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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正文
论制国用劄子1126年2月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庄简集》卷八、《宋史》卷三六三《李光传》、《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伏睹祖宗之制,天下财谷悉总于三司,非条例有定数,不敢擅支。
朝廷知其大数,量入为出,故能仓廪充溢,用度有馀。
近年以来,政出多门,法度寖弛户部既不得总天下财赋,朝廷亦无缘尽知钱谷大数,侵支互用,不可几察,名为应奉御前,其实般入私室。
东南财赋尽于朱勔,西北财赋困于李彦,天下根本之财竭于蔡京王黼
徐铸蒋彝常平司官,何渐茶马司官,张琬徐惕燕瑛市舶官,应安道朱彦美王子献王复转运司官,胡直孺卢宗原发运使王仲闳胡邃提点刑狱,宋诲为香盐官刘寄、吕岯、毛孝立为盐司属官,天下财赋尽归权倖之家,小人乘时无复忌惮。
今所至匮竭,公家无半年之储,百姓无旬日之积,加之兵兴,府库金帛,散用将尽,此乃国用危急之时,所谓理财经久之术,不可不虑。
伏望遵依祖宗故事,使三省、枢密院通知兵民财利大计,与户部量一岁出入,以制国用。
仍乞精择健吏通知财计者,置司驱磨诸路应干钱物往来移用过及见在之数。
其官吏各量添俸给,课以功限,为之赏罚。
或专遣使命,就所至勾集诸司人吏驱磨。
庶几利源归一,而天下财用可得而理矣。
取进止。
朱勔等劄子 宋 · 李光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一一、《历代名臣奏议》卷一八二
臣恭睹陛下自膺受大位,独奋乾刚,诛流奸凶,四方之人,莫不鼓舞。
朱勔父子未就歼夷,士论犹郁。
肆奸恶踰二十年,专以奇技淫巧荧惑朝廷,花石之供,毒流海县。
竭百姓膏血,罄州县帑藏,一门之内,建节正任,厮役姻亲,悉补官爵,权倾中外,浊乱朝纲。
名为应奉御前,其实尽入私室。
钱谷出入,不许驱磨,计其奸赃,擢发莫数。
臣近尝论奏,方兵兴之际,上下匮乏,宜修理财之政,当自东南始。
虽诸局支用难以几察,而有司帐籍尚可驱磨。
欲望陛下择有风力清强官,就两浙近便处置司追摄父子并其侄汝翼、汝贤等,及自来专一应副,尝为监司守令,力能刻剥生民,助其凶焰,除徐铸王汝明蒋彝已死亡外,今新除工部尚书胡直孺,前发运使卢宗原陆寘,前两浙提刑王仲闳胡邃,前两浙提举常平赵霖,前知平江府应安道通判陆棠、许操司录周杞,前知常熟县宋晦,前知秀州华亭黄昌衡淮南运使余赒,前知秀州朱审言,并诸司吏人已未出职,并乞勾赴所司,一就根勘驱磨自来应副过钱物,计其家赀,尽行籍没。
内有百姓田产,元系强夺侵占者,据契拨还。
父子罪恶滔天,非明正典刑,戮之市朝,不足以快东南士民怨愤之气;
上项官吏各具罪犯取旨,以次黜责施行。
庶几士大夫冒犯廉隅、为臣不忠者有以警惧,实天下幸甚。
论语雍也讲义(二 十月十九日 宋 · 程俱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三八、《北山小集》卷二九
季康子问:「仲由可使从政也与」?
子曰:「由也果,于从政乎何有」?
曰:「赐也可使从政也与」?
曰:「赐也达,于从政乎何有」?
曰:「求也可使从政也与」?
曰:「求也艺,于从政乎何有」?
臣观孔子之门弟子众矣,而冉有、季路皆以政事称焉。
子贡虽以言语称,然其为有用之才,亦可见矣。
季康子方以可使从政与否问于孔子,此孔子所以各言其所长,而以谓「于从政乎何有」也。
从政乎何有者,盖言其优为云尔,犹孟子所谓「于答是也何有」也。
季路之果敢,子贡之通达,冉有之才艺,则其于从政亦恢恢然有馀地矣。
夫柔懦不断,非所谓果;
闇滞不通,非所谓达;
乖剌不才,非所谓艺。
若是而使之从政,则事不举而人受其敝矣。
且以季康子犹知求可使从政之士而问之孔子,是将知其可使从政而后与之从政也,岂大官大邑而肯使之学制乎?
昔者子皮相郑,欲使尹何为邑。
曰:「愿,吾爱之,不吾叛也」。
使夫往而学焉。
子产曰:「不可。
人之爱人,求利之也。
今吾子爱人则以政,犹未能操刀而使割也,其伤实多。
子有美锦,不使人学制焉。
大官大邑,身之所庇也,使学者制焉,其为美锦,不亦多乎」?
