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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书谏勿许单于 其二 西汉 · 扬雄
 出处:全汉文 卷五十二
臣闻《六经》之治,贵于未乱,兵家之胜,贵于未战。
二者皆微,然而大事之本,不可不察也。
单于上书求朝,国家不许而辞之,臣愚以为汉与匈奴从此隙矣。
本北地之狄,五帝所不能臣,三王所不能制,其不可使隙甚明。
臣不敢远称,请引秦以来明之:
秦始皇之强,蒙恬之威,带甲四十馀万,然不敢窥西河,乃筑长城以界之。
会汉初兴,以高祖之威灵,三十万众困于平城,士或七日不食。
奇谲之士,石画之臣甚众,卒其所以脱者,世莫得而言也。
高皇后尝忿匈奴,群臣庭议樊哙请以十万众横行匈奴中,季布曰:「可斩也,妄阿顺指」!
于是大臣权书遗之,然后匈奴之结解,中国之忧平。
孝文时匈奴侵暴北边,候骑至雍甘泉京师大骇,发三将军屯细柳、棘门霸上以备之,数月乃罢。
孝武即位,设马邑之权,欲诱匈奴,使韩安国将三十万众侥于便地,匈奴觉之而去,徒费财劳师,一虏不可得见,况单于之面乎!
其后深惟社稷之计,规恢万载之策,乃大兴师数十万,使卫青去病操兵,前后十馀年。
于是浮西河,绝大幕,破窴颜,袭王庭,穷极其地,追奔逐北,封狼居胥山,禅于姑衍,以临瀚海,虏名王贵人以百数。
自是之后,匈奴震怖,益求和亲,然而未肯称臣也。
且夫前世,岂乐倾无量之费,役无罪之人,快心于狼望之北哉?
以为不壹劳者不久佚,不暂费者不永宁,是以忍百万之师,以摧饿虎之喙,运府库之财,填卢山之壑,而不悔也。
至本始之初匈奴桀心,欲掠乌孙,侵公主,乃发五将之师十五万骑猎其南,而长罗侯乌孙五万骑震其西,皆至质而还。
时鲜有所获,徒奋扬威武,明汉兵若雷风耳。
虽空行空反,尚诛两将军
故北狄不服,中国未得高枕安寝也。
逮至元康神爵之间,大化神明,鸿恩溥洽,而匈奴内乱,五单于争立,日逐、呼韩邪携国归化,扶伏称臣,然尚羁縻之,计不颛制
自此之后,欲朝者不距,不欲者不强。
何者?
外国天性忿鸷,形容魁健,负力怙气,难化以善,易隶以恶,其强难诎,其和难得。
故未服之时,劳师远攻,倾国殚货,伏尸流血,破坚拔敌,如彼之难也;
既服之后,慰荐抚循,交接赂遗,威仪俯仰,如此之备也。
往时尝屠大宛之城,踏乌桓之垒,探姑缯之壁,籍荡姐之场,艾朝鲜之旃,拔两越之旗,近不过旬月之役,远不离二时之劳,固已犁其庭,扫其闾,郡县而置之,云彻席卷,后无馀灾。
惟北狄为不然,真中国之坚敌也,三垂比之悬矣,前世重之兹甚,未易可轻也。
单于归义,怀款诚之心,欲离其庭,陈见于前,此乃上世之遗策,神灵之所想望,国家虽费,不得已者也。
奈何距以来厌之辞,疏以无日之期,消往昔之恩,开将来之隙!
夫款而隙之,使有恨心,负前言,缘往辞,归怨于汉,因以自绝,终无北面之心,威之不可,谕之不能,焉得不为大忧乎!
夫明者视于无形,聪者听于无声,诚先于未然,即蒙恬樊哙不复施,棘门、细柳不复备,马邑之策安所设,卫、霍之功何得用,五将之威安所震?
不然,壹有隙之后,虽智者劳心于内,辩者毂击于外,犹不若未然之时也。
且往者图西域,制车师,置城郭都护三十六国,费岁以大万计者,岂为康居、乌孙能逾白龙堆而寇西边哉?
乃以制匈奴也。
夫百年劳之,一日失之,费十而爱一,臣窃为国不安也。
惟陛下少留意于未乱未战,以遏边萌之祸(《汉书·匈奴传》)
奏议答北匈奴 东汉 · 班彪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三
臣闻孝宣皇帝边守尉曰:「匈奴大国,多变诈。
交接得其情,则却敌折冲;
应对入其数,则反为轻欺」。
北匈奴见南单于来附,惧谋其国,故数乞和亲,又远驱牛马,与汉合市,重遣名王,多所贡献,斯皆外示富强,以相欺诞也。
臣见其献益重,知其国益虚,归亲愈数,为惧愈多。
然今既未获助南,则亦不宜绝北,羁縻之义,礼无不答。
谓可颇加赏赐,略与所献相当,明加晓告以前世呼韩邪、郅至行事。
报答之辞,令必有适。
今立稿草并上,曰:「单于不忘汉恩,追念先祖旧约,欲修和亲,以辅身安国,计议甚高,为单于嘉之。
往者匈奴数有乖乱,呼韩邪、郅支自相仇隙,并蒙孝宣皇帝垂恩救护,故各遗侍子称藩保塞。
其后郅支忿戾,自绝皇泽,而呼韩附亲,忠孝弥著。
及来灭郅支。
遂保国传嗣,子孙相继。
今南单于携众向南,款塞归命自以呼韩嫡长,次第当立,而侵夺失职,猜疑相背,数请兵将,归埽北庭,策谋纷纭,无所不至。
惟念斯言,不可独听,又以北单于比年贡献,欲修和亲,故拒而未许,将以成单于忠孝之义。
汉秉威信,总率万国,日月所照,皆为臣妾。
殊俗百蛮,义无亲疏,服顺者褒赏,畔逆者诛罚,善恶之效,呼韩、郅支是也。
单于欲修和亲,款诚已达,何嫌而欲率西域诸国俱来献见?
西域国匈奴,与属汉何异?
单于数连兵乱,国内虚耗,贡物裁以通礼,何必献马裘
今赍杂缯五百匹,弓鞬韇丸一,矢四发,遣遗单于
又赐献马左骨都侯右谷蠡王杂缯各四百匹,斩马剑各一。
单于前言先帝时所赐呼韩邪竽、瑟空侯皆败,愿复裁赐。
单于国尚未安,方厉武节,以战攻为务,竽瑟之用,不如良弓利剑,故未以赍。
朕不爱小物单于,便宜所欲,遣驿以闻(《后汉·南匈奴传》「建武二十八年,北匈奴复遣使诣阙,更乞和亲。帝下三府议酬答之宜。司徒掾班彪奏」。)」。
上疏谏遗使报单于 其一 东汉 · 郑众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二
臣伏料北单于所欲致汉使者,欲以离南单于,令西域诸国耳,故汲汲以致汉使使既到,偃蹇自若。
臣愚以为于今宜且勿答。
单于本来归义者,望呼韩邪之助,故归心不二。
乌桓慕化,并力保蕃。
今闻北单于不屈,汉复通使不止,恐南单于必怀疑,而乌桓亦有二心。
单于久居汉地,具知形势,万分离析,规为边害,其忧不轻。
今幸有充辽之众,扬威北垂,虽勿答,不敢为害袁宏《后汉纪》十)
上言宜许南单于出兵 东汉 · 耿秉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二十一
武帝单极天下,欲臣虏匈奴,未遇天时,事遂无成。
宣帝之世,会呼韩来降,故边人获安,中外为一,生人休息六十余年。
王莽篡位,变更其号,耗扰不止,单于乃畔。
光武受命复怀纳之,缘边坏郡,得以还复。
乌桓、鲜卑,威胁归义,威镇四夷,其效如此。
今幸遭天授,北虏分争,以夷伐夷,国家之利,宜可听许(《后汉·南匈奴传》)
东京 东汉 · 张衡
 出处:全后汉文 卷五十三、文选卷三
安处先生于是似不能言,怃然有间,乃莞尔而笑曰:若客所谓,末学肤受,贵耳而贱目者也!
苟有胸而无心,不能节之以礼,宜其陋今而荣古矣!
由余西戎孤臣,而悝缪公于宫室,如之何其以温故知新研覈是非,近于此惑?
