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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罢河役状(十一月六日) 北宋 · 范祖禹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三二、《范太史集》卷一七、《续资治通鉴长编》卷四三五、《历代名臣奏议》卷二五一
臣所领工房,伏见朝廷应副修河司所司,如支河阴、汜水等处纲米五万石,及差装卸兵士二千人,洛口、雄武埽锹手各三百人,支在京箔场芦蕟四万领修役兵营寨之类,日有行下文字。臣昨为谏官,极论回河不便,未蒙施行。今河役不息,功费渐大,恐修河司须索不止于此。朝廷若不罢河役,则无不应副之理,门下亦无由不行下。臣稽之于古,考之于今,质之中外人言,窃谓此功必不可成,恐虽应副,枉费国财民力,有害无利。谨具所闻见回河不便,画一如后:
一、水性趋下,自祖宗以来,河决以次向西,此则地势东高西下,其理不疑。商胡故道已行三十馀年,堤防日增,如筑垣居水,淤填积久,其地必高,此不待见而可知。今北流千馀里,欲使复为平陆,故道千馀里,欲使复为洪流,恐非人力之所能也。
一、四渎者,天地所以节宣其气,如人之血脉,不可壅遏。今北流已九年,岂非天意有定,就下趋海,乃是地形顺便。今来回河,上违天意,下逆地理,骚动数路,几半天下,枉害兵民性命,空竭公私财力,投之洪流,不知纪极,非徒无益,更取患害。
已上是河不可回之理。
一、北流水行地中,已是见成河道,只须修立堤防,便为永久之利。若岁岁增修,一尺一寸,皆是所得,不为枉费。东流已废九年,闻故堤穿穴一万馀处,陵谷迁变。况于埽岸,人力所为,今若修完,便同创置,恐非人功国力所能供亿。譬如朽烂水槽,多年不使,一旦盛水,岂不疏漏?况水之性,必不舍下就高,设使能以人力蹙向故道,必为大患。
一、北流每年不免决溢,自是堤防未理,水政不修,埽岸怯薄,全无备禦。当夏秋之际,小川犹涨,自古未有无患之河,岂可因涨水噎凌决溃,便欲全河回改?设使能回向东,不知可保无决溢之患否?
一、南宫上下埽连年决溃,皆缘堤岸卑薄,深冬噎凌冲破。臣不知去冬以来,曾与不曾增葺堤防?如其不然,则今冬噎凌之际,岂可保其无虞?访闻北流西堤,自信都以南三百里许,一例卑薄。昨南宫埽止高二尺、阔五尺,濒河长老无不寒心。又官中累年不调春夫,埽岸使臣皆有免责罚指挥;河清兵士为修河司诸处抽使,所存无几。水政如此,岂得为河不为患?及有决溃,则归咎北流,便欲回河,岂为实论?
一、议者谓北流横绝御河,失漕运之利,及西山诸水壅蹙为患。且大河向北,自可漕运,何必御河?西山诸水自上古以来有之,非独今日。大禹旧迹循西山而行,与今北流正相符合。西山诸水入河无疑,但筑堤防,空留西山水道,使之入河,何为不可?
一、李伟元奏,欲以闭宗城决口及迁深州之费回夺大河。夫宗城决口虽大,必不至费一千八百万物料。窃意元初检计官故作情毙,大数检计,意欲朝廷见其费大,不若用以回河,然后李伟却索此数,自谓能了。朝廷若遣可信之人别行检计的确合用物料,当见欺罔。且塞全河与宗城一决口,大小不同,可坐而知。臣窃计一千八百万物料,塞宗城则必多,塞北流则不足,李伟必是且索此数,将来一千八百万必了不得。朝廷既已兴工,不可中辍,必须接续应副。大抵兴事之人,无不如此。范子渊武济之役已用此计,及至败事,又无穷须索。朝廷知其不可方罢,而子渊犹以此藉口,归过朝廷,以为不应副,非是功不成。今李伟与子渊正同,而河役浩大,又非武济之比,奈何信伟此言?
一、熙宁初已议移深州,至今不能移者,人情重迁故也。今欲回河,虽免深州之患,而不顾北京可乎?昨沙河第七铺溃决,已逼北京,可为寒心。今欲移一深州,二十年犹不能也,况北京之大,岂此深州,将来河不可测,万一北京被患,如何可移?
