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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苻坚 后燕 · 慕容垂
 出处:全晋文
臣才非古人,致祸起萧墙,身婴时难,归命圣朝。
陛下恩深周汉,猥叨微顾之遇,位为列将,爵忝通侯,誓在戮力输诚,常恐不及。
去夏桓冲送死,一拟云消,回讨郧城,俘馘万计,斯诚陛下神算之奇,颇亦愚臣忘死之效。
方将饮马桂洲,悬旌闽会,不图天助乱德,大驾班师。
陛下单马奔臣,臣奉卫匪贰,岂惟陛下圣明,鉴臣单心,皇天后土,实亦知之。
臣奉诏北巡,受制长乐。
然丕外失众心,内多猜忌,令臣野次外庭,不听谒庙。
丁零逆竖,寇逼豫州,丕迫臣单赴,限以师程,惟给弊卒二千,尽无兵杖,飞龙潜为刺客。
及至洛阳平原公晖复不信纳。
臣窃惟进无淮阴功高之虑,退无李广失利之愆,惧有青蝇,交乱黑白。
丁零夷夏,以臣忠而见疑,乃推臣为盟主。
臣受托善始,不遂令终,泣望西京,挥涕即迈。
军次石门,所在云赴,虽复周武之会于孟津汉祖之集于垓下,不期之会,实有甚焉。
欲令长乐公尽众赴难,以礼发遣,而丕固守匹夫之志,不达变通之理。
臣息农收集故营,以备不虞,而石越倾邺城之众,轻相掩袭,兵陈未交,越已陨首。
臣既单车悬轸,归者如云,斯实天符,非臣之力。
且邺者臣国旧都,应即惠及,然后西面受制,永守东藩,上成陛下遇臣之意,下全愚臣感报之诚。
今进师围邺,并喻丕以天时人事。
而丕不察机运,杜门自守,时出挑战,锋戈屡交,恒恐飞矢误中,以伤陛下天性之念。
臣之此诚,未简神听,辄遏兵止锐,不敢穷攻。
夫运有推移,去来常事,惟陛下察之(《晋书·载纪·慕容垂传》,又《十六国春秋》四十四。)
释道安 东晋 · 习凿齿
 出处:全晋文
兴宁三年四月五日,凿齿稽首和南,承应真履正,明白内融,慈训兼照,道俗齐荫,宗虚者悟无常之旨,存有者达外身之权,清风藻于中夏,鸾响厉乎八冥,玄味远猷,何荣如之。
弟子闻天不终朝而雨六合者,弥天之云也。
弘渊源以润八极者,四大之流也。
彼直无为,降而万物赖其泽,此本无心,行而高下蒙其润。
况哀世降步,悯时而生,资始系于度物,明道存乎练俗,乘不疾之舆,以涉无远之道,命外身之驾,以应十方之求,而可得玉润于一山,冰结于一谷,望阆风而不回仪,措此世而不诲度者哉?
且夫自大教东流,四百馀年矣,虽蕃王居士,时有奉者,而真丹宿训,先行上世,道运时迁,俗未佥悟,藻悦涛波,下士而已。
肃祖明皇帝,实天降德,始钦斯道,手画如来之容,口味三昧之旨,戒行峻于岩隐,玄祖畅乎无生,大块既唱,万窍怒呼,贤哲君子,靡不归宗,日月虽远,光景弥晖,道业之隆,莫盛于今(《高僧传》作“咸无以匹”)
岂所谓月光道寂,将生真土,灵钵东迁,忽验于兹乎?
又闻三千得道,俱见南阳,明学开士,陶演真言,上考圣达之诲,下测道行之验,深经普往,非斯而谁?
怀道迈训,舍兹孰降?
是以此方诸僧,咸有倾想,目欣金色之瑞,耳迟无上之箴,老幼等愿,道俗同怀,系咏之情,非常言也。
若庆云东徂,摩尼回曜,一蹑七宝之座,暂现明哲之灯,雨甘露于丰草,植栴檀于江湄,则如来之教,复崇于今日,玄波溢漾,重荡于一代矣。
不胜延豫,裁书致心,意之蕴积,曷云能畅。
弟子襄阳习凿齿稽首和南(《弘明集》十二,《高僧传》五。)
弘明集后序 南梁 · 释僧祐
 出处:全梁文卷七十二
余所集《弘明》,为法御侮,通人雅论,胜士妙说,摧邪破惑之冲,弘道护法之堑,亦已备矣。
然智者不迷,迷者乖智。
若导以深法,终于莫领,故复撮举世典,指事取徵;
言非荣华,理归质实,庶迷途之人,不远而复。
总释众疑,故曰《弘明》。
论云:夫二谛差别,道俗斯分,道法空寂,包三界以等观;
俗教封滞,执一国以限心。
心限一国,则耳目之外皆疑;
等观三界,则神化之理常照。
执疑以迷照,群生所以永沦者也;
详检俗宪章五经,所尊唯天,所法唯圣。
然莫测天形,莫窥圣心,虽敬而信之,犹蒙蒙弗了。
况乃佛尊于天,法妙于圣,化出域中,理绝系表。
肩吾犹惊怖于河汉,俗士安得不疑骇于觉海哉!
既骇觉海,则惊同河汉,一疑经说迂诞,大而无徵;
二疑人死神灭,无有三世;
三疑莫见真佛,无益国治;
四疑古无法教,近出汉世;
五疑教在戎方,化非华俗;
六疑汉魏法微,晋代始盛。
以此六疑,信心不树,将溺宜拯,故较而论之。
若疑经说迂诞大而无徵者,盖以积劫不极,世界无边也。
今世咸知百年之外,必至万岁,而不信积万之变。
至于旷劫是限心以量造化也。
咸知赤县之表,必有四极,而不信积极之远,复有世界,是执见以判太虚也。
昔汤问革曰:「上下八方有极乎」?
革曰:「无极之外,复无无极无尽之中。
复无无尽,朕是以知其无极无尽也」。
上古大贤,据理酬圣,千载符契,悬与经合。
井识之徒,何智得异?
夫以方寸之心,谋己身而致谬;
圆分之眸,隔墙壁而弗见,而欲侮尊经,背圣说,诬积劫,罔世界,可为悯伤者一也,若疑人死神灭,无有三世,是自诬其性灵,而蔑弃其祖祢也。
然则制典,昌言鬼神。
《易》曰:「游魂为变,是以知鬼神之情状;
既情且状,其无形乎」。
《诗》云:「三后在天,王配于京,升灵上旻,岂曰灭乎」。
《礼》云:「夏尊命,事鬼敬神,大禹所祗,宁虚诞乎。
《书》称周公代武云,能事鬼神,姬旦祷亲,可虚罔乎?
苟亡而有灵,则三世如镜;
变化轮回,孰知其极?
俗士执礼而背叛五经,非直诬佛,亦侮圣也。
若信鬼于五经,而疑神子佛说,斯固聋瞽之徒,非议所及,可为哀矜者二也。
若疑莫见真佛,无益国治,则禘祀望秩,亦宜废弃。
何者?
苍苍积空,谁见上帝之貌?
茫茫累块,安识后只之形。
民自躬稼,社神何力,人造庸畯鵽,蜡鬼奚功?
然犹盛其牺牲之费,繁其岁时之祀者,岂不以幽灵宜尊,教民美报邪?
况佛智周空界,神凝域表,上帝成天,缘其陶铸之慈。
圣王为人,依其亭育之戒。
崇法则六天咸喜,废道则万神斯怒。
今人莫见天形,而称郊祀有福,不睹金容,而谓敬事无报,轻本重末,可为震惧者三也。
若疑古无佛教,近出汉世者,夫神化隐显,孰测始终哉?
寻羲农缅邈,政绩犹湮,彼有法教,亦安得闻之。
佛图澄临淄伏石,有旧像露盘,犍陀勒见槃鸱出中,有古寺基墌,众人试掘,并如其言。
此万代之遗徵,晋世之显验,谁判上古,必无佛乎?
列子》称周穆王时,西极有化人来,入水火,贯金石,反山川,移城邑,乘虚不坠,触实不碍,千变万化,不可穷极。
既能变人之形,又且易人之虑,穆王敬之若神,事之若君。
观其灵迹,乃开士之化;
大法萌兆,已见周初。
感应之渐,非起汉世,而封执一时,可为叹息者四也。
若疑教在戎方,化非华夏者,则是前圣执地以定教,非设教以移俗也。
昔三皇无为,五帝德化,三王礼刑,七国权势,地当诸夏,而世教九变。
今反以至道之原,镜以大智之训,感而遂通,何往不被。
夫禹出西羌,舜生东夷,孰云地贱,而弃其圣。
丘欲居夷,宁适西戎,道之所在,宁选于地。
夫以俗圣设教,犹不系于华夷,况佛统大干,岂限化于西域哉?
案《礼·王制》云:「四海之内,方三千里」,中夏所据,亦已不旷,伊洛本,而鞠为戎墟。
吴楚本夷,而翻成华邑
道有运流,而地无恒化矣!
且夫厚载无疆,寰域异统,北辰西北,故知天竺居中,今已区分,中土称华,以距正法,虽欲距塞,而神化常通,可为悲凉者五也。
若疑汉魏法微,晋代始盛者,道运崇替,未可致诘也。
沙门之修释教,何异孔氏之述唐虞乎。
孔修五经,垂范百王。
然春秋诸侯,莫肯遵用,战伐蔑之,将坠于地。
爰至秦皇,复加燔烬,岂仲尼之不肖,而诗书之浅鄙哉,迩及汉武
始显儒教,举明经之相,崇孔圣之术,宁可以见轻七国,而遂废后代乎。
汉元之世,刘向序仙云:七十四人,出在佛经。
故知经流中夏,其来已久。
明帝感梦,而傅毅称佛。
于是秦景东使,而摄腾西至。
乃图像于关阳之观,藏经于兰台之室,不讲深文,故莫识奥义。
是以楚王修仁洁之祠,孝桓建华盖之祭,法相未融,唯神之而已。
魏武英鉴,书述妙化,孙权雄略,崇造塔寺
晋武之初,机缘渐深。
耆域耀神通之迹,竺护集法宝之藏,所以百辟搢绅,洗心以进德,万邦黎宪,刻意而迁善。
暨晋明睿悟,秉壹栖神,手画宝像,表观乐览。
既而安上弘经于山东,什公宣法于关右,精义既敷,实相弥照,英才硕智,并验理而伏膺矣。
故知法云始于触石,慧水流于滥觞,教必有渐,神化之常,感应因时,非缘如何?
