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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以张谭为御史大夫竟宁元年三月 西汉 · 汉元帝
 出处:全汉文 卷七
刚强坚固,确然亡欲,大鸿胪野王是也;
心辨善辞,可使四方,少府五鹿充宗是也;
廉洁节俭,太子少傅张谭是也。
其以少傅御史大夫(《汉书·冯奉世附传》)
七略 其十七 西汉末 · 刘歆
 出处:全汉文 卷四十一
冯商。)阳陵人,治《易》,事五鹿充宗,后事刘向,能属文,后与孟待诏,颇序列传,未卒,病死(《汉书·艺文志》注、《张汤传》注。)
桓子新论:闵友 其三 东汉初 · 桓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十五
君孟颇知律令,尝自伏写书。
著作郎署哀其老,欲代之。
不肯,云:「我躬自写,乃当十遍读(《北堂书钞》一百,《御览》六百十四)」。
长安 汉 · 无名氏
《汉书》曰:成帝初。丞相御史条奏石显旧恶。及其党牢梁、陈顺皆免官。与妻子徙归故郡。忧懑不食。道病死。诸所交结。以为官。皆废罢。少府五鹿充宗左迁玄菟太守中丞伊嘉雁门都尉长安谣云。
伊徙雁。
鹿徙菟。
去牢与陈实无贾(乐府作价。○《汉书》佞幸传石显传。《御览》四百六十五。《乐府诗集》八十七。《诗纪》八。)
牢石歌 汉 · 无名氏
四言诗
《汉书》曰:元帝时宦官石显中书令。与仆射牢梁少府五鹿充宗为党友。诸附倚者皆得宠位。民歌之。言其兼官据势也。
牢邪石邪,五鹿客邪。
印何累累,绶若若(○《汉书》佞幸传。《御览》四百六十五。《乐府诗集》八十四。《文选》补遗三十五作印绶歌。《诗纪》八。)
诸儒为朱云 汉 · 无名氏
《汉书》曰:少府五鹿充宗贵幸。为梁丘易。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与诸易家论。充宗辨口。诸儒莫能抗。有荐朱云者。召入摄齐登堂。抗首而请。音动左右。故诸儒为之语曰:
五鹿狱狱。朱云折其角(○《汉书》朱云传。《类聚》五十五。《白帖》二十六。《御览》四百六十三、四百九十五、六百十五。《诗纪》九作五鹿。)
风俗通义佚文卷:氏姓下 其一百五十三 东汉 · 应劭
 出处:全后汉文 卷四十
五鹿氏。
五鹿,卫邑也。
晋公子重耳舅犯于五鹿,支孙氏焉。
汉有少府五鹿充宗
锡辂议 南齐 · 王逡之
 出处:全齐文卷八
大辂,殷之祭车,故不登周辂之名,而《明堂位》云:「大辂,殷辂也」。
注云:「大辂,木辂也」。
《月令》:「中央士,乘大辂」。
注云:「殷略也」。
《礼器》:「大辂繁缨一就」。
注云:「大辂,殷之祭天车也」。
《周礼》五路,玉路、金路、象路、革路、木路。
则周之木辂,殷之大辂也。
周革路建大白,以即戎,此则戎辂也。
意谓国之大事,在祀与戎,故锡以殷祭天之车,与周之即戎之路。
祀则以殷,戎必以周者,明郊天义远,建前代之礼,即戎事近,故以今世之制。
《明堂位》云:「鲁君孟春乘大辂,载十有二旒,日月之章,祀帝于郊」。
天子以大略以锡诸侯,良有以也。
今木路,即大路也(《齐书·舆服志》。宋升明三年,锡齐王大辂、戎辂各一。乘黄五辂,无大辂、戎辂。左丞王逡之议。)
平昌郡君孟氏墓铭 五代至宋初 · 徐铉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七、全宋文卷三二、《徐公文集》卷一七、《全唐文》卷八八七
岁癸卯五月十有九日,大行皇帝诸妃、平昌郡殁于大内之别院,享年四十有三。
呜呼哀哉!
昔天保未定,大东启其疆;
鲁道有荡,三桓纪其政。
实始孟氏,代为强宗。
德厚流光之符,祥发庆膺之效,宜乎来裔,生此淑人
曾祖某、祖造、父及,皆以含道居贞,遁世无闷,克家垂训,式永门风。
郡君丽窈窕之容,秉肃雍之德,游依汉水,气兆河间,乃膺八月之求,入预良家之选。
璧门受职,彤管服勤。
恭顺之心,奉坤仪而得礼;
明惠之智,导宫教而无遗。
爰属造邦,遂崇封邑,路寝之后,柔芳载扬。
既而千载上仙,宫车晏驾。
号遗弓于万国,感馀香于九御
沈哀共极,美疹独萦。
不延幽窆之期,重恻上宫之念。
呜呼哀哉!
即以其年六月日,葬于江宁县安德乡德信里之原,礼也。
青乌既吉,覆斧斯营。
光烈女之风,尽纪他山之石。
词臣奉诏,谨勒铭云:
杳杳平野,萧萧一丘。
积霭,陇吹临
于嗟淑女,于此藏舟。
委贞质兮厚夜,奉灵驾兮仙游。
惟惇史兮未泯,岂馀芳兮不休。
呜呼哀哉!
