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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泛吴江(明钱谷《吴都文粹》续集卷三六作陈瓘诗) 北宋 · 王禹偁
七言律诗 押真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二(一作三)年为吏住江滨,重到江头照病身。
满眼碧波输野鸟,一蓑疏雨属渔人。
随船晓月孤轮白,入座晴山数点春。
张翰(原缺,据孙本、赵本、经锄堂本补)精灵还(一作应)笑我,绿袍依旧惹埃尘。
上李相公启 其一 北宋 · 胡宿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文恭集》卷三○
某闻伊尹之格皇天,耻一夫之有失;周公之赞明辟,务三握以自勤。盖由保乂王家,总司国柄。炉锤造物,上代于化工;屐履任才,广量于人品。俾洽至和之气,用无太息之声。故能享咸德之显称,保硕肤之全美。文武未坠,历百年而可知;圣贤相望,邈千载而非远。伏惟相公,识探万奥,体焕三英。强毅简温,日以宣乎众德;和惠忠肃,世实济其大猷。当永定之席图,御明台而访政。紫宫命相,上配六符之星;黄阁秉钧,坐调四气之烛。魁柄斟酌,同北斗之在天;生民竦瞻,若南山之有石。率百官而称职,育万物以由庚。桃李无言,布清阴于天下;盐梅有味,戒公餗于鼎中。间属金匕修明,玉关撤警。庙堂甘寝,无庸樽俎之师;藩阃于宣,益光社稷之镇。锡山南国,赐履东秦,成功有不处之名,苍生深未起之叹。旋属中天降诏,温洛改辕,卓匹马而来朝,秉介圭而修觐。禁涂延对,左壶之漏屡移;法座畴咨,龙准之颜载悦。经火辨钟山之玉,拭土见干将之锋,元精所生,宝镇增重。矧以地尊卜洛,府重居留。万户帝宫,备时巡而斯在;九金神鼎,奠国壤以备存。烦于谨之行台,领留侯之管籥。商山调护,早深绮季之思;汉閤规随,夙盛平阳之业。将还旧德之食,永固立贤之基。冠钧席于宰庭,保灵光于永岁。上毗哲后,大阴斯人。中外所瞻,为日滋久。某性端幽昧,业蕴枵疏。世阀寒平,略无绂冕之绪;天衢巍焕,切勤方甲之书。弃袯襫之耕衣,习雍容之矩步。思风涩讷,学殖单疏,悼类鹜之无成,苦食鸡之不饱。年称甲子,未平绛老之疑;山过具敖,多犯鲁君之讳。一昨诏开诸路,州举群廉。滥随三百之竽,切驾一封之传。遂偕茂士,猥玷荣科。辱吏牒之充员,在贱曹而受事。屑屑斗筲之役,悠悠风尘之涂。成啬夫之纶章,起家为幸;效南华之官智,宿业无声。岂忘饬簋以自修,亦冀椎轮之有渐。向缘满秩,讫获交官,方随上计之行,来赴东铨之集。公车下士,正感驺奴之钱;长安诸郊,未获司农之铎。幸遇相公,前趋大旆,来侍邃旒。衮衣咏我公之归,赤舄宠韩侯之入。夙仰宗公之望,想闻风采之严。迫位貌之甚微,苦声猷之素薄。先谈木器,早无万乘之容;北首金台,甘后四方之至。岂意紫垣之硕老,俯哀黄绶之幽纵。持箕斗之虚名,达钧衡之哲辅。闻乐切忭,私欢耸于佳音;怀响必弹,难括囊于中臆。重念某仕涂艰梗,绪业漂沦。鸷鸟趋时,切愧史公之论;君羹遗母,空持颍考之心。胸臆结约以亡奇,精神蹇浅而可叹。望青云而在目,怅白日之无津。惟奇高世之贤,再奉持枢之拜。宰平众职,总核群才。坱圠无垠,重启大钧之播;柔嘉维则,更流懿德之称。庶依材馆之宾,愿预药笼之物。傥尘镕造,誓竭懦衷。