夫三子者,孔子目之以果,以达,以艺,是可以从政之才也,夫然后可使从政
然当是时,仲由固已尝为季氏之宰矣,而谋堕三都以彊公室,宜非季康子之所知也。
其后季康子卒以冉求为宰。
哀公十一年冉求为季氏将师以与齐战于郎而克之,而季康子于是思孔子而欲召之也。
至于子贡一出,存鲁、彊晋而霸越,凡此岂非果、达、艺之明效欤?
然果则勇于敢,而有不得其死之理;
达与艺则必疏通警敏之人也。
子路卒死蒯聩之难于卫;
子贡以谈说游四方,而有货殖之累;
冉求以顺其君之欲为务,而为季氏聚敛之臣。
故伏节死义、犯颜逆耳之事常在于愚戆朴鲁之人,而谀悦嗜利之徒常出于疏通警敏之士,于斯略可见焉。
乞诛朱勔父子疏靖康元年三月十八日 南宋 · 许翰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一○、《靖康要录》卷四
恭睹陛下自膺受大位,独奋乾刚,诛流凶奸,四方之人莫不鼓舞。
朱勔父子未就歼夷,士论犹郁。
肆奸恶踰二十年,专以技奇淫巧荧惑朝廷,花石之供毒流海宇,竭百姓膏血,罄州县帑藏。
一门之内建节正任,厮役姻亲悉补官爵,权倾中外,浊乱朝政。
名为应奉御前,其实般入私室,钱谷出入不许驱磨,计其奸赃,擢发莫数。
臣近尝论奏方今兵兴之际,上下匮乏,宜修理财之政,当自东南始,虽诸局支用难以稽察,而有司帐籍尚可驱磨。
欲望陛下择有风力清强官就两浙近便处置司,追摄父子并其侄汝翌、汝贤等,及自来专一应付尝为监司守令,力能刻剥生民,助其凶焰,除徐铸王汝明蒋彝已死亡外,令前发运使卢宗原陆寘,前两浙提刑王仲阅、胡邃,前两浙提举常平赵霖,前知平江府应安道通判陆宲许操司录周杞,前知常熟县宋晦,前知华亭县黄昌衡淮南运司俞赒,前秀州周审言,并诸司人吏已未出职,并乞钩赴所司,一就勾勘根磨自来应付过钱物,计其家资,尽行籍没。
内有百姓田元系强夺侵占者,据契拨还。
父子罪恶滔天,非正典刑戮之藁街,不足以舒东南士民怨愤之气。
上项官吏各具罪犯,取旨黜责施行。
笃行赵君彦远墓碣铭1182年7月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八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二、《宋忠定赵周王别录》卷八、同治《馀干县志》卷一八、《南岳志》卷一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淳熙四年冬十有二月戊寅,崇道赵公善应卒于馀干私第之正寝。
明年,葬县东北华林冈。
后六年,今少傅福国陈公乃大书其碣之首曰:「皇宋笃行赵君彦远之墓」。
于是赵公嗣子汝愚方以敷文阁待制福州,充福建路安抚使,涕泣手疏,使人奉其书及故荆州张侯栻、鄂州守罗君愿所序行实若状两通,致之新安朱熹曰:「请得铭而刻于下方」。
窃惟念平日所闻太宗皇帝元子恭宪王实以至德高行为宋太伯,后世虽属籍疏远,爵秩寖微,然犹多法象其贤者。
盖历七世而得公,则又以孝友仁厚、被服儒雅,克笃于家而闻于邦,卓然为宗室仪表。
虽士大夫之贤而有礼者,皆自以为不及。
益教其子移孝为忠,对策庭中,无所讳避。
天子异之,擢以为天下第一。
后历馆阁侍从奉使典州,皆以风节惠爱有闻于时。
然天下不以贤其子,而曰子直之能为此,嗟乃其父之教也。
呜呼,其真可谓笃行君子者矣!
