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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之方中 春秋 · 诗经
四言诗
《定之方中》,美卫文公也。卫为狄所灭,东徙渡河,野处漕邑,齐桓公攘戎狄而封之。文公徙居楚丘,始建城市而营宫室,得其时制,百姓说之,国家殷富焉。
定之方中,作于楚宫。
揆之以日,作于楚室。
树之榛栗,椅桐梓漆,爰伐琴瑟。(一章)
升彼虚矣,以望楚矣。
望楚与堂,景山与京。
降观于桑,卜云其吉,终然允臧。(二章)
灵雨既零,命彼倌人。
星言夙驾,说于桑田。
匪直也人,秉心塞渊,騋牝三千。(三章)
按:定之方中三章,章七句。
螮蝀 春秋 · 诗经
四言诗
《螮蝀》,止奔也。卫文公能以道化其民,淫奔之耻,国人不齿也。
螮蝀在东,莫之敢指。
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一章)
朝隮于西,崇朝其雨。
女子有行,远兄弟父母。(二章)
乃如之人也,怀昏姻也。
大无信也,不知命也。(三章)
按:螮蝀三章,章四句。
相鼠 春秋 · 诗经
四言诗
《相鼠》,刺无礼也。卫文公能正其群臣,而刺在位承先君之化无礼仪也。
相鼠有皮,人而无仪。
人而无仪,不死何为。(一章)
相鼠有齿,人而无止。
人而无止,不死何俟。(二章)
相鼠有体,人而无礼。
人而无礼,胡不遄死。(三章)
按:相鼠三章,章四句。
干旄 春秋 · 诗经
四言诗
《干旄》,美好善也。卫文公臣子多好善,贤者乐告以善道也。
孑孑干旄,在浚之郊。
素丝纰之,良马四之。
彼姝者子,何以畀之。(一章)
孑孑干旟,在浚之都。
素丝组之,良马五之。
彼姝者子,何以予之。(二章)
孑孑干旌,在浚之城。
素丝祝之,良马六之。
彼姝者子,何以告之。(三章)
按:干旄三章,章六句。
以灭邢功为铭 春秋卫国 · 礼至
出处:全上古三代文卷三
余掖杀国子,莫余敢止(《左传》僖二十五年:「卫侯烧毁灭邢。同姓也,故名。礼至为铭。」案卫侯,卫文公也。邢,周公后。齐桓公存三亡国,邢、卫居其二。礼至昆弟为卫伪往仕邢,杀邢守国子而灭邢,文公之狡诈如是。后三年,晋修不礼之怨,卫几亡,其死后余殃又如是。儒者言文公有道,然乎哉!)。
与章司空昭达书 陈朝 · 徐陵
出处:全陈文卷九
君白,日圣朝受命,天下廓清,所馀残凶,唯有欧纥,南通交爱,北据衡疑,兄弟叔侄,盘阻川洞,百越之责,不供王府,万里之民,不由国家。明公受脤严冬,持兵抄岁,开冰践露,炳火宵行,便届全淮,乃其神速,未骋三略,非劳六奇,薄交旗鼓,仍乎丑类,自太清之未,永定以来,所辟疆界,不过郡邑,今兹赴捷,二十馀州,若较此功庸,方兹英力,汉之马援,不能为拟,吴之步骘,故是相悬,况孙处宗之叛徒,正槌荡主耳。公私庆快,岂可而言?且仆一子屯穷,妖徒所制,五岭遐夐,存亡不测,玄怀饮泪,破胆复全,蒙荷英恩,保其身命,馀年仰戴,何力能胜。今遣主师某驰往称庆,徐君呈(《文苑英华》六百八十二。)。
下荆州辟韩怀明等教 南梁 · 萧绎
出处:全梁文卷十六
处士河东韩怀明、南平韩望、南郡瘐承先、河东郭裤,并脱落风尘,高蹈其事。两韩之孝友纯深,庾、郭之形骸枯槁。或橡饭菁羹,惟日不足;或葭墙艾席,乐在其中。昔伯武、贞坚,就仕河内;史云孤劭,屈志陈留。岂曰场苗,实惟攻玉。可加引辟,并遣喻意。既同魏侯致礼之请,庶无辟疆三缄之叹。