文彦博父泊赠太师中书令兼尚书令魏国公可特追封周国公馀如故制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八、《南阳集》卷一六
敕:生有爵命之数,没有赠饰之典,其义一也。今夫人臣砥节厉行,而恩不及其身;饬躬扬名,而泽不逮其亲。则在位者何劝焉?具官某父某,忠肃端厚,矢公不懈,历践众职,咸有显劳,远业未究,以致殄瘁。先人之庆,至子而发。其于追贲之典,可谓厚矣。虽秩位已至,而国号未称。其以周之故地,启公之封,以昭积德善教之报焉。可。
上枢密谏议启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二、《公是集》卷四三
右,某伏审某官,光膺诏册,荣贰枢衡,伏惟庆慰。恭以某官,德重国基,道邻圣奥。用经济为己任,以忠肃得士心。致君之规,期于熙盛;康世之度,实效忧勤。下推具瞻之谣,上揆可久之业。所以增重宗稷,覃化朔南。时论翕然,佥选斯在。命下之日,海内写怀。皆习闻于吁谋,已想见于风采。伏惟三后之治,高并羲、轩;四辅之贤,今得伊、召。太平可翘足而待,盛德方随流而攘。某忝联具寮,庆睹休遇。莫谐班贺,但极驩心。瞻望符阶,不任抃激之至。
上太尉相公启 北宋 · 刘敞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八三、《公是集》卷四四
右,某近驰柔幅,幸叨侍铃。何兹毣毣之诚,遽辱谆谆之诲。陈公尺牍,传以荣家;鲁史一言,宠于华衮。仰轩墉而尚阻,铭肺腑而不忘。恭以某官,国器渊深,天材特达。以康济为己任,用忠肃合世资。协德股肱,折冲帷幄。吁谟底绩,既指期而太平;成功不居,遂偃藩而夹辅。昔周以二伯倡九牧,尧命四岳统诸侯。古今之典靡殊,中外之寄兼重。然而鸿飞遵渚,宜无信处之期;帝曰奋庸,方尽迓衡之望。敢冀上为宗祏,精调寝兴。
贺陈右司生辰(一作韩驹诗,题作《上陈莹中右司生日诗》) 北宋 · 强至
押词韵第十七部
悠悠大块间,万类纷相敌。
伟哉拔俗人,真宰岂无力。
六经陷邪说,释儒共一律。
天未丧斯文,公生抱绝识。
著书罗古今,射策开胸臆。
前辈几欲尽,后来昧所适。
天将激颓波,公生秉孤直。
数谏难居中,三已无愠色。
海宇属无虞,天工或旷职。
天保祐皇帝,公生蕴奇德。
培拥栋梁姿,一旦壮王国。
禁网虽小宽,疲俗未全逸。
惟天念我民,公生富才术。
发扬云雨势,诸方待膏泽。
天既责公深,眉寿夫何惜。
行看佩相印,不羡登仙籍。
南山雅望重,北斗威声赫。
禀生固难朽,吐纳自不息。
惟昔轩冕徒,尤喜山林迹。
留侯追赤松,志就亦何益。
傅说为列星,但已脱寰域。
孰如我公贵,与国长无极。
知庆州范纯粹可宝文阁待制再任制 北宋 · 刘攽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九一、《彭城集》卷二二
封疆之臣,是付方面之寄;诗礼谋帅,实得中权之要。折冲禦侮,不违尊俎之间;知名勇功,乃居绳墨之外。朝有懋赏,吾不汝私。具官某智虑开爽,量力宏厚,正固以严戎律,忠肃而得士心,好谋而成,从善无厌。自昔分阃,绰著威名,隐若千里之城,晏然三岁之戍,敌情屡效,边烽无警。宣畴异庸,进擢优秩。登延阁之妙选,仍青油之重任。军中立号,以励虎臣;省户峨冠,无负儒服。恩荣并进,汝其念哉!
