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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我生赋 北齐至隋初 · 颜之推
 出处:全隋文卷十三
仰浮清之藐藐,俯沉奥之茫茫,已生民而立教,乃司牧以分疆,内诸夏而外夷狄,骤五帝而驰三王。
大道寝而日隐,《小雅》摧以云亡,哀赵武之作孽,怪汉灵之不祥,旄头玩其金鼎,典午失其珠囊,瀍涧鞠成沙漠,神华泯为龙荒,吾王所以东运,我祖于是南翔(晋中宗琅邪王南度,之推琅邪人故称吾王。)
琅邪之迁越,宅金陵之旧章,作羽仪于新邑,树杞梓于水乡,传清白而勿替,守法度而不忘。
逮微躬之九叶,颓世济之声芳。
问我良之安在,钟厌恶于有梁,养傅翼之飞兽梁武帝纳亡人侯景,授其命,遂为反叛之基),子贪心之野狼武帝初养临川王子正德为嗣,生昭明后,正德还本,特封临贺王。犹怀怨恨。径叛入北而还,积财养士,每存异志也)
初召祸于绝域,重发衅于萧墙(正德求征侯景,至新林,叛投景立为主,以攻台城
虽万里而作限,聊一苇而可航,指金阙以长铩,向王路而蹶张。
勤王逾于十万,曾不解其扼吭,嗟将相之骨鲠,皆屈体于犬羊台城陷,援军并问讯二宫,致敬于侯景也)
武皇忽以厌世,白日黯而无光,既飨国而五十,何克终之弗康。
嗣君听于巨猾,每凛然而负芒
东晋之违难,寓礼乐于江湘,迄此几于三百,左衽浃于四方,咏苦胡而永叹,吟微管而增伤。
世祖赫其斯怒,奋大义于沮漳孝元皇帝时荆州刺史
授犀函与鹤膝,建飞云及艅艎,北徵兵于汉曲,南发𫗥于衡阳湘州刺史河东王誉雍州刺史岳阳王察并隶荆州都督府
昔承华之宾帝,实兄亡而弟及昭明太子薨,乃立晋安王太子
皇孙之失宠,叹扶车之不立嫡皇孙驩出封豫章王而薨)
间王道之多难,各私求于京邑襄阳阻其铜符,长沙闭其玉粒河东岳阳昭明子)
遽自战于其地,岂大勋之暇集,子既殒而侄攻,昆亦围而叔袭,褚乘城而宵下,杜倒戈而夜入孝元河东不供船艎,乃遣世子方等为刺史。大军掩至,河东不暇遣拒。世子信用群小,贪其子女玉帛,遂欲攻之,故河东急而逆战,世子为乱兵所害。孝元发怒,又使鲍泉河东。而岳阳宣言大猎,即拥众袭荆州,求解湘州之围。时襄阳杜岸兄弟怨其见劫,不以实告,又不义此行,率兵八千夜降,岳阳于是遁走。河东府褚显族据投岳阳。所以湘州见陷也)
行路弯弓而含笑,骨肉相诛而涕泣,周旦其犹病诸,孝武悔而焉及。
方幕府之事殷,谬见择于人群,未成冠登仕,财解履以从军(时年十九,释褐湘东右常侍,以军功加镇西墨曹参军
非社稷之能卫,□□□□□□仅书记于阶闼,罕羽翼于风云。
荆王定霸,始雠耻而图雪,舟师次乎武昌抚军镇于夏汭(时遣徐州刺史徐文盛,领二万人屯武昌芦州拒侯景任约,又第二子绥宁度方诸为世子,拜中抚军将军郢州刺史以盛声势)
滥充选于多士,在参戎之盛列,惭四白之调护,厕六友之谈说(时迁中抚军外兵参军,掌管记,与文圭、刘民英等与世子游处),虽形就而心和,匪余怀之所说。
繄深宫之生贵,矧垂堂与倚衡,欲推心以厉物,树幼齿以先声(中抚军时年十五)
忾敷求之不器,乃画地而取名,仗御武于文吏(以虞预郢州司马,领城防事),委军政于儒生(以鲍泉郢州行事,总摄州府也)
值白波之猝骇,逢赤舌之烧城,王凝坐而对寇,白诩拱以临兵任约文盛所困,侯景自上救之,舟舰弊漏,军饥卒疲,数战失利。乃令宋了仙、任约步道偷郢州城,预无备,故陷贼)莫不变猿而化鹄,皆自取首以破脑。
将睥睨于渚宫,先凭凌于他道(景欲攻荆州,路由巴陵
永宁之龙蟠永宁公王僧辩巴陵城,善于守御,景不能进)
护军之电埽护军将军陆法和任约赤亭湖,景退走,大溃)
奔虏快其馀毒,缧囚膏乎野草,幸先生之无劝,赖滕公之我保(之推执在景军,例当见杀。景行台郎中王则初无旧识,再三救护,获免,囚以还都),剟鬼录于岱宗,招归魂于苍昊(时解衣讫而获全)性命之重赐,衔若人以终老。
贼弃甲而来复,肆觜距之雕鸢,积假履而弑帝,凭衣雾以上天,用速灾于四月,奚闻道之十年台城陷后,梁武曾独坐叹曰:「侯景于文为小人百日天子。」及大宝二年十二月十九日僭位,至明年三月十九日弃城逃窜,是一百二十日,芛天道继大数,故文为百日。言与公孙述但禀十二,而旬岁不同)就狄俘于旧壤,陷戎俗于来旋,慨黍离于清庙,怆麦秀于空廛,卉鼓鼓卧而不考,景钟毁而莫悬,野萧条以横骨,邑阒寂而无烟。
畴百家之或在(中原冠带随晋渡江者百家,故江东有《百谱》,至是在都者覆灭略尽),覆五宗而剪焉。
昭君之哀奏,唯翁主之悲弦公主子女见辱见雠)
经长干以掩抑(长干旧颜家巷),展白下以流连靖侯以下七世坟茔皆在白下,深燕雀之馀思,感桑梓之遗虔,得此心于尼甫,信兹言乎仲宣