一、李伟称北流破放省税近一百万,臣以为此是堤防未理,水政不修;今若理堤防、修水政,则河不决溢,不占民田,河滩可耕,省税可复。而又东流故道,多为膏壤,弥数百里,皆出省税。今为失税而欲回河,不知先费用几百料税?
一、闭塞北流,蹙水既高,则上流必深,诸处堤埽岂可不虑?大抵河患常出入人意外,如昨来开第三、第四,而第七铺决。将来闭合,未知为患所在,岂可保上流诸埽必无决溢?
一、昨吴安持奏第七铺危急,调过急夫七千人,而役兵不在其数;用梢芟一百馀万,闻其实数不止于此。下七緷埽皆被吹垫,势如漏卮,经二十日用功,终于弃舍,任其决溃。此乃救护积年壮堤上一决口,犹不能为力,而况两岸渐进马头,于急流巨浪中旋下梢草客土,欲合龙门,此必不可为明矣。
一、北流虽有决溢,乃是天灾,非人所为。濒河之民虽被水害,然亦有填淤肥美及渔采之利,不闻失业愁苦之叹。今回河向东,若有溃决,乃是引河水以灌注州县,百姓岂得不归怨于朝廷?譬如天火人火,天火自是灾孽,人火必有归咎。且自古未有无患之河,利多害少,即不须改作。今北流实有大利,岂可以有小害便妨大计?
一、塘泺淤浅,非因河决所致。熙宁中,先帝以塘水多堙废,尝遣监司以巡历为名,案行检视。此乃积年不修,然先帝亦未遑疏浚也。且朝廷与契丹通好几及百年,岂是塘水能限敌兵?乃朝廷恩信,深结其心,每岁馈遗金帛,敌贪厚利,所以不动。若其弃好背盟,何路不可入寇,岂塘泺所能捍禦?朝廷亦何尝恃此以为险固?
一、河入界河几二百里乃入海,此最为天险,实中国大利。议者曾不计此,乃忧河入北界。若入北界,当于初决时一直北注,不应却东入海。又西堤屡决,水还北流,此可知向北地形高仰。设使河入北界,乃是契丹之灾,况必无此理?
一、窃闻欲用沙囊以合龙门。自古唯韩信用沙囊壅濉水,以败楚兵,未闻大河可用沙囊壅合。此与范子渊用铁龙爪浚河无异。河水所向,土山亦摧,岂有布袋盛沙土可禦洪流也?
一、臣见傅尧俞言:有人自河北来,言北京地无横草,石炭非常踊贵。此乃九月中所闻,未知今更如何。闻往年六塔河役,民间费钱五百文,方了纳梢草一束。审如此,则生灵何辜,朝廷闻之,岂得不动心也?
一、近依修河司所请,降朝旨下河北转运司并修河司,晓谕州县民户,向去别无科配物料。臣窃恐此止是空文,物料不出于民,何从而得?兴动大役,岂有不骚扰者?但恐朝廷虽降此指挥,民间困苦亦无由尽知。如役兵死,未免只作逃亡申报;民夫死,则官中更不知数,此尤可哀悯也。
一、修东流故道是一大役,闭塞北流又一大役,此二大役,其害已不可胜言,非民力所能堪。今西戎未欸服,万一更有边事,将何以枝梧?