枢密副使礼部侍郎晏殊江夏郡君孟氏可进封钜鹿郡夫人制 北宋 · 夏竦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六、《文庄集》卷三
敕:洪惟有帝,梦赉忠贤,式登用于近司,宜宠褒于内馈。
具官某妻保阿承训,图史照言。
法容润于山河,体柔洁于藻。
俪予良弼,翊我大猷。
近入奉于中参,已载颁于象服。
宜举从夫之典,更开列郡之荣。
宠章,称兹徽序。
可。
周礼致太平论五十一篇 其四十 官人第七 北宋 · 李觏
 出处:全宋文卷九○三、《直讲李先生文集》卷一二
大行人大宾之礼,及大客之仪,以亲诸侯。
春朝诸侯而图天下之事,秋觐以比邦国之功,夏宗以陈天下之谟,冬遇以协诸侯之虑,时会以发四方之禁,殷同以施天下之政」。
六事者,以王见诸侯为文,图、比、陈、协,皆考绩之。
言王者春见诸侯,则图其事之可否;
秋见诸侯,则比其功之高下;
夏见诸侯,则陈其谋之是非;
冬见诸侯,则合其虑之异同。
六服以其朝岁,四时分来,更迭如此而遍,时会无常期。
诸侯有不顺服者,王将有征讨之事。
则既朝,王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发禁命事焉。
王十二岁一巡狩,若不巡守,则殷同
殷同者,六服尽朝。
既朝,王亦命为坛于国外,合诸侯而命其政,四时分来,岁终则遍矣。
六服朝岁,则下文侯服岁一见,甸服二岁一见,男服三岁一见,采服四岁一见,卫服五岁一见,要服六岁一见是也。
夫君臣之礼,不可以不接,不接则上恩不下流,下情不上通,嫌疑易以生,毁誉易以入。
在《易》,天地不交则《否》,柔进而上行,则「锡马蕃庶,昼日三接」也。
先王知其如此,故制诸侯之朝,远者不过六岁,以之图事、比功、陈谟、协虑、发禁、施政,则言何以不见纳?
行何以不见知?
奸邪何以介其间?
左右何以塞其路?
刺史奏事京师,其斯之谓乎。
石显五鹿充宗京房,欲远之,元帝魏郡太守
自请岁尽乘传奏事,天子许焉。
未发,诏止无乘传奏事,意愈恐。
由此观之,臣子不得见君父,其祸何如?
《诗》曰:「彼采葛兮,一日不见,如三月兮」。
一日之中,尚曰如三月三秋、三岁,况其久者乎?
辨郊论(上) 北宋 · 胡宗愈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五○、《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二四
智小而习近,雷同乎因循之说,而不知经常之所在。
苟务为言,以书于册,而曰:「古之人,常为吾书之所说者」。
使学者牵制于甚卑之论,而不求于至当之理,以逆疑古之人,曰是其所为者,真若是,是亦惑矣。
昔者孔子之言曰:「之郊禘,非礼也。
周公其衰矣」!
而或者不信孔子之言,而谓成王周公为有勋劳于天下,命鲁公世世祀周公以天子之礼乐。
是以鲁君孟春祀帝于郊,而配以后稷
季夏六月,以禘礼祀周公太庙
斯礼也,天下之理也。
呜呼!
不务明天下之大分,正天下之大义,以逆疑古人,牵合傅会,强解夫子之言以成就其私说,是则汉儒之罪也。
周公制礼作乐,自天子达于庶人。
礼服、冠冕、车舆、宫室、婚姻、丧祭,纤悉委曲,事为之制,曲为之防,以就其自然之势,而成王亲与周公相率而行之,周旋揖逊于其间,而天下无背戾狡猾之民,以成犯上之狱。
周公既死,成王犹自立以君天下,典礼法度皆在也,成王守而行之,以至于无事,而称大治之时,人到于今歌颂而不绝,是岂不贤而能之哉?
成王贤耶,岂顾废典礼,灭法度,叛周公之所为,以侥倖于鲁国,遂区区姑息之说,以启逆乱之原乎?
人之生也久矣,一治一乱,非圣人者出而讲治之,则其类也,岂不殆哉!
于是为之立君臣,等上下,明大分以定其志,为节文以行其礼。
故天下偃然相固以为安,相接以为欢。
大分谓之经,节文谓之制,行经与制谓之君。
推经与制谓之道,变经则亡,变制则乱。
乱亡相属,天下不转为夷亦希矣。
故天子坐于其上,诸侯奔走于其下。
诸侯坐于其上,而大夫奔走于国,南面之势略同矣。
凡所以养自养矣,养体之具而不少异焉,则是释兽于山而纵禽于薮矣,其为势也,岂不决骤放逸而不可复制者哉!
故为天子者曰:「我君也,而若臣我矣。
我且出令焉,若行吾令谓之臣;
我且制作焉,若守吾制谓之臣;
我且立法焉,若从吾法谓之臣。
违令者为犯,变制者为僭,逆法者为叛。
犯者吾其罚,僭者吾其杀,叛者吾其灭」。
指挥号令以告天下,而诸侯大夫卿士庶人莫不秩秩然敛衽拱手而畏服之。
夫以一人之身坐于其上,而千万人敛衽拱手畏服于其下,岂必人人识其有德而可贵哉!
大分素明,节文素定,而其势不得不然也。
成王虽贤,犹君也。
周公虽圣人,犹臣也。
周公未死也,成王封之于,曰:「若世世为周室辅」。
又封太公于齐曰:「若世世为周室辅」。
齐鲁之封一也,其于周公无异数焉。
周公死矣,成王追而念之曰:「忠于王室,莫如公;
勤劳于天下,莫如公;
有功于孺子,莫如公。
我其思之尔,我其富之尔,我其振抚其孤而恤之尔」!
若天子礼乐祭祀,庸人犹知其不可与,孰谓成王与之哉!
