遵诏条,政事惨酷,监司坐视,无所按举,薄责罚金,未足惩戒。
所有录黄,谨具封还。
伏乞圣慈,降付中书省,别赐取旨施行。
乞贺青唐伪主出降奏元符二年闰九月 北宋 · 章惇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九六
臣今日据熙河兰会路经略安抚使胡宗回状,军前兵将官王赡等申:青唐新伪主隆赞等出降,及大首领结斡磋森、摩乾展率诸族首领并在城蕃汉人、部落子、回鹘等并契丹、夏国、回鹘伪公主等并出城迎降者。
不战成功,平定一国,巂伟敏速,历古所无。
臣欲与三省枢密院来日草贺,初五日率百官称贺。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五一六。又见《宋会要辑稿》蕃夷六之三三(第八册第七八三五页)、兵一四之二○(第七册第七○○二页)、蕃夷六之三三(第八册第七八三五页)。
范纯夫(五)1091年9月27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九四、《苏文忠公全集》卷五○、西楼帖 创作地点:安徽省阜阳市
启:别后不一奉书,懒慢之罪,未有以自解,然别时亦先自陈矣。
比日履兹初冬,起居佳胜。
中间屡闻进拜,喜抃可量。
与子功同侍迩英,此最缙绅之所荣慕。
又闻有旨许讲罢奏事,想日有补正也。
未缘会合,千万为国自重。
再拜醇夫给事侍讲阁下。
九月二十七日
三劾许将元祐五年十一月 北宋 · 孙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为臣之义,善则称君,过则归己。
故《书》曰:「尔有嘉谟嘉猷,则入告尔后于内,尔乃顺之于外,曰:斯谟斯猷,惟我后之德」。
则是归美于君,不为己有者,大臣之事也。
庙堂之论,军国之机,漏露宣泄,患害随之,不可不谨。
故《易》曰:「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机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谨密而不出也」。
则是国论可否,谨密不出者,乃君子之几也。
尚书右丞许将,为陛下股肱心膂之臣,所与共天下之事,同心一德者,不过四五大臣而已。
况差除管军,为国重事,必须累经三省、枢密院聚议,固非出于一日仓卒之间也。
若一人议论不同,则无由进拟于上。
张利一姓名既已经进拟之后,许将乃反覆异论,不签除目,独入文字,乞不降出。
假使许将之言一出于己,虽不免卖友面欺之恶名,然犹当归美于人主,使环卫爪牙之臣,知归恩之地。
又况圣语先有宣谕,许将方从而反覆,则元不出于许将本心,而出于陛下圣意明矣。
许将乃自以为功,对众宣言,漏泄国论,收恩掠美,以为己有。
内则环卫爪牙,外则搢绅士大夫,莫不宣传其说,乃至胡宗回晁端彦辈,达其言于御史中丞
则是张利一差除本末,良由许将漏露自誇,所以中外人人详知也。
臣谨案许将身为大臣,面欺同列,漏泄国论,收恩掠美。
既不能归美于君,失大臣之义;
又不能谨密不出,忘君子之几。
怀奸反覆,不信不忠,何以任二圣股肱心膂之托乎?
伏望圣慈省察臣心,检会前奏,早赐施行,则天下幸甚!
再乞罪许将元祐五年十一月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二○
臣近奏论傅尧俞韩忠彦许将三人事,内尧俞忠彦以职事忿争,至相论列,失大臣之体。
臣备位执法,理当诘问。
今既杜门请罪,陛下矜而贷之,臣不敢更加弹奏。
惟有许将,先与同列共议,进拟管军臣僚。
及至上前,窥见圣意,即背始议,以求希合。
退为除目,若不同,亦当明言于众,俟别日再上取旨。
今乃阴入劄子,以倾众人,用情险诐,意不由公。
而与尧俞忠彦得同押入视事,公议惊怪,以为罪既不伦,而例蒙恩贷,众心不服。
若使每事先且雷同,及至帘前,伺候上意,徐乃异论,以为忠直,则今后谁敢安意肆志,为国谋事?
况今太皇太后陛下听政帏幄,皇帝陛下恭默自养,当此之时,左右前后宜得重厚正直之臣,托以心腹,宁使靖重椎鲁有不及事之忧,不容阴邪险躁有相倾夺之害。
今将之为人,见得忘义,顷自擢居丞辖,常欲卖众自售,包藏祸心,遇便辄发。
今幸社稷之灵,因此一事,使臣早发其奸。
陛下若又包涵,不忍斥逐,使之久在政府,万一事有重于差除管军,利有大于陷害同列,得伺隙窃发,以要大利,臣虽欲效愚忠,言已无及矣。
伏乞陛下为社稷远虑,除此佞人,以弭中外之患。
臣蒙被圣眷,擢冠言路,若见奸而不击,则负陛下多矣。
鈇钺之诛,所不敢避。
〔贴黄〕许将前后奏对,外人本不知之,缘自以为功,对其亲旧称述。
胡宗回晁端彦二人为臣具道子细,盖将之轻脱如此。
〔又贴黄〕唐令狐峘礼部侍郎宰相杨炎为故相杜鸿渐子封求宏文生,谢使者曰:「得公手书」。
得以识,不疑,书送之。
即奏曰:「宰相迫臣以私,从之负陛下,不从则害臣」。
帝以诘具道所以然。
帝怒曰:「此奸人,无可奈何」。
欲杀之,苦救,贬衡州别驾
本朝至道二年李继迁众万人寇灵州,上召宰相吕端等出手诏付之曰:「灵州孤绝,救援不及,贼迁猖獗,未就诛夷」。
令各述利害来上。
时上有意弃灵州,既而悔之。
吕端奏曰:「张洎不过希陛下意欲弃灵州耳」。
奏上,果引汉弃造阳、朱崖事劝上,上怒,以其奏还之,谓吕端曰:「张洎有奏,果如卿料,已还之矣」。
古今明主所以深恶臣下反覆希合者,为其借公议行私意,所怀深崄,不可测知,不早除去,诚贻后患故也。
神庙寺观谢雨祝文1090年5月13日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五、《栾城集》卷三四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维元祐五年岁次庚午五月乙丑朔十三日丁丑,皇帝谨遣左朝散大夫尚书吏部郎中胡宗回,敢昭赛于护国显应公:伏以民以食为生,神以民为主。
亢阳为厉,顾多匪德之惭;
灵雨既周,终赖无私之施。
释三农之憔悴,复九谷于登成。
利泽无穷,恩德何报?
