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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苏辙劄子熙宁六年六月1073年 北宋 · 文彦博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五、《文潞公文集》卷三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焦作市孟州市
臣今复蒙圣慈从欲,均逸便藩,当求时才,助宣邦教。
切见权留守推官苏辙博通经术,深知治体,见任陈州州学教授
今已岁满,欲望圣慈就差充河阳州学教授
如臣所举不如状,及犯正入己赃,甘当同罪。
取进止。
河阳累有前例奏差学官
向经奏留教授陈安民再任,自后奏充国学直讲,本州见今阙官。
进五规状 其五 务实 北宋 · 司马光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七八、《司马公文集》卷一九、《少微通鉴续编节要》卷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一九四、《国朝诸臣奏议》卷一、《皇朝文鉴》卷四八、《东莱集注类编观澜文》丙集卷一九、《圣宋文选全集》卷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文章类选》卷三七、《古文渊鉴》卷四四
《周书》曰:「若作梓材,既勤朴斲,惟其涂丹雘」。
此言为国家者,必先实而后文也。
夫安国家、利百姓,仁之实也。
保基绪、传子孙,孝之实也。
辨贵贱、立纲纪,礼之实也。
和上下、亲远迩,乐之实也。
决是非、明好恶,政之实也。
诘奸邪、禁暴乱,刑之实也。
察言行、试政事,求贤之实也。
量材能、课功状,审官之实也。
询安危、访治乱,纳谏之实也。
选勇果、习战斗,治兵之实也。
实之不存,虽文之盛美,无益也。
臣窃见方今,远方穷民,转死沟壑,而屡赦有罪,循门散钱,其于仁也,不亦远乎!
本根不固,有识寒心,而道宫佛庙,修广御容,其于孝也,不亦远乎!
统纪不明,名器紊乱,而彫缋文物,修饰容貌,其于礼也,不亦远乎!
群心乖戾,元元愁苦,而断,敲叩古器,其于乐也,不亦远乎!
是非错缪,贤不肖混殽,而钩校簿书,访寻比例,其于政也,不亦远乎!
奸暴不诛,冤结不理,而拘泥微文,纠摘细过,其于刑也,不亦远乎!
行能之士,沉沦草野,而考校文辞,指抉声病,其于求贤,不亦远乎!
材任相违,职业废弛,而检勘出身,比类资序,其于审官,不亦远乎!
久大之谋,弃而不省,浅近之言,应时施行,其于谏也,不亦远乎!
将帅不良,士卒不精,而广聚虚数,徒取外观,其于治兵,不亦远乎!
凡此十者,皆文具而实亡,本失而末在。
譬犹胶板为舟,抟土为楫,败布为帆,朽索为维,画以丹青,衣以文绣,使偶人驾之而履其上。
以之居平陆,则焕然信可观矣;
若以之涉江河,犯风涛,岂不危哉!
伏望陛下拨去浮文,悉敦本实。
选任良吏,以子惠庶民;
深谋远虑,以保安宗
张布纲纪,使下无觎心;
和厚风俗,使人无离怨;
别白是非,使万事得正;
诛锄奸恶,使威令必行。
取有益,罢无用,使野无遗贤;
进有功,退不职,使朝无旷官;
察谠言,考得失,使谋无不尽;
择智将,练勇士,使征无不服。
如是,则国家安若泰山而四维之也,又何必以文采之饰,歌颂之声,眩耀愚俗之耳目哉!
奏乞罢均输熙宁二年七月 北宋 · 范纯仁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四九、《范忠宣公奏议》卷上、《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九、《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九
臣伏睹近降敕命,委江淮发运司行均输之法。
此盖制置条例之臣,不务远图,欲希近效,略取《周礼》赊敛之制,理市之法,而谓可以平均百物,抑夺兼并,以求陛下之信。
其实用桑羊商贾之术,将笼诸路杂货,买贱卖贵,渔夺商人毫末之利,以开人主侈大之心,甚非三代务本养民之意也。
臣闻《传》称先王之化民曰:「陈之以德义,而民兴行;
先之以恭逊,而民不争;
导之以礼乐,而民和睦;
示之以好恶,而民知禁」。
今使贪鄙之吏,多引其类,习商贾之态,以市道诱民,固异先王陈德义、示好恶之意,而欲民之兴廉知禁,不可得已。
成汤不殖货利,孔子罕言利,孟轲亦曰「何必曰利」,圣贤非以财利为不可用也,盖恶其诱导民心,以滋贪欲之风耳。
夫上之所好,下必有甚焉。
《诗》曰:「尔之教矣,民胥效矣」。
茍国家得末利而败风俗,非治世之道也。
王者治民,惟在务农桑,禁游惰,开衣食之源,节无用之费,上率下以俭,下化上以勤,上下勤俭,则自然公私有馀矣。
今耕桑之人不劝,衣食之源不广,朝廷不先节俭,百姓率多游惰,不务生财之道,乃使小人扇好利之风,而欲国家财用富足,是犹缘木求鱼也,不独伤教无益之如此,而又将有害之大者焉。
夫百姓者,陛下之赤子也,教养之道,不可不至。
抚之以仁,则孝爱生;
导之以利,则争夺起。
则其所施之法,所任之人,安得不谨哉!
执政不明,引用小人,使争利柄,而其人素有贪饕之行,屡为欺罔之奸,必将以羡馀悦朝廷,以贿赂结权倖。
加以人民贫弱,官吏承风,君门九重,朝廷万里,有掊尅之患而不得诉,有疮痍之苦而不得伸,怨愤一兴,何所不至!
陛下虽有子惠黎元之意,天下何由而信之哉?
伏望陛下思圣人之训,黜霸者之术,以农桑为衣食之本,以殖货为败俗之端,特降诏旨,追改前敕。
以近者东南郡县多被水灾,其均输未得施行,则必中外生民,咸仰盛德。
若谓已行之命,不可遽止,则乞先罢薛向,但委逐路监司,只用常平旧法,凡物之贱者,贵价以敛之,物之贵者,贱价以发之,无令抑配人民,务求羡息,亦足以均平物价,沮抑兼并,又何必过为更张,以伤大德哉!
臣职叨言路,义切爱君,知而不敢不言,言之不敢不尽,惟望圣慈留神纳听,不独微臣幸甚,实天下幸甚!
请行警劝之术疏 北宋 · 吕陶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九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六、《宋代蜀文辑存》卷一五
圣人以一身之尊而立乎万民之上,能固结其心,而使之欣戴悦服,传至数百年而犹不忘者,其道果安在哉?
德泽之流行,如天地之无不覆载,如日月之无不照临,如雨露之无不润泽,穷幽极远,尽其纤微,皆得以绥安煦育而莫之遗,被赐怀惠之人,沦浃于肌肤而著藏于骨髓故也。
德泽者,顺从所欲,而拂去其所不欲焉耳。
彼恶于贫,而吾济之以富;
彼畏于死,而吾援之以生;
彼困于劳,而吾休之以逸;
彼苦于虐,而吾抚之以宽。
此其所以结乎民心,而使之不忘之具也。
然而能极尽幽微而莫之遗者,是必详众人之所略,重众人之所轻而后能焉。
若曰略其所略,而轻其所轻,则天下乌有不遗者哉?
鳏寡孤独者,众人之所略也,而文王发政,则必先之。
岂非天民之穷,犹蒙其惠,则六州之俗,皆归其仁欤?
匹夫匹妇者,众人之所轻也,而有不被之泽,则伊尹以为己推而纳之沟,岂非一夫犹被其泽,则比屋之众皆享其利欤?
《诗》曰:「哿矣富人,哀此茕独」。
《书》曰:「先王子惠困穷」。
皆所以不遗幽远,而能极尽之也。
陛下宽惠慈恕,爱人恤物,无愧之用心。
而天下之民,或滥于刑,或毙于不粒,或困于重赋,或穷于积逋,使忧愁怨嗟之声未息,而和气无以感召者,盖德泽有所遗而未能尽故也。
非国家德泽之不广大,盖群臣失职而不能宣导之也。
群臣之不能宣导者,详其显而略其隐也,重所后而轻所先也。
上仁之则下贼也,上通之则下塞也,上厚之则下刻也。
知断刑之可以惩奸,而不察圜牢之冤也;
知实廪可以足食,而不恤饿夫之殍也;
知取民之有制,而不思凶荒之所宜救也;
知丰财之为富,而不哀逋负之所当释也。
法律明著,如权衡之不可欺;
群县之狱,使者将命而按覈;
已论之罪,则考正于理官详覆刑部,而又审于从臣;
诏书数下,申饬留系;
罪罚有疑,详从奏谳:盖防民之冤负也。
而狱吏不能尽曲直,则文致其罪,以求合于法。
法吏不复辨真伪,则从而处之。
罪成于文而刑丽于罪,虽按覈详审之勤,亦无及矣。
此天下之民,或死于滥刑也。
寿昌之旧,谨观诸岁,乘有馀而歛,俟不足而散,以便农民而常持其平;
民田不幸而归于公者,岁取其租,以备水旱,而广朝廷之惠,盖虑民之捐瘠也。
而有司懵于远虑,吝如己积,指下熟之年为上岁,以遏郡之闻白;
举昔日之籴计今日之估,责以毋损于公利。
饿殍满野,而仓廪不知发;
道殣相望,而饘粥不谋救。
此天下之民有毙于不粒也。
天灾间作,穑事不登,凡以告者为除其赋,且著之令甲,示不可慢,盖忧民之流亡也。
而郡县之吏惮于兴事,恶闻凶年,壅下情而不上达。
租庸之臣以掊刻为劳,而务足岁课。
霜雹大陨,旱蝗相仍,五谷之收无毫毛矣,而输入之数十犹七八。
此天下之民有困于重赋也。
赦令布告,凡逋负之不欺者,一切蠲去,盖宽民之贫窭也。
而郡县以闻,则有司网罗疑似,索求罅缺,幸其少与法戾而复峻督责之令。
及乎委弃沟壑,而势不可得,乃鞭笞子孙,缧械邻里而有望焉,此天下之民,有穷于积逋也。
嗟夫,天子仁圣如此,而生民之受弊乃如此,九重高拱,安得而知乎!
