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偃师东与韩樽同诣景云(英华无景云二字)晖上人即事 唐 · 岑参
创作地点:河南省洛阳市偃师市景云寺
山阴老僧解楞伽,颍阳归客远相过。
烟深草湿昨夜雨,雨后秋风渡漕河。
空山终日尘事少,平(一作出)郊远见行人小(一作人行渺)。
尚书碛上黄昏钟,别驾渡头一归鸟。
唐抚州景云寺故律大德上宏和尚石塔碑铭 唐 · 白居易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七十八 创作地点:江西省九江市
元和十一年春。庐山东林寺僧道深怀纵如建冲契宗一至柔𧦬诸智则智明云皋太易等凡二十辈。与白黑众千馀人。俱实持故景云大德宏公行状一通。贽钱十万。来诣浔阳府。请司马白居易作先师碑。会有故不果。十二年夏。作石坟成。复来请。会有病不果。十三年冬。作石塔成。又来请。始从之。既而僧反山。众反聚落。钱反施者。(一作寺府)翌日而文就。明年而碑立。其词云尔。我闻竺乾古先生出世法法要有三。曰戒定慧。戒生定。定生慧。慧生八万四千法门。是三者迭为用。若次第言。则定为慧因。戒为定根。定根植则苗茂。慧因树则果满。无因求满。犹梦果也。无根求茂。犹揠苗也。虽佛以一切种智摄三界。必先用戒。菩萨以六波罗蜜化四生。不能舍律。律之用可思量。不可思量。如来十弟子中。称优波离善持律。波离灭。有南山大师得之。南山灭。有景云大师得之。师讳上宏。姓饶氏。曾祖君雅。祖公悦。父和(一作知)恭。临川南城人。童而有知故。生十五岁发出家心。始从舅氏剃落。壮而有立故。生二十五(一作二)岁立菩提愿。从南岳大圆大师受具戒。乐其所由生故。大历中不去父母之邦。请隶于本州景云寺。修道应无所住故。贞元初离我所。徙居洪州龙兴寺说法。亲近善知识故。与匡山法真天台灵裕荆门法裔暨兴果神凑建昌惠进五长老交游。佛法属王臣故。与姜相国公辅颜太师真卿暨本道廉使杨君凭韦君丹四君子友善。提振禁戒故。讲四分律。而从善远罪者无其数。随顺化缘故。坐甘露坛。而誓众主盟者二十年。荷担大事故。前后登方等施尸罗者十有八会。救拔偫生故。婆娑男女由我得度者万五千七十二人。示生无常故。元和十年巳亥迁化于东林精舍。示灭有所故。是月丙寅归于南冈石坟。住世七十七岁。安居六十五夏。自生至灭。随迹示教。行止语默。无非佛事。夫施于人也博。则反诸巳也厚。故门人乡人报如不及。繇是艺松成林。琢石为塔。塔有碑。碑有铭。铭曰。
佛灭度后,薝卜香衰。
醍醐味醨,谁反是香。
谁复是味,景云大师。
景云之生,一匡苾刍。
中兴毗尼,景云之灭。
众将安仰,法将畴依。
昔景云来,行道者随。
践迹者归,今景云去。
升堂者思,入室者悲。
炉峰之西,虎溪之南。
石塔巍巍,有记事者。
以真实辞,书于塔碑。
答黄著作书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五、《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二八、《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九
觏再拜汉杰著作兄足下:前日辱书,以觏所为《景德寺》及《邵武军学记》言浮屠事来讨。觏不肖,然其为文有新意处,恐学者疑,唯欲人问,因详说之。而譊譊之徒,背憎是务,莫肯告者,吾心恨此久矣。今汉杰乃惠然移书,使之明辨,不胜幸甚。觏排浮屠固久,于《潜书》、于《富国策》,人皆见之矣,岂期年近四十、气志益坚之时而辄渝哉?惟汉杰观厥二记不甚熟耳。吾于此言,乃责儒者之深,非尊浮屠也。民之欲善,盖其天性。古之儒者用于世,必有以教导之,民之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有所主,其于异端何暇及哉?后之儒者用于世,则无以教导之,民之耳目鼻口心知百体皆无所主,将舍浮屠何适哉?汉杰两执亲丧矣,亦尝礼佛饭僧矣。如使《周礼》尚行,朝夕、朔月、月半荐新启祖,遣有奠虞,卒哭祔,小祥大祥,禫有祭,日月时岁皆有礼以行之,哀情有所泄,则汉杰必不暇曰七七、曰百日、曰周年、曰三年斋也。吾故曰:儒失其守,教化坠于地,凡所以修身正心,养生送死,举无其柄,天下之人若饥渴之于饮食,茍得而已。当是时也,释之徒以其道鼓行之,焉往而不利云云。至于叙其传法,始卒甚详,此诚文势不得不然。