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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记曹公陈黄白异议 东汉 · 王脩
 出处:全后汉文 卷九十四
臣闻枳棘之林,无梁柱之质,涓流之水,无洪波之势。
是以在职七年,忠谠不昭于时,功业不见于事,欣于所受,俯惭不报,未尝不长夜起坐,中饭释餐。
何者?
力少任重,不堪而惧也。
谨贡所议如左(《魏志·王脩传》注引《魏略》。)
王脩 东汉末至曹魏 · 曹操
 出处:全三国文 卷三
君澡身浴德,流声本州,忠能成绩,为世美谈,名实相副,过人甚远。
孤以心知君,至深至熟,非徒耳目而已也。
察观先贤之论,多以盐铁之利,足赡军国之用。
昔孤初立司金之官,念非屈君,余无可者。
故与君教曰:「昔遏父陶正,民赖其器用,及子妫满,建侯于陈;
桑弘羊,位至三公
此君元龟之兆先告者也」。
是孤用君之本言也,或恐众人未晓此意。
自是以来,在朝之士,每得一显选,常举君为首,及闻袁军师众贤之议,以为不宜越君。
然孤执心将有所底,以军师之职,闲于司金,至于建功,重于军师
孤之精诚,足以达君;
君之察孤,足以不疑。
但恐旁人浅见,以蠡测海,为蛇画足,将言前后百选,辄不用之,而使此君沈滞冶官。
张甲李乙,尚犹先之,此主人意待之不优之效也。
孤惧有此空声冒实,淫蛙乱耳。
假有斯事,亦庶钟期不失听也;
若其无也,过备何害?
昔宣帝察少府萧望之才任宰相,故复出之,令为冯翊
从正卿往,似于左迁。
上使侍中宣意曰:「君守平原日浅,故复试君三辅,非有所间也」。
孤揆先主中宗之意,诚备此事。
既君崇勋业以副孤意,公叔文子与臣俱升,独何人哉(《魏志·王脩传》注引《魏略》)
傅子补遗下 其十二 西晋 · 傅玄
 出处:全晋文 卷五十
太祖既诛袁谭,枭其首,令曰:「敢哭之者,戮及妻子」。
于是王叔治田子泰相谓曰:「生受辟命,亡而不哭,非义也。
畏死亡义,何以立世」?
遂造其首而哭之,哀动三军。
军正白行其戮。
太祖曰:「义士也。
赦之(《三国·魏·王脩传》注)」。
贤人论 东晋 · 王脩
 出处:全晋文卷二十九
或问:「《易》称贤人黄裳元吉,苟未能暗与理会,何得不求通?
求通则有损,有损则元吉之称将虚设乎」?
答曰:「贤人诚未能暗与理会,当居然人从,比之理尽,犹一豪之领一梁。
一豪之领一梁,虽于理有损,不足以挠梁。
贤有情之至寡,豪有形之至小。
豪不至挠梁,于贤人何有损之者哉(《世说·文学篇》注引王脩集)」。
上书理宋建平王景素 南齐 · 刘琎
 出处:全齐文卷十八
臣闻曾子孝于其亲而沈乎水,介生忠于其主而焚于火,何则?
仁也不必可依,信也不必可恃。
昔者墨翟议云梯于荆台之下,宋人逐之;
为卫军隐难于晋,公子殪之;
李牧北逝强胡之旗,南拒全秦之卒,赵王不图其功,赐以利剑;
陈蕃白首固义,忘生事主,汉灵不明其忠,卒被刑戮。
彼数子者,皆身栖青云之上,而困于泥尘之里,诚以危行不容于衰世,孤立聚尤于众人,加谗谄蛆蛊其中,谤隙蜂飞而至故也。
臣闻浸润之行,骨肉离绝,疑似一至,君臣易心,此中山所以歔欷奏乐,孟博所以慷慨囊头者也。
臣每惟故举将宋建平王之祸,悲彻骨髓,气凝霜霰。
璇鼎启运,人神改物,生罪尚宥,死冤必申。
臣诚不忍王之负谤而不雪,故敢明言其理。
臣闻孝悌为志者,不以犯上,曾子不逆薪而爨,知其不为暴也;
秦仁获麑,知其可为傅也。
臣闻王之事献太妃也。
朝夕不违养,甘苦不见色。
帐下进珍馔,太妃未食,王投箸辍饭。
太妃起居有不安,王旁行蓬发。
臣闻求忠臣者于孝子之门,安有孝如王而不忠者乎?
其可明一也。
泰始元徽中,王公贵人无谒景宁陵者,王独抗情而行,不以趋时舍义,出镇入朝,必俛拜陵所。
王尚不弃先君,岂背今君乎?
其可明二也。
王博闻而容众,与谏而爱士,与人言呴呴若有伤。
闻人之善,誉而进之,见人之恶,掩而诲之。
李蔚之,蓬庐之寒素也,王枉驾而讯之;
何季穆等,宣简王之旧也。
提挈以升之,王虚己以厚天下之士,不欲伤一人之心,何乃亲戚图相菹脍乎?
其可明三也。
臣昔以法曹参军,奉讯于听朝之末。
王每断狱,降声辞,和颜色,以待士女之讼。
时见夏伯以童子缧絷,王怆然改貌,用不加刑。
徐州尝岁饥,王散秩俸帛,以继民之乏。
蠲理冤疑,咸息繇务,所在皆有爱于民。
臣闻善人,国之纪也。
安有仁于民庶,而虐其宗国者乎?
其可明四也。
王脩身洁行,言无近杂,内去声酌之娱,外无田弋之好。
每所临践,不加穿筑,直卫不繁,第宅无改。
荆州高斋,刻楹构,王废而不处。
昔朝廷欲赐王东陵甲第,又辞而不当。
两宫所遗珍玩,尘于笥箧。
无他嬖私,不耽内宠,姬嫱数人,皆诏令所赐。
王身食不逾一肉,器用瓦素,时有献镂玉器,王顾谓何昌寓曰:「我持此安所用哉」?
乃谢而反之。
王恭己蹈义若此。
其可明五也。
王之在荆州也,时献太妃初薨,宋明帝新弃天下。
京畿诸王,又相继非命,王乃征入为太常,楚下人士并劝勿下,王谓:「为臣而距先皇之命,不忠;
为子不奉亲之窀穸,不孝」。
于是弃西州之重,而匍伏北阙。
王若志欲倔强,便应高枕江汉,何为屈折而受制于人乎?
其可明六也。
王名高海内,义太山,耆幼怀仁,士庶慕德。
故从昏者忌明,同枉者毁正,搦弦为钩,张一作百,行坐咳嚏,皆生风尘。
王季符负罪流谤,事会谗人之心,权丑相扇,鸱枭奋翼。
王虽遘悯离凶,而诚分弥款,散情中孚,挥斥满素。
虞玩之衔使归旋,世子入质京邑,续解徐州,请身东第,后求会稽,降阶外抚。
虞玩、殷焕实为诠译,诚心殷勤,备留圣听。
王若侜张跋扈,何事若斯?
其可明七也。
自是以后,日同殊论,苍梧之衰德既彰,群小之奸慝弥广,下盈其毒,上不可依。
时长王并见诛锄,公卿如蹈虎尾,众人翕翕,莫不注仰于王。
厢阁诸人,同谋异志,王心不从利,忠不背本,执周天锡而斩之,以距王宜与等,遣司马孙谦归款朝廷。
王若欲拟非觊,宁当如此乎?
其可明八也。
是年五月以后,道路皆谓阮佃夫等欲潜图宫禁,因兵北袭,而黄回高道庆傅构其事,武人奖乱,更相恐胁。
至六月京师征赋车徒,将讲众北垒,都鄙疑骇,佥言衅作。
垣祗祖因民情嚣荡,扬声北奔,绐辞惑众,穷乱极祸。
会州人自都还,说:「掖门已闭,殊不知台中安不」?
王既素籍异论,谓为信然,收率疲弱,志在投散,冰炭在怀,但恐迟后。
何图兵以顺出,翻为逆动乎?
夫往来之人,喧哗幻惑,皆出辇毂,非从徐州起也。
且台以六月晦夜无何呼北兵已至,皆登陴抽刃,而朱方七月朔犹缓带从容,其晚闻京都变乱,始乃鸠兵简甲耳,王岂先造祸哉!
其可明九也。
王闻京室有难,坐不安,食不甘,言及太后,未尝不交巾掩泣。
又临危之际,抚槛而叹曰:「吾恐三才于斯绝矣」。
兹岂不诚在本朝,以天下为忧乎。
自非深忠远概,孰能身灭之不恤,独眷眷国家安危哉?
其可明十也。
夫王起兵之日,止在匡救昏难放殛奸盗,非它故也。
请较言之。
当时君臣之道,治乱云何?
杨运长阮佃夫,为有罪耶?
无罪耶?
若其无罪,何故为戮?
若其有罪,讨之何辜?
王岂不知君亲之无将乎?
顾以救火之家,岂遑先白丈人,非不恭也。
徒以运属陵丧,智力无所用之,蹉跌倾覆,此乃时也,岂谓反乎?
果然今日王亡,明日宋亡,王何负于社稷,何愧于天下哉!
臣闻武王克商,未及下车,而封王子之墓,汉高定天下,过大梁,蹑燕、代,脩信陵之祀,存望诸之裔;
晋世受命,亦追王凌之冤,而诏其孙为郎。
比干,殷辛之罪人也;
无忌,魏之疑臣也;
乐毅,燕之逃将也;
彦云
齐之贼而晋害也。
适逢圣明之君,革运创制,昭功诚,荡嫌怨,清议以天下之善也。
或殊世而相明,故四贤咸济其令问,三后驰光于万叶,君子荣其辉,小人服其义。
今陛下尊英雄之高轨,振逸世之奇声,何至仍衰世之异议,以掩贤人之名哉。
若王之中外不明,终始慆德,臣惧方今之人,不复为善矣。
且世之兴衰,何代无有,今齐苗裔万世之后,其能无污隆乎。
苟前良可废,何以劝后之能者。
伏愿上同周、汉、西晋之如彼,下为来胤垂范之如此。
傥能隆明诏,笺枉道,使往王得洗谤议,拯冥魂,赐以王礼反葬,则民之从义,犹若回风之卷草也。
臣闻鹳鸣皋垤,则降阴吐雨;
腾蛇耸跃,而沈云郁冥。
但伤臣言轻落毛,身如横芥,神高听邈,终焉莫省,直欲内不负心,庶将来知王之意耳(《宋书·建平王宏传》)
临淮王造像碑 其一 南北朝 · 阙名
 出处:全北齐文卷十
齐武平四年岁次癸巳六月乙未朔廿七日辛酉建。
窃以万川朝海,大海终自为陵;
五云出山,名山久而为砺,谓天谓地,悉有时而崩毁;
日乎月乎,并无救于盈缺。
纵阴阳莫测,夷夏率纵,奋六辔而远驰,蜚九翼而高视,安知众苦萃,五衰波属,倏与豪风竞驰,俄将落叶俱尽,假令饵琼髓,飞玉觞,烛日月,驱风雨,车骑如雷乘,空幸延季之第;
旌旗遏景浮,虚造子登之岳。
陆生仙赋,仅举一隅,张子真篇,唯明片分。
皆亦驰于废兴之术,环于起灭之逵,侔华之骤殒,逼藤根之易绝。
兹焉以外,众生何限,墨竭尘尽,所未能量,并惊逾接猿,危过累卵,电谢匆遽,泡惭倏忽。
然则莫知其去,罕见其来,灾风埽而更安,毒火焚而弗焰者,而不具八解脱,备六神通,郁万善而荴蔬,超百非而迥越,亦何堪至于此也。
若夫前圣后圣,天之又天,八恒之大医王,十方之大仙主,或与定光同字,数极五千,或共弗沙等名,算盈三亿。
虽应现年别,王领处乖,而妙力神光,规重矩叠,并慈云广庇,善雨周覃,皎智日于重昏,燃慧镫于积暗。
悲河鼓浪,六度之船并浮;
炽宅扬烟,三乘之辙俱转。
威灵之大,未易等级;
变化之奇,实难思议。
层山纳于芥子,仍自嵚岑;
巨海入于毛穴,无妨浩渺。
伏阇世之狂鸟,弭迦叶之毒龙。
波旬睹而丧魂,梵志望而辟魄。
诚最尊最胜,莫高于法王
但非灭示灭,还失于慈父。
于是障岩徒朗,值木终难,虚瞻白鹄之林,谁逢青雀之树。
翻令水言功德,永遏波涛,山名智慧,遂潜峰崿。
其能阐清化于将沦,振玄风于已坠,千年一有,非我而谁?
