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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文库
徐干中论目录序1067年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五二、《元丰类稿》卷一一、《曾文定公集》卷六、《曾子固集》卷一九、《南丰曾先生文粹》卷二、《中论》附、《文章正宗》续集卷二、《历代名贤确论》卷五四、《唐宋名贤确论》卷六、《文编》卷五二、雍正《山东通志》卷三五之六、乾隆《莱州府志》卷一四、嘉庆《寿光县志》卷一七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臣始见馆阁及世所有徐干《中论》二十篇,以谓尽于此。
及观《贞观政要》,怪太宗称尝见《中论·复三年丧》篇,而今书此篇阙。
因考之《魏志》,见文帝著《中论》二十馀篇,于是知馆阁及世所有《中论》二十篇者,非全书也。
字伟长北海人,生于汉魏之间。
魏文帝「怀文抱质,恬淡寡欲,有箕山之志」。
而《先贤行状》亦称干「笃行体道,不耽世荣魏太祖旌命之,辞疾不就,后以为上艾长,又以疾不行」。
盖汉承周衰及秦灭学之馀,百氏杂家与圣人之道并传,学者罕能独观于道德之要,而不牵于俗儒之说。
至于治心养性、去就语默之际,能不悖于理者,固希矣,况至于魏之浊世哉!
独能考六艺,推孟轲之旨,述而论之。
求其辞,时若有小失者;
要其归,不合于道者少矣。
其所得于内者,又能信而充之,逡巡浊世,有去就晦之大节。
臣始读其书,察其意而贤之。
因其书以求其为人,又知其行之可贤也。
惜其有补于世,而识之者少。
盖迹其言行之所至,而以世俗好恶观之,彼恶足以知其意哉!
顾臣之力,岂足以重其书,使学者尊而信之?
因校其脱谬,而序其大略,盖所以致臣之意焉。
书隐居王适中壁 北宋 · 刘弇
 出处:全宋文卷二五六○、《龙云集》卷二九、《文章类选》卷三八
吾友中天资豪爽,虽踬跲有司积稔,而视幸中人犹吷也。
故论文则拔牙角,商诗则跐奥穾,颏颊千世,爪掌万微,不泠汰而清,不嘬哜而腴。
与之处,如汾鼎周鼓,楚越箭,不徒古韵高出,而弥令坐揖潇洒也,岂与风尘中物计胜负哉!
元祐庚午晦之前四日,伟明试笔。
鲜于子骏使君生日(一作韩驹诗)1080年秋 北宋 · 秦观
五言排律 押盐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扬州市高邮市
惟昔高堂梦,熊罴兆吉占。
气钟西蜀秀,时应仲秋严。
江汉挥犀尾,风云下笔尖。
微辞追,精义到黄炎
操履森寒柏,名声耿夜蟾。
击彊雕鹗健,治剧鸊鹈铦。
使者旌旄易,将军印绶添。
鸳鸿随步武,虎豹入韬钤。
锦覆郎官(张本、四库本作绶),彤垂太守襜。
两行分蜜炬十里珠帘
礼士常悬榻,诛奸或奋髯。
雨堂昏绛帐,风帙乱牙签。
银汉星初换,金茎露已沾。
欢声连北固,寿邑亘东渐。
丽句充文几,奇香牣玉奁。
簪绅五福具,樽俎四难兼。
贱子真殊幸,清标获屡觇。
误蒙雕朽木,猥辱画无盐
嘉运方熙洽,英才岂滞淹。
伫公归法从,行道慰民瞻。
秋晚怀晦之 宋 · 孔平仲
七言律诗 押文韵
宿鸟窥檐日渐昏,徘徊顾视少埃氛。
高槐豫章本作蕉)结阵鸣秋雨,叠嶂争豪出暝云。
愁病巑岏谁省我,笑谈磊落独怜君。
遥思静坐西窗下,只与何人治典坟。
晦之厌州县之劳作诗奉勉 宋 · 孔平仲
七言律诗 押东韵
踠足骅骝铩羽鸿,似君今日叹途穷。
濯缨空有沧浪志,敛板犹趋尘土中。
论议最宜陪凤沼,文章独豫章本作犹)可直鳌宫。
暂时淹恤宁非命,得失须观塞上翁
旦夕北归徵晦之诗为别 宋 · 孔平仲
七言律诗 押微韵
殊邦会遇喜亲依,聚散参差志愿违。
君屈清才尚南戍,我随流水欲东归。
沈吟晚日愁堪掬,顾盼江云泪满衣。
冀得佳篇慰离苦,且令行色有馀辉。
晦之病酒因书以戒之 宋 · 孔平仲
五言绝句 押真韵
本为情沈饮,翻成病染身。