传易之家 宋 · 金君卿
 出处:全宋文卷一八二六、《金氏文集》卷下
鲁商瞿受《易》于仲尼
仲尼卒,商瞿楚馯臂子弓(一云子弘。)
子弓江东桥子庸(一云鲁桥庇子庸。)子庸授燕周竖子家(一云周丑子家。)子家淳于光羽子乘(一云东武孙虞子乘。)子乘授齐田何子庄
秦焚书,以《易》为卜筮之书,独得不焚,故传授不绝。
汉兴田何东武王同子中(读曰仲。)洛阳周王孙丁宽子襄、齐服光四人焉,皆著《易传丁宽作《易说》八篇,三万言,训诂举大义而已。王、、服皆作《易传》二篇。)》。
周王孙蔡公蔡公《易传》二篇。)王同授齐即墨成广川孟但鲁周霸衡胡临淄主父偃菑川杨何叔元叔元《易传》二篇。
叔元燕韩婴河内司马谈太中大夫京房(非焦延寿弟子京房也。)
丁宽复从周王孙受古义,号《周氏传》,然周王孙师田何之学也。
田王孙王孙沛施雠子卿(一云长卿。)兰陵孟喜长卿琅琊梁丘贺长翁
繇是有施、孟、梁之学焉(施、孟、梁氏章句各二篇。)
施氏授河内张禹子文琅琊鲁伯
淮阳彭宣、沛戴崇子平
鲁伯泰山毛莫如少路琅琊邴丹曼容
繇是施家有张、彭之学。
孟氏则改师法,以候阴阳灾变书,诈言得自师田生,而同门梁丘贺證明之,且非田生之法也。
白光少子沛翟牧子况,由是孟家有瞿白生之学。
氏者,始受大中大夫京房《易》,出为齐郡太守,后更事田王孙
然则京房田王孙,皆田何家法也。
汉宣帝时,闻京房为《易》明,求其门人,得
年老,授于子临。
临始从父学,亦尝事施雠,后卒行京房法。
五鹿充宗君孟君孟《略说》三篇。)君孟平陵士孙张仲方沛郡邓彭祖子夏、齐衡咸长宾,繇是梁家有士孙、邓、衡之学。
今《子夏传》即邓子夏,盖出于梁家也。
其后有京房《易字君明东郡顿丘人,非太中大夫京房也。)》。
始授业梁焦赣延寿
云常从孟喜问《易》,会喜卒,延寿《易》即孟氏学,时孟氏门人翟牧白生皆曰非孟氏法也。
房后以灾异得幸。
东海殷嘉河东姚平河南乘弘,皆为博士,由是有京氏之学焉。
又其后有东莱费氏《易名直字长翁。)》,其学无章句,本以古字,号古文《易》。
以《彖》、《象》、《系辞》、《文言》解说上下经。
琅琊王平仲,由是世传费氏之学。
又沛人高相,与费公同时,亦无章句,自言出于丁将军传授子康兰陵毋将永,由是有高氏之学焉。
汉宣帝时,孟、梁皆立博士
至元帝世,立京氏《易》。
惟费、高二家,未得列于学官
成帝时刘向校书,考《易》说,以诸《易》家说皆祖田何杨叔元丁将军,大意略同,惟京氏为异。
以中古文《易》经校施、孟、梁丘经,或脱去「无咎」、「悔亡」,惟费氏经与古文,然受其学者,未盛于世。
梁丘贺以卜筮得幸宣帝,及至显官,故学者宗焉。
其后五鹿充宗贵幸,善梁《易》,元帝好之,欲考其异同,令充宗与诸《易》家论。
充宗乘贵辨口,诸儒莫能与抗,皆称疾不敢会。
施雠之门人张禹以经术为成帝师,位丞相,封侯,成就弟子尤著者彭宣戴崇,皆至公卿。
故施氏、梁之学尤盛于当世。
以至孟氏、京氏弟子俱为博士,故二家之学亦行焉。
高相子康王莽所杀,故学者衰废,而费氏独行古文《易》,然而未得立者,盖亦不幸者矣。
其后东汉诸儒,习施氏者,则有沛戴崇子宾陈留刘昆威公洎子轶君文
习孟氏者,则有南阳洼(音圭)丹子玉,中山鲑阳鸿孟孙(鲑,佳反,又苦圭反。一作鲑,瓦反者,非。)广汉任安定祖
习梁氏者,则代郡范升辨卿,京兆杨政子行(一云范升杨政皆传孟氏《易》者,非。)颍川张兴君上洎子鲂;
张兴最知名,为梁家宗,弟子自远方至者,著录且万人焉。
习京氏者,则汝南戴凭次仲南阳魏满叔牙济阴孙期中彧惟高氏之学无传焉。
建武中,陈元长孙、郑众仲师皆传费氏《易》,其后马融荀爽亦为之传,自是费氏而诸家之学衰矣。
陈、荀、马皆当世大儒,故费氏之学益盛,今辅嗣之学盖出于费氏古文《易》也。
再原汉之言《易》者,一出于田何
其传者,若周王孙王同杨何大中大夫京房丁宽田王孙,皆本师法。
然当高、惠、文、景之时,学其未也。
、元间,施、孟、梁氏四家及高相之学,多以阴阳灾异为说。
惟费氏本以古字,号古文《易》,以《彖》、《象》、《文言》讲说上下经,为有本末;
又校之诸家,独与中古文《易》同。
流及马、郑等家,其学遂盛。
辅嗣,天启其衷,而入圣门之奥。
考其渊源,虽本于马、郑之学,然其流溥博,出于诸家远矣。
噫!
《易》之大原,皎若白日,函光于牺,旭于文,迄我圣师,而后正中焉。
昳于秦,薄蚀于汉,诸家之说棼焉,而圣道微矣。
辅嗣特起,斥去异端,天人之道,俄然而明。
然犹时若氛翳,未能廓然,若将有以待焉尔。
在其贤者,心圣人之心,犹得观望其光景者哉!