一、天圣初,朝廷遣参知政事鲁宗道往滑州相度塞河口功料,其后欲塞商胡,亦下学士院集两省台议官议。先朝慎重河事如此,今倚仗一李伟即兴举大事。臣前上言,士大夫言不可塞者十有九,今采于中外之论,无小无大,皆言不可,非止十有九而已。自古未有违众作事,而能成功者也。
一、修河司奏:打量第四铺已下至孙村口,大河水面即目高如孙村口二丈五尺九寸者。臣闻前年顾临、谢卿材、王孝先、唐义问、陈祐之、张景先等众官讲议,躬亲相视。据孙勍等开㙭井筒,众定得有二丈一尺有馀,取引不过,难以还复故道。后来再遣使案视,与前所验无异。今修河司所奏,已是河水伏槽之时,犹高二丈五尺已上,则昨来夏秋之际,涨水必更倍高,何以回夺不过?且京师去北京不远,河水深浅、地形高下皆可案验,而二年之间,前后所定,如此不同,岂可不考核虚实,坐受欺罔?就使孙村口实为低下,要是东行故道,大势已高,流河不快,所以就下。昔汉成帝时,河决平原,遣王延世塞之。杜钦说大将军王凤,言:「延世前受杨焉术以塞河,而蔽匿不言。不若遣焉与延世杂作,延世与焉必相破坏,深论便宜,更相难极,足以分别是非,择其善者而从之」。凤如钦言,奏遣焉等作治,六月乃成。古者欲举大事,故欲人为异同,反覆诘难,至于穷极,然后利害可见,朝廷择而从之。昨谢卿材以议不合先罢;范子奇至河北才两月,又以异议罢,而专信李伟偏说,此中外所以未服也。
一、臣案欧阳修言:庆历中,横垄之水自下流先淤。是时修为河北转运使,海口已淤一百四十馀里。其后下流既梗,乃于商胡口决。据此,则先是上流不快,上流乃决。小吴之决,恐亦无异商胡。今修河司专闭塞北流,而不管故道可行与不可行,海口快与不快。若海口出泄不快,将如之何?今只打量孙村口高下,便望成功,亦恐利害未尽。
一、李伟称,北流河道动阔三五十里至七八十里。然大河行流,谓之一一迭,岂能必使之摊平遍满?故每紧溜走移,或东或西,所向即决,盖无堤防扼束之毙者。臣观古人唯不欲与水争地,故远为堤防,使游波宽缓而不迫。正以堤防扼束为水之害,则多决溢。若两堤相去数十里,其河自有中流,岂有摊平遍满之理?水退则人皆种麦,比及水至,麦已倍收。且先帝宣谕,唯欲迁州县以避水,而李伟乃欲以堤防束水,不唯极非先帝圣意,亦正与古人治河相反。
已上是河不可回及不须回之事。
右,臣窃以论议之臣止言其理,至于知河事者则言其事。今其理已极为不可,而其事又如前之所陈。先帝所谓以道治水者,言其理而已,至于以人事治水,乃后世之毙,先帝之所不取也。昔尧知鲧不可使治水,然而四岳请试鲧者,岂固欲违尧意而害天下哉?盖当时治水之人未有以易鲧,而鲧必执其说,以为水可堙塞而治故也。仁宗时,李仲昌欲塞商胡,复横垄,欧阳修极言不可,执政不听修而听仲昌,仲昌终以败事得罪。以仁宗之明,岂不知修可信而仲昌功必无成?然而用仲昌者,亦尧试鲧之意也。熙宁初,张巩、宋昌言欲塞二股河北流,神宗遣司马光等往案视,光亦极言不可。而巩等急于有功,才塞而复决,泛滥大名、恩、德、沧、永静五州军之境。以神宗之明,岂不知光可信而巩等功必无成?然而用巩等者,亦尧试鲧之意也。夫前事不远,后事之师。方今四方无虞,西北宴然,年谷稍稔,民力稍纾,若更休养数年,庶几有太平之望。唯息河役,则中外无复一事,岂可试一李伟,必待如鲧及仲昌而后止也?臣考之方册,自古壅塞川渎,必有祸败。共工隳高堙卑,以致灭亡。鲧堙洪水,上帝震怒,绩用弗成,殛于羽山。周灵王欲壅榖、洛,太子晋深陈祸福,以共、鲧为戒。梁武帝伐魏,作浮山堰壅淮水以灌寿阳,穷竭境内之力以争一州。四月堰成,而九月堰坏,缘淮城戍村落十馀万口皆漂入海,怨毒盈于远迩,古今以为无道。今塞北流与堰淮何异?且梁武以灌敌国,今乃自困吾民,而河之大又不比淮,以此较之,尤为不可。