陈公之目之也,岂虚也哉。
是法宜铭。
顾陈公书法之严已足传世,而愚贱,又所不当得为。
既礼辞不获命,则敬考其书而悉次第之。
盖公之曾大父曰开府仪同三司建宁军节度使、建国公仲企者,恭宪王之曾孙也。
实生东头供奉官士虑,供奉生成忠郎不求,成忠娶济阳晁氏,生公
公生于政和戊戌,卒时年六十。
建炎初承信郎,八迁至脩武郎
历监秀州崇德饶州馀干安仁县景德镇之酒税,潭州南岳庙江南西路兵马都监主管台州崇道观卒。
后五年,汝愚逢宗祀恩,始更赠为通直郎
公资纯笃孝谨,少时父病,访医行祷,暑不解带。
遭丧,不内勺饮。
既殡,居庐歠粥;
既葬,乃食菜果;
终丧,比御犹弗入也。
事母益兢兢致养,尝以寒夜远归,从者将扣门。
公遽止之曰:「无,恐吾母为也」。
露坐达旦,门启而入。
以母畏雷,夜或闻雷,必披衣走其所,视门隙有光,则扣而入,否则屏立以待。
官薄食贫,诸弟未制衣不敢制,已制矣,未服不敢服。
虽一瓜果,必相待共尝之。
诸妹远嫁者,极力致之,相与娱侍亲侧。
内外诸孙合贵贱且百口,菜羹疏食,恩意均洽,人无间言。
从姊妹之远而贫者,亦以令分俸给之。
遭母丧时,年五十有五矣。
始侍疾时,尝刺血和药以进。
至是哭泣呕血,毁瘠柴立,终日俯首柩旁。
闻雷犹起,侧立垂涕。
凡食之可于口者,不必酒肉;
衣之适于体者,不必华采;
声之悦于耳者,不必音乐,皆弗忍以身接。
虽其哭泣有时,而哀痛之心无时忘也。
三年之外,生朝必哭于庙。
有欲为礼者,号泣向之。
其后累年,言每及亲,犹未尝不挥涕。
晋陵尤袤延之见而叹曰:「古君子也」。
父以肺疾终,终身不忍以诸肺为羞。
母生岁直卯,谓兔卯神,亦终身不食也。
墓户有不能事其母者,观公之为,惕然悔悟,遂以孝称。
识度超旷,不计有无,平居自奉甚约,而汲汲然惟以爱人及物为事。
故人许圭死,家贫,女无所归。
公即聘以为次子妇。
尝与台人蒋彝者同僚,后至其乡,首问之,则死久矣。
贫不克葬,而子亦谋食于外,即往哭之,还其子,予赀使葬。
它若是者不胜纪。
道见病者必收养,躬为煮药。
比瘉,或解衣遗之。
岁饥,设器于庭,每食先舍其半,家人继之,则取以济饥者。
其用心之微密,至于不去草,不破壤,惧百虫之游且蛰者失其所也。
为人谦和坦易,与人语惟恐失词色。
至谊有不可,则奋然无所顾。
虽以公族疏远留落江湖,而忧国之深,如在廊庙。
闻当世进一善人,行一善政,则喜不自胜;
闻远近或水旱,则忧见颜色。
辛巳江淮之警,为流涕不食者数日。
同僚有会饮者,公独怅然北望曰:「此岂诸君乐饮时耶」!
众为失色罢去。
好读书,所藏至三万卷
所著有《唐书录遗》三十卷、《幸庵见闻录》三卷,《台州劝谕婚葬文》一卷。
居家不设条约,于子弟无所程督,而躬行之实所渐渍而兴起者甚众。
居常称曰:「欲学圣贤,当消客气,洒扫应对,是其入处也」。
汝愚从属籍、冠多士,国朝故事所未有。
人为公喜,而公处之如平时。
及闻其入馆,适与莆田林光朝谦之同舍,然后喜可知也。
于其守上饶而来迎也,故不往。
一日,呼二田夫肩舆潜入其境,访问民情,阅信宿,意无所忤,因稍进至近郊,人始知之。
其为人大略如此。
顾宗室之在右列者,例不得为要官,故其事业无以见于世。
至其潜德隐行与其志念之精微,则人又有不得而言者。
呜呼,其真可谓笃行君子矣!
陈公之目之也,岂虚也哉!
其配令人李氏,丞相文正公七世孙,家号西,司马公所谓能守先法,久而不衰者也。
方承平时,宫宅婚姻皆勋侯贵戚,公父子独再世娶儒家。
令人明达刚果,居家以孝闻。
既嫁,事姑如母,尝刲股以愈其疾。
公罢崇德归时,晁夫人尚无恙。
箧有馀金,将出以献而探之不获,人已奉而致之姑矣。
服饰之具,择其新美以奉公诸妹而躬取其故敝者。
公既勤其家,不吝一钱,而令人安贫自力,所以成公之志为多。
先公十二年卒,葬县西雕峰,距公墓三十里所。
子男四人,汝愚,既为时名卿。
次汝拙,承信郎
汝鲁,保义郎
汝悉,未仕。
亦皆斤斤谨质,能守其家法。
女三人,长适宣教郎逢维石,次适将仕郎希傅,季未行也。
孙男十二人,女七人。
而其长曰崇宪,亦举进士,中其科云。
熹闻公之名盖久而不及识,居常以为恨。
今乃获叙德美以赞诔事,而附于陈公所书之石,则既幸甚。
然每读行实之书,而于吕伯恭氏之言又未尝不废卷太息也。
因颇采其意,铭以系焉。
铭曰:
汉邸之别,去本而支。
心融迹泯,世莫予知。
建土分封,再世弗振。
逮公而显,匪爵其仁。
孝不老衰,惠不约弛。
忠不远忘,以畀厥子。
笃行之表,华林之皋。
惟其不愧,日远弥高。
嗟尔后人,益谨毋怠。
出者难工,德友所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