迂论一 其四 论君子小人之势1126年 宋 · 李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五三
君子小人如冰炭然,势不两立,常相为胜负,而君子之势常不足以胜小人。
有国者用君子则治安,用小人则危乱。
人主非甚无道,未尝不欲进君子而退小人,卒之君子常退,小人常进,治安之世少而危乱之世多,其故何哉?
操术使之然也。
君子之操术,其自待者重,而去就轻,于废兴曰有命,于得之不得曰有义,自非人主卓然有高世之姿,其明足以知人,其诚足以任人,则君子亦将不与世竞进,而自乐其道。
非特如此而已。
用之治国,不委己而从人,必使由于吾之规矩准绳之中,逆人之所顺,而强人之所劣,类非中材之主所能堪,此所以尤易舍而难合也。
至于小人则不然。
其自待者薄,不顾礼义廉耻,而惟利之为从。
富贵爵禄,决性命以争之,故不得于其君则已,一得于君,则胶固而不可拔。
盖其操术必有小忠以结其主之知,必有秘计以中其主之欲,必阿谀顺旨、以声色燕安为之饵,屈己厚赂以买其主之左右亲昵,以知其动静,而迎合其意。
故自中材之主,鲜不惑之。
及其得志,则傲然无所忌惮,排摈忠良,援引党与,丰己殖私,而视国家之安危存亡,如秦人视越人之肥瘠,恬不加恤。
故古之用小人者,必至于家国俱败而后已。
虽至于败,而其君犹有念之而弗释者。
此小人之进,所以为有国者之所深戒也。
姑取汉、唐以来用小人之效数事明之:元帝信任石显,委以政事,而为人巧慧习事,能探人主微旨,内深贼,持诡辩以中伤人,忤恨睚眦,辄被以危法。
自知擅权,事柄在掌握,乃时归诚,取一信以为验。
尝使出外,先自白恐后漏,尽闭宫门,请以诏开门,上许之。
显故投夜还,如所言。
后果有告专命矫诏开宫门者,天子闻而笑之,益怜,赏劳尤厚。
以故能谮萧望之令自杀,而周堪刘更生坐废锢不复进用,张猛京房陈咸贾捐之之属,皆抵刑戮,而与牢梁五鹿充宗结为党友,诸附倚者皆得宠位。
此岂非以小忠结其主之知耶?
高宗欲立武后许敬宗李义府揣知其旨,朝献策而暮进用,乃与王德俭、袁公瑜侯善业之徒相推毂济其奸,诛弃骨鲠大臣,如长孙无忌褚遂良郝处俊来济之属皆不免。
武后得肆志,攘取威柄,天子歛衽而国祚移。
此岂非以秘计中其主之欲邪?
明皇张九龄而相李林甫也,林甫善刺上意而养君欲,每奏请必先赂遗左右,审视微旨,以固恩信,至饔夫御婢皆所款厚,故天子动静必具得之。
明皇任之不疑,深居燕适,沉蛊衽席,而致天宝之乱。
林甫死,杨国忠继之,恃内援与禄山争宠,谓其跋扈不足图,故激怒之,使必反以取信。
禄山既叛,独哥舒翰将兵二十万守潼关可以控险拒之,而国忠疑其反己,且诛君侧之恶,从中督战,翰遂以败。
陈玄礼之变,身死家破,虽悔亦无及矣。
此岂非必至于家国俱败而后已耶?
德宗奉天之变,起于卢杞,故泾军之乱,呼于市曰:「不夺而商人僦质矣,不税而间架除陌矣」。
其召怨挻乱,皆为之。
既狩奉天姜公辅请挟朱泚以行,以百口保其不反,而果为泾军所立。
浑瑊请道乾陵,掎角以破贼,以谓惊动陵寝,请道汉谷,而贼果拒隘,不得进,六师几殆。
李怀光河北赴难,数破贼,惧其见帝斥己,即谲奏曰:「怀光勋在社稷,贼惮之破胆,若许来朝,则犒赐留连失事机。
不如席胜使平京师,破竹势也」。
德宗然之,诏无朝。
怀光怏怏无所发,遂谋反。
其后虽斥,而德宗念之不衰,尝语李泌曰:「世谓卢杞奸邪,朕独不知,何也」?
对曰:「天下皆知其奸邪,而陛下独不知,乃所以为奸邪也」。
此岂非虽至于败,而其君犹有念之而弗释者邪?
呜呼!
小人之情状多矣,惟人主澹然无欲,而明足以察之,使小人无所施其巧,庶几乎君子可进,而治安可期也。
《诗》曰:「譬彼飞虫,时亦弋获」。
《易》曰:「大君有命,开国承家,小人勿用」。
有国家者,可不深戒之哉!
承议郎通判兴国军孟君墓志铭 南宋 · 韩元吉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四
君孟,泽其名,德润其字也。
右侍禁、赠正议大夫讳古之曾孙,中大夫、知棣州、赠特进讳之方之孙,中散大夫、赠中大夫讳鉴之仲子也。
曾祖妣、祖妣皆董氏,赠夫人。
妣郭氏、张氏,赠令人。
孟族家澶渊,自正议之祖太子中舍日新者,端拱中明经第,徙开封长垣,今寓于临川矣。
靖康初,天子登极,棣州用故事遣君奉表入贺,补将仕郎,调绍兴府萧山县主簿福州观察推官
丁内艰,服除,授筠州推官南安军判官,改右宣义郎、知宁国府宁国县,历湖南安抚司干办公事,得通判兴国军
未行,以淳熙八年六月十五日终于家,官承议郎,年六十有四。
盖君家自高曾以义闻,子孙孝谨守礼法,仕则廉以有立。
君在萧山尚少,被漕委理闸西兴,已能部夫数千,整整有条,不两月而竟,众皆才之。
继经界行,县官互覆所量田亩,以造其籍,萧山独三覆未能实,使者以付君。
君辞当用他邑,使者曰:「藉君之敏尔,亦何嫌」?