莫饮吴江水寄陈莹中 北宋 · 徐积
莫饮吴江水,胸中恐有波涛起。
莫食湘江鱼,令人冤愤成悲呼。
湘江之竹可为箭,吴江之水好淬剑。
箭射谗夫心,剑斫谗夫面。
谗夫心虽破,胸中胆犹大。
谗夫面虽破,口中舌犹在。
生能人为患,死能为鬼害。
患兮害兮将奈何,两卮薄酒一长歌。
洒向风烟付水波,遣吊胥山共汨罗(以上《节孝先生文集》卷一)。
次和次中久雨阻行而闻浙中旱乾 北宋 · 刘挚
七言律诗 押齐韵
积雨廉纤气已凄,暝云凌乱四天低。
吟怀摵摵声侵竹,归思沄沄水拍堤。
东海可能均霁日,北风曾未逆(畿辅本作送)阴霓。
应须更问淮南米,莫厌留连鹢首西(以上《忠肃集》卷一八)。
跂罢西邑时将营山居路有二诗次其韵 其二 北宋 · 刘挚
七言律诗 押萧韵
求田问舍此心劳,两处如闻胜势饶。
张氏泉塍近城角,邵家林屋在山腰。
倒冠来伴樊川杜,飞舄新闲叶县乔。
昨日雪霜枯槁地,百般苍翠发新苗(以上《忠肃集》卷一九)。
虎枕 北宋 · 刘挚
押支韵
耒阳得奇枕,状比猛兽姿。
呀吻目睛转,中有机纽施。
持须世所戒,羊质还可嗤。
莫作邯郸想,曲肱吾所师(以上《忠肃集》卷一五)。
请依程颐所乞奏(元祐元年闰二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五
臣伏睹制命,以布衣程颐为通直郎、崇政殿说书者。恭以尊儒重道,振举遗逸,使天下归心,固圣朝之所宜为也。然臣窃惟进退者臣子之大节,爵禄者天下之公器。进退不失其义,则人道立;爵禄不轻所与,则士心劝。二者盖不可不慎也。颐始则节行自守,陛下高其风,故以汝州推官、西京教授起之。颐既力辞,从而赴召,而陛下又以宣德郎、秘书省校书郎待之。颐既至,未即受命,而陛下又赐之廷对,官之以通直,置之于经筵。盖颐之逊避不已,而陛下恩命每有加焉。臣恐颐于出处辞受之际,义有难安者也。孔子曰:「如有所誉,其有所试矣」。孟子曰:「仕有时乎为贫,辞尊居卑,辞富居贫」。颐好学求志,有君子之行,遭际盛世,其心岂徒欲以声名自售哉?固愿有所试,然后有所未就也。颐亲老家贫,兄颢有贤行,官不达而死。在颐之义当仕也。为贫而仕,则若孟子所谓居卑者可也。今有誉而不试,每辞而加进,臣于是知颐之不敢受也。若夫纷纷之论,致疑于颐者,非独如臣之言也。直以谓自古以来,先生处士,皆盗虚名,无益于用。若颐者,特以迂阔之学,邀君索价而已。天下节义之士,乐道不出,如颐等辈,盖亦不少,彼无所援乎上,故不闻尔。又以谓颐辞免爵命之言曰:「前朝召举布衣,故事具有」。是颐之志,欲为种放、常秩,而亟欲得台谏、侍从者尔。臣固知论者之或过也。然而是非疑似,陛下亦不可以不察也。圣人自有中道,过之则偏;天下自有常理,背之则乱。伏望陛下审真伪,重名器。闻颐方辞恩制,乞降指挥,依颐所乞,成就其节,止授以初命之官,既使得以禄养其亲,又使受之有义,免于似是之谤,后日见其可用而进擢之,盖未晚也。于陛下尊德举贤之道,无过不及者,不亦休哉。取进止。
〔贴黄〕闻颐有所建请数事,如欲令经筵侍臣坐讲之类,又有非所宜言者,众传以为笑。不知有是事乎?惟望速降圣旨,依颐辞免,但命之以初官,试之以西京教授。庶几成颐之志,完颐之节,以息群议,而亦不害异日擢用也。夫廉耻不立于天下也久矣。今幸有一人焉,若授受不当于义,则使天下靡然益不以廉耻为事,岂不重哉(《忠肃集》卷三。又见《邵氏闻见后录》卷二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三,《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八六。)!
