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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岩寺兼简重元长二刘居士1073年 北宋 · 曾巩
七言律诗 押寒韵 创作地点:山东省济南市
法定禅房临峭谷,辟支灵塔冠层峦。
轩窗势耸云林合,钟磬声高鸟道盘。
白鹤已飞泉自涌,青龙无迹洞常寒。
更闻相从乐,世道嚣尘岂可干?
谢翰林学士宣召状(二 元祐四年六月1089年6月25日 北宋 · 苏辙
 出处:全宋文卷二○六七、《栾城集》卷四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右,臣今月二十五日西头供奉官待诏盛倚至臣所居,奉宣圣旨,召臣入院充学士者。
力辞不免,亟承诏旨之温;
就职有时,复纡使节之重。
惭负之极,俯伏何言?
窃以法从之华,禁林称首。
田渔自奋,信遭遇之已艰;
兄弟迭居,况前后之无几。
二刘二吴,号有唐之盛事
二宋二韩,称本朝之得人。
或同处于一时,或相望于累岁。
今臣与兄轼皆尘西掖,继入北扉
曾未三年,遍经两制
才不逮于前辈,宠遂极于当年。
圣主何私,偏许一门之幸;
愚臣自料,敢齐伯氏之贤?
莫为先容,独尔幸会。
此盖伏遇太皇太后陛下,天地之德,含气必生;
日月之明,容光咸照。
力判忠邪之党,首清侍从之联。
察臣兄孤直之无他,适具员偶阙而当补。
弃遗簪而未忍,意同气之可收。
致此空疏,亦蒙奖擢。
臣敢不始终一节,庶无陨于家声;
勉强百为,或有补于国事。
臣无任感天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录奏谢以闻。
谨奏。
又和十六夜月 宋 · 刘安上
七言律诗 押寒韵
云头依旧尚团圆,未觉清光有两般。
自是人心重佳节,故将今夕不同看。
望中银汉(钞本、永嘉本作云)祇如昨,坐久园亭又更寒。
莫把盈亏妄分别,一杯到手且须乾(以上《刘给事文集》卷一)
旧有诗寄左与言兼呈刘元礼今因寓此仍用前韵寄刘 宋 · 许景衡
七言律诗 押尤韵
东行长忆过新楼,衣䌽题诗赠李舟
千里尚歌公惠政,十年谁念我重游。
雨馀三洞云俱散,水落双溪月自留。
莫恋城南好泉石,斯民属意富民侯
虞仲韵寄刘元礼 宋 · 许景衡
七言律诗 押寒韵
先友相从古所惇,杖藜当日喜盘桓。
云泉何啻千年别,尘土长怀一笑欢。
但扫劳心身后事,何须天地掌中观。
果容怜念如前约,卜筑从今始苟完。
刘元礼 宋 · 许景衡
五言排律 押支韵
东郡趋锋召,西廱振羽仪。
微言元自得,夫子更谁师。
文物今为盛,贤能众不遗。
秋风看雕鹗,碧海尽蛟螭。
妙选追前辈,高标照一时。
䌽衣供戏乐,绛帐欲归迟。
念昔群居盛,论文非我私。
艰难良自信,出处不无疑。
骐骥方千里鹪鹩一枝
田园日牢落,浩荡故山期(以上《横塘集》卷三)
宣义刘公墓志铭 宋 · 许景衡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
公刘氏,讳韬字公辅永嘉人
皇祖延贵。
皇考莹,摄长史,雅喜儒,既进诸子于学,且老矣,谓公曰:「能任吾家事,俾昆弟一于学乎」?
曰:「惟大人命」。
公警颖有志度。
方营其家,规模伟然,日奔走于艰难,无厌怠色,久之,凡所以为生之具毕办,而区处条理,粲然可观。
常叹世俗族众则异居,异居则恩意日薄,顾弟侄孙子繁衍,乃益广室庐、殖田畴为持久计,而涵容爱拊,上下辑睦,四十年间如一日,人皆以为难而公处之裕如也。
故家荆溪上,公因之辟馆裒书延师儒,趣诸子族人皆从学,曰:「是吾先人之志也」。
既而其子故起居郎安节、次子今给事中安上,皆以文行知名太学,相继擢上舍第,历官御史,联职禁省,门阀显大,而公之母徐氏尚无恙。
给事之为御史也,以八宝恩封邑仁寿,其后起居亦以玄圭、冬祀恩再封公宣义郎
于是仁寿年九十馀,见五世诸孙晨昏定省,老稚欢然,而爵命荣耀,为时庆门,东南不多见也。
公孝谨,重去亲侧,起居被召赴阙,力请而西,其后自饶移守宣城,而给事出守东阳,公以其思念,故亦一往焉,皆不越月而归。
名藩相望,千里安舆,往来其间,人皆以为荣而公歉然唯离亲之为忧也。
宣城以治行闻,而救灾勤民,遘疾不起。
公得讣,哀思致疾,病革,曰:「吾其不得给养吾母耶」?
涕泣呜咽,闻者伤之。
年六十八,卒于政和六年七月戊戌,而以宣和元年二月丙午葬于永嘉仙桂乡余奥山之原。
孺人薛氏,承奉郎讳京之女,事姑友夫,邦人称之。
公之为家,以迄有成,薛助为多。
生四男子:长起居也;
次曰安上,官给事中
次曰安礼,曰安义,皆业儒,而安义为叔氏后。
二女:嫁同郡每敏中、吴岵。
孙男二人:曰谌,曰諴,将仕郎
女四人尚幼。
公平居不废仪矩,家人效之。
遇物仁爱,尤笃于姻旧。
邻有道死浙西者,寓书属公以其孤,公顾恤之甚厚。
比成人,且资其从学,曰:「若父所以属余者良在是,宜勉之」。
其与人有终始多类此。
葬有日,其孤相与谋曰:「昔我起居兄之葬,已问铭于许氏矣,今铭吾父墓,宜无他属也」。
乃以书来请。
余唯长史乐善为乡长者,而公又不惮勤劳,合族而居,周人急难,著信闾里,盖其所积者厚矣,其有后也宜哉!
起居兄弟皆为世用,施于有政,惠利不赀,其所以为刘氏庆者,殆未艾也,宜有史笔著其终始,以示来者,使知为善之报如此。
是铭也,亦所以资其采择云。
铭曰:
刘氏世德,粤惟皇考。
恂恂州里,犯而不校。
阴施博矣,虽盖必彰。
何以占之,维后之昌。
公其仲子,衔训嗣事。
裕我弟昆,集劳于己。
谁不菑播,或不时穫。
我克有秋,穰穰满屋。
垂白在堂,列侍缙绅。
绳绳千指,雍雍一门。
曷夷而隆,曷约而丰。
凡此有家,孰不自公?
维恩维勤,维孝维弟。
维我后人,善继无怠(《横塘集》卷一九。)
「每」下永嘉本有小注云:「按《左史集·祭陈八夫人文》云:『昔我伯姊,首归诸陈』。
则『每』当作『陈」』。
给事中刘安上徽猷阁待制寿州 宋 · 翟汝文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六、《忠惠集》卷二、光绪《永嘉县志》卷三
朕垂意四方,恤隐鳏寡,用勤施于远民,咸使得职,惟厥左右近臣,审喻朕志,其能底绥有众。
具官某率履自躬,克有常德
昔尔代言,昭播告于庶邦,匪难自口,施乃政事,矧兹近服,若予邦甸。
惟尔心祗辟,罔有内外,其尚岂弟扰民,永绥厥众。
戴明仲墓志铭政和元年六月 宋 · 周行己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六、《浮沚集》卷七、《宋元学案补遗》卷三二
道学不明,世儒蔽聪明于方册文辞之间,不知反身入德之要。
仁义礼智根于心,而措于事业,致懵昧于理乱之机,颠冥于进退之义,道大悖矣,而不知返也。
呜呼!
间有怀才抱器,知学达本之士,可与有为而湮沈下僚,无所遇合,且觊其逢,不幸短命死矣,可不为之叹息哉!
吾友戴君明仲是已。
明仲资秉刚明,少而有立。
尝从洛阳程氏问学,知圣人之道近在吾身,退而隐于心,合于圣人之言,若自有得。
方且沈涵充扩,日进而未已,优游乡党,期以有为于世,而年才三十有七,奄至大故。
呜呼,真可谓不幸也已!
君之弟迅状君平生世次,曰:君讳温州永嘉人
曾大父某,大父某,父某,皆不仕。
君为童子,诵书日数千言,为文操笔立成。
从人受学,未几已尽其能,辄弃去。
肄业乡校,较其艺常为诸生先。
因去游京师,试广文馆
赵丞相主文柄,得其所试业,异之,意其为老儒先生,擢异等,而君未冠也。
由是知名京师
以为太学士皆科举口耳之学为未至,于是益游四方,求古所谓为己之学。
寻居父丧,寝食如礼,庐墓终丧。
元符三年进士第,调婺州东阳主簿
吏裒私钱完公舍以待,君至得状,悉以俸钱偿之。
州徙君监银冶,君以去疾辞弗获。
因慨然赋《归去来诗》十首以自见,投檄而去。
邑人争挽留之。
君徐譬之曰:「仕宦顾当择地耶」!
乃奉亲屏居里中,优游累年,阖门读书,若无仕进意。
会州学官,选为临江军军学教授
部使者交荐其能。
俄以母忧解职,居庐哀毁得疾以卒,时大观四年三月癸卯也。
妻同郡刘氏右谏议大夫安上之妹。
子男二人:颙、颖。
女三人,皆幼。
君孝友直谅,挺然不可屈折,世儒或訾其太
博学精识,议论古今审至。
尝自许欲有为于世,盖于其小者不屑就也。
不幸短命,不克尽其才以死。
有志之士,莫不为之太息出涕。
病且革,无一语及私,顾妻子在旁,无怜色。
呜呼,可谓难矣!