和司徒铠曹阳辟疆秋晚诗(《诗纪》云。辟疆。休之之子。) 北齐 · 萧悫
押词韵第三部
叶疏知树落,香尽觉荷衰。
山薮良多思,田园聊复归(○《初学记》三。《诗纪》百十。)。
请车驾还京奏 唐 · 郭子仪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三十二
臣闻雍州之地。古称天府。右控陇蜀。左扼崤函。前有终南太华之险。后有清渭浊河之固。神明之奥。王者所都。地方数千里。带甲十馀万。兵强士勇。雄视八方。有利则出攻。无利则入守。此用武之国。非诸夏所同。秦汉因之。卒成帝业。其后或处之而泰。去之而亡。前史所书。不唯一姓。及隋氏季末。炀帝南迁。河洛邱墟。兵戈乱起。高祖倡义。亦先入关。惟能剪灭奸雄。底定区宇。以至于太宗高宗之盛。中宗玄宗之明。多在秦川。鲜居东洛。间者羯胡构乱。九服分崩。河北河南。尽从逆命。然而先帝仗朔方之众。庆绪奔亡。陛下藉西土之师。朝义就戮。岂唯天道助顺。抑亦地形使然。此陛下所知。非臣饰说。近因吐蕃淩逼。銮驾东巡。盖以六军之兵。素非精练。皆市肆屠沽之人。务挂虚名。苟避征赋。及驱以就战。百无一堪。亦有潜输货财。因以求免。又中官掩蔽。庶政多荒。遂令陛下振荡不安。退居陕服。斯盖关于委任失所。岂可谓秦地非良者哉。今道路云云。不知信否。咸谓陛下已有成命。将幸洛都。臣熟思其端。未见其利。夫以东周之地。久陷贼中。宫室焚烧。十不存一。百曹荒废。曾无尺椽。中间畿内。不满千户。井邑榛棘。豺狼所嗥。既乏军储。又鲜人力。东至郑汴。达于徐方。北自覃怀。经于相土。人烟断绝。千里萧条。将何以奉万乘之牲饩。供百官之次舍。矧其土地狭阨。才数百里间。东有成皋。南有二室。险不足恃。适为战场。陛下奈何弃久安之势。从至危之策。忽社稷之计。生天下之心。臣虽至愚。窃为陛下不取。且圣旨所虑。岂不以京畿新遭剽掠。田野空虚。恐粮食不充。国用有阙。以臣所见。深谓不然。昔卫文公小国之君。诸侯之主耳。遭懿公为狄所灭。始庐于曹。衣大布之衣。冠大帛之冠。元年革车三十乘。季年三百乘。卒能恢复旧业。享无疆之休。况明明天子。躬俭节用。苟能黜素餐之吏。去冗食之官。抑竖刁易牙之权。任蘧瑗史䲡之直。薄征弛力。恤隐迨鳏。委诸相以简贤任能。付老臣以练兵御侮。则黎元自理。寇盗自平。中兴之功。旬月可冀。卜年之期。永无极矣。愿时迈顺动。回銮上都。再造邦家。惟新庶政。奉宗庙以修荐享。谒陵寝以崇孝思。臣虽陨越。死无所恨。
唐故睢阳太守赠秘书监李公神道碑铭 唐 · 独孤及
四言诗 出处:全唐文卷三百九十 创作地点:安徽省安庆市潜山县
汉家之建侯亲亲也。以荆燕吴楚为首封。而后嗣多材。世济厥美。辟疆路叔。更生子骏。比肩而出。庆钟故也。唐有天下。肺腑是依。有若江夏淮安。河閒东平。以明略茂勋。左右大业。其休德粹气。降为百祥。公子公孙。或哲或仁。勤劳王家。焜耀国牒。从东平三叶。后生睢阳。言春秋者。谓公族多士。与炎汉侔矣。公讳少康。字某。太祖景皇帝五代孙。太祖生雍王绘。雍王生东平王绍。东平王生高平王道立。高平王生毕公景淑。初毕公娶于太常京兆韦万石女。有才子三人。伯曰孟康。忠敬直温。谦光不耀。官至太子左赞善大夫。仲曰仲康。宏毅密重。文敏贞谅。由尚书主客郎中剖符楚州。人到于今由其教而思其躅。公楚州之母弟也。纂二昭二穆慎身之烈。迪元方季方裕蛊之范。家贻其谋。天钟其休。故蓄为和气。播为盛德。年始孩而毕公捐馆。七岁受孝经。至丧亲章。捧书孺慕。哀哽不食。邻伍长幼。为之涕泗。既冠。遭太夫人弃孝养。苴貌茹毒。泣血无声者三年。