君悉召父老,询其利病,折田以六等,均税以三,则讫无间言。
在筠,则招辑逃田甚当。
贼李金犯南雄,度岭即南安也,民汹惧,官吏不知所为。
君力白守贰,请治械登陴,警备惟肃,贼既不犯,诸司用是荐其能。
宁国县,豪姓持吏短长,嚚于讼,令多不满秩去。
君晨起据案决事,夜漏下数刻始休。
县圃有池台,足未始蹑其阈,果熟坠地,童奴不敢收。
千本,藉其利以赡徒囚。
得巨商匿税,倍征,吏忻然请为元夕费,君乃以缮学宇。
方朝廷增戍,濒江治寨屋,君区处甚裕,邻邑尚骚然,而宁国之工已罢归矣。
部使者欲厚君赏,君曰:「此职也,何可言」?
于是向之号持短长者,虽朝夕立县门外,伺窥无所得,缩颈褫气。
逮君终吏,民遮道以泣,然后知君之政无不善也。
始予居亲丧,道宁国,识君。
窃问其市井,类能颂君之政。
故人林桷为尉,挽予宿尉舍,君来语终夕,气貌温然,质直无矫伪。
其年适与予同,各话其儿女,时予尚一女未嫁,君自言其兄之子植若可婿者,故予后以归植。
今君既没,临川士夫悉道君之行义,惜其才之不得尽。
且言君少力学,从师受《春秋》,明大指。
母疾,至刲股合药以进。
奉寡嫂尽礼,教其子侄,多预计偕,间登进士第
有姑丧夫来归,养之二十年如一日。
女兄之子未有子而夭,君为立其嗣,且经理其生业,犹己家也。
筑室聚族馀千指,里闾推其雍睦。
疾革,尚能命酒酌亲戚,谈笑而逝。
娶周氏,吏部尚书武仲之孙。
男女皆三。
楷,从政郎南剑州将乐县丞
楫,承信郎、监赣州兴国县税;
杞,举进士
女适修职郎岳阳军节度判官李巩,将仕郎朱翁熹,将仕郎晏嗣建。
孙男炎。
孙女三,在室。
十月某日,葬君金溪县归德望州山之原。
其铭曰:
孝子亲睦于族,行之常也。
持其身惠其民,政之良也。
仕不究其材,衋可伤也。
嗟哉,后人亶不忘也(《南涧甲乙稿》卷二一。)
吏:似当作「更」。
王蔺 南宋 · 杜范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五四
字谦仲,淮之庐江人
进士第,为信州上饶簿、鄂州教授四川宣抚司干办公事,所至能于其职。
武学谕
孝宗皇帝幸两学,迎法驾,立道周,帝目而异之,命小黄门问之姓名,自是简在。
枢密院编修官,轮对奏五事,其一言:「绝左右之毁誉,而来众正之言;
杜权幸之请求,而行大公之道。
勿使如牢梁五鹿充宗贡禹匡衡之结交石显,勿使如柳宗元刘禹锡韩泰吕温之附丽王叔文」。
其二言:「今之从官,他时执政,岂容任非其人,进不以道,脂韦患失,尸位献谀。
知人主之愆违,而未尝有正救之言;
睹朝廷之阙失,而不闻有论列之疏。
专求琐细,以备对扬,唯恐一事之背时,一言之忤意。
苏轼有言:『为国者,平居必有忘躯犯颜之士,则临难庶几有徇义守死之臣』。
愿明示德意,训饬从臣,革偷谀之风,作忠直之气」。
其三言:「贪暴之吏,榷剥侵渔,以羡馀悦朝廷,以贿赂结权要。
托名献助,而恣贪饕;
征利敛财,以钓官职。
或超居侍从,或擢为监司
执政典藩,亦且效尤市宠。
至于中外兵将,沿边帅守,权要贩鬻,皆有主名,狐鼠依托,气焰赫然。
群小争趋,其门如市,请求必获,如探诸囊。
纵使弹击,不过罢免,经营擢用,旋即如故。
傥去贪暴,如比者斥胡仰许子中之徒而不用,追周极、韩蘖之命而不行,允合人心,闻者称快,庶几齐威王烹阿大夫与左右尝誉者之为也」。
其四言:「淮为江浙藩篱,民为藩篱根本,岂宜兴无益之役,而自摇根本?
无益之役,今有三焉:和州泰州开河填河,一也;
定山创建牧马寨,二也;
沿江州郡烧六合城砖,三也。
《书》曰:『怨岂在明,不见是图』。
孔子曰:『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
愿图不见之怨,思萧墙之忧」。
其五言:「近年贵戚,特旨除授,频挠朝纲,专徇私欲。
王旦不许其兄子举进士,与寒畯争;
至其终,子素犹未官。
陈执中为相,其女为婿求官,执中以为非房奁中物,而不与。
岂可坏公道而不恤人言」?