其游同郡林定为哀君之文,亦曰:明仲盖吾乡之益友也。
初,举广文馆进士,未试于礼部,丧其亲。
乡人谓戴氏有子,将于此乎观礼。
明仲不惑于老、释、阴阳之说,居丧哀毁,不食菜果。
既葬,庐于墓侧,无一不如礼者。
乡人翕然称之。
登第,调婺之东阳县主簿,有所不合,赋《归去来》十首,投檄而归。
会行三舍法,选用师儒,复出为临江军军学教授
丁母忧,得疾于倚庐。
医曰:「是疾也,不可以风,盍迁诸内」?
明仲不可,曰:「畴昔之夜,吾梦焉,有告以生死之说,吾其止于此乎」!
六日而卒。
嗟夫,生死亦大矣!
而所守如此,则夫用舍行藏之际,其肯动心于刑祸利禄而辄变其操耶!
盖其天资过人远甚,自少时为文,已为先生宿儒所惊异。
益广以学,则隆礼笃孝,不交流俗,议论超迈,器业不群,将以大用于世也,不幸而止于此,其命矣夫!
明仲乐人之善而少所可,辱与定游久。
其亡也,哭之哀,故又为词以哭之:创大厦之崇高兮,非一木之能支。
涉长流之浩荡兮,岂芥舟之所宜。
黄唐于兹世兮,匪大人而曷为?
嗟圣贤之难偶兮,或异世而参差。
幸皇明之在御兮,诞图任于
彼蹈袭之为学兮,邈层霄而管窥。
望古昔以并驱兮,足次且而莫阶。
美夫人之智及兮,复勇义而弗疑。
蹈中庸之正路兮,喟末俗之多岐。
气迈往而莫屈兮,肯折腰于夸毗。
艺圃以导道兮,将舞雩浴沂
何命极而至此兮,亶闵凶而独罹。
又神听之昧昧兮,仍疾疢于荒危。
岂吾丧之不胜兮,守礼经而弗移。
梦有神以来告兮,实明者之前知。
痛才难而莫赎兮,抚世儒而孔悲。
昼恻恻以忘食兮,夕太息而不寐。
寓斯文以告哀兮,匪交情之独私。
政和元年六月丙午,其家举君之柩葬于郡之西山太夫人墓之次,以行己为同学来请铭。
顾二君之言,其文义皆可传久,于是并著之而为铭云。
刘君元长墓铭 宋 · 周行己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五七、浮沚集补遗
荆溪刘氏,为永嘉望族。
居山川之胜,有竹木畜产之饶。
世称长者,子弟好学,谨立能干,治有节法。
中书舍人安上起居郎安节,相继为禁从,门阀益大,遂甲于乡里。
而君于起居为再世父,中书为再从叔父。
君为人深沈有智度,谋定胸中而机不发于外,举止燕笑从容可观,若素居养于高位者。
乐善喜士,颇涉书记,能论诗人得失。
少孤,事母兄孝谨。
有欲异籍者,辄赋《鸿雁诗》以动之,资财多寡终弗较也。
乡邻岁饥,谷踊贵,君每平其直以出之,一乡价不得高,贫者赖以生。
俗窭,不能葬者,必火而弃诸江。
君每劝止,因营地数十亩资其葬,以是乡人爱德之。
至其殁也,莫不咨嗟。
呜呼,人之行义为善何必有位哉!
君讳孺,字元长
大观四年正月甲子殁于家,政和二年十二月甲子葬于其居章奥山。
曾祖文隆、祖□、父恂,皆不仕。
男五人:安序、安雅、安宅、安术、安国,皆业儒。
安雅、安国早亡,安序、安宅举太学
女五人:长适何悌,次徐中行,次林廷直,次周于己,次戴迅,皆应进士举,而周于己为承事郎、前通判兴国军事。
诸孙男女十人,诜诜未艾也。
铭曰:
一夫行义,一乡有赖。
施于有政,则利弥大。
何莫于此,而或以害。
然者弗愧,弗然者戒。
西山老文集序绍兴甲戌八月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七六、《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乾隆《奉新县志》卷一二
宋兴,文章犹袭五代之弊,自欧阳文忠公起江右,尊明道术于斯文将坠之馀,天下靡然从之,一洗老生常谈、腐儒俗学之陋。
居亡何,临川王文公南丰曾公继出公后,怀宝含章,待倡而发,如云从龙,如水赴海,如大吕之应黄钟,气燄相薄,莫校高下,一代之弥文,郁郁乎不可尚已!
元祐中豫章黄鲁直独以诗鸣。
当是时,江右之学诗者皆自黄氏,至靖康建炎閒,鲁直之甥徐师川、二洪驹父玉父。),皆以诗人进居从官大臣之列,一时学士大夫向慕,作为江西宗派,如佛氏传心,推次甲乙,绘而为图,凡挂一名其中,有荣耀焉。
尚书豫章胡公讳直孺字少汲,少工于诗,语出惊人,鲁直一见,击节叹赏,指示佳处,述数十语表而出之,今刻石在焉。
然公之学不专为诗,他文皆称是。
笔力雄赡,操纸立就,所为赋颂、表启、记序、铭赞之属,盖数万言,如行云流水,自然成文,不见刀尺。
绍兴初,以刑部尚书侍讲禁中,推原道德之旨,论古人成败之迹,陈当今世务之要,议论卓然,中上意。
一日,上以所御白团扇书「文物多师古,朝廷半老儒」十字以赐,示将大用,而公一夕得疾,遂不起。
悲夫!
公没后二十四年,公之中子右宣教郎通判处州枞,集公诗文为一十四卷,以书抵先友孙某曰:「先君与公同朝为侍从,且厚善,愿有述也」。
余尝论三巨公相继出江右,为世大宗师,其外有二刘三孔王文公之子元泽曾南丰之弟子开,与邓圣求李泰伯,皆以鸿儒硕学相望,三四州不过数百里之间,今胡公又出,而与诸作者为并,江西人物于是为盛。
二刘 宋 · 刘子翚
然松煮鼎山泉冽,枪旗一水分优劣。
凤饼推开雪照人,花瓷啜罢甘潮舌。
大刘谈天紫髯张,小刘逃禅清兴长。
会须酌此同翱翔,或凌刚风九天上,或泛弱水三山傍。
二刘题壁 宋 · 刘子翚
温其题诗新历寺,落笔风雨惊长林。
眼高一世常欲骂,想见掀髯坐岩阴。
致中题诗新兴寺,坏壁岁久莓苔侵。
山僧好事亦可喜,解诵鸟啼春意深。
我来经览浑如昨,玉友金昆念离索。
投林倦翼不同栖,况复分飞在寥廓。
故山终胜他山好,新交不如旧交乐。
何况把酒问鸥盟,卧听松风同一壑。
张志行绍兴三年 南宋 · 朱异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五、《宋会要辑稿》崇儒六之三一(第三册第二二八四页)
志行力学有行,乡里推服。
常应举。
宣和中知州刘安上转运使詹度等列奏其甘贫守道,不求闻达,杜门穷经,虽老不倦。
刘安上行状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公讳安上字元礼姓刘氏,系出彭城,世为永嘉人
曾祖延贵,祖莹
去非,以公贵,累赠正议大夫
公少端重,有成人风,祖父特所钟爱,曰:「异时必大吾门」。
与从兄舍人安节同砚席,相友爱,尤专勤嗜学,讲习忘寝食,既长,俱以文行称。
公踰冠,首乡荐,复联名游太学,并为上舍生,选预魁选,声称籍甚,号二刘,一时贤士向慕,争与之交。
赴省闱别试第二人,登绍圣四年进士第丙科,解褐调杭州钱塘
公操履清峙,辉映湖山,人谓真仙尉
谨身律下,每被檄,所部虽庖厨必自办以行,秋毫不以市于民。
所憩惟亭传僧寺,否则苃舍露坐,食息自如,见者咨美之。
受代,留圭租县廪,为后人冒请。
暨还,过之,虽久客窭甚,勿问也。
公以名流陆沈下僚,怡然无忤色。
究心职事,有捕获功,未尝自列,曰:「幸人之死而己取赏,吾弗忍为」。
虽同列以是被迁,不以介意。
卒用荐者升处州缙云县令,除登州州学教授
时三舍法初行,择师儒,国学尤极其选,迁博士,学行德器尤为后进所尊仰。
差考试贡士
举院故事,考官各进策问取进止,上皇雅重公文,亲笔选用。
以车驾幸学恩,循儒林郎,后改宣德郎
大观元年,除提举浙西学事,陛辞进对,风度详雅,论事合旨,既退,上皇顾近弼称某蕴藉有大臣体。
