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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撰墓志 南宋 · 莫子文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二四
曾祖讳瑢。
祖讳宁。
父讳大猷,累赠朝请大夫
妣周氏,累赠宜人
先君五子,子文居长,生于癸丑光宗绍熙四年
幼从父师之教,读九经诸史。
一十八岁始习词赋,游校庠。
甲戌宁宗嘉定七年,时年二十二,入辟雍,累中公试,而蹭蹬十三年。
丙戌理宗宝庆二年,始叨甲科。
是年公试入等,升内舍生,授迪功郎瑞州教授
辛卯理宗绍定四年,该东朝庆寿恩,循从仕郎
乙未理宗端平二年秋,堂差建康教授,考举及格。
壬寅理宗淳祐二年,班改宣教郎
京尹节斋赵公与𥲅、漕使方泉魏公峻列衔辟知武康县事。
甫半载,丁父忧解官。
乙巳淳祐五年,服阕,部授嘉兴府嘉兴县
通理考满候代间,奉使王畴迎合当路意,行括田之令,欲以嘉兴县管下上供经界苗田,强抑本县供括,作殿司天荒草荡围田,以为己功。
子文谓此事欺君害民,断不敢从,文移到县,一切不行。
即萋斐于田使,以子文抗拒朝命,降授宣义郎时丁未十一月也,淳祐七年
责词乃玉堂庸斋赵公汝腾所撰,云:「勤抚字,拙催科,贤者之常也。
尔为令切切爱民,乃不能汲汲以赴功,坐是为殿司田使所劾。
降尔一秩,非朕得已。
然亦因是得以知汝之为人仁矣」。
田使见此词,愈怒,收赴不付出。
越五载,始以元词给告。
辛亥淳祐十一年六月,准告复元官,紫微竹所陈公显伯行词云:「君子之仕,利与钝亦何常之有?
彼迎合希进之俦,乃欲常利而无钝,然至于时改论定,卒亦不能有其有也,可叹矣!
顷奉行田令者倚法而逞,尔制邑且受代,乃能力抗其锋,期以不扰,留遗所附民。
主计之臣请黜尔,朕不尔忘也。
五年之踦,于今而复,前日利钝之间,所不得而常有者,顾非可常之道也。
士所当为不止此,其益励所守,以副朕擢试之意」。
子文家贫,未能忘禄,欲就吏部注阙。
吏部尚书虚斋赵公以夫宴典铨衡,前此未尝识面,一见慨然曰:「本朝选法非如唐人,高下予夺,一出掌铨者之手。
今动循格法,如作邑被劾人到部,祇合注签判」。
子文云:「固知之,家贫不暇择禄,何故紊铨法」?
虚斋悯然久之曰:「待为一判,不妨入通判差遣」。
既而书判,首言:「能拒括田之令,甘心受谴,不以病民中术。
作邑已满,被劾而去,坐废五年,累该恩宥,合照无过人例入通判差遣」。
末及:「如有欲援例者,必如莫知县,不奉行田令而得降官诰词如是者乃可」。
遂授通判道州
壬子淳祐十二年,改差浙西安抚司机宜磨勘奉议郎
癸丑理宗宝祐元年五月,改差通判临安军府事
甲寅宝祐二年二月磨勘承议郎,因鞠陈宝假官狱,朝家追夺者七十九人,以此得罪于富人,为殿中侍御史刘元龙论罢。
庙堂知其无辜,是年六月差干办诸司审计司
未供职间,改差充尚书省检阅官、兼提领江淮茶盐所主管文字。
九月磨勘朝奉郎,在任十阅月。
乙卯宝祐三年五月,准告依前朝奉郎,授行大府寺部,充尚书省茶盐所检阅官分司真州
丙辰宝祐四年正月,准尚书省劄,所卖准钞皆取高年分增收一千馀万贯,特与转一官,以示旌别。
未几,为侍御使丁大全论罢。
丁巳宝祐五年五月,得旨与祠。
六月,方准告朝散郎
十月磨勘朝请郎
戊午宝祐六年八月磨勘朝奉大夫
庚申理宗开庆元年五月,创浙西制置司小山厉端明文翁申辟充机宜文字
五月,随司解任。
是年七月,差权广德军
辛酉理宗景定二年八月到任,磨勘朝散大夫
壬戌景定三年四月江东赵与訔按罢,在任凡八阅月。
癸亥景定四年七月,准尚书省劄,照期叙复元官。
甲子冬,景定五年,皇恩御极,度宗即位,该转朝请大夫,告未下。
今家食五载,年已七十有五,不复作仕进梦想矣。
傍家有小园六七亩,植果树十株,种菜四百本,间以菜茹,四时无缺。
堂之间曰「观心」,取诸乐天之诗;
小楼曰「得寓」,取诸醉翁之记。
日与诸弟子侄讲习其间,亲朋过从,不废觞咏,足了一生,真世之幸民也。
男若鼎,以延赏再调嘉兴县录参
娶沈氏,恩封安人
女若拙,事禾兴鄂渚沈签判之子登仕郎光谦
孙中孚,娶周氏,行以身后之泽奏之。
孙女、曾孙女各一人。
吁!
