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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申轮对第二劄(玉音问答附) 南宋 · 姚勉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二七、《雪坡舍人集》卷四
臣将读第二劄,奏云:「臣第一劄乃万世之事。此劄乞催监司郡守赴任,乃今日急务,亦一时之事」。玉音可之,遂读奏。
臣区区本职,既言于前矣。当世急务,敢僭嗣陈。奸贪启戎,狂虏侵轶,赖陛下神圣,相臣忠略,迄奏肤公。元祐相光,辽人已戒生事。
玉音曰:「是戒边吏不得生事」。
绍兴用鼎,檄虏不敢渡江矣。
臣奏云:「高宗时,金虏亦曾渡江,其时赵鼎主有进无退之议,遂获捷。虏既去,大作措置,鼎曰:「今年以檄呼虏渡江,亦不敢来」。今陛下任用贤相,经武纬文,亦决无去年透渡之事」。玉音曰:「正要经理」。
然天下不多智者,秋风在候,创残州县,人情岌岌,常若虏之再来,寇盗假哨以骇民居,人束担而虞祸。
臣奏云:「今经寇去处盗贼每假为鞑哨以骇百姓,臣乡里一带多如此。近闻南方诸蛮亦然。只为牧守更易不常,无人镇服,所以如此」。玉音曰:「果是近来更易不常」。
伤弓惊饵,理固宜然。探本索原,亦岂无自,良由所在牧守更易不常,镇定危疑,罔有任责,人心无主,是以未安。夫监司、郡守,所以承流而宣化者也。封建不能古矣,就郡县之法而求治,舍牧守将奚先?使诸路皆贤监司,则守必良。诸州皆贤太守,则令必不缪。布满天下,莫不得人,自可举天下而皆治。其要在精择之于前,久任之于后耳。不精择则徒久,不久任则徒精。汉宣帝刺史守相辄亲见问,择之精也;玺书勉属,增秩赐金,任之久也。政致中兴,其本由此。厥今一年之间,京师三易尹矣,会稽再易帅矣。
臣历数其故,玉音曰:「皆是」。
此犹安地也。江西、湖南、广西经寇之所,讵可以寻常视之?江西半岁六易漕臣,湖南、广西荐易帅阃。
臣奏云:「江西漕臣初是赵汝暨,次李介叔,次印应飞,次李遇龙,次杜庶,今方是陈梦斗。湖南帅先是向士璧,次李遇龙。广西先是李曾伯,次赵汝暨。宪臣、漕臣亦皆更易,多未至任」。圣容愀然曰:「今人多是辞不肯去」。臣奏云:「臣子之身,君父之身也,虽捐躯亦不可辞。臣近在东宫,与皇太子讲《礼记》,至『四郊多垒,此卿大夫之辱』,臣为皇太子言:『如去年鞑在江上,正四郊多垒之时。若古人处此,则以虏侵入境为自己之辱,争驱除之,必欲洗雪其耻。今时士大夫不肯以为辱,但要谋身为避难计』。臣实不晓今之士大夫是如何」?玉音曰:「是」。
臣州小垒,阅守且三。兴国、临江、抚、信、衡、永、桂阳、武冈等郡,易守皆再。方当还定安集之急,是岂疲劳迎送之时?前者展布不能,后者迁延未至。江西则今仅一帅,湖南则帅尚摄官。监司、郡守除授方新之人,大抵皆未至也。按图则皆已有人,考实则率多虚席。寸阴当惜,其可缓乎!臣观近日指挥,趣湖南宪臣限一日起发。臣谓不特湖南宪臣,凡天下皆当如此。
臣奏云:「江西今但帅臣陆景思到任,陈均为宪臣,王佖为常平使者,陈梦斗为转运,皆未到任。湖南闻李遇龙未出蜀,犹是朱应元以提刑权安抚司公事,臣恐安抚司公事非提点刑狱者所可摄。近日指挥趣黄梦桂限一日之任极是,但天下监司皆当如此」。玉音曰:「是」。
改镇易择代难,宁前劣而后优,毋倡绝而和寡,宁用心力有馀之士,毋任精神向聩之人。必如近日维扬帅臣,方能远过所代。臣不知天下皆能如此否也?