逖西土之有众,资方叔以薄伐永宁公司徒大都督,抚鸣剑而雷咤,振雄旗而云窣,千里追其飞走,三载穷于巢窟,屠蚩尤东郡,挂郅支于北阙(既斩侯景,烹尸于建业市,百姓食之,至于肉尽龁骨,传首荆州,悬于都街)
吊幽魂之冤枉,扫园陵之芜没,殷道是以再兴,夏祀于焉不忽,但遗恨于炎昆,火延宫而累月侯景既平,我师采橹失火,烧宫殿荡尽也)
指余棹于两东,侍升坛之五让,钦汉宫之复睹,赴楚民之有望。
摄绛衣以奏言,忝黄散于官谤(时为散骑侍郎,奏舍人事也),或校石渠之文王司徒表送秘阁旧事八万卷,乃诏比校,部分为正御、副御、重杂三本。左民尚书周弘正黄门郎僧朗、直省学士王圭、戴陵校经部,左仆射王褒吏部尚书宗怀正、员外郎颜之推直学士刘仁英校史部,廷尉卿殷不害御史中丞王孝纯、中书郎邓荩、金部郎中徐报校子部,右卫将军庾信中书郎王固晋安王文学宗菩业、直省学士周确校集部也)
时参柏梁之唱。
顾《扁瓦》瓯之不算,濯波涛而无量,属潇湘之负罪陆纳,兼岷峨之自王武陵王
伫既定以鸣鸾,修东都之大壮(诏司农卿黄文超营殿)
惊北风之复起,惨南歌之不畅兵继来)
守金城之汤池,转绛宫之玉帐孝元自晓阴阳兵法,初闻贼来,颇为厌胜,被围之后,每叹息,知必败)
徒有道而师直,翻无名之不抗孝元宇文丞相断金结和,无何见灭,是师出无名)
民百万而囚虏,书千两而烟炀,溥天之下,斯文尽丧(北于坟籍少于江东三分之一,梁氏剥乱,散逸湮亡。唯孝元鸠合,通重十馀万,史籍以来,未之有也。兵败悉焚之,海内无复书府)
怜婴孺之何辜,矜老疾之无状,夺诸怀而弃草,踣于途而受掠。
冤乘舆之残酷,轸人神之无状,载下车以黜丧,掩桐棺之稿葬。
云无心以容与,风怀愤而憀悢,井伯饮牛于秦中子卿牧羊海上
留钏之妻,人衔其断绝;
击磬之子,家缠其悲怆
小臣耻其独死,实有愧于胡颜,牵疴疻而就路(时患脚气),策驽蹇以入关(官疲驴瘦马)
下无景而属蹈,上有寻而亟搴,嗟飞蓬之日永,恨流梗之无还。
若乃玄牛之旌,九龙之路,土圭测影,璿玑审度,或先圣之规模,乍前王之典故,与神鼎而偕没,切仙宫之永慕。
尔其十六国之风教,七十代之州壤,接耳目而不通,咏图书而可想,何黎氓之匪昔,徒山川之犹曩。
每结思于江湖,将取弊于罗网,聆代竹之哀怨,听出塞之嘹朗,对皓月以增愁,临芳樽而无赏。
日太清之内衅,彼天齐而外侵,始蹙国于淮浒,遂压境于江浔(侯景之乱,齐氏深斥梁家土宇,江北、淮北唯馀庐江晋熙高唐新蔡西阳齐昌数郡。至孝元之败,于是尽矣,以江为界也)
获仁厚之麟角,克俊秀之南金,爰众旅而纳主,车五百以夐临(齐遣上党王涣率兵数万纳梁贞阳侯明为主),返季子之观乐,释钟仪之鼓琴梁武聘使谢挺,徐陵始得还南,凡厥梁臣,皆以礼遣)
窃闻风而清耳,倾见日之归心,试拂以贞筮,遇交泰之吉林之推闻梁人返国,故有奔齐之心。以丙子岁旦筮东行吉不,遇《泰》之《坎》,乃喜曰:「天地交泰而更习,坎重险,行而不失其信,此吉卦也,但恨小往大来耳。」后遂也)
譬欲秦而更楚,假南路于东寻,乘龙门之一曲,历砥柱之双岑。
冰夷风薄而雷呴,阳度山载而谷沉,侔挈龟以凭浚,类斩蛟而赴深,昏扬舲于分陕,曙结缆于河阴(水路七百里一夜而至)
追风飙之逸气,从忠信以行吟。
遭厄命而事旋,旧国从于采芑,先废君而诛相,讫变朝而易市(至,便值陈兴而梁灭,故不得还南)
遂留滞于漳滨,私自怜其何已,谢黄鹄之回集,恧翠凤之高峙,曾令思之对,空窃彦先之仕,纂书盛化之旁,待诏崇文之里齐武平中,署文林待诏仆射阳休之祖孝徵以下三十馀人,之推专掌,其撰《修文殿御览》《续文章流别》等皆诣进贤门奏之)珥貂而就列,执麾盖以入齿(时以通直散骑常侍黄门郎也)
疑一相之故人(故人祖仆射机密,吐纳帝令也),贺万乘之知己,祇夜语之见忌,宁怀璧之足恃。
谏谮言之矛戟,惕险情之山水,由重裘以胜寒用去薪而沸止(时武职疾文人,之推蒙礼遇,每构创痏。故侍中崔季舒等六人以谏诛,之推尔日邻祸。而侪流或有毁之推于祖仆射者,仆射察之无实,所知如旧不忘)
武成之燕翼,遵春坊而原始,唯骄奢之是修,亦佞臣之云使武成奢侈,后宫御者数百人,食于水陆贡献珍异,至乃厌饱,弃于厕中。裈衣悉罗缬锦绣珍玉,织成五百一段。尔后宫掖遂为旧事。后主之在宫,乃使骆提婆母陆氏为之,又胡人何洪珍等为左右,后皆预政乱国焉)
惜染丝之良质,惰琢玉之遗祉,用夷吾而治臻,昵狄牙而乱起祖孝徵用事,则朝野翕然,政刑有纲纪矣。骆提婆等苦孝徵以法绳己,谮而出之。于是教令昏僻,至于灭亡)
诚怠荒于政度惋驱除之神速,肇平阳之烂鱼,次太原之破竹晋州小失利,便弃军还并,又不守并州,奔走向邺)
实未改于弦望,遂□□□□□,及都□而升降,怀坟墓之沦覆。
迷识主而状人,竞已栖而择木,六马纷其颠沛,千官散于奔逐,无寒瓜以疗饥,靡秋萤而照宿(时在季冬,故无此物),雠敌起于舟中,胡越生于辇毂。