今朝高枕处,应羡独醒人
晦之蔷薇栽仍贻诗因以韵和 宋 · 孔平仲
七言绝句 押真韵
曾约种花为主人,花开犹在隔年春。
只应未赏君先去,自是芙蓉幕下宾(自注:君有廉从事倅。)
玫瑰晦之仍书此为戏 宋 · 孔平仲
 押灰韵
去年君尝寄蔷薇,今年我亦寄玫瑰
蔷薇赭赤未足爱,玫瑰莹白(原作赭,据豫章本改)花草魁。
南园春深桃杏落,但见芳草连莓苔。
唯兹皎洁满栏槛,玉冠瑶佩天边来。
主人爱惜屡顾眄,赏心未暇携樽罍。
寄君凭君巧吟咏,仍须对景倾金杯。
莫令蔷薇窃见此豫章本作比),恐遂羞愧不复开。
晦之诗尤疟鬼某意鬼不能为端士害奉酬作诗 宋 · 孔平仲
 押词韵第八部
吾闻烈士仗忠信,出入鬼神皆避逃。
维彼小人鬼所狎,祟异皆自不善招。
晦之履行并仁义,常揭名教为己操。
天将大任预连蹇,薄宦南州初折腰。
劬劳戴星出视事,冒突瘴雾匪一朝。
浸淫不制偶成疾,愁卧漳浦拥敝袍。
有时体燥似灼火,愤怒索笔为长谣。
句中有意谴疟鬼,词气凌铄吏部高。
予窃料君所守正,彼鬼何者能为妖。
幽明路异不相忤,有疾自是疏摄调。
强饭进药姑自爱,勿惑异说心空摇。
菊花未落迟君出,犹可共醉樽中醪。
谯郡先生文集后 北宋末 · 周紫芝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二二、《太仓稊米集》卷六七
余顷得《柯山集》十卷于大梁罗仲共家,已而又得《张龙阁集》三十卷于内相汪彦章家,已而又得《张右史集》七十卷于浙西漕台
先生之制作于是备矣。
今又得《谯郡先生集》一百卷于四川转运副使南阳井公之子晦之,然后知先生之诗文为最多,当犹有网罗之所未尽者。
余将尽取数集,削其重复,一其有无,以归于所谓一百卷者,以为先生之全书焉。
晦之泣为余言:「百卷之言皆先君无恙时贻书交旧而得之,手自校雠,为之是正,凡一千八百三首,历数年而后成。
君能裒其所未得者以补其遗,是亦先君子之志,而某也与有荣耀焉」。
因谓晦之,他日有续得者不可以赘君家之集,当为别集十卷以载其逸遗而已。
朱胜非罢相制建炎三年四月 宋 · 李邴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二一、《宋宰辅编年录》卷一四、《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卷二二
入则秉钧衡之寄,明主所以图任于贤才;
出则宣屏翰之劳,大臣所以冀卫于王室。
备终始之顾遇,极内外之宠荣。
眷言硕辅之英,独干鼎司之重。
骤辞机务,莫夺恳诚。
敷告大廷,明听朕命。
具官朱胜非,襟度凝远,才资伟闳。
量涵广博,而持之以逊谦;
识照机微,而晦之以静密。
比朕纂承之始,尤嘉翼戴之功。
纶阁玉堂,荣膺首选;
礼官经幄,遍践华途。
遂跻右辖之荣,旋贰西台之峻。
谋谟具益,望实益孚。
比移跸于钱塘,请殿邦于吴会
隐若敌国,贤于长城。
朕嘉其存心之忠,倚以为相者久,亟驰召节,超畀国钧
无何信宿之间,乃尔震惊之遽。
深惟菲德,退避别宫。
甫再弥旬,即复大位。
虽援兵之交至,亦秘策之允臧。
诚笃爱君,义深保国。
靡矜讨伐,专务靖安
洪济于多艰,忽力祈于丕责。
章屡却而仍上,使既召而复归。
深亮乃诚,重违其请。
解文昌之重托,加秘殿之隆名。
镇江表之上游,帅南昌之乐国。
并颁异数,式宠尔行。
于戏!
得贤则能立邦基,朕尚增修于明德;
乃心无不在王室,尔其益励于远猷。
宜体至怀,奚俟多训。
谢御札促召家君劄子(御札附) 宋 · 胡寅
 出处:全宋文卷四一六一、《斐然集》卷一○
御札:已降诏命,召卿父赴行在。
于今未到,卿可以朕意催促,俾疾速前来,以副延伫之意。
押付胡寅
臣昨日蒙陛下颁降宸翰,以臣父安国未到行在,令臣宣谕催促早来。
臣已即时差人附书归家,具宣德意。
想惟臣父陛下眷记如此,疾病虽久,亦必勉力就道,入觐清光,自陈忠款。
臣退伏思念臣父处身孤外,实无左右之容,而简在天心,从臣莫比。
岂非堙晦之迹,蕴蓄之怀,遂将感会风云,以赴功名之盛际乎?