既而中丞余深荐之,留为监察御史,朝廷有所推鞫,多以属公。
公持法尤审,而更根于诚恕,吏不忍欺,谳议明允,多所平反,囚悦服无恨意。
十一月,迁殿中侍御史,常曰偷安患失,尤非言官所宜,故居处薪刍服用之物,取具朝夕。
十二月磨勘奉议郎
明年,因八宝恩转承议郎,三月迁侍御史,赐五品服。
公沈厚谨密,凡风闻事皆反覆询究,或遣亲人参验得实,乃始论列,举无不当。
一日奏事,上皇目送之,曰:「刘某言事,可谓详审矣」。
属时相擅政,窃弄威福,凶焰滔天,意所趋向,海内风靡,党与蟠结,根据朝廷,无敢撄其锋者。
公独挺然不肯阿附,极言其罪,抗章不报,乃与石公弼率同列廷论之,词旨恺切,时论伟之。
在言路三年,凡所弹射皆污秽不法、败政乱俗之尤者,其不畏强禦如此。
平居恂恂若不能言,至辩论人主前,安详不挠,无所畏避,以故眷注愈渥。
三年八月,迁谏议大夫
逾月,丁太硕人忧。
公性纯孝,未冠,正议公即世,掩泣腐袂。
奉事太硕人,色养尤笃。
自筮仕以至禁从,荣侍版舆,夙兴温凊,奉甘毳,供笑乐,始终如一日。
至是毁瘠几灭性。
卜葬尽礼,极哀荣之奉,庐于墓侧,手莳松槚,蔬食终丧,徘徊不忍去。
公生于里之西洲,及夫人既亡,宦游往来经行其处,必凝望泣下,人以为有终身之忧慕焉。
政和元年冬服阕,以中书舍人召。
先是,兄舍人由察官登对,玉音宣问公安否及寓止何地,既朝见入对,上皇面谕以曩日询访及简记识擢之意。
二年,用元圭恩转朝奉郎
踰年,除给事中,其所献纳论駮有补时政者甚多。
俄请外甚力,九月除徽猷阁待制,知寿州
四年,以上舍试所差官撰号差互罢,提举亳州明道宫
复以磨勘朝散郎封文安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
五年,除知婺州
七年,磨勘朝请郎,进封开国子,加食邑二百户
六尚书降造花罗,额数颇众,督程甚严,公以抑配多民困论,乞蠲减,弗克,则奏以非土贡,愿不为例。
部使者往往专事花石以市恩宠,州县希旨幸赏,或遣使臣檄州计置督,以支钱应副舟车事。
公初不与之辨,但按法移文,回报往复,阅时淹久,使臣苦之,逡巡引去,自是无来者,遂免无名之费,调发之挠,民阴受其赐焉。
尤不喜笞辱人,少年或坐法,公察知良家子资可教,则命其父夏楚于庭,责使就傅。
其务教化、厚风俗,盖有古循吏风。
婺州凡三年,镇抚惠养,百姓德之。
里人过其境,询及遗爱,则人人以手加额,至今称颂。
八年,移知邢州
时祖母徐氏无恙,年逾九十,奉之甚谨。
初遇恩,妻张氏当封,以祖母未命,逊避不敢当,奏乞回授徐,上皇嘉其意,优诏从之,封仁寿县太君
念诸父蚤世,而徐氏年弥高,邢去亲庭益远,遂丐宫祠侍养。
宣和元年六月,得请,提举建州武夷山冲佑观
九月丁太孺人徐氏忧。
公以介孙承重遂终,恩礼有加,乡闾荣之。
三年服阕,除知寿春府,累表辞免,不克。
四年,磨勘朝奉大夫进封开国伯,加食邑二百户
寿,公旧治,民怀恩弗忘,比再至,老稚欣迎,扶携远迓者属路。
府于淮西为大藩,屯兵万馀,密迩京师,每岁上供十二万石应付畿内军粮,赋亦称是,虽遇凶歉,租赋放免殆尽,而税额不少减。
前此官吏复加槩量及羡馀,以幸苟免,民重困,流移者众。
公至,叹曰:「奈何剥下以逃责耶」?
诸司额外泛抛,一切不应,以抚绥宽缓为事。
漕臣预调专赒,奏乞较定一路上供及支移之数,课殿最,行赏罚,以风属郡。
是岁寿春官吏遂以数劣被劾降官,复以桩发军粮亏欠再被削秩以去,终不自辨也。
六年,除知舒州
踰年请宫祠,从之,提举南京鸿庆宫
靖康元年,覃恩再转朝请郎,加食邑二百户,寻复朝奉大夫朝散大夫,以疾乞致仕,转朝请大夫
建炎二年正月终于正寝,享年六十,诏赠通议大夫,命有司量助丧事。
卜以十一月壬寅葬于永嘉县建牙乡玉清观后山。
公识度粹凝,宗工钜儒,见者莫不许以远器。
自为尉,以学官荐者十馀人,守帅丰公稷皆誉推奖礼,宴集则分韵赋诗,讲论文义,延留弥日,不以僚属待也。
大观初,令侍从各荐所知,右丞徐公处仁以公应诏,其为当路知遇如此。
素坚正静退,未尝苟进取,部使者或欲縻公致门下,寄声知旧讽使致谒,公薄其为人,终不诣之。
尤不喜竿牍为教。
登州,或劝贻书时贵,丐东南便亲者,公谢不顾也。
暨閒居里闬,当轴皆其知旧,或请致贺,答曰:「吾平时不通书,今遽贺之,得无疑我有求耶」?
于时俗持禄养交,率顾望迎合以规进取,公深鄙之。
御史多所弹劾,务存大体,振纲纪,不为讦直取名。
凡论列章疏,退辄削稿,虽家人子弟无得见之,故其奏议人少知者。
尝语人曰:「在言路久,仇怨殆满目矣,然吾职风宪,独安所避,顾在我本无心耳」。
出典三郡,凡所设施,不务表暴,示以好恶而人自化。
御下宽简不苛,吏卒服役之馀,咸许自便,然严重叵测,莫敢慢也。
或乃为投合以求当公意,终不可入,殆所谓易事难悦者。
动准绳检,进止有常度,而遇事裁决咸中理解。
所至有惠政,在婺市田以给浮桥费,民便之,刻石纪德。
其守寿春,属比郡岁饥,流民襁属,公为区处舍止什器,资养毕具,至者如归。
屡丐常平赈济,勿许,则倒廪散之,曰:「民困且死,奈何坐视不恤!
倘获罪,吾当之」。
其有病者以私财为致医药,为糜以食之;
不幸死,则给棺槥,卜爽垲收葬之。
民赖以全活不胜计,恩及境外矣。
盖其志在为民,凡所兴为必欲其利及久而所济广者,盖如此。
与人言如恐伤之,待僚属未尝失色。
然刚正不可以犯,尤嫉赃吏。
寿春属令有贪墨闻者,既廉问审实,一夕追逮證佐,尽得奸赃,令窘急,赂当涂致书营救,公不答,卒使引疾解印绶去,诸邑为之竦动。
始,公先达为侍从,前少宰吴公敏、故右丞许公景衡未显,公识其远到,举以自代,二公继登宰辅,时论隐然服公知人。
胸中恢廓,而谦恭执礼一于纯诚,不为纤芥矫节。
遇人无遗小大贵贱,至胥徒臧获语必拱手自名。
虽晏处私室,家人不见惰容。
和裕有体,至于临事则断之以义。
于嗜好淡然,略无珍玩,财物视犹粪土,虽身处富贵,自奉简薄,殆有布衣所难者。
慈孝友弟,盖其天性,宗族内外四百口服公之化,闺门雍睦无閒言,温良谦逊,有万石君家风。
侍从二十年,所得恩泽以先弟侄。
季弟安仁以太硕人所钟爱,遇之尤厚,怜其困踬场屋,首以大礼恩奏补。
其后早卒,诸孤幼稚,抚养加意不异己子,既长,为毕婚嫁
躬与日者往来山谷閒,卜地营葬,讫事,喜甚,曰:「吾今而后无复他念矣」。
既疾,无甚苦,谓家人曰:「吾其止此乎」!
临终之夕,犹诵《汉书》,且命区处为翌日亲朋燕游之会;
既就枕,觉风眩,起坐命药,继至而亡。
其好学达理,高明令终,死生之际不惑也如此,呜呼!
母宋氏,累赠太硕人
娶张氏,朝奉大夫亲贤宅博士时敏之女,封硕人
生子男二人:长曰谠,承务郎,前蔡州监税,克有家;
次曰诰。
女一人,归修职郎林待问。
孙男三人尚幼。
公早与兄舍人当世先生长者游,深得《中庸》、《大学》指归,故能以其所学发为政事,致身侍从
当巨奸朋邪,倾乱朝政,持一介孤忠,力排抵之,仅以获免。
后虽历位禁闼,俄值斯人复进用事,势焰赫然,度不能抗,因恳丐外补,自是十有六年,终老于外。
虽仇怨衔之刻骨,欲搜抉疵衅,冀以中伤,而卒不能。
避回宫祠优游卒岁,处之泰然,亦无愠色,卷怀韬晦,不肯为赫赫名,真若畏人知者。
故其进退始终大节,而逆推夫所以用心,殆未易以窥其际也。
盖其蕴蓄浩浩渊渊,用之诚有未尽,彼暴露衒鬻者,抑公之所哂也耶?