凡论河役,正如边事,搢绅之儒则言和戎,介胄之士则言征伐。今问儒者,必欲息民;若问水官,必欲兴事。欲塞河者,是用兵之说也;欲不塞者,是息兵之说也。彼水官之欲兴役,如将士但知攻战而已,朝廷岂可不审择利害,而兴天下大役,止以为此辈进身之资?臣今虽无言责,而有官守,职在出纳,通达上下之情,闻见如此,不敢不言。伏望陛下与大臣平章,若审如众论,有害无利,即乞早罢河役,以幸天下,以福生民。其修河司兵夫物料,可就用修塞诸处决口,委外都水使者渐理北流堤防。如此,则数路人心必安,此乃管仲相齐桓公转祸为福之计也。臣言狂愚,伏乞少赐裁择。
乞正吕源钱伯言罪 宋 · 郑瑴
出处:全宋文卷三四○○、《宋史》卷三九九《郑瑴传》、《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一
黄潜善、汪伯彦均于误国,而潜善之罪居多,今同以散官窜谪湖南;钱伯言与黄愿皆弃城,吕源与梁扬祖皆拥兵而逃,今愿罢官,扬祖落职,而源、伯言未正典刑,非所以劝惩。
燕乐新成蔡京等推恩诏(大观二年八月二十六日) 北宋 · 宋徽宗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七○、《宋会要辑稿》乐三之二八(第一册第三二一页)
燕乐新成,颁行内外,辅臣蔡京二子鯈、修可并除集贤院修撰,改提举宫观;京依转官例支赐;何执中进少师,郑居中转一官,各回授与五服内亲属,依转官例支赐;余深、刘正夫、侯蒙、薛昂各进官一等,依例加恩。
缴王羲叔黄愿李膺复职奏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五、《斐然集》卷一五
臣谨按王羲叔宣和中因缘后宫,遂叨侍从,士论不齿,寻被谴斥。建炎三年为防江制置,闻敌兵逼近黄州,引舟西去,略无措置少遏敌势,坐此落职放罢。后居江州,买没官田,官价三万馀贯,只作一万六千馀贯,又只纳一千二百贯入官,便行耕种,坐此降一官。举此三者,不才贪墨之状著矣。黄愿昨守扬州,奴事黄潜善,货事黄潜厚,躐跻论撰,公论鄙之。敌兵入寇,职在城守,曾无奏请,遽尔逃避。方怀禄燕安之际,则侥倖进取,忘羞恶之心,及见危致命之时,则偷生苟全,亏效死之节。行治如此,何足录哉!李膺守虔,诸县百姓相扇为贼,膺与其魁首交通,阴受厚赂,相约不犯城郭,自以为功。为民父母,隐蔽贼盗,赖奸之用,主藏之名,监司按劾,赃證明甚,狱情不究,当以公罪。至今虔州群盗未息,上烦宵旰,则膺之为也。臣愚谓此三人者,中外践更,非不任使,略无功用,但有罪愆。若缘赦恩,渐此复职,与人才一眚再蒙褒宠者,无以异焉,恐非迪简多士,旌别淑慝之道。又况延阁中秘,祖宗所以克宅俊乂,今使庸恶赃贿、败事致寇之人寓直其间,污辱华资,尘玷清贯,则当得者不以为荣,而劝惩之具废矣。所有词头,臣未便奉行。
容斋记(崇宁二年七月)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四、《默堂集》卷二○
江陵教授之厅事东,有廊庑,南引而属于门,其修可四寻,旧以为书室。余治其三之一而有之,可以置几席,罗经史百氏之书,宴坐寝休其间,名之曰「容斋」。始余客游大梁几年,而杨先生职江陵学官,使招余以来。既至,方盛夏,南地本卑湿,而官舍狭陋,不庇风雨。其西南去古城不百步,草木蓊郁,蛇虺蚊蚋之所匿伏。处则无以休其怠惰之情,出则无以宣其湫底之气。余窃不乐,而先生安之,怡然如颜子之在陋巷,晏然如原宪之居环堵。出对宾客,入见子弟,常自若也。兹岂无得而然哉?故予每以是为愧,且自状其不学之过,而思夫人所以进此道者。已而胸中廓然,顾向之滞思,了无毫发可得。环视所居檐宇之隘,绰绰乎有馀地矣。