则其平生出处辞受之大致,为众所毁,而忌疾随之,未尽达于聪听者,臣固不当隐默而不自陈于君父也。
臣父于哲宗皇帝朝第三人赐第出官,历荆南府教授太学博士
三舍之初,例察提举学事官,到任未久,论荐遗逸二人为属吏,所诉以为所荐之人乃元宰相范纯仁门客,党人邹浩素所厚善。
其时蔡京当国,怒臣父沮毁学法,俾湖南、北两路刑狱官置狱推治,除名勒停。
臣父于是时已知是非倒置,直道难用,遂退伏闾里,绝意仕宦。
后蒙叙复,屡除监司差遣,终不曾赴。
因求侍养,乞宫观,至于致仕。
盖自大观以后,凡历宰相八九人,如蔡京何执中郑居正刘正夫、余深、王黼白时中李邦彦秉政之时,以臣父才学名望,稍加附会,则富贵显荣可以立致。
而守道不屈,甘心丘园,未尝叨受恩宠。
及渊圣皇帝即位,累加恩命,召为太常少卿,又除为起居郎,臣父亦以为千载一时,遂有捐身许国之意。
然谨守礼义,遵昔贤进退之规,四具辞免,方始到阙。
渊圣召见,面除中书舍人
臣父于对劄之中,尝及渊圣嗣位日久,而成效未见,宜考古训,以图功绩。
若夫分章析句,牵制文义,无益于心术者,非帝王之学。
今纪纲犹紊,风俗尚衰,施置乖方,举动烦扰,大臣争竞而朋党之患萌,百尔窥观而交间之奸作。
用人失当,而名器愈轻,出令数更,而士民不信。
若不扫除旧迹,乘势更张,则恐奸雄窃发,于内不恭,恣行侵侮,大势一倾,不可复正。
遂为耿南仲所怒,谓臣父有意讥之,谗毁百端,因臣父辞免中书舍人,至于五奏,指为傲慢,诬以不臣,几陷大戮。
独赖渊圣照知,不以为罪,至遣从臣宣谕臣父,即日供职。
然终缘论事触忤执政,甫及一月,黜领偏郡。
逮至陛下登极,复赐收召,继有琐闼之除。
臣父适以旧疾加深,未任奔走,僻在遐远,才两具奏,而给事中康执权已复祖述南仲之意,劾敌国恭,乞赐黜责。
又赖陛下宽大,不行其请,姑令罢免而已。
至于今日眷念不忘,促使造朝,恩礼隆异,保全所守,风动一世。
人非木石,岂不知感?
窃缘世方右武,儒学益衰,守礼义廉耻者反加以悖慢之名,丧廉耻苟得者乃称为恭顺之行,渎乱朝听,使四维不张,深可痛惜。
非特臣父一身休戚所系也。
扬子曰:「周之士贵而肆,秦之士拘而贱」。
或贵或贱,或肆或拘,岂士自能哉,皆上之所化,而其所系则国家隆替随之。
或曰:孔子君命召不俟驾而行,人臣之礼也。
然则孟子所谓大有为之君,必有所不召之臣,欲有谋焉,则就之者,岂孟子之非乎?
或曰:郭子仪朝闻命,夕引道,人臣之礼也。
然则,诸葛孔明高卧草庐蜀先主三往顾之,然后与语者,岂孔明之非乎?
臣父进德修业,经纶当世,年未六十,鬓发斑然,忧国之深,屡忘食寝,察其用心,非愿枯槁岩穴而已。
素所蓄积,既以古人自期,则得志施为,必以古人所以事君者仰事陛下,亦安敢雷同流俗,苟贱谄谀,而负辱非常之知遇哉!
重念臣父退閒日久,今在朝公卿知识绝少,必无能以心之精微达于聪听者。
若不谓之曲学迂僻,则必谓之怀奸诈诞,若不谓之爱身避祸,则必谓之钓名要君。
考于众情,大率如此,欲加之罪,不患无辞。
若非仰恃日月之明,何以俯察葵藿之向?