公为文典重有法,尤工五言,晚更平淡,浑然天成,无斧斤迹。
有诗五百篇,制诰、杂文三十卷,藏于家。
卜居南郭,治第筑圃,尽湖山胜槩。
益喜宾客,至则觞咏,延款无斁。
暇日杜门观书,味道养性,或携杖课园丁畦蔬莳果,以自娱嬉。
当其心閒意适,虽田夫野老亦欲与之对;
非所喜,虽位显爵尊,扣阍弗见也,故识者论公平生出处以方唐退傅白。
至其夷旷淡泊,无声色之娱,诗文雅正,不为纤艳浮华之语,则又未可以优劣论也。
公于嘉言为父执行,世中表姻旧,且同里,知公为详。
然公潜德隐行所不能窥者盖多,姑实录所闻,少备采择之万一。
按:《给事集》附录,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又见光绪永嘉县志》卷三二,光绪八年刻本。
薛徽言行状薛季宣笺) 宋 · 薛嘉言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五
君讳徽言字德老,世为永嘉人
曾祖元礼,祖庠,皆不仕。
季宣谨按:朝散郎邹极撰我曾祖《墓志》曰:「其先世家河东汉平元始间,有曰丕者,渡江寓毗陵。后有辟地福唐长溪者,又徙永嘉,君其裔也。」《墓志》叙述先世,其阙略与谱谍同。而伯父待制《行状》云唐令之补阙后也,至公五世矣。谱称补阙后居长溪之廉村,于永嘉房为伯祖,以相参验,似不祇五世。/父强立,少登科,礼部侍郎邹浩尝以学官荐之,历州县,所至有声,清正恬退,终金陵幕官。/先祖字成翁,历吴县主簿中都、宜黄二县令江宁府观察推官,累赠左光禄大夫。尝闻父兄长老言,光禄为人短小精悍,襮和里刚,宰剧有声,奉法不阿其上,号石莲长官。恬澹工诗,有《旧居》一篇:「花木萧疏一径深,门前绿柳更森森。旁人错比陶潜宅,澹泊仍无爱酒心。」先娶陈氏,鄂州使君诜之女,封永嘉郡太夫人。夫人四明大族。初昏,奁具华靡,察光禄有不豫色而问之故,光禄曰:「我儒家子,观卿调度,非若吾家妇者。」夫人曰:「有是哉!」其归遂能降志节约,居贫若傃。闺门肃睦,非亲无识面者,而乡人传以为法,训责女妇,必曰:「汝非薛七嫂乎!」七,光禄君辈行也。/从祖兄居实尝为季宣言,光禄宜黄时,有小人不获于母、去而远游者,已而母经死;比邻闻称冤呼子声,不知伤子之不在,共證其子实杀之。光禄阅母枕中,得县人称贷券帖,独疑其冤,阳按其子,使人阴以缢母领巾夜掷债家户下,微伺于旁。债家晨起然香,见巾,识之,唾曰:「冤家何以至此!」执问,即陈杀母,远近叹服,称神明。/君其季也。少孤,警颖。先令人即世时方在襁褓,比成童,先中奉捐馆舍。/中奉令人,先君葬时祖妣官封。/独与诸兄讲学,识虑已过人。既长,能自立,力学刻苦,穷昼夜弗懈,遂博通经。/先君从文定胡公安国学,有《上胡侍读咨目》三通,在《遗编别录》第一卷。/再举,登建炎二年进士第,解褐授南剑州司法。会车驾幸永嘉,君以书谒中司赵公,诋一时用事者。赵公大称赏,以国士期之。/时吕相颐浩柄国,赵相鼎中丞。君贻以书,赵相立读,即卷而怀之曰:「公以谏臣望,何辞焉!」于是促席欢语,如旧相识。赵相语及太上光尧寿圣皇帝好学,虽在戎马,常读《资治通鉴》,君曰:「《书》云:『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诚能监古今成败而力行之,天下大幸!」赵相愕曰:「久矣,鼎之不闻是言也!」既而赵相弹劾吕相之欲臣敌、立御营使、责谏臣事,得太上褒语,赵相谢曰:「三者非臣所及,温士薛某为臣言之。」明日,缴上其书。见《遗编》第二卷。/俄移跸会稽赵迁枢相,力荐君,蒙召对,以强志勤政及君子小人为言,颇合旨,改左承奉郎,充枢密院计议官。/西府旧无计议,有干办官。朝廷将用先君,以干办冗名,非所以处天下士,遂易名计议,设官自君始。渡江之初,边障不立,君请建立方镇以固罗落,当时采纳,置镇抚使淮甸荆襄閒,疆埸始有藩篱之限,而江左之势成矣。后并两淮,分镇置宣抚使,君复请并上游以一其制。置镇、并上游置帅、强志勤政及论君子小人,其劄并见《遗编》第三卷。/踰年,前用事者复当国,君一以诚正待之,虽衔恨次骨,欲中伤之,终弗能也。绍兴二年议遣使,君以选,权监察御史,宣谕湖南。/吕相复入,怨君之尝议己也,未有以发。禁省须纸钱四千,浮费,君执奏获可。因上遣君行视明州湖田,反命,有诏选忠信不欺士循问风俗,遂复以君充选,实欲去之。/性明爽,虽筮仕未久,而疏通若素宦饱于更练者。既临遣,敷奏详明。/时宣谕五使皆给亲札御宝之历,使按举必书,又以太宗铭石之戒遍赐郡邑。将发,君上薛宣换县故事,视县剧易易置令长;请诏郡县,政事有失于诖误而未正于法者,财用有出于敷敛而未见于用者,刑狱有过于平允而陷于深重者,御史未至,并许自陈改正;恶心不悛,虽寘死地可勿恤。奏可。《御宝历序》在《遗编》第五卷;跋尾语尤鲠切,在第九卷;《换县宥过劄子》在第三卷。/入境,布宣德意,揭示教条,检覈吏奸,无不契事机、当人心者。/约束榜牒在《遗编》第五卷。/奏本路不便于民者十事,乞委宪司觉察违戾。/十事:一曰户口逃亡,不为开落;二曰产去税存,贫民受弊;三曰秋苗受纳,巧取多门;四曰高估官产,吏私其利;五曰人户避役,亲在其居;六曰乡村聚徒,教习律令;七曰差役愆期,科敷保正;八曰公吏溢额,作过多端;九曰人户陈状,科补助钱;十曰开剥死牛,邀求百出。印榜奏事在《遗编》第七卷。/且请岳飞绥定湖南及邻境,给韩京营田,免全州广西节制,乞选岳守与潭、腹背制幺贼。/江西湖南接壤,盗贼出没其间,两路追讨之兵不相犄角,以盗出界为尽己职,故盗得视两界缓急,往来以骋。君奏岳飞御军严肃,请以两路盗贼并委之。江贼彭铁大就君请降,岳掩其懈击之,大获。君悦,表其功状,岳军得以展其智力,诸将所乡鼓行,盗用此戢。时全州湖南广西二路,潭州益阳县割入鼎州,君奏罢之。选岳守事见讨杨幺语中,乞委岳侯两路盗贼、给韩京营田奏在《遗编》第六卷,岳侯破彭铁大事、论全州奏在第八卷,益阳奏在第九卷。/论郴、道、永、桂阳丁米均,见存一丁至石馀者,并带籴之弊。/丁米前例口赋四斗均,以承平丁帐科于乱后,君既蠲其数,遂奏计口之赋,贫富一等,富者宽裕,贫者重困,均之田亩,则又偏苦上户,谓宜履亩分口算之半,以就均一,宽贫下带籴之米。湖南一路,旧有之名籴而未尝给钱,多或兼倍正赋,州县受纳,必先籴而后租,民不供命,但能充籴而已。常赋之入,至一县岁不迨三分者,良民偏受其弊,实无补于县。君初难遽除之,周询其详,始班其禁。又有和籴夫米,并受纳米样、斗斛纽耗仓例、把算抬斛斗面销钞之米,水程装纲縻费脚乘修笼夫米价钱、户帖及牛倒死、买醋钱、均敷黄曲曲引钱、䌷轻夏税帖纳钱、陈状补助钱等,其它名数尚不一。君奏州县受纳收耗与当远而近输者得收脚钱如条例,馀一切罢之。宪司纠违禁者丁米奏在《遗编》第七卷,带籴奏、约束榜在第八卷,放丁米罢受纳增收水脚钱榜在第九卷。/时田荒籴贵,命州县量城市远乡道里朝暮可及者,自近及远,区处赈粜。由是籴价顿平,济惠甚溥,戴上赐,不以遐遗也。且请存留漕司上供钱斛,赈济、道、桂阳三州,罢营缮等费。/诸州大饥,在兵荒之后,田莱不辟,米价翔踊,而二广帅司闭籴,且禁耕牛出境,一牛直钱百千。且漕臣李弼孺初起上供,帅司永州计置,材植缮成,府民不胜困。君留上供钱斛不遣,截支米二万石,裨常平义仓支济,及以封桩经制司银三千两分畀州县,仍借诸司钱籴广西米赈给,通那省米借贷,听四等下户十人为甲,州为给据,自至拨米州支请。牒止遏籴遏牛,营缮约饬诸县括荒閒田亩,劝课富家开垦,晓民生放种本收息,官为催理。又命上户粜米接济,给历稽其多寡,高者免役,其次免罪,籴平田垦,人不觉饥。《论遏籴遏牛请拨上供赈粜奏》在《遗编》第六卷,《劝课奏》在第七卷,存留上供、支米赈济、自劾三奏、《生放种本榜》在第八卷,《罢帅司营缮奏》、《谕民粜米榜》在第九卷。/荐本路宪吕祉、郴守赵不群、全倅刘延年、前衡倅赵伯牛统制官吴锡等,朝廷皆召用。/吕祉为宪,其治在衡州曹成寇迫州城毅然独立,指挥诸将防守,寇不能犯。