尚飨。
徽宗论湟鄯元符三年十二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一、《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六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右编》卷二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伏睹熙宁中神宗皇帝所以能用兵取熙河者,不独英谋睿断,委用得人,盖以承仁宗数十年天下富庶之后。
绍圣之初,所以能五路进筑者,亦以承元祐十年休息之后。
今日边隙视绍圣之初为益广,财用视绍圣之初为益乏,劲兵健马视绍圣之初为益耗,谋臣宿将视绍圣之初为益少。
加以盐池损坏,岁失财用三百馀万,关中累年荒旱,物贵人饥,生齿流移,十减六七,今年虽丰,物价犹五倍平日,以此观之,边事不可复生亦明矣。
去年边臣邀功,为国失信,夺货为寇,立召边患,强欲兼并湟、鄯二州,自去藩屏,覆军杀将,已失其一。
湟州虽存,势又孤绝,荒山穷谷,地不可耕,道路险阨,又难馈运,得之无用,徒耗中国。
又湟、鄯二州均为唂氏之地,鄯大湟小,唇齿相依。
既已弃鄯,湟州势难独守。
国家守之,且有五患:朝廷前年取天都山西安州,取葭芦寨置晋宁军,无所不可,何者?
贼之地,吾雠敌之国,取之有名也。
湟州乃唂氏之地,唂氏世效忠顺,有功国家,真宗仁宗继尝封爵,乃朝廷与国。
因与国之乱而贪其土地,失信背义,取之无名,绝夷狄向化之意,一患也。
国家征伐贼,所以无熙河以西之忧者,唂氏为篱落也。
今既得湟州,则唂氏馀族不为吾助,吾必有西边费财用师之备,二患也。
国家买马,岁二万疋,而青唐十居七八。
今既为雠,则马不复至,二年一匹不买,亦可见矣。
西边无马,大失边备,三患也。
河南有朗阿章族,河北有瞎养咓族,平日与唂氏同辅中国。
今吾既与唂氏为雠,则彼畏吾有吞并之心,必与贼结连,以抗中国,四患也。
万一贼因唂氏之困,掩取其地,则势力益强,永远为吾腹背之害,五患也。
况闻自得湟州已来,岁费三百万贯以守之,一州所费如此,五路边面可知矣。
国家一岁赋入,三百万者凡有几也?
内帑之积,三百万者亦有几也?
安可以既乏之财,追无穷之欲,图未集之众,弃已成之师耶?
窃闻陛下备尝讲究其事,始差内臣李某,复差臣郑居简,皆知本末。
本路走马郝平姚雄苗履亦尝具利害敷奏。
观此事体,所宜多方休养,不宜更滋边患。
万一五路同日有警,兵困不给,财竭不续,粮乏不继,寇或奔突,侵犯关陇,不知朝廷何以支梧?
又闻陕西运判秦希甫熙州胡宗回曾有文字,互奏边事不同。
又闻边人实封言边事者甚众。
边人所陈,其言必实。
臣伏愿陛下取上件文字类聚一处,子细参考,则是非利害不可掩矣。
然后选差谨厚小心、得力晓事内臣一员,赍手诏往边上,密令帅臣及本路监司将官等,各具疏弃守二者,划一利害,结军令状闻奏,以参合希甫宗回及边人封事。
臣愿陛下更令二府大臣各具己见论列,若议论不同,即令诘难,务尽其词,以是而止。
如其立异违众,公肆偏见,则俾之先具用若干兵马,须若干资粮,择何人往守,约何时无患。
若有败事,先坐首议。
陛下徐察其所言,审其所处,则安危之机、成败之效晓然于目前矣。
汉武帝亦尝令韩安国王恢诘难边事,往返五六,其后败事,任其责。
今日治边,正可用此策矣。
〔贴黄〕臣闻陕西买马,自来年额买二万五千疋,将官使臣私下折博交易不在其数。
自青唐事梗已来,二年之间,一匹不买。
加以边上耗折,十死七八,虽川陕买马之数,亦减大半。
臣愿陛下下有司会元丰末年诸处岁买马凡有几,绍圣之初岁买马凡有几,今日买马凡有几,则兵之强弱,盖可见矣。
徽宗论月晕围昴毕建中靖国元年正月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六三、《宋名臣言行录》续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右编》卷二三、《宋代蜀文辑存》卷三○
臣先曾论湟州事,乞陛下俯稽众议,早定弃守之策。
又曾论赤气事,乞陛下仰推天变,豫防夷狄窃发之虞。
天道幽远,理难取必,方此恐惧,以俟妄言之罪。
今月初八日夜,伏见月晕围毕、昴。
谨按《汉志》曰:「毕、昴,天街也。
其北为胡,其南为汉,而参为赵、魏之郊。
汉高帝七年,月晕参毕,遂有平城之围」。
以此观之,象不虚示,必有可考。
夫以陛下躬之资,乘千载之运,小心顺帝,动无过举,而天象屡变,其故何也?
盖天心深忧陛下,欲陛下畏惧修省,先事为备,故变之来,并在数月。
推考众类,皆为兵应。
虽非谆谆,理不虚示。
臣谨为陛下先论湟州,次论陕西五路,终论河北,略具画一如后。
一、湟鄯二州,唂厮罗地,唂氏世效忠顺,有功朝廷,为国家与国。
真宗时,继迁为寇,唂氏之兵牵制,卒使兵败困于六谷
朝廷以其功大,封武威郡王
康定宝元,元昊不顺,又常出兵以助中国,仁宗封武威王
自是凡有贼之虞,唂氏必为中国之助。
朝廷所以无熙河陕西之忧者,以唂氏为藩篱也。
前年因瞎征窃据,失国出走,王瞻胡宗回乘彼之乱,妄称纳土,杀降攘货,自去藩屏,覆军杀将,失信夷狄。
朝廷一切不治其罪,既已弃鄯,湟独尚留,不惟孤绝,地不可耕,馈粮艰阻,势难独守,亦恐唂氏衔怨,结连夏贼,或势力微弱为所并,自此西方吐蕃诸族必尽服属,贼益彊,国家边面益广,由成、文、龙直抵蜀道,悉邻西贼之境,盖不啻五千馀里。
其为国家之患,岂特一州之地,陕西岁失买马之利而已哉!