臣一介贱息,蒙陛下宠待之厚,忘其僭越,辄具缕陈,不胜惶恐。
惟陛下恕而察之。
取进止。
圣传论十首 其一 宋 · 刘子翚
 出处:全宋文卷四二五七、《屏山集》卷一、《诸儒奥论策学统宗》前集卷一、《宋元学案补遗》卷四三
道之不明也,阐之者晦之也;
道之不行也,执之者拘之也。
圣人既没,步骤圣人者日益众,此甲彼乙,不能相统,心心有主,喙喙争鸣,承舛听讹,浸失其本。
圣人之道,散于百家,荡于末流,匿于学者见闻之外。
有密知其旨者,发而扬之,众必愕眙非诋而弗之信也。
夫其弗信也,非叛圣人之道也,陷于所长而不能反也。
故博以求约也,而聪或陷之于杂;
思以索理也,而智或陷之于凿;
文以表义也,而才或陷之于浮;
说以明疑也,而辨或陷之于夸。
用其所长,陷于所短者,由失其本故也。
不睹其本,各守其偏,圣人之道始离;
互攻其异,不反其同,圣人之道始孤。
不有卓然英睿出焉,孰能引而归之、会而通之哉?
夫道一而已,之心,不间乎此。
视听言动,必有司也;
仁义礼乐,必有宗也。
有传道之名,而无可传之迹。
后世圣人,岂喜托虚名而强追遐躅哉,必有受也。
《书》曰「惟精惟一」,此相传之密旨也。
昧乎一则莫知元本,滞乎一则入于虚妙,悦于谈听而不可用,岂所谓「允执厥中」耶?
《易》曰:「天下之动,贞夫一者也」。
随动而一,非舍此合彼也。
且性外无物,安得有二?
一者道也,能一者心也,心与道应,所以圣也。
一之所通,初无限量,敛之方寸,寂然而已。
感而遂通,未常变易。
意形而自绝,思正而忽无,缓而不怠,急而不危,应而不随,受而不蓄,此之心所以常一也。
心之不一,因有见焉。
见立情迁,莫知主宰。
违从欣厌之所萦拂,忧惧哀乐之所移换,事有百千万绪,心亦百千万变,顷刻之间,不能自定。
求其际天地,亘古今,岂不难哉?
禹口传而心受也,三圣既没,斯道散于百家,荡于末流,匿于学者见闻之外数百年。
汤出,引而归之,会而通之,故懋昭大德,建中于民。
汤没,又散于百家,荡于末流,匿于学者见闻之外数百年。
文王出,引而归之,会而通之,故纯一不已,仪刑万邦。
武周公,口传而心受也。
三圣又没,邪朋邪,诐翼诐,幅裂鼎沸,莫可谁何。
孔子出焉,气足以压其声燄,量足以吞其区穴,排异如摧枯拉朽,引同如川流海会,其言有曰「吾道一以贯之」,此祖述之妙也。
故《河图》昧乎太极,则八卦分而无统;
《洛书》昧乎皇极,则九畴滞而不通;
《春秋》不知探本,则责人而不责己,是非之薮也;
《礼》《乐》不知治躬,则事外而不事内,观听之具也;
《书》非得于精微,则政事之编乎;
《诗》非止乎礼义,则葩藻之辞乎。
发明异用,理则同归,此惟一之旨所以为六艺之渊源、九流之管辖也。
有先知焉,知则无先;
有后觉焉,觉则无后。
学者学为,可不明其用心哉?
之心,见于从事者,兢兢致道而已,孳孳为善而已。
惕然如有所警,勉然常若不及,终日乾乾,无少断续。
安乐和易,此心发之;
鄙诈邪慢,此心拒之。
故一日兢兢孳孳,一日也;
一岁兢兢孳孳,一岁也。
日复日,岁复岁焉,洞达流通,与道不隔,则子为乎,为子乎,荡荡巍巍,复在吾目中矣。
晦之叔书 南宋 · 陈渊
 出处:全宋文卷三二九五、《默堂集》卷一五
示近诗三篇,清远閒易,读之叹服,不能自已。
亦欲追和,自量缀白雪以巴词,恐负续貂之诮也。
不作此久矣。
自今春入学,斋舍无事,试勉为数章,然复不佳,不敢自隐,辄呈左右,得赐点窜为幸耳。
《日省历子》,前书谩及之,不知亦见取于左右也。
《乡党》一篇,粗妙俱融,步步不离兹事,圣人之极致也。
颜子为近之,亦在夫视听言动无非礼而已。
自老庄之学盛行于世,而世之君子始猖狂妄行为达,而终自弃于无方之民,特未之思耳。
了翁书论曾子之于道,以鲁得之,故战战兢兢,且死而未已。
又言:「舜非行仁义,而孳孳为善,所谓曲颐而厉者也」。
盖明此也。
自得此,益信昔之所闻为不谬,而窃喜坐进之无难矣。
闻之李似祖云,左右自游山归来,所得益胜,遂斋居蔬茹,日造禅定,想见正襟危坐,心形两寂也。
大学》云:「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
此合内外之道也。
左右之所为,岂有意于此乎?