壮安德之一战,邀文武之馀福,尸狼藉其如莽,血玄黄以成谷后主奔后,安德王延宗收合馀烬,于并州夜战,杀数千人。周主欲退,齐将之降周者告以虚实,故留至明安德败也),天命纵不可再来,犹贤死庙而恸哭。
乃诏余以典郡,据要路而问津(除之推平原郡,据河津,以为奔陈之计),斯呼航而济水,郊乡导于善邻(约以邺下一战不克,当与之推入陈),不羞寄公之礼,愿为式微之宾。
忽成言而中悔,矫阴疏而阳亲,信谄谋于公主,竞受陷于奸臣丞相高阿那肱等不愿入南,又惧失齐主则得罪于周朝,故疏间之推。所以齐主留之推平原城,而索船度济向青州阿那肱求自镇济州,乃启报应齐主云:「无贼,勿匆匆。」遂道周军追齐王而及之)
曩九围以制命,今八尺而由人,四七之期必尽,百六之数溘屯赵郡李穆叔调妙占天文算术,齐初践祚计止于二十八年,至是如期而灭)
予一生而三化,备荼苦而蓼辛(在阳都侯景简文而篡位,于江陵孝元覆灭,至此而三为亡国之人),鸟焚林而铩翮,鱼夺水而暴鳞,嗟宇宙之辽旷,愧无所而容身。
夫有过而自讼,始发蒙于天真,远绝圣而弃智,妄锁义以羁仁,举世溺而欲极,王道郁以求申。
衔石填海,终戟以入秦,亡寿陵之故步,临大行以逡巡。
向使潜于草茅之下,甘为畎亩之人,无读书而学剑,莫抵掌以膏身,委明珠而乐贱,辞白璧以安贫,不能荣其素朴,无以污其清尘,此穷何由而至,兹辱安所自臻。
而今而后,不敢怨天而泣麟(《北齐书·颜之推传》)
书舍 北宋 · 蔡确
七言绝句 押寒韵
窗前翠竹两三竿,潇洒风吹满院寒。
常在眼前君莫厌,化成龙去见应难宋范公称《过庭录》 《过庭录》:蔡持正少于泗州道中读书,僧厌其久,书舍有,书一绝壁间云云。已有宰相气味。)
吕氏乡约 宋 · 吕大忠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一
凡乡之约四,一曰德业相劝,二曰过失相规,三曰礼俗相交,四曰患难相恤。
众推一人有齿德者为都约正,有学行者一人副之。
约中月轮一人为直月都副正不与焉。)
置三籍,凡愿入约者书于一籍,德业可观者书于一籍,过失可规者书于一籍。
直月掌之,月终则以告于约正,而授于其次。
德业相劝:德谓见善必行,闻过必改,能治其身,能治其家,能事父兄,能教子弟,能御僮仆,能肃政教,能事长上,能睦亲故,能择交游,能守廉介,能广施惠,能受寄托,能救患难,能导人为善,能规人过失,能为人谋事,能为众集事,能解斗争,能决是非,能兴利除害,能居官举职。
业谓居家则事父兄,教子弟,待妻妾;
在外则事长上,接朋友,教后生,御僮仆。
至于读书治田,营家济物,畏法令,谨租赋,好礼乐、射御、书数之类,皆可为之。
非此之类,皆为无益。
右件德业,同约之人,各自进修,互相劝勉。
会集之日,相与推举,其能者书于籍,以警其不能者。
过失相规:过失谓犯义之过六,犯约之过四,不修之过五。
犯义之过,一曰酗博斗讼(酗谓纵酒喧竞,博谓赌博财物,斗谓斗殴骂詈,讼谓告人罪恶,意在害人,诬赖争诉,得已不已;若事干负累及为人侵损而诉之者非。),二曰行止逾违(逾礼违法,众恶皆是。),三曰行不恭逊(侮慢齿德者,持人短长者,恃强侵人者,知过不改,闻谏愈甚者。),四曰言不忠信(或为人谋事,陷人于恶:或与人要约,退即背之;或妄说事端,荧惑众听者。),五曰造言诬毁(诬人过恶,以无为有,以小为大,面是背非,或相嘲咏,匿名文书,及发扬人之私隐,无状可求,及喜谈人之旧过者。),六曰营私太甚(与人交,易伤于掊克者;专务进取,不恤馀事者;无故而好干求假贷者;人寄托而有所欺者。)
约之过,一曰德业不相劝,二曰过失不相规,三曰礼俗不相成,四曰患难不相恤。
不修之过,一曰交非其人(所交不限士庶,但凶恶及游惰无行,众所不齿者,而己朝夕与之游处,则为交非其人。若不得已而暂往还者非。),二曰游戏怠惰(游谓无故出入,及谒见人,止务闲适者。戏谓游笑无度,及意在侵侮,或驰马击鞠,而不赌财物者。怠惰谓不修事业,及家事不治,门庭不洁者。),三曰动作无仪(谓进退太疏野及不恭者;不当言而言,及当言而不言者;衣冠太华饰及全不完整者,不衣冠而入街市者。),四曰临事不恪主事废忘,期会后时,临事怠慢者。),五曰用度不节(谓不计有无,过为多费者;不能安贫,非道营求者。),右件过失,同约之人,各自省察,互相规戒。
小则密规之,大则众戒之,不听则会集之日,直月以告于约正,约正以义理诲谕之。
谢过请改,则书于籍以俟;
其争辩不服与终不能改者,皆听其出约。
礼俗相交:礼俗之交,一曰尊幼辈行,二曰造请拜揖,三曰请召送迎,四曰庆吊赠遗。
尊幼辈行凡五等,曰尊者(谓长于己三十岁以上,在父行者。),曰长者(谓长于己十岁以上,在兄行者。),曰敌者(谓年上下不满十岁者,长者谓稍长,少者为稍少。),曰少者(谓少于己十岁以下者。),曰幼者(谓少于己二十岁以下者。)