则又存吾所固然之广大于性,委吾所不可必之外物于命。自以谓室虽愈小,茍可以容吾身,处之不厌也。容斋之作,其此时乎?呜呼!天地亦大矣,曾不能外吾方寸之地,则是身之在心,犹海中之一沤耳。万物之理,大则不容,小则易措,故人能沤视其身者,必能随所托而安之,蓬户瓮牖,亦奚以为戚哉!孟子曰:「堂高数仞,榱题数尺,我得志,弗为也。夫孟子之得志于此,或不暇为。则士方穷时,修其所必为以须时者,其不有大于居室者乎?修其所甚大,而遗其所甚小,此方丈之内,所以能容我而不迫也。古之人在畎亩则乐处畎亩,素夷狄则行乎夷狄,以至死生之际,无所变慑,其原盖出于此。或者舍天下之广居,厚蕞尔之小体,遇事不释,随之以忧愁愤怨,虽天壤之间,将无往而不为碍也。则夫丹楹藻井之宏丽,其足以容之乎!盖得其所安,则无隘而有馀;失其所安,则无广而不足。所安之得失,皆自其心,则斋之有容,不可以他求也。故予深悼其初心之不然,书是于斋,以自讼焉。崇宁二年七月十五日,剑溪陈渊记。
柳梢青 其七 邵武熙春台席上呈修可叔 宋 · 赵师侠
押词韵第七部
矫首遐观。
崇台徙倚,心目俱宽。
一水萦蓝,群峰耸翠,天接高寒。
平生江北江南。
总未识、闽中好山。
雨暗前汀,云生衣袂,身倦跻攀。
赐进士及第谢太上皇帝表 南宋 · 卫泾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二○、《后乐集》卷六
臣某等言:云云。总章昼访,俯逮刍荛,广陛胪传,宠加韦布。侈千载遭逢之幸,拜两宫涵养之恩。进冒光荣,退怀兢灼。臣等(中谢。)窃考人材之盛,钦闻治古之隆。清问博询,畴咨精选。既自为股肱之用,励翼而致时雍;复留如元恺之才,封殖以待帝举。惟今日勋华之懿,来众言稷契之忠。俾无讳于有司,咸展尽于底蕴。傥非崇论,曷副详延?如臣等问学迂疏,器资凡陋,亲逢盛旦,徒有朴忠。草芥荒芜,安识朝廷之典故;简编陈腐,不知言语之精粗。误尘中御之观,敷锡太常之第。载循其本,必有可遵。兹盖恭遇尊号太上皇帝陛下与天为徒,顺帝之则,崇诗书礼乐以造士,设庠序学校以明伦。陶教育于三纪之馀,焕文章于百王之上。圣作明述,遹观润色之传;德进言扬,罔俾忠嘉之伏。特旌后学,往继前修。臣等谨当尊其所闻,期以不负。敬修可愿,敢怀人爵之縻;增益未能,终冀天工之亮。臣等无任。
皇帝登极贺寿成皇后笺 南宋 · 许开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四、《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二中
承天之亨,施生攸赖,与子之断,翊赞实勤。庆辑家邦,欢均遐迩(中贺。)。恭惟寿成皇后殿下动参乾极,厚体坤元。作合而定厥祥,昔著和平之美;执中而修可愿,今昭保毓之慈。轶长乐之徽称,俪重华之大养。臣属居乘障,莫簉班庭。仰妇道母仪,有助唐、虞之䄠;想王孙公姓,不忘周、召之风。
代谢茶漕司启 南宋 · 李刘
出处:全宋文卷七二六七、《梅亭先生四六标准》卷三、《永乐大典》卷一八四○三
需次糟丘,敢图内举;赘员油幕,使效里言。昉兹服役之初,敢废修辞之敬?窃惟中兴重藩宣之寄,故于机事置书局之官。当建炎羽檄之交,实许陪于赞画;迨绍兴鞬橐而后,始无预于文移。虽曰闲曹,然亦异数。如某者志虽自好,学未知方。为箕为裘,亦自勉家传之业;不狩不猎,居然承世禄之恩。未敢荒笔砚之耕,然已负怀绷之愧。一行作吏,甚安筦库之卑;万里侍亲,忽有从军之命。猥容浮食,使典内筹。幸虽出于天然,恐有为之地者。恭惟某官气资凝远,风调浚明。黄钟为宫,散作人间之和气;大玉不琢,中藏天下之至文。肯为入蜀之星,实卜擒胡之月。周爰咨度,暂烦四牡之驰;薄言旋归,即护六飞之驭。凡叨气类,例沐吹嘘。致令疵贱之踪,获隶走趍之数。某敢不靖共尔位,洗濯其心?诗礼闻于过庭,敬修可愿;孝友施于有政,增益未能。