为人父母固不忍默视其然也。
虽然,臣窃谓亦有警劝之术,以坐制万里之外,而使之皆被其赐焉。
时察其端而加之惩责则警矣,利得以专而事为之倡则劝矣。
祖宗之德,深可宪也。
疑龙士元之奸而终辨其罪,则天下之冤狱,孰敢不察乎?
登州吏不以饥馑闻而命发以贷,则凶岁之饿夫,孰敢不恤乎?
臣故曰,时察其端而加之惩责则警矣。
淳化之诏,民田旱甚者蠲租不俟报,则除赋之令,孰敢不举乎?
咸平之政,阅逋籍、脱系囚,而以内帑金钱偿其家,则释负之赦,孰敢不行乎?
臣故曰,利得以专而事为之倡则劝矣。
用祖宗警劝之术,而施国家之德泽于天下,则生民无有不怀者,此陛下嗣政之先务,而天下未之见也。
〔附录〕日记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八三
元祐五年七月二十七日,以孟秋享致斋本省。
是日早,延和奏事毕,留身请补外。
谕以不可,哀祈切至,再拜而退,投表于通进司
随有旨东府,不许般出。
明日,从上自景灵宫还,至端门即入,即返辔而南,寓泊曹民园听命。
八月一日癸巳再表,批不允。
近当阎安自曹园押入,随班奏事毕,少留再恳,谕劳再三,未有可旨。
退再入劄子上焉。
是日有旨,诸处毋接外章奏。
五日五鼓封还所奏,陈衍押入,见于本省后堂,见奏垂拱。
六日奏事已,少留面对(《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小注引。)
/元祐五年八月戊戌吾之求去也,岂苟然耶?
吾出于寒远,被擢四年矣,实过其分。
于国既无显劳,而妨贤路,宜知止。
此一可去也。
元祐政事,更首尾者零落无几。
独吾与微仲在,馀者后至,远者才一年尔。
虽不见其大异,然不得谓之趣向同也。
或漠然两可,或深藏其意为不可测,或以异意阴入其害,公肆诋諆。
挚近因中司一章论政有云:「愿戒大臣共敦此义,勿谓不预改更之事,遂怀同异之心」。
于是所后至者皆不乐,不乐则意不得不生矣。
故政论不一,阴相向背为朋,而吕相亦自都司吏额事后于吾有疑心。
夫共政事者六人而有异志,同利害者才二人而有疑心,则岂独孤立之不易,实国事之有病也!
古人有安国之志、全身之智者多引避之。
此可去二也。
去年六月范尧夫罢后,至此阙右揆
安厚卿丁忧,近又孙和父薧,吾位遂在众人上。
议者或以递见及,势岂得
此三可去也。
闻外籍籍以吾于庙议有不合而去,又谓见微比数留身,有所惧而去,皆非也。
又以谓久阙不补,恚而求去,此无知之言也。
士大夫喜吾此举者亦不一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六。)
/元祐五年九月癸未先是,中旨召(裴)纶及(胡)竞为言事官,辅臣面奏候召到审察。
纶至一诣都堂,其人亦清修之士,惟苏颂略识之,遂以纶为监察。
既而言者交章论列,以谓人主用人善,但此二人何缘达于上听?
恐歧径一开,不胜其弊。
乞明降荐者章奏,以公选授。
而纶亦恳辞,故罢之。
终不谕以荐者。
竞尝为瀛州学士,罪恶有状,因并谕曰:「竞到别与差遣」。
外议推求其论,为说不一。
或曰纶前通判蔡州有子在其部,犯法将败,纶力庇全之,故密荐。
又曰纶居许,与诸韩善近,宗师多延誉于士大夫,而致之于傅尧俞,故尧俞密启。
或又云维所荐也。
竞则多谓陈衍荐之,盖尝承受高阳,与竞同时,又雅相厚也。
初云韩忠彦刘安世所荐,皆高阳同官尔。
问二人皆不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八。)
/元祐五年十月丁酉右司员外郎王古秘阁校理太府少卿太府卿李杲卿卫尉卿卫尉卿刘忱太府卿太府少卿程博闻为司农少卿司农少卿廉正臣滑州
吕大防刘挚杲卿老而怠于事,素赖博闻,既非强明,又不勤敏,而太府刘忱虽老犹精审,故易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月乙卯初,命元发王安礼对易,韩川封还元发词头,以为病不可为帅。
过都门二十日不敢求觐,其病无疑。
元发磊落有气节,往往不为在事者所喜,故挤逐流落几二十年,方稍被眷奖,有所任之。
而老矣,苦脚疾,他无甚病,然其志未能无所望。
既摧颓不能支,又为后生辈指点,议者疑其邑邑以死也,亦可哀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小注引。)
/元祐五年十月乙未韩宗道刑部侍郎宝文阁待制吕大防实主之。
初莫晓其故,昨撰除目后疑其然,因博询,乃知宗道有求于傅尧俞,小封干大防,故忽发,谓众人猝猝不能可否也。
苏颂亦韩姻,为此委屈者,独谩挚及许将耳。
宗道正侍郎才三月,挚因晚集,以宗道事问大防曰:「何故除外任」?
大防曰:「外面难得可移之人,宗道已多时」。
挚曰:「宗道虽久,乃是权侍郎,改为正侍郎及今方百馀日」。
大防愕曰:「是,是,然终须作待制,只是差早尔」。
挚曰:「不然,只凭观之不为过,若比众人则太优。
陆佃正侍郎五年,才得待制颍州
梁焘两为谏议大夫,又为中丞,又为权尚书,请郡,止得待制郑州
天下公议亦可畏,不知外人如何说此差除也」!
大防默然久之。
逾月,宗道仍旧故官。
大防畏公议,因事改前过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四九。)
/元祐五年十一月甲子先是,许将以台章居家待罪,内降自辨劄子云:「臣初与众议不合,进呈日亦言不可,退而进拟,亦不敢签书,即非变本议。
今既招人言,乞行罢黜」。
是月初四日甲子进呈台章及劄子。
吕大防叙差除利一事云:「许将元无论,止曾言恐超资,密院再检有例,遂上。
若一人未同,岂可以进呈?
止是迎合反覆,临时观望,却非有倾夺之意」。
谕曰:「记得上来时将曾言不可,料亦无他」。
大防又言:「臣等疏拙,承人乏而已,其为无补,实皆知罪。
然亦不至作奸,众人议论不同,乃是相济」。
刘挚因曰:「古人以为上下雷同非陛下之福。
若人人相顺从,却不是好事。
但得各有公心,虽小有不同,而公言之,是乃同归于善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渠阳奏捷(《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引。)
/元祐五年十一月戊子二十八日,辅臣晚集,议陈安民事。
是日早,中书出一奏状,欲差安民河北东、西府沿河与州县同括民间冒佃河滩地土,使出租。
众已签圆,刘挚留状白众曰:「此一事大扰,须三二年未可竟,徒为州乡耆河埽因缘之利,数十州百姓有惊骚出钱之患」。
吕大防曰:「此顷年亦曾为之。
漕司今以两河岁计不足,须当取此,以助其费」。
曰:「括田取租,固未敢言不可,但恐遣使不便。
不若下转运司令州县先出榜,令河旁之民凡冒佃河田者,使具数自首,释其罪,据顷亩自令起租,严立限罚。
若限满即差官同河埽司检按,重立骚民受贿条法。
如此亦须年岁可见次第。
今朝廷专遣使临之,其弊不可胜言」。
大防曰:「甚好!
待别议行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
/元祐五年十二月乙未高丽旧通朝贡,真宗初尝遣使来,自言苦于北寇诛求,愿臣属天朝,绝辽好,请王师援助。
于是,朝廷方与辽和,不受其语。
遂去,自是不至。
熙宁初罗拯将漕福建,因贾舶寄意招来之。
于是时,神宗有鞭挞戎狄之志,喜其说。
即以制置副使,经理其事。
已而入朝奉贡,朝廷待遇之礼、赐予之数皆非常等,恩旨亲渥,至于次韵和其诗。
在馆问劳无虚日,多出禁苑珍异赐之,沿路供顿极于华盛,两浙淮南州郡为之骚然。
每至州县或镇砦,皆豫差诸色行户,各以其物赍负迎于界首,日随之,以待其所卖买,出境乃已。
及鞍马什物等皆用鲜美者,被科之家旋作绣画,或求于四方。
人多失业,至于逃遁,或有就死者。
盖朝旨严切而引伴皆用中人,是以如此。
元丰八年使者回,到今复至。
朝廷用知杭州苏轼御史中丞苏辙之请,痛加裁省,及定其程限,自入界不两日到阙下。
问引伴官向縡、赵希鲁,沿路扰费十去六七矣(《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辰初,台谏之击许将也,均独以谓不可用细故退大臣,乞明正是非。
罢,均言益不已。
于是苏辙孙升岑象求等皆劾均以为朋奸。
第一章言均三事:一谓范育不可罢,二留刘挚,三救许将
既而章继不止,然其后章止论救将事,不及其他。
均亦连章劾不为朝廷辨事之是非,补人主聪明,专以私意阴受大臣密谕,结为朋党,表里排陷,乞正其罪。
会兴龙节假放,两曹得以从容各罄所言以相诋,章皆下三省。
均以目录前后章申都,至是进呈。
宸意閒暇,两无所向。
吕大防禀测之。
谕曰:「均难重任」。
大防曰:「自来言官以事去有三四等。
知州知军通判,已甚得监当」。
谕曰:「与合入差遣,不要亏他」。
馀并无言,遂可广德之拟。
因出笏奏曰:「臣昨八月中请外任者,本以窃禄岁久,无补朝廷,心不自安,故乞一郡。
殊不闻均奏留臣也。
臣等进退,料必出于宸衷,岂由臣下议论。
兼台谏留执政,亦合避嫌,疑诚不知体。
又均福建人,臣与之非故旧,亦非乡里,止曾于台中同官。
昨均留臣,臣实不得而知,更望照察」。
笑谕曰:「侍郎有何事要去?