试然后有所:五字原脱,据右引补。
请定役法条制疏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七
臣伏见天下役人已复差法,自置局以来,未见修立画一条制。昨者虽有指挥,令依熙宁元年以前旧法施行,缘熙宁以前敕条,其间亦有不可行者,兼近降二月四日敕命,自有与熙宁以前条贯牴牾相妨,如役人正身不愿者,今来兼许雇人,而嘉祐旧制,耆、户长、弓手之类,并须正身充役。臣不知现今州县如何施行?且繇役大者,无如衙前,始者改法,一概乡差,既而复以坊场等钱雇募,未几又改雇募为招募,三两月间,命令屡变。臣恐天下循用或有疑误,而异意之人有以窥伺。臣窃料朝廷欲候诸路申请,然后立法,如此止是一路事件。臣欲乞指挥,先立通用役法条贯,将近降累次敕命大意为主画一立法,先次颁行。若诸路有未尽未便,方听申明,随事别降指挥。所贵天下先有大法可守,不至乖戾。取进止。
按:《忠肃集》卷五。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七八
论川蜀茶法疏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七
臣伏睹陛下即位听政以来,喜与天下休息于安治,凡法令之弗便于民者,疏通损益之;官吏之弗良于政者,罢免放黜之。中外欣戴,人人如被大赉。然事犹有在远方重地为害尤甚者,则河北、江、湖之盐法,福建、川蜀之茶禁是也。数路之害同,而河北、江、湖、福建已蒙朝廷遣使廉治,独蜀之茶害,未闻诏旨。臣窃尝博访于知其事者,概得其说,曰:蜀地陋,而茶之所出不过十数州而已。始时人赖以为生,今察司尽榷而市之。大约园户有茶一本,而官市之额已至数十斤矣。官所给钱及以糜耗于公者,名色不一,如预借息钱、验引钱、头子钱、村角钱、税钱之类,费去常已过半。每岁春官司预以券给借钱粮,必以牙侩保任之,及输入之日,引验交称,又牙侩主之,故其费于牙侩者,又不知几何。则是官于园户,名为平市而实夺之也。园户有逃以免者,有投死以免者,已而其害犹及邻伍。欲伐茶则有禁,欲增植则加市,故其俗谓地非生茶也,地实生祸也。茶场司以茶为息,始者息一出于茶也,其后市之价愈下,取之息愈多,园户不胜为之也,故作茶日少,裁足以应官额而已。于是主茶息者议不独赖茶,而又为博易以充之也。博易之事,他货百物,贸贩苛刻,锥刀琐屑,无不为者,依茶为名,通曰「茶息」。商税务坐视漏失岁课,而不敢有所论也。至于商贾请算者,平时便私散之州郡茶地,今则一集于成都之都场,高其估以与之,又总计平时所之州郡远近道里之费入之,故都场之取息又如此,此商旅之所以难行也。官吏以息为功,以功第赏,既进官减年矣,又以息额之馀钱,使与胥吏、牙侩分取入己。日用市易法也,市易赏之固非法也,然其取息犹曰「与民和市」。而茶之取息,一用严刑重禁,网罗致之,亦为暴矣,奈何均用一法赏之也?今一任有分钱少者不数千缗,而减年磨勘至有三十馀年者,此何理哉?法亦可谓敝矣!而朝廷遣使未之及者,岂非以蜀之茶法与熙河兰会之经制相为用者欤?蜀茶之利,以给熙河兰会者,天下十之三。熙河兰会之费不止,而蜀茶之害未可息也。然熙河兰会之费,今昔宜有不同。昔者事边之外前有王韶,后有李宪,提兵革财用之大权,朝廷捐金帛市租莫知纪极,听其自用,不领于有司,无所会计,非徒私二家也。如是依倚茍合之人,图功兴事,以利相市之徒,公取公予,莫见其迹。则熙河兰会大费外,又有以泄之者如此也。