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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泽民还沣阳 北宋 · 刘挚
 押微韵
人生寡会合,世路多阱机。
吾得二三友,老钝谐所依。
泽民气闳侈,词笔如戈挥。
狂鹗但思击,生马不可鞿。
彦修韵寒苦,独以经史肥。
捩眼鄙俗调,攘臂谈圣微。
直夫名流子,学性无愆违。
冰玉莹表里,芝兰自芳菲。
嗟吾实款段,骐骥安可希。
清樽写江海,日获从西圻。
吟锋互矜轧,醉笑相嘲讥。
方怀青蒿愧,忽见黄鹄飞。
明哲慎所蹈,勿与矰缴几。
秋风病池榭,苦雨沾裳衣。
行矣岁华晏,重感人事非。
玉音傥无斁,时有北鸿归。
戏呈诗会诸友 北宋 · 刘摰
七言律诗 押鱼韵
郢楼吟倡近萧疏,椽笔贪抄未见书(自注:泽民近多传书。)
拙客懒同嵇叔夜(自注:自谓也。),少年文爱相如(自注:彦修直夫颇闻会赋。)
夜凉灯火心亲古,秋老江湖兴起予。
欲整羸师寻战地,清风无使旧坛虚。
李汉老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忠穆集》卷六
承定居泉南婚嫁渐毕。
名邦繁会,何乐如之!
某力辞两镇,朝廷从之。
少傅之除辞至六七,引永叔差知太原宣徽使,改差知蔡州复带观文例,方睿慈照察,俯从愚愿。
居闲以来,颇得杜门修心养性之法,此外无可言者。
比于东郊小圃栖止,以狭隘伏热,涉夏卧病。
近得秋深,风露稍寒,乃获安健。
道夫简重而诚实,昨知台州,一毫不扰。
虽治郡不久,极有去思。
刘彦修警敏有才智,二弟所不及。
其他非面莫究万一。
刘彦修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忠穆集》卷六
向闻谪贬,以居闲,不知所至,无从上状。
但于令弟学士书中重叠历叙远别依黯之情,亦不能尽登山临水之意。
然颇谓吾友气禀刚大,临患难必不慑。
继收令弟书云:「闻命之初,翩然就道」。
不胜叹服。
曾未数月,已闻自便指挥
此乃圣主记功宥过之厚恩,次则忠义可以感鬼神,诚信可以动金石之明验也。
他惟将爱,以副愿言。
谢陈龙图举自代启 宋 · 吕颐浩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九、《忠穆集》卷六
持橐转输,方被光华之渥;
剡章论荐,不遗贫贱之交。
风义耸闻,兢惭无地。
窃以圣朝席累洽之运,开用人共治之门。
从官于拜命之初,有举贤自代之法。
倘非精诚相格,臭味攸同,如深知,若王、贡之相引,敢觊齿牙之誉,以为声气之先?
如某者,樗栎凡资,轮囷奚取;
豆栈下品,浅俗何言?
素无孝友之高风,见知里闬;
回视简编之旧学,日甚荒芜。
虽荐试于剧烦,迄未闻于彊济。
况在公之奇节,与享上之精忠,虽有寸心,未施薄效。
嗟虎皮之弱质,恐累知人
诵衮字之褒章,殆成虚语。
忽惊题品,遽及凡庸。
此盖某官识度渊冲,神锋秀拔。
卓尔公辅之望,慨然前辈之风。
眷言富贵无相忘,肯使朋友之道缺?
轻艘重舰,交驰整整之旗;
封豕长蛇,首挫堂堂之阵。
伫召还于钧柄,犹怀恋于绨袍
伏念某自远台符,寖更岁籥。
鹏程万里,方奋翼以图南
鹪巢一枝,正卑栖而在北。
久旷驰诚于竿牍,固非自弃于门墙。
忽迂翰墨之记怜,为借雌黄而驰誉。
某敢不益坚操履,永副荐扬?
惟仰托于师门,庶终全于晚节。
过此以往,未知所裁。
长芦长老一公塔铭 宋 · 孙觌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八六、《鸿庆居士文集》卷三二
绍兴二年六月,余南迁,次临川,道过疏山长老善清领众出迎余于稠人中。
见一人小异,仪状翘秀,有贵介公子之风,问知为善清之高弟,今一公也。
已而与之语,谈词亹亹,皆自经论中来,听之弥日不厌。
又问其家世,实出章懿太后家,故彰信军节度使太师襄阳郡王李公用和之玄孙也。
襄阳王生子曰璋,武成军节度殿前都指挥使
曰玮,尚兖国公主,为驸马都尉
曰瑊,宫苑使,赠金吾卫大将军,师之曾祖也。
承平百馀年,中外安富,李氏以勋戚之贵震天下,筑大第,建旄节,粉白黛绿充满后房。
鸣钟列鼎而食,子孙奉朝请者数十人。
朱轮华毂,相属于道。
豪者以驰骋射猎为事,谨者亦累勋阀,践华显,世其家。
师独奋然舍去,入山林,践荆棘,茹蔬食粝,昼夜持膏火,给薪水,事佛祖,修无上道,为天人师,非所谓豪杰之士,不待文王而兴者欤?
师讳法一,字贯道开封府祥符县人
祖俨,朝奉大夫
父某,某官。
方其在母也,夜梦一老僧梵相奇古,如世间所画罗汉像,而师以是夕生。
比成童,见群儿啖枣、跨竹马、为嬉弄,皆不顾。
年十七,试太学诸生,被服诗书,侃侃然如寒士。
从其翁仕淮南大夫公欲任以官。
不就,请诣长芦,事慈觉赜公为比丘
其翁难之,母曰:「此宿世沙门,勿夺其志」。
未几,赜公没去,礼灵岩通照愿公。
得度,受具足戒,是岁大观元年也。
愿公徙徐之琅邪,又从之凡十年。
迷闷不能入,益刻苦奋厉,刳心练形,至不知寒暑之变。
圆悟勤公蒋山,见师书一偈,以大法炬许之。
圆悟奉诏住京师天宁,师又持钵而往。
会靖康之乱,圆悟还蜀。
江西草堂清公疏山道场,閒关兵火,徒步数千里而至。
一语之投,忽有所得,如金篦刮腹,表里洞然。
绍兴七年泉州太守宝文阁直学士刘公子羽闻师名,具书币,驰请住延福院。
开堂说法,缁素咸会,至无地以容。
丞相张公浚福唐,徙住寿山
尚书梁公汝嘉四明,又挽居雪窦。
于时公卿大夫想见风采,争先邀迎,惟恐不及。
天台万寿寺在山谷穷处,其徒数犯法,不能禁。
有司奏改为禅,率选用一世名缁众所信服者为领袖,又徙万寿。
积六七岁,淮南转运使蒋公璨以书抵师曰:「长芦大丛林,公弃家学道,推论于公,能一来乎」?