造请拜揖凡三条:曰凡少者、幼者于尊者、长者,岁首冬至四孟月朔,辞见贺谢,皆为礼见(皆具门状。用幞头公服,腰带靴笏。无官具名纸,用幞头襕衫,腰带系鞋。惟四孟通用帽子、皂衫、腰带。凡当行礼而有恙故,皆先使人白之。或遇雨雪,则尊长先使人喻止来者。)
此外,候问起居,质疑白事及赴请召皆为燕见(深衣凉衫皆可,尊长令免即去之。)
尊者受谒不报岁首冬至,具己名榜子,令子弟报之,如其服。)
长者岁首冬至具榜子报之,如其服。
馀令子弟以己名榜子代行。
凡敌者,岁首冬至辞见贺谢相往还(门状名纸同上,惟止服帽子。)
凡尊者、长者无事而至,少者、幼者之家惟所服(深衣凉衫、道服背子可也,敌者燕见亦然。)
曰凡见尊者、长者门外下马,俟于外次,乃通名(凡往见人,入门必问主人食否,有他客否,有他干否。度无所妨,乃命展刺。有妨则少俟,或且退。后皆仿此。)
主人使将命者先出迎客,客趋入,至庑间,主人出降阶,客趋进,主人揖之,升堂礼见,四拜而后坐,燕见不拜(旅见则旅拜,少者、幼者自为一列,幼者拜则跪而扶之,少者拜则跪扶而答其半。若尊者、长者齿德殊绝,则少者、幼者坚请纳拜,尊者许则立而受之,长者许则跪而扶之。拜讫则揖而退,主人命之坐,则致谢讫,揖而坐。退,凡相见,主人语终,不更端则告退。或主人有倦色,或方干事而有所俟者,皆告退可也。后皆仿此。)
则主人送于庑下。
若命之上马,则三辞,许则揖而退,出大门,乃上马;
不许,则从其命。
凡见敌者,门外下马。
使人通名俟于庑下或厅侧。
礼见,则再拜(稍少者先拜,旅见则特拜。)
退则主人请就阶上马(徒行则主人送于门外。)
凡少者以下,则先遣人通名主人,具衣冠以俟。
客入门下马,则趋出迎揖升堂。
来报礼,则再拜谢(客止之,则止。)
退则就阶上马(客徒行则迎于大门之外,送亦如之。仍随其行数步,揖之则止,望其行远乃入。),曰凡遇尊长于道,皆徒行则趋进,揖尊长。
与之言则对,不则立于道侧,以俟尊长已过,乃揖而行。
或皆乘马,于尊者则回避之,于长者则立马道侧,揖之俟过,乃揖而行。
若己徒行,而尊长乘马,则回避之(凡徒行遇所识乘马皆仿此。)
若己乘马而尊长徒行,望见则下马前揖,己避亦然。
过既远,乃上马
若尊长令上马,则固辞。
遇敌者皆乘马,则分道相揖而过。
彼徒行而不及避,则下马揖之,过则上马。
遇少者以下皆乘马,彼不及避,则揖之而过。
彼徒行不及避,则下马揖之(于幼者则不必下可也。)
请召迎送凡四条:曰凡请尊长饮食,亲往投书(礼薄则不必投书,召他客则不可兼召尊长。),既来赴,明日亲往谢之。
召敌者以书简,明日交使相谢。
召少者用客目,明日客亲往谢。
曰凡聚会,皆乡人则坐以齿(非士类则不。),若有亲则别序。
若有他客,有爵者则坐以爵(不相妨者犹以齿。),若有异爵者,虽乡人亦不以齿(异爵谓命士大夫以上,今升朝官是。)
若特请召或迎劳出饯,皆以专召者为上客。
如昏礼,则姻家为上客,皆不以齿爵为序。
曰凡燕集,初坐别设桌子于两楹间,置大杯于其上。
主人降席,立于桌东,西向。
上客亦降席,立于桌西,东向,主人取杯亲洗,上客辞。
主人置杯桌子上,亲执酒斟之,以器授执事者,遂执杯以献上客。
上客受之,复置桌子上。
主人西向再拜,上客东向再拜。
兴,取酒东向跪祭,遂饮,以杯授赞者,遂拜,主人答拜(若少者以下为客,饮毕而拜,则主人跪受如常。)
上客酢主人,如前仪。
主人乃献众宾,如前仪,惟献酒不拜(若众宾中有齿爵者,则特献如上客之仪,不酢。)
若婚会,姻家为上客,则虽少亦答其拜。
曰凡有远出远归者,则送迎之。
少者、幼者不过五里,敌者不过三里。
各期会于一处,拜揖如礼,有饮食则就饮食之。
少者以下,俟其既归,又至其家省之。
庆吊赠遗凡四条:曰凡同约有吉事则庆之(冠子、生子、预荐、登第、进官之属,皆可贺。婚礼虽曰不贺,然礼有曰贺娶妻者,盖但以物助其宾客之费而已。),有凶事则吊之(丧葬水火之类。)
每家只家长一人与同约者俱往,其书问亦如之。
若家长有故,或与所庆吊者不相接,则其次者当之。
曰凡庆礼如常仪,有赠物(用币帛、酒食、果实之属。众议量力定数,多不过三五千,少至一三百,如情分厚薄不同,则从其厚薄。)
或其家力有不足,则同约为之借助器用及为营干。
曰凡庆礼,闻其初丧(闻丧同。),未易服,则率同约者深衣而往哭吊之(凡吊尊者,则为首者致辞而旅拜,敌以下则不拜。主人拜则答之,少者以下则扶之。不识生者则不吊,不识死者则不哭。),且助其凡百经营之事。
主人既成服,则相率素幞头、素襕衫、素带(皆以白生纱绢为之。),具酒果食物而往奠之(死者是敌以上则拜而奠,以下则奠而不拜。主人不易服则亦不易服,主人不哭则亦不哭。情重则虽主人不变不哭,亦变而哭之。赙礼用钱帛,众议其数,如庆礼。)