使持节都督青州诸军事骠骑大将军青州刺史司空公、宁都县开国公高城县开国公昌国侯、临淮王娄公,孕彩中岳,摛精大水,龙章外动,豹气傍飞。
妙质则囧若珠明,瑰姿则朗犹玉莹,负将相之奇器,怀社稷之高节。
经文大德,纷纶而备九;
佩武殊功,杂踏而兼七。
拂羽则抟风历汉,抗足则超尘绝尘绝影。
知管乐之为小,识无这非大,鼓荡于天地之间,疏散于霞之表,排帝门而矫首,沐皇慈以濯鳞。
裂壤分圭,旦夕兼委,仪台服衮,造次以之。
始映金蝉,鄙丁刘于汉日,暂栖鹓沼,蔑陈张于晋京。
履每曳于南宫,职频关于北斗,迄文昌而凤跱,入钩陈而虎盼。
穆陵而北,负海而西,分属虚危,音中角羽,连衽与密云争暗,旨酒共渑流竞深,其鸠会乐于兹所,尚父经封于此域,孔融之见围也,史兹冒难于都昌袁谭之被攻焉,王脩赴祸于高密
丹山而峭立,回紫城而郁连,败燕之势未沦,巨汉之容尚在,是为名岳,实冠诸蕃。
秉刺于兹,义归亲重,故能整旗盖而辞阊阖,节徊铙而下营丘,帷始辟而乡移,冕才彰而俗变。
三春未动,别鼓春飙,九冬不作,自悬景。
齐之以礼,导之以德,宽大居先,威严次后,哀恤孤寡,诛锄豪黠,徭役既摈,奸轨斯逃。
持廉作宝,目弗视于金玉;
匪财而富,身谍染于脂膏。
遂令神雀集菀,灾蝗避域,孝子与顺孙丛秀,节妻共义士相望。
凡如此流,抑亦众夥,不能备序,敢复略言。
细侯之行美稷孟坚之案交阯子虞称最于区中,梁道作法于寰内,持来况我,我不退飞。
兼愤然兴叹,类羊公之陟岘,喟然垂感,切孔父临川,悲此有之难拘,慨兹生之易灭,常住之因遂植,弥陀之愿仍起。
故海贷之间,凡诸福地,罔不倾盖,悉展殷诚。
于是民吏奉规,事难舍而能舍;
表里蒙化,业难行而遂行。
何异草逐风低,水从壶变,僧宝因而再盛,佛日由其更悬。
南阳寺者,乃正东之甲寺也。
既左通阛卖,亦右冯涧谷,前望崛磐,却邻泚沵,层图迈于涌塔,秘宇齐于化宫,足使须达羡其经启,延寿韬其赋颂感至之极,莫与争先。
果屈轮舆,频修礼谒,香甫燃而雾作,花劣飞而霰下。
遂于此所,爰营佛事,制无量寿像一区,高三丈九尺,并造观世音、势至二大士而侠侍焉。
庶国道与华胥竞尚,帝业共虚空比壮,含灵赋命,尽值优花。
乃具以三心,成之百宝。
白银之丽咸写,紫金之妙毕图。
豪如五岭之旋,即之便觌;
目似四溟之洁,验之犹在。
毗楞宝冠,带左而驰耀;
钵摩肉髻,据右而飞光。
望舍之迥处星中,须弥之孤映海外,仅堪方此,何以尚兹?
长史叔宝、司马李元骥、别驾宇文幼鸾、治中崔文惠及诸僚佐等,并餐□下筵,赞成高义,状鳞波之递得,剧风毛之互举,恐炎凉遽徙,缣难存,便勒美于贞石,庶永永于乾坤。
乃作铉曰(案:《金石志》云:铉曰之铉,拓本已泐。今检新旧拓本,实是铉字,他碑无此例。)
段待制1041年9月 北宋 · 余靖
 出处:全宋文卷五七六、《武溪集》卷一八 创作地点:广东省广州市
呜呼!
天之间气,是生俊德。
特禀粹精,蕴为才识。
应物成务,代王脩职。
皇图所倚,譬诸轮翼。
试之以渐,终将康国
量既未充,寿胡不克?
呜呼天乎!
世于禄仕,不羞茍得。
或枉道以容身,或买声而借力。
公之立朝,侃然正色。
孤根竦干,古之亮直。
母后专制,戚里滥恩。
千官结舌,喑过天阍。
公俦抗愤,方幅建言。
雷霆震怒,甘心黜去。
委吏冗员,处之如傃。
乘骢宪府,和铅书殿。
智略再伸,周行改观。
外台主计,国无贫岁。
揽辔观风,钝顽咸砺。
南床执法,官宿其业。
簪豸伏墀,权豪共慑。
粤佐金谷,旋登侍从
竭诚纳忠,言行策用。
暂拥麾幢,殿此海邦。
锄奸树善,民夷以康。
天胡不憖,歼我忠良。
呜呼哀哉!
人之怀才,不遭于世。
或结隙而被诬,或抱忠而见弃。
既饮痛而莫伸,甘捐躯而自誓。
犹有生还故都,此去遐裔。
公今于时,不为不遇。
直道守官,自结明主。
暂斥复还,帝其玉汝
扬历清显,勤劳靡盬。
旦夕顾问,其仕则膴。
众推周才,可以镇远
抚封半载,帝亦悔遣。
紫泥赐书,追锋给车。
俾公受代,归侍玉除。
代公者谁,在湘之湄。
抗旌即道,朝露先晞。
公之未去,励精愈苦。
遂使忠魂,沦丧兹土。
公之才良,无愧庙堂。
亲逢旦暮,而死炎方。
物理难晓,徒怨苍苍。
呜呼哀哉!
蛮酋海客,乘风浮舶。
明月犀象,岁至日积。
昔人北归,不能弭谤。
竹简薏珠,方舟兼量。
公之戒行,朝以俟夕。
尽室轻装,十夫之役。
天若有知,延其漏刻。
俾我后人,观之为则。
庶乎无憾,以叶柔克。
呜呼哀哉!
脩短之期,盖有常数。
逝川不息,藏舟靡固。
人生至此,胡其艰茹。
哀公之丧,不得其常。
弱息乳齿,孺妇空房。
远托故国,未知存亡。
哭无由而凭柩,歛不及于帷堂。
谓暂时之一别,遂隔生而可伤。
昔紫服兮乘驷,今丹旐兮还乡。
瞻灵輀之祖载,痛川途之阻长。
陈絮酒兮一酸,泪沾襟兮浪浪。
呜呼哀哉!
彭州堋口镇新修塔记碑阴治平元年七月 北宋 · 耿符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一九、金石苑
(缺七字)法界(缺五字)示□□者,令自开解。
中下之根,以无量方便,举果明因,劝进修行,令出苦源,利乐一切有情。
即本州(缺十一字)大师保聪□甲午岁上春□□景镇,憩兹古寺
徘徊嘉致,高低之远岫如蓝;
极望晴郊,缥渺之平川若练。
叹乎胜槩,高(缺十六字)宋得一、张仁谦、杨宗秀、李从庆、王脩中、王克仁、王克勤、王克庸、高宗孟、王族、张德熙、姜元盛、瞿祥、萧恕己,浴室(缺十二字)宋昭一、赵□文、黄昭度、姜元鉴、张文璨杨仁吉、王惟谅、薛怀、王喜悦,同诚奉为(缺十字)郎中□□勋贵,周天乾象,海岳龙神,虚空圣贤,一切含识,四恩二友,建(缺九字一缺七字)知塔,资圣住持义全充副知塔。
寻于杪春十二日凿基,四方各八丈,深一丈四尺,叠井取明舍利,以锒塔(缺八字)(缺六字)三十五万,以三载而就。
□□袁承德、承□充作头。
乙未杪秋十七日砌座。
工无暂暇,累寸而升,至己亥初夏(缺八字)九十九小塔教文,每一小塔为六通陀罗尼,木函安置其中。
以白泥起㟮佛像、菩萨像,间以筝、笙、琵琶、箫、笛、箜篌以为严饰,乳灰(缺八字)七起□符可炼万斤。
充上七层轮相,铸铁桶台,莲花、风煽、宝珠、金翅鸟、伞盖。
镇下杨承族、杨延贵施工,召郫邑杨延赏作头。
大宝珠□□□金□□二十四轴,忽《弥勒上生经》、《弥勒下生经》、《弥勒成佛经》、《金刚般若经》、《普贤行愿经》《、阿弥陀佛经》、《药师经》、《报父母恩重》、《观音经》、《延寿命》、梵□□□白人□大隐求《佛顶尊胜》、《大明神咒》、《般若心经》、《六通陀罗尼大悲心》、《佛顶心》《、七佛颂》、《圆觉》、《四句倡》、《诸部真言》、《金光明经·忏悔品》,镇之二宝(缺六字),佛像、□□像内彫莲花为台,三宝珠,以檀香像彫牙像、卧像、四智菩萨,并皆锁定。
须弥坐间楠木二十四叶,周回彫《维摩经》一部,金妆为(缺六字)香花□□□珍幢幡,歌呗颂德,菩萨一会。
内柱绘画行道十六应真大阿罗汉。
塔身内五龛,彫五尊圣像。
四方彫四佛,四隅造四天王,周(缺五字)户□□印□□□花错落。
塔正桶东西画文殊、普贤,北画瑞像,南观音。
除盖障、二大士、塔铃,本州长讲表良同远近施。
塔前建(缺十字)一□□侍读府尹赐雄文,永镇方隅。
二十馀净信,逐市抽大钱,忽一百二百,忽三百四百,并镇市随喜,酒务结缘,名曰无尽钱。
而又(缺十字)像以辉之,覆画以华之,布金地以饰之,舍净贿以助之,于塔下置库封锁。
迩后常住舍稻谷助粮。
况大缘举发,清白诚契,圣□□□□方□生□仰塔□□若□□□塔,忽闻铃声,忽闻其名,彼人所有五无间业,皆得消灭,常为一切诸佛之所护念。
保聪忝承佛荫,奖善不无二□□□□四位,各知一月。
劝使人工,早晚无失;
出入文历,毫发无差。
四绀然,塔身高显,铃铎响亮,钟梵悠飏,自得巍峨,丹青莫状。
已于庚子岁暮春二□三□上□□告毕,感异相□现,仙乐呈祥,远近皈依,无不瞻叹。
良哉佛事,十载而成,八万巨工,方谐终始。
僧堂厨库,匼匝行廊,革故鼎新,俨然而备。
维治平元年甲辰岁七月十三日资圣禅院掌塔,赐紫净慧大师保聪□□首品缘耿符撰,资圣院主、赐紫惠雅笔勾,文志刻石。
当寺上座僧廷颢、绍依、守素、宜绪、保昌、文□□□□吉、子真、正勤,从表秉纯、仁泰,维那正文,寺主贤□。
右侍禁彭州堋口兵马监押刘迪,朝奉郎尚书屯田员外郎、知彭州军州、管辖驻泊兵马兼管内劝农事上骑都尉、赐绯鱼袋、借紫范微之
题越人王脩竹所藏雪窦禅师真迹 北宋 · 米芾
七言绝句 押东韵
一幅昏昏半已空,何人重出自为工。
从兹万偈并千颂,扰乱春风卒未穷元鲜于枢困学斋杂录》)
讲义(诗三) 宋 · 廖刚
 出处:全宋文卷三○○三、《高峰文集》卷一六、一七
「《烝民》,尹吉甫宣王也。
任贤使能,周室中兴焉」。
是诗美宣王任贤使能,中兴周室,而以《烝民》名篇者,推本而言之也。
盖「烝」众而有「明」意,民虽至愚,合而听之则神,以其性善故也。
惟性善,故所好者懿德,而其去就从违每不妄。
宣王惟能用仲山甫,任贤使能,以兴先王之治,是以烝民归之,而中兴之功成焉,此所以为推本而言也。
「天生烝民,有物有则。
民之秉彝,好是懿德」。
父子、君臣、夫妇、长幼、朋友,所谓「物」也。
有亲,有义,有别,有序,有信,所谓「则」也。
天生烝民,阴骘而与物辨,降衷而为物灵,其自然之物、则盖如此。
是故所秉者无非性命之常。
惟所秉者性命之常,故所好者无非懿美之德。
仲山甫惟有是德,而宣王用之,是为不逆其所好。
惟能顺民之所好,此周室所以中兴也。
「天监有周,昭假于下。
保兹天子,生仲山甫」。
降监不忘,临下有赫,不言而善应,不召而自来,天之道也。
惟周之德有以昭假于下,是故保兹天子而为之生仲山甫焉。
「昭格于下」,则言其有以上当天心,若《书》所谓「昭升于上」是也。
「保兹天子」,则言其为天所子,若所谓「保佑命之」是已。
然皇天之亲有德,飨有道,非赫然有物以畀之也。
仲山甫以保之,则天之心固昭然矣。
仲山甫之德」至「明命使赋」/「柔嘉维则」,则内有充实之美,「令仪令色」,则外有容与之文,然不敢有其德也。
「小心翼翼」,则持之以敬者也。
「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则又益勤于德而不敢怠者也。
盖柔常患乎不足以有立,今也有充实之美以主于中,则其交于物也,无适而不合于礼,所谓「嘉」也。
然柔而能嘉,岂矫拂其性命之情而为之哉?
亦本其所受于天者固有是尔,故曰「柔嘉维则」,言初不违其性之则也。
惟其德之充乎己者如此,是故动容貌则为令仪,正颜色则为令色,兹表里之符也。
苟无柔嘉维则之美,则所谓令仪者或疑于足恭,所谓令色者或疑于鲜仁,岂君子之所贵哉?
「小心翼翼」,言敬慎之至也。
「古训是式」,则又言敬慎之至,非先王之法言不敢道,非先王之德行不敢行也。
「威仪是力」,则又言非特德行言语之不敢不敬慎也,虽威仪之末,必自力而不敢少怠,则敬慎之尤至也。
《记》曰:「外貌斯须不庄不敬,则慢易之心入之」。
威仪是力,为是故也。
「天子若是,明命使赋」者,惟其德之若是,内外大小皆举矣,故能保天子而若之。
「保之」则致其仁也,「若之」则尽其道也。
唱则和之,始则终之,所谓「若」也。
惟其能若天子如此,是以天子有明命,则使赋之也。
所谓「明命」,即任贤使能之命也。
任贤使能,其命欲明,故《易》于「火在天上,大有」,曰:「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
《书》于「天命有德」,亦曰:「五服五章哉」。
凡皆任贤使能,则其命欲明之义也。
「王命仲山甫,式是百辟。
缵戎祖考,王躬是保」。
仲山甫者,天命也;
仲山甫者,人事也。
王能命之,故天为之生斯人;
惟天生斯人,故王得而命之,以成中兴之功。
此天人相因之理,亦犹高宗恭默思道,然后帝赉良弼,而高宗因置诸左右,命之辅台德,而商之所以中兴也。
「式是百辟」,则与《微子之命》言「万邦作式」,《烈文》言「百辟其刑之」同意。
「缵戎祖考」,则佐王中兴之事也。
汤尝以聿求元圣与之戮力,乃缵禹旧服。
以汤革夏为商,犹当缵禹旧服,况宣王图中兴之功乎?