师欣然许之。
居岁馀,如有所不乐,辞归万年观音别院。
才浃日,示微疾,索笔书四句偈,默坐而寂,实绍兴某年三月四日也。
寿七十五,僧腊五十二。
八日塔成,去寺若千步。
余闻佛说:诸富贵人具大威力,发菩提心,难造种种业,易如一滴水,流入地中,五浊恶臭,便成生死大海。
师生于戚里,长有华屋玉食之奉,而天资绝人,性与道合,不假师授,一念幡然,跳出苦海,直登彼岸,为大善知识。
世缘已尽,振衣东还,奄然而化,虽古佛灭度不过也。
褒禅山长老宝馀过余曰:「公知师者,宜得铭」。
铭曰:
三生了了,大摩尼珠出光明兮。
剖画瓮中,一笑相视过去僧兮。
苦海无边,作大桥梁度众生兮。
死而不亡,耿耿如在传一灯兮。
刘子羽散官白州安置制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六五、《华阳集》卷七
朕暴兵露师,经理秦、蜀,置将不善,功溃于成。
由引用之非人,遂同恶以相济,误国甚矣,罪奚可逃?
具官某本属庸才,乘于艰运,谬窃逾涯之宠,寖成妄作之凶。
方朝廷倚重元戎,听幕府自择参佐,首以憸佞,赞其机谋。
昧攻守之良图,恣刚愎以自用,协持上下,莫敢谁何。
富平之师,一败涂地。
既自耻于失策,欲移咎于他人。
阴肆谗诬,滥行斩杀,坐令将士,卒至叛违。
迨严召以促还,乃卧家而自便。
观其寡谋轻敌,虽恶有所分;
至于慢上侵权,则咎将谁执?
其以散秩,往居遐荒。
尚坚循省之心,毋负生全之赐。
进故事 其一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五、《华阳集》卷二○
《前汉·魏相传》:「相好观汉故事。
及便宜章奏,以为古今异制,方今务在奉行故事而已。
数条汉兴以来国家便宜行事,及贤臣贾谊晁错董仲舒等所言,奏请施行之」。
臣尝观孝宣武帝以来奢侈,军旅弊坏之极,励精政事,欲就中兴之功,故专任魏相协济艰难。
当是时,纪纲法度之在天下者,宜将一切更张,以便目前之急。
相乃不然,独奏请施行汉兴以来故事,其言疑若迂阔,不切于时,然帝皆施行之,卒能功光祖宗,何哉?
盖汉自高祖创业开基,以至文、景恭俭而继,以贾谊之徒相与论议,则当时所行,见于后世,无非致治之明效,为子孙者要当谨守勿失。
不幸遭武帝以雄才自恃,变乱旧章。
孝昭在位不久,而有昌邑之乱,天下思祖宗之遗德,而欲一反前日之治。
是犹痿人之不忘起,盲者之不忘视,此魏相之所以取二十三事区区为上陈之。
后世徒知孝宣之中兴,而不知其所行者,皆祖宗故事也。
岂独汉为然哉。
唐史称太宗之治,制度纪纲之法,后世有以凭藉扶持,能永其天命。
文宗读《太宗政要》,慨然慕之。
及即位,锐意于治,卒致太和之政,号为清明
然则祖宗故事无负于子孙明矣。
臣恭闻神宗皇帝尝问司马光曰:「汉守萧何之法,久而不变,可乎」?
曰:「何独汉也。
夫道万世无弊,夏、商、周之子孙苟能常守、文、武法,衰乱之有」?
其后神宗皇帝谓辅臣曰:「大凡前世法度有可行者,宜谨守之。
不问利害如何,一一变更,岂近理邪」?
故臣以魏相所言,而验神宗皇帝圣训,则知祖宗故事不可轻废也如此。
《唐书·李绛传》:「宪宗盛夏对延英,帝汗浃衣。
欲趋出,曰:『朕宫中所对,惟宦官、女子。
欲与卿讲天下事,乃其乐也』」。
臣闻人君深居九重,而欲周知天下之事,则必延访公卿,不倦听纳,此固甚盛德也。
然好逸恶劳者,人之常情,而况安于崇高富贵之资,惑以左右近习之奉?
则清燕之暇,能以讲论为乐者,盖亦鲜矣。
至于祈寒盛暑,犹不忘昼访之勤,则又鲜焉。
宪宗承德、顺之后,朝廷衰弱,方镇悍彊,纪纲法度颓靡欲尽。
使其徇常情之易惰,苟朝夕以自逸,则社稷大计忽焉去矣。
今乃不然,却宫掖之娱而留听于宰相,忘汗浃之烦而引对于延英,非夫慨然发愤、有志于兴复者,不能尔也。
观元和之治,能使彊藩悍将皆欲悔过效顺,唐之威令几于复振,则知所以致此者,忧勤之效也。
其后文宗亦以恭俭儒雅,锐意于治,每延英对宰臣,率漏下十一刻,而辍朝、放朝,悉以双日。
除吏召见,必加访问,则其忧勤愿治,视宪宗岂有愧哉!
然其仁而少断,终不能恢张王室,史氏所以讥之。
呜呼!