「周姬之末,不能厥政,政用多僻。
始于宫邻,卒于金虎。
嬴氏搏翼,择肉西邑
是时也,七雄并争,竞相高以奢丽。
楚筑章华于前,赵建丛台于后。
秦政利觜长距,终得擅场,思专其侈,以莫己若。
乃构阿房,起甘泉,结云阁,冠南山。
征税尽,人力殚。
然后收以太半之赋,威以参夷之刑。
其遇民也,若薙氏之芟草,既蕴崇之,又行火焉!
惵惵黔首,岂徒跼高天、蹐厚地而已哉?
乃救死于其颈!
驱以就役,唯力是视,百姓弗能忍,是用息肩于大汉而欣戴高祖
高祖膺箓受图,顺天行诛,杖朱旗而建大号。
所推必亡,所存必固。
扫项军于垓下,绁子婴轵涂
因秦宫室,据其府库。
作洛之制,我则未暇
是以西匠营宫目玩阿房。
规摹踰溢,不度不臧。
损之又损之,然尚过于周堂。
观者狭而谓之陋,帝已讥其泰而弗康。
且高既受命建家,造我区夏矣。
文又躬自菲薄,治致升平之德。
武有大启土宇,纪禅肃然之功。
宣重威以抚和戎狄,呼韩来享。
咸用纪宗存主,飨祀不辍,铭勋彝器,历世弥光。
今舍纯懿而论爽德,以《春秋》所讳而为美谈,宜无嫌于往初,故蔽善而扬恶,祗吾子之不知言也。
必以肆奢为贤,则是黄帝合宫,有虞总期,固不如夏癸之瑶台,殷辛之琼室也。
汤武谁革而用师哉?
盍亦览东京之事以自寤乎?
且天子有道,守在海外。
守位以仁,不恃隘害
民志不谅,何襟带
负阻二关,卒开项而受沛。
偏据而规小,岂如宅中而图大。
昔先王之经邑也,掩观九隩,靡地不营
土圭测景,不缩不盈。
总风雨之所交,然后以建王城
审曲面势,溯洛背河,左伊右瀍。
西阻九阿东门于旋。
盟津达其后,太谷通其前。
回行道乎伊阙,邪径捷乎轘辕。
大室作镇,揭以熊耳。
底柱辍流,镡以大岯。
温液汤泉,黑丹石缁。
王鲔岫居,能鳖三趾。
宓妃攸馆,神用挺纪。
龙图授羲,龟书畀姒。
召伯相宅,卜惟洛食
周公初基,其绳则直。
苌弘魏舒,是廓是极。
经途九轨城隅九雉
度堂以筵,度室以几。
京邑翼翼,四方所视。
汉初弗之宅,故宗绪中圮
巨猾间舋,窃弄神器。
历载三六,偷安天位
于时蒸民,罔敢或贰。
其取威也重矣!
我世祖忿之,乃龙飞白水,凤翔参墟。
授钺四七共工是除。
欃枪旬始,群凶靡馀。
区宇乂宁,思和求中。
睿哲玄览,都兹洛宫。
曰止曰时,昭明有融。
既光厥武,仁洽道丰。
登岱勒封,与黄比崇。
逮至显宗,六合殷昌
乃新崇德,遂作德阳
启南端之特闱,立应门之将将。
昭仁惠于崇贤,抗义声于金商。
飞云龙于春路,屯神虎于秋方。
建象魏之两观,旌六典之旧章。
其内则含德章台,天禄宣明。
温饬迎春,寿安永宁。
飞阁神行,莫我能形。
濯龙芳林,九谷八溪。
芙蓉覆水,秋兰被涯。
渚戏跃鱼,渊游龟𧓈。
永安离宫,脩竹冬青
阴池幽流,玄泉洌清
鹎鶋秋栖,鹘鸼春鸣。
鴡鸠丽黄,关关嘤嘤。
于南则前殿灵台,敕和安福。
謻门曲榭,邪阻城洫。
奇树珍果,钩盾所职。
西登少华,亭候修敕
九龙之内,寔曰嘉德。
西南其户,匪雕匪刻。
我后好约,乃宴斯息。
于东则洪池清篽渌水澹澹。
内阜川禽,外丰葭菼
献鳖蜃与龟鱼,供蜗螷与菱芡
其西则有平乐都场,示远之观。
龙雀蟠蜿,天马半汉。
瑰异谲诡,灿烂炳焕
奢未及侈,俭而不陋。
规遵王度,动中得趣。
于是观礼,礼举仪具。
经始勿亟,成之不日。
犹谓为之者劳,居之者逸。
慕唐虞之茅茨,思夏后之卑室。
乃营三宫,布教颁常。
复庙重屋,八达九房。
规天矩地授时顺乡。
造舟清池,惟水泱泱。
左制辟雍,右立灵台
因进距衰表贤简能。
冯相观祲,祈禠禳灾。
于是孟春元日,群后旁戾。
百僚师师,于斯胥洎。
藩国奉聘,要荒来质。
具惟帝臣,献琛执贽。
当觐乎殿下者,盖数万以二。
尔乃九宾重,胪人列。
崇牙张,镛鼓设。
郎将司阶,虎戟交铩。
龙辂充庭,云旗拂霓。
夏正三朝,庭燎晢晢。
撞洪钟,伐灵鼓,旁震八鄙,軯磕隐訇
若疾霆转雷而激迅风也。
是时称警跸已,下雕辇于东厢。
冠通天,佩玉玺,纡皇组,要干将
负斧扆,次席纷纯,左右玉几,而南面以听矣。
然后百辟乃入,司仪辨等,尊卑以班,璧羔皮帛之贽既奠,天子乃以三揖之礼礼之。
穆穆焉,皇皇焉,济济焉,将将焉,信天下之壮观也。
乃羡公侯卿士,登自东除,访万机,询朝政,勤恤民隐,而除其眚。
人或不得其所,若己纳之于隍。
天下之重任,匪怠皇以宁静
发京仓,散禁财
皇寮,逮舆台。
膳夫以大飨,饔饩浃乎家陪
春醴惟醇,燔炙芬芬。
君臣欢康,具醉熏熏。
千品万官,已事而踆。
勤屡省,懋乾乾。
清风协于玄德,淳化通于自然。
宪先灵而齐轨,必三思以顾愆。
招有道于侧陋,开敢谏之直言。
聘丘园之耿絜,旅束帛之戋戋。
上下通情,式宴且盘。
及将祀天郊,报地功,祈福乎上玄,思所以为虔。
肃肃之仪尽,穆穆之礼殚。
然后以献精诚,奉禋祀,曰:允矣,天子者也。
乃整法服,正冕带。
珩紞纮綖玉笄綦会。
火龙黼黻,藻繂鞶厉
结飞云之袷辂,树翠羽之高盖
建辰旒之太常,纷焱悠以容裔。
六玄虬之弈弈,齐腾骧而沛艾。
龙辀华轙,金錽镂锡。
方釳左纛,钩膺玉镶。
銮声哕哕,和铃鉠鉠。
重轮贰辖,疏毂飞軨。
羽盖威蕤,葩瑵曲茎。
顺时服而设副,咸龙旂而繁缨。
立戈迤戛,农舆辂木。
属车九九,乘轩并毂
𨌥弩重旃,朱旄青屋。
奉引既毕,先辂乃发。
鸾旗皮轩,通帛綪旆。
云罕九斿闟戟轇轕。
髶髦被绣,虎夫戴鹖。
驸承华之蒲梢,飞流苏之骚杀。
总轻武于后陈,奏严鼓之嘈囐。
戎士介而扬挥,戴金钲而建黄钺。
清道案列,天行星陈
肃肃习习,隐隐辚辚。
殿未出乎城阙,旆已反乎郊畛。
盛夏后之致美,爰敬恭于明神。
尔乃孤竹之管,云和之瑟。
雷鼓鼘鼘,六变既毕。
冠华秉翟,列舞八佾。
元祀惟称,群望咸秩。
飏槱燎之炎炀,致高烟乎太一。
神歆馨而顾德,祚灵主以元吉。