臣愿陛下更详前后臣庶所论湟州弃守利害,如不可守,先下手诏,选命边帅一员,令于境上召瞎养咓与大小陇拶等,喻以前年边臣生事,非朝廷本意,斩王瞻于境上,黜宗回于远方,还其湟州,择所当立之酋,责以如祖宗以来世守忠顺,则费财远守、自开边面之虞庶几息矣。
今不早定去取,设若力屈不守,覆军杀将,挫损国威,又欲如前年置而不问耶?
泸州边事,韩存宝止以不即追乞弟,神宗命斩于边上。
王瞻之罪,盖不止百倍于存宝,故必斩首,始足以息边人之冤愤矣。
一、臣闻往者朝廷许于诸路进筑,人人务深入虏界,多筑堡砦,以希功赏,故不复计势之险易,地之远近,守之可否,兵广财屈,为国疮痍。
舍可守之疆,城不毛之地,规难臣之虏,丧既练之师。
且夷狄之性贪而怙乱,侵其土地,彼已不分,建立城砦,又非所欲。
今日纳款,特以力困耳,彼其为心,亦岂不一日思有逞哉。
远不过三五年,近不出一二岁,天时人事,必有边警。
关中岁歉贵已六年矣,去年虽丰,物价至今犹倍于平日。
不独粮食殚窘,加以财用匮竭,官员俸给,累月无支,诸军料钱,往往并月。
平居如此,万一有事,无以应副,财竭兵乱,理有必至。
臣愿陛下特下手诏,严敕诸路帅臣,俾其各画地图,指陈攻守之策。
盖新筑城砦仅全,旧有堡砦渐废,欲新旧并守,则财力不支;
欲舍旧守新,则馈运滋远。
地理滋远则罅隙必多,罅隙既多则救应必难。
万一寇至,虏众限隔,内外暌阻,首尾不应,则堡砦远者不特无益,适足为患。
故臣愿陛下敕帅臣,新旧堡砦,何者为可守,何者为可废,何者可以兼存,何者可以兼罢,俾之直论,不得观望成败之际,严立刑赏,然后下两府大臣,公共参议
万一异议,俾任其责,如汉武之责王恢,自然不敢逞其私意矣。
仁宗尝御龙图天章阁,以西方多故,将帅不得人,令具数以对。
况今日边事之重,大臣于此,可以悉心公论矣。
一、臣闻前日河北水灾,居民流移,自永静以北,居民所存三四;
沧州以北,所存一二。
其他郡大率类此。
千里萧条,间无人烟。
去年虽丰,无人耕种,所收苗稼,十不一二。
河北,朝廷根本,密迩彊敌。
居民流散,仓廪空虚,城郭不修,甲兵不利,万一有警,何以为计?
今朝廷虽行鬻爵,以佐用度,纵使多鬻,所得有几。
又地土不耕,收获至寡,虽鬻爵入粟,势岂赢馀?
取之本路,无由仰足。
臣愿陛下力节浮费,痛减用度,废内帑之积,募人漕东南之,诱民归业,课农力耕。
密敕监司牧守,缮器械,修城垒,拣选将领,训齐卒伍。
虽为无虞,常若有待。
盖赤气之起,月晕所主,赵、魏之郊不可无备,此天象之变,可质而知也。
又闻前年水灾,流民有入北界者,幽、蓟之间,往往刺之为军,中国虚实,彼固知矣。
北主老病,比年转甚,嗣子鸷猛,性颇好战,谲诈为心,难以信结。
万一乘我无备,有所趑趄,则国家预备之策,安可缓哉。
此人事可质而知也。
真宗尝谓辅臣设险兴功,守边之利,苟渐为之,害莫大焉。
祖宗之事,足以为法矣。
国家太平百五十年,财用匮竭,无甚今日。
仁宗积之数十年而神宗用之,哲宗积之十馀年而绍圣耗之。
陛下适承彫耗之后,远无熙宁之富庶,近无绍圣之蓄积。
去年宗山陵甫毕,今日太后园陵又作;
既建西宫,又飨明堂,支用之广,不可胜计。
陛下方事节俭,痛加约损,经费常用尚恐不足,以此事势,岂宜更有边事?
伏愿圣慈留神采览,更俾二府大臣公共论议,毋使偷安,以幸无事。
臣孤贱谫才,误蒙陛下擢置言路,小大之事,知无不言,出于爱君,不暇他恤。
惓惓之心,不胜千万。
〔贴黄〕臣伏以今日西人虽已款塞,湟州虽已固守,万一忽有边警,不知朝廷指准何处钱物应副,乞令二府预议。
国家湟州岁费三百万贯,不知自得湟州,已因事发怒,刺数千人为兵。
更乞朝廷密赐审察虚实,不可不虑。
议𨜔鄯事宜策 北宋 · 任伯雨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六三、《宋名臣言行录续集》卷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三三
臣闻去岁熙河路以瞎征投降,因取𨜔、鄯二州,朝廷委陕西运判秦希甫熙州胡宗回相度。
秦希甫以二州为不可守,胡宗回以二州为不可弃,更奏异同,纷若白黑。
自后覆军杀将,果失鄯州
秦希甫之言验而白罢运判胡宗回之言不当而仍旧作帅,盖章惇蔡卞曲庇帅臣,欲幸邀功,故蒙昧朝廷,隐讳边患,万口一辞,以为不当。
窃以用兵累年,公私困竭,加以物贵人饥,解弛损坏,万一更有边事,国家如何枝梧?