文宗不如宪宗,固已明矣。
宪宗晚节不兢,信用非人,则又去汉之光武远甚。
光武当汉祚陵夷,奋然特起,遂能拨乱反正。
及陇蜀既平,海内向于无事,宜宴安矣。
然且日昃视朝,引公卿讲论,至夜分乃寝。
故虽身济大业,兢兢如不及,是谓以此始之,以此终之,真万世之明主也!
《书》曰:「终始惟一,时乃日新」。
可不念哉!
《前汉·薛宣传》:「谷永上疏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
知则百僚任职,天工不旷』」。
臣闻天下安危治乱,系乎君子小人之进退。
君子进则治安,小人进则危乱,此理甚易明也。
然人君昧知人,则众谗可以毁有德,众誉可以进无功,黑白颠倒于前,而胸中不知所定。
如是,则小人必得志,而君子去矣。
君子去则小人引类而进,相为朋奸,百僚孰肯任职?
天工安得不旷?
故曰「帝王之德,莫大于知人」也。
夫人君未尝不欲知人,而人之是非邪正,亦不难知,惟其好恶蔽之,故聪明有所不及耳。
是以古之圣人于用舍之际,尤所致慎。
李德裕为相,入谢,即戒帝辨邪正,专委任,而后朝廷治。
其说以谓:「正人一心事君,无待于助;
邪人必更为党,以相蔽欺。
君人者以是辨之,则无惑矣」。
故臣尝谓知人之道,最人君之不可忽者。
帝尧之圣,而《书》犹谓「知人则哲,惟帝其难之」,则聪明不及者,可不知戒乎!
汉武帝信任张汤,而疏汲黯,盖有所蔽也。
怀诈面欺,为小人明矣。
汲黯犯颜直谏,近古社稷之臣,岂可与同日而语哉?
每朝奏事,语国家财用,日旰,天子忘食,丞相取充位。
则以严见惮,而终不用。
然则武帝可得为知人乎?
唐明皇之于张九龄李林甫,亦犹是也。
林甫武惠妃荐而得宰相九龄谔谔有大臣节,两人自不侔矣。
至帝欲相牛仙客九龄执不可,而林甫以谓「天子用人,有何不可」者。
由是帝疏薄九龄,罢其政事,且专任林甫,而卒相仙客
人谓安禄山反,为唐室治乱分时,而崔群谓罢九龄、相李林甫,治乱固已分矣。
呜呼!
九龄文章风度,见称一时;
林甫奸邪无学术,仙客起于胥史,则三人贤不肖明甚。
明皇用舍如此,惜哉!
以是见帝皇知人,卓然不惑于群议,不牵于好恶,亦难矣。
故自古以来,得是道者未始不治,而反此则乱亡随之,不可以不察也。
《唐书·房玄龄传》:「太宗曰:『公为仆射,当助朕广耳目,访贤材。
比闻阅牒讼日数百,岂暇求人哉』?
乃敕细务属左右丞,大事关仆射」。
臣尝谓宰相于事,无所不统,而专以进用人材为职。
盖天下事,非人材不能举。
自朝廷以至郡国,各有司存,宰相惟当择人而任之。
不然,欲以区区一身,亲丛脞之务,则本末颠倒,一日万几,将有不胜应者,尚安能运动枢极,而代天理物乎?
房玄龄唐之贤相,然日阅牒讼数百,勤则至矣;
而牒讼非宰相事,此太宗告之所以广耳目、访贤才之说也。
且人主之治天下,譬如作室必得匠,委之求材,大杗细桷,欂椳闑,无所不有,室乃可成。
故宰相之求材有如匠氏,则多蓄而广备,一旦用之,官足以效其人之能,人足以任其官之事,众治毕举,而宰相之职固以绰绰然有馀裕矣。
又何必疲精劳神于茶盐烦碎之间,而后谓之贤乎!
是以文帝陈平以决狱、钱谷之事,皆置而不对,而丙吉出逢道路斗争死伤之民,委而不问。
彼诚知宰相自有体,非细务所能干也。
至于何武薛宣居位,虽有可纪,然而人皆号为烦碎无大体,故当时亦无荐贤、拔士之名。
是所谓留意末务,而不知本者矣。
大抵人君之职在论相,而宰相之职在用人。
苟惟君相各尽其职,故纷纷细务诚不足治。
明皇姚崇为相,尝于帝前次序郎吏,帝左右顾不答,乃谓高力士曰:「我任以政,大事吾当与决。
至用郎吏顾不能,而重烦我邪」?
由是进贤退不肖,而天下治
观此然后知明皇委任责成之意,初无愧于太宗
惜其晚节不兢,信用非人,遂有天宝之祸。
《书》曰「慎厥终,惟其始」,可不戒哉!
《唐书·许孟容传》:「孟容元和初再迁京兆尹
神策军自兴元后,日骄恣,府县不能制。
军吏李昱贷富人钱八百万,三岁不肯归。
孟容遣吏捕诘,与之期使偿,曰:『不如期,且死』!
一军尽惊,诉于朝。
宪宗诏以昱付军治之。
再遣使,皆不听,奏曰:『不奉诏,臣当诛,然臣职司辇毂,当为陛下抑豪彊。
钱不尽输,昱不可得』。
帝嘉其守正,许之。
京师豪右大震」。
臣闻唐有天下二百年,兵法无虑三变。
及其末也,天子亦自置兵于京师,谓之禁军。
兴元后,禁军始盛,盖德宗惩艾泚贼,踵鱼朝恩故事,以左右神策诸军分委窦文场、霍仙呜等主之,而朝廷威柄始下迁于中人矣。
贞元中御史崔薳以巡囚入右神策,中尉奏之,德宗杖薳四十,流崖州
由是小人得志,乘时怙宠。
积而至元和之初,根株盘结,凶焰益炽,虽宪宗刚明果断,莫之谁何。
许孟容京兆尹,乃敢捕其军吏,断以必死,宪宗欲赦之,而终不奉诏。
呜呼!
孟容,可谓守正不阿者矣。
盖以道变法者,君上也;
以死守法者,有司也。
君上以法付之有司,要在必行,故虽诏命,亦有所不当受,况可夺于权势乎!