世人终身役役于尘劳妄想之中,醉生梦死,莫觉莫悟,其原在于不知止而求定耳。
间有自修之士,乃避事而求道。
夫事焉可避哉?
无事则道亦无矣。
故惟止而求定者,乃期于虑而得也。
至于虑而得,则洒扫应对之际,莫非妙用,而天下国家盖不足为矣,而况于一身乎!
何时侍见,话此等事?
瞻仰。
再覆。
昭慈献烈皇太后十月望告文绍兴元年十月十五日 南宋 · 宋高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五二、《三朝北盟会编》卷一四六
伏以衅结终天,时丁良月,虽閟宫之在望,瞻大练以无期。
恭惟昭慈献烈皇太后梦月钟灵,补天俪德。
奄隔晨昏之养,屡惊弦晦之迁。
兹睹流光,何胜永慕!
左中大夫秘阁修撰光禄大夫林公行状 南宋 · 林光朝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五六、《艾轩先生文集》卷八
左中大夫、充秘阁修撰、赠光禄大夫林公讳积仁字充美莆田人
邵州刺史而下,所传以系牒。
曾大父讳泽,大父讳规,再世弗仕。
父讳达,以公故,赠光禄大夫
母朱氏,赠永嘉郡夫人
光禄尝从纵游,南至广之东莞东莞有鉴裁,一见公,且笑曰:「公纵不欲仕,终当至二品,公其以子贵耶」!
公幼而杰异,身长七尺,丰额骈齿,声如钟。
绍圣四年进士第,补建昌南城主簿,复调建州秋官,历瓯宁
瓯宁,岩邑也,民稍失职,则窜去为盗。
公以人情条折之,凡三岁,益万五千馀户。
时以四最六善课群吏,而瓯宁为第一。
维州北海县
河岁决,而幸不饥,所敛才及他县之半。
公为之伐石障水,自是有宁岁。
其于尪弱转徙无所归者,乃至具医药,视一邑若家人父子焉。
秩满,以治状听留,凡五年,如古所谓循吏者。
玺书即下,乘遽趋京师,除广济河转运,迁提举江南西路常平等事,以内艰卒丧,改提举河东路常平
河东岁不熟,公发廪赈饥者,流人踵来,生活者益众。
属灵夏内侮,时方敛兵,一隅转饷,尽取之河东,以是特转中奉大夫
一时用事者,欲减去天下常平员,更用所私,以公在河东独留。
稻熟,然后听其去。
寻知平阳府,才历旬朔,革去蠹坏。
及移京师提点刑狱,人皆牵衣泣送之。
靖康元年五月平阳父老走阙下,乞公为守,以中大夫直秘阁,再领平阳
朝廷议所以褒重之,遂命直龙图阁
平阳至是为方面,以当一道控扼之会。
未踰月,充秘阁修撰
其再至平阳也,望马首者合沓而拜,以通帛写公像置之。
未几以疾乞致仕,除提举江州太平观
绍兴初江西列郡以李成之变,彫困已甚,遂以公知筠州
是年七月,封长兴县食邑三百户
自筠解去,凡三更祠秩。
绍兴九年,起家为广南东路计度转运副使
十一年至南海,明年七月癸丑,以疾不返,年七十有二。
初,潮阳有健令杨耆年之狱,累岁不能办,逮捕者至数十百人,公过潮,一日而牍具。
公之柩东下,潮人酹之,哭具哀。
公策名五十载,所乡可书。
天性彊直,若不可犯,与人交必呈写肺肝。
所遇僚属或过差,未尝辄怒辱之。
故人竿牍,必自其手出。
少嗜学,虽暮齿不少衰。
昏戚之空乏者,所入禄米,至分剖而食之。
娶长乐王氏,朝散大夫、知饶州、赠左金紫光禄大夫晦之女,封令人,以其子恩赠高安郡夫人
公既葬后十年,以夫人之柩来,卜者谓土薄下湿,遂改卜灵隐山东冈是岁壬午八月癸酉也。
有八男四女。
元忠右奉直大夫、新知肇庆府
元淑,故左宣教郎
元膺,故右从事郎
元衡,故右承务郎
元祐,右文林郎、新差充广南东路提举市舶司干办公事
元方,右从事郎连州桂阳县慰;
元卿右迪功郎漳州长泰县主簿
元舒,以进士名。
左朝散郎签书昭庆军节度官厅公事李惇正,故右通直郎通判福州军州事方暲,右宣教郎陈镇,右承奉陈镕,其婿也。
孙男叔谟,右通直郎通判汀州
叔明右迪功郎
叔献,故右从政郎建安县
叔坦,右从事郎
叔度右迪功郎江山县主簿
孙女嫁右迪功郎方傥、右迪功郎方伟、右从事郎王昌彦、右文林郎吴瑶
公以多子孙,其后且蕃大,凡在婴孺未冠纚者,盖已楚楚然矣。
公之嗣适大夫能述公之志,以其行事属某次第之,将乞铭于当代显者。
惟公旧德,弗克振耀,非口耳所可尽,且将固避。