臣伏愿陛下取秦希甫胡宗回并臣庶所上论边事书,一处类聚编排,参验可弃可守之策,则利害灼然,不可掩矣。
然后选差小心得力晓事内臣一员,赍手诏往边上问帅臣监司将官等,各令具弃守二策,结军令单状奏闻,则自然着实供析,不敢依违附会矣。
荆湖北路转运判官马瑊冲替诏元丰元年八月壬寅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八一
总案一道,固宜以身徇法,倡励部官,江陵府违法豫借公使,既不即按治,又擅贷与转运司钱数千缗。
今为赵鼎所发,谓当悔罪恐惧,以俟典刑,乃敢公无忌惮,饰非议法,情极阿私,理不可恕。
宜先冲替,令于岳州听旨。
及中复前任违法事,并令京西转运判官胡宗回劾奏(《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九一。)
中复:指知荆南吴中复
胡宗回具析馈运道路梗涩事诏元丰四年十一月乙巳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
胡宗回详继宣所奏,展转移牒指挥刘仅等速赴所分地巡绰通道,令宗回具析见权本路帅领兼职在馈运道路梗涩并不措置因依以闻。
专委官整葺陕西路马递铺元丰五年三月癸卯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二四
陕西五路自大军入塞之后,沿路马递铺甚失编排,有妨转送文字,专委官整葺,陕西胡宗回王钦臣京西梁焘
吕温卿依旧用新资任差御批元丰六年十月己卯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一六、《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四○
昨选定提举保甲温卿除去不与。
近观温卿申请军政,颇似留心武事。
陕西地阔,岁合收钱物色目万数不少,非胡宗回一人可办。
宜依旧用新资任差。
责沈文贻知默1085年 北宋 · 陈瓘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八四、《皇朝文鉴》卷一二七、《伊洛渊源录》卷三、《古今事文类聚》前集卷二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适越而北辕,越不可至;
徙越人而置于齐里,则越语可易而为齐。
然则气质一定,而不能自易其习者,非以其不学欤?
气质之用狭,道学之力大,习其所自习者未尝察也。
天气而地质,无物不然,人藐乎其间,亦一物耳,物与物奚以相远?
或哲或愚,不系其习乎?
思诚之道,莫先于学;
务学之要,在于求师。
颜子之不迁不贰得于孔子希颜之人将孰师焉?
叶公孔子子路子路不对。
叶公有知人之明,有谋国之忠,爱贤而得民,慎微而忧远。
其事皆有可指,其遗语之记于《缁衣》者亦可观焉。
楚国之贤,谁出其右?
子路非慢贤者也。
鲁有仲尼,而彼不知焉,则于其问也,何足对哉?
陈良楚产也,而能使北方之学者莫或先之,故孟子以良为豪杰之士,为其能悦周公孔子之道而已。
仲尼,则虽贤如子高,亦孔门之所不对也,为士而稽古者可不鉴哉!
元丰乙丑夏礼部贡院点检官,适与校书郎范公醇夫同舍。
公尝论颜子之不迁不贰,惟伯淳有之。
予问公曰:「伯淳谁也」?
公默然久之,曰:「不知有程伯淳耶」?
予谢曰:「生长东南,实未知也」。
时予年二十有九矣。
自是以来,常以寡陋自愧。
得其传者,如杨中立先生,亦未之识也。
崇宁之初,兄孙渐就学其门,予在合浦,始获通问。
予之内讼改过,赖其一言。
于是,亦以所闻警予之缪。
予始忽其言,久而后知其为药石也。
天台,考其学益进,闻其言益可喜。
陶染薰,有自来矣。
举修步于南溟,观洪澜于北壑,此可远之基也。
始之不谋,何以得此?
古之善学者,心远而莫御,然后气融而无间;
物格而不二,然后养熟而道凝。
山上有木,其进也,合抱之干,岂一朝一夕之所可俟哉!
人之患在不立其基,基立而不勉,亦何以愈于彼乎?
物之终始,可不严哉!
始识而终成,同乎一默,非言语所能究也。
予以多言取祸,尚未诛殛,戴恩自幸,不知岁月之久,而生死之有二也。
既老且病,手痹目昏,简编笔砚,殆将捐弃。
今于之行,不能忘言,作《责沈》以贻之,喜之能谋其始,而笃之使有成也。
政和三年八月九日
伏波山还珠洞题名绍圣三年十月 北宋 · 胡义修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三七、《桂林石刻》上、《桂胜》卷一、嘉庆《广西通志》卷二一九
朝请大夫直龙图阁、知桂州、兼经略安抚使胡宗回醇夫朝奉大夫转运副使程节信叔朝散郎提点刑狱梁子美才甫奉议郎提举常平谭掞文初,累会伏波东岩
兹岩胜绝,在桂林洞穴之上上。
其蒙亭之本末、景物之交会,已载经略司管勾机宜文字黄邦彦之记云。
绍圣三年十月二十二日管勾机宜文字胡义修奉命题。
曹州重修学记元祐四年二月 宋 · 刘跂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六一、《学易集》卷六
仁宗皇帝庆历四年,诏书下取士教养之令三事,其一曰立学。
郡县之吏顿首奉诏,庠序并兴,而曹实近藩,久之缺然。
皇祐中钱明逸为州,始以令从事,学成郡之东南隅,其事具钱公所记语中。
熙宁初,以经考士,立教授官,事益众多,而此学不以时缮治,岁月披靡浸陋,至不可支,来者徘徊引去。
学以状言州,州言监司,累章数十,莫肯应者。
元祐三年转运判官张公景先以钱二十八万畀州,使新之,转运副使胡公宗回益给二十万,州选属官纲纪葺事。
以故址卑下,雨辄注室中,则尽撤屋,隐以瓦甓,增崇三尺有奇。
度屋以寻,其崇不能二寻,深亦如之,则五分其崇,深而益一。
故门在西北,由大衢益折而南,如入狭中,则庙前翼张两门,门有巷以达于衢后。
庖在东,与学官比舍,廪廥顾在其后,则改卜于西宽饶下地,车重易至,涤濯出焉。
惟庙及两堂可以因旧,则苴补涂雘之,其弗可者辄更之如此。
先是,召人计之,直百万,因怠者数矣。
王公子韶韩公宗古皆以儒馆久次,相踵为郡,下车揽政,以学为急,而所选属官与学生执事者,通事务,有心计,商略调度,转材储货,新故相足,物物经意。
役徒虽髡钳胥靡,然剧易番休,饮食丰浃,勤者别赏以金钱,无不毕日而作。
故财力虽薄,而功遂倍。
或言大姓子出入学舍,宜有助者,众谢不然,曰:「徒扰之耳,无益也」。
一毫不干人,人亦不知。
凡为费四十八万。
踰三时而学成,周以重阶,袤为两序,中奠庙室,环列生舍。
有夹窗,则重箔。
会讲说于横经,决疑难于主善。
礼器之藏,经籍之府,宾客之次,炀爨委积,诸所宜有,皆备无缺。
又裒美材,构亭沼上,瀹沼而疏之,艺木以为阴,气象肃远,得閒燕之胜。
明年春,释奠于庙,用币,庭宇明邃,仪物大称,登降兴复之节不加旧而肃敬自新,靡不感劝。
已而序宾席齿,饮食堂上,献酬拜揖,礼成而罢。
退就次舍,弦歌读诵,于于愉愉,以学为乐,诚不知暴慢鄙倍之心安自而起。
所谓为善易,为不善难,于是乎在。
乡人长老乃始太息出涕,曰:「生无益于县,而所以教毓成就其子弟,至深甚厚,不有纪刻,何以示不忘」?