其后柳公绰亦拜京兆尹,方赴府,有神策校乘马不避,即时榜死。
宪宗怒其专杀,公绰曰:「此非独试臣,乃轻陛下法」。
帝曰:「既死,不以闻,可乎」?
曰:「臣不当奏。
在市死,职金吾
在坊死,职左右巡使」。
帝乃解。
臣既读《许孟容传》,乃参以柳公绰榜杀军校事,然后知宪宗之初,固已深得御下之术。
何以言之?
当是时,兵柄在人,如倒持太阿,小不得意,祸随踵发。
孟容捕军吏则诏欲赦之,公绰军校则怒其专杀而不以告。
盖如是而后能安两军之情,且使知夫有司之法,不容于苟免也。
谓非得驭下之术,能如是乎?
大抵人主威权所以能久固而不夺者,以法在故也。
彼既犯吾有司,要当以人徇法,不当以法徇人。
法行于下,则主威彊于上矣。
苏轼尝谓奸臣之始,以台谏折之而有馀,及其既成,以干戈取之而不足。
然则孟容公绰之举,过台谏远甚,所以消沮奸萌而助朝廷之势如何哉!
使宪宗末年能不变其初,则中兴之业,孰得而少之?
《前汉·陈平传》:「项王使使至汉,汉为太牢之具。
举进,见楚使,即阳惊曰:『以为亚父使,乃项王使也』!
复持去,以恶草具进楚使。
使归,具以报项王,果大疑亚父」。
臣闻「兵者,诡道也,故以诈立,以伪动」,皆古人用兵之机。
方楚、汉之争,天下以势度之,汉不敌楚明矣。
勇悍强仁,霸于一时,所当者破,所系者服,名闻诸侯,声动天地,孰能与项王抗哉?
然终为汉禽者,以计得之。
汉三年数击绝汉甬道,汉王乏食,请割荥阳以东为汉。
欲听之,范增不可,乃急围荥阳
汉王陈平金四万斤,以间楚君臣。
当是时,以勇,范增以智,二人者同力协谋,相辅以图汉。
汉力日屈,而楚军势张甚,孰不谓汉危亡可跂足待也。
而不知平之间言已入矣。
夫羽之为人,自恃其勇以盖一世,然其智实出增下。
间有论说,虽彊从之,胸中固已不平,一闻间言,安得不疑乎?
及其遣使至汉,汉复伪设太牢之具,以为待亚父使。
方为楚之谋主,而谓私交于汉,决无是理。
使归具报,而项王遂疑之,则以平之言先入故也。
项王所以与汉战而数得利者,徒以范增在耳。
鸿门之会,若从言,岂复有汉哉?
高祖所以畏其人,不得不用间以图之也。
去而死,项羽相继以败。
后世知羽之兵败于垓下,而不知去之日,败證以见;
高祖之得天下者,以杀项羽而灭之,而不知能去范增当自灭。
兵法曰:「非奇谲无以破奸息寇,非阴谋无以成功」。
项羽有一范增不能用,卒以成禽,则奇谲、阴谋,信乎其不可少矣。
自古兵交,使在其间,待之之术,可不深思而熟讲之哉?
进故事 其二 宋 · 张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七五、《华阳集》卷二一
《唐书·褚遂良传》:「太宗曰:『朕行有三:一,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
二,进善人,共成政道;
三,斥远群小,不受谗言』」。
臣闻天下之道二,治与乱而已矣。
、文、武之事则治,行、幽、厉之事则乱;
进贤退不肖则治,好近小人而不闻正论则乱。
、文、武与夫、幽、厉,虽去今数千百载,而其经世成败之迹存诸方册,可考而知。
其成者昭然为可仰也,其败者惕然为可畏也。
由其所致,以验吾之所为,合于善者从而勉之,近而恶者从而改之,则师古之道,于是乎在。
乃若舍夷途而弗遵,蹈覆辙而不知戒,未有不入于乱亡之域,宜乎太宗监之以为元龟欤。
至于进善人共成政道,斥远群小不受谗言,臣谓人主唯能监前代成败以为元龟,则于此二者勉而行之,宜无难焉。
盖人者国之宝也,群小者国之贼也,犹冰炭之不可相入,枭鸾之不可并翼而栖也。
故一善人进,则群贤类至,不肖无所容,必能使其君受直言而行正道,如是而欲天下之不治,不可得也。
一小人进,则群小类至,君子无所容,必能使其君听谗说而由邪径,如是而欲天下之不乱,亦不可得也。
太宗既能监前代矣,则知夫治生乎君子,所以进善人共成正道;
知夫乱生于小人,所以远群小而不受谗言。
呜呼!
太宗以英武之姿,取孤隋,攘群盗,拨乱反正,慨然行此三者,用能致贞观之治,亦可谓盛王矣。
然史氏有言,人之立事无不锐于治而工于初,至其半则稍怠,卒而漫澶不振。
太宗之三事,始非不勤,而终之实难。
何以言之?
乾阳毕工,隋人解体,可以监矣,乃诏发卒治洛阳宫,而乾阳之役复兴。
张玄素以谓袭亡国之弊,同归于乱。
所谓元龟者,果安在哉?
魏徵尝谓太宗贞观初亲君子,斥小人;
比来轻亵小人,礼重君子。
重君子也恭而远之,轻小人也狎而近之。
又曰:贞观之初求士如渴,比来由心好恶。
以众贤举而用,以一人毁而弃;
虽积年任而信,或一朝疑而斥。
使谗佞得行,守道疏间。
然则进善人,远群小,其不克终,亦可知矣。
且前代不可不监也,善人不可不进也,群小不可不远也,为治之道无出此三者,信能行之久而不变,帝王之德,曷以尚之?
奈何太宗有区区之志,而持之不坚,所以后世君子之欲成人之美者,莫不叹息于斯焉。
《后汉·马援传》:「建武四年隗嚣使援奉书洛阳
世祖使来歙持节送援西归陇右。
隗嚣与援同卧起,问以东方流言及京师得失。
援说曰:『前到朝廷,上引见数十,每接燕语,自夕至旦,才明勇略,非人及也。
且开心见诚,无所隐伏,阔达多大节,略与高帝同。
经学博览,政事文辩,前世无比』。
曰:『卿谓何如高帝』?