然后宗上帝于明堂,推光武以作配。
辩方位而正则,五精帅而来摧。
尊赤氏之朱光,四灵懋而允怀
于是春秋改节,四时迭代。
蒸蒸之心,感物曾思
躬追养于朝祧,奉蒸尝与礿祠。
物牲辩省,设其楅衡
毛炰豚胉,亦有和羹。
涤濯静嘉,礼仪孔明。
万舞奕奕,钟鼓喤喤
灵祖皇考,来顾来飨。
神具醉止,降福穰穰。
及至农祥晨正,土膏脉起。
銮辂而驾苍龙,介驭间以剡耜
躬三推于天田,修帝籍之千亩。
供禘郊之粢盛,必致思乎勤己。
兆民劝于疆埸,感懋力以耘耔
春日载阳,合射辟雍
设业设虡,宫悬金镛。
鼖鼓路鼗,树羽幢幢。
于是备物,物有其容。
伯夷起而相仪,后夔坐而为工。
张大侯,制五正
三乏,厞司旌
并夹既设,储乎广庭。
于是皇舆夙驾,𨌅于东阶,以须消启明。
扫朝霞,登天光于扶桑。
天子乃抚玉辂,时乘六龙。
鲸鱼,铿华钟。
大丙弭节,风后陪乘。
摄提运衡,徐至于射宫。
礼事展,乐物具。
王夏阕,驺虞奏。
决拾既次,彫弓斯彀。
达馀萌于暮春,昭诚心以远喻。
进明德而崇业,涤饕餮之贪欲
仁风衍而外流,谊方激而遐骛。
日月会于龙狵,恤民事之劳疚。
因休力以息勤,致欢忻于春酒。
銮刀以袒割,奉觞豆于国叟。
降至尊以训恭,送迎拜乎三寿。
敬慎威仪,示民不偷我有嘉宾,其乐愉愉。
声教布濩,盈溢天区。
文德既昭,武节是宣。
三农之隙,曜威中原。
岁惟仲冬大阅西园。
虞人掌焉,先期戒事。
悉率百禽,鸠诸灵囿。
兽之所同,是谓告备。
乃御小戎,抚轻轩
中畋四牡,既佶且闲。
戈矛若林,牙旗缤纷。
迄上林,结徒营。
次和树表,司铎授钲。
坐作进退,节以军声
三令五申,示戮斩牲。
陈师鞠旅,教达禁成。
火列具举,武士星敷。
鹅鹳鱼丽,箕张翼舒。
轨尘掩迒,匪疾匪徐。
驭不诡遇,射不剪毛。
升献六禽,时膳四膏。
马足未极舆徒不劳。
成礼三殴,解罘放麟。
不穷乐以训俭,不殚物以昭仁。
天乙之弛罟,因教祝以怀民
仪姬伯之渭阳,失熊罴而获人。
泽浸昆虫,威振八宇。
好乐无荒,允文允武。
薄狩于敖,既璅璅焉。
岐阳之蒐,又何足数。
尔乃卒岁大傩殴除群厉。
方相秉钺,巫觋操茢。
侲子万童,丹首玄制。
桃弧棘矢,所发无臬。
飞砾雨散,刚瘅必毙。
煌火驰而星流,逐赤疫于四裔。
然后凌天池,绝飞梁。
捎魑魅,斮獝狂。
斩蜲蛇,脑方良。
囚耕父于清泠,溺女魃于神潢。
残夔魖与罔像,殪野仲而歼游光
八灵为之震慑,况鬾蜮与毕方。
度朔作梗,守以郁垒。
神荼副焉,对操索苇
目察区陬,司执遗鬼
京室密清,罔有不韪。
于是阴阳交和,庶物时育。
卜征考祥,终然允淑。
乘舆巡乎岱岳,劝稼穑于原陆
同衡律而壹轨量,齐急舒于寒燠。
省幽明以黜陟,乃反旆回复
望先帝之旧墟,慨长思怀古
俟阊风而西遐,致恭祀乎高祖
既春游以发生,启诸蛰
秋豫收成,观丰年之多
嘉田畯之匪懈,行致赉于九扈
左瞰旸谷,右睨玄圃。
天末以远期,规万世而大摹。
且归来以释劳,膺多福以安悆。
总集瑞命,备致嘉祥。
林氏驺虞,扰泽马腾黄
女床之鸾鸟,舞丹穴之凤皇。
植华平于春圃,丰朱草于中唐。
惠风广被,泽洎幽荒。
北燮丁令,南谐越裳。
西包大秦,东过乐浪
重舌之人九译,佥稽首而来王。
是以论其迁邑易京,则同规乎殷盘
改奢即俭,则合美乎斯干。
登封降禅,则齐德乎黄轩
为无为,事无事,永有民,以孔安。
遵节俭,尚素朴
仲尼之克己,履老氏常足
将使心不乱其所在,目不见其可欲。
贱犀象,简珠玉。
藏金于山,扺璧于谷。
翡翠不裂,玳瑁不蔟。
所贵惟贤,所宝惟谷。
民去末而反本,咸怀忠而抱悫。
于斯之时,海内同悦,曰:『吁!
汉帝之德,侯其祎而』!
盖蓂荚为难莳也,故旷世而不觌。
惟我后能殖之,以至和平,方将数诸朝阶。
然则道胡不怀,化胡不柔?
声与风翔,泽从云游。
万物我赖,亦又何求?
德宇天覆,辉烈光烛。
狭三王之趢趗,轶五帝之长驱。
踵二皇之遐武,谁谓驾迟而不能属?
东京之懿未罄,值余有犬马之疾,不能究其精详。
故粗为宾言其梗概如此。
若乃流遁忘反,放心不觉,乐而无节,后离其戚,一言几于丧国,我未之学也。
且夫挈瓶之智,守不假器。
况纂帝业而轻天位
瞻仰二祖,厥庸孔肆。
翘翘以危惧,若乘奔而无辔
白龙鱼服,见豫且
虽万乘之无惧,犹怵惕于一夫。
终日不离其辎重,独微行其焉如?
夫君人者,黈纩塞耳。
车中不内顾
佩以制容,銮以节涂。
行不变玉,驾不乱步。
却走马以粪车,何惜騕袅与飞兔。
方其用财取物,常畏生类之殄也。
赋政任役,常畏人力之尽也。
取之以道,用之以时。
山无槎蘖,畋不䴠胎。
草木蕃庑,鸟兽阜滋。
民忘其劳,乐输其财。
百姓同于饶衍,上下共其雍熙。
洪恩素蓄,民心固结
执谊顾主,夫怀贞节
忿奸慝之干命,怨皇统之见替,玄谋设而阴行,合二九而成谲。
登圣皇于天阶,章汉祚之有秩
若此,故王业可乐焉。
公子苟好剿民以媮乐,忘民怨之为仇也;
好殚物以穷宠,忽下叛而生忧也。
夫水所以载舟,亦所以覆舟。
坚冰作于履霜,寻木起于檗栽。
昧旦丕显,后世犹怠。
况初制于甚泰,服者焉能改裁,故相如壮上林之观,杨雄骋羽猎之辞。
虽系以隤墙填堑,乱以收罝解罘。
卒无补于风规,只以昭其愆尤。
臣济奓以陵君,忘经国之长基
函谷击柝于东,西朝颠覆而莫持。
凡人心是所学,体安所习。
鲍肆不知其臭,玩其所以先入。
咸池不齐度于䵷咬,而众听或疑。
能不惑者,其唯子野乎?
客既醉于大道,饱于文义。
劝德畏戒,喜惧交争
罔然若酲,朝罢夕倦,夺气禠魄之为者,忘其所以为谈,失其所以为夸。
良久乃言曰:鄙哉予乎!
习非而遂迷也,幸见指南于吾子。
若仆所闻,华而不实;
先生之言,信而有徵。
鄙夫寡识而今而后,乃知大汉之德馨,咸在于此。
昔常恨三坟五典既泯,仰不睹炎帝、帝魁之美,得闻先生之馀论,则大庭氏何以尚兹?