某备员学官,虽微人言,固愿列之。
按曹地房心之分野,尧作成阳,舜渔雷泽,皆在其地。
而沟浍之润接乎洙泗,粤有圣人之遗风焉。
故史家称其人重厚多君子,好稼穑,以致畜藏。
然他日号为事剧,选将必以精急趣办,而其人亦习为懻忮,以抵法禁。
痛乎,风俗之所移,岂其本然哉!
文翁化蜀,学者至比齐鲁
朱博大改齐俗,则礼节如楚赵。
匹夫自行其志,为效如此,况以天子诏令劝学教士于圣人风化之地,又王城百里而近者乎!
往时济阴之士盖有授徒数千,如曹伯山者;
定著六经之文,如张子俊者;
远人从学,执经垄畔,如孙仲彧者。
后来人物辈出,不减前日,其以位显者,人人能言之,不复论著。
其馀学行自励,尚多有之,世未之闻尔。
今学成士萃,礼行一乡,此固学士大夫知名之时。
勉之哉,何遽不如二三子者!
某虽且终更而去,异时过境而问,庶几亲以身见之,惟日望之。
元祐四年二月一日记。
宋故降授西上閤门使新就差知镇戎军事兼管内劝农使兼管勾泾原路沿边安抚司公武功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上骑都尉郭公墓志铭大观四年闰八月 北宋 · 王允中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一一、山左冢墓遗文
公讳景脩,字伯永
其先代州雁门人,自崇韬事后唐庄宗,以佐命元勋位兼将相,焜耀一时,因家于汲。
公六代祖仲贤徙居河朔
宋兴,又徙居汶,故子孙为汶人。
曾祖讳义方,举三《传》,两贡礼部,行义修索,乡里矜式。
祖讳用诚,恬晦不耀。
父讳琳,赠左屯卫大将军
十岁而孤,二弟方幼,屯卫抚养过于所生,至长悉以家赀与之,其自奉甚约,裕如也。
娶宗氏,赠永嘉郡太君
屯卫永嘉皆以公累赠也。
永嘉生公
公自三班借职积官至四方馆使,历霸州阿翁寨主、延州肤施县登州刀鱼战棹巡检兼提举沙门寨五岛公事、密州管界都巡检使京东第五第六副将开封府第一、河北京西第五泾原第六将,知宁化军火山军阶州管勾沿边安抚司公事,知赵州、德顺军
公少苦学,有大志。
始举进士不利,会朝廷方踵唐制复武举,故相国吕公大防河北转运使,公以所为文贽谒,吕公爱其,以公应诏熙宁六年中本科第。
其在阿翁寨日,寨濒界河,城隍久不治,边臣幸南北通好,备御不谨,闻有鼠窃,当职者习以为常,恬不为虑。
公曰:「一障之间,生聚所赖,忍坐视其被害邪」!
即募兵民乐从者,更代役之,以治郛郭。
属秋潦,环城无燥地,寨宇有蔬圃,得赀颇厚,公即坏之取土以办。
安公焘察访本道,见公所治壁垒完整,知兵民乐输而不劳,遂列其事以闻。
而安抚阎君骄横,行部,见公抗直不屈,诬以生事,公曰:「寨城之制,图籍具在,今增不踰旧,非生事也」。
阎理屈而止。
元丰初,公在肤施,朝廷方兴西师,征赋调度,吏倚法扰民。
会吏以病去,延帅沈公括知公才,俾摄邑事。
公躬按籍以稽人民,周知其要,而轻重施舍,一随其力,故民不烦而事集。
元丰四年,从种公谔拓地至米脂,而城峻势不可攻,谍报戎主遣牙头将总铁骑三万以援米脂,觇者报以为然。
公请间,言曰:「今吾军远来,利于速战,乃顿兵坚城之下,日久未拔,馈饷将不继,士气不振。
今强敌在前,若一鼓而破,则米脂可传檄而下。
万一王师小却,前有强敌,后有坚城,或贼以轻骑阻吾粮道,则事可虑矣。
元帅威望素著,信赏必罚,第宜自重,不可履危陵险。
请分公麾下千人,自山背转而上,假为公以督战,则诸军莫敢不用命」。
种公然其计,公至则坐胡床指麾,诸军望之以谓真种公也,短兵驰击,无不以一当十者。
然贼焰方炽,王师自巳至午未利,公曰:「危矣」。
即以所领精兵千骑驰下,击其中坚。
公身先士卒,手刃二巨酋,诸将乘之,贼兵大溃,尸相枕藉,无定河水为之赪。
至晚,诸部献馘,种宣言曰:「微郭侯,几败大事」。
米脂伪守知单弱无援,即日乞降,种曰:「果如公言」。
特诏授公左侍禁
公拜命,往谢,种劳之曰:「赏止是邪?