昨是太皇官家留住侍郎,均亦不曾有文字」。
大防曰:「刘挚昨求去,并无事。
今为苏辙上官均文字内说及曾留刘挚,要奏知也」。
为王氏学,有文采,性介洁,守道甚笃。
元丰八年在台,爱其前为御史相州狱,守节得罪,故复举之。
后以张舜民事罢,今年六月复为殿中,至今三黜,皆与义无嫌。
傥止论大臣去留,宜明辨是非,不可轻以人言进退,以厉臣节、塞朋党,如此则为有补。
不然当指邪恶事状,直言而去,为是惜也。
区区以留将为言,故理不胜矣。
大抵将之去,外论半是半非,虽各系其党,盖不无由来也。
又尝语大防,以将为人有可取者:博记问,气劲,见不平必开口,不畏强御,亦其所长。
大防谓潜心怀二,立党偏见,亦可恶者不少也。
孤立于盛党间,可怜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辛卯朔,中大夫尚书右丞许将太中大夫资政殿学士定州
先是,十一月丙子殿中侍御史上官均监察御史徐君平进对,挚谓韩忠彦曰:「闻君平有章,皆为许将声冤,谓中司不当摇大臣」。
忠彦曰:「自言亦若此,然止称,不及君平」。
挚曰:「前此闻杨康国刘唐老傅尧俞辨诉,台谏官与大臣为地,前未之有。
殆出于近世,非公道也。
党与根株,其奈何」?
挚自谓于用言未尝不恳恳于诸公,天实知之。
既而吕大防亦为挚言声冤事,如挚所闻。
又曰:「常疑人分别南北似非理。
今观之,岂不可骇」!
君平江南人
尝从王安石学,苏辙举为御史
昨闻语于人,颇愠寻常多召君平岑象求议事,彼不知君平异趣,故不疑尔。
今日之对,必有异论。
盖自邓温伯来,梁焘等去,近又召彭汝砺,至今言路复有君平辈。
挚每以告大防,而大防顾疑挚分别南北,此深可虑也。
秦观准敕书御史台碑,适自彼来,为挚言:闻均等对,以许将细故不可动。
又言君平无异志,虽与同对,必不助其语。
又言孙升前对,谕语甚温,但颇然许将争利一事。
云若非言,几误此事也。
及是踰半月矣,乃有内降付三省,云许将近累上表,乞除外任。
资政殿转官知定州
翼日十二月二日以内降进呈。
谕曰:「许将自昨来事后,言者章疏攻弹不已,今令补外,然别无事」。
吕大防奏曰:「近时外补少迁官者,今转官拜职,又得帅府重地,圣恩优厚,臣子之幸」。
又谕曰:「昨来韩枢密傅侍郎事过后便定夺,更无人言。
独有右丞被言文字甚多,不可如此也」。
挚私谓所争利一事诚细故,未足以为去留。
自初入以来,人望不快,昨宣押之后,论者不可止。
上既以利一事为将之是,故言者置其事,止以人物不可在政路为说。
是以天意,顾公议不能主之也。
人不素修,欲信于士大夫,其可得哉!
性敏惠,明见事理,而所趋甚异。
喜圆机,薄节行,持「言不必信、行不必果」之论。
好「宁我负人、无人负我」之事。
此其大失也。
措之于政事,岂非为害?
此人情所以欲去之尔。
前日陈衍至大府第,必以此询决之。
忤物不一,孤立亦可怜。
是日范纯礼都堂,谓挚曰:「继者当用邓温伯」。
又曰八座当用范百禄,补鳌当用范祖禹,补掖当用彭汝砺
又谓将之去非是。
挚与纯礼雅善,故于挚无隐。
然昔者议论不如是之私,今听其言,不敢以为当。
傅尧俞多为其所惑,皆类此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二。)
/元祐五年十二月戊申校书郎晁补之通判扬州
初议除目,吕大防欲以杜纯侍御史孙升起居郎
刘挚曰:「向以无科第及朋事诸韩,自南床中司所劾,罢去为相州
今如何复除此官?
兄弟与今中司兄弟不相与,恐成纷纷。
孙升,不知彼文学何如」?
大防曰:「然以其久于此矣!
自与公同时在台,当少迁。
若以文行,则谁不为之?
待更熟论」。
大防欲用者,盖范纯礼所属。
者,自许将之去,傅尧俞纯礼之党数数延誉邓温伯,冀引补其阙,患升之在言路,故先欲动以待之。
前与梁焘辈力论温伯,故朋党架造如此。
已而纯礼都堂,语王汾不当直为真侍郎彭汝砺尝为中书舍人,反为权摄。
告以王尝除谏大夫馆阁二三十年矣。
彭谪籍,新复集撰,两月即召来,料须有渐也。
又云杜常粗俗,不宜典礼乐。
王钦臣不乐为大蓬,是欲他日除真侍郎尔。
故先以立例也。
纯礼平日恬默,不意其开口如此。
有所偏系故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五年十二月甲寅是日,诏以向宗良邢州
初,密院拟差高士敦。
士敦益路钤辖罢,合入此差遣
告命已至,进邸累日。
宗良二十二日入表陈乞此州。
昨日降出,今进呈,太皇太后谕曰:「依宗良所乞」。
即奏曰:「已差人多日」。
又谕曰:「差下甚人」?
奏以实。
谕曰:「为太后曾言,且与」。
宗良复表曰:「自来已差人,无陈乞冲替之例。
欲与宗良别选一州与邢相若者」。
谕曰:「邢只谕宗良,却别寻一州差与士敦,兼士敦不须忙也」。
退依宣谕,以士敦知泾州
圣意深远,刻己避嫌多类此。
宗良孱騃,不足当此任。
宰执所以屡执不与者,恐其害民也。
成就上德,始遂其请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引。)
/元祐五年十二月十六日渠阳旧属溪猺。
熙宁元丰间取其地,自是蛮酋岁出侵扰。
元祐三年,议者争言欲弃其地。
朝廷重其事,故废诚州为军,馀岁废有差。
而侵齧出没犹不已,乃以知荆南唐义问转运使,专措置之,驻于黔阳县
选人余卞,前为澧州推官,上书请废其地与蛮,以息边患。
至是义问辟以为勾当官
二人意主于弃地,朝廷固亦久以是为议,但今方其跳梁为患,宜先有所痛惩艾,然后许之。
于是发京西将兵并土兵殆万众,益以黔南兵丁,给钱二十万缗,责以讨扑。
自十月后兵数进,焚荡庐屋禾仓等,夺其兵械甚多。
但以溪洞地险,有林箐岩穴之阻,官军不可以深入,多隔溪水林薄相射,其杀伤甚众,而不能得其级。
故八战皆胜,级才得二百馀。
朝廷不欲专责以级,盖数级以为功,惧其反害平民。
从来将兵者欲多级者,数杀良民老小,或运粮人夫,斩其首。
议者所痛叹久矣!
义问奏捷亦略足以申威灵。
其酋曰杨晟秀既逃遁,藏于飞山
故近日官军围其巢,今穷迫,与其族数十人作状请命。
义问连上之,朝廷遂欲息民竟其事,故议如义问所画如此。
其间奏请,疑不能无小谩,然包之以就大计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三。)
/元祐六年正月己巳,命翰林学士兼侍读范百禄权知贡举天章阁待制吏部侍郎兼侍读顾临国子司业兼侍讲孔武仲权知贡举
执政聚议,始欲用侍御史孙升同知
挚谓无旧比,乃止。
挚意谓邓温伯必进补许将阙,其党疑必论列,故谋以此五十日拘之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甲申是日,吕大防移疾。
太皇太后陈衍尚书省,问刘挚人材可进用者,具以六七人对,苏辙王岩叟在焉。
又询大防第,不知大防所对为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丙戌龙图阁学士、知杭州苏轼吏部尚书
先是,太皇太后两谕执政,令除此官。
时以初入台,又杭方灾伤,故徐徐至今(《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正月丁亥,诏安礼资政殿学士,仍知舒州。)安礼非纯正之士,然忼慷有大节。
在神宗朝为左丞,数数敢论事,不小屈于王、蔡,一时翕然推重。
但其人治己不肃,性淫侈,又喜宠小人,此其不至者。
其才高甚,世之悠悠者未可轻议也。
或云傅尧愈惑于范纯礼辈所教,锐欲痛黜之。
苏颂韩忠彦不知,又佐其说。
吕大防无他意,处心稍平,故止降小郡,不置劾。
或谓曰:「不知了得否」?
意欲扬此声以掩纷纷。
竞坐唐老康国言,再落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四。)
/元祐六年二月庚寅是日经筵吴安诗侍讲冯京初赴侍读
宰臣执政读官毕,起诣御前奏事,申叙所讲所读之事有未尽或可以因古讽今者,从所请也。
前此尝已面奏欲如此,盖执政数年间未尝闻上德音。
上渊嘿谦靖,同听之间未肯出语可否。
唯于经筵可以讲学问之事,庶有闻也。
今日所申论,乃仁宗宰执以内降事,令中书密院执政守条诏,明有法者不得更取旨。
讲官讲《孟子》不为管、晏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正月辛卯前月二十四日有所问,挚对以元祐以来政事虽有更张,臣僚虽有进退,皆天下公议、顺人心者。
若异时之是与非固不能保,然自有公论也。
今不若引用正人,布在近列,以辅佐主上,维持善政,如此而已。
若用小人在左右,则异同纷纷,何待后日也?
因以数人可保者附奏。
而辙、岩叟与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小注引。)
/元祐六年二月丁巳是日,辅臣对于延和殿,同问两宫圣安。
候奏事已,密院退,苏辙面奏云:「臣闻谏官论臣不已,昨日又闻备录奏状申三省。
臣望轻德薄,不可以任执政
臣欲乞一外任」。
谕曰:「言官之言皆不当。
切勿轻入文字」。
并进呈徐君平状云:「言事无状,乞赐黜逐」。
谕曰:「与一外任。
杨康国亦与外任」。
再奏言决不敢贪恋恩赐,取辱天下,今日更不入省。
退留身论事。
挚先与大防议同留及节议康国所备录事六状,大要与初状同意,谓刚很自任,曾论众执政,不可使之共政,恐怀疑相倾。
傅尧俞韩忠彦办理断案事,尧俞不直,而劾二人,有二章,又因及挚辈。
此盖言者常事,遂以为雠,非也。
又言曾受张方平赠遗,今乃举王巩,报其私恩。
又言不合弹王觌朱光庭
不合乞弃智固、胜如二堡,欲表里赵卨
又云辙他日必为王安石之乱法度、引奸邪。
又云决去留,不可谋于宰执
盖其间恐有曾误陛下谓可任者,有以嫌疑自处者,有怀利心不肯忤陛下用之意者,今须出于宸断。
大概如此。
内论二堡及王、朱事,众议以为得之,他皆无理。
困于流离,方平爱其才,有所资助,此天下之义也。
岂可以为货取也?