自是孝称乡党。名冠宗室。会垂拱永昌以后。天下有燕啄之谣。七庙支庶。不绝若綖。公正志蒙难。危行全德。贞厉二十年。以俟道长。中兴后乃筮仕。由朝邑县尉凡七徙。官至尚书祠部郎中。以大府上佐授潞州司马。因考绩彰闻。拔为青州刺史。于是海岱贡篚。衣履天下。俗尚夸侈。吏务豪夺。公以德礼示法度。以诛赏禁淫慝。宣明教化。饬行率先。使刺绣倚市者。悉返耕织。于是贪者廉。善者劝。海滨之俗。变至邹鲁。按察使户部侍郎宋遥以状闻。玺书褒异。迁公于常州。赐一子出身。常之吏民。望公风声。其奇邪僭滥者。解印绶自去。比及下车。无为而治。复以高第擢拜徐州刺史。先是岁比大歉。人流者什五六。公条奏逋逃之名。削去其版。然后节用务本。薄征缓刑以来之。岁则大穰。人不患寡。浮游自占者至数千万。优诏嘉叹。赐帛二百匹。玄宗后元年。改宋州为睢阳郡。命公为太守。淮河漕挽。刀布辐凑。万商射利。奸之所由聚也。公谓非胜之艰。安之惟艰。故峻其侵渔之令。宏其并容之仁。吏或不廉不恪。不惠不迪。纠之诘之。必诚必信。公之诚信不欺。故狱市不扰。闾井辑睦。由是饮公醇固之德者。如馁者得哺。寒者得纩。有司方将计课以闻。天不惠于宋。乃崇降厉疾。三年春。赐告归洛阳。是岁十二月丙午薨。春秋六十有四。宗室悽欷。士友失图。宋人徐人。辍舂相唁。明年某月。迁宅兆于京兆见子原先茔。礼也。公雅善属词。有集二十卷。晚节好禅味。耽道论。尝传道德上下经五千言。为之训解。以究微旨。其为政贞方廉静。明达端懿。严不残。直不讦。清不矫时。善不徇名。交友推诚。好恶中节。博见强志。亲仁爱士。居险用晦。遭时利往。行藏之机。与道屈伸。未始以去就宠辱。渎其出处。而寿位未极其量也。故休祐复集于后昆。夫人某县太君广平程氏。生元子曰涵。以忠文孝让。仪刑王室。天子谓可内司九法。外镇百城。大历七年夏五月。由尚书兵部侍郎为御史大夫苏州刺史。巡省江左。迈德诒训之所及也。夫人沛国武氏。以继室生仲子汘。汘弟浓。皆卿材。而不幸早世。某年月日。朝廷建推恩之令。追赠公秘书监。大夫之孝。达于祖祢也。及尝忝礼官之属。知王侯之庙祧昭穆。与功烈德善。故受命于大夫。酌而为志。著之乐石。以代烝夷曰。
敦叙九族,皇风所始。
公生德门,运叶麟趾。
王曰叔父,高阳才子。
缵乃祖服,似续介祉。
厎绩三署,旧章孔修。
赤舄彤襜,牧彼四州。
明照奸讹,仁覆隐忧。
神罔时怨,民斯辑柔。
民之不幸,公寿不永。
王曰彼天,匪憖俾屏。
仁浃鳏寡,道在彝鼎。
臧孙有后,遗烈焕炳。
剡中赠张卿侍御 中唐 · 严维
五言排律 押删韵
引用典故:月卿
辟疆年正少,公子贵初还。
早列月(一作何)卿位,新参柱史班。
千夫驰驿道,驷马入家山。
深巷乌衣盛,高门画戟闲。
逶迤天乐下,照耀剡溪间。
自贱游章句,空为衰草颜。
均节赋税恤百姓六条 其二 请两税以布帛为额不计钱数 中唐 · 陆贽
出处:全唐文卷四百六十五
夫国家之制赋税也。必先导以厚生之业。而后取其什一焉。其所取也。量人之力。任土之宜。非力之所出则不徵。非土之所有则不贡。谓之通法。历代常行。大凡生于天地之间。而五材之用为急。五材者。金木水火土也。水火不资于作为。金木自产于山泽。唯土爰播植。非力不成。衣食之源。皆出于此。故可以勉人功定赋入者。惟布麻缯纩与百谷焉。先王惧物之贵贱失平。而人之交易难准。又立货泉之法。以节轻重之宜。敛散弛张。必由于是。盖御财之大柄。为国之利权。守之在官。不以任下。然则谷帛者。人之所为也。钱货者。官之所为也。人之所为者。故租税取焉。官之所为者。故赋敛舍焉。此又事理著明者也。是以国朝著令。