它盗胡元奭等数千人,所在出没,韩京讨平之。为政激扬清浊,豪吏不敢为奸。赵不群初宰章丘,抗金虏数万之众。其守郴也,曹成攸县安仁间,执安抚使向子諲,径薄城下,郡人惊走殆尽,不群迎战,贼不敢前。后再至围城,不群拒守六昼夜,出奇应变,竟却之。岁旱,以马料赋民播种,身率僚吏减奉以济贫民,又省冗费犒军,因缮城垒,民不知役,楼壁屹然。君之支截上供,繇不群发之也。刘延年,元祐名臣放之从子。居乡以孝友闻,遭世艰难,携家族四十口转徙江湖,与共甘苦。敏于政,善应卒权。兴国军贼率李胜拥徒数千,称迎奉神御,拿舟直抵其垒,厄于延年而去。初,靖康中有旨召对未赴,既更世故,不复自言。赵伯牛通判衡州,当孔彦舟变,伯牛使人开谕,一郡免于焚爇。从平胡元奭,再拒曹成有功。又道倅郑安恭,元祐大臣雍之子。绍兴初曹成据州百馀日,杀略惨酷,十室九虚;安恭摄郡,能劳徕安辑之。明年,猺人大出,安恭率众讨捕,逼逐山谷,贼穷请命,至言乏食,非其本心,安恭戮当敌一人,馀无所问,诸峒稍知畏服。祁阳张登治最一路,继褚稹弊政之后,兵火之馀,安集流离,首与民约,如是而催科,如是而差役,善良者处以是道,强猾者治以是法,民始疑而易之,三月而信之,五月而安之。曹成受降而来,一邑震恐,从容措画,不扰而济。大兵之后,田政浑殽,刻意穷究,推割分明,吏畏其强,民怀其惠。提刑司检法官文浩先知宁远县,有循良称。安抚司统制官韩京,朴忠善战,破郴贼李冬至、虔贼钟超、胡元奭等,兵皆数万,如孔彦舟馀党及永兴土寇王盖天、游寇贺潮等,亦皆不减数千人。君初议营田率先请茶陵安仁二县荒田耕种。吴锡号吴野叉,威名甚著。猺人杨再兴反,攻围武冈军,出没八年,为所破,穷追数百里,焚其庐落甚众。君为录奏其事,皆功见一时者。荐吕祉章在《遗编》第六卷,韩京赵不群文浩郑安恭章在第七卷,刘延年赵伯牛章在第九卷,惟吴锡奏家亡其藁。按《使事录》,奏状以千文为号,不应遗落,必还朝所上章也。其破杨再兴事见第八卷。《请委岳飞绥定盗贼奏》中又有荐黎明事,别见。/初抵茶陵,县虑囚有以平人为劫盗者,片言折之,审知官吏冒赏之冤,立下吏痛治,为直之人称神明。/初,县人高大被劫戕死,其夕李方、陈一家亦被盗。巡尉捕未获,高大家人疑贺大、谭世绩等实杀高大。县尉何燮收辞所连逮上县,并以陈一、李方事鞫之,鍜炼成狱。贺大知不免,以陈九、张七雅有猜恨,枝辞入之。世绩等具以纵迹自明,狱司不为追。会君阅成案,洞见其冤,移狱安仁,遂直其事,活无罪九人。至安仁虑七杀三人狱,以痕伤在左、款辞在右,及前后异词为断。二奏在《遗编》第六卷。/论漕臣措置州县日纳移用等钱苛敛,且纵吏门下奸赃,请绳治。又按发知桂阳、邵三守、常宁等不法、祁阳等妄杀,按赃吏之尤者械送狱。/湖南赋役繁重,民有嫁老母不举子以规析户免进丁者。转运判官王淮赋钱移用系诸州日纳缗钱二千,县以大小,输钱十五千至十千。又、衡二州日出旗望酒钱二十千,实未尝得酒,州县于民,下自米面银纸,下至鬻豆腐者皆不免科掠。郡县去国既远,又当积乱之后,守宰贪纵,遂成风俗。郡守和璟其尤者,群下有五毒三谄之目。衡阳令王括、邵阳谢微祁阳褚稹皆专恣昏墨,民不堪命,号曰三阳。括先以赃败死,、稹有谢一褚二之称。陵令谭知柔先有召命,君留不遣,按治其奸,皆无所贳。平阳赃露亡去,因项属吏。知宁远县张雍懦不胜任,东安威远前坐罢软对移,清湘谭观光、耒阳李炜刚劲有守,晓习吏治,君请以观光易威远,仍不理遗阙。论王淮及权运判赵志之罪,按和璟武冈权尉李端悫巡检刘清奏在《遗编》第九卷;靳谭知柔监税沈铨常宁监税王载平阳权令李发,并桂阳签判权监陈如埙对移奏在第七卷;永守黄升推官等并谢微、褚稹及其主簿严彻、常宁阮冠、衡阳杨祖尧、高摅奏在第八卷;衡州录参詹勉奏在第六卷;换县章在第九卷。/以论潭帅非其人,又其閒发擿稍多,行之且峻,不无忤权贵意。既还,权发遣兴国军,而它使皆进擢,识者为不平。/前此李纲为湖南大使,军民颇服其威信。李以言罢,折枢密彦质代之,帅司正兵财七千人,招降之乃二万众。或传将欲起赴行在,人情惴恐。君奏:「纲至数月稍见成效,至于彦质事未可知。夫以未可知之事,而易已试之效,臣窃惜之。」是时帅司军费不支,漕司艰于出纳,渐致猜阻。君请漕司济其军用。杨幺皇太子,凭藉湖水为乱,群盗散处山谷,土寇、游寇更出侵掠,如尹花八、张成、萧尚十、萧小四、田行者、陈道、王盈、邓装、彭铁大、贺聪、贺佐、李询、贺全、刘仕财之属,强者数万,弱者三二千人。君过江西,知岳侯忠略可任,奏请借以讨贼,必可肃清湖外。朝廷帅司贼事,君奏贼中乏食,必因涨水侵肆,已与帅臣彦质定议,兵要津,使其进不得掠,退无所给,一两月间,其势必穷;然后鼎州攻其前,本军制其后,计穷而来,不战可屈,此上策也。使贼不离平原,官军四合,其平已久。正以波涛浩渺,水势已涨,贼轻利,飘去焱来,初无定止,官舟不葺,又无水军,较彼己之短长,计时势之利害,私忧过计,愿无欲速。且请精择岳守量事应副,以张潭、犄角,水势已落,可以必取。又奏比本路荆南兵援鼎州,师次城下,不给之粮,各引而归,实无所补,止付岳飞以贼,可保成功。朝廷已遣王𤫉之师,君知𤫉不知舟楫閒事,归对密请委𤫉荆襄备禦;又奏贼舟楫便利,善长钩贯泅没,与之从事于波涛间,恐非官军之便。𤫉竟以水战困于搭钩致败,卒用岳侯以陆道取之,它盗亦平,悉如君策。君之行也,上谕君访山林不仕贤者。长沙黎明字才翁,以孝友信义著称,其学问有渊源,自胡文定诸公所推重。尝从御史张昕学,遭乱托以母,及陷于贼,间关入贼取之。尝过郢州李允文京西提刑至郢,即还,曰:「招安之寇,允文凶恶,其来必与为乱,变在目中矣!」后一月而难作。君归,奏曰:「惟此可以克贼。」君去而卒,事不果行。吕相既思有以中君,君行未复,即以堂劄诮君移陈如埙为专擅。君归,又以其论帅臣军旅为诞,且以小臣不当荐举将相言之上前。时和璟所亲为户部侍郎,愬君请给军用,支截上供为不知体国爱费,君用此出。吕相意犹未惬,召君与谏官唐辉妇兄同见,明告君曰:「朝廷本欲相留,上令与公州郡。」已而唐谏果以质请表状弹击,上不直之,不报。旋命都司计五使手历,即课君殿,削焉。后张相浚督军湖南,闻君将命有体,兴国未上,寻复召还。论易帅章在《遗编》第六卷,论帅漕支费及杨幺事宜在第九卷,请用岳侯讨贼奏在第八卷,论王𤫉杨幺二劄在第三卷,荐黎明奏劄在《遗编别录》第一卷。《遗编》自六卷至九卷皆湖南使事,号《使事录》,疏其大者于此。又有使回奏劄,在《遗编》并《别录》、《奏议》中。惟被命申请画一,盖五使合奏,已施行者详于榜牒,奏事、御宝、手历但抄写奏状语,故不录。/亡何,以比部郎官召。后虏骑次右军,车驾幸建康,扈从以行。仓卒进发,先驻跸平江,及春还临安。一时事宜、人情、敌势,知无不言,誉望弥著。/平江建康奏议劄目并在《遗编》第三、第四卷,《别录》第一卷。/改兵部,又改吏部左选,右司,改左司检正中书门下诸房文字,起居舍人。首以申严欧阳修王贽所请,令赐对臣寮少留殿门,候记注官出,面录圣语及亲奉德音,事干教化礼乐刑政为世典法者,并备录,关报记注官。士论美之。/君之为都司也,刑寺奏谳,父有夜盗子财,子不知而杀之者,当以夜入人家,时杀之勿论。君谓人子弑父,宁论曲直?且父子法不别籍,何谓人家?子富父贫,得非供养有阙?抵以不孝,识者然之。在后省也,论旧都省无杖省吏,有罪,大付棘寺,次不过罚直,人情难傅重议,是三尺法终不行于省吏也,小人何所畏惮?始置杖都省,以诘小过,奸利少戢,而省吏侧目思报矣。论记注奏劄在《遗编》第三卷,议刑置杖奏亡。/金使至,许还徽宗梓宫及母后河南地。时无故请和,且无邀索,有识詾詾,以为虑,朝士皆知不可而无以拒之。君位螭坳,朝夕忧瘁,直前面奏。及侍从同对,辩论尤切,因感疾。时方正旦,犹欲力疾侍立,家人苦谏,始在告。/赵相凡三入,君皆劝以事功难就,唐姚崇要说明皇十事可以为法,赵不能用。秦平江,过阙,望赵留己,而赵无留之之意。君间见曰:「公已许秦过阙,秦自意留,使之遂行,将恐觖望,而以媢嫉生怨矣!」