我且入对,当面陈公米脂奇功」。
会种病卒,赏遂不行,公恬然不较,人服其贤。
登州沙门岛寨在海洲中,其囚皆四方恶少,分隶五岛,岛置戍卒百人锢守。
当职者常惧其众且悍而难制,得纤过则文致其罪而置于法。
又诸岛卒长任私意专杀,即诈以病死称,寨官不复省察。
公至,叹曰:「凶徒虽不足惜,然朝廷既贷其死,而复杀之,则不亦累吾君好生之德乎」!
乃移文诸岛,凡囚有罪,必先具款以报,公亲加按覆,有疾者亦以疾报,所隶遣医治之,以所全所失多寡为殿最而赏罚之。
自是讫公岁满,莫敢专杀,赖以全活者甚众。
公为京东第六副将,出戍熙河经略使范公育一见而奇之。
先是,育遣本道钤辖郝贵护军城兰州,烽障版筑,踰期不集。
令公代贵都统诸军。
始,诸将以公东人,官且卑,易之。
公既至,乃申严约束,责以期会,将佐惶恐,相戒勿犯。
凡三日而城成,驰驿以报,育称荐于朝而赏之。
府畿兵多市人游惰,不习武事,公料简之,咸别其勇怯勤怠而劝沮之,汰其不任征役者百馀人,由是一军号为精锐
绍圣四年泾原城灵平、平夏二城,公以本道第六将为行营中军将
帅臣章公楶俾公预议军事,功未半,会夏国左右厢监军嵬名阿埋、昧勒都逋等以全军十馀万挠筑兵,皆六州精锐,公说护军种朴曰:「夏人剽悍,今空国而来,宜持重以待之」。
乃谔之子,雅知公深沉有谋,用公之说,遂破贼,以功迁秩。
火山军据黄河东岸,当西北二虏之冲,每岁河将冰,常屯重兵以备虏寇。
军旧无总帅,诸将人自为长,莫知适从,公患之,曰:「若虏骑潜出,我军虽众而号令不一,必败事矣」。
公即建言,请择主将
朝廷因命公为河内统将,由是军政出于一,而事罔不济。
朔人旧有关市在久良津,津距界濠四十里,朔人忽生事,谓北客赍货入市,有历时不返国者。
偏头村俯近北界,商贾交易,朝往夕返,请迁榷场于偏头村。
公即移书经略使孙公览,言:「国家自景德与契丹盟,疆埸之事皆有誓约,南北守之且百年。
今闻欲迁关市,事虽甚微,而虏人背盟自此始矣。
今苟从其小,将以启其大。
兼云朔百须皆仰中国,苟绝之,大为我利」。
会有旨闭久良榷场,公即日下令遏绝,有神勇军士为边侯,纵北客私易,公廉得实,黥流远方,自是无敢犯者。
晋地狭赋薄,漕司常仰市籴以佐军储,岁载麰以入久良津,无虑数十万斛。
市易既绝而飞挽稍匮,掌漕计者密说公,请宽边禁,公曰:「我知奉诏旨尔,不知其它」。
元符三年,北虏尝夜入汉界,巡检何瓘手射贼杀百人,贼乃遁去,邻郡守与瓘有仇者诬以贪功生事,言于本路帅林公希,请正军法。
帅然其说。
瓘见公泣曰:「遂落仇人手」。
公慰谕之曰:「第安处,必有为君明辩者」。
公即上书抵帅曰:「群寇夜至,出于不意,边民将血贼齿。
瓘一警捕吏尔,有众不满百,躬犯锋镝,能以寡击众,沮遏贼势。
方当第功论赏,仇人欲挤之死地,苟不察其实,而亟加以罪,适足以挫忠勇之士,谁复为朝廷履行阵而效死力者乎」?
大悟,瓘遂获免。
公于瓘有再造恩,而绝口不以语瓘。
阶州并边,风俗尚武,人不知学,夫子像仅存,不庇风雨。
公下车,首兴庠序之教。
州掾孙逸领学事,诱民之秀者俾就学,唱之,于是州人之子弟靡然向风,驯服教法,有洙泗之风。
常平司鬻户绝田,公出俸买田,为诸生廪给,其寮吏与士民不率而乐从者甚众。
事将集,常平司以价不当不许,即建言请赐田,诏从之,学者刻石以颂公德。
崇宁二年秋,公当授代。
三月转运使杨珙行部至阶,老幼数千人遮道借留公以终惠养,恳切至于泣下,珙具以闻,诏俯从其请。
武都地吐蕃熙宁中尝攻破峰贴峡寨,杀吏民,朝廷命刘公昌祚讨定之。
吐蕃自唐以来兵利卒强,有地甚广,至与中国争衡。
真宗嗣位,吐蕃尝侵西鄙,朝廷命曹武穆公玮陇干,乘胜遂定其地。
自是势虽少衰,种落西徙,其七族者有曰浪,曰微家,曰乔家,曰厮泣精,曰彫吴,曰立逋,曰木林。
七大族,族各有帅,帅曰大首领
族各有附,强盛者有至五十族,少者半之。
族有长曰小首领,其俗武,剑车犀利,为诸羌之冠。
其地西接青唐,北连威茂,据潘邦叠三州之地,缔交青唐,辅车相依。
元丰中鬼章诱河州景思立偏将王宁会踏白城,二将战没。
元符间青唐害洮西安抚种朴于一工城,皆倚七族以得志。
崇宁二年,王师再破青唐,种落不绝如线,惟七族负固不宾,诏公招来之。
公久任阶,凡山川险易,蕃俗情伪,无不谙究,即呼敏辩熟羌巡检厖逋、潘当儿精谓之曰:「今天子神武英断,自古未有。
偏师西征,青唐破灭,矧蕞尔七族,若井蛙穴蚁,其能久跳梁乎?
如能翻然效顺,当受厚赏安尔家。
茍尚执迷,阻兵负势,朝廷问罪,飞将自天而下,尔将无穴以处」。
令厖逋、潘等持檄遍谕之。
彼素闻公威望,服其德义,旬月之间,稍稍内附。
有彫吴族大人梦精出与公计事,公引之同席犒饮,梦精者狯狡而悍,诸蕃皆严惮之。
公俯察之,见衣间介甲,靴露佩刀,公窃计曰:「是酋疑我乎」?
