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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赵星渚书 宋末元初 · 王柏
出处:全宋文卷七七九○、《鲁斋集》卷八
即日冬令权舆,霜明风劲,恭惟勇退要涂,表仪世道,诚无间断,神相后先,尊候动止万福。某近者僭上□□之教,以赎门籍之荒凉,旋领令嗣承奉赐书,知已上彻电览。乃闻尊体偶违和裕,未敢继驰尺笺,敬诇药石之庆。方引领东望,日切泰山北斗之仰,专使远临,俯授宝帖,联题累牍,蓬荜生光。惊喜下拜,盥手剥缄,仰见郁郁情文,勤渠谦让,如亲侍函丈之间,恭聆金声玉振之韵,感慰无斁。某崦嵫甚迫,衰病日侵,无由可以航一苇,躬拜于岞崿山下,请问平生所疑,以祛其固陋之见,而尺书之敬亦复旷阔,几于自弃。重荷不鄙,矜其荒浅,赐之规正。又蒙振其废惰,复以三目,俾入思虑,将有以儆策而陶镕之,幸甚过望。敢以愚鲁之见,陈于别楮。更乞始终提诲,诚所愿望。某近得车玉峰书,赐报《大学致格传》,未尝忘也,欲以「知止而后有定」一段接「听讼」一段,即是元致格传。某闻之跃然,若不动斧凿,而元词俨然,诚追亡之上功也。后又闻昔日严陵吴守槃亦有此说。见卢新之跋,尝以此说请教于西山叶先生,先生云且去涵养,不知尊明曾闻之否,此说以为如何?某又蒙玉峰以所编《道统录》稿见教,题目甚大,采摭甚详。愚意以为尚欠纲领也,未知曾达尊听否。某窃叹世衰道微,同志绝少,仰惟星渚先生海内范模,扬历且久,不知朝野中可以与之切磋论辨者谁欤?后生晚进有志于学,所以传道授业者谁欤?某孤陋寡闻,待尽穷巷,了无闻知,敢告疏其一二,因便以开其昏蒙,尤所愿幸。使介不敢久淹,谨拜饰笺,恭脩大贶之谢。气候向寒,更乞谨护鼎茵,柱石斯道,大展经纶,以副四方善类之祝。某拳拳无任,不备。
一、《浴沂》一章,区区所疑,已蒙印可,足见大公无我,与人为善之意。佩服,佩服。
一、「无极而太极」一句,某非敢妄疑先哲,但疑其既是无形而有理,则图中圆象非形而何?此周子于《图说》之首,不可无此一句也。然其精密微妙之旨,拓前圣之所未发,自在其中,初无牴牾也。某妄谓当时朱子若说入图上来,则此句有著泊,未必起象山之疑议耳。
一、先贤以《家语》为先秦古书,此句稍宽,竟不知为何人所录。疑其为子思以后子孙所编。如疑颜子窃饭之类,诚为可鄙,决不出于子思之前明矣。若以子思之言證《家语》之失可也,以《家语》證子思之书,于义有所未安。窃谓一部《论语》,门弟子问仁者多矣,夫子止语之求仁之方,未尝有仁字亲切之训。至孟子方有「仁者人也,义者宜也」之语,则疑其得于子思,未必夫子之言也。尊见以为然否,更乞不倦之教。
一、赐问张子言气,周、程言理,旨意不同。某窃谓理气未尝相离,先儒不相沿袭,虽言不同而未尝相悖。言气者是以气为道之体,理已在其中;言理者是以理必乘气而出,气亦在其中。虽有形而上下之分,然道亦器也,器亦道也,二之则不是。张子言气数段,朱子固尝置于《近思录》道体门中,此意可见。朱子又曰:「张子说得是好,终是生受辛苦」是也。伏丐尊照。
一、赐问几有吉凶,夫子与朱子之言不同。某窃谓周子曰「诚神几,圣人也」,此言圣人之几在诚神之间,自是有吉无凶。又曰「诚无为,几善恶」,此言众人之几既有善恶,安得无吉凶?若众人之几能动以正,亦无凶之可言。夫动以正者,天理之本然也;动不以正,此人欲之或然。言虽不同,实不相悖。伏乞尊察。