稽古作程。所取于人。不踰其分。租出谷。庸出绢。调杂出缯纩布麻。非此族也。不在赋法。列圣遗典。粲然可徵。曷常有禁人铸钱。而以钱为赋者也。今之两税。独异旧章。违任土之通方。效算缗之末法。不稽事理。不揆人功。但估资产为差。便以钱谷定税。临时折徵杂物。每岁色目颇殊。唯计求得之利宜。靡论供办之难易。所徵非所业。所业非所徵。遂或增价以买其所无。减价以卖其所有。一增一减。耗损已多。且百姓所营。唯在耕织。人力之作为有限。物价之贵贱无恒。而乃定税计钱。折钱纳物。是将有限之产。以奉无恒之输。纳物贱则供税之所出渐多。多则人力不给。纳物贵则收税之所入渐少。少则国用不充。公私二途。常不兼济。以此为法。未之前闻。往者初定两税之时。百姓纳绢一疋。折钱三千二三百文。大率万钱。为绢三疋。价计稍贵。数则不多。及乎颁给军装。计数而不计价。此所谓税入少而国用不充者也。近者百姓纳绢一疋。折钱一千五六百文。大率万钱。为绢六疋。价既转贱。数则渐加。向之蚕织不殊。而所输尚欲过倍。此所谓供税多而人力不给者也。今欲不甚改法。而粗救灾害者。在乎约循典制。而以时变损益之。臣谓宜令所司。勘会诸州府初纳两税年绢布定估。比类当今时价。加贱减贵。酌取其中。总计合税之钱。折为布帛之数。仍依庸调旧制。各随乡土所宜。某州某年定出税布若干端。某州某年定出税绢若干疋。其有絁绵杂货。亦随所出定名。勿更计钱。以为税数。如此。则土有常制。人有常输。众皆知上令之不迁。于是一其心而专其业。应出布麻者。则务于纺绩。供绵绢者。则事于蚕桑。日作月营。自然便习。各修家技。皆足供官。无求人假手之劳。无贱鬻贵买之费。无暴徵急办之弊。无易常改作之烦。物甚贱而人之所出不加。物甚贵而官之所入不减。是以家给而国足。事均而法行。此直稍循令典之旧规。固非创制之可疑者也。然蚩蚩之俗。罕究事情。好骋异端。妄行沮议。臣请假为问荅。以备讨论。陛下诚有意乎怜悯苍生。将务救恤。但垂听览。必有可行。议者若曰。每岁经费所资。大抵皆约钱数。若令以布帛为额。是令支计无凭。荅曰。国初约法已来。常赋率由布帛输。二甲子制用不愆。何独当今则难支计。且经费之大。其流有三。军食一也。军衣二也。内外官月俸及诸色资课三也。军衣固在于布帛。军食又取于地租。其计钱为数者。独月俸资课而已。制禄唯不计钱。故三代以食人众寡为差。两汉以石数多少为秩。盖以钱者官府之权货。禄者吏属之常资。以常徇权。则丰约之度不得恒于家。以权为常。则轻重之柄不得专于国。故先王制禄以食。而平货以钱。然后国有权而家有节矣。况今馈饷方广。仓储未丰。尽复古规。或虑不足。若但据群官月俸之等。随百役资课之差。各依钱数少多。折为布帛定数。某官月给俸绢若干疋。某役月给资布若干端。所给色目精粗。有司明立条例。便为恒制。更不计钱。物甚贱而官之所给不加。物甚贵而私之所禀不减。官私有准。何利如之。生人大端。衣食为切。有职田以供食。有俸绢以供衣。从事之家。固足自给。以兹制事。谁曰不然。夫然。则国之用财。多是布帛。定以为赋。复何所伤。议者曰。吏禄军装。虽颁布粟。至于以时敛籴。用权物价重轻。是必须钱。于何取给。荅曰。古之圣人。所以取山泽之蕴材。作泉布之宝货。国专其利。而不与人共之者。盖为此也。物贱由乎钱少。少则重。重则加铸而散之使轻。物贵由乎钱多。多则轻。轻则作法而敛之使重。是乃物之贵贱。系于钱之多少。钱之多少。在于官之盈缩。官失其守。反求于人。人不得铸钱。而限令供税。是使贫者破产。而假资于富有之室。富者蓄货。而窃行于轻重之权。下困齐人。上亏利柄。今之所病。谅在于斯。