援曰:『不如也。
高帝无可无不可
今上好吏事,动如节度,又不喜饮酒』。
意不怿,曰:『如卿言,反复胜邪』?
然雅信援,故遂遣长子恂入质」。
臣尝谓中兴之主,自少康周宣王以来,功业之盛莫如光武
世之议者,见其起于兵间,破寻邑百万之师,而王郎、铜马、赤眉、青犊之属相继扫荡,遂以为专用威武平定天下。
及观马援之言,然后知光武所以成功,固有出于威武之外者。
隗嚣据阨守险,名震西州,自以天水富盛,士马最彊,将欲北收西河、上郡,东取三辅之地,按秦旧迹,表里山河,其志岂肯为光武屈哉?
光武亦自谓不能屈也。
故遣使往来,卑辞厚礼,言必称字,用敌国之仪以慰藉之。
当是时,举天下奸雄割据之徒,比权量力,桀骜难制,莫若也。
马援告以光武大略,而意辄不怿,遽以为胜高帝,于是遣子入质,惕然畏服之不暇。
初未尝亲见光武之为人也,且光武才明勇略固非人敌,则英睿之姿已足以盖众矣。
开心见诚,无所隐伏,则大信不疑,已足以结人心矣。
既阔达多大节,而又博学文辩
既好吏事,而又动如节度
不喜饮酒,则其于经世变通之略,修身励行之事,盖恢恢然有馀裕矣。
然则汉室陵夷之后,有能兼是众美,杰然独出于天下之上,以图中兴之业,则神器大宝不归是,将安归乎?
之所以闻其风声不期服而自服也。
孟子》曰:「以力服人者,非心服也,力不赡也;
以德服人者,中心悦而诚服也」。
故臣尝论帝王之就功业,当以德为主,而威武为之辅。
明王慎德,四夷犹将咸宾,况区区一隗嚣,何足道哉!
虽然,光武才明勇略、阔达多大节,与夫经学博览,固人之所难能也;
至于好吏事,动如节度,不饮酒,此细行耳,常人亦能之,乃以是称光武,何哉?
盖以帝王之资,处富贵崇高之势,侈心胜之则易以纵,怠心乘之则易以忽。
纵而不知戒,忽而不知勉。
其视细行,虽躬行若无难者,殆有所甚难焉。
光武为能克己奋励,不敢自暇自逸,此所以特异于众,非中才庸主所可同日语也。
故由光武以观中兴事业,则修德来远,其效昭然,可不勉哉!
刘向《新序》:「颜渊鲁定公于台,东野毕御马于台下,定公曰:『善哉,东野毕之御』!
颜渊曰:『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失』。
定公不悦,以告左右,曰:『吾闻之,君子不谗人乎』!
颜渊不悦,历阶而去。
须臾,马败闻矣。
定公命躐席而起,曰:『趋驾,请颜渊』。
颜渊至,定公曰:『寡人曰:善哉,东野毕之御也。
吾子曰:善则善矣,虽然,其马将失。
不识君子何以知之也』?
颜渊曰:『臣以政知之。
昔者舜工于使人,造父工于使马,舜不穷其民,造父不尽其马,是以舜无失民,造父无失马。
东野毕之御也,上车执辔,御体正矣;
周旋步骤,朝礼毕矣;
历险致远,而马力殚矣,然求不已,是以知其失也』。
定公曰:『善,可少进与』?
颜渊曰:『兽穷则触,鸟穷则啄,人穷则诈。
自古及今,有穷其下能无危者,未之有也』」。
臣读书至于《五子之歌》曰:「予临兆民,懔乎若朽索之驭六马」。
然后知人君虽以崇高之资,享天下之奉,忧思危惧,殆未尝一日敢自安也。
盖民恃君以生,而君则恃民以固邦本;
民不得其生,必将召乱起祸,本实先拨,何以保邦?
其犹朽索驭马,而驰骋不已,决至于奔逸颠仆,岂可不畏哉?
是以民有馀于生,则资民以致治者,恭己南面,其乐亦有馀也。
马有馀于力,则乘马以致远者,安意肆志,其适亦有馀也。
颜渊知是道矣,所以因毕野之御,而以舜不穷其民,造父不尽其马告于定公,使定公察御马之道,以明夫治民之术,则鲁国其庶几乎。
臣观古之治民者,薄其赋歛,取之以什一,则以富其财也;
宽其征役,使之以时,而丰年不过三日,则以优其力也。
民之所以为生者,财与力而已矣。
舜不穷其民,盖知其所本在者。
观其临下以简,御众以宽,则凡民穷之政,必无有也。
自舜以至、文、武,率由是道。
奈何后世一切反之,殚天下之财,不足以充无厌之欲;
竭天下之力,不足以供不急之务。
使夫安俗乐业之众,悉为穷民,卒抵于乱亡而后已。
故曰人欲静,徭役毒之;
世方敝,裒刻穷之。
此非独、秦、隋为然,汉、唐亦然也。
汉民之穷,自武帝始;
唐民之穷,自明皇始。
武帝以征伐,明皇以奢淫,是皆纵一己之乐,而贻祸于天下者也。
孟子》曰:「有布缕之征,米粟之征,力役之征。
君子用其一,缓其二;
用其二而民有殍,用其三而父子离」。
夫为王民而至于父子离,则其穷极矣,不亡何待?
故御马者上车执辔,体既正矣;
周旋步骤,礼既毕矣;
历险至远,而马力已殚矣,然犹求焉,马未有不失者也。
是以善治天下者,不穷其民,惟舜能之;
善为御者,不尽其马,惟造父能之。
虽然,造父不常有也,而舜岂世出哉?
颜渊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
有为者亦若是。
故臣尝谓帝王惟能恭俭节用,而不穷其民,是亦舜而已矣。
《唐鉴》:「唐太宗曰:『人主唯有一心,而攻之者甚众。
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谄谀,或以奸诈,或以嗜欲。
辐辏攻之,各求自售,以取宠禄。
人主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
臣窃谓人主以眇然之身,宅万方之上,一事有失,不足以成大功;
一行或亏,不足以备盛德。
以至文、武,皆以功德盛大传于后世者,岂有他哉,定其心术而已矣。
《书》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
心之在人,危且微如此,而事物万变,日交乎前,则所以定之者,可不知其道乎?