之所取,非若方平者,亦不可受也。
此论鄙哉!
具以其事奏之,喻以为然。
挚又奏:「果曾言及臣等,今便以为雠,臣等虽浅陋,未至如此。
王安石,此则事不相类。
康国云恐众执政畏避强,相引而去,天下之事,又不可知。
亦无此理」。
谕曰:「与一平平外任」。
再奏曰:「康国之论虽过,而其心亦忠谅。
愿少宽容,只与一在京差遣
徐君平亦待移动,皆罢言路也」。
俞之
因从容论议人物,愿常以邪正为心,辨察其心。
又因辅导圣志,叩以宫中进学如何。
皇帝答曰:「见读《孟子》、《论语」》。
又说及《稽古录》,再曰:「已降出」。
从来未尝闻上德音,今闻是三语也。
太皇太后又说魏徵长孙无忌事。
久之,乃退。
密院上殿,挚谕王岩叟使略谢上保全之意。
盖已许罢君平
隔门上马,众勉之曰:「且只入文字,不须居家」。
否曰:「适已奏知」。
遂出。
先是,挚过都省左仆射吕大防不至,大防为挚言欲间日入,就当笔日故也。
挚以为若如此,则两揆于都省遂无聚议,恐未安。
兼门下事简,三日一留亦无害,况旧例已如此。
是日挚过都省大防亦至,盖觉前所云就当笔日始入为未安也。
大抵都省不可阙宰相,又不可不集也。
行官制后,左相日日入省,以门下无事耳。
右揆间日留,中书自有法,以中书事繁也。
元祐元年司马光作相,画旨小事听左右丞批判,并词状亦归二厅,宰相可以精意于大事。
至三年四月大防范纯仁拜相,遂以光之请为一时指挥,事无巨细,并讼诉一归左右仆射
收权则可,谓之是,则挚不知也。
今自上马,伏几案纷纷落笔,惟虞不能毕,至五六鼓已逼,上厅览词状,遂聚厅矣。
中书密院不如此也。
徐当议复光之制(《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五。)
/元祐六年三月辛酉是日,尚书右丞苏辙押入随班奏事已,留身久之,又遣中使阎安押入省。
杨康国刘唐老皆罢言职为尚书郎
论者皆欲分别是非,以正黜陟。
此诚为国之要务,所以服天下。
然有不可为者,以朝廷进退大臣不当用一二人言罢。
若遂谓言者不当而黜之乎?
则二人之言非尽为失。
外议一词,率以二人为是矣。
以二人为是遂罢大臣乎?
则所指之事未足以为大臣重轻,而于国体未便。
兼亦可否在宸衷,开陈之际,不能无嫌,故止于两平。
既以全上恩进任大臣之礼,又以保二人养忠直之气。
难哉!
难哉!
中书舍人郑雍申三省,禀康国当作何词?
吕大防批云:「作平词」。
挚谓大防曰:「东台又何如」?
朱光庭也。
大防曰:「已有嫌迹,恐不敢作」。
光庭昨为辙所弹,故云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四日,忌前假。
假日班朝延和,不奏事,以今日进呈《神宗实录》。
进《神宗实录》,再坐,宰执同观。
先立班宣名,奏万福。
宰执面东少立,俟修撰、编修官、起居谢毕,同升殿。
三省、密院右阶,修撰官赵元考范纯夫黄鲁直右阶升立定。
取第一册置帘前案上,左相读数行,两殿举哭。
上勉太母曰:「天寒恐饮冷气,且止哭听读」。
读四板,宣谕曰:「可止,只进入」。
众下殿,提举以下告谢,移班,礼毕退立。
挚同馀执政别班告谢曰:「伏蒙圣慈以编修院进《神宗实录》,先召臣等,使观览,不任云云。
移班如之。
宣赐,挚独升右阶毕退,右相独奏事。
再升,不久下,自再坐,立班前行。
仆射左右自皆分立如故,后行间班,然止移右省侍郎为左班首。
密院不过,何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小注引。)
/元祐六年三月丙子太中大夫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吕大防特授正议大夫
《实录》成,大防当迁通议大夫,其祖讳通执政同进呈,请超迁之。
大防固辞,不许。
先是一日,延和奏事毕,大防面奏:「近臣有劄子乞罢《实录》提举官推恩,决望允从。
窃闻有旨中书具推恩例,伏乞用近例许免」。
奏讫先退。
右仆射刘挚两省以例进呈:《真宗实录》并正史成,提举并转官。
后来《仁宗》、《英宗实录》并两朝正史成,提举韩琦曾公亮王圭并辞之,但赐器币有差。
又增一子六品服。
谕以大防官尚卑,可勿听辞。
今晚可锁院
奏:「兼《神宗实录》功绩甚大,实宜增秩。
大防当迁通议大夫,通字犯其祖讳,理当避。
官制以前祖宗比例,首相多是超转。
今可改两官,为左正议大夫,不可过」。
又谕曰:「避讳自来如何」?
对曰:「若百执事则寄理官资,候再磨勘日转两官。
大防首相,恐难用此」。
谕曰:「甚善」。
又奏宰臣转官须宣召学士面授旨,难拟熟状,容中书具转官及加恩等事奏入,乞留中,作中旨施行。
可之。
退如所奏具状进入。
草制者,中书舍人直学士院韩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丁丑中书舍人韩川言:「新除陆佃龙图阁直学士
为人污下,无以慰天下之望」。
诏命词行下。
先是,黄庭坚除命下中书并封还。
是日,吕大防不入,都省禀议,刘挚谕以侍从十馀年,昨乞外任,自当加职。
是时,方以言者有所及,故降旨候《实录》成不转官,加职。
今书成,行前旨尔。
言者所指,后制狱根究,无罪也。
晓然而去。
庭坚方议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壬午,御集英殿,赐进士诸科马涓以下及第、出身、同出身,假承务郎文学总六百有二人。
阆中人也。
宗室八人,子漪自第四甲升第二甲,馀递升一甲。
宗室自英宗增置教官及讲课之法,神宗又广出官之制,人竞为学,今遂与寒畯群校进退。
苏颂有孙象,先在三甲,王岩叟有子摭,在四甲,二人并诸宗室,皆下殿谢。
故事,两制以上方谢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三月乙酉是日,辅臣奏事,太皇太后谕以贾易能言事,可除侍御史
佥谓圣明知臣每如此,可喜也。
杨康国初除磁州,既而韩忠彦吕大防曰:「康国磁州太甚,比唐老绛州殊不类」。
挚本亦谓康国此除不平,然唐老有主之者,故挚不欲摘之。
今早漏舍,但略云:「磁州动著见任并已除,共两人」。
大防曰:「不奈何」。
挚即默默。
盖深惜事体,不欲有异。
至是因忠彦语,即好言曰:「诚是。
诚是。
康国久在言路,今自左司谏吏部郎中磁州,比唐老右正言半年改兵部员外郎即得绛州差不同。
莫改一州与绛比者足矣」。
大防欣然曰:「甚好」。
遂改卫州
康国自言:「昔官于卫,死亡者五。
愿换相或怀」。
因以相授之。
挚谓康国辞卫可也,惜乎其指名以有求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六。)
/元祐六年四月四日除目,密院王崇拯管军,同进画可。
密院又以曹诵雄州李谅代州邢佐臣保州
既集都堂,得批旨,四除并未得行。
别进呈,崇拯习熟人事,善奉过往,以得名誉。
佐臣有将才,然耋衰已甚。
出入潞公、魏公鲁公门下甚熟,年七十馀。
端愿,予昔曾谕以险薄。
四月六日进除目,密院以前日批旨并具可以管军人姓名脚色敷奏,皆不若崇拯
谕曰:「崇拯有何劳能?
闻说止是熟事,且须选有功劳之人」。
密院请用曹诵
谕曰:「不可!
何不止召刘舜卿入来供职」?
左相微仲同对曰:「难得人为代。
泾原边面最重,恐未可辍舜卿」。
谕曰:「向来范纯粹庆州任满,皆言辍郡不得。
今召为侍郎,何故却便那得?
舜卿若来,可除范子奇代之」。
众愕曰:「此人虽有功,然边帅恐不更历。
万一误事」!
谕曰:「太皇自用此人,不累卿等」。
又曰:「邢佐臣衰老无能,只见提辍差遣,会个甚事?
只是能取奉人说话。
为甚不与致仕」?
师朴曰:「见亦有文字乞致仕,今来难为因除差遣却令致仕」。
谕曰:「教他致仕」。
挚曰:「候见本人状,别进呈」。
左相曰:「管军事亦候初入日再取旨也」。
崇拯佐臣,挚皆不识。
以所闻考之,皆如宣谕。
近日见密院数拟佐臣及杜师益差遣
佐臣无故换横行为大名路,方辞免未受,又除保州
杜师益自京东将官州钤,又改路钤,又除邢州
所至无半年者,外人亦颇云云,乃知所谕必有闻也。
《诗》曰:「高高在上」,「日监在兹」,可不敬惧乎!
自向日许冲元事时,挚累谓诸公以舜卿可召还宿卫,选一儒将帅平凉
左相不谓然。
今见宣谕,虽心知其是,犹退曰:「舜卿恐不可辍也」。
范五之召,后来闻出于小凤,及范三之祝,众人不知之。
四月七日都堂微仲议欲寝舜卿之召,则一切俱不动矣。
军职亦未阙事。
挚曰:「上或问以军职不阙,则前日何故拟崇拯
如此则是见有子奇之举而寝。
恐未安也」!
微仲曰:「且如此耳!
若不可,则以章楶帅渭,子奇帅庆」。
师朴曰:「之除庆,人犹以为不胜任。
渭则可乎」?
挚曰:「蔡京、蒋子奇皆可帅渭。
谢二亦可」。
微仲彦霖子由皆曰:「恐招言语。
子奇皆不可以代三人」。
挚曰:「然则竞如何」?
微仲曰:「不得已,则子奇径帅渭耳」。
挚曰:「其如公望何」?
四月八日延和奏事,得寝舜卿之召。
谕曰:「子奇可作帅否」?
对曰:「可!