诚宜广即山殖货之功。峻用铜为器之禁。苟制持得所。则钱不乏矣。有粜盐以入其直。有榷酒以纳其资。苟消息合宜。则钱可收矣。钱可收。固可以敛轻为重。钱不乏。固可以散重为轻。弛张在官。何所不可。虑无所给。是未知方。议者若曰。自定两税以来。恒使计钱纳物。物价渐贱。所纳渐多。出给之时。又增虚估。广求羡利。以赡库钱。岁计月支。犹患不足。今若定供布帛。出纳以平。军国之资。无乃有阙。荅曰。自天宝以后。师旅数起。法度消亡。肃宗拨滔天之灾。而急于功赏。先帝迈含垢之德。而缓于纠绳。由是用颇殷繁。俗亦靡弊。公赋已重。别献继兴。别献既行。私赂竞长。诛求刻剥。日长月滋。积累以至于大历之间。所谓取之极甚者也。今既总收极甚之数。定为两税矣。所定别献之类。复在数外矣。间缘军用不给。已尝加徵矣。近属折纳价钱。则又多获矣。比于大历极甚之数。殆将再益其倍焉。复幸年谷屡丰。兵车少息。而用常不足。其故何哉。盖以事逐情生。费从事广。物有剂而用无节。夫安得不乏乎。苟能黜其情。约其用。非但可以布帛为税。虽更减其税亦可也。苟务逞其情。侈其用。非但行今重税之不足。虽更加其税亦不足也。夫地力之生物有大数。人力之成物有大限。取之有度。用之有节。则常足。取之无度。用之无节。则常不足。生物之丰败由天。用物之多少由人。是以圣王立程。量入为出。虽遇灾难。下无困穷。理化既衰。则乃反是。量出为入。不恤所无。故鲁哀公问年饥用不足如之何。有若对以盍彻。桀用天下而不足。汤用七十里而有馀。是乃用之盈虚。在节与不节耳。不节则虽盈必竭。能节则虽虚必盈。卫文公承灭国之馀。建新徙之业。革车不过三十乘。岂不甚殆哉。而能衣大布。冠大帛。约巳率下。通商务农。卒以富强。见称载籍。汉文帝接秦项积久伤夷之弊。继高吕革创多事之时。家国虚残。日不暇给。而能恭俭节用。静事息人。服弋绨。履革舄。却骏马而不御。罢露台而不修。屡赐田租。以厚烝庶。遂使户口蕃息。百物阜殷。乃至乡曲宴游。乘牝㹀者不得赴会。子孙生长。或有积数十岁不识市𢌅。御府之钱。贯朽而不可校。太仓之粟。红腐而不可食。国富于上。人安于下。生享遐福。没垂令名。人到于今称其仁贤。可谓盛矣。太宗文皇帝收合板荡。再造寰区。武德年中。革车屡动。继以灾歉。人多流离。贞观之初。荐属霜旱。自关辅绵及三河之地。米价腾贵。斗易一缣。道路之间。馁殍相藉。太宗敦行俭约。抚养困穷。视人如伤。劳徕不倦。百姓有鬻男女者。出御府金帛。赎还其家。严禁贪残。慎节徭赋。弛不急之用。省无事之官。黜损乘舆。斥出宫女。太宗尝有气疾。百官以大内卑湿。请营一阁以居。尚惮烦劳。竟不之许。是以至诚上感。淳化下敷。四方大和。百谷连稔。贞观八年以后。米斗至四五钱。俗阜化行。人知义让。行旅万里。或不赍粮。故人到于今。谈帝王之盛。则必先太宗之圣功。论理道之崇。则必慕贞观之故事。此三君者。其经始岂不艰窘哉。皆以啬用爱人。竟获丰福。是所谓能节虽虚必盈之效也。秦始皇据崤函之固。藉雄富之业。专力农战。广收材豪。故能芟灭暴强。宰制天下。功成志满。自谓有泰山之安。贪欲炽然。以为六合莫予违也。于是发闾左之戍。徵太半之赋。进谏者谓之宣谤。恤隐者谓之收恩。故徵发未终。而宗社已泯。汉武帝遇时运理平之会。承文景勤俭之积。内广兴作。外张甲兵。侈汰无穷。遂致殚竭。大搜财货。算及舟车。远近骚然。几至颠覆。赖武帝英姿大度。付任以能。纳谏无疑。改过不吝。下哀痛之诏。罢征伐之劳。封丞相为富民侯。以示休息。邦本摇而复定。帝祚危而再安。隋氏因周室平齐之资。府库充实。开皇之际。理尚清廉。是时公私丰饶。议者以比汉之文景。