一、赐问伊川言奉祀之人是继室所生,当以继室配,为不易之礼,固为的确。所谓不易之理者,祭祀时母子一气感通也。然于礼有所未尽,是或程子有为而言也。或有谓《春秋》之法,以元妃配,而继室不得配,故程子如前之云,未可知也。但今所谓继室与古之继室不同。古者诸侯一娶九女,若元妃薨,凡继室皆其妾媵也。虽有子,不得并配。今之所谓继室,亦皆礼聘,与元妃固等夷耳,但有先后长幼之分,所以不可不并配。今之庶母却合古者继室之义,虽有子,死当祔于妾祖姑,别室以祀之。有此曲折未尽,未审尊见以为如何。敢乞开晓。
道山书堂记 南宋 · 家铉翁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九、《则堂集》卷一
客或论余曰:「子昔岁寿主人,赋《西园》,嗣岁又赋《瀛圃》,皆驰骛神仙方外之说以兴乎景,所以为寿也。今兹主人作室百堵,将聚党里后进而学焉,子乃扁之曰『道山书堂』,得非指海上三神而为之名乎?三神者,道家山也。子以是名主人读书处,吾不知子之道为何道而山为何山也,试为我言之」。仆曰:唯唯,子言是也。夫道一而已矣,由开辟而来至于今几千万年,帝王圣贤所公共者,此道一也,道之外岂复有他道乎?迨至七雄之敝,邪说并兴,加以嬴秦,大道遂汩。人有目老氏为道家者,道而以家名,盖私之也。而况海上之山有无荒忽,谁能致诘?方士谬言神仙居之,因亦名之曰道家山,山而以道家名,盖亦私之以为我有,于道果何关乎?余前赋《西园》、赋《瀛圃》,聊为寓言耳。今扁是塾而曰「道山书堂」,则吾道中之山也,夫岂外求于无何有之乡乎?嗟夫!莫大者道也,莫高者山也,大矣高矣,而终不离乎平地,此吾之所谓道山也。在《易》,《乾》、《坤》三交而为《艮》,《艮》之象为山。一阳居上,高而有立,性乾以为之性也;二阴在下,厚而可久,性坤以为之性也。高而有立,厚而可久,夫是以为止。止其所止而不离乎平地,斯止也。盖《大学》之「止于至善」,《艮》所以为山也。自《艮》再变而为《大畜》,山居上,天在下。圣人于其象而曰「天在山中,大畜」,此以著心体之大,包纳无间也。夫天之高大而蕴乎山中,以至微而蕴至大,象人之此心虚灵莹彻,万善毕备,于天下义理无所不该。然非学问存养,有以扩而充之,则其大者不能为大。故圣人于其象而曰「天在山中,大畜。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以畜其德」。是盖圣贤穷理之学也,理穷性尽而天下万物皆融会于此一心,则艮道所以成也。彼为老氏之学者,谓方蓬峤舆,根无所著,与潮波上下,可以去东海而流西极,是其为山虚幻渺茫,无所依据,道其道,山其山,而非吾之所谓道山也。器之主人,高明而静厚,和裕而肃恪,无慕乎其外,昼而躬播西郊,不惮勤苦,夜而篝灯读书,治己分事,率至夜分乃寐。尝与余共读《程氏遗书》,至「须弥无体,芥子无量」,废卷慨然,曰:「彼既空之,吾又从而无之,其非圣人天在山中之旨乎」!吾以是知器之胸次所存过人远甚,故于兹塾之成,发明此义,因以为之名。盖佛氏之须弥,老氏之三神,同一幻妄,质之圣人之《易》,断乎其不可同日语矣。夫子尝曰「仁者乐山」、「仁者静」、「仁者寿」,盖仁则必静,静则乐在山,是以知其必寿。器之仁者也,静者也,眉寿千岁,有不待祝。处而为雍、参,出而为伊、傅,皆仁者静者之能事。吾于器之有望,遂书此为记。