读未竟,帝喜见颜色,明日谕大臣曰:「王某敢言,宜加奖擢」。
遂有宗正丞之命。
寻出守舒州,陛辞,奏疏言:「陛下任贤去邪,而臣下犹有附丽之行;
听言纳谏,而臣下犹有谄谀之风;
循名责实,而臣下犹有苟且之习;
清心寡欲,而臣下犹有聚敛之政。
爱惜名器,而不能止予夺之偏私;
总揽权纲,而不能绝左右之毁誉。
大纲不举,而详法是备;
诚意不孚,而虚文是崇。
吏治苛而民劳,军政乖而士怨。
诸路置丞受,而开士夫交结之路;
诸军置丞受,而为监司遥领之名。
如此之类,皆今日事之未得其正者。
欲事之得其正,莫若来切直之言,以通下情。
今有为切直之言,则欲壅蔽陛下之聪明者皆指以为求名,求名之说一闻,而陛下不复知天下之事、奸邪之迹矣。
夫士不使之趋名,而使之趍利乎?
名者,圣人所以纲维万世,而奔走天下者也。
圣人知夫区区爵禄刑诛有不足恃,而后为之名,曰名教,曰名分,曰名节,曰名义,曰名器。
凡加之以名者,天下视之以为防范,虽奸雄睨之,而不敢有轻心焉,上之人乃欲自轻之乎」?
又言:「立国大务,在民与兵。
民者国之根本,兵者国之爪牙。
欲得实惠及民,莫如宽恤州县,使户部勿急迫于内,转运勿急迫于外。
欲结士心,以张国势,当使主将偏裨偏裨恤行伍。
庶兵民不致俱困,而根本、爪牙两得之也」。
又言:「铸铁钱,岁以二十五万缗为额。
城中置监,去江百里,滩碛浅涩,铁岸不通,悉市于民,不堪其扰。
乞与减额,无使重困」。
帝曰:「卿议论峭直」。
寻降御笔:「王某鲠亮敢言,除监察御史」。
时相赵雄除帅成都,即上疏言:「蜀去朝廷甚远,祖宗未尝用蜀人守之。
在相位累年,水旱相仍,公私交病,灾变屡见,乃全身而去,复捐全蜀,以便其私,无乃不可乎」?
帝从之。
既而搏击屡上,人所难言,奋不顾身,任怨无忌。
崇政殿说书
一日,帝袖出幅纸赐之,曰:「比览陆贽奏议,所陈深切。
今日之政恐有如德宗之弊者,可思朕之阙失,条陈来上」。
蔺即对曰:「德宗之失在于自用遂非,尽疑天下之士」。
退,上疏言:「陛下圣学日益,盛德日新,乃以德宗自警,既往之悔,想所欲闻。
有以宫僚攀附而登辅佐者,贰陛下精一之心,汩陛下清明之德,而外戚始用,而武臣继之;
武臣用,而财利小人、诞妄附丽者又继之。
引类援朋,非贪即鄙。
盖群臣误陛下,非陛下本心,何必自疑,而恐有德宗之弊也?
德宗之弊有三,一曰姑息藩镇,二曰委任宦者,三曰聚敛财货。
今朝廷再置宣抚,而军帅再逐之;
武臣无攻战之劳,而以节钺宠之
曾怀以财用交结而取宰相吴渊陈岘、盖泾之徒以聚敛而取侍从,近又有以聚敛而厕版曹者。
至于委任之弊,害政尤大。
秦二世偏信赵高梁武偏信朱异隋炀帝偏信虞世基唐宪宗偏信吐突承璀,可不监乎」?
帝嘉纳之。
起居舍人,奏疏言:「二三大臣当同心协谋国事。
某事可行,某人可用,则相与请而行之;
某事宜罢,某人宜黜,则亦如之。
若面不相规,背辄互毁,蓄缩首鼠,非所望于大臣」。
又奏疏言:「连岁星变,荧惑、太白,多为兵占。
顷者湖南之郴寇,江西盗,二广之妖贼,沉黎之小丑,丹阳之饥剽,宁国之凶谋,幸而剿殄,宜豫备御。
又三阳用事之时,日中有黑子蔽明之,殆踰两旬。
二月三月之交,风雨霰雪,踰旬不解。
变不虚生,当知警惧。
君之用人,善则爵之,恶则弃之,今不问其才不才,因缘私恩,宠以公器。
如录用旧学之臣之家,而某人某人一时同命,众论骇然。
贪污已著,畀以郡寄,台谏论列,反令监司体究,监司又畀之。
由是州县贪沓尚多,朝廷除授失当,台谏不悉举职,给舍殆废缴駮。
内侍邓从义死,赐予直万数千缗,而步军司兵人贫乏,至于为盗。
内官医官、乐官赐予之多,服用之侈,迁转之易,闻诸市里,簇谈窃议,谓今最乐,莫如三官。
其愤怨也深矣,可不思警惧,而有以正之乎」?
又面奏言崇观间章、蔡之徒变国事,驯至犬羊乱华之害。
帝耸然曰:「非卿言,朕皆不闻。
磊磊落落,惟卿一人」。
中书舍人兼侍读
入谢,奏疏言:「臣向者将命使虏,往来中原,有黍离麦秀之感,因思中原之乱。
盖其始也,兆于法度之纷更;
而其终也,成于忠贤之放逐。
由是朋党之论日坚,邪枉之类日炽,是非之真日乱,威福之柄日移。
国家之乱,于此乎成。
自是而后,贤人君子不复可以容身于朝,奸佞得时,阉寺坏政。
聪明壅蔽于上,而下不敢言;
亿兆怨讟于下,而上不得知。
天下之势,一旦溃决,至于今日。
陛下圣略神谟,昭灼理乱,而外攘之效未若周之宣王,今日内修者犹有恨也」。
帝览疏,批问内修之道,再奏云:「今日急务,天下大计,在于教化未孚,人才未得,民力未宽,兵势未强,财用未裕,有僭侈之习,无廉耻之节,守宰之贪蠹,征敛之苛刻,州县之困匮,官吏之烦冗,失将士之心,忘战守之具。
陛下虽欲为宣王之功业,而未修宣王之政事;
虽有宣王欲为之志,而未见有如申、甫、方、召能为之臣。
愿广求人之方,尽用人之道,使才各当职,人各自竭,政事修饬,纪律赫张,然后惟陛下所志」。
时旱暵求言,诏中外条上阙失,蔺奏言:「今巨贪大猾,为民蠹、为军蠹者,安意肆志,坐享爵禄,彼其始何自来哉?