走虽不敏,庶斯达矣」。
徙戎论 西晋 · 江统
 出处:全晋文
夫夷蛮戎狄,谓之四夷,九服之制,地在要荒。
《春秋》之义,内诸夏而外夷狄。
以其言语不通,贽币不同,法俗诡异,种类乖殊
或居绝域之外,山河之表,崎岖川谷阻险之地,与中国壤断土隔,不相侵涉,赋役不及,正朔不加,故曰“天子有道,守在四夷”。
禹平九土,而西戎即叙。
其性气贪婪,凶悍不仁,四夷之中,戎狄为甚。
弱则畏服,强则侵叛。
虽有贤圣之世,大德之君,咸未能以通化率导,而以恩德柔怀也。
当其强也,以殷之高宗而惫于鬼方,有周文王而患昆夷、猃狁,高祖困于白登,孝文军于霸上
及其弱也。
周公来九译之贡,中宗单于之朝,以元成之微,而犹四夷宾服。
此其已然之效也。
匈奴求守边塞,而侯应陈其不可,单于屈膝未央,望之议以不臣。
是以有道之君牧夷狄也,惟以待之有备,御之有常,虽稽颡执贽,而边城不驰固守;
为寇贼强暴,则兵甲不加远征,期令境内获安,疆场不侵而已。
及至周室失统,诸侯专征,以大兼小,转相残灭,封疆不固,而利害异心。
戎狄乘间,得入中国。
或招诱安抚,以为己用。
故申缯之祸,颠覆宗周;
襄公要秦,遽兴羌戎。
春秋时义渠大荔居秦晋之域,陆浑阴戎处伊洛之间,鄋瞒之属害及济东,侵入齐宋,陵虐邢卫,南夷与北狄交侵中国,不绝若线。
齐桓攘之,存亡继绝,北伐山戎,以开燕路。
仲尼管仲之力,嘉左衽之功。
逮至春秋之末,战国方盛,楚吞蛮氏,晋剪陆浑赵武胡服,开榆中之地,秦雄咸阳,灭义渠之等。
始皇之并天下也,南兼百越,北走匈奴,五岭长城,戎卒亿计。
虽师役烦殷,寇贼横暴,然一世之功,戎虏奔却,当时中国无复四夷也。
汉兴而都长安关中之郡号曰三辅,《禹贡》雍州,宗周丰、镐之旧也。
及至王莽之败,赤眉因之,西都荒毁,百姓流亡。
建武中,以马援陇西太守,讨叛羌,徙其馀种于关中,居冯翊河东空地,而与华人杂处。
数岁之后,族类蕃息,既恃其肥强,且苦汉人侵之。
永初之元骑都尉王弘使西域,发调羌氐,以为行卫
于是群羌奔骇,互相扇动,二州之戎,一时俱发,覆没将守,屠破城邑。
邓骘之征,弃甲委兵,舆尸丧师,前后相继,诸戎遂炽,至于南入蜀汉,东掠赵魏,唐突轵关,侵及河内
及遣北军中候朱宠五营士于孟津距羌,十年之中,夷夏俱毙,任尚马贤仅乃克之。
此所以为害深重累年不定者,虽由御者之无方,将非其才,亦岂不以寇发心腹,害起肘腋,疢笃难疗,疮大迟愈之故哉!
自此之后,馀烬不尽,小有际会,辄复侵叛。
马贤狃忲,终于覆败;
段颎临冲,自西徂东。
雍川之戎,常为国患,中世之寇,惟此为大。
汉末之乱,关中残灭。
魏兴之初,与蜀分隔,疆场之戎,一彼一此。
魏武皇帝将军夏侯妙才讨叛氐阿贵、千万等,后因拔弃汉中,遂徙武都之种于秦川,欲以弱寇强国,捍御蜀虏。
此盖权宜之计,一时之势,非所以为万世之利也。
今者当之,已受其弊矣。
关中土沃物丰,厥田上上,加以泾渭之流溉其舄卤,郑国白渠灌浸相通,黍稷之饶,亩号一钟,百姓谣咏其殷实,帝王之都每以为居,未闻戎狄宜在此土也。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戎狄志态,不与华同。
而因其衰弊,迁之畿服,士庶玩习,侮其轻弱,使其怨恨之气毒于骨髓。
至于蕃育众盛,则坐生其心。
贪悍之性,挟愤怒之情,候隙乘便,辄为横逆。
而居封域之内,无障塞之隔,掩不备之人,收散野之积,故能为祸滋扰,暴害不测。
此必然之势,已验之事也。
当今之宜,宜及兵威方盛,众事未罢,徙冯翊北地新平、安定界内诸羌,著先零、罕幵、析支之地;
徙扶风、始平京兆之氐,出还陇右,著阴平武都之界。
廪其道路之粮,令足自致,各附本种,反其旧土,使属国、抚夷就安集之。
戎晋不杂,并得其所,上合往古即叙之义,下为盛世永久之规。
纵有猾夏之心,风尘之警,则绝远中国,隔阂山河,虽为寇暴,所害不广。
是以充国、子明能以数万之众制群羌之命,有征无战,全军独克,虽有谋谟深计,庙胜远图,岂不以华夷异处,戎区别,要塞易守之故得成其功也哉!
难者曰:方今关中之祸,暴兵二载,征戍之劳,老师十万,水旱之害,荐饥累荒,疫疠之灾,札瘥夭昏。
凶逆既戮,悔恶初附,且款且畏,咸怀危惧,百姓愁苦,异人同虑,望宁息之有期,若枯旱之思雨露,诚宜镇之以安豫。
而子方欲作役起徒,兴功造事,使疲悴之众,徙自猜之寇,以无谷之人,迁乏食之虏,恐势尽力屈,绪业不卒,羌戎离散,心不可一,前害未及弭,而后变复横出矣。
答曰:羌戎狡猾,擅相号署,攻城野战,伤害牧守,连兵聚众,载离寒暑矣。
而今异类瓦解,同种土崩,老幼系虏,丁壮降散,禽离兽迸,不能相一。
子以此等为尚挟馀资,悔恶反善,怀我德惠而来柔附乎?
将势穷道尽,智力俱困,惧我兵诛以致于此乎?
曰无有馀力,势穷道尽故也。
然则我能制其短长之命,而令其进退由己矣。
夫乐其业者不易事,安其居者无迁志。
方其自疑危惧,畏怖促遽,故可制以兵威,使之左右无违也。
迨其死亡散流,离逖未鸠,与关中之人,户皆为雠,故可遐迁远处,令其心不怀土也。
夫圣贤之谋事也,为之于未有,理之于未乱,道不著而平,德不显而成。
其次则能转祸为福,因败为功,值困必济,遇否能通。
今子遭弊事之终而不图更制之始,爱易辙之勤而得覆车之轨,何哉?
关中之人百馀万口,率其少多,戎狄居半,处之与迁,必须口实
若有穷乏糁粒不继者,故当倾关中之谷以全其生生之计,必无挤于沟壑而不为侵掠之害也。
今我迁之,传食而至,附其种族,自使相赡,而秦地之人得其半谷,此为济行者以廪粮,遗居者以积仓,宽关中之逼,去盗贼之原,除旦夕之损,建终年之益。
若惮暂举之小劳,而忘永逸之弘策;
惜日月之烦苦,而遗累世之寇敌,非所谓能开物成务,创业垂统,崇基拓迹,谋及子孙者也。
并州之胡,本实匈奴桀恶之寇也。
汉宣之世,冻馁残破,国内五裂,后合为二。
呼韩邪遂衰弱孤危,不能自存,依阻塞下,委质柔服
建武中,南单于复来降附,遂令入塞,居于漠南,数世之后,亦辄叛戾,故何熙、梁觐戎车屡征。
中平中,以黄巾贼起,发调其兵,部众不从,而杀羌渠。
由是于弥扶罗求助于汉,以讨其贼。
仍值世丧乱,遂乘衅而作,卤掠赵魏,寇至河南
建安中,又使右贤王去卑诱质呼厨泉,听其部落散居六郡。
咸熙之际,以一部太强,分为三率。
泰始之初,又增为四。
于是刘猛内叛,连结外虏。
近者郝散之变,发于谷远
五部之众,户至数万,人口之盛,过于西戎
然其天性骁勇,弓马便利,倍于氐羌。
若有不虞风尘之虑,则并州之域可为寒心。
荥阳句骊本居辽东塞外,正始中幽州刺史毋丘俭伐其叛者,徙其馀种。
始徙之时,户落百数,子孙孳息,今以千计,数世之后,必至殷炽
今百姓失职,犹或亡叛,犬马肥充,则有噬啮,况于夷狄,能不为变!
但顾其微弱势力不陈耳。
夫为邦者,患不在贫而在不均,忧不在寡而在不安。
以四海之广,士庶之富,岂须夷虏在内,然后取足哉!