率乃祖考之攸行而绍复其大业,固其所也。
「王躬是保」,则言其以保护王为己任也。
前言「生仲山甫」,故先之以「保之天子」,其意则主天眷有周而为之佑命,故每以天子为言。
此言「王命仲山甫」,故继之以「王躬是保」,其意则主宣王脩人事以上当天意,故每以王为言也。
「出纳王命,王之喉舌。
赋政于外,四方爰发」。
布宣政教,以达于民,出王命也,犹《书》之言「达王」是已。
采摭民言,以复于上,纳王命也,犹《周官》言「诸臣之复」是已。
然《书》贵乎「工以纳言」,盖将「时而飏之」而训方氏,「诵四方之传道」,亦将「还以训之」而已,此所以出、纳皆谓之「王命」也。
《诗》有曰「莫扪朕舌,妇有长舌,匪舌是出」,皆谓言也。
而此独曰「喉舌」者,盖言自内出喉,达之于外,气自外入喉,达之于内。
古人以谓味以行气,气以实志,志以定言,言以出令,盖有自外入之气,然后有自内出之言。
此言「喉舌」,盖谓达民言而纳之于王,犹之气也;
达王命而布之于民,犹之言也。
惟其所以致养者无壅蔽之患,所以布告者无谬妄之失,是以赋政于外,而四方发而应之。
《家语》有之:「违山十里,蟪蛭之声犹在于耳,故政事莫若应之」。
此之谓也。
「肃肃王命」至「以事一人」/上言之之谓命,下禀之之谓令。
有命矣,莫或禀之,则命有所不行,而不足以为令,故要在有人将之也。
「肃肃」者,言王命之尊严足以肃物也。
豫而舒,肃而速,王命肃肃,则所以将之者焉可缓哉!
夫物所将者小,能将物者大,王命固大矣,而又有以将之,此所以能诏告四方,令行而禁止者也。
「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者,王之命达之邦国,而邦国之或若或否又不可不知,若则听从之,否则有所不从。
其若也,其否也,皆当有以明之。
则以王之德意志虑,否者固或以为非是而不从,若者亦未必能深喻厥旨,姑亦从之而已,故明之不可以无人。
古之人有曰「明大道」,有曰「明明德」,夫道者人所共由,德者人所同得,而犹假于明,况宣王欲施命于既衰之俗乎。
文王之圣,非得四人者往来以迪彝教,则蔑德降于国人,则宣王有赖于仲山甫将明可知已。
「既明且哲,以保其身。
夙夜匪懈,以事一人」,君子之去就出处,无所苟也,惟道之从而已。
中有正以止,外有正以行,故以周身则智,以事君则忠。
泛应曲当,无入而不自得,而于物亦无所忤,此则仲山甫之所以为贤也。
盖自知曰「明」,知人曰「哲」,有以自知,则内不失己,而不以己累物,有以知人,则外不失人,而不以物害己,此所以能全其身而无罪悔也。
仲山甫若是,岂利其身而后其君者哉,盖能将明以保王矣,又能明哲以保身矣,又能匪懈以事一人,则与夫忘身以徇利,背公而营私者举异矣,岂非所谓两进者欤?
「人亦有言」至「以慰其心」/立人之道,曰仁与义。
仁则无不爱也,岂以其柔而茹之?
义则无不理也,岂以其刚而吐之?
惟居仁由义,大人之事,是以柔亦不茹,刚亦不吐,维仲山甫能之也。
「不侮矜寡」,言其不茹之实也。
「不畏强禦」,言其不吐之实也。
《书》曰:「无虐茕独,而畏高明。
人之有能有为,使羞其行,而邦其」。
此言皇极之道也,而仲山甫与有焉。
宣王所以赖之,任贤使能,而成中兴之功也。
「人亦有言,德輶如毛。
民鲜克举之,我仪图之。
仲山甫举之,爱莫助之」者,徐行后长者谓之悌,疾行先长者谓之不悌,德之易举,盖若徐行后长者之类,夫岂难哉!
而克举之者,奚异一羽之不举?
谓力不胜则不可也。
然《记》曰「仁之为器也重」,而《诗》曰「德輶如毛」,何耶?
盖《记》将言举者莫能胜,故言其为器重。
而此将言仲山甫举之,故言其輶如毛。
以此知道无远迩,德无难易,在人为与不为而已。
「爱莫助之」者,言当是时,不若先王之时,莫不好德,贤人众多,故莫助也。
虽然,亦有若文武吉甫,显允之方叔,孝友之张仲,与夫召虎之平淮夷,申伯之式南土,岂非助仲山甫者?
维数子者任用,宣王仲山甫实赋其命。
吉甫言莫助之者,盖惜则惜其既往,爱则所惜者尚在。
吉甫之意,方将与方叔申伯之徒同德协力以助之,故其诗之辞如此。
「衮职有阙,维山甫补之」者,言在廷之臣无以之,则其任宜重也。
仲山甫出祖,四牡业业,征夫捷捷,每怀靡及。
四牡彭彭,八鸾锵锵。
王命仲山甫,城彼东方」者,言仲山甫非徒有是懿德也,其勤劳于王事盖如此。
「四牡骙骙,八鸾喈喈」,则又言其非独勤劳也,其动则有礼文又如此。
仲山甫徂齐,式遄其归」,则又言其为君之所眷托如此。
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仲山甫永怀,以慰其心」者,仲山甫之所以永怀,无非王事。
是诗既美其德,又述其勤劳,是故足以慰其心也。
「《韩奕》,君吉甫宣王也。
能锡命诸侯」至「鞗革金厄」/成汤作兴,中虺美其「缵禹旧服」;
成王立政,周公告之「陟禹之迹」。
盖禹之功大,后世有能追复其故迹,则为贤王。
周至厉王,四夷交侵,中国微矣。
宣王南征北伐,复文、武之境土,即禹所甸之地而以封诸侯,又其锡命之,皆当而有礼,此尹吉甫所以有取于《韩奕》而美之也。
梁山」,言梁山之众大也。
「维禹甸之,有倬其道」,言禹尝井牧其地,什伍其民,其道倬然,犹《云汉》之「昭回于天」,人所共仰,是以可为法于后世也。
「韩侯受命,王亲命之,缵戎祖考」者,受命,受王之命为侯伯也。
既受命为侯伯矣,王于是亲告戒之,使缵女祖考,以副所以受之命也。
「无废朕命,夙夜匪懈,虔共尔位」,戒之使谨其职也。
「朕命不易,干不庭方,以佐戎辟」,戒之使忠其君也。
此皆所谓亲命之也。
夫使韩侯继祖考设都于禹之绩,稼穑匪解,以承甸事,凡皆如王之所告戒,则宣王能脩禹之功可见,此所以为宣王之美也。
况又能锡命之以礼乎?
「四牡奕奕,孔脩且张,韩侯入觐」者,言其车马之盛如此。
「以其介圭,入觐于王」者,言其入觐之物如此。
盖四牡众大,则所以蕃庶其国者可知;
四牡脩张,则所以脩治其国者可知。
挟是而入觐于王,此韩侯之尽君道也。
以王之所服宝器之大者而入觐,则其他仪物之备可知,不亦享王之至乎?
此韩侯之尽臣道也。
夫惟治国则有以尽其为君之道,享上则有以尽其为臣之道,然后王锡之淑旂绥章,簟茀错衡,玄衮赤舄,钩膺镂锡,鞟鞃浅幭,鞗革金厄,此所谓锡命以礼,故序以为能锡命也。
淑旂绥章于茀后建之,簟茀在后,衡在左右,玄衮赤舄则服之在中,钩膺镂锡、鞟鞃浅幭、鞗革金厄则皆在前,而钩膺镂锡在下,鞟鞃浅幭、鞗革金厄在上。
而其次序如此者,盖下文言「韩侯出祖」,则锡韩侯于其去而归国之时也。
故自其后所见言之,且自后而前,自左右而中,自下而上,亦足以见所以锡之者每上而愈贵,则于礼为每加而愈隆也。
「韩侯出祖」至「韩姞燕誉」/「韩侯出祖,出宿于屠」,言其去王而反国也,优缓而有礼。
「显父饯之,清酒百壶」,言王使卿士送之也勤厚而有恩。
殽则炰鳖鲜鱼,蔌则维笋及蒲,其饮食之如此,亦足矣。
又赠之以所乘之四马,与所驾之路车。
以为未也,又实脯醢于笾豆焉。
而侯之亲族若偕行者,咸得与于燕胥,而非止韩侯之身,则其恩意隆矣。
夫《鱼丽》以万物盛多、能备礼为盛世之美。
宣王承丧乱饥馑之后,乃能安集其民而兴脩其政,至是饯赠诸侯,故能备物如此,是所以为可美也。
「韩侯娶妻,汾王之甥,蹶父之子」,言其族胄之贵也。
「韩侯迎止,于蹶之里」,言其亲迎之以礼也。
「百两彭彭,八鸾锵锵,不显其光」,言车之盛也。
「诸娣从之,祁祁如云。
韩侯顾之,烂其盈门」,言其从之盛也。
厉王无道,周流于彘,彘临汾水,故号曰「汾王」。
方是时,王室且为诸侯之所卑侮,则王甥亦安能择乐国之贤君而归之哉。
宣王作兴,任贤使能,若蹶父之孔武者,皆为之用。
故诸侯亲之,而韩姞之礼乃能若是之盛,然则岂非足以显王政之美乎?
故著其为汾王之甥,而归得其配,仪物之盛如此,是所以为美宣王也。
「蹶父孔武,靡国不到。
为韩姞相攸,莫如韩乐。
孔乐韩土,川泽吁吁,鲂鱮甫甫,麀鹿噳噳,有熊有罴,有猫有虎」,言韩土无所不有,其可乐如是也。
「庆既令居,韩姞燕誉」,言韩姞以其可乐而安乐之也。
观此则宣王还定安集之功可知矣。
「溥彼韩城」至「赤豹黄罴」/韩城之广且大,奄奠北国,非先王之时,燕安之师众,何以能完之?
宣王乃能以是复锡韩侯,使绍其先祖而为北国之伯,则当是时师众亦获燕安,而无荡析离散之患可知。
虽然,仲尼有言:「远人不服,则脩文德以来之。
既来之,则安之」。
盖欲蛮夷之率服,不可以苟求也,在脩其德而已。
今兹百蛮,初非有以驱而来之也,德修于此,而彼固不得不来;
终非有以强而制之也,诚因于彼,而此固未尝容心。
非特先王字彼韩城,以先祖受命,未尝容心焉。
故前曰「因时百蛮」,后曰「因以其伯」,皆以因为言也。
夫惟如是,故北国惟我所制。
于是为之墉壑以立其城邑,为之亩籍以经其田野,而追貊之以及北国,莫不率服而致其臣妾,故曰「献其貔皮,赤豹黄罴」,盖亦有以得其欢心,而非特服其外也。
「《江汉》,尹吉甫宣王也」至「王心在宁」/盛不可常也,有时而衰;
治不可常也,有时而乱。
盛衰治乱之相寻,消长盈虚之理也。
惟因时乘理者,乃能兴衰而致之盛,拨乱而反之正,自非智足以见几,勇足以立事,则有所不能也。
厉王之时,小雅尽废,四夷交侵,其卒至于大坏,此周室之衰且乱甚矣。
宣王乃能命召公平淮夷,兴而拨之,是所以为诗之美也。
江汉浮浮,武夫滔滔」,则言先被之以德,后经之以武也。
「匪安匪游,淮夷来求」,则言其来讨罪于淮夷,非不戒而妄动也。
「既出我车,既设我旟」,则言其来铺刑于淮夷,非不戒而解缓也。
江汉汤汤」,则其德广而流行甚矣,非特浮浮然也。
以此平淮夷,淮夷何足平哉!
故曰「经营四方,告成于王」,则言既平淮夷而经营四方,又告成也。
「四方既平,王国庶定。
时靡有争,王心载宁」者,势有内外之殊,而治乱实同乎一理,分有上下之异,而休戚实同乎一心。
故《诗》、《书》言能迩之道,必先柔远。
盖远者有所不治,则救患不给,岂暇能迩乎?
此所以言四方平而王国定也。
传亦曰:「君以民为体,民以君为心」。
若一二指病,则心虑为之无聊,其能宁乎?
此所以言时靡争而王心宁,盖自然之势也。
「《常武》,召穆公宣王也。
常德以立武事,因以为戒然」。
兵所以趋变,必有常德以为之本,此武事以立。
盖武非常也,惟有常者然后能经之;
事非德也,惟有德者然后能干之。
《习坎》之《象》曰:「君子以常德行」。
盖坎,险也,不能以济险,济险者以常而已。
常德而立武事,亦若是也。
又况戈者武之事,止者武之志,犹足迹谓之武,言有行则践之而成名,已则弃而不用,则其不可为常甚矣。
惟不可以为常,则必有所谓大常者,德是已。
行小变而不失其大常,虽反经而适合乎道,则事其有不立者乎?
虽然,寇乱既平,而兵犹不戢,则自焚之道,此用武之大戒也。
宣王中才之主,虽能兴衰拨乱,成中兴之功。
要之善始善终,尚其所难,此召穆公美之,而其诗曰「常武」,则戒之之意深矣。
「赫赫明明」至「惠此南国」/「赫赫」,言其命之显也。
「明明」,言其所命之当也。
其命欲显,则以徐方之伐,将天命明威故也。
其所命欲当,则以兵戎重任不可以轻付故也。
所命之卿士,言其世则以南仲为太祖,而望之所归;
言其官则太师,而民之所瞻;
言其字则皇父,而众之所美。
所命之当如此,于是使之整我六师,以脩我戎也。
众谓之师,兵谓之戎,《语》曰:「教民七年,然后可以即戎」,「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
故必整我六师,以脩我戎,然后可以立武事也。
皇父于此,既敬既戒,则能整众以脩戎矣,于是可用以惠南国也。
敬则不慢,戒则不忽,戎事尚严故也。
夫惟以常德而立武事,敬戒而不敢慢忽,则其绎骚而震惊之者,乃所以为惠其国欤?