臣奏云:「后之人胜前之人,则易之是;如不及,则徒然易之。如以李庭芝代杜庶,此方是后胜于前。如李庭芝,臣谓久当使之帅维扬。但是相臣以公道用人,不欲用私客,故正用元老赵葵。迨葵不肯去,朝廷方用庭芝。维扬兵火之馀,岂可久无帅臣。此已是迟,但幸已到」。玉音甚以为然。
为国办事之臣,要无拘以文法,假之岁月,责以功程,勿一篑而亏其功,勿中道而掣其肘。臣观大臣初至之日,尝有奏请,欲严于命帅而久其任。臣谓不特帅臣,凡监司、守令皆当如此也。
玉音曰:「是,曾有此奏」。
昔仁祖皇帝临御岁久,天下乂安,用郭元为转运,至十有三年,而守令清白不扰,实惠及民。令监司保荐再任,家法可举而行也。
玉音曰:「仁祖此事真可行」。
陛下久于道而天下化,人臣久于官而实政修,治效庶其见矣。愿陛下与大臣力行之,并取进止。
〔贴黄〕/臣奏云:「此一段是言去年诸处军无纪律事」。
臣闻用兵行师,所以救天下之民,岂可不利禦寇而利为寇?去年汉、鄂诸将属大臣统隶者,固皆整然有纪。至于朝廷调遣趋江湖者,臣但见左金吾一军秋毫不犯耳。
玉音曰:「是」。
其馀所至贪暴,掠子女,攘货宝,甚于寇也。道路之间,邸舍狼藉,生意萧然,幸不遭虏祸者,乃遭兵祸,岂不重失陛下之人心哉。
臣奏云:「臣来时所亲见逆旅无人,篱壁倾倒,问之则曰苦于过军。朝廷遣军,所以禦寇,所以救民。今乃为民之害,岂不大失人心」?圣容蹙頞久之。
臣州瑞阳,积峙颇厚,铜镪累数十钜万,仓米亦可三十万,鞑无所用也。
臣奏云:「江乡论万,与京浙不同。京浙是言旧会,江乡是言铜钱。臣州之苗计八万石,丁大全横歛和籴十四万石。又旧米及累年和籴,总领所未取去者,共有三十许万石。臣去年劝守臣以此筑城郭,臣教习民兵守之。臣是时虽未蒙陛下收召,然念在乡亦是报答陛下,真肯以身捍贼。后为人所沮,臣不得遂其心。正月三日方趋召,才两旬而虏已至。使臣策获行,未必如此」。玉音曰:「知得」。
小校吴思忠,江东西宣阃本迁之戍豫章没口。闻虏已去,瑞乃不禀宣阃之命,提兵往来,自谓虏退之后,例有检括。盗仓廪府库之钱粟,发城市富民之窖藏,连艘稛载而去。李虎继至摄郡,又尽其所未尽者而席卷之,毫孔靡有遗者。遂使瑞阳无力可以修复,合举城筑为之孔艰。今摄郡之将虽窜南荒,所得既充,未失为富。而作俑之偏校,犹漏网者,朝廷不知也。
臣奏云:「臣初亦不欲显斥其人,然念事君勿欺,不敢不直言其事」。玉音曰:「须要施行」。
臣愿陛下自今出师,戒饬将臣,必用军律。太祖皇帝圣训有曰:「苟犯吾法,惟有剑耳」。愿陛下驭军以太祖之训行之,并乞睿照。
读毕,再奏云:「臣冒竭狂瞽,傥有一得之愚可采,乞赐留中,仍乞降付三省枢密院」。玉音可之。臣又奏云:「臣言无可采,伏蒙玉音曲赐奖谕,虽仰见陛下以虚受人,从谏如流之美,然臣无以当之。臣职卑不敢殿上谢恩,容臣拜下」。遂下殿再拜,曲谢而退。
咸淳镇江志序 宋末元初 · 方逢辰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七三
