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文库 正文
敕麻秋 后赵 · 石虎
出处:全晋文
受降如待敌,将军慎之(《晋书·载记·石虎传》上,段辽遣使许降,虎使征东麻秋百里郊迎,敕秋云云,又见《十六国春秋》十五。)。
上宰相书 中唐 · 陆长源
出处:全唐文卷五百十
月日。太中大夫守汝州刺史兼御史中丞本州防禦使陆长源谨奉书相国閤下。相公以命世之略。应佐时之器。发文苑之鸿猷。继台庭之盛业。圣上倾心。以待相公之启沃。天下侧耳。以待相公之政理。岂得与房杜异日。而不与苏宋同年哉。某比在朝廷。接君子之步武。听哲人之语言。区区之诚。愿尽于此。今上聪明英武。自汉魏以来。贤君哲后未有如今上者。自临极以来。宰相未有如房杜苏宋者。何偶圣之有期。而得贤之无路。盖有以也。夫诫人之失。亦由端其躬。而后求影之直。故宰相者。导生人之本。稽政化之源。正辞以固之。平气以待之。物有其官。官得其人。则提纲而网目张。振领而毛裘举。至如移制度。平军国。事关社稷者。斯在宸衷。犹望宰相自古况今。献可替否。其馀朝廷之常典。偫司之阙务。弛张由于下笔。指顾在于一言。使政归常典。理革前弊。和气浃于下。清风穆于上。自然宰辅之事行。弼谐之义畅。何必舍其易而攻其难。犯龙鳞之不测。蹈虎尾而莫顾哉。其宰相之寄也。在于用贤。贤不滥而人自理。次于秉政。政不挠而国自安。用贤者。除改是也。秉政者。赏罚是也。其用贤也。绝党与。舍憎嫌。使韦弦各施。轮辕适用。顷者之用人也。声利以挠其心。爱恶而昏其识。以枉为直。破觚为圆。除改出于门庭。赏罚随其情欲。求道行事举。其可得乎。且尚书六司。天下之理本。兵部无戎帐。户部无版图。虞水不管山川。金仓不司钱谷。光禄不供酒。卫尉不供幕。秘书不校勘。著作不修撰。官曹虚设。禄俸枉请。计考者假而为资。养声者籍而为地。一隅如是。诸司悉然。欲求网目张。裘毛举。其可得乎。此宰相之职也。且栋倾者正之。则屋无压焉之惧。疾甚者攻之。则人无祲沴之患。正倾在于良匠。攻疾在于良医。故政化失。谏臣得抗疏以论之。败累兴。宪官得持法而绳之。谏臣须謇謇匪躬之士。宪官须孜孜嫉恶之人。今悉求温润美秀沈默宏宽者为之。盖北辕适楚。圆凿方枘。欲求扶倾愈疾。其可得乎。贞元初。兵戈初解。蝗旱为灾。邑多逃亡。人士殍馁。至使官厨有阙。国用增艰。王制曰。国无九年之蓄。曰不足。无六年之蓄。曰急。无三年之蓄。曰国非其国也。三年耕。必有一年之食。九年耕。必有三年之食。以三十年之通。虽有凶旱水溢。民无菜色。然后天子之食。日举以乐。今岁丰年稔。谷贱伤农。诚宜出价以敛籴。实太仓之储。岂可慢易于丰贱之日。危急于凶荒之际。比年国家和籴。殆不得人。文帐空存。仓廪不实。是由赏罚之典旷。奸滥之吏生。此亦宰相择人之过也。某之州。户口减一万。兵数无二千。夏率供秋。秋率供夏。傥四气或爽。一岁无年。实恐投奸有虞。为累非浅。况率土州县。其事略同。古人云。旱则资舟。虽在丰稔之时。须为凶险之备。此亦宰相之职也。蝗旱之时。