及葬,又相率致赗。
俟发引,则素服而送之(赗如赙礼,或以礼食犒其役夫及为之干事。)
及卒哭及小祥及大祥,皆常服吊之。
曰凡丧家不可具酒食衣服以待吊客,吊客亦不可受。
曰凡闻所知之丧,或远不能往,则遣使致奠,就外次衣吊服,再拜哭而送之(惟至亲笃友为然。)
过期年则不哭,情重则哭其墓。
右礼俗相交之事,直月主之。
有期日者为之期日,当纠集者,督其违慢。
凡不如约者,以告于约正而诘之,且书于籍。
患难相恤:患难之事七,一曰水火(小则遣人救之,甚则亲往,多率人救且吊之。),二曰盗贼(近者同力追捕,有力者为告之官司,其家贫则为助出募赏。),三曰疾病(小则遣人问之,甚则为访医药,贫则助其养疾之费。),四曰死丧(阙人则助其干辨,乏财则赙赠借贷。),五曰孤弱(孤遗无依者,若能自赡,则为之区处,稽其出纳,或闻于官司,或择人教之及为求婚姻。贫者协力济之,无令失所。若有侵欺之者,众人力为之辨理。若稍长而放逸不检,亦防察约束之,无令陷之于不义。),六曰诬枉(有为人诬枉过恶,不能自伸者,势可以闻于官府则为言之,有方略可以救解则为解之。或其家因而失所者,众共以财济之。),七曰贫乏(有安贫守分而生计大不足者,众以财济之,或为之假贷置产,以岁月偿之。),右患难相恤之事,凡有当救恤者,其家告于约长,急则同约之近者为之告,约正命直月遍告之,且为之纠集而程督之。
凡同约者,财物器用车马人仆皆有无相假。
若不急之用及有所妨者,则不必借。
可借而不借,及逾期不还,及损坏借物者,论如犯约之过,书于籍。
邻里或有缓急,虽非同约而先闻知者,亦当救助。
或不能救助,则为之告于同约而谋之。
有能如此者则亦书其善于籍,以告约人。
凡预约者月朔皆会朔日有故,则前期三日别定一日,直月报会者所。若远者,惟赴孟朔。又远者,岁一再至可也。),直月率钱具食(每人不过一二百,孟朔具果酒二行,面饭一会。馀月则去酒果,或直设饭可也。)
会日夙兴,约正、副正、直月本家行礼。
若会族罢,皆深衣俟于乡校,设先圣先师之像于北壁下(无乡校则别择一宽闲处。),先以长少序拜于东序(凡拜,尊者跪而扶之,长者跪而答其半,稍长者俟其俯伏而答之。)
同约者如其服而至(有故则先一日使人告于直月、同约之家。子弟虽未能入籍,亦许随众序拜,未能序拜,亦许侍立观礼,但不与饮食之会,或别率钱略设点心于他处。俟于外。),次既集,以齿为序立于门外,东向北上。
约正以下出门,西向南上(约正与齿最尊者正相向。),揖迎入门。
至庭中,北面皆再拜,约正升堂上香,降,与在位者皆再拜(约正升降皆自阼阶。)
揖,分东西向立(如门外之立。),约正三揖,客三让。
约正先升,客从之(约正以下升自阼阶,馀人升自西阶。),皆北面立(约正以下西上,馀人东上。)
约正少进,西向立,副正、直月次其右少退。
直月引尊者东向南上,长者西向南上(皆以约正之年推之,后仿此。西向者,其位在约正之右少进,馀人如故。)
约正再拜,凡在位者皆再拜(此拜尊者。),尊者受礼如仪(惟以约正之年为受礼之节。),退北壁下,南向东上立。
直月引长者东面如初礼,退则立于尊者之西,东上(此拜长者,拜时惟尊者不拜。)
直月又引稍长者东向南上。
约正与在位者皆再拜,稍长者答拜,退立于西序,东向北上(此拜稍长者,拜时尊者长者不拜。)
直月又引稍少者东面北上拜约正,约正答之,稍少者退立于稍长者之南。
直月以次引少者东北向西北上拜约正,约正受礼如仪,拜者复位。
又引幼者亦如之。
既毕,揖各就次(同列未讲礼者,拜于西序如初。),顷之,约正揖就坐(约正坐堂东南上,约中年最尊者坐堂西,南向。副正、直月次约正之东,南向西上。馀人以齿为序,东西相向,以北为上。若有异爵者,则坐于尊者之西,南向东上。),直月抗声读约一过,副正推说其意,未达者许其质问。
于是约中有善者,众推之;
有过者,直月纠之。
约正询其实状于众,无异辞,乃命直月书之。
直月遂读记善籍一过,命执事以记过籍遍呈在坐,各默观一过。
既毕乃食,食毕少休,复会于堂上。
说书,或习射,讲论从容(讲论须有益之事,不得辄道神怪邪僻悖乱之言,及私议朝廷州县政事得失,及扬人过恶。违者直月纠而书之。)至晡乃退。
按:《说郛》卷八○,商务印书馆本。又见《文章辨体汇选》卷五一。
癸酉花朝发兴游元墓以风雨中阻漫堂中丞留饮署斋即席次游元墓原韵六首 其六 清 · 吴之振
五言律诗 押删韵 出处:黄叶村庄诗集卷八
如入琳琅圃,光华照座间(座中喜晤令嗣山言暨毗陵邵子湘。)
书同和氏,歌欠白家蛮。
拜跪忘拘束,邮筒许往还。
颓唐吾较甚,借酒挽衰颜(湘老与予年齿俱少于公,而予衰颓更甚,故及之。)
移居 清 · 陆奎勋
五言律诗 押鱼韵
地偏仍在市,具少不须车。
将隐文焉用,虽贫乐有馀。
故交三径月,历劫半床书。
错拟临江宅,空教庾信居。