炀帝嗣位。肆行骄奢。竭耗生灵。不知止息。海内怨叛。以至于亡。此三君者。其所凭藉。岂不丰厚哉。此皆以纵欲残人。竟致蹙丧。是所谓不节则虽盈必竭之效也。秦隋不悟而遂灭。汉武中悔而获存。乃知惩与不惩。觉与不觉。其于得失相远。复有存灭之殊。安可不思。安可不惧。今人穷日甚。国用岁加。不时节量。其势必蹙。而议者但忧财利之不足。罔虑安危之不持。若然者。则太宗汉文之德曷见称。秦皇隋炀之败靡足戒。唯欲是逞。复何规哉。幸属休明。将期致理。急聚敛而忽于勤恤。固非圣代之所宜言也。
襄阳张端公西园记 中唐 · 苻载
出处: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九
南雍州地灵气爽。号为雄胜。岘山汉水。环抱里闬。东西主人有问于我。我或致让其地。荆扬淮楚之不侔也。繇是侍御史张公得风景之高朗。依连帅之仁爱。遂此一庐。作为宅居。居有园。园在万山东五六里。檀溪西三百许步。南值汉高庙正相当。佛宫数四。与岑峦逦迤。苍苍松桧。尽为庭木。前有名花上药。群敷簇秀。霞铺雪洒。潋滟清波。后有含桃朱杏。的皪荫霭。殊滋绝液。甲冠他囿。每天清云净。雨霁风息。山僧羽客。洎簪缨好事者。亟来从之。开轩设簟。耳目袪旷。煮茶摘果。动至酣乐。出门为人寰。宴居成山林。适自中得。万累何远。故公用是上才。草闻风声。旧齿曩曹。翰飞青冥。令手操财赋之柄。心寓希夷之际。人谓官薄。我有浩气。屈伸通塞颓如也。即西园之地。实张公营道之场也。是何栖心拔俗之遐旷也如此。载匡庐遁客。目游履践。故辄书众美于素壁之上。使异日造辟疆者。遂用之为导云。丁丑岁六月庚午。推历者以为金畏火而伏之日也。苻载厚之记。
咏史 中唐 · 柳宗元
押文韵 创作地点:湖南省永州市零陵区
燕有黄金台,远致望诸君(乐毅为望诸君)。
嗛嗛事强怨,三岁有奇勋。
悠哉辟疆理,东海漫浮云。
宁知世情异,嘉谷坐熇焚。
致令委金石,谁愿蠢蠕(时兖切)群。
风波歘(许勿切)潜构,遗恨意纷纭。
岂不善图后,交私非所闻。
为忠不顾内(一作内顾),晏子亦垂文。
张辟疆论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
扬子美辟疆之觉陈平。非也。若以童子肤敏。善揣吕氏之情。奇之可也。若以为反道合权。以安社稷。不其悖哉。授兵产禄。几危刘氏。皆因辟疆启之。向使留侯尚存。必执戈逐之。将为戮矣。观高祖遗言。吕后制其大事。可谓谋无遗策矣。以王陵有廷诤之节。置以为相。谓周勃堪寄托之任。令本兵柄。况外有齐楚淮南磐石之固。内有朱虚东牟肺腑之亲。是时产禄。皆匹夫耳。吕后虽心不在哀。将相何至危惧。必当忧伤不食。自促其寿。岂能为将相之害哉。高祖曰。非刘氏而王者。天下共击之。此虑属吕宗矣。何可背之。厥后称制八年。产禄之封殖固矣。若平勃二人。溘先朝露。则刘氏之业。必归吕宗。及吕后之没。劫郦商以绐吕禄。计亦窘矣。周勃虽入北军。尚不敢公言诛诸吕。岂不艰哉。赖产禄皆徒隶之人。非英杰之士。倘才出于世。岂受其绐说哉。嗟乎。与其图之于难。岂若制之于易。由是而言。平勃用辟疆之计。斯为谬矣。留侯破产以报韩。结客以狙秦。招四皓以安太子。所谓必仗义居正。由此知不尚权谲明矣。
袁盎以周勃为功臣论 唐 · 李德裕
出处:全唐文卷七百八