圣上忧畿县凋瘵。亲择台省十人。出为畿令。其后京畿稍理。皆擢以大郡。则圣上旌贤赏功之意也。顷来度支敕符皆云。刺史县令以户口减殿一人。赋敛增最一人。与者骞腾于廊庙。嫌者沈沦于草莽。欲求其为恶者惧。为善者劝。其可得乎。此宰相之职也。况今北虏和亲。縻费转甚。西戎作梗。边鄙未安。所望求方召之才。选甘傅之将。联营朔裔。复河外之城。振旅湟中。收陇右之地。且田单匹夫也。败乐毅乘胜之师。谢艾书生也。破麻秋劲锐之卒。岂有其时而无其人哉。在用与不用耳。此亦宰相之职也。太宗得房杜。贞观之政成。元宗得苏宋。开元之业泰。今相公居庙堂之上。当台衮之任。与房杜苏宋。列于青史。宁肯昵亲爱。行肺腑。踵覆车之辙哉。某齿发向衰。志力犹在。遇贤相。逢明时。亦愿一豁平生。少展微分。不然者。老于泉石。亦求仁而得仁。某再拜。
褚裒彭城之鉴 宋 · 李舜臣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五四、江东十鉴
臣闻夷狄之不可以久居中原也尚矣。方石虎强盛之时,自以为非天摧地陷,则子子孙孙永无后忧,盖谓江东不足虑,而中原未必有变也。一旦争夺之祸起于诸子,石韬之血未乾,而张豺之谋已启,石世、石遵、石鉴之徒,未踰一年而互相杀夺。自元海以来,夷狄之内自相残,未有甚如此时者也。褚裒乘此之衅,举兵北伐,而倒戈以迎王师,襁负以降军门者,日以千计。朝野之士,皆以为中原指期可复。裒之此举,固已有混一华夷气象。使其席胜长驱,有进无退,则毡裘之生聚,自此无遗种矣。奈何裒之初出,非自中指,师行而朝议不许,师进而佐兵不继。出未踰时,而遽以王龛之败,召元帅以班师,使之南辕返旆,还入京口。当此之时,非惟山东、河南之失望,而河北二十万之遗黎已渡河而无所依附,悉入于苻健等辈垂涎之口。江东君臣,其□兵纵敌之祸,可胜言哉!呜呼!晋人之纵敌,盖非一矣。石氏自遵、鉴而下,一门昆季既已内自相残,而冉闵、石祗之徒方且更相伺隙,未知所以息肩之日。一时英雄,各怀去就而莫适为主。数年之间,相继款附者不绝如线。苻洪以冉闵之故,遣使请降;而苻健以麻秋之祸,则又称爵以听王命;姚弋仲以石祗之夭,稽首来归;而姚襄以弋仲之死,则又单骑以至寿春;冉闵以石鉴之诛,临江告晋;而冉智以慕容俊之祸,则又奉玺以求兵助。此辈狼子野心,诡诈百出,其来致款附者,虽非皆出于诚,然而亦必内有变故,然后肯为此举。使江东君臣真以恢复中原为志,因其献款之际,或屈而臣之,成从而蹙之,则夷狄之祸必不至蔓延于天下。岂意一时之人,志懦才弱,不足以堪此事。王龛稍败,而褚裒之军俄已召归,继此之后,不复再出。中原豪杰,一切纵之而不问,其亦何心哉?且一胜一负,兵家常势,人不可以噎而废食,将不可以一挫而班师,是以李广前锋之失利,不足以寝卫青伐敌之兵;高霞寓偏师之少却,不足以沮裴度讨蔡之志。而况裒之时,虏势极衰,人心极顺。三胜一失,何足损威?纵使当时君臣谓裒非长虑,谓裒为不武,则天下独无人乎?不过别选贤将,从而代之。