此等皆可申谕发遣,还其本域,慰彼羁旅怀土之思,释我华纤介之忧。
惠此中国,以绥四方,德施永世,于计为长(《晋书·江统传》,又群书治要三十引《晋书》,又《通典》一百八十九,《御览》七百九十四。)
议答吐谷浑慕瑰 北魏 · 长孙嵩
 出处:全后魏文卷二十一
前者有司所处以为秦王荒外之君,本非政教所及,来则受之,去则不禁。
皇威远被,西秦王慕义畏威,称臣纳贡,求受爵号。
议者以为古者要荒之君,虽人土众广,而爵不拟华夏。
陛下加宠王官,乃越常分,容饰车旗,班同上国。
至于缯絮多少,旧典所无,皆当临时以制丰寡。
汉魏以来,抚接荒遐,颇有故事。
吕后单于御车二乘、马二驷,单于答马千匹。
其后匈奴和亲,敌国遗缯絮不过数百;
呼韩邪称臣,身自入朝,始乃至万匹。
今西秦王若以土无桑蚕,便当上请,不得言「财不周赏」。
昔周室衰微,齐侯小白,一匡天下,有赐胙之命,无益土之赏;
晋侯重耳楚城濮,唯受南阳之田,为朝宿之邑。
西秦所致,唯定而已。
塞外之人,因时乘便,侵入秦、凉,未有经略拓境之勋,爵登上国,统秦、凉、河、沙四州之地,而云「土不增廓」。
比圣朝于弱周,而自同于五霸,无厌之情,其可极乎?
西秦王忠款于朝廷,原其本情,必不至此,或左右不敏,因致斯累。
西秦流人贼时所抄,悉在蒲坂,今既称藩,四海咸泰,天下一家,可敕秦州送诣京师,随后遣还。
所请乞佛三人,昔为宾国之使,来在王庭,国破家迁,即为臣妾,可勿听许(《魏书·吐谷浑传》。慕𪻺表言,土不增廓,财不周赏,并请敕遣乞佛等。太尉长孙嵩议郎博士二百七十九人议答。)
河清颂 南朝宋 · 鲍照
四言诗 出处:全宋文卷四十七
臣闻善谈天者,必征象于人;工言古者,允(《宋书》作「先」。)考绩于今。鸿牺以降,遐哉邈乎!镂山岳,雕篆素,昭德垂勋,可谓多矣。而史编唐尧之功,载「格于上下」;乐登文王之操,称「于昭于天」。素狐玄玉,聿彰符命;朴牛大螾,爰定祥兴。鱼鸟动色,禾雉兴让。皆物不盈眦,而美溢金石。颂声为之而寝,诗人于是不作。(《宋书》「颂声」句在「不作」下。)庸非惑欤?自我皇宋之承天命也,仰符应龙木之精,俯协龟水之灵。(《宋书》作「仰符应龙精,俯协河龟之灵」。)君图帝宝,粲烂瑰英。固以业光曩代,事华前德矣。圣上天飞践极,迄兹二十有四载。道化周流,玄泽汪濊,地平天成,含生阜熙。(《宋书》作「上下含熙」。)文同轨通,表里厘福。(《宋书》作「礼福」。)耀德中区,黎庶知让,观英遐外。(《宋书》作「表」。)夷貊怀惠,秩礼恤勤,散露台之金;振民舒国,倾钜桥。(《宋书》作「恤勤秩礼,罢露台之金,纾国振民,倾钜桥。」)约违迫胁,奢去甚泰。(《宋书》作「泰甚」。)燕无留饮,畋不盘乐。物色异人,优游鲠直。显靡失心,幽无怨魄。(《宋书》作「优游」,据正。「显不失心,幽无怨气」。)精炤日月,事洞天情。故不劳仗斧之使。(《宋书》作「杖斧之臣」。)号令不肃而自严。(《宋书》作「不严而自肃」。)无辱凤举之事。(《宋书》作「使」。)灵怪不召而自彰。万里神行,飙尘不起。农商野庐,边城偃柝。冀马南金,填委内府;驯象西爵,充罗外苑。(《宋书》作「囿」。)阿纨纂组之饶,衣覆宗国;渔盐杞梓之利,傍赡荒遐。士民殷富,繁轶五陵;宫宇宏丽,崇冠三川。(《宋书》作「士民殷富,五陵既有惭德,宫宇宏丽,三川莫之能比。」《初学记》十八与本集同。)闾闬有盈,歌吹无绝。朱轮叠辙,华冕重肩。岂徒世无穷人,民获休息,朝呼韩、罢酤铁而已哉!是以嘉祥累仍,福应尤盛。青丘之狐,丹穴之鸟,栖阿阁,游禁园;金芝九茎,木禾六仞。(本集脱「仞」字,从《宋书》补。)秀铜池,发膏亩。宜以谒荐郊庙,和协律吕。(《宋书》「协调律吕」在「谒荐」句上。)烟霏雾集,不可胜纪。然而圣上犹夙兴昧旦。(《宋书》作「昧旦夙兴」。)若有望而未至;宏规远图,如有追而莫及。神明之贶,推而弗居也。是以琬碑镠检,盛典而不治;朝神省方,大化抑而未许。崇文协律之士,蕴舞颂于外;坐朝陪宴之臣,怀揄扬于内。三灵伫眷,九壤注心,既有日矣。/岁宫乾维,月躔苍陆,长河巨济,异源同清,澄波万壑,洁澜千里。斯诚旷世伟观,昭启皇明者也。语曰:「影从表,瑞从德,此其效焉。宣尼称凤鸟不至,河不出图」。《传》曰:「俟河之清,人寿几何?」皆伤不可见者也。然则古人所未见者,今殚见之矣。孟轲曰:「千载一圣,是旦暮也。」岂不信哉!(《宋书》作「大哉」。)夫四皇六帝,树声长世,大宝也。泽浸群生,国富刑清,鸿德也;制礼裁乐,淳风迁俗,文教也。诛箫羯黠。(《宋书》作「殊华逋羯」。束颡绛阙,武功也。鸣禽《宋书》作「鸣鸟」。)跃鱼,涤秽河渠,至祥也。大宝鸿德,文教武功,其崇如此;幽明协赞,民祗与能,厥应如彼。唯天为大,尧实则之。皇哉唐哉,畴与为让?抑又闻之:势之所覃者浅,则美之所传者近。道之所感者深,则庆之所流者远。是以丰功伟命,润色滕策,盛德形容,藻被歌颂。察之上代,则奚斯吉甫之徒,鸣玉銮于前;视之中古,则相如王褒之属,驰(《宋书》作「施」。)金羁于后。绝景扬光,清埃继路。故班固汉成之世,奏御者千有馀篇,文章之盛,与三代同风。由是言之,斯乃臣子旧职,国家通议。(《宋书》作「义」。)不可辍也。臣虽不敏,敢(《宋书》作「宁」。)不勉乎。乃作颂曰:
窥刊崩石,捃逸残竹,巢风寂寥,羲埃绵邈。
钜生大年,赡学渊闻,鞶绣成景,粉缋颛轩,徒玩井科,未睹天河。
互古通今,明鲜晦多,千龄一见,书史登歌
旋我皇驾,揆景方途,凌周躐殷,蹶唐轹虞,如彼七纬,累璧重珠。
高祖拨乱,首物定灵,更开天地,再铸群生。
帝御三杰,龙步八坰,朔南暨教,海北腾声?
沦深格高,浃遐洞冥,宋,玄圭告成。
大明方徽,鸿光中微,圣命谁堪?
皇历攸归,谋从筮协,神与民推,黄旗西映,紫盖东辉,纳瑞螭玉,升政衡机,金轮豹饰,珠冕龙衣。
正位北辰,垂拱南面,天下何思,日用罔倦,复礼归仁,观恒通变,一物有违,戚言毁膳
菲躬简法,厚下安宅,谦德弥光,损道滋益。
孝崇飨祀,勤隆耕藉,饘酎秋羊,封瑾春骼,婴耄兼,鳏孤重帛。
体由学染,俗以教迁,礼导刑清,乐鬯风宣,分衢让齿,折讼归田,野旌伏彦,朝赏登贤
儒训优柔,武节焱鸷文宪精弘,戎容犀利。
枢钤明审,程矱周备,吏砺平端,民羞幸觊
桴鼓凝埃,烽驿垂辔,销我长剑,归为农器
闽外水乡,鄣表炎国陇首西南,渤尾东北,赩赩岭丹,浑浑泉黑,移琛云朔,转隼邛僰,狼歌荐功,鸟谭陈德
治博化光,民阜财盛,班白行谣,青绮高咏,云表幽和,物章明庆,丽植雕质,蠢行藻性。
仁草晨莩,德宿宵映。
昆无隐飙,山有黄落,牛羊内首,闾户外拓,瑞木朋生,祥禽辈作,薰风荡闺,饴露流阁,器范神妙,剂调象药。
匪直也斯,伟庆方臻,注彼四渎,媚此双川,伏灵遥纪,閟贶遐年,澄波海岳,镜流葱山,泉石凝淀,水府清涓,俛瞰夷都,降视骊渊,朱宫潜耀,紫阁阴鲜。
昔在爽德王风不昌,乃溢乃竭,或壅或亡。
吉源滥壑,曾是未央。
先民永慨,大道悠长,云何其瑞,实钟我皇?