余平生以疏戆多折,尚得以官其子,又将及孙,非幸欤!
丁卯春度宗咸淳三年,忽苦脾泄之症,荏苒数月,医疗无功,度不能久于世,命笔述此。
自谓修短定数,劳生息死,固无所憾,不满国恩未报,知己未酬,赍志以殁,命也。
余初筮、再调皆郡文学,鞭笞不及百姓。
作邑三考,未尝屈于权势。
民不当受杖者,虽一箠亦不加之,此可以对越上天。
不敢妄语,愿以此遗子孙,造物将必监之。
余死,衣以常所著衣,不可易以新制者,以公裳歛,恐见先人于地下也。
缁黄之言追严,本自无益,随宜为之,不欲伤人子之心耳。
其详已见诸遗诫。
余述平生梗概如此,谨勿求铭求挽于乡曲。
无德可称,只自增愧。
违吾此言,非孝也。
棺木、墓穴、坟庐非己所备,盖棺三两月后便可入土,与妻宜人姚氏同域。
一生事毕,可为吾贺,而不必吊也。
命若鼎以此刻而置之墓。
咸淳三年丁卯五月初十日丙申朝散大夫、前知广德军兼管内劝农营田事、赐绯鱼袋莫子文自撰。
按:《石湖志》卷四,明刻本。
易直说序 南宋 · 赵与訔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二、《经义考》卷三四、光绪《兰溪县志》卷七
幼侍先伯氏殿撰,受《易》于乡先生徐公之门。
先生不鄙其愚,集诸家之长,著为《直说》一编,授与訔兄弟。
且谓此为初学设,非曰尽在是也。
佩服师说,早夜究心,不敢自谓有得。
然发蒙开覆,实昉自兹。
先生命与才仇,卒老于儒,幸有是书,可惠后学,讵容使之无传也哉?
曩伯氏守嘉禾,尝欲锓梓而未果。
与訔继领郡绂,簿书之暇,亟取是书而公之,不惟不失伯氏之志,而先生之学亦于是乎传矣。
先生讳相字子材,婺之兰溪人
白石道人歌曲跋淳祐十一年五月 南宋 · 赵与訔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二、《白石道人歌词别集》附(彊村丛书本)
歌曲,特文人馀事耳,或者少谐音律。
白石留心学古,有志雅乐,如《会要》所载,奉常所录,未能尽见也。
声文之美,概具此编。
嘉泰壬戌,刻于云间东岩,其家转徙自随,珍藏者五十载。
淳祐辛亥,复归嘉禾郡斋,千岁令威,夫岂偶然?
因笔之以识岁月,端午日菊坡赵与訔书。
沁园春 其八 寿陈菊坡枢密 南宋 · 陈著
 押词韵第七部
菊坡兄,细观花品,元来一般。
鄮山佳气,胚腪长茂,鄞江润脉,滋养清妍。
移傍云霄,浓沾雨露,曾亚百花头上班。
谁知道,待芬香透了,收敛东边。

笑他红紫纷然。
算眼底何曾长久看。
这秋芳自韵,不争春艳,霜根难老,偏耐风寒。
占得清名,尊为寿客,晚节谁能如此全。
千千岁,把黄金正色,照映人间。
汪文卿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七、《本堂集》卷七三
某荏苒两别岁,忽其多雪屋之风,节节送云。
其至白鹭洲者,谓还家日申答,而夺于东西驰,久而亦渐遗忘。
舍侄津来,琅函又在乎珍奁,且纷压拜读,受新旧愧,流为浃背汗。
高谊益上九霄,不复举矣。
执事其气峻洁于高风岑,其文清丽于栖霞壁,本是崖丘神仙侣流,为辈行留。
某非不起,美人如此,惟觉尘埃遮眼,望不见也。
祗健羡,祗自怜。
舍侄云雅典终欲访江湖收奇观,某倘有缘,或可奉从。
容某自去达兰芷国,抵雨花台下,二翁(姚橘州赵菊坡。)相俯留,既而得缺于芜湖
秀才于纸帖见钱,今却与阿堵物打交道,日谋此去,犹未遂也。
是非利害,当有外人以教我。
略此申覆,且无一物见梅花意。
南豫有可承鞭策,勿外。
僭易申问判内玉履清懿,令侣与争芳。
江淮提领赵待制与訔芜湖局启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八、《本堂集》卷五六