如邓禹关中之败,代以冯异,而终破赤眉,郭子仪滏水之败,代以李光弼,而终破安庆绪可也,而何至召元师而班全师?彭城之役,即已坐失机会,而乃今年以燕师之号命慕容俊,明年以信都、襄国之号命苻洪及其子健,又明年以高陵、太原之号命姚弋仲及其子襄。客主初不相通,而心志初不相依,但惟以方州遥授,以虚爵羁縻,此曹窘于变故,应既受命,而封豕长蛇之性自若也。故款附未几,而旋又背去。苻健则自枋头以入关,慕容俊则自幽州以入冀,姚襄则自颍昌以入洛。前日之稽首请降而愿受封爵者,今复起而为勍敌于关河许洛之间。中原之鹿,奔逸四散,固已分逐于群雄之手,而晋人方且弛然安卧,若不知觉,岂东晋之人才立江东之庙社,而遽忘中原之陵寝乎?呜呼!粤自永嘉之乱,晋迁江左,其立国于金陵者,姑寓云耳。绵历数世之后,而在朝已无中原旧臣,后生晚出,稔于闻见,遂以为晋之庙社实在江东,为晋之计者,止当限长江而谨守,不当越长江以侥幸。一有议及北征,则争相沮抑。是以石勒之死也,庾亮尝欲出田襄阳,而蔡谟难之;石虎之死也,庾翼又欲徙屯安陆,而孙绰谏之。至是裒之戒严,胜势已见,而朝议又欲沮止。虽其后殷浩之出,稍自中指,而王羲之之徒盖未尝少许也。庾亮、殷浩方行万里,出门而车轴折,姑置勿云。而褚裒之在彭城,凡河朔之士庶悉渡河以来归,而关中豪杰又复背石苞以应晋,此华夷将遂混合之时也。晋之诸臣乘此之衅,自当厉兵秣马,以与裒共驱,不然则选将益军以壮裒后距,而一时权要如蔡司徒者,方且坐观成败,不肯渡一卒以佽助之,而又遂韩卢、东郭所以俱毙之论而沮毁其事。肉食者鄙,例无远谋,其败人意如此,为国家者,果何赖耶?呜呼!晋自建武以讫永和,历世凡五,历年凡二十有七,平时郁郁,常恨中原无衅;一旦获遭,而蔡谟之徒乃多出懦语以掣褚裒之肘,遂使恢复之功俄成而坏。而后世绅之士,拾其遗迹而论之,尚以谟等为谋国得策。如此,则是东晋之君俱当拱手环坐,俟河之清,而中原五世之陵寝无时而可复也。昔乎建康苏峻之乱,温峤举义兵于武昌以讨之,朝士来者,皆谓峻之徒众,骁勇无敌,今日之举惟仗天讨,若以人事言之,未易除也,而峤勃然变色曰:「诸君怯懦,乃是誉贼」。于是奋兵从白石垒以攻之,一举而遂平苏峻。使峤当谟之时,而出数语以斥其懦,则朝臣气稍振,而彭城之师必不至仓卒以召归。岂意冠剑盈朝,而更相唯唯,至今使人愤抑而不平。故将举江东以图恢复之功者,必先辟蔡谟之说而后可。
种香图为张师肇先生(锦标)题 清 · 祁寯藻
押尤韵 出处:䜱䜪亭集卷二
东轩先生如宛邱,读书万卷老未休。
莳花种树当城陬,门巷清洁庭户幽。
萱堂九十健且遒,撰杖无事扶灵鸠。
饭馀强步衣常抠,副瓜抓枣儿童抔。
齤然一笑双鬓髟,芝兰芽茁桐枝抽。
先生䌽服名不求,卅载绩学今方酬。
春风策骑金台游,披图乐事誇朋俦。
我昔登堂奉金瓯,慈仪拜祝柳与欧。
年来薄宦辞田畴,白薤绿葵食难谋。
吾乡寿水何清浏,枌榆日煖桑麻秋。
先生归矣我独留,负米却羡城东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