赵顾不知君意所在,大不说曰:「秦居公里,于公厚乎?」由是稍疏君,而秦、赵之隙矣。初,赵相、群公议所以待敌,谓莫急于自治,用和战为适时之宜,未始持必战之说也。请和使至,虏情既不可测,秦复入,揣上皇有厌兵意,始决计和。群公虑患将,遂皆抗议不屈,辩说纷起,君独不深论。已而至上前,忠谏恳切,上垂涕曰:「朕屈意和,老母计尔。」君陈帝王之孝,至援汉高帝杯羹之说,又与秦廷争移晷,遂中寒疾以归。旧事,左、右史奏事直前,无所关白,自同时潘中书良贵向子諲议和后,人无继者,虽直前名存,奏事必先通奏,与请对从官等矣。议和奏议今多亡佚,所存画一亦亡,其首在《遗编》第三卷。议王伦使事白堂二劄在第四卷。其论梓宫事曰「万里梓宫,真伪孰辩」,以姚崇赵相禀目在《别录》第一卷。/疾寖革,语犹不忘国事。以绍兴九年正月壬辰卒,享年四十七。上闻之为悼惜,有旨赠帛百匹,与遗表恩泽。/故事,左、右史卒,官其家二人。渡江后,未有卒于位者。省吏以君置杖旧憾,且迎合时相,以省记沮格之。侍从有以中朝左右史姓名为言,复设辞拒解,左右史不得致仕恩泽,自兹始也。/娶胡氏,累封安人,贤淑和鸣,侍汤药尤谨,遂染疾,后君十三日亦卒。君虽晚而早达,锐意功名,君相眷注渥,人皆指日待其也,而竟止此,莫不伤惜之,为流涕云。生子男二人:长季随,次季宣。女四人。越明年九月十九日,葬郡城西太平山之原。君天性忠鲠,献替甚多。/君前后奏陈,多系体要,它人所难言者,在君为不足道。书奏存者已在《遗编》并《别录》中。/今皇帝即阼初,君以布衣上书言时政,曰国势,曰边防,曰刑赏,曰巡幸,曰财用,曰官吏,凡六事。/京城之围,大元帅起河北,中原道梗,行者莫敢北乡。君仗策干元帅府,行不告家。会太上皇即位南京,更以书奏。书在《遗编》第一卷。/既于朝,首请择贤宗室立为皇嗣。/太上皇春秋富,君臣未有启择后议者。君首陈大计,以为:「太子天下本,本不立则干易摇,前代计不早定,致祸乱者不胜数。而立子以公,为法后世者,莫如仁宗皇帝。今戎狄侵陵,社稷缀旒,万万曩日。陛下仁圣,远追先烈,宗社大计,安知不已定于渊衷?须请而行耳。臣是以不顾死亡,申此愚直,愿陛下断自圣意,无惑群言,以幸天下。」太上虚纳。上虞娄寅亮继之,其封事言:「太祖舍子立弟,有天下者陛下一人而已。自谀臣进说,惟濮王子孙以为近属,馀皆谓之同姓,遂致昌陵之后,寂寥无闻。祀丰于昵,仰违天监,太祖在上,莫肯顾歆,此二圣所以未有回銮之期,中原所以未有息肩之日也。愿法章圣仁祖,于陛下子行中遴简太祖诸孙,视秩亲王,使牧九州。它日皇子诞生,退就藩服,不过添一节度使耳。」太上感说,赐寅亮对,敷奏剀切,大略以为本朝传国十世,大统三绝,太祖有命而太宗享之,天意人心,未必不为是也。语惬上意,面赐褒答,曰:「太祖舍其子而与其弟,朕之所师法也。」擢监察御史,立后之意始定。无几,事又中寝。君乃因星变上书论国本曰:「侧闻小臣娄寅亮建言,乞择宗室之子育之后宫,以待皇嗣之降。陛下不谋不卜,即日召对,所以宠录之甚厚,继有旨召子子英、子唐入侍。此命一出,万口称庆,谓即施行矣。而子子英一见而止,子唐未闻促召,士众失望,不晓所以。若谓姿非英物,不足以备拊育,则子唐者不应不与之进;若以所阅之子已足充选,则二子不应遣还。窃料小人无深谋远虑,独不能堪目前之情,荧惑陛下已成之志,则春秋鼎盛、子孙千亿之语必陈于前。愿陛下尚念祖宗基业之重,鉴仁祖克意之法,无徇宦官女子之情。且仁祖末年,天下宁谧,人心安固,设有非常,孰敢异论!今日之事,其势云何!此实有识所以寒心,不知所出也。」已而上意遂决。书别见,奏劄在《遗编》第三卷。/劝大臣和协济功,乞宰相不亲细务。又摭《陆宣公奏议》可酌取以救时者,如减兵之冗食、蠲法之挠人、省官之不急、去物之无用、罢事之非要五事。/白堂二劄见《遗编》第四卷,五事书在第二卷。/绍兴元年,诏以星变访阙失,乃上书言所当深忧者三:曰国本未立,曰佞倖未去,曰国论未定。且曰忧其所不足忧,而忘其所当深忧,此又大可忧者也。其言皆切中时宜。/当时连上二书,其第二书专谏营缮,并见《遗编》第一卷。营缮当时未见其害,后果甚云。/初闻徽宗讳,主上衔恤哀痛,时议国事,遽欲遵用以日易月除丧;君建议终制,上之美,识者韪之。/论国服劄子在《遗编》第四卷。/开府岳帅以议论不合弃,请终丧庐山,君遗书为陈大义劝谕,岳幡然感动,即日莅。其它建白弥缝,有补于时多此类。/遗岳侯书亡。/兄弼与君尤友善,时帅荆南,方召用,力丐外,得请,安抚虔南,因以过家,为毕窀穸,以尽其谊,似非偶然者。/弼,待制伯父也。张端明阐为行状,其文多阙略。伯父行事,乡人喜言之,不无奇伟过实,摭其大而不诬者附左。其事书行状中,而未详者互见之,裨其阙。/伯父磊砢多权智,尚气节,不修小谨曲廉,人所甚难,谈笑处之,沛如也。自始为士,乡先生忠简许公景衡刘给事安上刘舍人安节等名一时忠敬士,皆许以帅才将略。年十六,试补郡学,即居其。同诸生京师,附花石纲舟溯汴,舟中杨梅盛熟,纲吏撷饷诸生,伯父独收所弃腐并核,以瓦缶储之,同舟莫知何谓。抵,有司以失罪纲吏,吏藉缶中所储證坏获免,始皆服其远见。教授杭州,沈待郎晦先以微累被斥,伯父为之湔祓延誉,遂立天下重名。代还,以余相元中荐对,为徽庙言:太祖使人召赵普,见其读书,问知《论语》,大惊,曰:「《论语》夫子之言,皆足为天下法,有一言而人终身不能行者,况全书乎!」太祖曰:「其一言谓何?」曰:「节用而爱人。」徽宗亦曰:「治国之道无它,节用爱人而已。」斧座即起,遂复去,为沧州教官。年饥,学粮赈粜,州将以为非制,止之。伯父曰:「有如荐饥,籴不能补,某当坐之。」来岁大稔,偿其旧而复赢。筦库左藏中人强横,既投劾致事,竟流王道之仆,后无敢哗者。辟亲征使参谋,都人群起拿杀内侍,侵及士夫,将校辄以奸细名之,将相环视,不知所为。伯父前曰:「是不难办。」下令杀内侍者赐帛,首乱者出,执斩数人而定。围中裨画甚众,京城迄赖以保全。提举辇运,不克赴,主管明道宫。居乡莆门,巡检土豪陈大指之奸,大指逃入于海州,将惧为乱,伯父曰:「处以巡检之地则受制矣。」从之,大指果出,徙家郡下,而患遂销。除湖南转运判官杨幺方炽,诏张相都督,岳侯为制置使讨之。贼便水战,楼船如大德、小德、望三州等高过十丈,其多不可计,二公亦作大舰当之。伯父知舟楫非我所长,不敢明告,因燕白曰:「适观儿戏,摸鱼而得一鲤。」呼吏立取盆鱼于前,损益盆水示之,鱼水宽则纵,逮去而鱼执也。岳侯睨旁微笑,自此不复言水战事矣。会天旱湖涸,阴以厚募招取贼舟,寇至则强弩据水当之,不与接刃。大造巨筏,断贼江路,又于上游乱投刍稿,贼舟挟轮,不可复运,酋豪势屈多降。岳以步骑直捣其营,贼因以溃败。王彦久不应召,伯父直徽猷阁主管荆南、归、峡州荆门公安军经略安抚,代之。督府问计安出,所从兵卫几何。伯父曰:「皆中原金房精兵,劖其面曰『尽忠报国,誓杀金贼』,固难与为乱。朝廷必欲,非某书生所可及;但欲代,则湖南送吏足矣。」徊翔似不欲行者,久之乃进,迎吏不至,殊不为止。入境,遣亲兵七千人迎候,伯父即日罢遣湖南亲兵。湖南将请间欲有所陈,伯父大声谢曰:「已知盛意,不过欲相送至荆南耳。久苦将士,亦欲到任犒津遣。然某既帅荆渚,亲兵皆吾腹心之卫,又寘腹心于内,则非所以待之。」荆南亲兵闻之,无不大悦。其将本为伺伯父者,反以情告,且曰:「王太尉未有去意,公当袭而代之。」伯父曰:「吾以身任,太尉亦忠,安有是理!」竟驰入如其计。晨起未出,诸将列坐宾次,瞥见新帅入府,罗谒于庭,乃大惊,遽出交政,起其众赴督府。军人不乐,谋因大阅乘旱以变。伯父先期临阅,竭帑犒赐,时雨亦降,乱心遂息。以伯父告无它志,还朝,得帅侍卫步军。于班列间,望见先君,以为伯父,叹曰:「薛直老又在此矣,何归之神!」知为先君,谢曰:「非贤兄保全,安有今日!」参谋京西湖北有王缺子者,(忘其名。)故杨幺贼中殿帅,岳侯用为水军统制,乘岳行边为乱。部勒已定,其母使僮告之。伯父密谕诸将为邂逅入王舟中索饮,伯父驰至江步,呼曰:「行府适有军事,盍相从议之!」