按:不须车,比少于车更贫矣,古人语须如此活用。
题写照哨鹿图此图乃辛酉年初幸木兰哨鹿命郎世宁所为者彼时扈从诸臣年长于予者如来保辈颇多少于予者如傅恒辈共十有二人今皆不见怃然有怀因成是什云十人者举成数也乾隆乙未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支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三十一
哨鹿曾教写照为,扈行原有十人随。
却看介尔惟存我,底事翻然都逝其。
视昔由今语已信,何真非幻义堪思。
似乎否也證临镜,骨格依前鬓有丝。
上元前日宴近支宗室及子孙辈有感而作乾隆丙午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虞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二十
熙朝庆节未宜孤,始自亲亲和以愉。
可识平章建皇极,要惟敦叙握神枢。
一元虽有待长(上声)(元孙载锡方三岁未可入宴行礼待其六岁读书即可入宴矣去岁此宴即有编展书房待预元之句),同行(去声)不无都少(去声)(今余同行弟兄即一二长于予者率不能行走同宴者皆少于予矣)
叔辈斯今不可见,欣然那胜戚然乎。
至避暑山庄即事乾隆乙卯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庚韵 出处:御制诗五集卷九十八
雨非成泞晓来晴,高岭无尘平坦行。
利涉固知宜众役,欠优谁识蕴予情。
黄衣老或较吾少(去声驾过广仁岭见接老民庞眉皓首同登寿域洵属升平景象然询其年岁少于予者多按名行赏亦常例耳),青领士都瞻驾迎(此地自热河厅升为承德府之后始建立左文庙增置学额每岁幸此学臣率领诸生迎銮道彬彬乎文雅可观矣)
略觉纾怀盈目者,黍禾菁蔚露光晶(此间雨膏虽不若去岁之优然亦不至渴于待泽昨经阵雨原隰露珠含颖顿觉改观若旱则无露是亦一證)
四朝选藻册十首(贞) 其十 陆治花溪渔隐嘉庆丁巳 清 · 弘历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出处:御制诗馀集卷十一
四朝选藻册每十,四册题诗各不伦(近命内廷翰林续编石渠宝笈偶即唐宋元明集绘册中择其尤佳者得四十幅题曰四朝选藻分为元亨利贞四册几暇胥为题咏又各用一体首册五律二册七绝三册五古四册七律非以见异骋妍庶因按体弗紊耳)
或以装池失款识,犹疑入鉴半讹真(四册中有名款者不过十之二三当因岁久阙损装潢家渐次裁去祗可就旧有标题人名各系以诗虽评鉴之下不能即信为某某真迹然烟云过眼寓意而正不必留意于款识真伪间也)
花溪渔隐诚非赝,陆治叔平岂为(去声)(用治语)
近体七言殿全部,消几暇匪费精神。
按:右四朝选藻四册乃乾隆庚戌夏所鉴定者其时敕内廷翰臣纂辑石渠宝笈续编因出内府所藏唐宋元明集绘册命择其尤佳者得唐人一宋人二十九元人三明人七釐为四册册各十帧以时代先后次其甲乙非于画品有所轩轾也装成后名曰四朝选藻以元亨利贞分标之缘就所有之帧为去留故四朝惟取其人之备而其多寡之数则不能均焉次年辛亥清和各题以诗分书帧中首册五言律二册七言二韵三册五言三韵四册七言律攦体分殊非以见异骋妍庶每册各从其类弗致有参互淆紊之失耳石渠续编中此册已著录阅今数年矣而尚未登黄绫诗本盖辛亥以后所成各诗或述政事之大端或写性情所偶寄与夫问旸雨课耕敛即事摛毫均非无为而作每岁诗本已盈无资以此补空逮上年丙辰大廷授玺初愿幸符仰荷天祖眷诒精神纯固予亦何忍遽图自逸是以筹几训政犹日孜孜于事之重且要者仍如常年见诸篇什虽理宜简咏而结习未忘浃岁所吟亦已足百篇二帙于是此诗复存箧中兹游盘山以筹军务望捷音之故虽来散闷而闷乃日增故即景拈辞亦少于往岁既检斯旧稿录登诗帙用补每年三春百篇之数仍于本画册末识其缘起如右乾隆六十二年丁巳季春御识
今岁仲春春光较多一月而风雨连旬晴和反少于往年诗以志感 其一 癸亥 清 · 赵翼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五
枉着天公闰仲春,风风雨雨动兼旬。
百花不是黄杨树,也似身遭厄运屯。
今岁仲春春光较多一月而风雨连旬晴和反少于往年诗以志感 其二 癸亥 清 · 赵翼
七言绝句 押歌韵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五
正喜春长缓缓过,暗中偏已减阳和。
可应天亦随风气,近日人情口惠多。
今岁仲春春光较多一月而风雨连旬晴和反少于往年诗以志感 其三 癸亥 清 · 赵翼
七言绝句 押东韵 出处:瓯北集卷四十五
偪仄吟成一亩宫,芒鞋难踏落花红。