故儒术非愚于秦,而智于汉,用与不用耳。
佛法非浅于汉,而深于晋,明与不明耳。
故知五经恒善,而崇替随运;
佛化常炽,而通塞在缘。
一以此思,可无深惑,而执疑莫悟,可为痛悼者六也。
夫信顺福基,迷谤祸门,而况蒙蒙之徒多不量力。
以己所不知,而诬先觉之遍知,以其所不见,而罔至人之明见,鉴达三世,反号邪僻,专拘目前,自谓明智。
于是迷疑塞胸,谤讟盈口,轻议以市重苦,显诽以贾幽罚。
言无锱铢之功,虑无毫厘之益。
逝川若飞,藏山如电,一息不还,奄然后世。
报随影至,悔其可追。
夫神化茫茫,幽明代运,五道变化,于何不之。
天宫显验,赵简秦穆之锡是也。
鬼道交报,杜彭生之见是也。
修德福应,殷代宋景之验是也。
多杀祸及,白起程普之证是也。
现世幽徵,备详典籍,来生冥应,布在尊经。
但缘感理奥,因果义微,微奥难领,故略而不陈。
前哲所辩,关键已正。
聊率鄙怀,继之于未。
文非圭璋,而事足盘鉴。
惟恺悌君子,自求多福焉(《弘明集》十四)
禅位册 北齐 · 魏收
 出处:全北齐文卷四
咨尔相国齐王:夫气分形化,物击君长,皇王递兴,人非一姓,昔放勋驭世,沈璧属子;
重华握历,持衡拥璇。
所以英贤茂实,昭晰千古,岂盛衰有运,兴废在时,知命不得不授,畏天不可不受,是故汉刘告否,当途顺民,曹历不永,金行纳禅,此皆重规袭矩,率由旧章者也。
我祖宗光宅,混一万宇。
迄于正光之末,奸孽乘权,厥政多僻,九域离荡
永安运穷,人灵殄瘁,群逆滔天,割裂四海,国土臣民,行非魏有。
齐献武王应期授手,凤举龙骧,举废极以立天,扶倾柱而镇地,剪灭黎毒,匡我坠历,有大德于魏室,被博利于苍生,及文襄继轨,诞光前业,内剿凶权,外摧侵叛,遐迩肃晏,功格上玄,王神祇协德,舟梁一世,体文昭武,追变穷微。
自举迹藩于,颂歌总集,入统机衡,风猷弘远,及大承世业,扶国昌家,相德日跻,霸风愈邈,威灵斯畅则荒远奔驰,声略所播而邻敌顺款。
以富有之资,运英特之气,顾眄之间,无思不服。
图谍潜蕴,千祀彰明,嘉祯幽秘,一朝纷委,以表代德之期,用启兴邦之迹,苍苍在上,照临不远,朕以虚昧,犹未逡巡,静言愧之,坐而待旦,且时来运往,妫不暇以当阳,世革命改,伯禹不容于北面,况于寡薄,而可踟蹰。
是以仰协穹昊,俯从百姓,敬以帝位,式授于王,天禄永终,大命格矣。
于戏!
其祇承历数,允执其中,对扬天休,斯年千万,岂不盛欤(《北齐书·文宣纪》)
加应道尊号大赦文 盛唐 · 玄宗皇帝
 出处:全唐文卷三十九
惟天法道。惟后奉天
既合德以降符。必执象以明本。
上元眷命。有以丕承。
大宝鸿名。斯为公义。
朕缵宗社之重。扬文武之烈。
克勤匪懈。服道齐心。
允迪元猷。聿求至理。
日慎一日。三纪于兹矣。
区夏大宁。灵祇集贶。
而公卿宗子。耆艾法流。
佥曰玉芝白鱼。神言瑞景。
天之应也。敦信兴礼。
务本崇儒。人之应也。
化洽而风俗还淳。气和而疵疠不作。
天启道运。其何让焉。
上答元符。愿增徽号。
披诚诣阙。累上封章。
挚请愈勤。恳词难夺。
以今日敬膺典册。曰开元天宝圣文神武应道皇帝。
式副人神。感惧交集。
宜广恩于善贷。俾协庆于惟新。
可大赦天下。自天宝七载五月三十日昧爽巳前。
大辟罪巳下。罪无轻重。
巳发觉未发觉。巳结正未结正。
系囚见徒。当赦除之。
其左降官及流移配隶安置罚镇效力之数。并稍与量移。
亡官失爵。放归不齿。
及诸色被停与替非衰老疾病者。宜令所司量加收叙。
人和年登。休运斯属。
轻徭省赋。惠政攸先。
将洽小康。必宏厚贷。
其天下百姓来载租庸。并宜放免。
及诸色勾徵等。亦一切放免。
自古帝王。建邦受命。
必敬先代。以循旧章。
周备礼文。既存三恪之位。
汉从损益。唯立二王之后。
自兹巳降。且复因循。
将广继绝之恩。宏复古之道。
宜于后魏子孙中。择谱属灼然相承者一人。
委所司勘责。准酅公例定为三恪。
陵庙所奉。典职惟崇。
事虽更于有司。任岂循于常秩。
宗正卿宜与大常卿同品。其少卿及丞亦宜准此。
又上古之君。存诸号氏。
虽事先书契。而道著皇王。
缅怀厥初。宁忘咸秩。
其三皇巳前帝王。宜于京城共置一庙。
仍与三皇五帝庙相近。以时致祭。
自古受命之主。创业之君。
皆经济艰难。戡定祸乱。
虽道谢于往古。乃功施于生人。
用率典章。亦从禋祀。
其历代帝王肇迹之处。未有祠宇者。
宜令所繇郡县。量置一庙。
以时享祭。仍取当时将相德业可称者二人配祭。
仍并图画立像。如先有祠宇沾享祭者。
亦宜准此。式闾表墓。
追贤纪善。事有劝于当时。
义无隔于异代。其忠臣义士。
孝妇烈女。史籍所载。
德行弥高者。所在亦置一祠宇。
量事致祭。古者乡有塾。
党有庠。所以明尊卑之义。
正长幼之序。风化之道。
义在于兹。先置乡学
敦劝。如闻郡县之閒。
不时训诱。闾巷之内。
多亏礼节。致使言词鄙亵。
少长相淩。有黩清猷。
何成雅俗。自今巳后。
宜令郡县长官申明条式。切加训导
如有礼义兴行。及纪纲不立者。
采访使明为褒贬。具状闻奏。
道教之设。淳化之源。
必在宏阐。以敦风俗。
顷列四经之科。将冠九流之首。
虽及门求进。颇有其人。
而睹奥穷微。罕闻达者。
岂专精难就。为劝奖未宏。
天下诸色人等。有通道德经及南华等四经。
任于所在自举。各委长官考试申送。
其崇元馆生。自今巳后。
每至选日。宜减于常例。
次为留放。朕每以道元有属。
思竭精诚。经教所在。
岂忘崇奉。且宗其道者师其人。
行其教者尊其礼。晋琅琊王公舍人杨真人。
护军长史许真人。丹阳上计掾许真人。
皆道著妙门。感通元阙。
降高真之迹。为上清之宗。
后汉张天师。教达元和。
德宗太上。正一之道。
幽赞生灵。中散大夫贞白陶先生
高尚尘表。博达元微。
综辑真经。传授后学。
并令有司审定子孙。将有封植。
以隆真嗣。天师册为太师
贞白册赠太保。其洞宫山各置坛祠宇。
处度道士五人。并取近山三十户
蠲免租税差科。永供洒扫。
诸郡有自古得道升仙之处。虽先令醮祭。
循虑未周。宜每处度道士二人。
其灵迹殊尤功应远大者度三人。永修香火。
茅山紫阳观取侧近二百户。太平崇元二观各一百户。
并蠲免租税差科。长充修葺洒扫。
天下灵山仙迹。并宜禁断樵采弋猎。
如闻山林学道之士。每被搜括。
且法之防邪。本有所以。
至于宿宵妖讹。亡命聚众。
诱陷愚人。故令禁断。
郡县遂一槩迫逐。使志道之士不得安居。
自今巳后。审系清洁。
更不得恐动。以废修行。
其五岳四渎名山大川。各令本郡长官致祭。
朕刻意真经。虔诚至道。
冀凭元祐。永锡黔黎。
每朝礼三清。则宵衣忘寝。
或斋戒一室。则蔬食精专。
不以勤躬为倦。务以徇物为心。
况于宰杀。尤加恻隐。
自今巳后。每月十斋日。
不得辄有宰杀。又闾阎之閒。
例有私社。皆杀生命。
以资宴集。仁者之心。
有所不忍。永宜禁断。
且因亲设教。式本于人伦。
自叶流根。必逮于荣养。
内外文武职掌官有五品巳上。其父祖见在无官者。
宜各授一官。仍令致仕。
其祖母见在。准母例处分。
京官五品巳下正员。如父母巳没未有官者。
宜追赠。所司勘会。
即与处分。睦亲之义。
因心不忘。前开府仪同三司宝㻀。
顷以容纳微人。颇亏宪典。
永怀舅氏。追感渭阳
申国恩。再复荣秩。
开府仪同三司。仍放优闲。
不须朝会。王泽无私。
岂殊于中外。天瑞有庆。
频属于京辇。宽大之典。
则以博覃。施惠之恩。
特申曲被。其京城父老。
宜各赐物十段。七十巳上仍版授本县令
其妻版授县君。六十巳上版授本县丞
天下侍老。百岁巳上版授下郡太守
妇人版授郡君。九十巳上版授上郡司马
妇人版授县君。八十巳上版授县令
妇人版授乡君。仍并即量赐酒面。
内外见任文武官。九品上宜各赐勋两转。
其京文武官见在京及致仕。并陪位官诸方通表使及月番官等。
一品赐物一百匹。二品三品八十匹。
四品五品五十匹。六品七品三十匹。
八品九品二十匹。两京留守各八十匹。
节度采访使并诸充官使未回者。并同在京例赐物。
贵妃杨氏。禀性柔和。
因心忠孝。克慎闺壶。
蹈礼循诗。加以勤志元宗
协诚严奉。率励宫掖。
以迪关雎。宜赐物三千匹。
嫔御等赐物有差。其太真观虽先度人。
住持尚少。宜更度道士七人。
太子玙宜更赐物二千匹。庆王琮巳下各赐物有差。
率土之内。赐酺三日
请减京东水运收脚价于缘边州镇储蓄军粮事宜状 中唐 · 陆贽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七十三