候有阙取旨尔(《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七。)」。
/元祐六年五月二日吕惠卿分司,自副使中散大夫光禄卿分司南京,许在外任便居住。
惠卿元祐元年九月谪官,明年中书一期检举法除分司,而言者不已,遂寝。
明年止移宣州居住。
及今又三年,通仅五期矣。
刑部检举法散官用三期叙,本部欲自量移后理期,此非也。
故将上初,帘中也疑之,故起议论。
既许奏之,遂可。
已而晚得内降,舍人孙升奏封还之。
具坐元责词谓大奸,当废不当牵复。
若不欲终废,犹须依沈括例,七年后可议稍复。
四月吕惠卿刑部宣州后理三期(《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注文引。)
/元祐六年五月庚午,断任永焘狱。)永焘此狱淹延一年,永焘晓文法,于事精明。
向在吏额房得罪出省,继有讼其私事者,制狱并开封两处勘劾,经恩降外,有冒请食计钱绢八匹,以案问,得杖一百。
刑部检刺配例,既上,都省刑房问难,谓不问从案问本寺,遂改不作按问,从徒一年。
中书疑其前后不同,送刑部刑部如前断。
复上中书
三省聚议,以永焘固无足恤者,但前日吏额事,朝廷选委使主裁。
今缘众怨群挤欲杀之,意如前日伪书之事,而朝廷遂重其罪,正快群仇之私耳,有害政体。
为面陈其详,永焘从法寺元断,又恐无以平众情,则加以千里编管,馀皆未减,经恩者更不降特旨。
众议颇以为酌中。
永焘尝招权作威福,所裁者皆百司吏史,故取怨如此。
给事中留之一夕,明日遂行。
后六日内降御史安鼎言刑赏,乞改正赵思复回授恩泽与其子及任永焘徒罪。
批云:「宜依所奏」。
外封仍印「急速」等字。
挚寻具奏二事,内有合面禀节目
今去垂帘日远,俟二十二日进呈,谨先奏知。
右丞苏辙初不欲奏,便要别议,缘永焘十三日已决讫押行,难改正,须索面奏其详。
以简白,乃签书入。
及垂帘日进呈,焘改作徒刑,依律敕折杖法,小杖决馀罪十下(《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八。)
/元祐六年六月七日除目,以范纯粹延安
吾尝白众:纯粹母老,方自外来,恐难便遣。
微仲彦霖皆谓边事熟,无若此人者。
及进呈,又以其亲老而病。
彦霖曰:「国事重,私计轻」。
众和曰:「然」。
遂可。
十二日范刑侍纯粹事来。
十七日集都堂纯粹至,范既以亲老而病,人子之心,安委以去?
辞帅甚哀。
昨日上前吾亦略为言其故,而吕相决欲其去。
吕相非有他意,特以右府主之固,右府亦特以王彦霖确不肯移,然大抵皆以纯粹习边事详且久耳。
此固国事也,不当以私议免。
然吾尝白二三公,以谓急难之事则可以一切断之,今幸平居无事,亦可以少伸臣子之情。
范母七十,风病八年,卧于床,止有一子,从来饮食起居赖以为命。
今使之离去,似非人情。
吕相曰:「适以鄜延要地,有边机之事未了,故须其人」。
吾曰:「所谓边事,是地界也。
地界之辨于本路者已了当,自来只有熙河地界,未必在延安
适议近已有指挥,今夏人遣使自诣熙河说话,则延安无所事矣」。
又曰:「陕西门户在延安,不独熙地界也」。
吾曰:「使纯粹死,则延安遂不差人乎」?
韩师朴亦曰:「诚是!
诚是!
使其丁忧,则又何如」?
吕相曰:「事至如此,则须别论也」。
吾于上前虽开陈其端,而不欲极力论之。
盖吾所主者,纯粹之私计;
彼所主者,为王事择人。
上之听其难易也。
吕相因请曰:「臣昔为陕西经略判官,而先臣病于家,蒙先帝遣中使按问。
今乞遣人问劳范母以遣其子之意,边事了即召归矣」。
帘中可之。
今日范至都堂,具道昨日宣谕之说。
吕相语之曰:「便归矣!
莫且勉为朝廷行」!
范恳甚切至。
既去,吕相曰:「莫须别商量」。
师朴欲以韩玉汝苏子由欲以范尧夫,吕相欲以苗授,又欲以刘舜卿
吾以班簿示吕相曰:「请于学士待制或前执政内选人」。
皆不可。
吾曰:「从官内外如林,岂无一人可帅者乎?
子奇钱协皆在陕西久,可择一人」。
吕相曰:「皆难保」。
彦霖曰:「纯粹遣不行,则他人若再辞,岂当强之」?
师朴曰:「不若且令纯粹去,严典一指挥」。
吕相曰:「范若免,须与宫观」。
师朴曰:「请谕如此。
来日且再遣之,更看上面如何」。
议事之难,大约如此。
十八日延和谕曰:「昨日遣人谕范母,至其家,果病不虚」。
二三公执前议,仍云:若坚辞,须当行遣,与一閒慢差遣
吾曰:「彼以亲疾面辞,亦须甘心」。
遂不允其乞,仍限五日朝辞。
都省微仲留门下,范纯粹来云:「见吕相已有回意,将诣右府(《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以钱五万赙黄氏庭坚丁母忧
庭坚以《实录》成,当进秩。
请回授其一郡太郡,勘当久之。
卧病累年,庭坚侍药极诚孝。
近闻增甚,吾为趣其所请状,又为择美名与之曰安康郡太君,冀以迎禧却咎。
八日敕下,是夜不起矣,实李公择之姊也。
可为叹恻!
将归葬于洪州分宁,家贫甚,夫人钟爱一女,嫁用三千缗,庭坚一切无违,坐是窭乏(《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马)(朱)、绂、(张)庭坚太学高第。
涓状寝不及二子,庭坚尤有操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注文引。)
/元祐六年六月丙申巩奇俊有文词,然不就规检,喜立事功,往往犯分,躁于进取。
苏辙兄弟奖引之甚力,然好作论议夸诞,轻易臧否人物,其已可畏。
所喜所不喜别白轻重,无所顾忌,以是颇不容于人。
昔坐事窜南荒三年,安患难,一不戚于怀。
归来颜色和豫,气益刚实,此其过人甚远,不得谓无得于道也。
元祐初司马光甚悦之,以为宗正寺丞
意欲立功名,不免时复上书,又有犯分之举,公议恶之。
通判扬州,在任皎皎当事,府赖以治。
谢景温王安礼二守,皆相欢喜。
于是有少年之过,代还。
除知海州,不满意,有所干请。
吕大防爱其才,怜其有志,改与密州
言者交攻,乃下淮南考按。
转运使张修言有状,然不指其实迹,乃罢密州
时到官数月矣!
还京索寞,久之,用恩例乞得太平观
见议者既息,而巩意复有所萌,乃谋得中司特荐,又遍以干求,复除宿州
言者交攻之,再下本路考按。
林积意以为无事,而其言媕娿不坚决,劾者罔上,请再体量。
于是中书具坐谏官郑雍姚勔章疏,下淮东提点刑狱王桓按实。
巩曰是必欲取其有罪而后已,不可留矣。
乃去南京待官期。
挚与巩实连姻,言者攻巩不释,意有在也。
不然,此何等事,而至于如此哉!
元祐以来,以不谨被劾者前后非一,皆不体量,独巩如是,事可知矣!
宿州固未可保也,巩去未几,郑雍姚勔安鼎并乞罢巩宿州,三省议以为然。
苏辙欲候体量。
既进呈,吕大防曰:「已按其事,欲待其来,而言者又如此,更听圣裁」。
挚因进曰:「此一事首尾二年,而言者纷纷不已。
事至寻常,独以巩与臣连姻,所以外言疑臣主之。
然臣从来不曾与议,今莫若罢巩,以慰言者。
俟按见无罪,却还巩一郡,如此亦所以安巩也」。
从之。
挚季子迹实娶巩女云(《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五九。)
/元祐六年六月丙辰彦若有长子仁恕为许之阳翟,贪虐不法有状,提刑钟浚按发之,势甚暴。
彦若上书言:「臣往为谏官,尝劾王安礼
,实安礼党。
恐挟此报怨,狱有不平,愿移狱改推」。
内批「依奏」。
遂于邻路淮南差官,止于许州制勘。
狱成,录问官駮以为失重罪,法当再勘。
去年十月始制狱,于是已半年馀矣。
许州韩维奏曰:「此狱连逮三百数十人,今前勘可断者已决四十二人,馀人尚多。
方此盛暑,若依朝旨移于亳州置狱,即地远冒暑,淹系可矜!