逡巡十年,然不敢不识其大者。
谨状。
江州重建濂溪先生书堂1177年2月7日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五四、《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七八、《性理群书句解》卷七、《五百家播芳大全文粹》卷一○五、《古文集成》卷一三、《黄氏日钞》卷三六、《名臣言行录》外集卷一、《源流至论》别集卷四、《周濂溪集》卷一一、《方舆胜览》卷二二、《翰墨大全》辛集卷六、《文章类选》卷四、《文翰类选大成》卷一一二、嘉靖《九江府志》卷一○、《古今图书集成》学行典卷一五五、雍正《江西通志》卷一二五、《濂溪志》卷四、《庐山志》卷一一、《南宋文录录》卷一○、太常周氏宗谱 创作地点:福建省南平市武夷山市
道之在天下者未尝亡,惟其托于人者或绝或续,故其行于世者有明有晦。
是皆天命之所为,非人智力之所能及也。
夫天高地下,而二气五行纷纶错糅,升降往来于其间,其造化发育、品物散殊,莫不各有固然之理。
而最其大者,则仁、义、礼、智之性,君臣、父子、昆弟、夫妇、朋友之伦是已。
是其周流充塞,无所亏间,夫岂以古今治乱为存亡者哉?
然气之运也,则有醇漓判合之不齐;
人之禀也,则有清浊昏明之或异。
是以道之所以托于人而行于世者,惟天所畀,乃得与焉,决非巧智果敢之私所能亿度而强探也。
河图》出而八卦画,《洛书》呈而九畴叙,而孔子于斯文之兴丧,亦未尝不推之于天。
圣人于此,其不我欺也审矣。
濂溪先生者,其天之所畀而得乎斯道之传者与。
不然,何其绝之久而续之易,晦之甚而明之亟也?
盖自周衰,孟轲氏没,而此道之传不属。
更秦及汉,历晋、隋、唐以至于我有宋,圣祖受命,五星集奎,实开文明之运。
然后气之漓者醇,判者合,清明之禀得以全付乎人而先生出焉,不繇师传,默契道体,建图属书,根极领要。
当时见而知之,有程氏者,遂扩大而推明之,使夫天理之微、人伦之著、事物之众、鬼神之幽莫不洞然毕贯于一,而周公孔子、孟氏之传焕然复明于当世。
有志之士得以探讨服行而不失其正,如出于三代之前者。
呜呼盛哉!
非天所畀,其孰能与于此?
先生姓周氏讳敦颐字茂叔,世家舂陵,而老于庐山之下,因取故里之号以名其川曰「濂溪」,而筑书堂于其上。
今其遗墟在九江郡治之南十里,而其荒茀不治,则有年矣。
淳熙丙申,今太守潘侯慈明与其通守吕侯胜己始复作堂其处,揭以旧名,以奉先生之祀。
吕侯又以书来,属熹记之。
熹愚不肖,不足以及此。
独幸尝窃有闻于程氏之学者,因得伏读先生之书而想见其为人。
比年以来,屏居无事,常欲一泛九江,入庐阜,濯缨此水之上,以致其高山景行之思,而病不得往。
诚不自意,乃今幸甚,获因文字以托姓名于其间也。
于是窃原先生之道所以得于天而传诸人者,以传其事如此,使后之君子有以观考而作兴焉,是则庶几乎两侯之志也云尔。
四年丁酉春二月丙子记。
左奉议郎致仕员公墓志铭 南宋 · 员兴宗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四九、《九华集》卷二一
员氏自唐半千而次,咸有代序具家牒。
兴宗鼻祖任城君讳延,禀资夷澹,尝习道论于陈图南所。
图南者,高世士,所谓希夷先生者也。
希夷为人,师友造化,草芥视诸公贵人者。
一见任城,遇之谨,每谒入,任城未尝不趋风而庭,执礼恭甚。
最后告归蜀,图南出一编书遗之曰:「子诚去我矣乎?
我亦有以遗子矣,子勉之!
无病员宗之无人,员宗有人焉,子率礼而不越,韬德而不耀,是不三世,子孙其殆有兴者。
兴则衣冠,世鼎鼎矣。
是书所以志也」。
任城因避席再拜,敬承其遗以去。
徐回发其书,踪迹之,古方书也。
任城竟老于三嵎以死。
二世,生曾伯祖讳安舆,次讳安宇,皆以学自力,登进士第
而安舆者,字文饶,词最高伟,大儒苏洵明允文同与可皆与之定交,此两人者立名天下,于世无所推第,独敬尚文饶甚备。
与可尝曰:「文饶乐府高处,当苗裔骚人,抗衡张籍,何乃今人也」!