右。臣伏见陛下每垂睿心。
经略边境。增筑城垒。
加置戍兵。至于春秋衣装。
岁时宴犒。先后迟速。
悉由宸衷。其为忧勤。
可谓至矣。其为资费。
亦以多矣。盖以安人固国。
不惮烦劳。此诚慎虑之深者也。
然于储蓄大计。则未降意良图。
但任有司随月供应。近岁蕃戎小息。
年谷屡登。所支军粮。
犹有匮乏。边书告阙。
相继于朝。傥遇水旱为灾。
籴翔贵。凶丑匪茹
寇扰淹时。或负挽力殚。
或馈饷路绝。则戍兵虽众不足恃。
城垒虽固不克居。是使积年完聚之劳。
适资一夕溃败之辱。此乃理有必至。
而事无幸济者也。臣窃为陛下惜之。
军志曰。虽有石城十仞。
汤池百步。无不能守也。
晁错安边之策。要在积谷。
充国建破之议。先务屯田。
历代制御四夷。常为国之大事。
勇者奋其力。智者贡其谋。
攻守异宜。盛衰殊势。
柔服而不劳师旅者。则常闻之矣。
屯师而不务农食者。未尝有焉。
今陛下广徵甲兵。分守城镇。
除所在营田税亩自供之外。仰给于度支者尚八九万人。
千里馈粮。涉履艰险。
运米一斛。达于边军。
远或费钱五六千。近者犹过其半。
犯雪霜皲瘃之苦。冒豺狼剽掠之虞。
四时之间。无日休息。
倾财用而竭物力。犹苦日给之不充。
其于储蓄。以备非常。
固亦绝意而不暇思也。夫屯兵守土。
以备寇戎。至而无粮。
守必不固矣。遇寇不守。
则如勿屯。平居有残人耗国之烦。
临难有启敌纳侮之祸。所养非所用。
所失非所虞。以为制备之规。
臣窃谓疏矣。顷者吐蕃尚结赞率其丑类。
越轶封疆。朔方五原
相继沦陷。虽由将帅不武。
亦因匮乏得辞。其事未遥。
足为深戒。昧理而好谀者。
必曰当结赞入寇之日。遇贼泚作乱之馀。
戍卒未多。边农尚寡。
今则甲兵大备。稼穑屡丰。
比于曩时。势不同等。
臣请复陈近效。以质浮词。
今年夏初。寇犯灵武
御则寡力。守则乏粮。
告急求哀。匪朝伊夕。
有司为之请罪。陛下为之轸忧
遽择使臣。奔波督运。
积财以资用。高价以招人。
赖蕃戎自旋。粮道获济。
封略不坏。固非成谋。
然则盐夏覆而灵武全。唯在幸与不幸之间耳。
是皆无不拔之势。有可骇之危。
其为规制之方。所谓同归于失矣。
议者是当今而非既往。岂不曰昧理而好谀乎。
今戍卒之加于往时。臣固知之矣。
今边农之广于往岁。臣亦知之矣。
所谓同归于失者。在于措置乖当。
蓄敛乖宜。利之所生。
害亦随至故也。陛下忿蕃丑之暴掠。
惩边镇之空虚。缮甲益兵。
庇人保境。此诚雄武之英志。
覆育之仁心。刷愤耻而扬威声。
海内咸望有必攻之期矣。既而统师无律。
制事失权。戍卒不隶于守臣
守臣不总于元帅。至有一城之将。
一旅之兵。各降中使监临。
皆承别诏委任。分镇亘千里之地。
莫相率从。缘边列十万之师。
不设谋主。每至犬羊犯境。
方驰书奏取裁。行李往来。
动踰旬日。比蒙徵发救援。
寇已获胜罢归。小则蹂藉麦禾。
大则驱掠人畜。是乃益兵甲而费财用。
竟何补侵轶之患哉。夫将贵专谋。
军尚气势。训齐由乎纪律。
制胜在于机权。是以兵法有分阃之词。
有合拳之喻。有进退如一之令。
便宜从事之规。故能动作协变通。
制备垂永久。出则同力。
居则同心。患难相交。
急疾相赴。兵之奉将。
若四支之卫头目。将之守境。
若一家之保室庐。然后可捍寇雠。
护氓庶。蕃畜牧。
辟田畴。天子唯务择人而任之。
则高枕无虞矣。吐蕃之比于中国。
众寡不敌。工拙不侔。
然而彼攻有馀。我守不足。
盖彼之号令由将。而我之节制在朝。
彼之兵众合并。而我之部分离析。
夫部分离析。则纪律不一。
而气势不全。节制在朝。
则谋议多端。而机权多失。
臣故曰措置乖当。此之谓乎。
陛下顷以边兵众多。转馈劳费。
设就军和籴之法以省运。制与人加倍之价以劝农。
此令初行。人皆悦慕。
争趋厚利。不惮作劳。
耕稼日滋。岁贱。
向使有司识重轻之术。宏久远之谋。
守之有恒。施之有制。
谨视丰耗。善计收积。
菽麦必归于公廪。布帛悉入于农夫。
其或有力而无资。愿居而靡措。
贷其种食。假以犁牛。
自然戍卒忘归。贫人乐徙。
可以足食。可以实边。
无屯田课责之劳。而储蓄自广。
无徵役践更之扰。而守备益严。
果能用之。足谓长算。
既而有司隘吝。不克将顺。
忘国家制备之谋。行市道苟且之意。
当稔而愿籴者。则务裁其价。
不时敛藏。遇灾而艰食者。
则莫揆乏粮。抑使收籴。
遂使豪家贪吏。反操利权。
贱取于人。以俟公私之乏困。
乘时所急。十倍其赢。
又有势要近亲。羁游之士。
或托附边将。或依倚职司
委贱籴于军城。取高价于京邑
坐致厚利。实繁有徒。
欲劝农而农不获饶。欲省费而费又愈甚。
复以制事无法。示人不诚。
每至和籴之时。多支絺纻充直。
穷边寒冱。不任衣裘。
绝野萧条。无所货鬻。
且又虚张估价。不务准平。
高下随喜怒之心。精粗在胥吏之手。
既无信义率下。下亦以伪应之。
度支物估转高。军郡谷价转贵。
递行欺罔。不顾宪章。
互相制持。莫可禁止。
度支以苟售滞货为功利。而不察边食之盈虚。
军司以所得加价为羡馀。而不恤农人之勤苦。
虽设巡院。使相监临。
既失纲条。转成囊橐。
至有空申簿帐。伪指囷仓。
计其数则亿万有馀。考其实则百十不足。
巡院巧诬于会府会府承诈以上闻。
幸逢有年。复遇无事。
吞声补旧。引日偷安。
若遇岁俭兵兴。则必立至危迫。
灵武之事。足为明徵。
臣故曰蓄敛乖宜。此之谓也。
边之大事。在食与兵。
今食则无储。兵则乏帅。
谓之有备。其可得乎。
近者缘边诸州。频岁大稔。
谷籴丰贱。殊异往时。
此乃天赞国家。永固封略之时也。
而尚日不暇给。曾无远图。
军府有歉食之词。穑人有悔耕之意。
天赞而不受其利。农伤而不恤其穷。
及凶灾流行。播植堕废。
虽复悔恨。事何可追。
臣是以屡屡尘烦。所惜在此。
顷请择人充使。委之平籴务农。
陛下以理贵因循。未赐允许。
又请乘时丰稔。边城加贮军粮。
有司以经费无馀。其事复寝。
臣谬当任使。待罪枢衡。
虽神武之谋。不资献纳。
职司之分。敢忘忧虞。
夙夜疚心。衋如焚灼。
辄复效其鄙薄。庶或裨补万分。
不劳人。不变法。
不加赋税。不费官钱。
不废耳目之娱。不节浮冗之用。
唯于漕运一事。稍权轻重所宜。
请为陛下致边军十万人一年之粮。以为艰急之备。
陛下诚能听臣愚计。不受沮伤。
百日之间。收贮总毕。
转运常行之务。既无失于旧规。
太仓岁入之储。亦不阙其恒数。
图虑至熟。更无所妨。
谨具扬搉上陈。惟陛下留意省察。
旧制以关中王者所都。万方辐辏。
人殷地狭。不足相资。
加以六师糗粮。百官禄廪。
邦畿之税。给用不充。
所以控引东方。岁运租米。
冒淮湖风浪之弊。溯河渭湍险之艰。
所费至多。所济盖寡。
习闻见而不达时宜者则曰。国之大事。
不计费损。故承前有用一斗钱运一斗米之言。
虽知劳烦。不可废也。
习近利而不防远患者则曰。每至秋成之时。
但令畿内和籴。既易集事。
又足劝农。何必转输。
徒耗财赋。臣以两家之论。
互有短长。各申偏执之怀。
俱昧变通之术。其于事理。
可得粗言。夫聚人以财。
而人命在食。将制国用。
须权重轻。食不足而财有馀。
则弛于积财而务实仓廪。食有馀而财不足。
则缓于积食而啬用货泉。若国家理安。
钱谷俱富。烝黎蕃息。
力役靡施。然后恒操羡财。
益广漕运。虽有厚费。
适资贫人。三者不失其时之所宜。
则轻重中权。而国用有制矣。
开元天宝之际。承平日久。
财力阜殷。禄食所颁。
给用亦广。所以不计糜耗。
励赡军储。至使流俗过言。
有用一斗钱运一斗米之说。然且散有馀而备所乏。
虽费何害焉。斯所谓操羡财以广漕运者也。
贞元之始。巨盗初平。
太仓无兼月之储。关辅遇连年之旱。
而有司奏停水运。务省脚钱。
至使郊畿之间。烟火殆绝。
都市之内。馁殍相望。
斯所谓睹近利而不防远患者也。近岁关辅之地。
年谷屡登。数减百姓税钱。
许其折纳粟麦。公储委积。
足给数年。田农之家。
犹困谷贱。今夏江淮水潦。
漂损田苗。比于常时。
米贵加倍。氓庶匮乏。
流庸颇多。关辅以谷贱伤农。
宜加价籴谷。以劝稼穑。
江淮以谷贵民困。宜减价粜米。
以救凶灾。今宜籴之处则无钱。
宜粜之处则无米。而又运彼所乏。
益此所馀。斯所谓习见闻而不达时宜者也。
淮南诸州。米每斗当钱一百五十文。
淮南转运至东渭桥。每斗船脚又约用钱二百文。
计运米一斗。总当钱三百五十文。
其米既糙且陈。尤为京邑所贱。
今据市司月估。每斗只粜得钱三十七文而已。