袁盎对文帝曰。绛侯所谓功臣。非社稷臣。夫社稷臣者。主在与在。主亡与亡。盎见勃自德其功。有以激之也。非至理笃论。此言足以惑文帝聪明。伤仁厚之政。俾其有薄宗臣之意。竟使周勃大功皆弃。非罪见疑。可为长叹息也。当吕后之世。惠帝已殂。少帝非刘氏。陈平用辟疆之计。权王产禄。绛侯若不与之同心而制其兵柄。必由此而阶乱矣。则刘氏安危。未可知也(盎曰诸吕用事擅相王太尉本兵柄弗能王也)。然磨而不磷。涅而不缁。未尝不心存社稷。志在刘氏。外虽顺逊。内守忠贞。得不谓之社稷臣乎。其后绛侯系请室。盎虽明其无罪。所谓陷之死地而后生之。徒有救焚之力。且非曲突之义。杨子称盎忠不足而谈有馀。斯言当矣。善哉贾生之说。喻堂陛之峻。高者难攀。卑者易凌。文帝感悟。养臣下有节。有以见贤人用心。致君精识。若袁公者。难与并为仁矣。盎惟有正慎夫人席。塞梁王求嗣。此二事守正不挠。忠于所奉。害错之罪。虐贯于神明。安陵之祸。知天道不昧矣。
临顿(里名)为吴中偏胜之地陆鲁望居之不出郛郭旷若郊墅余每相访款然惜去因成五言十首奉题屋壁 其三 唐 · 皮日休
五言律诗 押阳韵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茧稀初上簇,醅尽未乾床。
尽日留蚕母,移时祭曲王。
趁泉浇竹急,候雨种莲忙。
更葺园中景,应为顾辟疆。
勉儿子 唐末至五代 · 韦庄
五言绝句 押支韵
养尔逢多难,常忧学已迟。
辟疆为上相,何必待从师。
柱国牛公新筑州城创建公署记 唐 · 李明启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二十九
昔秦始皇蚕食诸侯。夷灭六国。乃命将军蒙恬开拓泥阳北地。以县阳周。是为宁郡理所。三十六郡之一也。粤以南属新平。北连安化。密迩藩落。咫尺塞垣。复以襟带乎神州。保障其疆宇。故以底宁而命州之名焉。自历代莫不慎选英奇文武兼资之才。牧守兹郡。今也陇西司空牛公名知业字子英。秀禀岳灵。气涵天表。先朝一旧。奕叶承光。申勤劬于昧爽之间。竭匡辅于绍开之际。博文经武。寇河内复可见于汉年。尚德代谋。平荆州不独称于晋世。孝弟性符于天爵。忠贞道冠于人臣。固已敦诗书。说礼乐。亲仁乐善。好古慕今。虚席待贤。轻财重义。公之先太师威公。佐命元勋。宣力王室。表仪雄杰。驾驭忠良。靖难扶倾。决胜于百馀战内。变家为国。推功于四十年间。凡统制剧郡雄镇。精师锐旅。积勋累业。不可具陈。盖已载于青史列传矣。我司空公素禀父风。早师家范。挺耿介不群之志。有匡扶尽瘁之劳。朝廷纪宣孟之勋。裕兹垂后。初授司空公房州剌史。寻之郡所。布六条之政。治千乘之赋。草上之风自偃。车后之雨旋随。而是州多有淫祠。土风祀以徼福。咸费产殚用。亟具酒食。娑抃相聚。奔走若狂。废彼农功。求于鬼道。公患之。悉命焚之。惟列于祀典者。庙貌如故。自尔方易其妖弊之俗。其编户亦颇多誉公之明鉴远识矣。故使其爱之如父母。畏之如雷霆。方欢来暮之歌。遽有去思之恋。公以河朔之烟尘未靖。征镇之金鼓方殷。乃自表上闻。请从军展效。将选行日。欲赴河壖。于是耆艾鲵鲐。率其父子兄弟。诣襄阳本府。请奏举留公。陈乞往来。绕路旁午。比离郡之日。诸里寓髦隽及官吏僧道耆老至百姓攀卧拥轼。匍匐相与。殆千百人。使蕃于前。仅六十里。或呼或立。且止且行。公敦谕慰勉之数四。将暝方散。其士民怀之。留惜有如是矣。于是经皇阙。躬面天颜。圣上俯赞至公。嘉乎丕绩。锡之珍玩奇品。不可纪载。尔喻以鱼水之道。委诸心膂之师。寻授右羽统军。躬擐甲冑。身先士卒。莫不名高八校。义冠六师。去岁以宁州前政江司空为岐泾乘间伺隙。犒军内寇。烽爟交举。斥堠驰奔。境鄙虔刘。民斯俶扰。俄而失其守御。旋至沦胥。此州既为攻陷。上以畴咨可康。佥谐亮采。乃命公帅本军分总柄戍。西征收复。至则戎憝专据。