重修单公堤记 南宋 · 任逢
出处:全宋文卷六四六二、乾隆《合州志》卷一二、民国《合川县志》卷三七、《宋代蜀文辑存》卷七三
古者州牧刺史必求斯民利病而罢行之,日夜以思,思之审则为之也勇。若徒弊精疲神于簿书期会之间,抑末矣。余至郡之三日,延见吏民,仰视屋梁,水旧痕倍寻,盖不特半扉。而几席未暖之明日,临流修可,以久虚好生之德不可以不推广;生齿阜繁,不可以坐视;九重万里,位卑职下,又未易叫号直叩,则急以驰告大制阃安公。公勋名昭冠一世,前此裒凶,蜀六十州至今咸有仰父俯子之安。尚汲汲民事,首捐缗钱,风厉诸台来助。因周视江上,考厥兴废之由。治平四年,单堤初成,吾州程公之才令石照实与斯役。之才即不媚时宰之意,能与东坡相欢如初者,其风节可以想见也。绍兴十四年,杨侯师锡增修,近亦得其记载年月于泥沙埋没之中。自治平至绍兴,绍兴至今,凡一百四十馀年,甫再修筑,宜其废坏鏬隙,狐兔窟穴,惊湍怒涛乘其激之暴涨不测之为民病也。杨亦眉人,于是邦人合辞,以为凡三兴筑,皆吾州之仕于此者为之,兴废岂偶然哉。遂隔江伐石,平正方直,其长于尺以数计者万五千六百有奇,土运杵筑,以人力计者七万九千八百有奇,增卑为崇,培下为高,象𪤨落成,犬牙相制,巍然增级,而又堤身缦回,半空虹贯,延袤七十丈有奇。始事于冬之十月,竣事于次春之三月。工徒廪食悉视私役,分命同官日劝旬劳,至有不由率而欣然以酒殽来饷者。不夺农时,虽劳不怨。禳水故事命黄冠奉香火,笺天惟谨,佗郡之不讲行者,兹始创见。又明日,凫鹜行,抱案直前,鸠集津渡。操舟之人曰:某舟载库,某舟载寮属,至内而浮家泛宅,外而兵仗之属,亦各预籍定名姓,俾水至毕会,惴惴动色。余曰:「吁!此特事之常者也。自其变者而观之,一旦暴涨,彼稍稽于从令,则瞬息俄顷利害立判。而况涪汉合流,州因以名。宕渠水冲射,直齧城下,其势奔猛,莫可禁止。仓皇缓急,顾何以为国?不此之务而谁务?按图夙戒舟楫,自谋则善矣,而一城生聚悉弃置不恤,岂弟为民父母之意安在」?自是寝惊梦愕,日访防捍备禦之策。则治平间有单公者,以光禄卿来为州,于汉水上流筑斜堤,至今名单公堤。岁月荒老,颓垣断址出没于荒烟野草之间,是以未及二百年,而水频灌城市,辄或巨浸,累日渊渟,公私狼狈,流荡徙避。前为州者一再奏请,乞降祠牒。朝旨屡下,措置支费,夺于他事,而艰为力,辄相顾因循中辍。虽然,江、河、淮、济皆水也,河患最酷,乍决乍塞。汉沉白马玉璧,菑石搴茭,而王尊欲以身填金堤,止宿庐居,水波稍却。江为四渎之首,涪汉虽大川,其视河固有间矣,而独不可致力乎?宵旰勤恤,幽隐之意不怨,余亦未尝不爱其山川姿态之美,而轻车小舫杂于渔蓬樵屩之间,往来巡视也。近之君子凡所兴作,必欲自己出,多以循前人轨辙为陈迹可耻。使后之来者亦犹余之视治平、绍兴,间岁于夏秋霖潦之馀,伺其稍有亏缺,随即补治,则可保永久而长存。倘待其极败大坏而后加意,则前行而掣其后,左动而右不应,束手无策,岂不重有愧于斯民欤。继者勉之!单公名犯泰陵嫌讳,故不书。嘉定六年二月吉日,朝请郎、权知合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借紫眉山任逢记。
问讯平江赵尚书启 宋 · 戴栩
出处:全宋文卷七○三一、《浣川集》卷六