方其虚一而静,独观昭旷,无有系累,则好恶公,是非白,尚谁得而惑之?
惟夫私情内萌,偏见妄作,方寸汩乱而不知其守,此奸邪之所趣,而谗贼之所入也。
或以勇力,或以辩口,或以谄谀,或以奸邪,或以嗜欲,辐辏攻之,其不至于颠倒败坏者几希矣,何独一事之失,一行之亏乎!
且以汉、唐观之。
庸昏之主固不必言,如孝武明皇,亦坐此而致败。
武当文、景之后,雄才大略,可与有为者也。
奈何秉心不正,左右前后之人观其向者,投合所好,如张汤杜周以惨刻而受知,东方朔郭舍人以猾稽而得幸,李延年之谀媚,江充之阴狡,与夫台池苑囿之观,弋猎犬马之戏,相与攻之,卒至于海内骚动,而汉室因以中衰。
明皇励精政事,开元之际,几至太平,亦云盛矣。
然侈心一动,穷天下不足以为乐,则有宇文融以言利进,韦坚杨慎矜以裒刻显,李林甫之奸邪,杨国忠之淫蛊,相与攻之,而明皇溺其所甚爱,忘其所可戒,卒至于天宝之祸,不可救药。
观二君之事,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后世所以惜之。
范祖禹以为人主之心不可以有偏好,盖好有所偏,必将迷而不返。
以万乘之国而迷其所好,则一时憸佞便嬖皆将承意顺旨,以侥倖恩宠,唯恐其不至。
于是优赏滥赐,上下相蒙,虽有彊谏力争之士,能遽回其势乎!
故臣尝论人主之于天下,唯当清静寡欲,求所以安宗、定社稷、活百姓之道而力行之,舍是皆不足留意。
唐太宗知夫人主一心,而攻之者甚众,自谓少懈而受其一,则危亡随之。
呜呼,若太宗可谓知治道矣。
祖禹作《唐鉴》而撮取其语,岂无意哉!
刘子羽1146年 宋 · 胡宪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三、《刘氏传忠录》正编卷二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
天地英灵之气,其大者为日月星辰,其次为芝草凤麟,与夫希世难得之珍,其在人则为瑰伟豪杰之伦。
然人之得此气者不常有,间一遇焉。
公之挺生,盖得夫间气之粹精者欤。
敏识宏才,卓卓不群,义薄云天,气吞沧溟。
出赞戎幕,妙略纵横;
频殿大邦,民用怀仁
是使搢绅景慕,以为难能者也。
虽圣明殊遇,禁从宠升,而用未究其才,事莫酬其愿。
人或为公怀不足,而公之自处则超然而忘情。
春风秋月,邃馆幽亭,揽烟霞而啸傲,假丝竹以娱宾,曾不知富贵荣华之为我重轻也。
宪托庇近邻,见公三十年,每叹公识量之进,而德业日新。
顾兹眇劣迂愚,曲承眷瞩,既文而弥亲。
延誉于卿相之间,而论荐于天庭。
宽令窃冒误恩,有禄养之荣。
公知遇之意厚矣!
念隆私之莫报,遽永隔于死生,聊伸薄奠,以表斯诚。
张深程唐刘子羽奖谕诏 宋 · 沈与求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五五、《沈忠敏公龟溪集》卷四
朕治兵南服,属意西陲
眷秦雍之疆,岁被胡尘之扰;
连巴蜀之阻,日闻边遽之惊。
念此伤夷,痛如焚灼。
倚注枢臣之重,总提师律之严。
虽云堂上之奇兵,自能制胜;
允藉幕中之婉画,相与图全。
卿起自儒家,明于将略。
阀阅通于禁筦,未减颇牧之贤;
韬钤赞于庙谟,必合孙吴之法。
山川跋涉,岁月淹留。
挫强敌于方骄,贾馀勇而再振。
执讯获丑,斩将搴旗。
成兹克捷之功,繄乃参佐之力。
算计见效,嘉叹不忘。
然念虎狼哮噬之无厌,岂胜其忿;
熊罴奋励而有获,所戒者轻。
更怀持重之思,助成戡难之烈。
嗣朌异赏,宁限彝章。
谢祭酒举改官启 宋 · 沈与求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六一、《沈忠敏公龟溪集》卷九
飞章帝所,推华衮一字之褒
传檄儒官,增敝帚千金之享。
载惟忝冒,深积惊惭。
窃以知人道固难,而儒术非他技之比;
入仕之流寖广,而学校乃公议所归。
至于宗师之荐论,必系朝廷之柬拔。
秩六百石,径脱州县之冗曹;
岁四十员,尽收雍泮之清选。
专以蒐罗一时寒畯之士,因以激昂三代豪杰之风。
凡举所知,必从其类。
故竿牍小夫之智,至无所容;
簿书俗吏之为,略而弗取。
自非文章炳蔚,问学淹通,望实有加于人,行能无愧于古,则何以酬丹霄之定价,附青云以垂名?
如某者艺畹寒荄,辞源浅派。
所学真土梗耳,弗造本根;
于道犹醯鸡欤,未离幽蔀。
顷联黄甲,偶代白丁。
既预搢绅之游,即分庠序之教。
叹齑盐于朝暮,宁逃独冷之讥;
阅弦诵于春秋,粗知三乐之趣。
技殚鼯鼠,化止奔蜂。
方幽黜之是虞,曷明扬之遽及。
平生慕愿,此日遭逢。
兹盖某官推挽九流,括囊六艺。
自任斯文之兴废,独为吾道之重轻。
先知觉后知,于身亲见;
小德役大德,与时偕行。
乃眷微踪,尝叨异眄。
终未忘于下体,遂不壅于上闻。
芹藻预荣,蓬荜增气。
某敢不恪遵师法,慎守官箴。
节励冰霜,必欲免夏畦之病;
光分萤爝,或能助秋阳之明。
张俊封赠三代制 其六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四、《竹溪先生文集》卷四
朕思考叔之孝,咏《南陔》之章,则知人情,生以养亲为先,死以显亲为大也。
故礼成太室,泽浃在廷,爰及幽冥,悉加叙进。
某氏积行于躬,克配令德。
粤有贤嗣,辅我中兴。
兹大飨之既成,宜洪休之咸被。
是用大汤沐之封,涣夜台之宠。
尚其不昧,歆此恩荣。
张九成落致仕制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六、《竹溪先生文集》卷五
李绛有云:知人诚难,以为病。
然循其名,验以事,所得十七。
朕体是道,进退群材于贤不肖之间。
以尔儒学之英,名冠多士,行义之洁,善及一乡。
游著作之庭,高尚其事,未老而归。
予欲举廉靖以励士风,岂借贤异代哉?