耗其九而存其一。馁彼人而伤此农。
制事若斯。可谓深失矣。
顷者每年从江西湖南浙东浙西淮南等道。都运米一百一十万石送至河阴
其中减四十万石留贮河阴仓。馀七十万石送至陕州
又减三十万石留贮太原仓。唯馀四十万石送赴渭桥输纳。
臣详问河阴太原等仓留贮之意。盖因往年虫旱。
关辅荐饥。当崔造作相之初。
元琇罢运之失。遂请每年转漕米一百万石。
以赡京师。比至中涂。
力殚岁尽。所以节级停减。
分贮诸仓。每至春水初通。
江淮所般未到。便取此米入运。
免令停滞舟船。江淮新米至仓。
还复留纳填数。轮环贮运。
颇亦协宜。不必每岁加般。
以增不急之费。所司但遵旧例。
曾不详究源由。迩来七年。
积数滋广。臣近勘河阴太原等仓。
见米犹有三百二十馀万石。河阴一县。
所贮尤多。仓廪充盈。
随便露积。旧者未尽。
新者转加。岁月渐深。
耗损增甚。纵绝江淮输转。
且运此米入关。七八年间。
计犹未尽。况江淮转输。
般次不停。但恐过多。
不虑有阙。今岁关中之地。
百谷丰成京尹诸县
频以此事为言。忧在京米粟太贱。
请广和籴。以救农人。
臣令计料所籴多少。皆云可至百馀万石。
又令量定所籴估价。通计诸县贵贱。
并雇船车般至太仓。谷价约四十有馀。
米价约七十以下。此则一年和籴之数。
足当转运二年。一斗转运之资。
足以和籴五斗。比较即时利害。
运务且合悉停。臣窃虑运务若停。
则舟船无用。舟船无用。
则坏烂莫修。傥遇凶灾。
复须转漕。临时鸠集。
理必淹迟。夫立法裁规。
久必生弊。经略之念。
始虑贵周。不以积习害机宜。
不以近利隳永制。不贵功于当代。
不流患于他时。虑远防微。
是其均济。臣今所献。
庶近于斯。减所运之数。
以实边储。存转运之务。
以备时要。其于详审。
必免贻忧。旧例从江淮道运米一百一十万石至河阴
来年请停八十万石。运三十万石。
旧例从河阴运米七十万石至太原仓。来年请停五十万石。
运二十万石。旧例从太原仓运米四十万石至东渭桥
来年请停二十万石。运二十万石。
江淮所停运米八十万石。请委转运使于遭水州县。
每斗八十价出粜。计以糙米与细米分数相接之外。
每斗犹减时价五十文。以救贫乏。
计得钱六十四万贯文。节级所减运脚。
计得六十九万贯。都合得钱一百三十三万贯。
数内请支二十万贯付京兆府。令于京城内及东渭桥开场和籴米二十万石。
每斗与钱一百文。计加时估价三十已上。
用利农人。其米便送东渭桥太原仓收贮。
充填每年转漕四十万石之数。并足馀尚有钱一百一十三万贯文。
以供边镇和籴。臣已令度支巡院勘问诸军州米粟时价。
兼与当管长吏商量。令计见垦之田。
约定所籴之数。得凤翔泾陇邠宁庆鄜坊丹延夏绥银灵盐振武等道良原长武平凉等城报。
度支旋籴供军之外。别拟储备者。
计可籴得粟一百三十五万石。其临边州县。
各于当处时价之外。更加一倍。
其次每十分加七分。又其次每十分加五分。
通计一百三十五万石。当钱一百二万六千贯文。
犹合剩钱十万四千贯。留充来年和籴。
所于江淮粜米及减运米脚钱。请并委转运使便折市绫绢絁绵四色。
即作船般送赴上都。边地早寒。
敛藏向毕。若待此钱送到。
即恐收籴过时。请且贷户部别库物充用。
本色续到。便令折填。
其所贷户部别库物。亦取绫绢絁绵四色。
并依平估价。务利农人。
仍取度支官畜及车。均融般送。
请各委当道节度当城兵马使与监军中使度支和籴巡院官同受领。便计会和籴。
量人户垦田多少。先付价直。
立限纳粟。不愿粜者。
亦勿强徵。其有纳米者。
每米六升。折一斗。
应所籴得米。亦委此三官同检覆。
分于当管城堡之内。拣择高燥牢固仓窖等收纳封闭。
仍以贮备军粮为名。非缘城守绝粮。
及承别敕处分。并不得辄有支用。
待收籴毕。具所籴数并收贮处所闻奏。
并报中书门下总计贮备一百三十五万石。
是十一万二千五百人一年之粮。来秋若遇顺成
又可更致百馀万石。边蓄既富。
边备自修。以讨则有赍。
以守则可久。以加兵则不忧所至乏食。
以敛籴则不为贪将所邀。恢疆保境者得以遂其谋。
蹙国跳军者无所辞其罪。是乃立武之根柢。
安边之本源。守土庇人。
莫急于此。倾公藏而发私积。
犹当悉力以务之。况今不扰一人。
无废百事。但于常用之内。
收其枉费之资。百万赢粮。
坐实边鄙。又有劝农赈乏之利存乎其间。
此盖天锡陛下攘戎狄而安国家之时。不可失也。
陛下诚能过听愚计。先聚军储。
慎择良图。更贞师律。
蠢尔凶丑。自当畏威。
纵迷款塞之心。必无猾夏之虑。
伏惟少留睿思。详省而明断之。
其所停减运脚。臣已与本司审细计料。
并边镇分配和籴数。及米粟估价等数。
各得别状。条件分析。
谨同封进。听进止。
太上洞神太元河图三元仰谢仪序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一
经曰。
河图仰谢之法。
学道之士。
常能行之。
度洪灾之劫。
升为种民。
若兵戈水火。
旱潦螟蝗。
星辰变怪。
天地易常。
山摧川涸。
日月薄蚀。
风霜不时。
雷电害物。
妖气作沴。
鬼邪惑众。
四境不宁。
猛鸷为暴。
帝王国主不安。
及疾厄灾异。
至于民间危急。
当告谢天地。
元感穹旻。
乃可解度耳。
天道悯物。
元圣流慈。
太上出河洛龟龙之书。
青文绿甲之字。
以授帝王
此盖教民致福谢过。
度厄解灾之法也。
行之则上合天道。
举无不应矣。
三元仰谢斋。
用壬辰癸巳之日。
戌亥之时。
戌亥为天门
蛇对于枢。
知变即成龙。
龙当其机。
识化即入道。
戌亥者天门之津涂。
辰巳者龙蛇之枢机也。
感悟求真。
必由斯日。
故用辰巳日也。
壬者阳气所生。
太乙之位也。
故戌亥时升坛告谢。
子时阳气通生之首也。
道法执象导物。
伏鬼制神。
御天统人。
以十二辰为用。
立德于子。
表成于丑。
慎衰于寅。
戒败于卯。
运智虑于辰。
用消息于已。
救倾于午。
即安于未。
防乱于申。
开大于酉。
归根于戌。
太平于亥。
归根则阴气尽。
太平则阳气升。
道运则阳升。
水柔则道合。
故壬癸为胜。
顺阳合道故也。
急有祈谢。
未及壬辰日者。
寅以慎衰。
午以救倾。
戌以归根。
此三辰日。
时急亦可用。
合天道矣。
苟能丹苦感彻。
必契神明者。
馀日无爽。
不拘于此矣。
未斋三日。
洒扫内外。
禁绝庶事。
约饬僚友。
惟务精严。
一心营备。
无忘谨敬也。
普康公主为皇帝修金箓斋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四
伏闻道运虚无。泮元黄为九元之始。
象疑恍惚。标化育为独化之源。
于是覆载以乾坤。照临以日月。
三才共道。刚柔之用迭兴。
品汇攸生。善恶之端遂列。
然后降之以君父。佐之以股肱。
高皇不宰之慈。体大帝无言之煦。
宏安疆域。大庇黎氓。
伏惟皇帝陛下出震临人。承乾御历。
禀枢机之精耀。含岳渎之灵源
明契三辰。运符四序。
当天人之允属。表谶瑞之咸臻。
因念陵夷。遂康烝庶
镇宁郡国。割裂江山。
辛勤侔大禹之功。化洽媲成周之德。
岂忘宵旰。莫惮焦劳。
是用和平。永期清泰
某等今以时当端月。节遇正阳。
属二气之将交。处午位之炎景。
恩宏百福。用荐千龄。
启金箓之灵坛。造玉京之胜地。
伏愿皇帝明齐月桂。寿比天榆。
金镜以御寰瀛。致衢樽而欢亿兆。
垂旒问道。睹元凯之忠贞。
负扆调元。获而翊赞。
四三皇而共固。一六合以无虞。
仰奉虚皇。俯垂元造。
冀纳虔祈之志。共申恳祷之诚。
李延福为蜀王修罗天醮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三十八
伏以道冠虚无。
功先覆载。
陶甄有物。
亭育无私。
绵劫历以长存。
后天地而悠久。
裁成不竭。
生化弥彰。
臣夙荷元休。
克承道运
功轻尘露。
任重台衡。
数千里之山河。
周旋六镇。
十七年之临抚。
宰制一方。
每虞福过为灾。
力微成衅。
兢荣循省。
忧惧难胜。
况复大驾未还。
中原多垒。
训兵励士。
徒怀于报国勤王。
望阙驰心。
其奈于天高日远。
微勋靡效。
孤恳何申。
今复大游四神。
方在雍秦之野。
小游天一。
仍临梁蜀之乡。
地一次于坤宫。
月孛行于井宿。
仰兹纬候。
缅彼灾蒙。
深虑凤辇鸾辀。
百二关河未复。
陵园寝庙。
九重之城阙犹虚。
惟切祷祈。
伫回鉴祐。
是用按依元格。
遵鍊明科。
黄箓道场。