乃引入卧内,屏人,慰劳其良苦,亲解衣以衣之,为夷语谓之曰:「今结逋方开示大信,以来远人,尔既归命,何甲也,我忍害尔乎?
我不忍害尔,尔忍刺我乎」?
结逋,华言至尊称也。
梦精呜咽流涕,再拜指天曰:「愿以死报」。
公与剧饮,甚欢而罢,约为父子,归告诸部曰:「郭公精贯白日,不可欺也。
若负此公,当受重祸」。
数月之间,微家族部大首领军都斜四等以潘州降,梦精以邦州降,叠州亦内附。
于是尽有三州之地,幅员数千里,金银铜铁朱砂水银坑冶一百八十馀所,牛羊驼畜百万计,公不折一矢,传檄而定,由汉以来未之有也。
捷书既上,诸道上章称贺,诏书褒谕,授公西上閤门使管勾沿边安抚司公事,阶置帅自公始。
公即建言,请以诸部大人梦精、军都斜四、燕罗厮度等各补遥郡团练使,充本族都巡捡使,诸小族亦各次第补官,充本族巡检,仍各赐心白旗,俾小大相制,控厄西蕃一带,诏皆从之。
公尝闻边吏有以熟户为生羌降而累赏者,又汉蕃交会,纵为箕敛,谓之打扑。
公切戒将吏,当尽革此弊,犯者当置之法。
未几,有熟户抹征诈为浪族以降,公疑之,穷治得其诈状,命斩以徇。
广济军戍兵邀降羌需求,公即杖而流之。
自是秋毫不犯,蕃族安堵,呼公为父。
崇宁三年冬十月,诏降羌酋领皆入觐。
先是,青唐伪主溪巴温、陇拶等收集散亡,保聚溪奇倚七族以谋窥故土。
有结毡者本浪人,有众万人,世为董毡役属,非七族列,常往来潘邦,鬻茶马以自给。
七族归附,与结毡绝,二寇患公为己不利。
至是,闻诸部酋长皆诣阙,遂约连衡,乘间入寇。
公先刺得其情,时驻军阶州峰贴峡寨,寨距秦州十四驿,公驰书以报,帅胡公宗回秦凤诸将悉戍熙河,尽阶兵所有千馀人,谍报贼且至,僚吏惶惧,莫知为计。
公曰:「无恐,吾仗忠信足以破贼」。
公召裨将曹定出令曰:「彼众我寡,有轻我心,当设伏以待之」。
乃选神臂弓五百,伏于旧寨之左,皆持满以待,需贼至则发。
约束既定,乃谕曹定等曰:「尔当以轻骑挑战、转斗,彼必以我为怯,候引至旧寨隘道,伏发则返击之,破之必矣」。
公以閤门通事舍人员济守城,公轻裘以牙兵百人据烽台亲督战,等引军与贼合战,少却,贼果以为怯,遂大噪追袭。
旧寨伏发,贼军溃,复军奋击,公亲鼓之,斩馘千计,牛羊称是。
贼军退保黑谷寺,公谓幕中曰:「贼败不即引去,其志岂小也」?
后三日,谍报贼益兵至数万,公曰:「贼兵日益,而孤军伤残之馀,曹定中流矢病甚,不可与争锋,当婴城固守,待其师老则可图也」。
后一日,贼兵环城,公引将佐等登城视敌,见其铠仗鲜明,帜幄蔽野,极目望之不穷,莫知其数。
少顷薄城,矢石攻击如雨,守陴者皆股栗,公饮食起居自若。
公曰:「峰贴至阶二百里,贼长驱一夕可至,吾腹心之患也」。
乃选健斗之士数百开门披城,与贼相射,日数十接,常若鏖战状。
贼疑,戒严以待,故不敢纵兵四掠,阶城获全。
贼既屡攻城,死伤益甚,凡七日,夜遁。
先是,峰贴峡寨井久湮渫,尝引山泉入城,贼至则断水泉。
公令积缣于市,令曰:「以一缣易一斗水」。
人争浚井,一日之间,水泉清洁足用。
始贼至,窒水窦,意谓可坐困王师,公命贮水二十器以贻贼,曰:「恐尔乏水,举以相赠」。
贼惶骇以为神。
方孤城陷于重围中,援兵不至,士气销弱,疮病者公亲为傅药,手啖饮食。
公尝求救于洮东安抚司,请以奇兵由丙丁谷断贼归路,佯许之而军不踰境。
事平,朝廷命升一官与公之子伟,公不与也。
公建言:「臣不能乘机殄灭群丑,□将谁执,将士身冒矢石,效死以立功,愿加优恩」。
于是曹定进三官,仍为遥郡刺史,其馀将吏第功有差,其谦厚不伐,推功与人如此。
公以峰贴城围周四百步,高不及三寻,几为贼所破,乃增筑,及广东城,浚池积石,雄冠诸边。
公上言:「诸羌内附,距汉界远阻,他日抚御失宜,边隙易开,非长久策。
且其地广多腴田,宝货所聚
请先城叠州及四城,以控降羌,而潘邦二州更俟岁月,渐谋兴筑。
请以七族大首领分隶三州,州置蕃兵将以统之,使之渐循汉法,革其狼心。
且降羌地众,彼之所耕才十之二。
既城之后,劝课蕃汉,杂耕其中,兼可招通西南夷。
夷狄之俗非不生,岁得蜀茶数万斤充博易,则军有馀,不仰漕运。
又请于叠州置银汤钱监等务以通商贾百货,于西南别为一都会」。
因图其山川形势以上,诏许先筑叠州
崇宁四年闰二月己丑,师徒会于峰贴,将举事,会湟中有警甚急,诏公分兵赴援,筑事□。
河湟解严,乃议待命。
期岁,公屡抗章请如前议,不报。
二月甲子,诏班师,公叹曰:「大利垂成而罢,天也」。
叠州有五角山,世传产铜甚广,命工凿山,踰月而功不就,公亲作文以祭之。
是夕山摧而铜矿出,其精诚昭答如此。
秋七月,境内大雨,连旬不解,白江水泛溢,冲城东南隅且决,其势湍恶。
公躬登城,暴露昼夜,调急夫发禁旅以捍水,城乃完。
水去,公为长堤以制水,阶民曰:「非公,其为鱼乎」?