星节提纲,合江淮之全赋,露函辟属,收湖海之孤踪。
虽旧门墙,又新陶冶。
窃念某山之癯骨,木之苦心。
秦郎之一第偶然,真成沐漆;
韩子之五穷随我,或至捩羹。
故繇初筮以来,每至半途而止。
有如江右,归自日边。
旋欲回舟,凛风波之难测;
将谋易辙,渺天地以何之。
方当跋疐之交,适遇从游之旧。
勇推郑毂,仰累鸟罗,遽飞剡于公车,俾联裾于醴幕。
举手谢藻之窟,乐与莲依;
托根在桃李之场,圆成瓜戍。
此系平生之发轫,已劳大造之转钧。
谁料今年,宛犹前日。
春行湘水,匆匆明月之船;
夜泊秦淮,炯炯寒灯之剑。
幸密瞻于台治,辄叨偻于坐隅。
哀此数奇,过于宿子。
一子司之选避,百隽轨其纷挐。
侯喜迍邅,分莫追于湜辈;
少陵漂泊,自见厚于严公。
吹而上之,何以称此?
兹盖恭遇某官有大抱负,做实事功。
位列星辰,乃执谦于下士
才空宇宙,不求备于他人。
遂于国计之司存,谩以书生而尝试。
某敢不内严四畏,外宽一分。
荷叶雨中,妄以身而自况;
菊花坡下赵公号菊坡。),终有面以相从。
欲报之私,此特其略。
菊坡族父生日小引 南宋 · 陈著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九、《本堂集》卷八六
某兹者恭谂蓬户纪祥,菊坡集庆
惟翁耐晚,笑看世变之浮沉;
有子成名,坐待时来之荣养。
某区区无以为寿,率易某物。
云云。
程丞相元凤 宋末元初 · 许月卿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四六、《先天集》卷八
昨告矩堂先生曰:上之相凡十有三,其四公者已确乎不泯灭,文靖、三清献是已。
岁月驰驹,事功掣肘,清义如镜,信史无蹊,月卿区区刍荛,岂有他哉。
愿王成佛,为锦添花,使百世之下论吾皇贤宰相,以公为第一人,文靖、三清献居然下风,月卿亦与有荣焉。
矩堂三士畜我,我犹国士报之,况主家十二楼一身当三千乎!
月卿所言于矩堂者有七,于先生者有三。
一曰服人心。
矩堂之未相也,力排冰山,敝屣琐闼,矍铄请行,蜀相泚颡,相业已基于此矣。
逮夫蚌鹬相持,螳蝉在后,沙堤新筑,薄海共瞻。
曰《大学》、《中庸》之道将行天下乎,夫何丞相承受之谣,无能改季氏之旧,端明尚书之笑,不能掩天下之目?
昔日如苍生何,今日如安石何!
人望顿轻,明主增喟,懵董之号,道傍揶揄,《大学》、《中庸》至是扫地矣。
司马文正之相也,遮道者如堵墙,纵观者升屋极,辽人共相戒曰,中国相司马矣,何以得此于人哉!
月卿讷斋行且相矣,愿以一人心为第一义。
哀公问曰:「何为则民服」?
孔子对曰:「举直错诸枉,则民服;
举枉错诸直,则民不服」。
人心最易以理感,最难以势屈。
翰林学士赵汝腾雅有物望,端明殿学士赵希圣抑又次焉。
汝腾、以夫之并召,希圣、以夫之并除,而矩堂为海内所轻。
端明班文昌下,固也,胡不曰依旧端明殿学士某部尚书,则妄议何从而生乎?
张文潜韩退之可覆视也,矩堂语人曰:「端明尚书,非某之罪。
某固尝争之上,其如计不行、言不听哉」!
以夫君子人也,然与汝腾不相乐,出命如此,不足以得二贤,适足以致两失。
招虞人以旌,是又一鹬蚌也。
讷斋而相,愿从容上前,希圣汝腾御笔并除端明殿学士提举万寿观侍读,并日供职,则既无老子韩非同传之疑,又有伯夷、太公居周之喜。
汝腾既至,喻以子方、潞公之事,释贾复寇恂之憾,然后以命汝腾者命以夫,则汲直在朝,淮南寝谋,众贤和朝,万物和野,天下将翕然曰:「讷斋真宰相矣」。
高不妄有直声,尝摄柱下史矣,今以大司农召;
戚谦之权侍郎矣,今日太常不是卿,汝其来;
魏求己正郎矣。
今日汝为廷尉丞
王伯晦固曰居忧,杨元极章子美乃得待次州郡。
何用贤如转石耶?