设罗天大醮。
九清三界。
咸陈忏谢之仪。
天真地灵。
备展奏祈之礼。
普日月星辰之域。
遍山川岳渎之司。
毕罄斋庄。
用期通感。
伏冀天尊降命。
圣祖贻休。
俯借神功。
康国步。
鸿图克固。
鼎祚中兴。
齐北极以常宁
比南山而共永。
臣允承天泽。
长奉唐年
椿延广之龄。
竭金石忠贞之节。
境无灾沴。
岁洽丰穰。
雨泽不愆。
干戈不作。
龙神安镇。
士庶乂宁。
幽扃沾开度之慈。
绝域慕和平之化。
誓宏清净。
以答真灵。
不任。
众修南斗醮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四十一
伏以大道凝真。
元功化育。
清浊之源既异。
阴阳之位亦殊。
南斗上宫
实司生籍。
上惟邦国。
遍洎人伦。
寿纪短长。
禄祚丰薄。
咸归主宰。
无间纤微。
臣等获遇圣朝。
躬逢道运
覆载禀质。
动用愆违。
处世立身。
宁无过咎。
未申忏谢。
因构灾危。
又恐宿曜行年。
九宫三命
或逢灾厄。
或遇刑冲。
神道难知。
凡情罔测。
须资香火。
用罄祷析。
敢以吉辰。
虔申大醮。
伏愿流光下烛。
元鉴俯临。
丹切之心。
降庞洪之福。
祛灾度厄。
增禄延年。
削罪目于阴曹。
上生名于阳籍。
公私和畅。
眷属康宜。
存殁沾恩。
幽明蒙祐。
不任。
众修甲子醮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四十二
伏以太仆既分。
元精独运。
阴阳肇化。
支干承基
六十正神。
统四时而司昼夜。
八百符吏。
行凶吉而定死生。
大则天地邦家。
咸遵历象。
小则灾祥罪福。
必系主张。
考龙胎石室之经。
凤篆琅函之要。
明宗旨。
倍切依归。
臣等仰赖神功。
获逢道运
尘机久闭。
俗网未祛。
行藏不合于儒元。
动息必贻于过咎。
又恐五行之内。
或有刑妨。
三命之中。
因逢否塞。
非凭至道。
难忏深瑕。
辄因六甲之辰。
五元之首。
同诚励志。
沥恳祈恩。
仰碧落以降真。
拂元坛而展礼。
伏冀洪休允洽。
照鉴无私。
咸赐吉祥。
永销灾厄。
青宫增禄。
丹延生。
存殁俱安。
公私并泰。
克勤精奉。
永答灵慈。
不任。
洋州令公生日拜章词 唐末至五代 · 杜光庭
 出处:全唐文卷九百四十三
伏以三天布化。正一垂文。
焕起元功。广济群生。
欲使天光下烛。阴关息幽翳之悲。
凡恳上陈。阳景遂宣通之愿。
由是敷二十四箓。命千二百官。
统领人伦。主张真箓。
腾心灵为骑吏。飘香穗为驿龙。
积思而感契可期。拯护而诚明必达。
古今宗奉。惠渥昭彰。
臣夙慕正真。常叨荫祐。
将坛相印。未申报国之劳。
洁己澄心。每切修生之愿。
今则虔膺纶诏。暂抚远边。
爰属生辰。辄祈灵贶。
恭陈醮礼。精备章文。
伏惟大道延慈。天师鉴祐。
兵官将。福祐护持。
俾戍遏成功。烽烟罢警。
殊方革面。咸襁负以归仁。
犷俗悛心。尽梯山而向化。
伫清寰海。永致雍熙。
臣禄算增延。灾凶殄息。
道运宁泰。将吏辑和。
普及幽明。俱承元祐。
不任归命虔祈之至。谨词。
至道圣德颂 北宋 · 刘锡
 出处:全宋文卷六○、《成都文类》卷四八
臣闻惟王建国,辟天下以为家;
问罪吊民,执征伐而自出。
礼乐兴而车书混,风雨顺而阴阳和,敷大信以被豚鱼,露至仁而及草木。
耕田凿井,且帝力以何知;
里咏途歌,唯家给而自乐。
斯为有道之朝也。
我后握图御宇,下武承祧,契压纽之祯祥,叶垂衣之历数。
万方景附,百蛮子来。
边隅之祸乱已平,武库之干戈不用。
观书乙夜,思政未央,备窥得丧之由,咸得步骤之理。
躬亲庶政,宵旰忘劳。
得士则昌,所以崇四科而拔俊造;
知人则哲,所以设千铨而较贤能。
英雄尽入于彀中,寒苦讵遗于岩穴。
轮辕适用,管库皆甄,「白驹」之咏不闻,「维鹈」之刺靡作。
其有霜棱肃物,直气凛人,负謇谔之通才,蓄纵横之逸辩,谏油衣而作瓦,止銮辂以从桥。
若此者俾居谏署
雕龙茂异,比鹗声华,杳冥传江氏之毫,寤寐得丘迟之锦,赋就而文无加点,诗成而钵未销声。
若此者司于文翰。
默识颖悟,周才博通。
天上石麟,咸称异表;
问省中之温树,不对家人。
若此者擢赞枢务。
筹谋兼济,宇量渊深,一言可以兴邦,九功斯焉惟序。
桑阴未革,言从可陟于周师;
箭漏才移,行合堪登于汉辅。
若此者升之廊庙。
百职举而万务简,六籍兴而五教修。
至若勇冠三军,谋深百胜,蕴孙、吴之妙略,怀颇、牧之沉机。
箭落酒樽,王霸端居而不动;
君临细柳,亚夫上请以徐行。
窦婴济众之心,擅景舍让功之美。
剑刺而飞泉涌出,戈挥而太阳再中。
识动风云,诚感天地。
若此者命之为上将
文王能官人,汉高善将将,未可同年而语耶!
粤以二圣重熙,垂四十载,迩安远肃,时和气清。
桂海水天,皆同尉候;
鹳林鲽水,尽入提封。
四郊多垒之虞,重门罢击柝之备,刑息而不用,化洽于大同。
眷彼坤维,是为益部,星分井鬼,地接荆扬。
列肆云罗,珠贝荧煌于三市;
居人栉比,酋豪繁盛于五陵。
俗尚嬉游,家多宴乐。
犬子、扬雄之故里,文翁石室以犹存,所以时有才名,好藏文籍。
劝分务穑,俗久返于淳和;
说礼敦诗,门竞成于邹鲁。
既富且庶,役寡赋轻。
古为奥区,今尤壮观。
我后常矜远服,遍示优恩,择循吏以抚绥,去贪人之刻削,熙然无事,迄今小康。
傥军旅尚多,则仰给斯费,徵敛及下,咨怨必兴。
扰我蒸民,曷为父母?
所以减其戍卒,用泰两川,务安黎庶之心,冀免侵渔之弊。
不谓灾缠分野,盗起窥觎,乘虚辄构于奸谋,恃险僭称于大号。
聚徒作梗,揭木为竿,驱胁我编氓,虔刘我郡邑。
长安日远,剑栈天高,窃料王师,焉能立至,稍阻瓜时之约,克成割据之谋。
遂令不逞之辈,分诱顺非之徒,数逾百万,毒甚豺狼。
先迫龟城,恣行犬噬。
守臣败职,共治乖方,复众寡以相悬,遂金汤而失险。
使我一城生聚,陷涂炭以何辜;
三峡扬波,跃鲸鱼而害物。
使车入奏,宸听俄闻,愤兹蜂虿之微,玷我承平之化,雷霆赫怒,貔虎徵师。
先择统帅之臣,能腹心之寄,授受之际,艰难责成。
顾谓宣政使王继恩曰:「汝久侍冕旒,尝亲帷幄,执大节而不夺,竭忠诚而可嘉。
屡从龚行,备知韬略。
今以蜀民失驭,蚁聚为妖。
若火燎原,须行扑灭;
如汤沃雪,暂枉师徒。
必以谋臣,达于阃制,识董戎之体,知应变之方。
佥曰汝谐,祗膺朕命」。
繇是密承睿算,寅奉宸严,谕之以荡定之期,诲之以怀柔之略。
倏离景从,夙驾星轺,仗玉节以身先,会虎贲于关右,分万乘忧勤之意,解一隅俶扰之危,莫不倍道兼行,次于昭武
登山临水,车殆马烦,察彼舆情,斯亦劳止。
俾之休憩,逮于浃旬,皆知秣厉之方,尽禀甲庚之令。
遽以单醪飨卒,十乘启行。
龙跃崩云,雨施届路,朱旗烁野,霜矛凛空,士一其心,人百其勇。
孟阳剑阁,易若转丸;
下王浚之刀州,疾如反掌。
贼首李顺闭关设拒,坐甲固存。
鱼游沸鼎之中,莫知攸济;
枭处危巢之上,犹唳恶音。
王继恩大阵俄临,中军悉至,亲挥白羽,竞务先登,万旅齐驱,排闼而入。
短兵接刃,一以当千,交锋靡遗,应弦皆毙,类鹰鹯之逐鸟雀,若鸿毛之遇顺风。
李顺力屈势穷,藏于群寇,乱兵所害,横尸莫如,既免载于槛车,亦幸逃于枭首。
自辰至午,拯危就安,巢穴砥平,淑慝精辨。
茍非我后神机独断,睿选当仁,遵出口入耳之言,副临事制宜之旨,曷以立除大憝,罄剪群凶?
波静锦川,云集阛阓,百姓胥悦,三军肃然。
禁暴戢兵,府库秋毫而不犯;
矜孤恤寡,闾阎老幼以知归。
氛祲廓而和气生,妖逆除而皇风扇。
捷书才奏,曲赦屡加。
什一之征,并从蠲宥;
筦搉之利,取便人民。
小大之罪皆除,逋欠之徒尽释,雷雨作解,咸与惟新。
于是阖境缁黄,一川士庶,扶老携幼,攀长吏之辕,言发涕零,感大君之惠,曰:「昨以顽愚背诞,偷窃乱常,上黩四聪,远劳七卒。
诚合潴宫污池,易贯移乡,或置于魑魅之陬,或迁于成周之邑。
岂谓乾坤厚施,雨露深恩,免玉石俱焚,俾泾渭之分别。
匿瑕含垢,以欲从人,生者安怀土之情,殁者遂首丘之志。
哀痛泣罪之诏,申罪己之言。
地处要荒,再尧天之覆;
年当蒲柳,重观舜日之光。
愿立丰碑,请颂圣德」。
知州枢密直学士张咏乐成盛事,遂其所陈,以臣漕运从军,备觌戡定,具以众恳,请颂徽猷。
然而天地贞观之仁,日月高明之道,岂以雕虫末技,半豹謏闻,能歌造化之功,可纪照临之德?
井视星而无几,蠡测海以非多,内省庸虚,夫何叙致?