前者获焉,后者效焉,风俗波荡,漫不可收。
故寻蹑他蹊,依附馀热,以假借窃取者,今犹纷纷。
人言不平,则其心之不悦可知矣。
人心不悦,则必伤害和气,故上天谴告,灾异重仍,星辰失行,旱暵为虐,闾里疾疫,人民流徙。
此岂可归之于数,盖必有召之者也」。
礼部侍郎兼吏部侍郎
因讲《周易》彻章,帝言其难,蔺奏言:「陛下即位二十有二年,而《易》方终帙。
经筵进讲,月不过二十馀日,或视朝对班,多不及御讲殿,则又仅半其数。
臣谓不御讲殿日,宜令进入讲义,清燕览观。
如此,庶几讲官皆不废职」。
帝喜曰:「虑不及此,卿言是也」。
又上疏言:「风俗靡靡,激昂奋厉之气不能胜软熟偷惰之习。
庙堂之上,不过酬酢节目,而皆非大务。
监司郡守聚敛无艺,国家之元气、政事之大本、民生之司命,皆不及讲。
武爵超越,人皆轻易,当谨名器,以为激劝」。
御笔:「谋选监司,欲得刚正如卿者,可举数人」。
即奏举潘畤郑侨林大中等八人,乞赐擢用。
又奏言:「人才之趋向,视一时所用如何。
今朝之职事官,号为收才养望之地,而龌龊循默、衰病昏聩者居之。
六院四辖,本以擢县最、备台察,而多举情故,专收掊克。
六院架阁,率是庸懦,至于刚毅特立、不屈于人者,则往往惮其见用而屏废之。
用舍之势,必有以鼓动天下,然后可以得人,为邦家之光」。
又奏言:「贪刻之政尚多于州县,愁叹之声未销于田里。
廊庙私意,未能一除授之论;
台省要任,未能罄绳駮之公。
朋比将成,蒙蔽有渐。
苟贱之行,士人不羞;
赃墨之风,大吏不革。
人思侥倖,网复阔疏。
康澄后唐明宗言国不足惧者五,深可畏者六。
愿陛下思康澄言,六畏渐去,而五惧以销,人之意也,天之意也」。
帝为之改容听纳,明谕以大用意。
会以母忧去国,服阕,除帅江西
不期年,召还,除礼部尚书
甫踰月,除参知政事
未几,孝宗内禅,光宗即位,除知枢密使
光宗厉精初政,而公亦不存形迹,除目或从中出,有未惬人心者,公辄留之,纳诸御坐。
或议建皇后家庙,力争之,以为不可。
应诏,奏言:「天下之治无他,其要在君志之先定,愿陛下先定圣志。
国之所恃者,曰民、曰兵、曰财、曰纪纲、曰版图。
今民穷,兵冗,财乏,纪纲废弛,版图未复,甚可畏也。
傥圣志先定,则事事一新;
志不先定,则日复一日,天下事去矣」。
条列八事上之,一曰择边帅以责久成,二曰越绳墨以收奇杰,三曰惩姑息之弊,四曰储三衙将帅,五曰止绝内降,六曰贵重武爵,七曰罢额外军官,八曰去御前祗应名色,皆当世务要。
援引祖宗成宪,请遵而行之。
疏入不报。
谏臣论之,以罢去。
起帅闽,改祠官
易镇蜀,不就,复领祠,除帅江陵
宁宗嗣位,易镇湖南
久之,台臣论罢归里,奉祠者七年,微疾而薨。
蔺气貌魁岸,才量轩辟。
初受知孝宗,感激殊遇,每有论奏,辄尽言无隐。
将相近臣、大帅巨阉,不协于法,悉抗疏极论。
旁观慑气股栗,而蔺山立不移。
事无大小,造膝密启,莫知何语,至有罢行,人始知之。
一时声望赫奕,虽庸人孺子,闻其名亦竦立起敬。
尝使金虏,谓接伴曰:「两朝岁遣使,南北通驩,北朝使者南朝臣子,胡为弗虔?
请白诸北朝,凡遣使者,勿用憸人,无使如魏正吉、乌林答天锡、张九思之颉颃不恭」。
色正词厉,接伴拱听。
公归以奏,孝宗曰:「卿如此谕彼耶」?
后北使来,问公起居,曰:「王尚书尚无恙否」?
盖其直谅刚正,虽夷狄亦敬畏之。
一时君臣相得之盛,世所罕俦。
其后卒以言者排诋去国,亦所遭之时然也。
平生所为文,奏议最多,传于世(《清献集》卷一九。)
:同治本作「丑」。
王实斋林丛桂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五
汉有孝廉科,最近古,于时郡国不兴廉、不兴孝者有罚,其求之勤如此。
始也得王吉鲍宣之流,其后滥觞及于孟德仲谋矣,然必矫揉乃可得誉,必考察乃可充赋。
唐以后诸科皆废,虽有曾、闵,不过旌门闾、馈酒饩而已,若夷与蹠则混为一区,无所别异。
进士一科尤为世所贵重,苟能操笔,不必矫揉,无事考察,立取显美
君孟芳甫冠擢第,不以当世共贵重为喜,而以前辈一不幸之语为忧,请益于实斋王公,公勉以孝廉二字。
孟芳归以示余,余曰:此子思子所谓夫妇之愚可行而圣人有所不能行者也。
士不致力于其平且实者,而鹜志于其高且虚者,横渠所谓自诬也,诬人也。
夫孝自事亲而移于君,廉自箪食豆羹而达于千乘之国。
实斋既发明其大端,余又为作义疏,孟芳勉之,它日有进德之誉,则实斋获知人之名矣(《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一。又见《后村题跋》卷三。)
者:原无,据右引补。
跋许教一鹗廷对策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七七、《后村先生大全集》卷一○二、《后村题跋》卷四、《莆阳文献》卷七
友人许君孟翀奉对大廷语直,屈居第七,闻者壮之。
子曰:「言之不出,耻躬之不逮也」。
君策既痛斥清臣、祖洽,他日所立必有以愧二人之面而服其心者,否则天下后世将以我之所以责人者而责我,岂不甚可畏哉!