谓尹氏」至「三事就绪」/先王之民,居则为六卿之民,而六卿总之;
出则为六卿之师,而六事率之。
前曰命大师皇父整我六师,以脩我戎,则方言六卿之民将有事于军旅,故犹整之以太师
太师三公之官,而先王之时,或使之下兼六卿之职而为冢宰焉。
故于其师之未出,则以命太师皇父,而曰「王命卿士」也。
此曰命程伯休父戒我师旅,率彼淮浦,则于是遂以六卿之师出征,故以命大司马焉。
何以知之?
盖在周大司马之职以九伐之法正邦国,凡教大阅,则以旌为左右和之门,群吏各率其车徒以叙和出,左右陈车徒。
夫大阅者,将用而大习之也,凡皆如出战之时。
大司马实率之,则知此所谓「命程伯休父,左右陈行」者,命之为大司马也。
于是太师皇父曰「惠此南国」,则若所谓惠鲜保惠,于此惠之而已。
于命程伯休父曰「省此徐土」,则若所谓省耕省歛,即彼而省之也。
岂非以其或命冢宰,或命大司马故然欤?
徐,徐州也。
方言省其民,故曰「徐土」;
方言兵加其所,故曰「徐方」;
方言征以正其君,故曰「徐国」。
曰「三事就绪」,又曰「徐方绎骚」者,我武惟扬,深入其国,能无绎骚之乎?
然绎骚而震惊之者,暂而已。
惟不留不处,而兵之所加,此所以省其民,是以三农之事不失其绪也。
「赫赫业业」至「王师之所」/前言命将帅,戒师旅,以惠南国者,徐土为事矣。
于是言兵威之强,有所不动,动无不克也。
「赫赫」,言其盛而显也。
「业业」,言其动而大也。
征徐夷所以致天讨,非私以兵加人,故天子之威不可以不严。
其兵威之显且大如此,则所以严天子之威而致天讨也。
故曰:「赫赫业业,有严天子」。
王舒保作,匪绍匪游,徐方绎骚」者,言王之兵本于仁义。
其作也非急于趋利以疾战,故
非安于犯难以毒民,故保。
「保」则所谓仁也,「」则所谓义也。
而保,然其出也,未尝无所成;
其动也,未尝无所待。
「匪绍」则所谓「役不再籍」,而其出则有功。
「匪绍」则所谓「动惟厥时」,凡以为民,而其动则不妄。
惟其举必有功而动则不妄,此徐方所以不得不为之绎骚也。
赫赫翼翼,所以致天讨,故言天子舒保作,匪绍匪。
所以尽人事,故言王震徐方
「如雷如霆,徐方震惊」,则所谓「我武惟扬」,先加以声也。
「王奋厥武,如如怒。
进厥虎臣,阚如虓虎。
铺敦淮濆,仍执丑虏。
截彼淮浦,王师之所」,则所谓「杀伐用张」,后致其实也。
「王旅啴啴」至「濯征徐国」/「啴啴」则若所谓「啴啴骆马」、「徒御啴啴」,言其疲也。
王师疲矣,然如鸟之飞,如鸷之翰,言其轻敏而不可抟执有如此者。
「如江之永,如汉之广」,言其铺敦于淮濆之上,其强盛而不可蹈犯有如此者。
其固守则如山之苞蓄而不可惊动,言其静则然也;
其征战则如川之流逝而不可禦止,言其动则然也。
「绵绵」则弱而不可断,「翼翼」则饬而不可乱。
王师之疲而犹且如此,岂非王者之兵虽本于仁义,而顾自有节制者欤?
夫惟本之以仁义,持之以节制,是以敌不能测,且不能克,而能濯征徐国也。
「王犹允塞」至「曰还归」/自「濯征徐国」以上,威之以武,使之畏而服,故曰「徐方绎骚」、「徐方震惊」。
自「王犹允塞」以下,怀之以德,使之服而来,故曰「徐方既来」、「徐方既同」、「徐方来庭」也。
王犹之诚实有足以感格之,则方来,故曰:「王犹允塞,徐方既来」。
既来而同,则是有以一天下矣,是所以为天子之功也,故曰:「徐方既同,天子之功」。
然所以致其同,在于能平四方。
四方平,则徐方不得不来庭矣,又乌有不同哉?
故曰:「四方既平,徐方来庭」。
既要其终,又原其始,是所谓立武事必以常德,而戒之之意存乎其间也。
又曰「徐方不回,曰还归」者,所谓叛则讨之,服则舍之,非特戒王立武必以德,于是又戒王虽本乎常德,而武终不可黩也。
武王之伐商,戎车三百两,虎贲三百人,亦曰「我武维扬,侵于之疆」,「取彼凶残,杀伐用张」而已。
宣王之征徐夷,则曰「如雷如霆」,「如震如怒」,「如飞如翰,如江如汉,如山之苞,如川之流」,言王之师之强盛若是,得非实不足,故其辞侈欤?
雅著宣王之美,大率如此。
若曰有常德以立武事,为其嫌于无常德,故言有耳。
若曰能建国亲诸侯,能锡命诸侯,能兴衰拨乱之类,为其嫌于不能,故每称其能耳。
至于美文、武之德,则不必然,可考而知也。
「《瞻卬》,凡伯刺幽王大坏也」至「靡有夷瘳」/夫盛极而衰,成极而坏,阴阳之运,万物之常理也。
惟善持盈之君子,为能以道御时,与时偕行,故其德与政之日新,如月之常,如日之升,如南山之寿而不坏,如松柏之茂而不衰,夫何故?
以《天保》之诗考之,亦以其能厚下而不自厚益而已。
幽王之无道,如《瞻卬》之所刺:非特无以厚其下也,又厉之甚矣;
非特无以益其下也,又害之甚矣。
于是陵夷至于不可救药,得不谓之大坏乎?
《荡》之序言「伤周室大坏」,《瞻卬》、《召旻》言「刺幽王大坏」者,《荡》主言天下无纲纪文章,故称周室而伤之
《瞻卬》、《召旻》主言蟊贼其民,故指幽王而刺之。
「瞻卬昊天,则不我惠」者,人以言明望之,而仁惠之德曾不我施,则失望矣。
「孔填不宁,降此大厉」者,言非特不我惠也,既甚久其不获宁居矣,又降此大危厉焉,则其失望又甚矣。
民莫之惠而不得宁处,适罹此大厉焉,则欲邦之安定而人不困瘁,其可得乎?
故曰「邦宁有定,士民其瘵」也。
「蟊贼蟊疾,靡有夷届。
罪罟不收,靡有夷瘳」者,言邦靡有定而人既困瘁矣,然犹若蟊之为贼为疾然,靡有平极,则其毒民深矣。
且蟊之为物,食苗之根,肆毒类之,则人将自何能谷乎?
绝其为善之端,而罔民之刑又张而不弛,则蟊之为贼、疾将无时而已也。
《书》曰:「抚我则后,虐我则雠」。
幽王所以致大坏欤。
「人有土田」至「女覆说之」/前曰「罪罟不收」,则罔民以求罪戾,无复仁恕之心而已。
今曰有人之土田,夺人之民人,收无罪,脱有罪,则非特无仁恕之心,其御下之无道又甚矣。
先王分人以土田,使之有所生养,分人以民人,使之有所班治,抑皆所以崇德报功也。
必其有显罪然后可以夺而有之,《王制》所谓「不敬者,君削以地;
不孝者,君绌以爵」之类是也。
幽王则不然,土田,人所宜有也,无故而反有之;
民人,人所能治也,无故而覆夺之。
有人之土田,夺人之民人,犹之可也。
此宜无罪,而反收之,则人怀不免之虞,将无所措手足矣;
彼宜有罪,而覆说之,则恶者无所惧,奸宄炽而祸乱滋矣。
夫何所恃而不大坏耶?
「哲夫成城」至「时维妇寺」/原幽王所以荒昏,至于贼士民而不爱,张罪罟而不收,予夺任其私意,罪宥咈于人情者,岂无自而然哉?
以其惟妇言是用故也。
夫女正位乎内,家道正而天下定矣,故曰「无攸遂,在中馈」,言妇人之德当如是而已。
以无非无仪为善,果何所用于哲乎?
妇哲而谋,非特不足以成城,适足以倾之而已。
哲妇虽懿,适足为枭为鸱而已,非所以为懿也。
以顺为正,果何所用于辩乎?
妇有长舌,非特无用也,适足以为厉之阶而已。
「乱匪降自天,生自妇人」,则又言妇人为不善,非特阶厉,实乱之所由生也。
幽王曾不知此,而当是之时,妇也寺也皆得以用其言,彼果何能有所教诲哉?
实致王之荒昏,为上所为而已。
《书》曰:「牝鸡无晨,惟家之索」。
此之谓也。
「鞠人忮忒」至「休其蚕织」/「鞠人忮忒,谮始竟背」者,言妇寺近化于幽王,而阶厉生乱,惟肆其智辩。
鞠人为忮忒而已,盖肆其智辩,则人无所通,若鞠然也。
不忮则藏,为忮则不藏矣。
不忒则正,为忒则不正矣。
既以智辩鞠人,则为忮而不藏,为忒而不正,其始必谮人,而终必背王也。
「岂曰不极,伊胡为慝」者,言淑有福之道,忒有极之道。
妇寺以智辩,鞠人为忮忒,岂不曰极乎?
乃曰「伊胡为慝」,则幽王不可望以明矣。
「如贾三倍,君子是识。
妇无公事,休其蚕织」,则言君子喻于利,妇人废其职也。
妇人有以道君子为恶,而君喻于利,君子无以率,妇人废其职,此幽王所以大坏欤?
「天何以刺」至「邦国殄瘁」/「天何以刺,何神不富」,言天无妄刺,神无妄罚也。
盖刺而当,物自触之;
刺而不当,人者刺之。
则无非者,天未尝刺之也。
王自以为无非邪,则天何为示人不宁,以刺王乎?
言而违焉,以罚罔之,罚所不惩,乃制以刑,则无非者,神未尝罚之也。
王自以为无非邪,则神何为使人不富,以罚王乎?
「舍尔介狄,维予胥忌。
不吊不祥,威仪不类」,言天已刺之矣,神已罚之矣,被甲内侵之狄,乃舍之而不治,惟予忠贤之大臣,反忌之而不亲。
此其所以不吊不祥,而无吉事之先见,威仪不类,而无可畏可象之善也。
夫如是,王无与为善,而不能以得人矣。
「人之云亡,邦国殄瘁」,言王无与为善而不能以得人故也。
「天之降罔」至「心之悲矣」/亡之为罔,罔则不有。
入隐为亡,亡则不显。
「天之降罔」,则将不有矣。
「人之云亡」,则将不显矣
「天之降罔,维其优矣」,「优」谓优而不迫也。
人之云亡,维其忧矣,忧则发于心而见于颜色也。
「天之降罔,维其几矣」,「几」谓动之微吉之先见也。
人之云亡,维其悲矣,悲则非其心之情也。
于「天之降罔」,先言「维其优矣」,以谓天道远而未亟;
次言「维其几矣」,则脩德以应之,尚可以致吉也。
于「人之云亡」,先言「心之忧矣」,以谓人道近而可推;
次言「心之悲矣」,则邦国殄瘁,非特可忧而已也。
「觱沸槛泉」至「式救尔后」/「槛泉」,正出之泉也。
「觱沸」,以言其盛。
「觱沸槛泉,维其深矣」,以譬王出恶政之盛,其所由来深矣。
故继言「心之忧矣,宁自今矣」,以谓其忧之所由来亦久矣。
「不自我先,不自我后」,伤己适丁斯时也。
「藐藐昊天,无不克巩」,言昊天之明,无所私亲,惟德是辅,凡有废置,无不克巩也。
「无忝尔祖,式救尔后」,皇祖尝以有道而受天命,今能脩德而不为天所废,则无忝皇祖矣。
王虽大坏,凡伯作诗以刺之,犹欲王脩德以复兴焉,故曰「式救尔后」。
称王为尔者,相亲近相信,然而有未忍遽绝之意也。
论古堂记政和四年四月 北宋 · 刘杲卿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三五、《平津馆金石萃编》卷一九、《齐乘》卷四、乾隆《莱州府志》卷一三、民国《潍县志稿》卷三九
羿之于射、造父之于御、伶伦之于律、之于弈,各名一艺,卓立前古,后世有作者,必来取法,斯可以尽艺之善。
古之君子,高名不磨,昭如日月,直节不回,坚如金石。
出而辅世则其君,退而穷处则其身,表表乎百世之上,闻者莫不兴起,岂特羿之射、造父之御、伶伦之律、之弈卓立于前古哉!
业其艺者犹知有所取法,士大夫修身见于世,一出一处,一默一语,曷尝不以往哲为龟鉴?
然则,古人之所行,后人之所师,安可一日废自警也。
北海为郡尚矣,自汉迄于五季,󲦤绅先生世不乏贤。
天下之士闻其风而悦之,读其书,摭其实,资之以立身扬名,推之以致君泽民,斟酌饱满,皆足所欲。
况乡里之所向慕,耆旧之所诵道,情亲而意密,人人所自私淑耶!