仲殊诗句聊堪慰,春在濛濛细雨中。
乾隆甲寅二月予与刘澄斋锡五法时帆式善王铁夫芑孙徐阆斋(嵩)虚谷(如筠)何研农(元烺)兰士道生昆季寓斋兰士属潘君大焜各肖其像作南城雅游画卷藏于家时予年三十有一兰士虚谷少于予今十七年虚谷阆斋兰士先后皆下世澄斋候补郡守在楚铁夫退閒家居在吴研农守太平在粤惟时帆以病辞官与予犹在此耳时兰士之家仍寄居烂面胡衕与予望衡如昨予自翰林御史复由御史吏部郎顷又将一麾出守暇日借图归展对数日题句志之山阳邻笛之悲促刺不成声矣1811年 清 · 张问陶
七言绝句 押真韵 出处:船山诗草补遗卷六
披图缥缈各风尘,门巷萧然尚比邻。
华发郎官重洒泪,九原偏是少年人。
汪孟慈农部题其尊人容甫先生并祀西湖金山事 清 · 黄承吉
孟慈来书云先人祀诂经精舍及金山精法楼足下不可无诗此事非大作无以章之曷胜仰企足下长于说经乞作三阁校书记以彰先人佚事云云孟慈见属此役巳久今始为之诂经精舍者杭州许祭酒郑司农以下诸公处也诗中麟角句者余始识先生于鲍氏棠樾别业就与谈论有学如牛毛成如麟角之语西湖句者先生杭校书雠勘劳勌由此致病而殁书楼者三阁皆称御书楼江郑堂里堂菣厓滨石盖昔年四方来邗者于同人有江焦黄李之目江焦或称钟焦而黄则谓余也诸人年齿少于先生故曰先后即以此当记可矣
吾乡学者力学始,先有先生后诸子。
邃经邃史邃文章,三者由来称并美。
广陵一对辞瑰奇,负石含金作神理。
留传述学数卷书,上下旁通极原委。
忆子弱冠初识君,麟角相期不相鄙。
后来再见无几回,一病遂厄西湖沚。
君生木为校书去,死作经神固应尔。
诂经精舍今祀君,咫尺书楼笑堪倚。
争辉况有精法楼,跌荡江天更无比。
三阁原来重一人,当时名誉高如此。
后此乡儒接踵兴,崛起纷纶许多士。
当君好在未没时,巳播江焦及
学跻堂奥非坐隅,许郑曹刘一时拟。
繄余窃附何敢当,比似诸君续貂耳。
我朝学业大昌明,不数空谈求实是。
诏开四库罗群书,渐被津原到臣里。
大哉文汇连文宗,照耀文澜角相犄。
先生在在皆翻研,万八千函供一指。
即今洁足俎豆,尚觉芸香盈席几。
好事能无望古深,儒生不是酬庸侈。
感君哲嗣促余诗,奋笔吟成为君纪。
观摩更忆昔时人,星流云散俱巳矣。
岁暮病起寓松竹梅怀三老友 其一 庚寅 晚清 · 李慈铭
 押词韵第十一部 出处:杏花香雪斋诗辛集
怀石门徐亚陶比部宝谦、黄冈邓献之农部山阴沈晓湖学博宝森三叟也。三叟年皆七十馀,沉潜冷官,黯然自守,娄遘人厄,终以天全。虽所趣不同,而秉性无异。又皆嗜吟咏,聚图史,贞之质,春华烂然,霜雪之中,和风自知。余年少于三叟,而早衰多病,支颐负曝,穆然有怀,爰赋三诗以当晤语。呜呼!人生疾病则思亲戚,既老矣,亲戚渐尽,乃思其友。而三叟之老又过于余,尤宜其思之深也。诗不能尽,以物喻之,得余诗者当嚗然而笑矣。
苍松几阅世,偃蹇心愈贞。
生自肤寸质,养至合抱形。
龙鳞若磊珂,中自含菁英。
春来敷厥华,山空扬芳馨。
徐叟抱冲粹,郎潜卅馀龄。
朝夕勉王事,荣辱皆不惊。
馀事及诗书,兼通灵素经。
尘市亦云壑,貌古神逾清。
谈笑溢春气,谡谡长风生。
梁栋世或舍,千岁长茯苓
剑门姜伯约(2008.5) 当代 · 熊盛元
七言律诗 押真韵
一阁摩天万劫尘,残碑冷落掩荒榛。
剧怜孱主终衔璧,难挽颓阳独怆神。
谋泄长嗟家破碎,祚移空负胆轮囷。
凭君莫诩雄关险,说到阴平泪满巾。
注:《三国志蒋琬费祎姜维传》:五年率众出汉。侯和邓艾所破,还住沓中。维本羁旅托国,累年攻战,功绩不立。而宦官黄皓等弄权于内,右大将军阎宇协比,而阴欲废亦疑之,故自危惧,不复还成都六年后主:“闻钟会治兵关中,欲规进取,宜并遣张翼廖化诣督堵军分护阳安关口、阴平桥头,以防未然。”征信鬼巫,谓故终不自致。启后主寝其事,而群臣不知。及钟会将向骆谷邓艾将入遝中。然后乃遣右车骑廖化诣遝中为援,左车骑张翼辅国大将军董厥等诣阳安关口以为诸围外助。比至阴平,闻魏将诸葛绪向建威,故住待之。月馀,邓艾所摧,还住阴平钟会攻围汉、乐二城,遣别将进攻关口,蒋舒开城出降,傅佥格斗而死。乐城,不能克。闻关口已下,长驱而前,甫至汉寿亦舍阴平而退。适与合,皆退保剑阁以拒书曰:“公侯以文武之德,怀迈世之略,功济巴、、声畅华,远近莫不归名。每惟畴昔,尝同大化,吴札、乔,能喻斯好。”不答书,列营守险。不能克,粮运县远,将议还归。而邓艾阴平景谷道傍入,遂破诸葛瞻绵竹后主请降于前据成都等初闻破,或闻后主欲固守成都,或闻欲东入,或闻欲南入建宁。于是引军由广汉、郪道以审虚实。寻被后主敕令,乃投戈放甲,诣于涪军前,将士咸怒,拔刀斫石。厚待等,皆权还其印号节盖。出则同舆,坐则同席,谓长史杜预曰:“以伯约比中土名士,公休、太初不能胜也。”既构邓艾槛车征,因将等诣成都自称益州牧以叛。欲授兵五万人,使为前驱。魏将士愤发,杀妻子皆伏诛。
古人评姜维