或曰:科举之士志于得而已,李、叶之罪不在于少壮应程度之初,而在于老寿已贵显之后。
余观二人仕宦最久,皆磨砺新善、洗濯前非之日也,乃迷而不复,流而忘返,终其身而后止,兹其所以为可罪欤!
张安国对策誉,既魁天下,大悔之。
后交游朱、张,为紫岩公上客,亦安国也。
蔡嶷应举时师了翁,及贵,欲杀了翁也。
然则初节文饶,未足为君喜;
晚节似安国,君可不勉之哉?
南安军司理厅濂溪先生祠堂咸淳三年 南宋 · 陈宗礼
 出处:全宋文卷八○八九、《濂溪志》卷四、《周元公集》卷六
濂溪先生周元公之祠堂,无处不有,发挥道统之传而为之纪述者,简编亦既富矣。
南安秋官厅,实先生涖官之所,有甘棠遗爱存焉。
河南二程夫子遵父之命,执经问道于斯,得舞雩咏归之趣,至今犹可想见。
于是焉为之祠,尤非他处汎汎焉遥敬之比。
先是,设像于官廨之门外也,已不足以揭虔,岁久廨圮,祠事荒凉。
咸淳三年,赵君孟适来守是邦,因地怀人,钦崇惟谨。
乃先革旧厅而新之,奉先生像于廨之左,昔之颓垣败屋,转而大楹杰栋,过者起敬,善类忻跃,乃走千里请为文以记之。
窃惟官有冗暇,事有精粗,世变歧而二之,然有道君子,不以此加轩轾也。
理官以明刑为职,自谓较出入于爰书,比轻重于法律,而性命道德之学为无预焉。
间有置心冲漠,游意太虚者,则又于察词稽貌而深鄙之,曰:「是尘俗也,是吏职也,吾何屑于是」!
濂溪先生光风霁月之标,来任典狱防民之事,既不土苴厥职,暇则与其徒讲求天地万物混而辟、一而万之理,以脉络乎圣贤千载之传,岂不体用并该,本末具举也乎!
远稽正范,固未易一一推,然庭前之草,生意我同;
水中之莲,净植我似。
既无一物非我,则居官之际,岂肯以人命轻用国法,又岂肯上下其手以奉长官喜怒。
居是官也,礼是祠也,必尽心焉,以广天地好生之大德,则往哲之风可绍,而贤太守所为兴起坠典,不为无益矣。
援笔而书,何敢不肃。
初鸠工于四月辛未,告成于七月庚戌,为费钱十万。
时咸淳三年
赤城书堂记1289年 南宋 · 王应麟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二、《深宁先生文抄摭馀编》卷一、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一、《南宋文录录》卷一三、光绪《宁海县志》卷二二 创作地点:浙江省宁波市
台之宁海,其先贤曰赤城先生罗公,德业为元祐名臣,道义为一乡师表。
教思无穷,踰二百年,清风肃然,闻者兴起。
旧祠于学,犹未特祀,邑之宿儒前进士胡君元叔倡率乡人,仿古闾塾之制,即公游息之地创为书堂,合乡之俊秀子弟而淑艾之。
诹诸乡评,延笃学多闻之彦、前进士舒君岳祥为之长,前进士孙君钧、赵君孟礼、胡君三省、前太学陈君应嵩、刘君庄孙为之录。
训之以孝弟敬逊,其规约如蓝田、丽泽;
而稽经订史,种学积文,以为有用之实。
衿佩济济,弦诵洋洋,邹鲁之风蔼如也。
某闻而叹曰:美哉,教学之意乎!
古者立教始于乡,仕焉而已者归教闾里,谓之乡先生
上老、庶老朝夕坐于塾,是为左右师
入而事亲从兄,出而诵诗读书,小而洒扫应对,大而明德新民。
上帝之衷,蒸民之彝,师徒所教之伦,冢宰所降之德,少而习焉,不见异物而迁焉。
是以礼义兴,风俗淳,成人小子皆士君子之行也。
昔有正素戚先生,讲道睢阳,始建学舍,文忠富公文正范公皆游习于斯,为一世伟人,家法之粹,延及后昆。
正素子孙若维、纶,若舜宾、舜臣,世学相承,睢阳遂为四书院之冠,简策有光焉。
宁海耆德鸿生,咸克宪慕前哲,启迪后进。
俾之尊德性,求放心,以进于诚明,养其原而即理以应事,孝弟忠信培其根,而馀力以学,师道立,善人多,庶几见睢阳之盛。
《诗》云「有斐君子,终不可谖兮」,罗公有焉;
「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学子其懋哉!
某病耄不能文,然居相迩。
他日海濒为沂泗,门人若安定,孝友睦姻任恤如成周之时,家而户曾闵也。
行其野则冀缺之耨、茅容之耕。
攸介攸止,日多髦士。
推家之教为天下法,将自兹始,故乐为之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