惜乎去古辽邈,欲亲炙其人而不可得,独可考其衣冠,想其风采于绘画间,以慰舆衡之思,而有所未能也。
太守安阳韩公、通守汶阳慕容公,博学好古,器识宏远,思北海之多贤,□斯人之慕义。
于是披阅载籍,扬其□□。
学术如逢纷庸、谭郎宗郑康成甄宇徐房徐干,孝友如淳于恭王褒、王闾、吕元简,节义如禽庆王脩杜松赟,正直如牟融周泽王仪是仪韩熙载,操尚如公沙穆邴原王昕,隐德如逢萌管宁,知人如郎顗高构,高义如孙嵩刘敏元,政事如滕抚张允济,皆足以振扬英声,扶持风教,接邦人于道。
裒其像而绘之,名其堂曰「论古」。
孟子曰: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一乡为未足,则及一国,一国为未足,则及天下,天下为未足,则又论古之人。
堂之所绘者,不出乎一乡一国,景行其贤德,则进乎论古之人。
登其堂,俨然而望之,其严如秋霜烈日,其高如泰山北斗,可以兴好义之心,可以消鄙吝之情,如之薰染,与俱化而罔觉。
于此见二公之意,所以待北海者为不薄矣。
愚请迹古之循吏,有以惠爱元元称者,不过出入阡陌,劝课农桑;
有以奖厉风化称者,不过□□学校,延见诸生
未尝有参订图史,驰骋上下千馀载,索先贤而绘像,示一郡之仪形如我二公者。
风义廪然,度越古之循吏远甚。
此邦之人从公之化,莫不父令其子,兄诫其弟,在朝廷则厉臣节,在闺门则竭子职,居乡党则以仁待,交友则以信。
毋俾先贤专美于前,毋俾二公有憾于后,戒之戒之,毋怠于斯
异时才杰间出,焜耀青史,犹今之视昔,无乏才之叹,盖有椎轮于始者云。
杲卿,郡人也,获观盛事,岂可喑无揄扬之辞?
顾惟才力卑弱,不足以起其文,兹以为愧。
登仕郎、前莱州掖县簿刘杲卿记。
将仕郎潍州司刑曹事冯若德书。
将仕郎潍州工曹事宋材篆。
政和四年四月十五日建。
刘彭年刊。
会稽风俗赋(并叙)1158年 南宋 · 王十朋
 出处:全宋文卷四六一四 创作地点:浙江省绍兴市
司马相如作《上林赋》,设子虚、乌有先生、亡是公三人相答难。
子虚,虚言也;
乌有先生者,乌有是事也;
亡是公者,亡是人也。
故其词多夸而其事不实,如卢橘黄柑之类,盖上林所无者,犹庄生之寓言也。
余赋会稽,虽文采不足以相如之万一,然事皆实录,故设为子真、无妄先生、有君答问之辞。
子真者,诚言也;
无妄者,不虚也;
有君者,有是事也。
以反相如之说焉。
有客过越,自称子真,介于无妄先生,贽见于有君。
谒入,乃膝而前曰:「闻有君之名雅矣,今幸际颜色,聆话言,仆辄有请,君其听焉。
君世家于越,以风流自命,业传缃素,才播歌咏。
越之山川人物、古今风俗,载在君腹,愿闻其略,可乎」?
有君乃歛衽肃容谢曰:「唯唯。
客姑坐焉,吾以语尔。
越于九域,分曰扬州(《禹贡》:「淮海扬州。」《周礼》:「东南曰扬州,山曰会稽。」《图经》:「大都督府越州,《禹贡》扬州之域。」)
仰瞻天文,度当斗牛(《汉书·地理志》:「吴地斗分野。」《晋书·天文志》:「自斗十三度至女七度为星纪,于辰在丑,吴越分,曰扬州,而会稽入斗一度。」白乐天诗云:「牛斗天垂象,台明地展图。」)
在辰为丑,自而侯(《史记》:「越王勾践,其先禹之苗裔,少康庶子也,封于会稽,以奉禹祀。」《图经》:「封少子无馀于越,是为越侯。」)
郡于秦汉秦始皇灭荆,置会稽郡。汉以其地属吴国景帝吴王,复为会稽郡。),霸于春秋(《春秋》:「哀公十三年于越入。」《史记》:「勾践已平吴,兵横行于江淮,号称霸王。」)
州于隋而使于唐隋大业中改为越州唐乾元中浙江东道节度观察等使。),公有素而王有镠隋杨素封越国公唐末钱镠董昌封吴越国王。)
因种山而中宅(《图经》:「种山一名重山,即卧龙山。」《吴越春秋》:「越王文种于国之西山,一年,伍子胥自海上穿山胁持文种去,与之俱游于海。」今西山低处是也。),廓蠡成而外州(《吴越春秋》:「勾践自吴还,范蠡筑小城,周千一百二十二步,一员三方。西北立为龙翼之楼,以象天门东南伏漏石窦,以象地户。陵门四达,以象八风。外郭筑城而缺西北,示服事吴也。」《图经》:「会稽山阴以来,此城即为郡城。」)
龙楼翼而屹峙,石窦伏而巽流。
天门兮地户,惟昆崙兮是侔(《吴越春秋》:「范蠡曰:『臣之丛城也,其应天矣,昆崙之象存焉。』」)
实东南之大府,号天下之无仇(天下本无仇。)
其山则郁郁苍苍,岩岩嵬嵬,磅礴蜿蜒,嵂崒崥崹。
若骞若奔,若阖若开,或凸或凹,或阜或堆,或断而联,或昂而低。
虎卧龟𥖁,龙盘雁徊。
舒为屏障,峙为楼台。
崦映江湖,明灭云霓。
八山中藏府城之内有八山:种山、⿔山、蕺山、火珠山、鲍郎山彭山白马山、蛾眉山。今所存者惟四山耳,鲍郎、彭山、白马、蛾眉俱已湮灭,仅存其名。),千里周回。
彭鲍名存(《图经》:「彭山会稽县北四里。」《典录》云:「彭祖所隐居之城。鲍郎山一名阳堂山,在今大能仁寺之前。」《郡国志》云:「山有鲍郎祠。」蛾马迹迷。蛾眉山不见于《图经》,父老云:在府桥之东,轩亭之西,形如蛾眉。白马山会稽县北五里。),钜者南镇,是为会稽(《史记》:「禹会诸侯江南,计力命曰会稽会稽者,会计也。」《皇览》曰:「会稽山本名苗山。」唐开元十年封四镇为公,故会稽山为南镇永兴公。)
洞曰阳明,群仙所栖(《⿔山白玉上经》曰:「会稽山周回一百二十里,名阳明洞天,皆仙圣天人都会之所。」)
石伞如张(《图经》:「石伞山在会稽县东南十五里玉笥侧,状如伞。」),石帆如扬石帆山在会稽县东十五里。夏侯曾先《地理志》云:「射的山北有石壁,高数十丈,中央少纡,状如张帆。又有文石,状如鹞,人亦谓之石鹞山。」)
石篑如藏(《舆地志》云:「宛委山上有石篑,壁立干云,升者累梯而至。」),石鹞如翔。
石壁匪泥(并见石帆注。)石瓮匪携(巨石三在照湖东,状如酒瓮,时人谓之秦皇酒瓮。)
香炉自烟会稽一峰状如香炉,人谓之香炉峰一名覆釜山。),天柱可梯(《吴越春秋》:「九山东南天柱,号曰宛委。」《图经》:「望泰山一名天柱山。」)
韫玉有笥(《图经》:「玉笥山会稽县东南十五里,出美玉,其形如笥,因以为名。一名茅岘。」),降仙有台(《皇览》云:「宛委山上有一巨石,屹然如几台,尝有神仙降其上,号降仙台苗龙先生于此台上升。」)
窅而叵探(《史记》:司马迁会稽唐郑鲂碑。),葛岩蜚而自来(《龙瑞图经》:「北有石岩,高丈馀,南面侧平如削。」《真诰》云:「此石于赤乌二年天降,从安悉国飞来,上有索痕二条,名为飞来石。晋葛仙公曾筑坛炼丹,后人名葛仙岩炼丹井。」)
射堂丰凶之的(孔晔《会稽记》云:「射的山半有石室,乃仙人射堂。东峰有射的,遥望山壁有白点如射侯。士人常以占谷贵贱,故语云:『射的白,米斛百;射壁玄,米斛千。』」),宛委日月之圭(《遁甲开山图》云:「禹开宛委山,得赤圭如日,碧圭如月,长一尺二寸。」),应天上之玉衡(《舆地志》云:「会稽山一名衡山。」《吴越春秋》:「禹闻黄帝藏书于此,乃东巡,登衡岭。」《龙瑞图经》注云:「谓天文盖度中权,衡,星名,非南岳衡岭。」),直海中之蓬莱(旧志:「蓬莱山正属会稽。」沈绅蓬莱阁》诗云:「三山对峙海中央。」)
至若嵊山岿其东(《图经》:「嵊山在剡县东三十四里。」唐武德四年置嵊山,因山为名,今曰嵊县。)涂山屹其西涂山山阴西北四十五里。旧《图经》云:「禹会诸侯之所。」应劭云:「涂山永兴北。」按永兴萧山也。杜预注《左传》云:「在淮南寿春。」亦未详在何所。),阜至繇蜀(蜀阜山在山阴县北三十五里。旧经按地志云:「昔自蜀飞来,带儿妇二十馀人,随山而至,善织美锦。自云:『家在西蜀,今忽至此。』」又云:「勾践将伐吴,置妇女于山上,以邀军士。」后讹为阜。),龟来自齐(⿔山在山阴县东八十步,下有东武里,或谓之怪山。《吴越春秋》:「范蠡筑城既成,怪山自生琅玕,东武海中山也,一夕自来,故名怪山。」《越绝书》云:「勾践游台也,东南司马门所以灼⿔。又仰望天气,观天怪也,云,远望似⿔形。或名⿔山。」)
梅山隐吏之窟梅山一名巫山,在府城北一十八里,梅子真所隐之地也。其西则有里、梅福里。),纻罗盖西子之闺(《舆地志》云:「诸暨县罗山西施郑旦所居,有方石,云是西施晒纱处。今名纻罗山。」)
五泄争奇于雁荡(《掇英集》:五泄,瀑布也。在诸暨西四十里,有两山夹溪,造云壁立,高二百丈、广数十丈,水泻五节,故曰五泄。山多奇峰,或比之雁荡云。)四明竞秀于天台(《图经》:「四明山馀姚县。」孙绰天台赋》云:「涉海则有方丈蓬莱,登陆则四明天台。」)
五云中令之故居晋义熙三年中书令王献之居是山,有五色祥云见,安帝诏建云门寺。),十峰昙翼之招提(法华山在会稽县南四十里,僧昙翼栖此,诵《法华经》,因置寺焉。其山十峰,其水双涧,今天衣寺是也。)
故越为之首兮,剡为之面兮。
沃洲天姥,眉兮目兮白乐天沃洲山记》云:「东南山水越为首,剡为面,沃洲天姥为眉、目。」二山今属新昌县。)
金庭桐柏,仙子宅兮金庭观剡县东,王子晋学道登仙之所。《真诰》曰:「南岳真人云:『越有桐柏之金庭,养真之福地,升仙之灵墟也。』」)
南明嵌崆,宝相涌兮新昌南明山宝相寺梁建安王造石佛一躯,高一百尺。)
南岩嵯峨,海迹古兮南岩新昌县西南。唐李绅《龙宫寺碑》云:「南岩海迹,高下犹存。」)
秦望而望秦兮(《史记》:「秦始皇二十七年,上会稽大禹,望于南海,立石刻颂。」《图经》:「秦望山会稽南四十里。又有望秦山始皇登山,群臣于此以望秦中。」),登洛思而思洛兮(洛思山在萧山县东。《舆志》云:「永兴县有洛思山人朱隽来会稽三年不得反,乃登山北顾而叹,因以为名。」)
采葛食蕺,敬吊前王兮蕺山在府治东北三里。赵璘直碑云:「蕺,蔬类,昔越王所嗜,常采于此,遂用名之。在晋为王逸少别址,尚留故池与祠堂。」葛山会稽县东一十里。《吴越春秋》云:「勾践使女织布,以献吴王,采葛是山。」)
脩竹茂林,缅想陈迹兮(《舆地志》云:「山阴县西有兰亭。」王羲之序云:「此地有崇山峻岭,茂林脩竹。」又云:「俯仰之间,以为陈迹。」)
连山如珠,秦皇之所驱兮(连山在萧山县西。夏侯曾先《志》云:「连山长冈九里,西北至定山秦始皇欲置石桥渡浙江,今尚存石柱数十列于江际,世传始皇驱山塞海。」)
擪山如玦,亚父之所割兮(擪乌山萧山县南。东方朔《神异志》云:「山是亚父割断萧山南岭,将擪断乌江。」)
北干隐兮明月在(北干山在萧山县北。孔灵符《地志》云:「许询家于此山之阳,诗云:『萧条北干园。』刘真长叹曰:『清风明月,恨无玄度。』」)东山兮白云迷东山上虞县西北三十里,谢安石高卧之处。李白《忆东山诗》云:「白云他自散。」)
少微寂兮幽鸟怨(少微山在会稽五云门外十里。《职方员外郎齐唐墓表》云:「公退居湖山日,少微依山有亭榭,独以书史音乐自适。」)太白空兮野猿啼太白山剡县西六十里,与少白山连。夏侯曾先《地志》云:「峻极于天岩崔嵬。赵广信炼丹登仙之处,上有白猿赤玃。」)
其水则浩淼泓澄,散漫萦迂,涨焉而大,风焉而波,净焉如练,莹焉如磨。
溢而为江,潴而为湖,为沼为沚,为潢为污。
汇为陂泽,疏为沟渠,𥧲而田畴,淤而泥涂。
生我稻粱,溉我果蔬。
集有凫雁,戏有龟鱼。
实有菱芡,香有芙蕖
鹘舟如击晋安《海物异名记》:「越人水战,凌波赴敌则有鹘,舟名。」),马楫如驱(《吴越春秋》:「越人以舡为车,以楫为马。」)
船龙夭矫,桥兽睢盱白乐天诗:「船头龙夭矫,桥脚兽睢盱。」)
堰限江河,津通漕输。
航瓯舶闽,浮鄞达吴。
浪桨风帆,千艘万舻,大武挽繂,五丁噪謼,榜人奏功,千里须臾。
境绝利博,莫如鉴湖