当时通人称谓其严类此,官终屯田员外郎
子思,亦第进士
安宇终朝奉大夫,知眉州
眉州生石,生公
公讳南圭德温其字也。
常出后从父当昼。
幼开敏,得经史之读,有不烦切谕者,里之长老怜异之。
虽童子朋游,例不敢狎以语。
未冠,偕群从出观所谓家校者,文籍放纷,退忽忽不乐曰:「嗟夫,东里图书,先世所以业子孙也,独奈何不业于是,而饱嬉于是,员宗岂欲终已耶?
且先友二公格言,谓何今不吾远,而陈先老人之教,亦不吾欺也。
群从知勉,沐浴所闻则可矣」。
公自是归居,极意经言,一以夜日。
经明,有司第其文为贡士选首,盖宣和三年也。
寻试礼部报罢,则奋曰:「果然吾命其有制哉!
凡在我可以自尽,在天可以自安,非有司能枉我也,吾宁掉谈舌,从容为大梁布衣,不能归下里,饰小说,希县令矣」。
因留太学,久之,游道日困,势人贵倨无能器之者,独何丞相兄弟善视焉。
丞相者,亦三嵎人文缜也,时官中书舍人,在乡校雅故知公,至是礼遇甚恩。
一日笑谓公曰:「子,吾故人也。
故人欲通至言何如」?
公曰:「请受命」。
文缜曰:「闻之时趋之士,就学者有方,就禄者无方。
京都缝掖牵连求合,用此道也。
德温傥亦有意乎?
吾欲羽翼子名以就子也」。
公矍然应曰:「嗟嗟,我何为至是?
舍人素所以友我者,必将有以取我也。
今不察其行,孚其心,所取我者独何与?
盖君子达道以充位,于位犹避也。
道则不正,何所观赴?
位则不正,何所则效?
士叛操履而托名于气力之门,士亦安以为也?
舍人休矣」。
文缜叹曰:「德温之见至尔乎?
始吾以子乐易可友,今知其可畏者也」。
丞相以故遇公过平生。
居无何,公病而西,丞相竟当国。
公闭户追条旧书,不形纤芥媚傅之意。
绍兴甲子复试外省,合其格,盖距丞相之亡馀二十年矣。
褫褐,主绵州彰明簿。
府州素闻其声,扳摄州学教授
诸生质经谊,究源委,有暍日者。
顷之,兼领州掾,时茗使韩璆好气数,绳郡县吏,人人惴恐。
会飞语有言,阆之通守某以仓庾自入者,命公讯状。
通守以篚币寄请,且告公曰:「某愿以此寿公,可乎?
某坐愚抵此,一粒不私也。
公长者,惟公死生之」。
公闻大詈曰:「为吾寄声监州,汝以墨闻诸司,今复欲以墨污我,汝为之而我仍之,是以血洗血也。
官曹何自而清,大狱何自而解乎」?
通守聆公言,伏阁大恐,公竟平反其事,卒无见冤者。
秩满,再调汉之德阳监税
前吏征索甚惨贼,取质责有逮马牛者,公一切与为易。
行客至,至则营取有经,劳勉有状,涂之人负者肩者率曰:「官善人,官不呵诘我曹,我曹宁乐输耳」。
逮公至,算入遂倍,后邑长攘之以为己功,公竟安之弗辨也。
以考升从政郎,为绵州录事参军,益倦世故,遂谢病,以左宣教郎老焉。
覃恩转奉议郎,赐五品服。
初公之欲老,年未七十,精爽甚,习于事,尚有绝人者,里人或勉之曰:「丈人生平植立良苦矣,幼而学,老而笃,几晚而仕,仕未几而去,丈人投迹于世,宁能独高乎?
且又何以见志」?
公曰:「汝错矣,勿言,此吾志也。
自吾先世,陈义咸有本末,凡知止即也,竞名非义也。
故轻仕者为竞名,重仕者为知止。
与其使我为竞名,不若使我为知止。
吾衰矣,尚奔走狂蹶而叛也邪?
使簿书一有不详,鞭笞一有不下,吾恐大吏玩吾于掌,而纤吏唾吾于背也。
今所以去之决而志之扬者,为是故也,岂形虚愿也哉」?