忝为臣子,不敢让辞。
恶杀好生,虽裨灶焉知于天道;
歌虞颂鲁,而王褒粗晓于人心。
梗概直书,谨为颂曰:
我后继明,膺乾御宇。
道统百王,功高万古。
越契踰绳,登三迈五。
天下一家,千年真主。
化臻清净,用急贤良。
夷凶定难,论道经邦。
往无弗尅,谋无不臧。
左右前后,得人而昌。
覆载之中,霜露所委,法则衣冠,混一书轨。
牛马归牧,剑戟销毁,万国咸宁,四郊绝垒。
西南益部,群盗狂骚。
谓地之险,谓天之高。
乱常作梗,凭阻兴妖。
穷凶极恶,自孽难逃。
声闻于天,王赫斯怒,亲选帅臣,即时届路。
羽檄徵师,函关西度。
十万貔貅,会集云雾。
元戎贞律,尽禀神谋。
平趋剑阁,直入成都
乌合蚁众,席卷风驱。
一日而定,百姓重苏。
渠魁既歼,胁从皆释。
宣谕安存,闾阎万亿。
不获已而,乱是用殛。
颁白感泣,儿童悦怿。
蠢兹巨逆,黩我一方。
民罹点污,帝用衋伤。
恩宥稠沓,悯念凋戕。
视人如子,降福穰穰。
中外缁黄,遐迩耆艾,泣告长吏:鄙俗罪大,比屋可诛,圣恩全贷。
施重嵩衡,命轻草芥。
请颂圣德,刊在贞珉,朝夕瞻企,蹈咏圣神。
如依日月,若拜君亲。
长遵忠孝,用诫曾云。
按:《全蜀艺文志》卷四五,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荆王志铭1044年1月 北宋 · 宋祁
 出处:全宋文卷五二七、《宋景文集》卷五八、民国《巩县志》卷二三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庆历三年冬十二月,皇叔荆王疾病。
辛丑,皇帝辇如其宫,见王卧内,礼如家人。
上手为调药,王泣且谢,即陈:「被恩三朝,无以报厚德,今保首领仆牖下,倘使有知,从二先帝游,死骨不朽,惟以儿女长累陛下」。
上恻然,谓王素康强,虽今小恙,行且瘉。
敕近医药以自爱。
因赉白金五千两。
王固辞曰:「幸一见天子,奚赐之敢叨」?
上高王之让,特诏从之。
明年春正月乙亥,遂薨。
上即时临吊,哭之恸,废五日朝
壬午,御素服,宰相率百官诣崇政门奉慰,遣中大夫相其室,以蒇内事。
翰林学士臣某、内侍省都知守忠护其葬,以庀外事。
制诏中书门下,其赠以天策上将军、兖徐二州牧燕王印绶。
太常谥为恭肃
又诏臣:「尔应叙王治行,缕碧款隧,俾永其传」。
臣再拜稽首。
伏自念懵学扃闻,不能周知王德。
今天子展亲饰终,震动显幽。
自王弗宁,遣太医高手,踵相及于路。
逮终,归赗不赀计。
比葬,三酹其丧。
则上之所以眷王,王之所以承上,其仁其贤,方付史氏,以昭无极。
臣虽缺然牵缀,尚惧称道失当,为斯文羞。
而日迫事严,不及误避,是用询玉牒,摭行状,次第其辞。
谨按,王讳元俨,太宗皇帝第八子,母曰德妃
王于诸子最幼,太宗特爱之,终日侍左右在宫中。
真宗嗣统,王年十三,始以检校太保左卫上将军御史大夫,爵为公,国于曹。
进拜平海军节度使,俄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加检校太傅,为广陵郡,授昭武、安德二军节度,真拜王,以荣为国。
稍兼侍中,易安静、武信军,检校太尉兼中书令
大中祥符八年,宫屋火,延燬内庐,坐火禁不谨,削武信一军节度,降端王,始筑宫于外。
他日谢上,痛自咎责,真宗嘉慰之,复以镇海安化二帅节,改王于彭,册拜太保
以天平易安化,拜太傅
永清、横海帅节,更王通。
继授陕州大都督,合保平、定国两军,又王泾
今上即位,以地尊属近,进拜太尉尚书令,仍前兼。
镇安忠武二镇徙王定
赐赞拜不名,又加诏书不名。
顷之,更王镇,赐剑履上殿,拜太师,以河阳三城节度王孟
翌日,行京兆尹兼凤翔尹,即军府节度,乃王荆。
又进雍州,兼凤翔
久之,以国在荆,授荆、扬二州牧,即荆南淮南节度大使,仍赐入朝不趋。
大抵赐功臣号者九,其文至二十有四,勋上柱国,阶开府仪同三司,邑户二万七千,实食一万二千四百。
人臣之极挚止矣。
王美姿质,眉目如画,广额丰颐,举止矜重。
在平居无少懈。
祀容恭,朝容庄,宾容肃,宴容侃侃而和。
虽霞之轩然,麟之仪然,瑜润而葩鲜,不足侔已。
德妃尤谨,每有疾,焚薰请命,而王进饭,视妃一再以增减。
居丧以孝称,躬绘太宗圣容,纤微克肖,天光日润,若可就而望者。
性开敏,博览文史,好飞白书,拂洒遒妍,结字甚工,作辞赋数百篇,务求理致。
寡嗜欲,左右姬侍,裁令奉巾栉箕帚。
不受佞谗,剪剪者或伺隙肤诉,必正色折愧。
由是内外无违言。
天圣以来,王自以春秋高,蒙殊礼,不敢数朝请,常阖门申申以居。
会朝廷调军兴,议省费,王即表上公使钱岁五千万佐用度。
上不获已,权许半入,以申王恭
晚节颇好丝竹亭观,日夜自娱,盖健粹所赋,必有寄于物而后能适云。
始天下之言贵而亲莫若王,而王乃小心恭慎,在骨肉间始终无纤芥,使宗室本支,日爱以敦,语德与功,其何如哉!
孙宣公奭尝授经,必语人曰:「王,贤王也」。
世以为知言。
娶夫人张氏,彰德军节度使永德之女。
循法度,膺象服,承宁王家,以岐、许、晋三为夫人国。
不幸前七年薨,追命魏国夫人
子四人:男曰允熙,右监门卫大将军滁州刺史,赠博州防御使
曰允良,镇国军节度观察留后
允迪静难军节度观察留后
曰允初,汝州团练使
诸孙嫔然,或冠或笄。
问安也,蝉玺袭乎庭;
来宁也,钿帨交乎闱。
此所谓朱芾皇皇,室家君王者哉!
初,魏国之葬也,当王墓之次,故即用其穴。
三月庚寅,具卤簿鼓吹,奉樟宫,自京师河南之永安。
夏四月癸卯,启魏国之埏,从礼而合诸墓。
呜呼!
王之为子孝,为弟悌,为叔父宠而虔,为父义而有慈。
甲子一终,启手足焉,未为颐而艾也。
虽然,寿皇烈,凭天祉,驼钮盭华馀四十年,忠孝之范光矣,荣哀之事终矣。
铭曰:
太宗九支,潞笃于病。
昭成弗永,真宗受命。
润邢苏华,并王而藩。
代天之工,咸罔登年。
穆穆燕王太宗所爱。
真宗则之,宠锡光大。
上曰叔父,属尊以亲。
不名不趋,剑履振振。
王最寿耆,夹辅显承。
道具美完,纤訾不兴。
癸亥之冬,冰介木披。
楚陈尤甚,祲氛前知。
困而遗忠,神不夺守。
勉训诸子,表贷医咎。
上命中人,悉取其书。
或笔或书,分藏石渠
厥仗央央,刻章炜炜。
诏从俭葬,俾显王美。
永熙西原,桥梓后先。
既利既安,以佑来昆。
嵊县旧学记庆历八年五月 北宋 · 丁宝臣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二、《越中金石记》卷四、《剡录》卷一、乾隆《嵊县志》卷一、同治《嵊县志》卷二五
天之道运乎上,地之道处乎下,圣人之道行乎其中。
一物之不生,非所以为天地之道;
一民之不治,非所以为圣人之道。
万物充塞乎天地之间,非圣人固不能存。
是圣人之道,与天地等,离而三,合而一,相资而神,以成乎万物者也。
生民以来,夫所谓圣人之道者,其吾先师孔子之道乎。
孔子出于周之末,自、文、武、而下,至于孔子之时,不啻千馀年;
孔子之时,下历秦、汉、魏、晋,讫五代以至于今,亦不啻千馀年。
其所以治天下者,同吾圣人之道者也;
其所以乱天下者,同吾圣人之道者也。
推乎其前,引乎其后,亘千万世,上下治乱之效,卒无以易吾圣人之道者
故有天下者,无不北面而祭,至于追爵以王,凡殿陛冕服牲玉之制,率用天子礼
京师以达一郡一邑,均得立庙。
虽然,圣人之道岂视此为盛哉?
固后人之知所本,始尊而奉之之至也。
剡,越下邑也。
县令沈振初筑学舍,未及完而徙他官,宝臣至,则嗣而成之。
迁殿于其中,塑孔子像,与门人之高第者十人,配坐左右。
新门严严,应门耽耽,两序翼张,中庭砥平。
县令而下与诸学者,春秋释奠之事,朔望朝谒之礼,于是乎在。
噫!
圣人之道,与天地无穷,天地毁则圣人之道或几乎熄,斯学也可废乎?
庆历八年五月一日记。
蒙示容斋诗辄为五言仰续逸唱 北宋 · 刘敞
 押冬韵
达人与道运,投迹系所逢。
在治信若凤,处幽固犹龙。
外物纷屡变,中扃豁兼容。
乃知云梦区,未足婴其胸。
明公康济,兹世已陶镕。
优游就偃息,暇豫奏时雍。
高斋危舍字,数亩环崇墉。
虚轩便炎夏,奥室宜隆冬
采真混出处,造适观羲农。
玩名肆独乐,怙势轻万钟。
越人起丹穴,子房赤松
材为用见循,道以世难从。
古事何昭昭,斯民积颙颙。
独应甘棠树,方使来者封。
枢密院谢传宣入伏早下表 其一 北宋 · 苏颂
 出处:全宋文卷一三二五、《苏魏公文集》卷四○
臣某等伏蒙圣慈特降中使传宣,枢密院入伏值无公事,商量早下者。
金火相乘,属炎威之方炽;
丝纶诞告,念官守之服勤。
俾夙退以少休,宸慈之弥厚。
伏念臣等揆材无取,被遇过优。
肉食寡谋,空预闻于国论;
台居甚宠,曾靡触于歊烝。
伏蒙皇帝陛下道运乾行,德恢天覆,循累朝之典则,顺时令之惨舒,侯属蕴隆,恩周近辅。
尧云在望,共分美荫之仁;
樊衮无裨,益念进思之效。
茍惟报称,敢惮捐糜。
臣等无任。
徽宗论豫戒六事 其一 体道 北宋 · 陈次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四一、《谠论集》卷二、《国朝诸臣奏议》卷四、《历代名臣奏议》卷四三
臣闻天道运而无所积,故万物生;
道运而无所积,故天下归;
道运而无所积,故海内服。
不可为也,不可执也,无偏无党,而荡荡乎民莫能名。
是以先王揆才颁政,量能授职,设为宰辅,以经邦国,以理阴阳,以制卿士,以抚四夷。
而又使夫通世务、明治体、多识前言往行者,绳愆纠谬而议论之,故能垂拱无为而天下治
彼昏不知,或独任宰辅,或偏信诤臣,或尝推诚,为其所误而两弃之。
甚矣其惑也!