八百里之回环,灌九千顷之膏腴(《图经》:「后汉马臻字叔荐山阳人,为太守,创立鉴湖。在会稽山阴二界筑塘蓄水,水高田丈馀,田又高海丈馀。若水少则泄湖溉田,如水多则开湖泄田中水入海,所以无凶年。其塘堤周回三百十里,溉田九千馀顷。」一说鉴湖八百里,盖总言之。钱昭度诗云:「越国荷花八百里。」)
贺监之家(《唐书》:「贺知章秘书监请为道士,诏许之,以宅为千秋观,赐《鉴湖州》一曲。」),浸允常之都(《史记》:「少康庶子封于会稽,后二十馀世,至于允常。」《吴越春秋》云:「越之兴霸,自允常始。」)
人在鉴中,舟行画图(《舆地志》:「南湖萦带郊廓,款属峰岫,白水翠岩,互相映发,若鉴若图。」王逸少云:「从山阴上路行,如在鉴中游。」)
五月清凉,人间所无杜甫诗:「鉴湖五月凉。」)
有菱歌兮声峭谢灵运诗:「菱歌调易急。」王翰诗:「不知湖上菱歌女,几个春舟在若耶。」),有莲女兮貌都西施采莲于若邪溪,李白有《采莲曲》。)
日出兮烟销,渔郎兮啸嘑。
东泛曹江,哀彼孝娥(曹娥江在会稽东四十里。娥,上虞人,父溺死不得尸,娥年十四,沿江恸哭,昼夜不绝,旬有七日,遂投江而死。)
西观惊涛,吊夫子胥浙江萧山县西十三里。《史记》:「吴王杀伍子胥,取其尸盛以鸱夷革,浮之江中。人怜之,为立祠于江上,命曰胥山。」)
槩浦思夫槩之封(槩浦在诸暨县北,吴阖闾弟之子夫槩所封之地,因以为名。),翁洲访偃王之庐(翁州属会稽,《郡国志》云:「徐偃王昔居于翁州。」)
箪醪投兮沼吴国(箪醪在会稽南三里,勾践投醪之所。《左传》:「伍子胥曰:『吴其沼乎?』」),扁舟去兮变陶朱(《史记》:范蠡事越,既灭吴,乃乘舟浮海以行,终不反,止于陶,天下称陶朱公。)
鼓樵风兮游若邪(若邪溪在会稽县东南后汉郑洪字巨君山阴人孔灵符会稽记》云:「射的山南白鹤山,此鹤为仙人取箭。郑洪尝采薪,得一遗箭,顷有人觅,还之。问何所欲,识其神人也,曰:『常患若邪溪载薪为难,愿朝南风暮北风。』后果然,故溪风至今犹尔,呼为郑公风亦名樵风。」),兴雪棹兮寻隐居剡溪一名戴溪。《晋书》云:「王子猷尝居山阴,夜雪初霁,四望皓然,忽忆戴逵,时在剡,便夜乘小船诣之。经宿方至,造门不前而反。人问其故,子猷曰:『乘兴而来,兴尽而反,何必见戴!』」)
禊事脩兮觞兰渚(兰渚即兰亭也。羲之序云:「会于山阴兰亭修禊事也。有清流激湍,引为流觞曲水。」),陶泓沐兮池戒珠戒珠寺蕺山,本王羲之别业,有鹅池、砚池题扇桥在焉。)
了溪凿兮禹功毕(了溪在剡县东北,源出了山。《越绝书》云:「禹疏了溪,人方宅土。」),刑塘筑兮长人诛(刑塘在会稽县北。《越绝记》:「大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防风后至乃诛之于塘。」贺循会稽记》云:「防风氏,其身三丈,刑者不及,乃筑高塘临之,故曰刑塘。」)
菲泉兮怀古会稽山大禹寺有泉,名曰菲泉。),饮清白兮自娱卧龙山下州宅之西隅,有清白堂、清白泉,太守范文正公命名,有记。)
其物则有鱼盐之饶沈立越州图序》:「濒海居人以鱼盐为生。」),竹箭之美(《尔雅》:「东南之美者,则有会稽之竹箭。」)
山涵海蓄,言其有几。
贡入王室,利周遐迩。
耕焉以火,耨焉以水(《汉书·地理志》云:「江南地广,火耕水耨,民食鱼稻。」)
南风翼苗,翠浪千里。
𥝧稏一空,玉粒如峙。
炊粳酿秫,既甘且旨。
檿桑之奇,号为第一(《吴录》、《太康地记》并云:「诸暨境土诸山第一产,檿桑文采如博綦,方正骈次,有如画作,可为屐鞒。上品者一两至数十万。」)
龙精㒩㒩,吐丝满室(《蚕书》曰:「蚕为龙精。」荀卿《蚕赋》云:「有物于此㒩㒩兮,其状,屡化如神。」)
万草千华,机轴中出,绫纱缯縠,雪积缣匹(《图经》:「贡花纱白编绫、轻交梭绫、轻容生縠、吴绢十样绫、大花绫、编文纱花罗。」)
木则枫梃千丈(《名山志》云:「天姥山有枫木千馀丈。」),松封五夫上虞有地名五夫,始皇木为大夫之处。),桐柏合生嵊县金庭观,《道经》云:「上有桐柏合生。」),檫棐异隅(《舆地志》云:「馀姚太平山,四角各生一种木,不杂他木。一角纯檫,一角纯梓,一角纯棐。」),文梓楩楠(《吴越春秋》:「吴王好起宫室,越王使工入山伐木,天生神木一双,大二十围,阳为文梓,阴为楩楠,以献吴王。」),栎柞槠榆(《郡国志》:「若邪溪有栎木,谢客儿、惠连作诗联句刻于其上。上虞历山,山下多柏木吴越名柞为历,故曰历。」诸暨槠山榆木山。)
连理之柯诸暨有木连院,因有连理木,故得名。),合抱之株,乃斧乃斤,以舆以庐。
乃有萧山陆吉东坡《黄甘陆吉传》:「吉隐萧山。」)诸暨三如(《图经》:「诸暨三如,谓如锦之,如拳之,如丝之苧。」)
成林,贺瓜满区(《尔雅》:「。」任昉《述异记》:「中有王氏橘园胡氏梅山、贺氏瓜丘、陵家白莲。」)
枣实全赤,檎腮半朱,火壳玉,樱桃荐珠,鸭脚含黄,鸡头去卢,百益七绝之奇(《尔雅》:「楙,木瓜。」《埤雅》:「百损一益,楙百益一损。」隐居云:「山阴兰亭、尤多木瓜,人以为良果。」《酉阳杂俎》:「材有七绝,一寿,二多阴,三无鸟巢,四无蛊,五霜叶可爱,六嘉实,七落叶肥大。」),双头四角之殊(越多双头莲,《埤雅》云:「俗言菱芰、而不分别,惟《武陵记》云:「四角三角曰芰,两角曰菱。」)
蔗有昆崙之号(《本草注》:「甘蔗有两种,赤色名昆崙蔗,白色名萩蔗,赤蔗出江东会稽。」)有官长之呼(越有杨梅二种,绝佳,一曰官长,一曰棱梅。)
蔓生则马乳蘡薁,土实则凫茈慈菰。
野蔌溪毛,园蔬木菌
湘湖,箭里之萧山湘湖莼菜会稽有美箭里。)
可荐可羞,采撷无尽。
鳞虫水族,海生池养,丁首丙尾,皤腹缩项,赤鲩文鳢,玄𩺀黄𩺞(以上鱼名并载于《图经》,越所有者,余皆类此。)
䱷人骈集,以钩以网。
羹金鲙玉,不数熊掌。
能言之鹜,善鸣之鹅陆龟蒙养能言之鹜,王羲之爱善鸣之鹅。),输芒之蟹,孕珠之蠃,文身合氏之子(蛤有文,故谓之文蛤。元微之诗:「乡味尤珍蛤。」合氏子见东坡《江瑶柱传》。)跛足从事之徒元微之诗:「鳖解称从事。」),街填巷委,与土仝多。
异兽珍禽,屑铜吐绶(铜牛山在会稽县夏侯曾先《地志》云:「昔有铜牛见于灵汜桥,人逐之,奔入此山,掘地视之,悉铜屑也。」《图经》:「太白山有鸟,尾似鸡,文采五色,口吐绿绶,长数尺,号吐绶鸟。」)
猛虎负子萧山有去虎山本名虎子山,有猛虎伤人。景德四年六月晦日,虎负一子而渡浙江而去,知县杜守一改名焉。),灵乌送𪆪(法华山有双乌鹡,长则送出之,故惟此乌在焉。唐万《齐融守碑》云:「双乌所以示北。」)
凤栖鹿化会稽凤林乡。按《吴越春秋》:「禹会诸侯于稽山,因传国政。凤凰栖于木,百鸟伺于泽」。华公《凤林诗》:「苗山会计图书曰,威凤曾栖璧玉枝。」《龙瑞图经》:「葛仙翁有桐木,隐几化为白鹿,三足,号为鹿迹山。」),鹤拾雁耨孔灵符会稽记》云:「射的山西南有白鹤,为仙人取箭,因号箭羽山。」上虞有雁田,州志云:「夏禹与诸侯虞乐于此,化感鸟兽,故其地雁为民田拔草根,除其穗。」)
熊罴狸豹,猴玃猿啼。
鵁衔鸬吐(《埤雅》:「鵁鶄子衔母翅。」「鸬鹚吐而生子。」),莺求鹑斗。
鸥浮鹬浴(《禽经》曰:「凫善没,鸥好浮。」《埤雅》:「鹬翡翠也,衒其毛羽,日浴登阑洄渊之间。」),鸦寒鳦瘦(越多寒鸦,秦少游词「寒鸦万点」,黄岩叟词「寒鸦如豆」,俱得其实。鳦,燕也,有二种:有胡燕,有越燕,胡燕肥,越燕瘦。)
巧妇锥喙(《埤雅》:「鹪鹩性巧,故俗呼巧妇。其喙尖利如锥,巢至精密。」),舂锄雪脰(《尔雅》:「鹭舂锄。」《埤雅》:「步于浅水,好自低昂,故曰舂锄。」)
林栖水宿,脩尾长咮(《禽经》曰:「陆鸟曰栖,水鸟曰宿。」又曰:「山禽之咮多短,水禽之咮多长,山禽之尾多修,水禽之尾多促。」)
江湖为笼,山林为囿。
以牡以牝,以蜚以走。
甲第名园,奇葩异香。
牡丹如洛,芍药如扬(欧阳公《花品序》:「牡丹西出丹州延州,东出青州,南出越州,出洛阳者为天下第一。」扬州出千叶芍药。)
木兰载新吴蜕镇东军监军使院记》云:「大厦之前,木兰特异,越城之中,称为一绝。当前政不轨之际,忽焉凋○,逮彭城王之镇临也,绿叶紫苞,载新阳艳也。」)海榴怀芳州宅旧有海榴亭。唐李绅诗:「怀芳不作翻风艳,列萼犹含泫露妍。」)
菊山黄华(《图经》:「菊山萧山县西,山多甘菊。唐县令李萼、尉丘丹目之曰菊山。」)兰亭国香(《越绝书》:「兰亭山阴越王种兰处。」)
天衣杜鹃天衣寺杜鹃花最奇,每岁盛开,观者竞集。)东山蔷薇李白诗:「不到东山久,蔷薇几度花。」)
湖映香雪(越多梅花,又馀姚澳湖,以得名。),鉴生水芝李白诗:「荷花鉴里生。」)
并蒂(越有鸳鸯,双头千叶。)丹枝(越有丹桂。)
司华骋巧,天女效奇。
桃李漫山,臧穫视之。
药物之产,不知其名。
白术丹参,甘菊黄精,吴萸越桃(山栀子一名越桃。),禹粮石英嵊县了山出禹馀粮诸暨乌带山出紫石英。)
蓟训鬻之以疗疾(《图经》:「古废市在州南。」《舆地志》曰:「昔蓟训卖药于此市中。」)彭祖服之而延龄彭山会稽县北。《典录》云:「彭祖隐居之城。」)秦皇求之而莫致(《史记》:「始皇令方士徐韨入海求神药,数岁不得。」),葛仙饵之而飞升葛仙翁炼丹飞升,北有仙岩。)
日铸雪芽(日铸山在会稽东南五十五里,欧冶铸剑之所。《览古集》云:「会稽日铸洪崖双井不在建腊之后。」),卧龙瑞草卧龙山亦产奇茗。范文正公清白堂记》:「以建溪、日铸、卧龙、云门之茗试之,甘液华滋,悦人襟灵。」张伯玉云:「卧龙吴越。」),瀑岭称仙(《茶经》云:「馀姚县生瀑布岭者号仙茗。」),茗山斗好(《图经》:「茗山萧山县西,其上多奇茗。」)顾渚争先,建溪仝蚤。
碾尘飞玉,瓯涛翻皓,生两腋之清风,兴飘飘于蓬岛
剡藤番番,管城斑斑(越纸出于剡,舒元舆有《悲古剡藤》文。《图经》:「越出笔管。」)
冰敲嵊水张伯玉诗:「敲冰呈巧手。」注云:「越俗呼敲冰纸为巧手。」)剪顾园(《述异记》:「越中有顾家斑竹。」),制于蒙、蔡之手,游于羲、猷之间。
友陈元与端紫,仝文字于人寰。
至若龙护金书(《龙瑞图经》:「黄帝藏金简玉字书于宛委山,禹探得之。唐开元二年,投金笼于,俄有一龙自穴出,现于坛上,赐号龙瑞宫。」),苔封石刻(《齐书》志云:「会稽剡县刻石山相传于名,不知文字所在。宋升明本县名家儿,袭祖行猎,忽见石上有文,凡三处,苔生其上,字不可识,刊笞去之,有大石文、立石文、小石文云云。或云卫夫人碑堕此中,因以为名。),苗山金玉(《山海经》:「会稽山上多金玉,下多珠石。」),邪堇铜锡(《吴越春秋》云:「欧冶子越王铸剑,破赤堇之山而出锡,涸若邪之溪而出铜。」)
黄帝之鉴(《述异记》:「世传黄帝铸鉴于此,故名鉴湖。」)神禹之璧绍兴丁丑禹祠之前有光见,人即其处得圭璧。)欧冶之剑(见「邪堇铜锡」注。)蔡邕之笛(《舆地志》:「蔡邕避难于越,宿千秋亭,仰见榱,知有奇响,因取以为笛,遂为宝器。」)虞翻之床(《图经》:「五官省相传有虞翻床,翻为吴长沙王所礼,特设此床,以表贤客。」)秦皇之石(《舆地志》:秦始皇刻石,前有方石,广十丈,云是始皇座,两边有方石八所,云是丞相已下座。)
淳碑斯篆(汉邯郸淳作《曹娥》,蔡邕题曰:「黄绢幼妇,外孙齑臼。」秦望山始皇《颂德碑》,李斯篆。)肃墨(府治之北有笔飞巷,江淹梦笔之所也。汉王肃随父在郡东斋,夜有女子从地中出,与语,将晓辞别,赠墨二员,时方注《周易》,多有凝滞,旦用此墨,觉才思开敏。)
雷鼓铜漏(《汉书·王尊传》:「母持布鼓于雷门。」注云:「雷门,会稽城门也,有大鼓,声闻洛阳。」会稽黄閤故有铜漏,古制甚精,王羲之陆机《漏赋》,镌刻于上,历代以为宝。)梅梁窆石(《越绝书》:「少康禹祠于陵所」,梁时修庙,少一梁木,夕有风雨,漂一木至,乃梅梁也,今存。窆石禹陵之前,旧经云:禹葬会稽,取此石为窆。秦少游诗云:「一代衣冠埋窆石,千年风雨锁梁。」)