其还旧班,以服新命。
亟弹冠而就道,勿俟驾而有辞。
刘子羽赠父韐少师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四六
朕稽三代之礼文,法九筵之遗制。
大飨上帝,并侑祖宗,用答神明之休,均锡中外之福。
某官才高济世,望重盖时。
历严近于两朝,蹈险夷而一节。
功存寄阃,有奋不顾身之忠;
义在平戎,见誓不俱生之志。
是多贤嗣,为时俊良。
念风木怀陟岵之悲,而《诗》、《礼》本过庭之训。
宜昭异数,进位公师,以旌追远之恩,以示显亲之意。
尚其精爽,不昧钦承(《竹溪先生文集》卷五。又见《永乐大典》卷九一八。)
此题疑当作「刘子羽父韐赠少师制」。
谢宫观 其二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竹溪先生文集》卷六
一丘内讼,仅存湖海之馀生;
三岁终更,复玷洞宫之散吏。
拜恩知惧,抚己何堪中谢。)
伏念臣才本无奇,学非可用。
由志道而不闻其要,故当几而不见其先。
动或至于触藩,愚有同于抱瓮
饮冰食檗,每怀晞骥之心;
就日望云,尤切倾葵之念。
敢谓乾坤之覆帱,曲全蝼蚁之生成,尽匿众瑕,稍捐寸禄。
几类画墁而食,尚虞致寇之讥。
此盖伏遇皇帝陛下哲以知人,宽而得众,致中和以为治,布仁寿以成风。
收此微踪,置之鸿化。
臣敢不誓坚晚节,益励初心。
虽在桑榆,理难回于羲驭;
譬之犬马,老犹恋于君轩。
李绛宪宗用贤议 宋 · 李弥逊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五五、《竹溪先生文集》卷一○
李绛元和中翰林学士,帝怪前世任贤以致治,今无贤可任,何耶?
对曰:「圣王选当代之人,极其才分,自可致治,岂借贤异代治今日之人哉?
天子不以己能盖人,痛折节下士,则天下贤者乃出」。
帝曰:「何知其必贤而任之」?
对曰:「知人诚难,以为病。
然循其名,验以事,所得十七。
夫任官而辨廉,措事不阿容,无希望依违之辞,无邪媚愉悦之容,此近于贤矣。
贤则当任,任则当久。
贤者中立而寡助,举其类则不肖者怨,杜邪径则怀奸者疾,一制度则贵戚毁伤,正过失则人君疏忌。
夫用贤岂容易哉」?
帝曰:「卿言得之矣」。
帝每有询访,随事补益,所言无不听。
遂欲以相,而倖臣吐突承璀宠方盛,忌其进,阴有毁短,帝乃出承璀淮南监军
翌日,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
以足疾求免,罢为礼部尚书,帝乃召承璀于淮南
议曰:自古愿治之君,未尝不欲进贤退不肖,而贤者未易进,不肖者未易退,惑于忠邪之辨故也。
盖君子难于进,而不阿意以求合,礼貌衰则去之。
小人逢君以固宠,植党以示私,假义理之言以饰其奸,必行而后已。
故君子之道常不胜。
夫用贤岂容易哉?
之言是也。
宪宗之贤、承璀之奸,黜承璀而相,固善矣。
之罢,而即召承璀,何惑之甚欤?
是徒以无贤可任为患,而有贤不能任也。
弘志之祸,殆有以致之。
呜呼!
史称宪宗刚明果断,能用忠谋,而于进退贤不肖之际且尔,况庸君暗主无意于治者耶!