州有奸民,自称有神,能知人祸福以惑众。
公出,遇之不避,令吏执付狱,得其奸状,杖羁他州。
公守阶六年,岁常登,皆仁化所致。
老幼爱公如父母,不忍欺,为立生祠以事之。
公久去松楸,以病请散地。
诏公入觐,父老持公泣,信宿不得行。
公陛对,天颜温穆,抚谕叠复,语及招纳事,公称谢曰:「皆陛下之德、将佐之功也」。
命公守赵,条北边十馀事,上嘉纳,特除公东上閤门使
赵接西山,与太行通,自昔多寇,至有白昼持梃剽掠者,莫敢谁何。
公下令乡郭,令邻里各相保任,厚赏以捕□命,卒致盗绝民安。
赵当信使往来之冲,县猾吏因治道路为奸,公下令曰:「俟辽人至雄则兴役,犹足集事」。
民赖其赐。
二年八月,以入□霈泽迁四方馆使
贼徒李免等百人起平定军,转西山入赵境,公传檄属县,发官军并力追捕,而贼匿于山林,恃险遮阻,以径狭隘,军不能成列,犹斩级四五,贼北去。
朝廷以贼所经历,悉加重责,公亦罢免,仍按罪以闻。
已而有旨独释公,议者以谓非简在圣衷,未易致也,徙德顺
时方暑伏,公闻命即行,虽中暍力疾以驰。
赴治未几,徙镇戎,公病已革,不能出拜。
时方会一路兵夫广怀德军城,方属秋霖久,公念戍役之劳,犹忧形于色而忘其疾痛也。
临终神色不乱,以遗令授子孙以忠孝为本。
大观二年八月二十七日,终于军之正寝,享年六十四。
公自妙龄卓立,有成人风,深沉有大度,喜愠不形于色。
十岁遭永嘉丧,毁瘠,杖乃能行。
内治闺门,外治官府,未尝厉声色,而下莫不趋走承命,所至必以诛奸恶抚善良为先。
从政虽尚简易,而事无不举。
至于听讼必雍容委曲,以察其情伪,故裁决必当。
御羌夷以恩信,州帑供馈,必损长贰数以均寮吏,人以为难。
其为人白首一节,虽登显仕,自奉养若寒士。
平居屏远声色,惟以书史自娱,虽在军旅中,讲诵不废,世称儒将
其用兵行师,料敌制胜,皆中机会,故未尝不捷。
其好贤乐善,振孤恤贫,诚心不欺,根于天成。
上嗣位之初,守臣例得遣子弟以方物入贡补官。
时公二子未仕,公以族侄既孤而贫,乃令押贡物,俾先被一命。
睢阳许通者,父死于官,不能归者二十年,队将白琪、巡检张构死不能殓,至鬻儿女,公皆罄所有以济之,咸得归葬。
阶州监茶场郭子□以上书狂妄,罪当远窜,公哀其母老,□赒其行。
凡至诚笃于亲旧,赴人急难者类多似此。
熙宁中公举武科,将试秘阁,故事先较骑射于马军司以定取黜。
会故相国王公禹玉秉钧,其弟倩玉雅与公游善,适遇之□京师,相见握手欢甚,谓公曰:「马军贾夔乃吾家门人,试有期,幸先示报,当密达公之名,万无相遗理」。
公虽愧谢,竟不往谒。
元丰中,公之从种公谔军也,或劝公市级以图赏,曰:「人皆为之,何独异也」?
公辞以君父不可欺。
大观初年,公将陛对,閤门前期例取脚色,吏阅公举,将有元祐大臣若刘公挚、苏公轼,吏白请除之,公不许,吏曰:「公举将几二百,中多名臣,无乃自累乎」?
公曰:「我尝实被其荐,二公何负于我,敢忘之乎?
兼除之则为欺」。
□其忠诚不欺举类是。
公自始从仕,未尝辄干进,常曰:「进退有义,穷达有命,安得侥倖邪」?
晚节尤倦游,屡乞宫祠,朝廷方赖公,每请皆寝而不报。
武都之功,世称俊伟,每权贵至,寮吏咸请公丰馈以广誉。
公曰:「吾仰俯无愧足矣,库物皆出民力,上付我以抚夷狄,岂得而私用之」?
由是忤贵权,争出力以沮毁,故赏不极功,材不尽用,知者叹息。
公德行纯懿暴人之耳目者,虽市儿里媪皆能道之。
娶刘氏,封荣德县君
生三男二女。
再娶程氏,封嘉兴县君
长子蚤世,次曰俦,右班殿直
次曰伟,左班殿直,伟以公帅阶尝掌机宜。
女之长者适进士董东成,次适进士王彦辉。
孙男二人:长曰三省,三班奉职
次未名。
孙女一人,尚幼。
其孤将以大观四年闰八月戊申,葬公于郓州须城县庐泉乡酅上里焦村之原,前期,以故吏孙逸所状行求铭于余。
余为齐学教授日,公为京东第六将,驻军于齐,从公之游且久,辱公之知为深。
义不敢辞,乃为之铭曰:
猗欤郭公,文武兼美。
虽属橐鞬,终学诗礼。
料事之明,龟卜莫比。
赴敌之勇,鹰扬是拟。
何以决胜,知彼知此。
何以用众,以角以掎。
何远之怀,□□不贰。
公在武都,七族方肆。
缔交青唐,阻兵怙势。
辅车相依,凶虐是恣。
詟以威灵,谕以德意。
握手交欢,披□相示。
彼乃屈膝,争献其地。
一矢不折,千里自致。
有劳不伐,惟上所记。
时乃畴庸,既荣以位。
宜寿而康,胡夺之亟。
嗣炽而昌,方显报施。
铭以昭之,传千万世。
张溱、贾平、周举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