今既制之于有司,无二人者之横蠹,若又于边计外,凡冗名滥费,一切大为之节约,则蜀之茶可以弛其禁,而所谓十之三者殆必可损矣。伏望圣慈选使指考茶法之弊欺者,会计缘茶公家所费与实息之数,大减岁市之额,稍增斤直之价,削纳茶无名之钱,以完养园户;裁官吏之员,牙侩之数,以省冗给;罢息赏之滥,分钱之弊,以革欺倖。而以其事与转运司通治之。如此则蜀民之困苦庶乎可以苏也。臣待罪言路,既有得于人之言,敢不亟以上闻!然此其大略,至于利害纤悉,则愿敕使者详究焉(《忠肃集》卷五。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一○八,《文献通考》卷一八,《宋史》卷一八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六八,《宋史新编》卷四三,嘉庆《四川通志》卷六九。)。
引验:《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六六作「验引」。
论监司奏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八、《经济类编》卷三四、《宋史纪事本末》卷四三
臣自待罪风宪,屡曾以天下监司为言,乞澄汰选择,诚以朝廷政令,使监司得其人,则推行布宣,可以谕上指而究惠泽;苟非其人,则所谓徒善而已,终于民不得被其利。夫上之所好,下必有甚。朝廷以名实为事,行总覈之政,而下乃为刻急浅迫之行;朝廷以教化为意,行宽厚之政,而下乃为舒缓茍简之事。皆习俗怀利迎意而作,故所为近似,而非上之意本然也。今虽因革之政有殊,而观望之俗故在,但所迎之意有不同耳,其为患一也。昨差役之法初行,监司已有迎合争先,不量可否,不度利害,一概定差,骚动一路者,朝廷察其意,固已罪之矣。推此以观,人情大约类此。且天下之事,散在诸州,总制于监司,其大者治财赋,察官吏,平狱讼,考疾病。为使者皆务为和缓宽纵,茍于安静,则事之委靡不振,法之受敝,不胜言也。向来黜责数人者,皆以其非法掊敛,意在市进,害民甚者,亦非欲使之漫然不省其职,废所宜治之事,谓之宽厚也。昧者不达,故矫枉或过其正。臣谓此俗不可滋长,要须大为之禁。伏乞圣慈诏执事申立监司考绩之制,以常赋之登耗,郡县之勤惰,刑狱之当否,民俗之休戚,为之殿最,每岁终以诏诛赏,仍自今岁始焉。庶几有所檃括裁制之,使循良者不及于弛,肃给者不入于薄,然后上副圣明制治用中之意。夫察时之宽猛缓急,观俗之过与不及,而张弛其政,正今日事也。取进止。
按:《忠肃集》卷六。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三八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七二,《东都事略》卷八九,《皇朝文鉴》卷五八,《古今事文类聚》遗集卷一二,《宋元资治通鉴》卷四○,《宋史》卷三四○,《历代名臣奏议》卷一三七,一七二。
劾程昉开漳河(熙宁四年五月)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八、《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续资治通鉴》卷六八