诸将强王登舟,即共缚之付吏,一军震詟,无敢动。它日岳还自边,列将贺舍人者白其妇与僧乱,岳即便座按其事,辞连一寺僧,无非诸将家也。岳引伯父视其牍曰:「出营中,至此略不问,则负诸将;欲如柳公绰故事,尽纳诸江,复不忍。奈何?」伯父曰:「妇私者但一贺将,众何与?安知非谰辞分谤,小人之情邪?」岳意不解,伯父曰:「此曹类因乱离偶合,不以正者有之。今暴其私,人情念家者怨,耻过者忿,而公自谓无负,不摇三军之众乎?」岳曰:「请密之。」旋使夫人内集,视辞所污蔑类老矣,即已。贺妇狱决,贺即日恚死。岳谢伯父曰:「君一言,几得罪于诸公!」岳侯丁母忧去,张宪提举一行事务领军。病在告中,张侍郎宗元除书至,士籍籍,曰:「朝廷使张侍郎代公,公不复还矣!」张太尉以此辞疾,诸将往往或效之。伯父谕强出临勒诸军各安营部,偶语者斩,谓群校曰:「我公心腹閒事,参谋独知之,欲知其详,问之可也。」伯父因某请问,谓曰:「张侍郎来,由公之请,汝辈岂不闻乎!公解军几何时,汝辈坏败军法如此,公闻之且不乐。今朝廷已遣敕使强公起复,张侍郎非久留者。」群校还白,曰:「吾为汝言参谋知公心腹閒事,果然!」军中遂安,岳侯闻亦大服。会先君遗书请岳,岳不自安,乃起。岳之诣阙,已具衣冠入对,伯父疏一机事教岳敷奏,岳意末之,伯父曰:「姑持以行,不问则已。」及见,不暇它语,上先及之。它日,请与伯父偕入奏事,岳出手疏,以储贰为言,冲风吹纸动摇,岳声战掉,读不能句,上视伯父色动。岳退,伯父进曰:「臣来在道,常怪岳飞习写细书,穷诘端倪,乃作此奏,虽其子弟无知者。臣尝规以大将不当预国家事,谓臣子一体,不当形迹之顾,欲臣同对,明臣独与闻之。」上色定,曰:「朕固疑之欲引卿对也。卿之言,将不之察!」改龙图阁经抚湖北。伍俊除抚州钤辖,不行,被命同提刑万俟卨图之,万俟惧不能致。伯父许俊不遣,旋委三州,自择所便授之。得州来谢,犹从卒士二百人。伯父伏甲见之,执诸座上,叱其从卒皆坐,伏兵殴之以出,收其积粟赡军荆、二郡。后十五岁,季宣荆州时,用之始竭。初,已僇,伯父奏同万俟卨受命图,事归一,故臣得自诛之,由之始谋。万俟谓伯父自有其功,其初不能无望,闻奏之上,乃大感服,后万俟治岳侯狱,不以一辞见累。伯父论中原形势,常以关中为诸夏首荆州为吴蜀之脊,皆天下形势之地。其守荆南,即缮楼堞、治器械、具储峙,奏论:「孙吴谨守上游形势,故曹操不能;陈氏不以上游形势为国,故为杨坚所取。陛下驻跸东南,尺土未复,置形势于度外,谨守江淮,以固东南之圉,臣愚所未悟也。荆南西援巴蜀,东控吴会南通交广,北接襄汉,进可以取,退可以守,上游之形势也。异时指麾,号令中原,以图恢复,莫此为便,与夫出则建康、入则吴粤,其势相万也。臣之在治,驱豺狼,披荆藋,招集流散,务农赢粮以望幸久矣,惟陛下实重图之!」不纳。金人归河南地,朝廷将谋安定关陕,加秘阁修撰,充都转运使,召为左司郎官。初,秦罢居永嘉,人鲜知其才者,伯父曰:「吾观秦论当世之务,多未闻于人者,此其不可掩,殆为时用必矣。」与之出处,得欢甚。将对,秦以户部侍郎,谕伯父以财利言曰:「此官可得也。」伯父不欲以风旨言利进,不用其语,秦稍不乐。因见论许忠简公行事,伯父亟称其贤,言许位侍从。时上尝盛怒汪、黄二相,目许如一语迎合,彼可取而代也。秦笑吃吃不能已,伯父出,又笑而归,始有疏斥伯父意矣。湖北提刑向子忞,伯父湖南所按吏也。其在湖北,与伯父交论于朝,秦罢子忞,伯父因亦丐外,主管虔州管内安抚。初,岳侯以列将拔起,时张俊韩世忠等已皆建立功效至大官,内不能平。伯父劝岳屈己下之,书凡三十七通,俱不之答。岳破贼,遣大将俘献楼船各一,卒徒战守之具毕备,韩始大说定交,而张忌之益甚。岳名日盛,幕中之轻脱者教岳勿苦降下,于是始隙。张谓伯父实主岳府谋议,百计倾岳,欲并中伯父。枢府简取虔卒,张以不应等格,急责其使,使即谰言虔帅占留精卒不,伯父因被劾罢。岳侯事起,张求伯父在虔通书尺簿有遗岳侯书处,指为反迹,秦徐擿其下文,曰:「此复有遗秦相书。」伯父用免,而张宪、岳云之狱,止以交关书问,并谋进退为反具云。踰年,伯父繇主管玉隆观再知虔州,蕃将程师回桀黠不受制,伯父按教奇兵,或坐或立,心知有异,传令皆坐,不坐者斩,以统领张涓所部,遂按军法斩之,师回吐舌大惊,始禀畏为用。诏归燕人于北,师回有亲从兵数百人惮不欲行,伯父善谕师回:「公从卒众多不可芘,诚能遂遣此属,朝廷必多公,芘不遣矣。」师回即日承命。朝符促师回就道,亦俛首告行。虔界江岭,其守长兼提举南雄州南安军甲兵盗贼。前提刑刘昉摄事,治尚宽恕,得盗多贳活之,贼中号「我爷佛」,与官军格,则曰:「我爷佛终不见杀,汝何为者!」为暴益甚。伯父再至,讨积年名贼俞三、古五官、朱关索、吴锦等,皆获之,无所置,贼徒加以「剥皮」之号,遁入它境,三州遂安。伯父终更,因罢虔州安抚,进集英殿修撰,安抚福建。闽部八郡山贼,自建炎后磐据岩险,剧寇管天下、伍黑龙卓和尚何白旗、丘崇、廖七嫂、满山红之属数十百部,部数千至数十百人,泉、漳、汀、南剑邵武界咸被其毒,乡民多筑山砦自保,甚则残败县邑,州门昼闭。贼知伯父在虔威略,甚恐,或欲狙击邵武建昌道上。客劝伯父改途辟之,不应。迎卒已至,号令送兵还,娖队伍扬金鼓旗帜,分道并进,为若数千人行者,声言亲帅以虔兵将至矣。群盗屏迹,无敢近。路钤辖李贵讨管天下失利,为贼所生得,伯父知将兵不可用,而朝廷相次遣将张渊、富选、成闵刘宝措置福建盗贼,不受帅司节度,且半年一代,州县困于将迎。伯父创立奇兵,其初数百,未几数千人,以为殿前司左翼军,拔石城大姓陈敏于指使中,不数年为统制,充措置盗贼。弟犯令,伯父斩之,而不怨。事既专一,军费大省,群盗或招或获,而境内晏清矣。前次戍兵不听号令,秦靳于军赏,伯父临以恩信,故事无不集。伯父初计,欲使降贼取盗自赎,拔功多者为将,以励其馀。朝廷每闻贼降,必取以去,伯父于其降也,先激使之,比去,皆有劳绩,盗贼稍定。伯父下令山砦勿葺,销其固险之态,民无寇患,山砦亦空。在镇四年,平豪贼百七十部。汀贼李谷,故郡豪右,其兄子遐奴反,主为重,三日至三万人。伯父批诸将所上变书互送诸部,不再旬而败,虽幕府不知也。海寇陈小三列舰六十犯境,伯父遣水军统领郑广以三百人击之,期三日破贼。广请益兵,不许,居三日,贼舟阻风江浦,广帆舟断浦口,不血刃取之,尽虏其,鱼贯束之以献。广归问曰:「广以一击什,不自,公料功在三日,何也?」伯父曰:「弟从吾令,毋问何以知之!」提刑吴序宾媢伯父之能,数以功状不实愬于秦。有告土豪叶反者,秦以付,吴见伯父问计,且请兵,曰:「朝廷以属公,某何敢与?发兵唯命,但恐师兴而不可得耳。」吴不知为计,遂辞之。事下帅司,伯父处兵职,实系于,已乃召之。辞以母疾不至,伯父遣医劳问,且止其行。它日来,执斩纛下。伯父每平强寇,戮魁领,罢遣枝党,一无所问,怀服迁善。诛李谷也,吴宪疑贼首数辈,欲生之,伯父曰:「吾岂乐戕人命者,察此等非良善,舍之将复乱耳。」竟不得已而贳,后多获之满山红中。上功,初不见录。蜀士钟鼎客于张统领邵宏渊家,宏渊质直喜功,恶不用。宏渊常对诸将面折之,以宿愤杖宏渊百,斥入士伍。上书秦相为辩曲直,秦怒创听读之名,放之福州,入赦原所不迨。求依所亲于永福县,伯父听之,鼎复走行在所上书,有旨劾福州官吏。伯父自劾:「某寔官属何罪!」秦不说,例降一官。赵相女嫁福州,其女仆被笞,即自经死,或欲罪女,中当路意。伯父按验之。方事之初,伯母刘氏谏曰:「奈何按问赵相女子家事!」伯父曰:「我不傅以文法,适教我者又将中我,岂不反为赵氏累乎!」或造安抚使印为人转资,吏薄其议,伯父判牍尾曰:「帅以印为权,以资为赏。盗窃权赏将,何所不至乎!」斩之以徇。经略广东也,秦相语执政曰:「薛直老福建,水陆以广东盗贼未平,更付此者。」韩京循梅州,弹压盗贼,秦难制,檄伯父取之。谒见南雄州,伯父即席谕丐罢,送之出岭,遣将驰入其戍代之。初讨贼闽广界中,与麾下诸将争功有隙,至是赖伯父免死,始大服其雅量。僧宗杲得罪,秦褫服加巾,窜岭表,道出南海,其徒从之者数百人。