举错如是,安得不至于失人望哉!
先生其鉴于兹。
二曰克己私。
赵与訔饷师,重沓科降,脱漏泉,可罪也,何至怒之如是?
人曰与訔得君,不能解丞相之嗔,他日可知矣。
明道先生曰:「四凶之去,四凶自取之,舜何尝怒」?
今所过不能化,所存不能神,他事称是,难以枚举,是平日读文公《四书》,殊无受用处也。
郑毅斋守建,明主所以待侍臣也,因其免牍,遂有别与州郡之命,夺以升素所厚之人,此岂文公《四书》哉!
毅斋后省,前论今豸,后论新豸,皆正论也,坐之庙堂,不激不随,如太山乔岳,虽不见其运动,而功利可以及物。
今豸正人,必不以一己废法,必不以旧怨废贤,别与州郡之命,天下后世有一议矩堂矣。
相如推车,如操舟,一有偏倚,覆败随之,己私可徇也,如宗社何。
高斯得日下供司农卿职事,不许归安吉州」,此何等指挥耶?
欲见贤人而不以其道,犹欲其入而闭之门也,一时骂辱不足言,书之于史,万世谓何?
先生其鉴于兹。
三曰远佞人。
有言责者曰,陈淳祖王宪叔而进,叔由义民而进。
淳祖士大夫也,叔胥也,义民干办府也。
淳祖提辖左藏库,明主既俞之矣;
相君斥宪叔不许入私第,其吏于省中犹故也;
义民首恶,佚罚何耶?
世有谐语,谓一士大夫雅憎三者,胥、倡、憎也,已而官达,乃改其平生。
友以为言,应之曰:「二三族者是善事我,不见其可憎,殊觉子可憎耳」。
此言虽小,可以喻大。
甚矣,佞人之难远也!
吕惠卿杨畏犹不可用,矧苏师旦、周筠乎?
先生其鉴于兹。
是三者所以告讷斋也,而所以告矩堂之七者,讷斋能用之,则不龟手之药,或以所封,谓贤宰相第一人不在矩堂而在讷斋也。
讷斋而相,月卿所欲言又有大于此者,盖初相第一义也。
量而后入,信而后谏,月卿有待焉。
古今称贤相者必曰集思虑也,广忠益也。
盖聪明或有所遗,几微失于俄顷,圣贤之能多、农马之智专故也。
月卿每观士大夫告上及庙堂,皆用策套作举子口中语,先生耻之,月卿亦耻之。
本觉禅院宝祐三年二月 南宋 · 徐闻诗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八、《至元嘉禾志》卷二二
本觉创自李唐,逮今数百载。
中更兵火,岿然如鲁灵光之独存,刹以古故尊。
我朝熙宁间,命蜀僧文长老来此主禅席,苏文忠公三过门而三赋诗,地以人故胜。
寺距城西南不一舍,平畴回野,一水环抱,层楼杰阁,渺立于苍烟白苇之中,阒然有山林气象,亦槜李之奇观也。
惟廪入素薄,岁上熟犹不足以给众,率应缘助之。
嘉熙庚子,旱魃为虐,有司劝籴几遍国中,寺僧竭力以应,自是饘粥弗给,缁徒星散。
异时主首数更坐席,曾不待暖,丛林规矩,荡不复存,过者惜之。
淳祐辛亥,大监赵公与訔来守是邦,礼请三塔宗远迁住兹山。
始至,相其所,旁穿上漏,四壁萧然,如逃人家。
远老愿力宏深,推所以理三塔者理斯寺,爰以明年春稍募众力,排蓬藋,辇粪壤,塞垣墙之阙尝为人所径者,以杜往来。
炀灶,铸巨镬,歛薪米,辟一堂以聚其徒。
然后聚工鸠材,葺重门步廊,法堂方丈,为屋八十楹,盖覆而涂塈之。
明年鼎新长生库庐,捐衣钵所有,以营子本之入,始甃荷池,复莲界旧观。
舟楫之敝且漏者,补之墁之。
器具之垢且阙者,饰之完之。
凡斋鼓钟鱼,禅床单席,靡不毕备。
明年,展辟斋堂,增高加大,上架重屋,旁建房寮,为西庑,使与东序称。
扁其堂曰大圆觉海,寮曰妙心,于以舍群僧之焚诵与行童之侍使者
虚明轩豁,若幻成也。
呜呼,难矣哉!