闻诸师说,天竦听密,介焉如响,匪远惟疾,矧是皇心,妙夫贞一,左右天经,户牖人术,污谟布简,丝言盈室。
秽有绵祀,清岂崇日
一人之庆,吹万禀和。
灵根方固,脩源重波。
副睿贰哲,帝体皇柯。
景云蔚岳,秀星骈罗
垂光九野,腾响四遐
辅车鼎足,槃石虎牙,世匹周室,基永汉家。
泰阶既平,洪河既清。
大人在上,区宇文明
樵夫议道,渔父濯缨
臣照作颂,铺德树声(本集,又《宋书·临川王道规传》,又略见《北堂书钞》一百五十八,《艺文类聚》八,《初学记》六,又十八。)
白马篇 南齐 · 孔稚圭
 押词韵第十一部
骥子跼且鸣,铁阵与云平。
汉家嫖姚将,驰突匈奴庭。
少年斗猛气,怒发为君征。
雄戟摩白日,长剑断流星。
早出飞狐塞,晚泊楼烦城
虏骑四山合,胡尘千里惊。
嘶笳振地响,吹角沸天声。
左碎呼韩阵,右破休屠兵。
横行绝漠表,饮马瀚海清。
陇树枯无色,沙草不常青。
勒石燕然道,凯归长安亭
县官知我健,四海谁不倾。
但使强胡灭,何须甲第成。
当今丈夫志,独为上古英(○《乐府诗集》六十三。《诗纪》六十二。○逯案。乐府所载原有两篇。然细审第二篇。乃北朝人作。文苑英华又明隋炀帝作。今移入隋诗。)
陈赈恤阿那环便宜表 北魏 · 元孚
 出处:全后魏文卷十九
皮服之人,未尝粒食。
宜从俗因利,拯其所无。
汉建武中单于款塞,时转河东米糒二万五千斛、羊三万六千头以给之。
斯即前代和戎、抚新、柔远之长策也。
乞以㹀牛产羊,糊其口命。
且畜牧繁息,是其所便,毛血之利,惠兼衣食。
尚书奏云,如其仍住七州,随宜置之。
臣谓人情恋本,宁肯徙内。
若依臣请,给赈杂畜,爱本重乡,必还旧土。
如其不然,禁留益损。
假令逼徙,事非久计。
何者?
人面兽心,去留难测,既易水草,疴恙将多,忧悉致困,死亡必甚。
兼其馀类,尚在沙碛,脱出狂悖,翻归旧巢,必残掠邑里,遗毒百姓。
乱而方塞,未若杜其未萌。
又贸迁起于上古,交易行于中世,汉与胡通,亦立关市。
北人阻饥,命悬沟壑,公给之外,必求市易,彼若愿求,宜见听许。
营大者不计小名,图远者弗拘近利。
虽戎狄衰盛,历代不同,叛服之情,略可论讨。
周之北伐,仅获中规;
汉氏外攘,裁收下策。
昔在代京,恒为重备,将帅劳止,甲士疲力。
前世苦之,计未能致。
今天祚大魏,乱亡在彼。
朝廷垂天覆之恩,廓大造之德。
鸠其散亡,礼送令返。
宜因此时,善思远策。
窃以理虽万变,可以一观;
来事虽悬,易以往卜。
汉宣之世,呼韩款塞,汉遣董忠韩昌领边郡士马,送出朔方,因留卫助
光武时,亦令中郎将段彬置安集掾史,随单于所在,参察动静。
斯皆守吉之元龟,安边之胜策。
计今朝廷成功,不减曩时;
蠕蠕国弊,亦同畴日。
宜准昔成谟,略依旧事。
借其所闲地,听使田牧;
粗置官属,示相慰抚;
严戒边兵,以见保卫。
驭以宽仁,縻以久策。
使亲不至矫诈,疏不容叛反。
北镇诸将旧常云一人代外逻,因令防察。
所谓天子有道,守在四夷者也。
先人有夺人之心,待降如受强敌。
武非专外,亦以防内。
若从处分割配,诸州镇辽远,非转输可到,悔叛之情,变起难测。
又居人畜业,布在原野,戎夷性贪,见则思盗。
防彼肃此,少兵不堪,浑流之际,易相干犯。
驱之还本,未必乐去,配州内徙,复不肯从。
既其如此,为费必大(《魏书·临淮王谭附传》)
汉武北伐图上疏(《艺文类聚》题作「答敕撰汉武北伐图赋启」。) 南齐 · 王融
 出处:全齐文卷十二
臣闻情慉自中,事符则感,象构于始,机动斯彰。
庄敬之道可宗,会揖让其弥肃,勇烈之士足贵,应鼙铎以增思。
肇植生民,厥详既缅,降及兴运,维道有征,莫不有所因循而升皇业者也。
若夫膏腴既称,太乙知五方之富,皮币已列,帝刘测四海之尊。
封禅之文,则升中之典攸鬯,叹舆地之图,乃席卷之庸是立。
伏惟陛下穷神尽圣,总极居中,偶化两仪,均明二耀,拯玄纲颓绝,反至道于浇淳,可谓区寓仪刑,齐民先觉者也。
臣亦遭逢,生此嘉运,凿饮耕食,自幸唐年。
而识用昏霾,经术疏浅,将迈且轴,岂
皇鉴烛幽天高听下,赏片言之或善,矜一物之失时,湔拂尘蒙,沾饰光价,拔足草庐,厕身朝序,复得拜贺岁时,瞻望日月,于臣心愿,曾已毕矣。
但千祀一逢,休明难再,思策讼驽,乐陈涓𭏦。
窃习战阵攻守之术,农桑牧艺之书,申、商、韩、墨之权,、孔、孟之道。
常愿待诏朱阙,俯对青蒲,请闲宴之私,谈当世之务。
位贱人微,徒深倾款。
方今九服清怡,三灵和晏,木有附枝,轮无异辙,东鞮)献舞,南辫传歌,羌、僰逾山,秦、屠越海,舌象玩委体之勤,輶译厌瞻巡之数,固将开桂林于凤山,创金城于西守。
而蠢尔獯狄,敢雠大邦,假息关河,窃命函谷,沦故京之爽垲,变旧邑而荒凉,息反坫之儒衣,久伊川之被发。
北地残氓,东都遗老,莫不茹泣吞悲,倾耳戴目翘心仁政,延首王风。
若试驰咫尺之书,具甄戎旅之卒,徇其堕城,纳其降虏,可弗劳弦镞,无待干戈。
真皇王之兵,征而不战者也。
臣乞以执殳先迈,式道中原,澄瀚渚(《艺文类聚》作「海」。)之恒流,扫狼山之积雾,系单于之颈,屈左贤之膝,习呼韩之旧仪,拜銮舆之巡幸。
然后天移云动,勒(《艺文类聚》作「升」。)封岱宗咸五登三,追踪七十,百神肃警,万国具僚,㻅弁星离,玉帛云聚,集三烛于兰席,聆万岁之祯声,岂不盛哉!
岂不韪哉!