凝燕寝之香,违属车八十乘而未远;流京师之福,与浙水三百里以俱东。矧尘埃小吏之踪,在推挽大恩之内。奏记晚矣,矢心以之。恭惟某官智略凑乎上前,风采闻于天下。当其职居喉舌,所谓建璇玉以运阴阳;迨今郡属股肱,岂徒释茧丝而为保障!王仲舒之教修可纪,杨君发之慈敬为先。将使全吴,寝还旧事,然后兴见闻于观乐之彦,慕礼逊于达节之伦。风景逾新,独照武丘之明月;勋名鼎盛,空维笠泽之扁舟。政路亟翔,宗潢有炜。某愚不自揣,困亦望升。流汗九衢,信矣王城之如海;垂涎丹鼎,难乎凡骨之为仙。幸受翰林床下之知,遂申车师屏间之记。念先容之无几,荷为地之过周。以待来年,谅不渝于前诺;适在今日,可自堕于后机!敢告曲成,庶几终惠。具姓名于副墨,恨莫随鸿雁之飞;候寒燠于小春,但能结桃李之梦。未殚归倚,尚俟谢裁。
秋祭诸庙文 南宋 · 吴势卿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二、《新编事文类聚翰墨大全》己集卷五
食者民天,稼穑惟宝。神赐之雨,先重坚好。晚稻栖亩,雨旸未保。尝扣祠庭,为民申祷。汗耶满车,皆神终造。豚蹄礼微,有祈有报。民食既足,当怀其生。桁杨不用,桴鼓不鸣。息嚣卒顽,讼简刑清。愚守德薄,何修可臻。神诱民衷,俗返而淳。既报复初,神依人行。
高皇御枪歌 明 · 王世贞
押阳韵
臣自守太仆于午门之五凤楼恭睹文皇帝御用枪枪有号带退而作歌盖十有三年矣而起家南司马复于故宫之五凤楼恭睹高皇帝御用枪凡二大者几盈握修可丈六尺疑即用以步战者也小者修杀四之一围杀亦如之疑所谓马槊也滁和之间盖无日不亲御焉武昌而后不复自将矣此枪树之御座右以示子孙毋忘王业艰难呜呼休哉臣不敏复作一歌而年老才尽有愧于旧多矣
真龙鱼服事假王,当时四海一滁阳。
椎锋跳荡无前敌,驰射威神不可当。
猊铠淋漓染战血,蛇矛夭矫盘秋霜。
此矛大细凡二柄,用之掣电舒神光。
横驱铁骑扫建业,直拥舟师下武昌。
登坛拜帅徐与常,始握中权不自将。
按图一诏制万里,挟棰两儿鞭八荒。
羽书络绎报宣捷,虎殿委蛇进讲章。
干戈倒载三十祀,礼乐明备同轩皇。
玉几亲凭诲孙子,艰难往事毋轻忘。
蟠螭小架二矛立,俨置五凤楼中央。
和弓垂矢俱辟易,禹谟舜典同辉煌。
马上得之马上治,陋哉汉主胡弗详。
平城七日脱馁鬼,犹向沛儿骄故乡。
呜呼,何必猛士守四方。
偶兴 清 · 弘历
出处:御制诗三集卷六十二
惟人既有心,有心则有意。
有意必有愿,以兹生万事。
贫者所愿富,贱者所愿贵。
少愿至难老,老愿恒在世。
矫情胥舍斯,又愿其名遂。
世间法如是,谁免因硕累。
即彼出世间,亦岂大有异。
庸者且勿论,贤者苦更备。
缁流愿成佛,黄愿登仙位。
前途信难臻,故步早失自。
仙佛非我分,富贵我极至。
愿应鲜弗成,而更有艰致。
冬雪与春雨,夏时及秋霁。
先期忧已豫,后获乐敢肆。
设曰可概蠲,将见悔吝继。
大凡求诸人,十或得三四。
而况求诸天,得否安可必(叶)。
率笔写心会,直语忘伦次。
赋得一树梅花一放翁(得花字,五言八韵。) 清 · 祁寯藻
五言排律 押麻韵 出处:尺华斋试律存草
安得身千亿,閒看树树花。
几生修可到,万点望无涯。
香国都成阵,恒河欲化沙。
拈来忘我相,折处记谁家。
邀月三人对,寻山一径斜。
天寒疑鹤守,雪满认鸿拿。
驿使春堪寄,罗浮梦亦奢。
便教团扇画,分影遍轻纱。
谢石君 其七 清 · 赵冕镐
七言绝句 押文韵 出处:玉垂先生集卷之十九
耳之未面抱川君,肘后神方活几群。
夙世如来修可到,院门深处到慈云。
赋斋前三物 清末至现当代 · 王易
瘦桐修可八尺强,颠叶挺挺思出墙。
直躬岂合显头角,待敷密荫临高冈。
夭丛簇桃偏低竹,半面凝妆媚幽独。
谓师君子宜坚贞,偶弄铅华便俗尘。
芳心倦舒老少年,绿鬟沐雨襟摇烟。
百花开尽叹迟暮,春色未分殊可怜。
嗫嚅此翁无谬赏,坐挹葱茏起非想。
不知门外有阿谁,却笑清风自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