送和仲宽寿阳尉(裕,洺州人) 宋末元初 · 方回
五言律诗 押先韵
青衫淝水去,亦足慰高年。
县以州名寿,官于尉号仙。
战场潜鬼火,耕野起人烟。
䌽棒无劳设,蒲轮下九天。
慈圣万寿诗九章(谨序) 其一 第一章十二句 清 · 钱载
出处:萚石斋诗集卷第二十三
圣人统御,万邦孝治,光昭嘉运,丕应龙集。辛巳十一月长至前一日,恭遇圣母皇太后七十万寿庆辰,清宁协化,凤律效祉。皇上至爱至敬,稽典诹吉,祗告圜丘、方泽、太庙、社稷。恭奉奏书,恭进金册、金宝,加上「崇庆慈宣康惠敦和裕寿纯禧皇太后」徽号曰「崇庆慈宣康惠敦和裕寿纯禧恭懿皇太后」。恩诏普颁,大宴寿安宫,皇上躬舞皇太后寿筵前,率皇孙、皇曾孙联舞,上万年觞,欢洽家庭。爰自朝堂达郡国,中外臣民,咸歌舞祝慈寿万年。仰惟皇太后至圣,诞育我圣主,巩列祖皇图,文德武功,兼守创以光前,巍巍式廓,天下大治,实惟上承懿教,皆皇太后鸿仁垂荫所致。皇上建极绥猷,兢兢业业至于今乾隆二十有六年,统御中外万邦,以天下大治,敬为皇太后寿。昊穹孚祐,申锡万年,实惟善庆崇隆,皆皇太后至德深培自裕之福基。臣载被蒙圣恩,备员史职,恭献慈圣万寿诗九章,拜手稽首,谨上。其词曰:
维天笃我清,钟庆圣母。
逮事仁皇,孝德维茂。
久道之泽,贻福膺寿昌。
懋昭内治,丕赞宪皇。
天隆构我家,诞育我圣主。
今孝治之敦,光于列祖。
恭庆圣母崇庆慈宣康惠敦和裕寿纯禧恭懿安祺皇太后八旬万寿诗九章 清 · 钱载
四言诗 出处:萚石斋诗集卷第三十二
天祐我清,景命万年。
万年之芘,慈徽茂宣。
皇帝孝德孔纯,祗承圣母万寿八旬。
维九如颂上,百千万龄,维寿维康宁。(一章)
初元至今,三十六年。
起居有注,皇谨问安。
慈宁宫中,春晖堂上。
爱日之心,以天下养。
民臣咸知,维孝承慈,万年多福永绥。(二章)
慈德俭勤,惟爱物,惟爱人,孝德祗循。
今天下大治,协于一仁。
岁奉安舆,时巡下国。
惟孝德,惟慈德。
今岁祀岱,东方生生。
于以歌白华,于以歌由庚。(三章)
龙集辛未,龙集辛巳,岁以福纪。
今岁八旬,繁禧翕臻。
悉新于辛,丛生于卯。
福如丛生,日新其元兆。
臣拜稽首曰,嗣今重光。
嗣今重光,万寿无疆。(四章)
土尔扈特,憬我德威。
弗加之征,顺我自归。
孝治有觉四国顺,得道多助天下顺。
上帝嘉答,用昭大信。
丕介慈寿,无疆日进。(五章)
臣歌有那,复陈旧歌。
辛未庆慈寿,蜀疆既我抚。
辛巳庆慈寿,极西皆我土。
岁今辛卯,鸿庆福加。
远人之来,万里非遐,天地一家。(六章)
紫衢列锦,气佳葱葱。
皇迎安舆,苑西回宫。
化日之舒,卿云之结。
百官之诚,万民之悦。
天地中间,为慈寿节。(七章)
崇上徽音,册宝玉琢。
圣子䌽衣,舞先韶乐。
寿安大宴,五代福同。
黄钟春生,太和之充。
宝字敬阐,徽音义宣。
颂辞亲制,十六章传。(八章)
黄诏恩周,自朝达野。
神人乐胥,维以受嘏。
先是免一岁租,复蠲宿逋。
复举恩科,锡福其实多。
钦恤之仁,好生德至。
爰礼耆年,养庠之义。
洪纤心周,惟以广慈恩。
惟以奉慈欢,宝祚其蕃。(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