桓公志在伐,郭牙审其幽趣,魏后心存去汉,德祖究其深言。
臣愚昧,忖诚不足以知微,然伏揆圣心,规模弘远,既图载其事,必克就其功。
臣不胜欢喜(《南齐书·王融传》。永明末,世祖欲北伐,使毛惠秀画《汉武北伐图》,使掌其事。好功名,因此上疏。《艺文类聚》五十九。)
安置蠕蠕 其一 北魏 · 袁翻
 出处:全后魏文卷四十八
谬以非才,忝边任,猥垂访逮,安置蠕蠕主阿那环婆、罗门等处所远近利害之宜。
窃惟匈奴为患,其来久矣。
虽隆周盛汉,莫能障服,衰弱则降,富强则叛。
是以方叔召虎不遑自息,卫青去病勤亦劳止。
或修文德以来之,或兴干戈以伐之,而一得一失,利害相侔。
呼韩来朝,左贤入侍,史籍谓之盛事,千载以为美谈。
至于皇代勃兴,威驭四海,爰在北京,仍梗疆场。
自卜惟洛食,定鼎伊瀍,高车、蠕蠕,迭相吞噬。
始则蠕蠕衰微,高车强盛,蠕蠕则自救靡暇,高车则僻远西北。
蠕蠕复振,反破高车,主丧民离,不绝如线。
而高车今能终雪其耻,复摧蠕蠕者,正由种类繁多,不可顿灭故也。
然斗此两敌,即卞庄之算,得使境上无尘数十年中者,抑此之由也。
蠕蠕内为高车所讨灭,外凭大国之威灵,两主投身,一期而至,百姓归诚,万里相属。
进希朝廷哀矜,克复宗社;
退望庇身有道,保其妻儿。
虽乃远夷荒桀,不识信顺,终无纯固之节,必有孤负之心。
然兴亡继绝,列圣同规;
抚降恤附,绵经共轨。
若弃而不受,则亏我大德;
若纳而礼待,则损我资储。
来者既多,全徙内地,非直其情不愿,迎送艰难。
然夷不乱华,殷鉴无远,覆车在于刘石,毁辙固不可寻。
蠕蠕尚存,则高车犹有内顾之忧,未暇窥窬上国。
蠕蠕全灭,则高车跋扈之计,岂易可知。
蠕蠕虽主奔于上,民散于下,而馀党实繁,部落犹众,处处棋布,以望今主耳(《通典》作「以保全生耳」。高车亦未能一时并兼,尽令率附。)
鄱阳嗣王初让雍州 南梁 · 刘孝绰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
臣闻大邦维屏,既惭宗子之诗;
思乐泮宫,有缺僖公之颂。
特以周兴九伯,锡壤参虚,汉启二河,分圭旧楚,自私家庆,总集微躬,雍部襟带,跨制数州。
西拒峣关,北跨邓塞,虽复呼韩来朝,稿街纳质,二虏寻戈,四郊无警,犹当王戎雅识,羊祐尚义。
臣退求诸己,无或宴安,进思尽忠,几乎私竭(《初学记》十。)
鄱阳嗣王初让雍州 南梁 · 刘潜
 出处:全梁文卷六十一
臣大邦维屏,既惭宗子之诗;
思乐泮宫,有缺僖公之。
特以周开元伯,锡壤参墟,汉启三倕,分圭旧楚,身私家庆,总集微躬。
拥部襟带,跨制数州,西距峣关,南逾邓塞。
虽复呼韩来朝,稿街纳质,二虏寻戈,四郊无警。
犹如王戎雅识,羊祜尚义。
臣求诸己,无或宴安,进思尽忠,归乎犯谒(《艺文类聚》五十)
奏分置阿那环婆罗门 北魏 · 元雍
 出处:全后魏文卷十九
蠕蠕代跨绝域,感化归附,那环委质于前,婆罗门归诚于后,汉时呼韩,得同今美(已上六句,从《通典》补。)
窃闻汉立南、北单于,晋有东、西之称,皆所以相维御难,为国藩篱。
今臣等参议,以为怀朔镇北土名无结山吐若奚泉,敦煌西海郡即汉晋旧障,二处宽平,原野弥沃。
阿那怀宜置西吐若奚泉,婆罗门宜置西海郡,各令总率部落,收离聚散。
其爵号及资给所须,唯恩裁处。
彼臣下之官,任其旧俗。
阿那环所居,既是境外,宜少优遣,以示威刑。
沃野、怀、武川镇各差二百人,令当镇军主监率,给其粮仗,送至前所,仍于彼为其造构,功就听还。
诸于北来在婆罗门前投化者,令州上佐,准程给粮,送诣怀朔阿那环,镇与使人量给食廪。
在京馆者,任其去留,阿那怀草创,先无储积,请给朔州麻子乾饭二千斛,官驼运送。
婆罗门居于西海,既是境内,资卫不得同之。
阿那怀等新造藩屏,宜各遣使持节驰驿先诣慰喻,并委经略(《魏书·蠕蠕传》。正光二年十月录尚书高阳王雍尚书令李崇侍中侯刚尚书左仆射元钦侍中元叉侍中安丰王延明吏部尚书元修义尚书李彦给事黄门侍郎元纂张烈卢同等奏。又见《通典》一百九十六。)
和赠逸民应诏 南梁 · 萧纲
四言诗
紫微垂象,常居为政。
司牧则之,以膺天命。
明明我皇,乃神乃圣。
功韬玉检,道光金镜。
爰昔在田,君德夙盛。(一章)

逖矣西土,惟天有汉。
姬实剪商,刘亦拨乱。
赫然浮夏,同符共贯。
乾回龙动,云蒸冰涣。
一戎定齐,二仪贞观。(二章)

轩衣禹食,以服以膳。
舜漆尧厨,匪耽匪盻。
夤畏上天,丕显无倦。
百神效职,群祀岁遍。
瑞草晨开,德星昏见。(三章)

铿锵六乐,昭彰七艺。
白兽谈经,石渠称制。
齐稷罢疑,洙忘滞。
南风庆云,禹谟汤誓。
不有今弘,安知昔细。(四章)

谷稼斯重,珠玉为轻。
我畯既乐,我忆已盈。
贡田靡撤,讥关不征。
四人迁贸,百货社行。
楼船举帆,卖药藏名。(五章)

方叔率止,军幕洞开。
如𤟭如兽(原当作虎。避唐讳改。),如霆如雷。
呼韩北款,楼兰南摧。
威加四海,武詟九垓。
有苗已格,徐方不回。(六章)

悯兹五浊,矜此四流。
既开慧海,广列檀舟。
金轮宝印,丹枕白牛。
率土祛惑,含生离忧。
大罗网息,作士刑休。(七章)

三兆验佃,百工写质。
既盛商年,且高周日。
嘉谋沃心,王道乂密。
圣猷独照,运兹得一。
君唱臣从,无违何弼。(八章)

负壶井谷,击壤衢中。
犹纡帝念,歌咏自衷。
思诸举逸,美彼淳风。
国献选士,乡荐教忠。
论才司马,试射郊宫。(九章)

准测天度,钟应星玑。
风除总至,草复具腓。
冰轻寒尽,泉长春归。
射干先动,载胜行飞。
千门照日,五达含晖。(十章)

伊臣不佞,叨备元子
传训弦颂,司教诗史。
朱绶傍垂,安车高跱。
膳则不会,宴则以齿。
泽优礼博,兢惧何已。(十一章)

圣亲明主,千载一逢。
子法臣道,竭诚思恭
周记希习,齐葴愿从。
虽加砥砺,顾揆愚蠢。
匪躬斯鉴,孰肯为容文馆词林百五十八)(十二章)

穰城永和移文 南梁 · 萧纲
 出处:全梁文卷九
属彼数及悔亡,运逢瓦解,石言水斗,实验地凶,飞絮雨,还符天怪,故沦俗骏奔,遗黎南请,所以皇略北征,事同拯溺,悯百姓之未安,伤一物之失所,故馀民襁负,扫地来王,而向化之党,忽览今移,咸以陶兹礼乐,重睹衣冠,已变伊川之发,兼削呼韩之衽,宁当生入玉关,死归建业,民情若此,匪我求蒙,行人远届,实亦劳止。
想近察时机,远详图纬,早去中原,遽反桑梓,旋地脉而北移,越天渠而南指。
然后三姓二贤,可存十半,如其遂固守株,不达玄象,将恐卫将之师,复有狼居之战,应侯之讨,更睹阴山之哭(《艺文类聚》五十八)
为行军元帅郧国公韦孝宽陈文 南北朝 · 阙名
 出处:全后周文卷二十一
伪陈私署公卿将校,州镇郡县,村屯邑落。
盖闻五精上列,耀魄总其威灵;
万国下分,皇王摄其区域。
