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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成斋记 南宋 · 包恢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三三、《敝帚稿略》卷四、《永乐大典》卷二五四○
黄岩之谷口郑简子以书来闽山之臬司告予曰:「吾尝作一室于祖庐之侧,而『玉成斋』名之,取《西铭》『玉女于成』之意也。夫富贵无忧,固世所贪慕以厚吾生者,或疑犹鸩毒也,不必成人,多至杀人。若贫贱忧戚,乃人所厌恶,以拂乱其所为者,抑孰知反能固吾志、熟吾仁,决有成而无坏乎?吾素贫,不求富;吾素贱,不求贵。吾幼无怙恃,幸鞠拊长育于先祖母,以至于成立。尝读《蓼莪》诗、李令伯表,未尝不为之三复流涕,忧戚亦已甚,而不求世间之乐有年矣。然私窃自念,又安知此非所以成吾哉!犹之玉焉,未有不琢而成者,而玉不可以攻玉,有他山之石之错焉。以吾家徒四壁,身无一命,不堪其忧,几如颜之箪瓢陋巷,蓬户瓮牖。始犹屋之上漏下湿,吾既室于斯,终当安于斯,思父母、祖母于斯,立身显亲于斯,庶几仁有得,孝有终,而或底于成也。然而贫贱忧戚,岂非吾攻玉之石错乎?此吾取名之意也,请君为我记之」。予闻苦志劳骨、饿体乏身,乃有动有益也;困心衡虑、徵色发声,乃有作有喻也。知慧之生由于疢疾,孤孽之达出于危虑,信乎贫贱忧戚之能有成矣。然贫富、贵贱、忧乐之不同,特其身之与世遇者尔。在道则有至哉富有大业而已,无贫也;有贵于己之良贵而已,无贱也;有乐生乌可已而足蹈手舞之不知、俯仰无愧怍而王天下之不与存者而已,无忧戚也。若身之贫贱忧戚,则虽如吾夫子饭疏食,饮水,曲肱而枕,伐木削迹,厄于陈、蔡,而视世富贵有如浮云,乐以忘忧,不知老至,真行乎贫贱患难,无入不自得,而德益盛,圣益圣也。此其所谓玉振之,终条理而集大成者欤?乾为玉,刚健中正,纯粹精也。乾德也,德即玉也,成之极也。简子而欲自成如玉也,则当曰:「乃所愿,则学孔子而终日乾乾可也」。甘贫贱忧戚,如富贵好乐,推一念之孝以求天经人伦之至,因玉女之旨以会《订顽》体用之全,如琢磨自修之功以求《大学》至道之止,则其所成当如何?无谓一室之小也,成性存存,道义之门将洞然宇宙,天下之广居正位不外是矣。光耀玲珑,昼夜不息,他日远近之人望之,见有白虹之气上冲于天,精神之发下见乎山川者,必自谷口玉成斋中出之也。余也犹愿刮目而快睹焉,敢以是复,所谓不知简子以为然乎不也。
答金华王玉成(原注:金华,婺州郡称,以其地有金华山也。) 宋末元初 · 林景熙
七言律诗 押先韵
诗吞楚泽渺无边,不用神丹骨已仙。
九万里程惊落羽,三千年事抚遗编。
铜盘老泪胡笳里,金粟荒愁杜宇前。
惟有双溪溪上月,清光照客尚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