凶悍方炽。反为深壁。欲老我师。公所统禁卫之精骁。皆中坚之良族。丹兕文驷。鹤列鱼丽。燧象鸡。跳䝙掷貘。久养勇于投石拔拒。自迎前于破竹拉枯。得莒嫠度纺之程。有堇父断布之徇。于是殷轮亲鼓。摩垒凌墙。拔燕帜于瞬息之间。复齐壁于谁何之际。比及克下。而居人荡空。遗堵窾墟。岿然在目。公于是自右羽林统军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司空授宁州牧守。视事之日。止水在庭。问俗之辰。露冕按部。布德行庆。授方任能。去奢即俭。自迩柔远。义以怀之。忠以告之。令以济之。威以董之。绥之斯来。动之斯和。分条共贯。革故鼎新。事曷僶俛。理务振提。求之而必究短长。尽瘁而匪懈夙夜。茕嫠覃惠。贫窭复苏。励廉隅而不让还珠。殖生聚而相敩佩犊。循善胥劝。奸宄屏迹。无鞠之元。慷慨而欣戴二天。相郭之人。倚赖而劳门五日。附如膻蚁。渐以相鸠。咸连臂而兴歌。喜息肩以有所。此州之公署廨宇邮亭。自建州之始迄今。载祀远矣。本悉在交墙之西。中阜之上。比年以来。飞纵燎。煨烬之末。继加毁折。至是略尽。殄□无遗者矣。心匠神赞。宏规间起。浚发奇制。见惟独明。于是爰度隙地。薙彼荒榛。画斯子墙。方必中矩。负艮山之八。次坎水之一。遂乃备板干。具畚锸。定之方中。火亦未见。兴役于三农之隙。赋徒无二事之讟。悦以使之。宽以济之。恩惠洽而士乃同心。力役均而民无倦色。量功命日。不愆于素。浃月之间。崇墉俄就。嶷如断壑。亘若长云。闉堞矗联。睥睨相属。干橹重沓。楯槊森罗。百雉既周。九拒可掎。平冈𨑓迤。固即之而固护金汤。断㮙延缘。岂假之于依凭郢汉。新子州之南埤。建门台之高观。为鸣鼙吹角之所。郁然特起。以面修衢。丹雘赫奕。粉素皎晶。是谓山有木。工则度之。次下马门。次中衙戟门。大厅小厅。内厅寝堂。中堂煖堂。皆栋梁宏丽。柱础丁当。廊庑四周。阶圯重复。户牖檐霤掩映。亦不在乎山节藻棁。刻桷丹楹。矧乃棼楣副密。轩槛萦回。穷思于解飞。取谋于梓庆。鈲槻孕妙。歌□呈能。曲直从绳。袤丈必中。美哉焕焉。自馀厩库曹署。军事院州院。牙将孔目诸院。马将鞠场。教旗讲武。驰驿之传舍。兵食之储廪。皆新所创置焉。然后疏彼康庄。高其闳闬。右列𢌅阓。贾区贸货于日中。平分井居。堵□周环于宇下。四民各敬其本。百工用肄其业。既富既庶矣。苟完苟美矣。卫文公之治本国。孰可比方。皇甫嵩之莅并州。正应如此。今公之创修是州也。本无庑下之金。悉解橐中之素。计是用家财之费。盈于巨万金矣。今不复列其缗镪之数。具在别计□诗云。乐只君子。邦家之基。又曰。显允君子。宜民宜人。子曰。善人为邦。可以胜残去杀矣。是知名邦大国。无其人。则曷能序三才。崇五教。奉六气。制七情。移风易俗。阜财解愠与。然则君子居之。何陋之有。斯郡比以厥俗淳质。厥民朴略。寡桑柘之。惟黂枲纺综以资衣裳。若夫允济九功。皆可歌乎厚生利用。光全七德。遂溥洽乎和众安民。加以雨顺风调。年丰道泰。此即我司空忧民及物之所应矣。百姓皆曰。恺悌君子。民之父母。明启奄中鄙士。阙里诸生。谬沭奖知。退惭菲薄。遽承指命。便辄搜研。讵能敷盛美之形容。适足致揶揄之□诮。务归摭实。情鄙虚华。聊备刊记。用垂永久。
丧冠议 闽国至宋初 · 陈致雍
出处:全唐文卷八百七十三
礼云。丧冠不緌。练冠亦不緌。去冠之饰。不全吉也。虽练冠亦用练。白布为缟冠。乃卫文公大布之冠。今大祥踰月。吉祭之冠。冠武亦用细布。左辟积而厌。辟积类梁之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