或欲以危法加之,用茹菜事魔告之,伯父曰:「得非僧宗杲者?皆佛之徒尔。」告者惭沮,不敢复言。伯父在闽,得目疾内障,至广加剧,使人读状乃判,覆诵如流。狱吏与囚为奸,纵抱成案,宵逸未之觉,伯父夜中传钥呼巡捕吏,直抵某处墙下搏之,下有神,无敢欺者。累章请祠,不许。有医夏侯裴为以金针抉目,明瞭如故。盗贼告定,始录前后功,加待制云。伯父居官,乡人有所欲见者皆有以答其意,终始无倦色。先君既以伯父而葬,所以收恤其孤者尤尽恩致,其详别见之。至今乡中论谋略气谊,推伯父为称首。/将葬,季随裒录遗藁,请状其生平行实,将求立言之君子为之表志,以示不朽云。兄左朝请郎、知台州军州事嘉言状。/嘉言,司封伯父也。性忠厚,行修整,好古学,再举贡。后母党蒋璿宰长溪,以其贫召之,为办路赍,伯父谢曰:「京师虽数千里远,然罄所有,亦足以供往来费。」入李幕,李救太原,次怀州不进,伯父谏之不听,遂弃其师。江阴圭田通奉钱月百万,伯父罢取不如令者,捐减居半。绍兴八年,有诏以亢旱许中外实封言事;伯父以尝召对不称罢,不敢强聒,拟杜牧罪言,作《听言论》。初,知温州苏起重伯父节行,就问政理,亟延伯父宴席。伯父因苏来会,辞曰:「某何为者,而府宴必与,无乃为盛德累乎!」苏瞿然晓曰:「以书还我,然自今毋我外,有可提诲,愿闻之。」当时相与乃如此。馀在待制伯父所为行状。/初,光禄大夫在贫约,收嫁族人孤女,诸父行谊皆有祖父风烈。司封孝衰于妻子,而人多厚妻族,惇笃本宗,每用其至,兄弟四人友爱如手足。待制司封最先达,遇之官,必合兄弟之舍,与从昆弟之遗孤以行。从父兄顾言卒,司封收录其子伯,教抚终身。待制长育从弟与言,既为纳室,又择名士林松伯高,以其妹归之;伯高终于东阳丞,复迎嫠嫁于叶氏。先君下世,将仕先兄又卒,待制季宣及诸姊孤露迎归,为嫁叔姊。迨季宣长,遂任以官,为之筑室求婚。然后引郊赉恩得任子,以通判伯父未任,舍其子而官之。黄氏从母遭乱贫寠,诸父迎居乡里,以便赒赡,事之如祖母然。通判伯父讳昌言,字韪明,潜曜不喜矜持,温然厚德君子也。待婺倅不赴,奉祠卒。以司封通判之和厚,待制之英伟,先君之方正,性德异,而雍睦无閒为甚难,足为兄弟法矣。上念祖父名义行业如此,以季宣之弗克负荷,家法沦替,遗风泯绝,会将流遁鬼蜮,言之有腼颜面。大惧年祀寖远,故老凋丧,一旦溘先朝露,而我先人之烈亡轶无传,以重忝祖之责,敬以见闻,仰笺先君遗行,祖父、伯父行事之遗落者因并见之,琐碎不书,为大者之存也。既将上之史官,而不肖者亦永有以自监。子思上记夫子而不失其意,虽不敏,愿学焉。诬国史以增饰私门之令猷,季宣岂敢!孤季宣谨泣血笺先大夫右史公行状如上。(《浪语集》卷三三,永嘉丛书本。)/四千:原作「四千千」,据文渊阁四库本《浪语集》删。
刘知言墓志铭绍兴十三年二月 宋 · 林季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二一、《竹轩杂著》卷六
永嘉刘公舍人讳安节,与其从弟、给事讳安上,相继以奥学粹行修于家,由于州里,达于朝廷,声名籍甚,时人谓之「二刘」。
至今吾党之士,闻其风,想其为人,无异亲承謦欬于长者之侧。
而况子弟朝夕见所以事亲从兄、处宗族、御僮婢,与夫语默嚬笑、饮食起居之间,无非教也,薰陶濡染,宜有不学而能者。
君讳谠,字知言给事之长子也。
幼颖悟,读书止一再过即成诵。
弱冠,郡试有司,曾与计偕,一不利辄弃去,曰:「学止为科举耶?
守门户,不坠先训,斯足矣」。
以父任补承务郎、监蔡州税。
自后给事倦于宦游,筑室治圃,日赋诗,将老焉。
硕人张氏,亦苦多病。
君不忍远适,从容膝下,务尽其欢,由是不调者殆二十年。
比二亲即世,乃始束装趋行在所
会有诏得侍从各荐所知,今参知政事王公时为工部侍郎,首以君应。
陛对之日,敷奏详雅,上颇喜,语执政曰:「刘某,佳士也」。
监尚书六部门知大宗正丞,骎骎进用矣。
属微恙,庸医误投饵,一夕卒于临安府官舍,年才四十三,官止宣义郎
哀哉!
曾祖讳莹,祖讳去非,累赠正议大夫
君之配曰孺人郑氏,故中散大夫详之孙。
生男五人,嗣忠登仕郎
嗣直,将仕郎
嗣恭,未仕;
嗣昌、嗣亨及女二人皆幼。
其卒也,以绍兴十二年四月辛卯
右承务郎、监平江府粮料院诰弃官奉丧以归,卜明年二月庚申,葬于其县建牙乡玉清观之前山,距给事墓百步。
君之从兄、乡贡进士诩叙次行事,以其状来乞铭。
与知言游久,且通婚姻,非敢以是私于知言也。
知言循循孝谨,无子弟之过。
尝登其堂,见大书唐柳玭《家训》于屏风,用以自警。
志尚如此。
且自宜铭。
铭曰:
墙高易圮,门高易毁。
自昔闻家,鲜济厥美。
于赫二刘,华鄂韡韡。
谁其似之,粤有令子。
其令维何,克慎克祗。
扬彼清芬,于宗有辉。
位卑无年,吁其已而。
维躬不有,后人之贻。
二刘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二八、《梅溪先生后集》卷二七
二刘先生直谅多闻,如西京子政、歆辈不足多也。
敬观心画,如见伟人。
丁亥十二月书。
言历久易差宜饬历官精思更造疏乾道四年八月 南宋 · 李焘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六一、《皇宋中兴两朝圣政》卷四七、《宋史》卷八二、《翰苑新书》后集卷一八、《宋史全文续资治通鉴》卷二五、《续资治通鉴》卷一四○、《宋代蜀文辑存》卷五二
历久必差,自当改法。
恭惟列圣临御,未有不更历者,独靖康偶不及此。
今《统元历》行之既久,其与天文不合固宜。
历家皆以为虽名《统元》,其实《纪元》,若《纪元》又多历年所矣。
历术精微,莫如《大衍》,《大衍》用于世亦不过三十四年,后学肤浅,其能行远乎!
随时改历,此道诚不可废。
抑尝闻历不差不改,不验不用。
未差无以知其失,未验无以知其是,失然后改之,是然后用之,此刘珙要言至论也。
旧历差失甚多,不容不改,而新历亦未有明效大验,但比旧稍密尔。
厥初最密,后犹渐差;
初已小差,后将若何!
故改历不可不重也。
谨按仁宗用《崇天历》,自天圣至皇祐,其四年十一月月食,历家言历不效,诏以唐八历及本朝四历参定。
历家皆以《景福》为密,遂欲改历,而刘羲叟独谓,《崇天历》颁行踰三十年,方将施之无穷,兼所差无几,不可偶缘天变,轻议改移;
又谓古圣人历象之意,止于敬授人时,虽则预考交会,不必吻合辰刻。
辰刻或有迟速,未必独是历差。
仁宗羲叟言,诏复用《崇天历》。
羲叟历学,为本朝第一,欧阳修司马光辈皆遵承之。
《崇天历》既复用又十三年,至治平三年始改用《明天历》,历官周琮等皆迁官。
后三年,《明天历》课熙宁三年七月月食又不效,乃诏复用《崇天历》,等皆夺所迁官。
《崇天历》复用至熙宁八年,始更用《奉元历》。
《奉元历》议,沈括实主之。
明年正月月食,《奉元历》遽不效,诏问历推恩人姓名,具奏辨,故历得不废。
先儒盖谓强解,不深许其知历也。
然后知羲叟所称止于敬授人时,不必轻议改移者,不亦至言要论乎!
欲乞朝廷察二刘所陈及《崇天》、《明天》之兴废,申饬历官,加意精思,勿执今是旧非,募能者熟复讨论,更造密度,使与天合,庶几善后之策也。
西汉年纪跋 宋 · 王观之
 出处:全宋文卷六七六二
先兄行甫好嗜《班史》,东西宦仕,挈以自随,饮食起居,不去手者三十年。
尝即纪传而有述,又考其置官置兵本末,以为《总录》。
晚益贯穿,易以编年体,为一代史。
其它传记,率多采录,盖又不专以班氏书为定。
标曰《西汉年纪》。
嘉定辛巳锓木于夔漕治所学。
仪甫谓余:考四蜀图志,得之记载,眉山二刘亦尝为此书。
一乃巽岩李公之甥,巽岩以为不下刘道原
余虽未及睹,然观志之所称,特不逸《班史》一字,是但铨次年月,似无所取舍。
余既惜行甫兄弗获与刘同时,又以巽岩不及见兄此书为恨也。
东阳王观之中甫
按:《西汉年纪》卷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