罍金履铁晋太康中上虞县于道观井中获金罍,故县以金罍名驿。《郡国志》云:涂山有石舡,长一丈,云禹所乘来。宋元嘉中于舡侧掘得铁履一双,梁初又得青玉印。」),罂铜印玉晋太元年中,谢輶为郡守,掘郡厅柱下深八尺,得古铜罂,可容数斗,封题作「越王」字,文甚分明,是今隶书,馀不可识,輶以为范蠡厌胜之术,遂埋之,今不识处。玉印见上注。)
胎草蹄石(《图经》:「猎士陈惠度于剡山射孕鹿,既伤,产下一子,以舌舐子,身乾而后鹿母乃死,惠度弃弓矢为僧,鹿死之处生草,号鹿胎草诸暨有马蹄石,传云始皇东巡,马蹄践此,其迹存焉。)黄竹神木萧山黄竹山。《越绝记》云:「范蠡遗鞭于此,生为林,竹色皆黄,状如刀割。」神木见「文梓楩楠」注。)
流黄汉簟(《西京杂记》:「会稽贡竹簟,号流黄簟。」),錞于周乐(《会稽记》:「涂山庙中有周时乐器,名錞于。」)
活人之草(《郡国志》云:「会稽横山有草,茎赤叶青,人死覆之,更活。」),止痛之木(《图经》:「郡王官廨两杉梁,相传勾践听事之旧梁,历代虽远,材质不异,俗谚云『千年之木,能止心痛』,有削服者,多愈。」),柘敷荣而华含戚(《石氏宗谱》:新昌石昉墓前有柘木,生而内向,覆坟如盖然。守墓者言,每有登科者,则柘有枝特生,一枝一人,或二三枝则二三人云。《会稽览古集》:「四明山有双石如,高数尺,野花丛生其顶,杜鹃鸣时,烂若霞锦。」国朝祖宗遏密,皆三年不荣。职方齐唐尝为之赞。华镇诗云:「鼎湖龙去苍髯断,三载丛花不记。」)天雨钱而山储(剡有禅房寺,旧经云:安南将军僧成有德政,感天雨钱数亿万,遂舍造寺,号钱房院。梁天监中禅房寺。储山在会稽,东南有粟山周处《风俗记》:「舜时供储在此。」)
皆希世之奇迹,盖欲言而不足。
其人则见于《吴越春秋》、《会稽典录》,图经地志,历代柬牍,大书特书,班班满目。
孝者悌者,忠者义者,廉者逊者,智者健者,优于文词者,长于吏事者,擢秀科目之荣者,策名卿相之贵者,杀身以成仁者,隐居以求志者,埋光屠钓之微者,晦迹佛老之异者。
虞翻之言有所不能尽,朱育之对有所不能既(《会稽典录》云:「孙亮时,山阴朱育少好奇字,仕郡门下书佐太守濮阳兴正旦宴见掾吏,问:『昔王景兴问士于虞仲翔,而未睹仲翔对也,书佐宁识之乎?』对云云。府君称善。」),予亦焉能缕数之哉,姑摘其尤之一二:前则、计𥓋,号贤大夫(按《吴越春秋》,越王有八臣四友,文种范蠡、计𥓋最显。),后则严助买臣,直承明庐(《汉书》:严助朱买臣会稽吴人武帝时,俱为侍中,后皆为会稽守。)
孝悌则张万和之父子唐张万和诸暨人,遭父母丧,兄弟庐墓二十馀年。万和终,子亦庐墓。)韩灵敏之弟昆齐韩灵敏,剡人,早孤,与兄灵珍并有至性。母亡,无以营凶,共种瓜半亩,朝暮生,遂办葬事。)
邓、斯、祁、樊自杀以代罪朱育对曰:「处士邓卢叙弟犯公宪,自杀乞代。吴宁斯敦山阴祁庚上虞樊正咸代父死罪。」)董黯、朱、魏报雠而名闻虞翻对曰:「句章董黯尽心色养,丧致其哀,怨亲之辱,白日报雠,海内名闻。又魏朱恭明永兴人,父为乌伤陈硕所杀,恭明志在报雠。未间,病亡,刺杀其子,遂奔魏。后汉魏少英上虞人,兄为乡人所杀,少英报雠讫,遂亡命。)
或湿衣以障火(丁兴,会稽人,家近荒野,野火沿烧,兴母老病,乃湿衣覆母,以身障火,身死母存。),或泣血以戢焚许伯会萧山人,遭母丧,结庐墓侧。野火将及坟所,乃悲号恸哭,天忽降雨,火则随灭。),或衔哀而庐墓山阴钟离表、剡郑僧保诸暨张万和萧山许伯会、戴恭,皆以庐墓著名。),或负土以成坟诸暨张孝和、申屠氏女、萧山郭世道许伯会,并负土成坟。),或以行而名里(剡王知元父丧,哀毁卒,高宗改为孝义里。诸暨贾思会母亡,以至孝闻,有司奏改其里为孝义里。永兴郭世道负土成坟,袁愉表其行,敕改所居里为孝行里。),或以义而旌门山阴严世期好施慕善,有司奏榜其门曰义行。剡公孙达居丧事母,名闻郡县,诏表门闾。萧山俞仅一门四代,兄弟十五人,老幼八十馀口,为乡里所称,观察使孟简书于《图经》,以励风俗。)
懿矣三女(《齐书》:「会稽陆氏有三女,无男,祖父母年八九十,相继卒,三女自营坟葬,为庵,舍墓侧。),贤哉二娥曹娥见「曹江」注。国史:朱娥上虞朱回女也,母亡,养于祖媪。十岁,里中朱颜与媪竞,持刀欲杀媪,一家惊溃,独号呼而前,拥蔽媪,手挽颜刀曰:「宁杀我,毋杀媪也。」媪脱,死,事闻,赐其家粟帛。其后会稽董偕为立像于曹娥,四时配享。),处子之孝,凛然可多。
节义则黄公四皓之列虞翻对曰:「鄞大里黄公絜己,暴秦之世,高祖即祚,不能一致。惠帝恭逊,出则济难。」)魏少英参八隽之俦(少英见《后汉·党锢传》。虞翻曰:「少英遭此屯蹇,忘家忧国,列在八隽,为世英彦。」)
蒙难卫主则有若丁潭晋丁潭字世康山阴人苏峻乱,成帝蒙尘于石头,随从不离帝侧。),委身授命则有若王脩虞翻曰:「句章王脩,委身授命,垂声来世。」)
虞喜岁寒之操晋虞喜字仲宁馀姚人太康中诏曰:「洁静其操,岁寒不移。」)孔愉洪止足之谋晋孔愉字敬康山阴人。史赞曰:「洪止足之分,有廉逊之风。」)
或一门死三世之义虞翻曰:「决曹掾上虞孟英三世死义。」),或一邑萃三康之㳅山阴孔愉敬康张茂伟康丁潭世康,齐唐时人,号会稽三康。)
至若㮤杨柳朱,永宁瞿素,妇节峥嵘,蹈死不顾朱育对:「其女则杨柳朱,永宁瞿素,或一醮守节,丧身不顾,或遭寇劫贼,死不亏行。」)
卓行则郑洪韩说钟离意、朱隽、戴就举于孝廉后汉郑洪韩说钟离意山阴人,朱隽、戴就上虞人,并举孝廉。)虞潭孔奂、沈融、朱仕明举于秀茂晋虞潭馀姚人陈孔奂山阴人,唐沈融,会稽人,并举秀才。齐朱仕明剡人,举茂才。)
虞寄起于对策虞寄馀姚人,弱冠对策,高第起家。)赵晔推于有道后汉赵晔山阴人,举有道。)
陈子公退侵地之藩会稽陈嚣字子公,以逊为行,与纪伯为邻。伯窃蕃地自益,见之不言,移一丈以润纪伯。伯觉知患,俱乃还所侵之地。两边俱退,乃为一路。鸿嘉二年太守右扶风周府君刻石旌表,号曰义里长詹路。)钟离牧拒惭还之吴钟离牧山阴人,居永兴种稻二十亩,临熟,民认之,遂与,后民惭还,闭门不受。)
循吏则有还珠孟尝(《后汉·循吏》:孟尝字伯周上虞人。为合浦太守。郡无耕稼,所资珠玑,前政贪残,珠徙交趾,尝清洁无求,珠乃还郡。),致雁虞国(孔晔记云:虞国,馀姚人汉时日南太守,有惠政。行部有双雁随轩翔舞,及还馀姚,雁奔随归国。卒,雁栖于墓侧,后遂成群,今馀姚有双雁乡。),希铣遗四州之爱唐康希铣,会稽人,为饶、海、台、睦四州刺史颜鲁公撰碑,今断碑犹存。)香著历任之绩香字曼卿萧山人。《会稽典录》云:「香历任邑长,皆有声绩。」)
儒学则王充以《论衡》显(后汉王充字仲任上虞人,著《论衡》八十五篇。)沈珣以《大义》称唐沈珣会稽人,撰《九经大义》百卷。),谢沉、谢承之史学(晋谢沉字行思,山阴人,明练经史,撰《晋书》三十馀卷。承字伟平,亦山阴人,博学洽闻,撰《后汉书》一百馀卷。)孔佥、孔祛之明经梁孔佥山阴人,通五经,尤明三《礼》,生徒数百人,三为五经博士孔子祛山阴人,讲《尚书》,听者尝数百人,著《尚书义》二十卷。),贺孝先擅儒宗号晋贺循字孝先山阴人,经学第一,为江东儒宗。)虞伯施剸博学之名唐虞世南字伯施太宗世南有五绝,其一博学也。)
文章则孙兴公掞金声之赋晋孙绰字兴公会稽人,作《天台赋》,谓友人曰:「卿试掷地,当作金声。」)徐季海挥玉堂之策唐徐浩字季海,为中书舍人,诏令诰策,皆为之。)
晔若春荣则任奕虞翔朱育对曰:「文章之士则任奕虞翔,齐驰文檄,晔若春荣。」),文不加点则四明狂客唐贺知章字贵真永兴人自号四明狂客,醉后属词,动成篇卷,文不加点。)
二贺、二虞蜚声籍籍唐贺德仁山阴人,与从兄德基以文辞称,人为语曰:「学行可师贺德基,文质彬彬贺德仁。」虞世南与兄世基俱善属文,时人方之二陆。)吴融十诏成于俄刻唐吴融山阴人昭宗时,为翰林学士中书舍人,帝曾指授叠十许藁,跪作诏,少选成,语当意详。)
隐逸则严、谢、秦、方、述睿、充符后汉严光字子陵馀姚人晋谢敷会稽人。月犯少微,星占者以隐士当之,俄而死。唐秦系会稽人,初隐于剡,后居泉州南安,人号其山为高士峰方干字雄飞,今五云门外有方干岛、登波坊,有方干池,皆隐所也。唐孔述睿山阴人,与兄充符皆隐嵩山。),方术则介象吴范严卿夷吾吴介象字元则,学气术,能于屋上煮物而火不焚。吴范字文则,明历数,知风气。晋严卿善卜筮。皆会稽人后汉谢夷吾字尧卿山阴人,学风角占候,克日卒。)
丹青则孙遇道芬(《名画录》:孙遇僧道芬会稽人,以善画著名。),笔札则孔琳徐峤宋孔琳之山阴人徐峤之会稽人,皆善草隶书。),浮屠则道林、灵澈僧支遁字道林,居沃焦山,与王谢诸公游,唐僧灵澈会稽汤氏子也,工诗,与刘柳善。),神仙则刘晨、阮肇(《续齐谐记》:汉永平十五年剡县刘晨、阮肇,入天台山采药,因遇女仙,半年还家,并无相识,验得七代孙,至太康年失二人所在。)
乃有溪上浣纱之女诸暨西施浣纱石。),林间舞剑之姝(《吴越春秋》:越有处女,出于南林越王聘之,问以剑戟之术。」),色白天下(杜诗:「越女天下白。」),气雄万夫(越女论剑曰:「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王欲试之,其术即见。」)
勾践复国也,有六千君子(《史记》:「越伐吴,发教士四万人、君子六千人。」),项氏崛起也,有八千子弟(《史记》:「项羽会稽,得精兵八千人渡江。」今山阴有项里,乃与叔父梁避仇之地。),霸有江浙,横行当代。
彼二霸之得人,尚斗量而车载,矧历世之人材,亦足明其大槩。
逮我国朝,尤号多士,二百年间,不可胜纪。
大则杜正献之勋德杜祁公衍字世昌会稽人谥曰正献。),次则孙威敏之功名孙大资沔,字元规会稽人谥曰威敏。)
姚石郎司元祐之直姚给事劬,字辉中山阴人元祐中谏官,有直声。)顾内相江南之英顾内翰临字子敦会稽人东坡赠诗云:「君为江南英,面作河朔伟。」)
万石云仍,匪建则庆新昌石氏为东南名族,国朝登第者几三十人。)
二陆棠棣,如云与衡陆左丞佃字农师,弟傅字岩老,俱有才名,比晋二陆。)
吴先生风高于贺老吴先生名孜嘉祐治平间名士,舍宅为泮宫。今有祠堂存,君子以为贤于贺监一等。),齐职方迹拟于渊明齐贤良唐字祖之,仕至职方员外郎,退居湖山,名曰少微,自为诗云:「直当山面开三径,平截波心种绿杨。」)
钱氏世贤科之盛钱内翰易会稽人景德三年中制科。子明庆历二年彦远庆历六年并中制科。),史门继衣锦之荣(剡中史氏兄弟相继登科,乡号继锦。)
刘求以义门会稽求氏、上虞刘氏,并号义门。),杜赵以处士王荆公有《赠越中处士杜醇》诗。赵处士仲渊祥符中被召,不赴。)
或览古以流咏(故朝奉大夫华君名镇字安仁,尝著《会稽览古诗》百馀篇。),或编图而著名(诸葛深字通甫,总集历代帝王年纪,自三皇至于大宋,编之为图,名曰《绍运》。)
至若联翩桂籍,焜耀簪缨,名登史策,足叠天庭,盖尝询之故老,往往莫识其名矣。
故千岩竞秀、万壑争流者,顾长康之言也刘义庆《世说》云:「顾长康会稽还,人问山川之美,顾云:『千岩竞秀,万壑争流。』」)
山转远转高、水转深转清者,李浙东之记也唐李逊《游妙喜寺记》:「越州好山水,山转远转高,水转深转清。」)
瑰奇市井、佳丽闉阇者,白馀杭之诗也白乐天《和元稹阳明洞天》诗云:「瑰奇填市井,佳丽溢闉阇。」)
忠臣系踵、孝子连闾者,虞功曹之对也虞翻王府君曰:「海岳精液,善生俊异,是以忠臣系踵,孝子连闾,下及贤女,靡不育焉。」)
越之山川风物,其大略如此」。
子真始惊而疑,卒叹而敼曰:「壮矣哉,盛矣哉!