仁恕之妻子已病危笃,士人家尚尔,细民可知。
愿止就本州别推」。
吕大防与二三公议曰:「仁恕案内自盗赃无所駮,止可约此重断足矣」。
法寺刑部约法于都省
时六月三日也。
明日将上仁恕赃,至追两官,除名勒停,更不再勘。
敕下,言者交章,或谓仁恕断轻,失其大罪。
或谓前勘未经伏辨,异时可诉,须当再推。
或谓如不欲再兴狱,而押仁恕赴台取一审状。
其意大抵以挚与彦若婚姻家,事在嫌疑,故力论不已。
又皆通诋彦若为前不合妄乞移狱,是上书不实。
又云谓报雠是诬告,乞重行责。
挚闻诸公于上前说彦若以从官诚不宜辄上言,子有罪,听官司治之可也。
彦若父子之情迫切,而言止乞移推尔,谓为不实诬告,非也。
言者既不止,遂增仁恕以陈州编管。
彦若三不允,而请宫观不已,至是乃有此命。
言者惟贾易杨畏安鼎,皆言仁恕恃亲党作过,意谓挚也。
此事挚首曾面奏,以亲嫌,恐招言者指,且文字不敢与闻,故终始不知其议。
每奏及此,先下殿(《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注文引。)
/元祐六年七月辛酉彦若四奏乞外祠,今得在京,疑其未敢安也。
是日内降□章,其间安鼎杨畏皆言彦若贾易乃别论常事。
前日易与对后,章不即下,人籍籍谓彦若因及挚。
今日方降出,则无所及挚。
又谓彦若笃学有纯德,若不能言,而中甚刚,然暗于世故,一切不治人事,与人少意,长厚君子人也。
救仁恕事虽出于一时迫切妄作,要是父子之爱,难深责之。
而言者急攻不释,独以挚故耳。
作责词者极口诋之,殊非正言,无一人辨之者。
六月二十八日彦若先罢侍读,今又罢学士
按:《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一注文引。
明堂礼成贺太皇太后 北宋 · 王安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王魏公集》卷五
宗祀上仪,实一朝之盛典;
宥过大号,罄九服以欢谣。
中谢。)窃以精意以禋,克成熙事;
眚灾而赦,允属昌时。
庆肇宸闱,仁沾寰海。
恭惟太皇太后陛下,母仪上主,三世有光,子惠下民,万方无怨。
臣适兹匏系,阻豫骏奔,祗奉旷恩,喜深常品。
扬州谢到任表 其一 1092年3月26日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六五、《苏文忠公全集》卷二四、《古今图书集成》宫闱典卷一○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
言:伏蒙圣恩,除臣知扬州,臣已于今月二十六日到任讫者。
支郡养痾,裁能免咎;
通都移牧,自愧何功。
屡玷恩荣,实深惭汗。
臣某中谢。)伏念臣早缘窃禄,稍习治民。
在先帝朝,已历三州;
近八年间,复忝四郡。
平生所愿,满足无馀。
志大才疏,信天命而自遂;
人微地重,恃圣眷以少安。
恭惟太皇太后陛下,子惠万民,器使多士。
以谓朝廷之德泽,付于郡县与监司
乃眷江淮之间,久罹水旱之苦。
邻封二浙,饥疫相薰;
积欠十年,丰凶皆病。
臣敢不上推仁圣之意,下尽疲驽之心。
庶复流亡,少宽忧轸。
臣无任。
司马温公神道碑1087年12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九三、《苏文忠公全集》卷一七、《名臣碑传琬琰集》上卷六、《邵氏闻见后录》卷二一、《文章正宗》续集卷五、《诗林广记》后集卷六、《方舆胜览》卷三五、《秘笈新书》卷一二、《文编》卷五八、《文章类选》卷二九、《文章辨体汇选》卷六七三、《三续古文奇赏》卷二一、《奇赏斋古文汇编》卷二一七、《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四七六、《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五、康熙《解州志》卷二、雍正《山西通志》卷一八九、《宋元学案补遗》卷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上即位之三年,朝廷清明,百揆时叙,民安其生,风俗一变。
异时薄夫鄙人,皆洗心易德,务为忠厚,人人自重,耻言人过,中国无事,四夷稽首请命。
惟西羌夏人,叛服不常,怀毒自疑,数入为寇。
上命诸将按兵不战,示以形势,不数月,生致大首领鬼章青宜结阙下。
夏人十数万寇泾原,至镇戎城下,五日无所得,一夕遁去。
而西羌兀征声延以其族万人来降。
黄河始决曹村,既筑灵平,复决小吴,横流五年,朔方骚然,而今岁之积雨弥月,河不大溢,及,水入地益深,有北流赴海复禹旧迹之势。
凡上所欲,不求而获,而其所恶,不麾而去。
天下晓然知天意与上合,庶几复见至治之成,家给人足,刑措不用,如咸平景德间也。
或以问臣:「上与太皇太后安所施设而及此」?
对曰:「在《易·大有》:『上九: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孔子曰:『天之所助者,顺也。
人之所助者,信也。
履信思乎顺,又以尚贤也。
是以自天祐之,吉无不利』。
今二圣躬信顺以先天下,而用司马公以致天下士,应是三德矣。
且以臣观之,公,仁人也。
天相之矣」。
「何以知其然也」?
曰:「公以文章名于世,而以忠义自结人主。
朝廷知之可也,四方之人何自知之?
士大夫知之可也,农商走卒何自知之?
中国知之可也,九夷八蛮何自知之?
方其退居于洛,眇然如颜子在陋巷,累然如屈原之在陂泽,其与民相忘也久矣,而名震天下如雷霆,如河汉,如家至而日见之。
闻其名者,虽愚无知如妇人孺子,勇悍难化如军伍夷狄,以至于奸邪小人,虽恶其害己仇而疾之者,莫不歛衽变色,咨嗟太息,或至于流涕也。
元丰之末,臣自登州入朝,过八州以至京师,民知其与公善也,所在数千人,聚而号呼于马首曰:『寄谢司马丞相,慎毋去朝廷,厚自爱以活百姓』。
如是者,盖千馀里不绝。
京师,闻士大夫言,公初入朝,民拥其马,至不得行,卫士见公,擎跽流涕者,不可胜数,公惧而归洛。
辽人、夏人遣使入朝,与吾使至虏中者,虏必问公起居,而辽人敕其边吏曰:『中国相司马矣,慎毋生事开边隙』。
其后公薨,京师之民罢市而往吊,鬻衣以致奠,巷哭以过车者,盖以千万数。
上命户部侍郎赵瞻内侍省押班宗道,护其丧归葬。
等既还,皆言民哭公哀甚,如哭其私亲
四方来会葬者,盖数万人。
岭南封州父老相率致祭,且作佛事以荐公者,其词尤哀。
炷芗于手顶以送公葬者,凡百馀人,而画像以祠公者,天下皆是也。
此岂人力也哉?
天相之也!
匹夫而能动天,亦必有道矣。
非至诚一德,其孰能使之?
《记》曰:『惟天下之至诚,为能尽其性;
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
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性;
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矣』。
《书》曰:『惟尹躬暨汤,咸有一德,克享天心』。
又曰:『德惟一,动罔不吉。
德二三,动罔不凶』。
或以千金与人而人不喜,或以一言使人而人死之者,诚与不诚故也。
稽天之潦,不能终朝,而一线之溜,可以达石者,一与不一故也。
诚而一,古之圣人不能加毫末于此矣,而况公乎!
故臣论公之德,至于感人心,动天地,巍巍如此,而蔽之以二言,曰诚、曰一」。
公讳光,字君实,其先河内人,晋安平献王孚之后,王之裔孙征东大将军阳始葬今陕州夏县涑水乡,子孙因家焉。
曾祖讳政,以五代衰乱不仕,赠太子太保
祖讳炫,举进士试秘书省校书郎,终于耀州富平县,赠太子太傅
考讳池,宝元庆历间名臣,终于兵部郎中天章阁待制,赠太师温国公
曾祖妣薛氏,祖妣皇甫氏,妣聂氏,皆封温国太夫人
公始以进士甲科仁宗皇帝,至天章阁待制知谏院
始发大议,乞立宗子为后,以安宗宰相韩琦等因其言,遂定大计。
英宗皇帝谏议大夫龙图阁直学士
陕西刺义勇为民患,及内侍任守忠奸蠹,乞斩以谢天下,守忠竟以谴死。
又论濮安懿王当准先朝封赠期亲尊属故事,天下韪之。
神宗皇帝,为翰林学士御史中丞
西戎部将嵬名山欲以横山之众降,公极论其不可纳,后必为边患,已而果然。
劝帝不受尊号,遂为万世法。
王安石为相,始行青苗、助役、农田水利,谓之新法,公首言其害,以身争之。
当时士大夫不附安石,言新法不便者,皆倚公为重。
帝以公为枢密副使,公以言不行,不受命。
乃以为端明殿学士,出知永兴军,遂以留司御史台提举崇福宫,退居于洛十有五年。
及上即位,太皇太后摄政,起公为门下侍郎,迁正议大夫,遂拜左仆射
公首更诏书以开言路分别邪正,进退其甚者十馀人。
旋罢保甲、保马、市易及诸道新行盐铁茶法,最后遂罢助役、青苗。
方议取士择守令监司以养民,期于富而教之,凛凛乎向至治矣。
而公卧病,以元祐元年九月丙辰朔,薨于位,享年六十八。
太皇太后闻之恸,上亦感涕不已。
时方祀明堂,礼成不贺。
二圣皆临其丧,哭之哀甚,辍视朝。
太师温国公,襚以一品礼服,谥曰文正
官其亲属十人。
公娶张氏,礼部尚书存之女,封清河郡君,先公卒,追封温国夫人
子三人,童、唐皆早亡,康,今为秘书省校书郎
孙二人,、桓皆承奉郎
元祐三年正月辛酉,葬于陕之夏县涑水南原之晁村。
上以御篆表其墓道,曰忠清粹德之碑,而其文以命臣轼。
臣盖尝为公行状,而端明殿学士范镇取以志其墓矣,故其详不复再见,而独论其大槩。
议者徒见上与太皇太后进公之速,用公之尽,而不知神宗皇帝知公之深也。
自士庶人至于卿大夫,相与为宾师朋友,道足以相信,而权不足以相休戚,然犹同己则亲之,异己则疏之,未有闻过而喜,受诲而不怒者也,而况于君臣之间乎?
熙宁中,朝廷政事与公所言无一不相违者,书数十上,皆尽言不讳,盖自敌以下所不能堪,而先帝安受之,非特不怒而已,乃欲以为左右辅弼之臣,至为叙其所著书,读之于迩英阁,不深知公,而能如是乎?
二圣之知公也,知之于既同;
而先帝之知公也,知之于方异。
故臣以先帝为难。
齐神武皇帝寝疾,告其子世宗曰:「侯景专制河南十四年矣,诸将皆莫能敌,惟慕容绍宗可以制之。
我故不贵,留以遗汝」。
唐太宗亦谓高宗:「汝于李绩无恩,我今责出之,汝当授以仆射」。
乃出叠州都督
神武唐太宗,虽未足以比隆先帝,而绍宗,亦非公之流,然古之人君所以为其子孙长计远虑者,类皆如此。
宁其身亡不受知人之名,而使其子孙专享得贤之利。
先帝知公如此,而卒不尽用,安知其意不出于此乎?
臣既书其事,乃拜手稽首而作诗曰:
于皇上帝,子惠我民。
孰堪顾天,惟圣与仁。
圣子受命,如尧之初。
神母诏之,匪亟匪徐。
圣神无心,孰左右之。
民自择相,我兴授之。
其相惟何,太师温公。
公来自西,一马二童
万人环之,如渴赴泉。
孰不见公,莫如我先。
二圣忘己,惟公是式。
公亦无我,惟民是度。
民曰乐哉,既相司马
尔贾于途,我耕于野。
士曰时哉,既用君实
我后子先,时不可失。
公如麟凤,不鸷不搏。
羽毛毕朝,雄狡率服。
为政一年,疾病半之。
功则多矣,百年之思。
知公于异,识公于微。
匪公之思,神考是怀。
天子万年,四夷来同
荐于清庙,神考之功。
司马光1086年9月 北宋 · 苏轼
 出处:全宋文卷一九九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于皇上帝,子惠我民。
孰堪顾天?