余尝慨近世大禅刹号称领袖,往往视如传舍,占一席于偏庑,以苟朝夕。
顾视囊中赀聚,足以易善地,望丰报,而心猿意马,已坐驰于南北东西数千里之外。
以故钟鼓不鸣,庭无盖障,不蔽风雨,金仙梵帝楼观丹青之饰尘烟晦蒙,脱粟之供无以继,在在皆然也。
远老攻苦食淡,铢积寸累,不以一毫私其身,勤劳三载,起废而一新之。
凡昔所有者皆具,所无者始有之,可谓能矣。
今中产之家谋及一庐,斩木陶瓦,必数岁经营乃就。
远老以虚拳自奋,举意造事,计日而成,是必有相之者。
加以岁月,则金碧辉焕,照耀大千,又岂止为一方之信向云。
余故勉其进而为之记。
宝祐乙卯中和节朝奉郎、前差通判昭信军兼管内劝农事徐闻诗记。
赵大卿孟传号松壑。前知赣州。) 宋末元初 · 文天祥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七、《文山全集》卷六
某汲廉泉,澡栗尾,通忞忞主书吏,昭初好也。
某昨从湘花间奉盈尺牍,一舒泄其宿昔云龙之私。
明河七襄,流丽空碧,地中之山《谦》,水上之风《涣》,十袭九缇,至今耿耿光气。
蓬莱水清浅,缥缈环佩,渴心涌泉,一日千里。
某兹者共审玉宸涣宠,金掌升班。
维城维翰维藩,磐石大宗之续;
厥贡厥包厥篚,纲维六府之司。
禁籞云开,神涂风动,伏惟庆忭。
钦以某官祥源异禀,若木殊辉。
绮绣挥扬,汝阳天人之相;
龙虎变化,北平魁杰之风。
劳侍从厌承明,经骀荡而出馺娑。
公不淮海之薄,上为宣室之思。
玉珂金钥之玲珑,花绶藻衣之舄奕。
径摩驰道,涣周卿六命之颁;
不出都门,伫唐相九人之拜。
某顷单车驰岣嵝下,鹤发重重,一夕九起,效矉洗马,历历陈情。
君师天地之造,为择便州。
夫子奔逸绝尘,乃使隶也瞠若乎其后。
虽鸿燕差池,不克面拜龟组,然天开百世之好,山川其忘诸?
惟是力绵,未知攸淑,一规一随,赖有柯则在。
爱桐乡,不隔风雨,肘后宠灵,不彼而惠绥之,此固憩棠中父老之所共望赐者也。
谨具劄子,申诇起居,未谐良晤,愿言金护玉持,式副前祷。
应旧治要来,敢请其凡。
翠寒集序至元二十六年三月 宋 · 邓光荐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六○、《吴都文粹续集》卷五五
诗恶乎变?
三百篇》后,变乎「携手上河梁」,下迨建安齐、梁,数变。
至唐洎宋季之诗,大变而绝,何邪?
诗关乎风化,系乎气数。
士昔骛于时文,视诗为长物,虽有不工,工不及唐矣。
非诗之变,乃时之变也。
吁,诗贵乎变,不守一律。
千变万化,变之不穷,惟子美能当之。
岂惟诗,文亦然。
宋之诗病,非胶挛浅易,则窒泥狂怪。
蒐猎奇事,穿穴异闻,失丰厚而就俭约,趋窘局而弃高远,不能平澹萧散,雍容和缓,求如晚唐杜荀鹤方干辈斯可矣。
吴逸士宋子虚诗则不然。
子虚景定间,未弱冠时已废科举学,故惟诗是学。
大篇如天孙织绢,云经雾纬,自出机柚;
小律则日光虹彩,浑然尺璧,秾丽缜密而不艳,含郁静婉而不怨。
其深于变之也。
余客江东,会西溪王公称其才学茂异,弗就,观其人渊默似不能言者。
其诗超迈而自劲,后得所寄《天马歌》诸作,乃益叹服。
盖本于学,涵养有力,不汲汲于成名。
其行业皆然,不独诗然也。
余将溯九江子虚始出稿畀余序。
余所知子虚者浅矣,子虚之不屑为者深。
呜呼,作诗难,序诗难。
子虚之诗显果在予序,则唐之三百家无序者,其诗皆能晦乎?
系其诗之工拙尔。
少陵云:「清诗句句尽堪传」。
奚在予序?
子虚之诗足以重予言也,故序之。
子虚名无,「翠寒」其斋扁云。
岁在屠维赤奋若清明日庐陵邓光荐中父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