景定癸亥之冬,逢辰问戍来润,今吴门使君常平使者府卿陈公均开藩之初也。公一日问逢辰曰:「郡有志,嘉定七年史贰卿畀校官重修,今馀四十年。若军若府之事革去旧者固多,更而新者亦不少,子曷为我网罗而辑续之」?逢辰答以图志盍属郡博士,赘丞非所职也,纂修宜择大手笔,浅陋非敢当也。辞再至弗获,则俾与淮海书院山长永嘉黄君国用共之,求乡士之齿宿而闻见博者得二人焉:前鄱阳县丞艾君庆远、府学正黄君开,皆逾八帙,庞眉皓首,及亲前辈典刑,其谈乡井事具有本末,则又从而延致之。夫以二千石之命,合三四人之力,志一郡三邑之事,若甚易也。始甲子春至夏四月,亦既草创,而公自润易苏,则以是属兼府饟使赵卿汝模。稿脱矣,是秋逢辰护试而山长黄君以校文出,赵公且归,束高阁者一年,都丞陈公梦斗来,适时多事,有所未暇。今王人赵公与可兼郡组,而府卿兼庾节,亦乐闻之,于是命工锓梓,始遂初志。更四政而后就,何其甚难也。然蒐访尚未广,纪述或有遗,而逢辰授代且有日,姑就二老所传、故续所载与夫寓公士友之惠教者次序书之。如其润色,以俟君子。
按:民国《平阳县志》卷八三,民国十五年刻本。
濂溪先生墓室记(宝祐三年五月) 南宋 · 何子举
出处:全宋文卷八一五六、《庐山纪事》卷九
先生世家舂陵之濂溪,今以故里名行于湓,盖袭舂陵旧耳。自先生讲道此邦,距今几二百年,流风所渐,民醇俗鲁,其为士也愿而文,过化之盛,非止家藏书,人诵言而已。邦人瞻仰有祠,学聚有堂,墓道有表碣,阙而未举,惟春秋之祭俎罍班榛荆,衿佩濡露雨耳。宝祐癸丑,制帅陈公梦斗以南豫学子典郡事,二年间恩浃和集,以公于己者公于人,克臻暇裕于缩迫中,将以馀力起废坠,乃诹急先,命理掾鸠工,筑室墓右,踰时告成。萃宾僚相祀,妥厥像于中,冠屦肃穆,光霁洋洋如生也。竣事,命某有以识。夫图书之妙,中天日月,天下见道,即见先生。室之筑,特以寄瓣香勺齐之敬耳,尚何言以藻绘斯道。抑某反复左丞蒲公宗孟铭先生墓,不能不扼腕于仲尼日月也。其言曰:「先生疾革时,致书某:上方兴起数千百年无有难能之事,将图太平,天下材智皆图自尽,吾独不能补助万分之一,又不能窃须臾之生,以见尧舜礼乐之盛,今死矣,命也」。嗟乎,有是言哉!先生之学,静虚动直,明通公溥,以无欲为入圣之门者也,穷达常变,漠无系累,浮云行藏,昼夜生死,其所造诣,夫岂执世俗恋荣偷生之见者所可窥其藩。言焉不择,左丞安得为知先生者!然则先生之道,岂固信于来世而独不知于姻亲者哉。按左丞,党金陵者也。方金陵倡新法,毒天下,熏心宠荣者无虑,皆和附一辞。其所不然者,惟特士醇儒,未可以气力夺。左丞所云「兴起数千百年无有难能之事」,「吾独不能补助」者,得无影响借重,为新法厚自扳援者耶。牟叔遐征里粟,议者难之,遂借其说于子产。徐逢吉以河内寇为平民,预引更生之对实其事。自古贸乱是非,往往一辙。若左丞者,设易箦之言,坚金陵无复忌惮之心,腾自欺之舌,诬先生于无从究诘之地,其为毁誉求合,罔世塞道,又罪浮于臧仓者也。因辨识末,以质于当世君子。又一年五月既望,后学金华何子举撰并书,建安翁甫题额。
按:《周子抄释》附录,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