圣与仁。
圣子受命,如尧之礽。
神母诏之,匪亟匪徐。
圣神无心,孰左右之?
民百择相,我□授之。
其相维何?
□师温公。
□来自□,□□二童。
万人环之,如渴赴泉。
□不见公,莫如我先。
二圣忘己,惟公是式。
公亦无我,惟民是度。
民曰乐哉,既相司马
尔贾于途,我耕于野。
士曰时哉,既用君实
我后子先,时不可失。
公如麟凤,不鸷不搏。
羽毛毕朝,雄狡率服。
为政一年,疾病半之。
功则多矣,百年之思。
知公于异,识公于微。
匪公之思,神考是怀。
天子万事,四夷来同。
荐于清庙,神考之功(《西楼帖》。)
「□」似「兴」字。
相州狱奏元丰元年四月 北宋 · 上官均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九
比奉朝旨,鞫相州狱。
法司潘开等所赍钱物别无行赇处外,有详断官窦苹等初议法不一,后却依相州所断;
及据虽称判大理寺朱温其方议法次,尝称乐咸是故人,虽有理,却不解说。
又言陈安民李待制亲,谁敢妄定,翻它文字。
语似涉私,然推究等本意,正是疑惑刑名,反覆议论,即非主张乐咸陈安民始改断。
前月十九日邓润甫蔡确欲先具情节奏御,前一日,润甫与臣恐等所通款状,或有异同,即与勘官聚厅引问。
口说,与元状不同,并称绷缚五十馀日,止有出入息,便有死罪,亦须通说。
又据十七日签书陈安民称,尝托外甥、大理评事文及甫说与宰相吴充,告照管,亦垂意。
润甫与臣以事连执政,未追到及甫照證,及据所说与元状不同,不敢卤莽进呈。
已具奏闻,蒙差知谏院黄履勾当御药院李舜举台案验。
等与众官聚厅,逐一引问见禁官吏、百姓,对定款状。
潘开等三十馀人无翻异外,有窦苹称元供状内十有八事皆虚,及详断官杜子民亦称元状尝说陈安民见在政府上下经营一节亦不实。
臣看详等初不曾受赇枉法,今勘劾,止缘议法有前语言,其间虽似涉私,亦无实状,致前后翻异不一。
兼据窦苹累于勘所声冤,缘臣与润甫初恐同勘官蔡确疑本台私蔽官吏,不欲面引问,止据款状签押。
蔡确日至台,止是呼召元辟同勘官刘仲熊及亲信府吏杨昌等传授指意,日夜穷治。
及据推直官虞肇等称,初无指挥绷缚窦苹,必是刘仲熊、杨昌等擅绷缚。
蔡确取前月十九日润甫具情节进呈,并不引官吏面讯虚实,及亲改奏检,多漏逸情节,欲以款状上惑圣听。
臣与润甫久欲论辨,缘所勘官吏语言多连及权要,迹涉阿蔽,亦恐蔡确藉此为说,臣虽有区区之诚,无由获信。
然反覆思虑,职在风宪,义当弹举,避嫌不言,退为身谋,则是臣不忠不直,上负朝廷设官任使之意。
臣欲乞除潘开等对验已定、止就本台结绝外,其法官窦苹等干连命官,乞别差官移司尽公根勘,所贵推见情实,不致冤滥。
郑佶都水监丞陈安民簿告词1086年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九、《栾城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敕具官某等:朕既平政以便民,民少安矣。
而大河以北,水不润下,昏垫为虐。
故当今之政,水事为急。
以尔丞水官,练达有素。
以尔安民试民事,治办见称。
其益讲求本原,以称厥职。
可。
乞不限人数收养贫民劄子十二月二十日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二九、《范太史集》卷一四、《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八、《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五
臣伏见陛下以今冬大寒,异于常年,圣心忧轸,救恤小民,无所不至,近又出禁中钱十万贯以赐贫民,此诚博施济众,之仁也。
《礼记》曰:「财聚则人散,财散则人聚」。
臣知此财一散,而人心皆聚于朝廷矣。
古之圣人未有不矜恤孤穷者。
尧命舜,舜命禹,皆以四海困穷为托,《书》称「不虐无告,不废困穷,惟帝尧能之」。
盖置而不恤,则是虐之矣;
弃而不养,则是废之矣。
伊尹称汤曰:「先王子惠困穷」。
周公曰:「文王怀保小民,惠鲜鳏寡」。
孟子曰:「文王发政施仁,必先鳏寡孤独」。
夫圣人养天下之民,使贫者不至失所,则不贫者自安。
是故古者为政,必先恤困穷之民。
国朝祖宗以来,惠恤孤贫,仁政非一。
每遇大雨雪,则放公私房钱,以至粜米、卖炭、散钱,死者则赐钱瘗埋,惠及存殁。
近日朝廷无不举行,而又发内帑之钱,降非常之恩,德泽之厚,无以加矣。
陛下勤恤小民如此,而臣忝在左右,窃思有可以少补圣政之万一者,忍默而不言哉?
古者鳏寡孤独废疾皆有养,既养之,则不至于冻馁而死。
朝廷自嘉祐以前,诸路有广惠仓以救恤孤贫,京师有东西福田院以收养老幼废疾。
至嘉祐八年十二月,又增置城南北福田,共为四院,此乃古之遗法也。
然每院止以三百人为额。
臣窃以为京师之众,孤穷者不止千二百人。
又朝廷每遇大冬盛寒,则临时降旨救恤,虽仁恩溥博,然民已冻馁,死损者众。
夫救饥于未饥之时,先为之法,则人不至于饥死;
救寒于未寒之时,预为之备,则人不至于冻死。
今每岁收养,与临时救济,二者等为费用,不若多养之为善也。
臣愚以为宜于四福田院增盖官屋,以处贫民,不限人数,并依旧法收养。
左右厢提举使臣,每至冬月,多设方略救济,或给米豆,设糜粥,不必专散见钱。
使臣存活到人数,书为课绩,量与酬奖;
死损多者,亦立殿罚。
四厢使臣提举难遍,即委吏部临时更选差使臣四员,相兼提举,量与添给,仍理为重难差使,存活死损殿最亦依四厢使臣法。
其天下广惠仓,窃虑州县不以为急,乞更申明成法,每岁以时举行。
委逐路监司丁宁行下所属州县,及因巡历案视,或于逐州别差官点检,使知朝廷挂意。
令官吏用心振恤,须要实惠及贫民,不得轻易以为末事。
畿内诸县,亦乞令擘画官屋,依京师收养,无令远者聚于都下
重立条禁,以绝主掌支散之人减刻之弊。
如此,则物不虚费,而所活益多矣。
国家富有四海,每岁用系省钱一二万缗,于租赋之入,无异海水之一勺,而饥穷之人日得十钱之资,升合之米,则不死矣。
此乃为国者所当用,王政之所先也。
况朝廷幸不惜费,唯更增修旧法,推广祖宗仁政,以副陛下惨怛爱民之意,夫何难哉!
臣窃惟陛下近日所行万万于此,而臣之所陈,事乃至微。
然古之圣人,莫不以此为先务,所以拯生民之性命,其法不可不备也。
如臣言稍有可采,伏乞详酌施行。
取进止。
〔贴黄〕臣窃见四福田院条制,逐院每年特与僧一名、紫衣行者三人剃度,推恩至厚,而所养人数不多。
今若增添人数,其恩泽亦乞详酌立定分数,每存活若干人,即与剃度一名;
如死损及若干人,即减剃度一名。
所贵各务存养人命。
答人简 其二十四 北宋 · 黄庭坚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四、《山谷简尺》卷下
许作白晒荔子惠寄,不独老饕引领,小子辈皆垂涎也。
向蒙惠馀甘,皆以湿损耳。
可用乾竹筒,极燥者乃佳。
晒乾黄土,不用沙。
馀甘略暴,令无湿气,大槩十分,黄土居六分可也。
暴馀甘、晒黄土,皆须冷,乃入筒,亦戒道中县挂风凉处,勿令中湿。
馀甘得黄土,行千里亦不皱也。
庭坚再拜。
论差除多执政亲戚奏(一 元祐三年八月 北宋 · 刘安世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三四、《尽言集》卷一、《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一三、《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一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九八
右,臣伏见祖宗以来,执政大臣亲戚子弟,未尝敢授内外华要之职,虽有合得陈乞差遣,亦只是数处闲慢监当局务。
原其深意,盖谓父兄已居柄任,而京师之官多是要剧。
为大臣者,既不能人人为朝廷推至公之心,振拔滞淹,提奖寒素;
而贪权好利,多为子孙之谋,援引亲属,并据高势,根连蒂固,更相朋比。
绝孤寒之进路,增膏粱之骄气,寖成大弊,有不胜言。
是以祖宗立法,务裁抑,上下遵奉,莫敢或违。
王安石秉政以后,尽废累圣之制,专用亲党,务快私意,二十年间,廉耻扫地。
陛下践祚之初,厉精求治,刬革侥倖,一本至公,躬行法度,不欲有毫发之累。
此天下之人所共闻见,而在位之臣,化上之德,宜尽忠交儆,务为正直。
而庙堂之上,犹习故态,子弟亲戚,布满要津,此最当今之大患也。
臣条列其弊,屡欲面奏,偶以秋暑尚炽,伏恐久烦听览,用此未敢请对。
然近来差除尤多不协物论,是以不避烦渎圣聪,须至具章疏论列。
臣伏见太师文彦博之子及甫光禄少卿,保雍将作监丞,孙永世少府监丞,妻族陈安民近迁都水监丞,女婿任元卿堂差监商税院,孙婿李慎由堂差监左藏库
或用恩例陈乞,而此两处皆非陈乞之所当得也。
司空吕公著之子希绩今年知颍州,才及成资,召还为少府少监
希纯去年太常博士又迁宗正寺丞
女婿范祖禹与其妇翁共事于实录院,前此盖未尝有;
而次婿邵𪛌为开封推官公著才罢仆射,即擢为都官郎中
外甥杨国宝,自初改官知县,又堂除太常博士,未几又擢为成都路转运判官
杨镶宝亦自常调堂差知咸平县
妻弟鲁君贶今年自外任擢为都水监丞
姻家张次元堂除知洺州胡宗炎擢为将作少监,马传庆自冗官大理寺主簿
其间虽或假近臣论荐之名,皆公著宰相日拔擢除授也。
宫教之职,旧系吏部依法选差,近方收为堂除,而公著首用其孙婿赵演
宰相吕大防中书侍郎日,堂除其女婿王谠京东排岸司,妻族李括知洋州李机华州
范纯仁拜相之初,即用其姻家韩宗道户部侍郎,妻族王古右司员外郎,王毅近自常调堂差知长垣县
门下侍郎孙固之子朴判登闻检院
臣闻鼓院检院乃天下诉冤之地,岂可使执政子弟为之?