臣伏见内臣程昉、大理寺丞李宜之于河北开修漳河,功力浩大,凡九万夫,所用物料,本不豫备,需索仓猝,迫于非时,官私应急,劳费百倍。除转运司供应秆草梢桩之外,又自差官采漳堤榆柳及监牧司地内柳株共十馀万,皆是逐州自管津搬。河北难得薪柴,村农惟以麦䕸等烧用。而昉等妄奏民间已料一万馀工,差本司士兵散就州县民田内自行收刈。所役人夫,莫非虐用,往往逼使夜役,蹂践田苗,发掘坟墓,践坏桑柘,不知其数,愁怨之声,流播道路,传至京师。而昉等妄奏民间乐于工役,无不悦喜。民夫既散,役兵尚众,本路厢军刬刷都尽,诸处无不阙事。而昉等奏陈不已,驱迫州县,淩侮官吏,仍乞于洺州调起急夫,又欲令役兵不分番次,其急功扰攘,至于如此。本路监司畏昉之势,不敢言其非,而上下以目,臣不知昉之为是役,其利安在?或闻欲泄邢州、大名等处积水,今使此水如昉之意通行而北,缘下流浅狭,无所容受,不免泛滥,乃是移此就彼,易地为患。今来朝廷既令权罢,则利害姑置之。如闻昉为现罢役,忿恚偃蹇,有休退之请,朝旨又令总领淤田司事。臣谨按程昉、李宜之将命兴事,初不以事之可否实闻于朝,贪功倖进,扰民残物,前后奏报,事皆欺罔,而昉又敢邀君肆慢,在于典宪,可诛无赦。若尚令昉以都水丞领事河工,伏恐生事兴患,未有穷已。伏乞明布昉等罪状,重行贬窜,以慰一方残敝之民,使天下皆知此役之害非朝廷意,且以戒徼倖希赏罔上贼民之人。谨具弹劾以闻。
按:《忠肃集》卷六。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二三,《文献通考》卷六,《宋史》卷九五,卷三四○。
乞召用傅尧俞等以销奸党疏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六九
臣备位左右,忧深责重,虽夙放尽瘁,恐终无所补报。窃谓国家先务,莫如得人;迎臣事君,唯有进善。臣伏见知陈州傅尧俞、知齐州王岩叟、知潞州梁焘、通判虢州张舜民、知广德军贾易皆早蒙陛下识擢,分在言责,不幸志业未伸,谤嫉横作,罢职补外,各已数月。按尧俞等皆忠直之臣,守正不挠。在职未久,知无不言,此固陛下素所奖爱,必未弃捐。然臣私忧过计,恐有补外渐久,朝廷渐亦忘之之日,不避僭越,辄效一言。夫人才不同,所用亦异。或长于政事,或善于文学,或言语侍从,或行义师表。今多士盈庭,于此数色固无乏事。至于公忠朴直,不避仇怨,不附朋党,一节自守,可当大事,肯为国家效死守法之人,则非独今日难求也,从前世以来不易得也。譬如人之一身,耳目手足,肌肤爪发,阙一诚不可。然而强四支者必以骨为主,故自古人君崇奖忠直,谓之骨鲠之臣。《传》曰:「山有猛兽,藜藿为之不采」。言猛兽在山,则山中之物不敢犯者。如直臣立朝,则奸佞有所畏惮也。今尧俞等皆有骨鲠大节,公论所重,邪党所畏。况当今陛下明辨忠邪,汲汲进贤之日,而反使数人流落外郡,为奸邪所快,臣实痛惜!兼观近日言路,稍异有昔,虽章奏交上,议论不少,然而推荐者非豪强则亲旧,所排击者非孤寒则怨隙,朋比之心,公无忌惮。陛下试取近来言事章疏,密察其意,其间心出于至诚,言出于忠信,忧国如饥渴,谋议知大体,有如尧俞者乎?孤立不惧,弹劾权强,赤心事上,略无私意,有如岩叟者乎?守正坚确,不惮大吏,不党同列,嫉邪指恶,有如舜民、焘及易者乎?以此验之,真伪立见。今圣明在上,方修善政,而群小不快,争进于下,布列朋党,造作谤议,欲以倾陷善良,动摇政令,纷纷籍籍,甚可惧也。然上下相罔,谁为陛下辨之者?当此之时,唯且收聚人才,使在朝廷,若正直之路广,则邪枉之志销,而治道成矣。臣疏贱拙直,天下无毫发亲党之助,独蒙二圣选拔,致位于此。恩至厚矣,则报效之心,岂宜自比众人?故当知无不为,宁敢避罪!臣愿圣慈深赐省察,特发睿断,召此数人忠正之臣入备任使,以慰公议,以消朋党。幸甚!