吾自「无思无为之义晦而心法胜」以下,言儒不能明其道,而释以其说象之。故「嗣迦叶者师子达摩」以下,言此衰致彼盛也。非习闻其说,乐其诞,而自小如「孔子,吾师之弟子」之类也。若夫按白居易碑迹景云大师之事,盖取其与颜太师真卿等友善。鲁公之大节,古今鲜俪,而善于一浮屠,必若澄观受知于韩吏部之比,其人材有足称者也。而景云乃景德之旧,因使其徒有所矜式焉。然则取信于白居易,何尤哉?又觏所谓「及味其言,有可爱者,盖不出吾《易·系辞》、《乐记》、《中庸》数句间」,汉杰以为仲尼、子思群圣人之作述,岂与此等说较论而争衡邪?是诚汉杰之不思也。且吾谓儒者「困于淫僻,恤乎罪疾,欲闻性命之趣,不知吾儒自有至要,反从释氏而求之」,然后乃曰:「及味其言,有可爱者,盖不出吾《易·系辞》、《乐记》、《中庸》数句间,茍不得已,犹有老子、庄周书在,何遽冕弁匍匐于戎人前邪」?请详此意,岂谓仲尼、子思与之较且争乎?盖以释之言虽有可爱者,亦吾圣人先已言之矣,何必去吾儒而师事戎狄哉?苟不得已,尚不如学老、庄,其意亦昭昭矣。彼释之书数千百卷,而不出吾数句间,其轻重如何哉?汉杰责于人,无若是之暴也。夫所贱郑、卫者,非谓全无五声十二律,不与雅乐相似也,唯其不中正耳。毛嫱、西施,面目亦与人同,岂彼数千百卷书,而无与吾圣人一句一字合者哉?九流百家同出于圣人而有所偏耳。圣人之备,其于用也交相济,故得中焉;诸子之偏,其于用也执一而已,故有过有不及也,亦非谓无一句一字与圣人合者也。譬诸良医之治疾,实者则泻之,虚者则补之,热者使之服凉,冷者使之服暖,故天下之疾无不治也。圣人之道如此。诸子则不然,见泻而愈者,则谓天下之疾皆可泻;见补而愈者,则谓天下之疾皆可补。于热于冷亦然。故用药失宜,而疗病多死也,非谓其方不与良医相似也。学者之视诸子若异类焉,是亦过矣。汉杰罪我不如李习之不为僧作钟铭。习之之论信美矣,然使唐来文士皆效习之所为,则金园宝刹,碑版若林,果谁作也?来书谓张景《原道》颇正,汉杰何不视景集中所记浮屠事凡几篇,其称述何如?又谓「设不得已,犹可谨岁月,志工用,亦不害于正」。若但岁月工用而已,凡人皆能之,何必吾文?吾所是非,灼见如彼,岂尝害于正哉?圣贤之言,翕张取与,无有定体,其初殊涂,归则一焉。犹李汉所谓千态万貌,卒泽于道德仁义炳如也。何须开口便随古人?汉杰使我效李习之,胶柱矣。今之学者,谁不为文?大抵摹勒孟子,劫掠昌黎。若为文之道止此而已,则但诵得古文十数篇,拆南补北,染旧作新,尽可为名士矣,何工拙之辨哉?觏之施为,异于是矣。既使明辨,敢不尽言?汉杰察之。十二月十三日,从表弟李觏再拜。
建昌军景德寺重修大殿并造弥陀阁记(庆历七年十月)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九一五、《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二四、《皇朝文鉴》卷八○、正德《建昌志》卷一八、《文章正宗》卷一五
儒失其守,教化坠于地。凡所以修身正心,养生送死,举无其柄。天下之人,若饥渴之于饮食,苟得而已。当是时也,释之徒以其道鼓行之,焉往而不利?无思无为之义晦而心法胜,积善积恶之诫泯而因缘作。空假中则道器之云,戒定慧则明诚之别。至于虞祔练祥,春秋祭祀之仪不竞,则七日三年、地狱劫化之辩亦随而进。蕃衍光大,繄此之由。故嗣迦叶者师子达摩,流为东山牛头;传龙树者惠文、惠思,炽于天台灌顶。二家之学,并用于世。若夫律戒之盛,凡出家者,当由此涂。按白居易《抚州景云寺律和尚碑文》,如来十弟子中,优波离善持律。波离灭,南岳大师得之。南岳灭,景云大师得之。师,南城人,初隶景云寺,徙洪州龙兴,终庐山东林,度娑婆男女万五千人。姜相国公辅、颜太师真卿、本道廉使杨凭、韦丹,皆与友善。乐天之叙如此。南城于宋为建昌军,景云为景德寺,律和尚之迹已无见。土木之坚久者,唯殿与门。殿之制不靡而其材良,乃今所无。基高而旁裸入风雨者,四面如一。将恐腐折,后难为功,寺僧义明乃营屋若干,柱以翼之,且作弥陀阁于其前右。兼壮与丽,为永永计。先共谋者文宪、宗正,既而宪住他院,正亦遂辍,克有终者唯明。殿之财集于众,阁成于孀何氏,始卒凡八年。明讲经论,颇憙事,以雅于予,来乞文。因论释之所由兴,亦使其徒知此寺昔尝有僧为律戒师,于江之南度人以万数,当世贤者与之游,以为寺之荣而有所慕焉。庆历七年冬十月己未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