至其创业垂统,革命受终,奄有神州,光宅函夏,莫不垂极袭圣,积德累仁,播厚利于人民,建大功于天地。
然后幽明赞叶,兆庶归往。
瑞之以龙图凤纪,崇之以玉玺黄屋。
故能照临九县,对越两仪,永保鸿名,长为称首。
未有蛮陬夷落,裔土荒隅,崛起阡陌之中,妄窃帝王之号。
斯则僭越之首,县于汉阙,亡吴之主,会于晋臣;
布在方册,可以龟镜者也。
太祖文皇帝自天攸纵,膺运挺生,屈道蕃条,或跃伊始。
属玄运将改,禄去王室,三川已震,九鼎将飞,事切在泥,祸深流彘。
乃推诚仗义,援手濡足,迎卫乘舆,崇建旐社,举天维于将坠,振地轴于已倾。
血气食毛,咸受其赐。
是则我有大造于区夏也。
重以辟土服远,包荆卷蜀,功高于九合,业重于三分,愈执忠贞之操,终以人臣之礼。
至或大矣。
无得称焉。
既而讴歌允属,金石变响,神器大宝,用集我有周。
闵皇帝乃上为命,俯顺乐推,揖让而登皇极,垂衣而归抚运。
世宗缵统,克隆洪绪,武功文德茂飞英。
高祖武皇帝,以上圣隆下武,以至道弘丕业。
其寂也,象系不能究其微;
其动也,雷霆不能比其变。
伪齐窃据中原,绵历世祀,带之以巨海长淮,镇之以峻岱崇岳,其地广,其民众,其俗富,其兵强。
而帝迁明德,人思睿后,金钺一麾,廓然大定,申吊伐之义,答亿兆之心。
陟方之驾虽远,鼎湖之神未绝。
天元皇帝负四圣之休烈,协千载之昌期,悬金镜,振玉鼓,宏天纲,广地络。
东穷海外,西极河源,邛管、夜郎之所,冒顿呼韩之类,莫不屈膝稽颡,泛水梯山,被华夏之仁风,仰中国之圣道。
唯彼扬越,独为匪民,菆黄鱼鸟之郡,晏安龟蛇之穴。
故伪魁陈霸先,火耕水耩之夫,荜门圭窦之子,无行检于乡曲,充部录于藩侯,施彼呼船之伎,展其盗裘之用。
直萧氏丧乱,金陵扰攘,烂羊启邑,拔座为将,遂得洗江汉,奋迅泥滓。
王僧辩秉文经武,挹义怀仁,志在鹰扬,诚深鹤立,埽江表之巨寇,复梁室之宗社,提挈霸先成其羽翼
而背恩忘德,毁器折枝,密相奄袭,忍加屠害,节士为之扼腕,名臣所以流涕,萧方智世有江外,实主梁祀。
霸先义则臣民,任惟辅佐,御下暴于戾虎,轻上逾于老牛。
包此祸心,遽行篡弑,遂令群盗,欻起宫闱,窘逼梁栋之间,颠死锋镝之下,既甚南宫绝宋公之脰,又过淖齿缩齐闵之筋。
自古逆子乱臣,穷凶极悖,未有如斯者。
昌实霸嗣,旧加篡戮,残虐相袭,报复循环。
陈顼获自储宫,我之俘隶。
先朝深弘宽宥,免其衅鼓,置之夷邸,淹历岁时。
刍豢费上林之牧,廪恤索长安之米。
其兄茜发常山之念,屡致诚请,国务狐首之感,以礼遣送。
禀性凶嚚,不义不昵,害及犹子,僭其伪位。
朝廷远抚长驾,含垢匿瑕,遍省不亏,輶轩继路。
东夏克平,威震淮海,乘胜席卷,咸请南辕。
高祖以得原失信,义有不取,怀远字小,理存久大,而违盟背惠,或从兹始。
摇荡我边陲,侵轶我彭泗,我是以有吕梁之役。
麾下裴忌、程文秀之辈,李绪、蒋元举之徒,束手军前,不可胜计。
积甲等孤桐之岫,溺卒断浮磬之流。
长恶愈甚,守迷不变,据如掌之地,延翘足之项,犹怒臂当辙,举尾支山,习黄旗之谬谈,志青盖之妖说。
贯盈数尽,今实其时。
庚子应年,金火入斗,天道人事,宛若合符,混一之期,昭然可见。
寡人不武,董兹戎律,内禀帷幄,出制天渊,部勒诸将,雷奔电击。
大将军、龙门公拓拔王述领巴蜀之兵一十二万,出于白帝,水陆俱下。
大将军安昌公拓跋则领骁骑五万,济于南岸,循江东转。
梁王举一国之师,尽舳舻之盛,发自江陵,首尾不绝。
行军总管上柱国杞国公亮率步骑一十五万,埽荡山林,□自东阙。
行军总管上柱国郕国公士彦岭内马一十万,济自泗口,径取广陵
幕府精锐二十万余,长驱淮水,直指江左
并同集石首,大会金陵。
凡此诸军,皆从汧陇骁雄,幽并勇侠,捩犀拔象之夫,斩蛟挈兕之士。
上谷渔阳之骑,追风啸云;
荆门邓塞之舟,浮江沈汉。
象弭饰堂溪之材,鹫羽加淇园
旌旗麾电,戈剑竟野。
鼓怒则江湖荡沸,叱咤则山岳簸跳。
以此攻城,何城不陷?
以此众战,谁能抗御?
将恐程门霣霜,梧桐与樗栎同凋;
昆山火燎,天球共珷玞俱尽。
故示以祸福,冀相全济。
陈顼若识机知变,舆梓辕门,当增安乐之封,加有归命之礼。
伪公卿以下,或中华之冠带,流寓江淮
或东南之隽楚,世载名位。
岂安危乱之邦,事夷裔之主?
良由身居伪网,迹化寇地,虽心存魏阙,无由自拔故耳。
今正丈夫转福之秋,君子见机之日,若能投诚进款,展效立功,富贵荣华,义同俯拾,如有不达机运,敢拒王师,军有严科,刑兹罔赦。
檄文所到,咸共申省(《文苑英华》六百四十五)
移答魏安南平南府 南北朝 · 兖州
 出处:全宋文卷六十
夫皇极肇建,实膺神明之符,生民初载,实禀冲和之气。
故司牧之功,宣于上代,仁义之道,兴自诸华。
在昔有晋,混一区宇,九译承风,遐戎向附。
永嘉失御,天纲圮裂,石、容、苻、姚,递乘非据。
或栖息赵、魏,或保聚邠、岐。
我皇宋属当归历,受终晋氏,北临河济,西尽咸、汧,吊民伐罪,流泽五都。
魏尔时祗德悔祸,思用和辑,交通使命,以祈天衷,来移所谓分疆画境,其志久定者也。
俄而不恒其信,虞我国忧,侵牢及洛,至于清济。
往岁入河,且欲绥理旧城,是以顿兵南澨,秋毫无犯。
军师不能奉遵庙算,保有成功,回旆之日,重失司、兖。
来移云「不因土立州,招引亡命」。
夫古有分土,而无分民,德之休明,四方襁负。
昔周道方隆,灵台初构,民之附化,八十万家。
彼不思弘善政,而恐人之弃己,纵威肆虐,老弱无遗。
详观今古,略听舆诵,未有穷凶以延期,安忍而怀众者也。
若必宜因土立州,则彼立徐、扬,岂有其地?
往年贵主献书云:「强者为雄」。
斯则弃德任力,逆行倒施,有一于此,何以能振!
复加欲「游猎具区,观化南国」。
今治道方融,远人必至,开馆饰邸,则有司存。
来岁元辰,天人协庆,鸾旗省方,东巡稽岭。
若欲邀恩,宜赴兹会,怀德贵蚤,无或后期。
又称「驰猎积年,野无飞伏」。
此邦解纲舍前,矜蜫育鷇,七泽八薮,禽兽丰硕,虞候蒐算,义非所吝。
三代肆觐,其典虽缺,呼韩入汉,厥仪犹全,馈饩之秩,每存丰厚(《宋书·索虏传》,元嘉二十三年,虏安南平南府,又移书兖州,以南国侨置州,不依城土,多滥北境名号,又欲游猎具区,兖州答移。)
班宣兵法诏太建四年八月戊寅 陈朝 · 陈顼
 出处:全陈文卷三
国之大事,受脤兴戎,师出以律,禀策于庙,所以乂安九有,克成七德。
自顷扫涤群秽,廓清诸夏,乃弃貅之戮力,亦帷幄之运筹,虽左衽已戡,干戈载戢,呼韩来谒,亭鄣无警,但不教民战,是谓弃之,仁必有勇,无忘武备,磻溪之传韬诀,谷城之授神符,文叔悬制戎规,孟德颇言兵略;
朕既惭暗合,良皆披览,兼昔经督戎,备尝行阵,齐以七步,肃之三鼓,得自胸襟,指掌可述,今并条制凡十三科,宜即班宣,以为永准(《陈书·宣帝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