诸葛亮:“姜伯约忠勤时事,思虑精密,考其所有,永南季常诸人不如也。其人,凉州上士也”、“姜伯约甚敏于军事,既有胆义,深解兵意。此人心存汉室,而才兼于人。”
廖化:“‘兵不戢,必自焚’,伯约之谓也。智不出敌,而力少于寇,用之无厌,何以能立?诗云“不自我先,不自我后”,今日之事也。”
钟会:“公侯以文武之德,怀迈世之略,功济巴、,声畅华,远近莫不归名”、“以伯约比中土名士,公休、太初不能胜也。”
邓艾:“姜维自一时雄儿也,与某相值,故穷耳。”
曹奂:“所恃赖,唯而已。”
郤正:“姜伯约上将之重,处群臣之右,宅舍弊薄,资财无馀,侧室无妾媵之亵,后庭无声乐之娱,衣服取供,舆马取备,饮食节制,不奢不约,官给费用,随手消尽;察其所以然者,非以激贪厉浊,抑情自割也,直谓如是为足,不在多求。凡人之谈,常誉成毁败,扶高抑下,咸以姜维投厝无所,身死宗灭,以是贬削,不复料擿,异乎春秋褒贬之义矣。如姜维之乐学不倦,清素节约,自一时之仪表也。”
孙盛《晋阳秋》:“异哉郤氏之论也!夫士虽百行,操业万殊,至于忠孝义节,百行之冠冕也。姜维策名魏室,而外奔朝,违君徇利,不可谓忠;捐亲苟免,不可谓孝;害加旧邦,不可谓义;败不死难,不可谓节;且德政未敷而疲民以逞,居御侮之任而致敌丧守,于夫智勇,莫可云也:凡斯六者,无一焉。实有魏之逋臣,亡国之乱相,而云人之仪表,斯亦惑矣。纵好书而微自藻洁,岂异夫盗者分财之义,而程、降阶之善也”、“以永和初从安西将军平蜀,见诸故老,及姜维既降之后密与刘禅表疏,说欲伪服事钟会,因杀之以复蜀土,会事不捷,遂至泯灭,人于今伤之。以为古人云,非所困而困焉名必辱,非所据而据焉身必危,既辱且危,死其将至,其姜维之谓乎!邓艾之入江由,士众鲜少,维进不能奋节绵竹之下,退不能总帅五将,拥卫主,思后图之计,而乃反覆于逆顺之间,希违情于难冀之,以衰弱之国,而屡观兵于三秦,已灭之邦,冀理外之奇举,不亦闇哉!”
裴松之:“盛之讥,又为不当。于时钟会大众既造剑阁与诸将列营守险,不得进,已议还计,全蜀之功,几乎立矣。但邓艾诡道傍入,出于其后,诸葛瞻既败,成都自溃。若回军救内,则乘其背。当时之势,焉得两济?而责不能奋节绵竹,拥卫主,非其理也。欲尽坑魏将以举大事,授重兵,使为前驱。若令魏将皆死,兵事在手,杀,不为难矣。夫功成理外,然后为奇,不可以事有差牙,而抑谓不然。设使田单之计,邂逅不会,复可谓之愚闇哉!”
《傅子》:“为人好立功名,阴养死士,不脩布衣之业。”
《世语》:“时官属皆天下英俊,无出右。”
干宝《搜神记》:“姜维相,国亡主辱弗之死,而死于钟会之乱,惜哉!非死之难,处死之难也。是以古之烈士,见危授命,投节如归,非不爱死也,固知命之不长而惧不得其所也。”
《华阳国志》:“姜维才非匹,志继洪轨,民嫌其劳,家国亦丧矣“、”邓艾以疲兵二万,溢出江油姜维举十万之师,案道南归,为成禽。禽以讫,复还拒,则存亡,未可量也。远至五城,使轻进,径及成都,兵分家灭,己自招之。然以钟会之略,称为子房姜维陷之,莫至克捷。筹苄相应,优劣惜哉!”
郭冲四事》:“祁山陇西南安二郡应时降,围天水,拔冀城,虏姜维,驱略士女数千人还。人皆贺颜色愀然有戚容,谢曰:“普天之下,莫非汉民,国家威力未举,使百姓困于豺狼之吻。一夫有死,皆亮之罪,以此相贺,能不为愧。”于是人咸知有吞魏之志,非惟拓境而已。难曰:有吞魏之志久矣,不始于此众人方知也,且于时师出无成,伤缺而反者众,三郡归降而不能有。姜维天水之匹夫耳,获之则于魏何损?”
《三国志·姜维传》:“姜维粗有文武,志立功名,而玩众黩旅,明断不周,终致陨毙。老子有云:“治大国者犹烹小鲜。”况于区区蕞尔,而可屡扰乎哉?”
放翁剑门城北回望剑关诸峰青入云汉感亡事慨然有赋》:“自昔英雄有屈伸,危机变化亦逡巡。阴平穷寇非难禦,如此江山坐付人。”
附紫箫兄和诗:《步梅云先生韵题姜伯约紫箫》
每因旧事认前尘,漠漠荒云覆古
千载犹难消劫数,孤臣已自黯风神。
是非休论阴平折,成败何关汉室囷。
回首烽烟萧瑟里,潸然泪雨湿青巾。
再录几首吊姜维诗如下:
1、江怀庭剑门平襄侯祠》:“潇潇风雨剑门伯约祠堂亘古留。生尚设谋诛邓艾,死当为吏杀周。中原有土都归,左袒无人复为刘。斗胆尽储亡国恨,九泉应诉武乡侯。”
2、李调元姜维墓》:“平襄怒气凛生祠,犹见灵风日满旗。百战自能撑巨敌,三分谁使坠巫师。沓中种麦馀残垄,关上披榛觅断碑。斫石投戈定何处,荒山绝涧水凘凘。”
3、庄学和剑阁平襄候祠》:“沓中岂是为身谋,保障成都第一筹。不畏裹毡来邓艾嗔衔壁出周。军皆斫地完齐烬,敌竟呼天执楚囚。大胆何尝无远略,阴平曾表护桥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