书史特详书,为万世诫者。
秦之李斯赵高汉之王莽董卓唐之李林甫卢杞,皆其君之所独任者。
至于奸佞满前而不见,大谋颠错而不知,名辱身危,覆邦绝祀,譬犹掩塞耳目而运股肱,其可济乎?
樊丰周广之于孝安朱异之于梁武裴延龄韦渠牟之于德宗,皆其君之所偏信者。
至于夺公辅之任,挫宰相之威,谗慝忠良,稔祸社稷,譬犹芟割其股肱而任耳目,其可济乎?
汉武以英雄之材,即位五六年间,号胜文、景
及其独任田鼢也,入奏事则语移日,所言皆听,养成其罪,遂致有吾亦欲除吏,何不遂取武库之怒尔。
后惟偏信,严助朱买臣吾丘寿王主父偃之徒,以辩论诎辱大臣,至于交私诸侯,潜蕴谮诉,劫杀亲王,讫未尝有得其死者。
汉武之志,岂以其尝独任宰辅者如彼,偏信诤臣则又如此,故两疏之耶?
由是诡诞之士、奇邪之术,乘隙而进,无正救者,故穷奢极欲,繁刑重敛,内侈宫室,外事四夷,信惑邪怪,巡游亡度,哀痛之诏,由是作矣。
仁宗之御天下也,民到于今称颂盛美而不置者,岂有他哉!
不为不执,无偏无党,如天运之无积,故民心归而海内服也。
观其用言者以罪范仲淹之党,及翻然而悟,皆大用之。
唐介以弹文彦博贬,未几而复其官。
以众言黜欧阳修,因范镇一言而留之。
机圆术妙,可不务乎?
臣窃观陛下即位以来,独任宰辅,计行言听,莫之敢抗,汲引党与,沸腾于朝。
臣恐其窃弄威柄,而陛下厌之,以致辙改而偏信诤臣,以堕于汉武之失。
茍不出此,若或委心腹、寄耳目于近习,则祸愈亟矣,可不谨哉!
杭州南慧因教院晋水法师元祐三年闰十二月 北宋 · 曾旼
 出处:全宋文卷二二三六
元祐三年冬十有一月庚午,中兴贤首祖教晋水大法师,示寂于杭州南山之慧因院。
是年闰月丙午茶毗,以舍利建塔于院之西北维,遵本教故也。
门人神鉴大师希仲等,永慕盛德,追纪行实,将刻之石,以信后世。
谓予尝从法师游,以为请。
予为之考于释氏之学。
昔者双林既灭,正法亦谢,一时末学,沦于邪小。
西竺马鸣大士应期而生,闵彼世迷,示之道要,为造宗论,明一切法,皆自一心。
探其本,则发一心二门之义;
穷其末,则尽三细六粗之相。
业之圣凡染净,教之权实半满,囊括而无所移,区别而不可乱。
故能会修多罗之旨,起摩诃衍之信,可谓有生之心镜,释门之义天者也。
译传中国,贤首师闻其风而悦之。
虽然,造论之缘,为化邪小,故一真之旨虽具,而十玄之义犹秘,随机示化,广略当然也。
逮夫根行淳淑,道妙乃发,则有帝心大士,探《杂华》之赜,集三重之观,而后心源究竟,论旨益著。
盖论发其蕴,观则成之、异时殊方,圣揆则一也。
贤首之教,约法义五重,则教类分齐之所由辨也;
穷法界三重,则心体相用之所自显也。
所谓集大成者欤!
是以通玄历疏十师,而独赞其妙;
清凉远在异世,而追踵其武。
圆融其德,于斯为盛。
自唐之季,道运亦否,学于此宗者,或得少分,莫究大全。
法统散离,二百年矣,道之将兴,必有所启,惟法师以高明之才、精微之学,兴于既坠,合于已裂,以为己任,殁而后已。
自非夙受记属,盖于此不能与也。
嗟乎!
化缘遽毕,法炬遂隐,性海浩渺,孰为导师?
此予之所以不得无述也。
法师名净源字伯长自号潜叟,本泉州晋江杨氏,故学人以晋水称之。
家世簪绅,幼传儒术,夙秉慧性,所学必达。
既冠,肄业之暇,閒游禅林,因闻海印师一言,顿悟心地,志操勇决,遂辞亲出家。
先是,法师母冯氏,尝梦梵僧宴坐其前,异光满室,因而有娠,即屏荤素茹。
弥月之夕,复梦神人曰:「是子非常,当为法器」,以是莫逆其志。
年二十三,依东京报慈寺达大师,以泛恩得度。
明年,受具足戒。
自是朝夕佛事,无复异念,负笈求法,百舍重跅。
初受《华严》经观于华藏大师承迁,次受李通玄《华严论》于横海明覃。
自北还南,时长水大师子璿造《首楞疏》,道行浙江缙云仲希亲禀其义。
二师亦以《圆觉》、《起信》等诸经论,为人演说。
法师遍参兼听,本末全尽。
复传还源观于昆山清本,肇公《四绝论》于中吴秘思。
所诣讲席,闻一知十,得意象外,游刃无间。
旧德叹仰曰:「此教海义龙也」。
圆融一宗,经观论章,与其疏记钞解,凡数百万言。
名义既多,科条亦博,有终身不能卒业者,故近世总持者罕能该遍,讲《杂华》者则曰清凉教,讲《圆觉》者则曰圭峰教。
宗途离析,未有统纪。
法师于是推原其本,则教宗虽始于贤首,法义实出于《起信》。
乃以马鸣大士为始祖,龙树、帝心、云华贤首、清凉、圭峰,以次列之。
七祖既立,由是贤首宗裔,皆出一本。
又离合五教以数十,皆清凉、圭峰之遗意,其发明之,则自法师始焉。
道业既就,还乡省亲,泉人因请住州之清凉县。
复出游苏州请住报忠寺观音院
翰林学士沈公守杭州,又于大中祥符寺贤首教院以延之。
其后复住青塾之密印寺宝阁院,华亭之普昭寺善住阁院,皆秀州请也。
所涖道场,檀供遝至。
给众之外,悉以印造教,所以广法财之施也。
身衣布褐,自奉甚约。
或俗为致赐衣名号者,皆却而不受。
曰:「吾岂为世间名利恭敬者哉」!
《华严》證圣、贞元两疏,初与本经别行,艰于阅读,法师因准外典传注之比,合以为一。
文浩博,先后交互,非深其旨,未易科解。
经疏传合,学者便之。
尝谓忏悔发愿,佛事之始也,故制《华严》、《首楞》、《圆觉》三忏摩法,以严修證;
谓思亲隆师,人伦之本也,故制盂兰盆、贤首讳日二礼赞文,以严报事。
《华严》善财所参善知识凡五十四,《首楞》文殊所列圆通大士凡二十五,皆依经显相,施于绘事。
岁首陈供,法仪甚盛,阖境赞慕,常千馀人,化恶起善,教利尤博。
诸祖之教既已流行,法师又谓《妙法莲花经》,天台、慈恩各有疏解,性相二宗,惟吾贤首则能融通为一。
于是摭而会之,益之新意,作《集义通要》十四卷。
其笺他经也,则有《仁王护国般若经疏钞》。
其扶律宗也,则有《遗教经疏节要》洎《广宣记》。
其恢祖训也,法界观则有《助修记》,还源观则有《补解》,《金师子章》则有《云间类解》,《原人论》则有《发微录》,《肇论》则有《中吴集解》。
及今模钞,皆其手述也。
馀如《百门义海》、《一乘分齐》、《禅源诠序》等,皆与之定科刊误。
门人受之,通教意者授疏转讲,故学者益劝。
凡门庭规范,多所建立。
教行中夏,声被异域。
高丽国王遥申礼敬,元丰中寓舶人致书,以黄金莲华手炉为
明州以闻,神宗皇帝恩旨,特听领纳。
彼国王子义天,出家号佑世僧统,以书致师承之礼,禀问法义,岁时不绝。
至元祐初义天航海而至,因有司自陈,愿礼法师,亲近承听。
朝廷从之,遣尚书郎杨杰将会引伴至法师足席下,坐则侍侧,不敢拘礼。
朝听夕请,岁馀而后归。
云华所造《华严搜玄记》、《孔目章》、《无性摄论疏》、《起信论义记》,贤首所造《华严探玄记》、《起信别记》、《法界无差别论疏》、《十二门论疏》、《三宝诸章门》,清凉所造《贞元新译华严经疏》,圭峰所造《华严纶贯》,皆教宗玄要。
五代兵火,久已亡绝。
至是,义天持至座下,咨决所疑。
既佚之典,复行于世,法师之力也。
法师立性方严,有质问者,茍所不合,则必直之,虽遇贵势,不少屈也。
尝曰:「直心不谄,趣道之本」。
未闻以法徇乎人者也,故名震他方,而当世士大夫罕能知之。
惟今镇南司徒吕公,与之为方外之契。
义天之来,故尚书左丞蒲公镇杭,乃始识之。
叹其苦志佛学,行解高妙,奏改慧因禅院为教院,请师居之;
造祖师像,及绘圣贤相,并供具用器等,皆蒲公与在位者同力办之。
教藏诸部凡六百函,则义天所置也。
义天既还,复以金书大经三译本凡一百七十卷,象签金轴,包匦严饰,归之法师,以祝圣寿。
议者谓贤首之教,自圭峰既殁,未有如兹日之盛者也。
法师享年七十八,为僧五十四
前大期一日,命知浴僧子常曰:「翌日为吾设众浴」。
是夕,俗徒浴罢,乃剃发澡身,更净衣,结跏趺坐堂上,召门弟子悉集,曰:「吾五十馀年,力兴祖教,愿心既满,今兹逝矣。
祖师止观,行境玄妙,宜各精进,同趣华藏」。
言讫奄然,如入深定者,坐踰浃日,颜色不动。
公卿士庶瞻礼悲慕,往来如市。
茶毗之日,有光如金线出火中,盘结虚空。
舍利无算,士庶求之,凿其地成坎,继日犹有获者。
明年十一月义天遣其徒赐紫寿介等三人,赍持首楞圆通绘像,诣塔荐奠。
杭州以其事奏。
至次年正月,朝旨听许修建,仍以金塔请法师舍利以归其国。
法师所度弟子,曰广润大师昙真
昙真所度,曰晋侁、晋伦、晋仙、晋仁、晋仪、晋偕、晋儒、晋佺、晋修,凡十人。
学徒传讲四方,累百馀众。
甘露正味,乳乳成就,神鉴大师,实为上首。
熙宁末,予閒居吴中,始深求《易》,穷理尽性,以至于命之说。
念古人之大体,散于百氏,更千馀年矣。
道无不在,则释氏之门,有所谓因者,不得而废也。
始得《起信论》读之,考其说,则曰:「所言法者,谓众生心,是心则摄一切法」。
又曰:「依一心法,有二种门。
一者心真如门,二者生灭门」。
乃知天下之无二道也,信矣。
盖「人心惟危,道心惟微,唯精唯一,允执厥中」,尧以授舜,舜以授禹者也。
「操则存,舍则亡,出入无时,莫知其乡,惟心之谓与」,孟子受之子思子思受之曾子曾子受之孔子者也。
心真如,舜之所谓「微」,孔氏之所谓「出入无时,莫知其乡」者是也。
心生灭,舜之所谓「危」,孔氏之所谓「操则存,舍则亡」者是也。
《华严》四种法界,统惟一
老聃氏之所谓「常无欲以观其妙」者,理,法界也;
「常有欲以观其窍」者,事法界也;
「两者同出而异名,同谓之玄」者,理事无碍法界也;
「玄之又玄,众妙之门」,则事事无碍法界者也,佛氏之与中国圣人,其异者,特在名迹之间耳,至其所同,则若合符节焉,予既得其说矣。
是时法师方以《华严》、《起信》之义为大宗师,乃从之游,以道相友,于释氏之学,启发为多。
故因神鉴之请,叙其本末,而系之以铭,其辞曰:
道在天下,其体不二。
本源于心,万法一致。
圣人之兴,殊世异地。
揆其所同,吻合无际。
惟佛《华严》,法界有四。
统惟一,超诸义谛。
良哉马鸣,融以法义。
如生灭,未始相离。
本末五重,方便显示。
译传中,康藏命世。
终南元孙,云华适嗣。
十玄交参,五教分齐。
和会论观,通为一味。
半千相望,孰为义继?