自是优游怡愉,退寓意于诗章,清丽闳肆。
间则筑亭于跨鳌之麓,榜以四营,将大考质《易》书,躬致命之说。
尝叹曰:「经爻日月也,所从不明,乃讲师者汩之,学士者传之,且遂晦之也。
去此则圣趣白矣」。
遂著《易说》二卷,书未成,绍兴壬午七月丙辰卒,年七十有六。
明年十月乙酉,葬于郡之布德乡临池里,从母牟氏安人之兆也。
初室喻宗,既醮而死,遂娶于氏。
盖公岁晚,百须无不顺善,得一意诗礼者,则今夫人也。
二子曰将辰,曰昌辰。
昌辰先公卒,某继亡。
二女,长嫁进士苏有功,次嫁进士范仲芮。
孙子张、子乔子年,皆有学质。
外孙凡七人。
葬得日,夫人使来言曰:「吾素有闻于公矣,谓汝词喜切深,而欲远绍先民,而笃意寂寞者。
汝铭公固宜」。
兴宗以心制多难为解,夫人曰:「汝忘诸父谓何?
其尚忍令于后没没乎」?
某谨雪涕而勉,继之以铭曰:
弗宰弗卿,命岂其偶?
实则躬与,胡宁敢后?
载烨而敷,载绪而守。
惟蒙之贞,惟仁之茂。
惟铭以昭之,皆公之有也。
慈济 南宋 · 庄夏
 出处:全宋文卷六五二一、《清源文献》卷一四、民国《同安县志》卷二五
通天下郡邑,必有英祠,表著方望,纳民瞻依。
然威德所被,远不过一二州,近不越境。
其烈以灵而显者,比比皆然。
是惟忠显英惠侯。
宅于漳、泉之介,自绍兴辛未距今垂七十年,不但是邦家有其象,而北逮莆阳长乐、建、剑,南被汀、潮,以至二广,举知尊事,盖必有昭晰于冥漠之间而不可致诘者矣。
按侯姓吴名本,生于太平兴国四年,不茹荤,不受室,尝业医,以全活人为心,按病投药,如矢破镝,或吸气嘘水,以饮病者,虽沉痼奇怪叵晓之状,亦就痊愈,是以厉者、废者、疡者、痈疽者扶舁携持,无日不交午其门。
侯无间贵贱,悉为视疗,人人皆获所欲去,而远近咸以为神。
景祐六年卒于家,闻者追悼感泣,争肖像而敬事之。
属虔寇猖獗,居民鱼惊鸟窜,朝暮不相保,率请命于侯,未几,贼酋丧死,民获奠居。
于是相与德侯之赐,思所以竭虔妥灵。
岁在辛未,肇创祠,于是精爽振发,民欢趋之,水旱疾疫,一有欸谒,如谷受响。
时梁郑公当国,知其事为详,适部使者以庙额为请,于是有「慈济」之命。
越庆元乙卯,又为忠显侯之命。
开禧三年春夏之交,亢阳为沴,邻境赤地连数百里,独此邦有祷辄雨,岁乃大熟。
会草窃跳梁,漫淫至境上,忽有「忠显侯」旗帜之异,遂汹惧不敢入,一方赖以安全
邑人又以其绩转闻于朝,于是有英惠侯之命。
先是,邑人欲增故居之祠而窘于财,一夕,有灵泉涌阶下,甘洌异常,饮者宿患冰释,自是求者益众,百役赖以具举,不数月而成。
门敞皇皇,堂崇䡾䡾,脩廊广庑,是赫是称。
既讫事,乡之秀民黄炎贻书属以记。
尝见今枢密曾公言:幼年苦风头疡,头几秃,就侯医辄愈,嘉定九年丙子岁右股赤肿,大如柸,惟祷于侯,不事刀匕之剂,未几日而平复。
因念畴昔双瞳幻翳,积久浸剧,百药俱试,如水投石,自分已为废人。
适有良医自言能游针于五轮间,小有差舛,如触琉璃而倒沆瀣。
人皆危之,赖侯之灵以迄,乃今渐还旧明。
例属东储,明发执经,横展侧读,粗免败缺,侯之休,何有终穷!
故喜书其事,且系以辞,俾乡人歌而祀之。
辞曰:
相紫帽兮大麓,傃英祠兮矗矗。
雕牖兮𧮳閜,楼楹兮烨煜。
萧炳兮饰五音,兰郁兮震澹心。
飞龙驾兮祥云舞,侯安留兮庆阴阴。
菑流行兮诉无所,侯有灵兮与天语。
语咨潦兮开云务,望云霓兮泽如霔。
悯婴疾兮砭剂莫施,祷于侯兮旋武而治。
扶衭欸谒兮道路累累,侯之济物兮利惠不赀。
灵胥摇兮朝天,车辚辚兮马翩翩。
将明为辅,泽区宇兮何千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