熙宁初尝以宰相曾孝宽判鼓院,是时言者以此论奏,即令罢免,而公亮陈乞监皮角场,此近例也。
孙固左丞王存、右丞胡宗愈姻家欧阳棐馆职未及一月,又授职方员外郎
宗愈之弟宗炎近除开封推官
然王存除欧阳棐外,未闻其人,及中书侍郎刘挚亦未见所引私亲,而二人者依违其间,不能纠正,雷同循默,岂得无罪?
臣之所陈,皆彰明较著,士大夫之所共知,其所不知者,又不可以悉数。
臣窃谓二圣临御,于兹四年,未尝以名器少私于宗族外家,而大臣所为乃反若此,上下恬然,不以为怪,此臣之所甚惧也。
崔贻孙为相,未踰年而除吏八百员,不避姻故之嫌,后之大臣欲引其私亲者,多假此以藉口,而欺罔世主,臣常疾之。
今考其传,盖亦有说。
至德乾元以来,天下兵兴,政事纷乱,官赏差缪。
永泰之后,稍稍平定,而元载用事,贿赂盛行,刬塞公路,纲纪大坏。
常衮当国,力惩其弊,凡奏请一切杜绝,而矫枉过正,贤愚同滞。
崔贻孙之相,则荐举者惟其人,推至公以行之,故除吏八百,莫不谐允。
后之大臣能如贻孙之尽公,则缙绅之间自无异论;
惟其执心偏党,所用匪人,排斥孤寒,专引亲戚,而乃窃其绪馀,文过饰非,及致人言,又从而尤之,亦已过矣。
今上等知州通判,在京寺监宫教,畿内知县之类,号为优便者尽属堂除,虽资任未至甚高,固若不足置如议论,而常调之人一蒙选用,即今后每任例得朝廷差除,不复更归吏部,以此较之,侥倖不细。
况有司员多阙少,四方寒士羁旅京师,待次选部,往往踰岁未得差遣
及其注授,又守二年远阙。
则世禄权要之家何幸,而疏远平进之士何独不幸也!
臣伏见自来畿内知县皆选士吏能之地,近闻以宣德郎王毅知长垣县
士大夫皆谓毅素号阘茸,亡状特甚,止缘范纯仁妻族之故,遂有此命,中外传播,莫不骇笑,欲望圣慈特令追寝外,其间人材粗堪,或到官已久,未至旷职,固难追改,臣亦不敢上烦朝廷,必令尽罢;
但以执政大臣不避亲嫌,不畏公议,众论喧然,为之不平者久矣。
窃恐陛下九重深远,不能尽知,故敢略具所闻,上补聪明之万一。
伏惟机务之暇,留神省览。
仍愿陛下出臣此章,遍示三省,俾自此以往,厉精更始,庶几不废祖宗之法,而示天下以至公之道,岂胜幸甚。
〔贴黄〕臣孤立小官,蒙陛下误有拔擢,置在谏垣,苟缄默不言,足以全身保禄;
而今日之论遍及柄臣,既犯众怒,决非自安之计,但臣不敢旷职,上负陛下。
亦非敢招摭大臣私事,以为捭阖之说,盖得于众论所共不平者,须至一一奏知,惟乞圣慈特赐详察。
〔又贴黄〕臣方欲发奏,又闻除真州钱㬇福建路提点刑狱,亦是吕公著姻家。
其势如此不已,臣故不敢不亟论也。
愿陛下早以臣言戒饬辅臣。
〔又贴黄〕内欧阳棐省郎不当,臣已别具状论奏,亦乞早赐施行。
范右丞谢赐生日礼物表 北宋 · 晁补之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一五、《鸡肋集》卷五四
棘薪永慕,载临生育之辰;
槁饫特加,申用故常之锡。
光华白发,感激丹悰中谢。)
本乏将明,粗知忠孝。
蒙先臣之遗业,遭累圣之致平
遍履闺台,遂闻机政。
至仁独运,方兴不世之勋;
末议数殚,未有秋毫之补。
而适遇桑蓬之旦,重叨庖廪之颁。
已惧素餐,安知报礼。
斯盖伏遇皇帝陛下天临九有,子惠群工,体貌所加,搢绅咸耸。
观酒食之象,君有施而心亲;
诵股肱之歌,臣无功而形渥。
誓当糜陨,仰答生成。
焦山题名绍圣三年三月 北宋 · 陈安民
 出处:全宋文卷二三五四、民国《江苏通志稿·金石》八
陈安民子惠、曹宣符德辅、章授敬时、吕升卿明父,绍圣三年三月廿三日冒雨至焦山
食已雨霁,遂跻绝顶,四顾无碍,至者咸适。
家中孺提举论优恤户绝书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八五、《跨鳌集》卷二二
某窃惟户绝之法,朝廷行之最为周密
夫民不幸至于户绝,仓库、牛马、屋下、地上、器皿、毛发,四至八到一拳之土,皆归于官。
耆邻未至,官吏未及,则移易晦匿,唯恐其后。
法有被差官五日起发,盖以防欺,故虽替移不交与后官。
而今有被受文移逾月不往,甚者逾年不往,以至替移,不复省问,宁得无欺邪?
夫死者目未瞑,一簪不得著身,披出括入,无所不至。
又有明给赍送之费,令近亲营办之法,今州县至,检括财物而不知给与费用。
若此等事,皆廉按之所当行。
为今莫若州置籍,具某日某县申某所户绝,某日差某官,某官某日缴到文帐内给若干钱为赍送,其行遣次等与依违,限日按图,炳炳可见矣。
且鳏寡孤独法,朝廷所以子惠困穷,而推行法意往往疏漏。
官为居养,盖以户绝物养之不足,则继以常平息钱;
以户绝屋居之不足,则继以官屋。
今州县有处据旧条,仍付亲戚、村坊养恤,或只给米豆,而不居之以屋。
夫居以屋,欲笼而养之,幼者待壮,老者终天年而后已,谓之无告之民,彼将舍此而奚归哉?
立法至此,不为不周,故曰推行者疏漏耳。
某小官,真不守分,重惟在阁下闾井之末,声音不殊,用是不复闭气。
临纸信笔,蔑有文彩。
他日行部、借与閒燕,当索言之。
枢密直学士知成都府虞策降充龙图阁直学士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二三、《摛文堂集》卷三
敕:朕惟神考稽古验今,制免役之法,以子惠天下;
绍圣纂承,推原美意,缉熙训典,垂休无穷。
朕嘉与公卿大夫守兹成宪,其常纷更阻坏于其间者,必治而惩之。
具官某顷任民曹,职当遵奉,乃怀私意,妄改诏条。
弹章以闻,考实具在,肆加贬黜,用儆官师。
往省前愆,毋重后悔。
可。
理会居养院劄子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五、《摛文堂集》卷一○
臣伏见陛下若稽古训,自京师至州县,各置居养所,以聚鳏寡孤独之人。
诏旨丁宁,臣下遵奉,道无瘠,咸有所归,发政施仁,孰大于此!
臣窃以为鳏寡孤独,虽曰困穷,而至于被服礼义之化,均太平之民。
臣居田野,闻江东溧阳县以居养所见管屋宇隔截为八室,用发政施仁必先四者为号,使男女异处,不相杂扰,一方之民,莫不说服。
臣愚欲望圣慈,特诏有司,应州县居养所,并依前项体式,隔截异室,分处男女。
不惟子惠之泽,洋溢中外,而礼义之化,不废于困穷之民,以副陛下爱民诚意。
取进止。
拟试宏词露布 北宋 · 慕容彦逢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三七、《摛文堂集》卷一五
圣人为度以天下,恩靡间于华夷;
王者居一于域中,法尤严于诛赏。
惟彼无知之小敌,自干有赫之明威。
爰兴问罪之师,五道并进;
克殄反常之党,只轮不还。
犹乾坤覆载之无私,而春秋生杀之有序。
彼孽自作,兹无赦于邦刑;
我伐有名,盖龚行于天讨。
恭惟皇帝陛下,掌观万国,子惠庶民。
令出等风雷,恩施同雨露。
接武,比肩
凡诸含血而有生,孰不推心于弗忍!
独拓拔之遗种,擅呼韩之故区。
蚁穴至微,不当国家之一县;
狼心相继,敢肆蜂虿者百年。
啖以金帛而益贪,锡以土疆而愈恣。
间出剽掠,恬为凶残。
忘涵贷之至恩,逞陆梁之大憝。
人神同愤,华裔弗容。
枭首藁街,未正不庭之戮;
游魂葱岭,尚安匪茹之居。
臣等材力弗强,智能无取。
缪当分阃,岂纵敌以求全;
弗共戴天,誓与彼而俱毙。
拥锋号令,仗钺驰驱,初屯横山,进薄灵武
景星烛王旅,天狗堕贼营。
以仁侮亡,奚孤虚之足考;
自上伐下,顾主客以何施!
士气鼓熊罴,兵威摧嵩岱。
东冲以张我左翼,或西击以断贼右肩。
月羽翳空,霜锋耀野,鱼甲灿烂,兽旗玃拿,伐鼓震天,挥戈回日,腹背合击,首尾分携,我师益张,彼众大溃。
僵尸满原谷,弃仗等邱山。
草木类人而战士魂惊,风鹤有声而奔驰足蹶。
六师乘锐,扫翰海之妖氛;
万炬俱然,焚贺兰之聚落。
邦封尽复,民俗咸新。
臣等躬执干戈,名联士伍,凭社稷无疆之庆,遵庙堂必胜之谟。
时未及瓜,已咏劳还之什;
功无横草,预闻鼓凯之音。
不胜庆快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