晋水之生,体具正智。
神启其众,见谓法器。
出家从释,终达其志。
颇黎梵境,总摄一切。
帝网玄珠,迥绝拟议。
法师慧目,独与之契。
行境现前,发于文字。
笔舌之端,庄严佛事。
祖道中兴,教风远暨。
世缘有终,与化俱逝。
三昧光中,金毫显瑞。
异邦浮海,来分舍利。
观法师,因圆德备。
当知夙身,尝受密记。
运兹宝乘,拯彼生类。
勒文丰碑,以告后裔。
镇南军节度洪州管内观察处置等使检校司徒持节都督洪州诸军事洪州刺史、知杭州军州事兼管内劝农使、充两浙西路兵马钤辖、兼提举本路兵马巡检公事、柱国东平郡开国公食邑三千四百户、食实千五百户吕惠卿立。
按:《慧因寺志》卷八,武林掌故丛编本。
兵法奇正论 北宋 · 李廌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五二、《济南集》卷六、《苏门六君子文粹》卷四六、《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三七、《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二一、《宋元学案补遗》卷九九
臣闻天下之事,有能以胜不能,有术以胜无术。
皆有能矣,能之精者又胜焉;
皆有术矣,术之多者又胜焉。
借以羿与般而譬之。
羿善射,般善工。
学射者有彀的,善工者有规矩,特其大略也。
般之所以巧,又有巧焉。
故学羿之射,能与羿之巧均,则有胜羿之心焉,必曰:吾与乃技相若。
羿不胜其忿而斗技,果相若,则为羿之过,失于尽其巧而传之。
故郤视般之教,示以巧而不尽其所以巧者,诚为自胜之计也。
兵始于黄帝,法成于太公
黄帝而上,兵未设,以有兵胜无兵;
太公而上,法未备,以有法胜无法。
太公而后,何其纷纷耶!
用兵者既频,学兵者既众。
一定之法不足以相胜,故管仲、穰苴、孙武、吴留侯孔明李靖之徒始出,而论奇正。
奇正者,因古以御时,依体以立用,千变万化以制胜。
兵策用之之法可观也,而所以用之者不可见也。
战之理可谕也,而所以战者不可陈也。
胜之道可制也,而所以胜者不可传也。
彼用兵之书,布在方策,既已人人皆可习矣;
用兵之法,试于行陈,既已人人皆能布矣。
人人皆习,我亦习焉;
人人皆能,我亦能焉:是亦众人也。
以众人敌众人,何能必胜!
故奇正之理,古人议而不辩;
奇正之法,古人论而不议;
奇正之变,古人存而不论。
非不论也,不可论也。
不可论,故不敝而常新,以俟后世君子,俾因袭致用,可以神遇,而不可以智知;
可以道运,而不可以迹究。
法犹弈之局也,兵犹弈之棋也,奇正犹弈之智也。
智无一揆,棋无定形,观其黑白不相容,新故不相仍,咫尺数路,情状万变,胜负得失,在于一子。
然则奇正之形,所以使敌人前后不相及,众寡不相待,贵贱不相救,上下不相扶,亦一二策而已。
故四为正,四为奇,黄帝握奇之文也。
一术为正,一术为奇,曹公新书之义也。
前向为正,后却为奇,太宗所以胜宋老生也。
先合为正,后出为奇,曹公所以辨孙武也。
方为正,圆为奇;
步为正,骑为奇;
受于君者为正,将所自出者为奇,固曰妙矣。
然人既用之,则为故智,不足袭蹈,何哉?
不惟世之人知之,而夷狄亦知之。
故当益为变化,以出意外。
所谓形人而我无形,致人而不致于人者,非陈迹相沿而能胜也。
苟惟止此,固亦觕矣。
能求奇正之义于意外,古今几人哉。
故学兵虽众,不足畏之,诚以胜之又胜者,犹在人也。
臣观唐太宗李靖论奇正之理,所谓无不正,无不奇。
又曰:奇亦胜,正亦胜,善夫能知变通。
故其论左右逢源,莫非奇正之变。
其言曰以奇为正,以正为奇。
吾之奇,使敌视之以为正;
吾之正,使敌视之以为奇。
因其汉长于弩,而蕃长于马,则为之法,使马亦有正,弩亦有奇。
变其号而易其服也,则为之法,使蕃而示之以汉为奇,汉而示之以蕃为奇。
方其阵之散也,以合为奇;
方其阵之合也,以散为奇。
触类长之,变而通之,使奇正相生,生生不已;
奇正相变,变变不测。
惟欲多方误敌,乖其所之,岂复胶柱哉。
郤视《孙子》所谓以正合、以奇胜,犹为胶柱矣。
李靖韩擒虎,以为能识正为正、奇为奇,不知奇正之相变。
知奇正之相变者,其知神之几乎。
故早晏者,天之阴阳;
左右者,人之阴阳;
奇正者,天人相变之阴阳。
相生也无穷如天地相因也,无竭如江河相济也;
终而复始,如日月相成也;
死而复生,如四时相代也。
味止于五,五味之变,不可胜食;
声止于五,五声之变,不可胜听;
色止于五,五色之变,不可胜视。
兵虽奇正,奇正之变,不可胜穷,巧历不能尽其数,圣智不能极其端,此之为兵妙。
或曰奇正固有宜,分合固有变,如之何以训偏裨,如之何以教士卒?
臣曰:简其节目,异其号令。
正为一法,奇为一法,或进或退,各以何别;
或分或合,各以何验?
吾以号令使之,号令所指,变亦随之。
既一吾之耳目,又变敌之耳目。
兵惟知有号令,不知为奇正。
车果何出,骑果何来,徒果何从,敌人虽知吾有奇正,不知奇正所在;
士卒虽为吾用,知吾以奇正取胜,不知奇正何先。
方料吾以正,而吾忽以奇;
方意吾以奇,而吾止以正。
不惟敌之不知,而士卒亦莫之知。
《孙子》曰:见胜不过众人之所知,非善之善也。
战胜而天下曰善,非善之善也。
知吾有制胜之形,而不知吾所以制胜之形,非善之善,不足以与于此。
或曰:奇正之情何如?
臣曰:兵家之要,贵我专而敌分。
为奇正者在我,故专;
应奇正者在敌,故分。
以知吾之有奇正也则备我,备前则后寡,备左则右寡。
备我者,所以寡彼也;
无所不备者,无所不寡也。
我专为一,彼分为十,以十击一者也;
我专则安,彼分则扰,以安击扰者也。
胜负之理不可言喻,故能正不能奇,守将也;
能奇不能正,斗将也。
守将可以用奇劫,斗将可以用正老。
能奇能正,乃国之辅。
今夫以武为业,动累亿万,斗力勇而已,鲜知兵之法。
学兵之法,动累数千,分行陈而已,鲜知兵之理。
穷兵之理,动累数十,分强弱而已,鲜知奇正。
借或有人,但能知奇为奇,知正为正而已,鲜知奇正之变。
臣故曰:兵法贵胜。
胜之所以胜,以奇正法可传,而奇正不可传。
学兵虽众,不足畏者,以胜之所以胜者,犹在人也。
或曰:羊叔子之平吴也,不为掩袭之计,尅日而后战,奈何专论奇正哉?
臣曰:乃所以为奇正也。
偿米纵俘,归禽馈药,奇正之用也,以怀其心。
死,而王浚舟师东下,一举而俘其主,夷其社,孰知夫正在荆州,而奇在益州耶?
兹奇正之大者也。
人君俾贤将之用奇正,必若羊叔子,则成功必大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