〔贴黄〕吕公著等亦曾同议此数人,皆与臣意无异。但以未测圣意,所以未便奏陈,故密献此言。若候因臣僚进拟而后召之,即不若特降中旨,付之三省,庶使恩命出于陛下。
按:武英殿聚珍本《忠肃集》后附清劳格、孙星华辑《忠肃集》拾遗。又见《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六,《国朝诸臣奏议》卷五四,《太平治迹统类》卷二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二○四。
元丰八年贺即阼表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五
伏奉三月六日敕,恭承皇帝陛下祗若遗训,嗣膺大历,诏命所逮,罔不慰幸。伏以皇帝陛下圣质天授,同符祖宗,帝统有归,万世永赖。正位之始,四海欣欢。臣假守外州,不获以时奔赴阙下(《忠肃集》卷一。)。
自「臣假」至「阙下」十三字,原无,据右引补。
谢青州到任表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六、乾隆《山东通志》卷三五之三
东方大国,莫如郓、青;愚臣何人,继命帅守。莅官兹始,揣己不遑。伏念臣器蕴至疏,智灵弗竞,遭会继明之始,越膺共政之图。三府空逮于六期,千虑蔑闻于一得。虽进退必由其道,常愿学乎圣人;而功烈如此其卑,终难收于士论。宽典刑于司败,假丘陇之便藩。报政稽期,实愧三年之鲁;改符易地,犹叨四履之齐。惟时东秦,号一都会,士知礼义,境控海山。厥民富饶,少敚攘之旧习;其俗舒缓,有平易之馀风。谨于承流,可以无事,曾是迂愚之品,获尘寄委之优。此盖伏遇皇帝陛下乾健而粹纯,丰中而光大,沈机以观变化,定鉴以御妍媸,人无遐遗,材以器使。臣敢不振厉衰境,激昂至恩。简礼去烦,稍究前修之治;推仁宣泽,庶求远俗之安。傥集涓微,仰酬覆焘。
按:《忠肃集》卷二。又见《宋文鉴》卷六八,嘉靖《青州府志》卷一八,《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二六九,官常典卷六二○。
玉堂集序 北宋 · 刘挚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七七
宣徽南院使、太子少师致仕张公,谓河间刘某曰:「方平知庆历制诏也,是时王师问罪夏戎,选使命帅,多辍西掖。尝以病白于朝,蒙留专典辞命。故当直演润,视辈行为多。踰年,入翰林为学士,旋改御史中丞,复以内职充三司使。久之,辞使还职。治平中,又自外官召充学士承旨,熙宁某年乃罢。暇日追惟荣遇,凡历内外制,通若干年,因录其文为二十卷。昔者太宗皇帝飞白『玉堂之署』赐院,揭于堂上。方平实居堂之承旨閤,于是假以名集。而子宜为叙其说」。某退而读公之文,稽载籍之传,而叹曰:亶乎甚哉,辞之不可以已也。夫万事异理,非言弗命。四方异情,非辞弗通。《诗》不云乎:「辞之辑矣,民之洽矣」。《传》亦有之:「子产有辞,诸侯赖之」。是以君天下者,必使其臣赞为辞而后出之。周御史掌赞书,汉尚书作诏文,此其官之见于古者,历代因之,其任逾重。夫以当宁之一言,行乎四方万里之外,不高深简严,不足以重王体。又欲其诚之宣,不优柔曲折,不足以究民听。又欲其言之约,三代而上,经圣人所是,不可尚已。三代而下,作者污隆,随世屡变。其间承平之时,训辞深厚,号令温雅,有古风烈。而倾侧之际,书诏所下,武夫悍卒,挥涕感动。终于享好治之誉,建持危之功。则润色之效,岂小补哉!自庆历至于熙宁,维仁祖恭俭宽大,英祖克笃前烈。主上长驾远驭,略不世出。三朝政绩,巍巍焕焕,非寻常耳目所能听观。而于斯时,典册诰命,多出公手。上之仁心德意,国之威福所指,明布谕下,昭如日星。学士大夫、都邑野人,莫不晓然知治道之所以然。虽政绩固自卓越,而述作之妙,良有助哉!至于供奉歌诵,祠祝赞戒,勒之金石,播之乐府,多者千百,少数十言,体制纷然,各得其度。众人不给,我独赢馀,又何其富也。而公犹曰:「是乌足录者。顾以国家典章政令,数十年间错见是书,因不敢废」。呜呼,是故公之心也。公行事阀阅,章章在人,当备国史,此弗论著。独记公之言,推广其意而为之序。元丰六年十月二十九日,尚书右司郎中刘某序(《永乐大典》卷二二五三六。又见《乐全集》拾遗卷一,武英殿聚珍本《忠肃集》附拾遗。)。
按:武英殿聚珍本《忠肃集》后附清劳格、孙星华辑《忠肃集拾遗》收此文,但缺漏甚多,今以《永乐大典》为底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