刘子羽程唐绍兴四年四月 宋 · 常同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七五、《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八
子羽凶暴残刻,在浚幕中,最为横恣。
川陕之人,切齿怨恨,皆欲甘心焉。
子羽既知败事必得罪于朝廷,乃先遣其婿梱载顺流而下。
及被召命,又携高赀与姬妾先归,傲慢不恭如此。
成都富人,方其欲事童贯大雪中乞怜于贯之门媪,因得见与庭下。
与杌子坐于其侧,饮以卮酒,若饲奴仆,然不耻也。
因献浑金佛像一堂,得为成都府路茶马。
唐既门下,遂遣二使臣创第于贯之宅前,尽畜珍奇玩好之物,伺意旨,即以献纳。
尝筑一堂,生日落成,为制锦绣帛幕地衣,一仿堂之大小,高下曲折,因以为寿而献焉。
凡所费悉出官帑。
茶马司侵盗之弊,实自始。
又其狂妄之性,与浚契合,故浚喜之,用为谋议之官,同恶相济,遂致误国。
若止落职放罢,恐不足为小人之戒。
欲望特赐贬窜施行。
子羽,其罪尤重,陛下不欲诛夷,亦乞流窜海岛,以示国威。
刘子羽绍兴八年五月 宋 · 常同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八六、《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一一九、《宋代蜀文辑存》卷三八
徽猷阁待制刘子羽,獧浮刻薄,倾险残贼。
自其父时,奴事童贯,及张浚用事,以狂诞不根之说感动之,遂居上幕。
专权妄作,排斥异己,生杀废置,在其一言。
但知有浚,不知有陛下。
在川陕,下视朝廷,而子羽号为心腹,专主富平之战,使一举而丧师三十万,失地六十州,罪一也。
赵哲之后,既赦诸将,自慕容洧以下,方列告于庭,而子羽曰:「尔等头亦未牢」。
洧遂首以环庆兵叛,金人乘之,因以大溃。
其后诸将揭榜伪境,自以不负朝廷,专数子羽之罪,罪二也。
以圣旨便宜,一切称制改敕肆赦,无复人臣之礼,子羽在幕府,实为谋主,罪三也。
愤陛下差王似为副,而自差子羽程唐判官子羽被受不疑,遂行宣判事,罪四也。
于梁洋败亡之际,兵将普转十官资,使之邀留于朝,罪五也。
兴元,川陕之咽吭,王庶为守,积谷至百馀万石,教义勇六万人,正兵万馀人,城壁一新。
子羽嫉其功,谮而己代之。
至郡未几,闻敌骑有侵蜀之意,即尽散积聚,纵火城中,遂为丘墟,罪六也。
朝廷知子羽之罪,召赴行在,次年乃始出蜀,闻江南,又至信州迓之,已而径归,不复造朝,罪七也。
力劝以报怨复雠,大兴军事,加赋横敛,欲以川陕已行之事施于江淮,罪八也。
既以次对守泉,所至谤骂朝廷,诋毁言路,罪九也。
泉州之政,贪残凶横,无所忌惮。
既败,愤躁不已,遂肆毒于平人,公私骚然,罪十也。
伏望尽夺官职,投畀四裔,以禦魑魅。
泉州重建州学绍兴八年三月 北宋 · 张读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六二、《闽中金石略》卷八
清源郡,以绍兴丁巳闰十月甲申重建,越明年戊午三月乙丑讫功。
教授正录率生徒,连镳方驾,惠访蓬荜。
读疲惫岑寂,初不知何以取此,倒屣迎肃,方汗骍间,乃辱属记新学之本末。
顾气衰才尽,避席再四,不克让辞,谨采摭而叙之。
学官之建,在州城南之东。
门直于庚,以阚通衢,擅山川之壮气,践袭衮,元勋伟节,世有名人。
厥后太守高侯逞私憾迁而西之,衣冠遂减畴昔,鼓箧来游者,每愤惋焉。
舍法之初,斥养士之额。
厥地褊迫,不足以容冠屦。
大观三年乡先生龙图柯公述解组还第,徇枌榆之舆情,审之故址,乃扣州牧,自西而东,今学是也。
然广轮虽延袤,而基失庳下,时雨浸淫,坏屋壁者屡矣。
加之行门隙地已给编户,未仍旧贯,生徒讻讻,至兴狱讼,竟以居民高资沮格不行,不获己,径委巷而出。
士气伊郁,积年于兹。
绍兴丙辰冬,富沙刘公子羽以忠孝名家,清华重望,抗请乡邦便养,来曳泉山之绂。
坐席未温,已大播桃李裤襦之谣。
铃斋馀暇,解榻优贤
适以上丁从事于学,前期斋瀹,裴回周览,悯馆舍之颓隘,进诸生而告之曰:「学校不修,太守之责也。
时虽间关,讵忘俎豆乎」?
遂有经营之意。
会有甘泉庵没财,鸠工市木,命浮屠惠胜等掌之,委教授戴纬、驻泊张谨董其事。
增庳而高凡二尺馀,殿俨其中,螭蟠翚展,从祀脩廊,以翼左右。
为堂二,以集讲论;
斋十有二,以分肄习,职事位亦如之。
御书有阁,祭器有库。
祠旁燕亭,宾次庖廪之属,一新轮奂。
又赎庚门旧地,以揖紫帽之峰,横跨石桥,因溪支流入自巽方,遂凿长河,浚青草池,内潮汐于桥之下,则学宇告备矣。
教官廨舍在学之右,乃衿佩函丈之地,亦广而新之。
阅十旬毕工,靡金钱五万馀缗,公帑民力无丝豪扰,父老士民乐输金以犒役。
既成,车盖填壅,万口一词,以为东南壮观。
璧沼贤关,规摹不专美也。
先是,兴役之际,熊轼屡临,趣工弥切,至忘寝食,因感微恙。
而方技之流,谓岁星日直,薄有咎澄。
公慷慨敢为,初不涓择,以招无妄。
神介正直,指日视事,而公力匈宫祠
士子愿借留,不克从欲。
无由报万一,营生祠于讲堂之左,岩岩清峙,庶几朝夕景仰焉。
读尝闻鲁侯修泮宫,当时有史克颂之,郑侨不毁乡校,后世有韩愈颂之,并能流芳古今,学者慕尚。
矧惟雄伟不常之功,超鲁跨郑,芜累匪工。
辄希二颂遗文以揄扬之,因托名不泯,谨蘸笔作颂云。
颂曰:
赫赫清源,甲于闽山。
有屹其巘,有澄其渊。
地灵人杰,龙虎旧传。
荖肩蕴藻,炜烨青编。
龙兴,化被幅员。
兹惟望郡,首建学官
卜云其吉,雉城东偏。
公卿纷遝,誉蔼中原。
高侯逞憾,乃西徂迁。
中虽克复,未正门阑。
士气不振,殆几百年。
韪矣刘公,忠义蝉联。
辍自紫橐,来拥朱轓。
雍容才刃,视牛无全
钧礼韦布,载笑载言。
时惟上丁,斋戒吉蠲。
顾盻廊庑,蠹楹圮砖。
恻然淡色,予职承宣
学校不修,又谁咎焉。
屡入意匠,乃趣工班。
材如云委,杞梓楠楩。
百堵俱兴,如飞如翰。
门直于西,前揖紫烟。
石梁雄跨,虹卧清涟。
江山增丽,亘古无前。
青衿感概,淬砺龙泉
鹏抟鹍化,春榜拿先。
遵周蹈孔,密勿朝端。
何以报之?
绘像岩岩。
我公之德业兮拂日戾天,我公之福履兮方至犹川。
我公之眉寿兮超万弥千,漫叟作颂兮托青瑶镌。
寄理左从事郎充州学教授戴纬立,刘师岳摹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