山川如斯,人物如斯,吾未之前闻也。
然越在春秋,僻处东夷,夫子作经,𡬯为于越,其人材风俗,固未可与齐、晋、鲁、卫诸列国抗衡也。
今有君所称,几不容口。
岂昔日远于京畿,含香未越,如王景兴之言邪王景兴虞翻曰:「闻玉出昆山,珠生南海,远方异域各生珍宝,曾闻士人叹美贵邦,旧多英俊,徒以远于京畿,含香未越尔。功曹雅好博古,宁识其人邪?对云云。)
抑山川降灵孕秀,固自有时邪?
抑亦因人作成而致然邪」?
有君曰:「昔严朱二子,为汉名卿,昼绣故乡,夹道郊迎,争观快睹,歆艳其荣,故其俗始尚文学而敼功名严助朱买臣贵显汉朝,文辞并发,上拜买臣会稽太守,谓曰:「富贵不归故乡,如衣绣夜行,今子何如?」买臣顿首辞谢。)
右军为越内史,雅兰亭流觞曲水临池墨妙,辉映千祀,能使遗文感槩君子,故其俗始尚风流,而多翰墨之士晋王羲之右将军会稽内史,以上巳日谢安孙绰许询之流会于兰亭,流觞曲水,自为之序,其末云:「后之君子,亦将有感于斯文。」)
唐元微之一代奇才,罢侍玉皇,谪居蓬莱,宾窦邻白,唱酬往来,繇是鉴湖秦望之奇益闻,故其俗至今好吟咏,而多风骚之才唐元稹字微之,罢相为浙东观察使,辟窦巩为副,工于诗,与之酬和,故鉴湖秦望之奇益传,时号兰亭绝唱。微之州宅》诗云:「我是玉皇香案吏,谪居犹得小蓬莱。」时白乐天,常以诗筒往来,后白赴阙,留赠云:「从此舟人应省事,寂寥无复递诗筒。」)
不独此数君子也。
任延张霸尚贤为治,而俗始贵士后汉任延郡尉会稽称多士,皆聘请高士,如董子仪严子陵,待以师友之礼,郡中贤士大夫争往附焉。张霸为守,表用处士顾奉、公孙等,其馀有业行者皆见擢用,郡中争厉志节,习经者以千数。)
刘宠、车俊以洁己化下,而人斯尚清后汉刘宠太守,郡中大化,召为将作大匠山阴五六老叟人赍百钱送为人选一大钱受之。吴车俊为太守在公清忠。)
第五伦下令而淫祀之风革后汉第五伦太守,俗多淫祀,常椎牛祭神,财产困匮,其自食牛肉而不以荐祠者发病且死,先为牛鸣,前后郡将莫敢禁。到官,移书属县,晓告百姓,后遂断绝。)诸葛恢莅政而陵迟之俗兴诸葛恢太守元帝谓曰:「今之会稽,昔之关中,政之所先,君为言之。」曰:「今天下丧乱,风俗陵迟,宜尊五美,屏四恶,进忠实,退浮华。」帝纳之,以政绩第一增秩。)
至若李唐,刺史九十八公,首有庞玉,显有姚崇,图经十子,郡绩称雄(《唐太守题名记》凡九十八人,总管庞玉为首,其最显者姚元之,后为开元贤宰相。其以名见于图经者十人:李大亮、窦怀正、薛平陆亘杨于陵李逊、薛成、元稹王式弟⿔。)
国朝逮今,盖百馀政,前有文简,后有文正,题名所记,比唐为盛(《宋太守题名记》始于毕文简公士安,其间显者非一,而尤贤者范文正公。)
承宣得人,风俗斯美,盖亦理之然也」。
子真曰:「是诚有之,然皆二千石之事尔,未足多也,愿闻其上者」。
有君曰:「昔勾践会稽之栖也(《史记》:「越王,吴败之夫越王乃以馀兵五千人保栖于会稽。」),痛石室之辱也(《吴越春秋》:「越王入臣吴,拘于石室胆之中,越王服犊鼻、著樵头,斫剉养马。」)目水足,抱冰握火越王念复吴雠,苦身劳心,夜以接日,目卧则切之以,足寒则渍之以水,抱冰握火。),采蕺于山越王吴王尝恶,遂病口臭,范蠡乃令左右皆食岑草以乱其臭,越人至今以为俗。岑草,蕺也,见前注。),置胆于坐(《史记》:「勾践反国,置胆于坐,坐卧即仰胆,饮食亦尝胆也,曰:『汝忘会稽之耻邪?』」)
妇兴歌,名曰《何苦》,其词曰:『尝胆不苦味若饴,令我采葛以作丝(《吴越春秋》:「越王使国中男女入山采葛作布,以献吴王,吴王大悦妇伤越王用心之苦,乃作《何苦》之诗云云。」)』。
二十年间,焦心苦志,卒灭强吴,以雪前耻。
《越绝》之称,权舆于此(《越绝书》:闻者曰:何谓越绝?越者国之氏也,绝者绝也,谓勾践时也。)
故其俗至今能慷慨以复雠,隐忍以成事。
若是何如」?
子真曰:「兹霸者之事也,传不云乎,『碎而王,驳而霸』,彼齐威、晋文之盛,犹不足称于大君子之门,况勾践乎」!
有君曰:「昔治水之毕,与群后计功苗山,更名会稽,卒而葬焉,祠庙陵寝,于今尚存(《图经》:「禹陵会稽山。」《吴越春秋》:「禹到越,因病死,葬焉,苇椁桐棺,穿圹七尺,下无及泉,坟高三尺,土阶三等。」《越绝书》:「少康立祠于禹陵所。」)
上有遗井贺循《地志》云:「会稽山有禹井,去二十五步,谓禹穿凿,故因名之。」),下有菲泉,过而饮者,莫不发免鱼之叹,兴河洛之思。
不独勾践有其烈(《史记》:「勾践有禹之遗烈。」),马侯嗣其功马臻创立鉴湖。),至今其俗勤劳俭啬,实有禹之遗风。
若是何如」?
子真曰:「美哉禹功!
宜其代舜而有天下也。
游于是,穸于是,庙食于是,兹所以化被万世之久也。
然说者以为入圣域而未优,其必有大于此者乎」?
有君曰:「舜生于诸冯,孟子以为东夷之人,历世逾远,流传失真,太史公以为冀州,然邪,否邪(《史记》:「舜,冀州人」,冀在河南,非东夷也,与孟子之说异。)
之邑则有上虞馀姚(《图经》:夏禹与诸侯会计,因相虞乐于此,故曰上虞周处《风土记》云:「舜后支庶所封,舜姓姚,故曰馀姚。一曰谓邑有姚丘,即舜母握登感大虹生舜之地。」),山有虞山、历山(《图经》:虞山馀姚西三十里。一云在上虞之东。太康《地志》云:舜避丹朱于此。历山会稽东南八十四里。旧《图经》云:「昔舜耕之所。」),水有渔浦三怃(《图经》:上虞县北有渔河,是舜渔之处。又上虞有地名渔滨,虞滨。《水经》:妫石入东海,江里有上中下三怃,言二女降,时妫地高险回曲,使者至险,辄怃然而叹,故曰三怃。),地则有姚丘百官(《风土记》:「舜生于姚丘,去上虞四十里有姚丘,即姚丘也。《新记》云:「《书》『平章百姓』,今上虞有百官里。」《会稽记》:「百官者,丹朱从舜于此。」)
里焉有上虞里,舜时供储在此。),陶焉有灶上虞有古陶灶,言舜所作。),汲焉有井(舜井在上虞西北三十五里,又有舜水县南二百五十步。),祀焉有庙舜庙上虞县西三十五里。),皆其遗迹也。
意者,不生于是,则游于是乎?
舜为人子,克谐以孝,故其俗至今烝烝是效;
舜为人臣,克尽其道,故其俗至今孳孳是蹈;
舜为人兄,怨怒不藏,故其俗至今爱而能容;
舜为人君,以天下禅,故其俗至今廉而能逊。
若是如何」?
子真矍然离席而立,拱手而对曰:「于戏,噫嘻!
尽善尽美,虽甚盛德,蔑有加矣。
季札观乐而止于《韶》,自《韶》之外不敢观。
余问风俗,亦极于舜,自舜之外不复问矣」。
无妄先生粲然失笑于旁,曰:「固则子真之问、有君之答也。
兹皆古之越,非今之越也。
人死骨朽,世变风移,山川虽在,人物已非。
前日淳朴变而浇伪,前日廉逊变而争敚,前日勤俭变而矫怠,前日忠孝变而凶悖,尚何执纸上陈迹而譊譊其颊舌邪」?
有君曰:「先生之言是也。
然风俗不常美,亦不常弊,善焉恶焉,维人是系。
今朝廷驻跸东南,越为钜藩,密迩尧天,盖尺五间。
帝命重臣,来镇是邦,入境问俗,登堂观风卧龙山观风堂。),因舜禹之遗化,明吾君之至仁,布德教于黄堂,变薄俗而还淳
矧何世之无才,亦奚有于古今?
子不见夫衔命虏庭,死于王事,如陈公、张公者乎陈公名过庭张公名宇发靖康间为和议使,咸死于虏中。)
议礼靖康,赴难建炎,如华君、傅君者乎华君名初平靖康初太常博士,议礼不屈,事见李参政所作墓志。傅君名崧卿建炎间虏犯浙东,越守以城降,公举兵赴难,越人赖之。)
是岂异代之人邪?
又不见夫姚江陈公陈公名橐。),所临有声,亦克知退,身名两荣;
执政李公李公名光。),忤意权臣,老于沦落,世贤其人;
悯孝蔡子,捐生可悲,同彼旌忠,庙食于兹(蔡孝子名定,父以罪系狱,请代弗许,遂自沉于河,竟脱父罪。事闻乎朝,立庙号悯孝建炎间,越守以城降虏,班直唐琦奋砖击虏酋,慢骂而死,庙号旌忠。)
隐吏王君王君名公衮,手斩发冢之雠,自投于府。),斩雠著名,一门可称,贤父难兄。
兹固先生目所亲睹也,安知后之视今,不犹今之视古乎」?
先生曰:「有君越人也,知越之风俗而已矣。
子虚夸云梦,乌有先生诧齐,亡是公折之以上林之事。
今越未足侔齐楚之大,尚何足以夸之」?
有君曰:「昔吴子问柳先生晋国之事,而以晋对;
子真问余以越国之俗,而余以越答,亦各因其所问而及之尔,余岂瞢然无闻无知于越之外哉!
今天子披舆地之图,思祖宗之绩,求治如不及,见贤而太息,文德既修,武事时阅,盖将舞干戚而服远夷,复侵疆而旋京阙。
余俟其车书仝,南北一,仿吉甫,美周室,赋《崧高》,歌吉日;
鲁公,命元结,磨苍崖,秃钜笔,颂中兴,纪洪烈。
迈三五,夐前牒,亘天地,昭日月。
于是穷章亥之所步,考神禹之所别,览四海九州之风俗,掩《两京》、《三都》之著述。
腾万丈之光芒,有皇宋一统之赋出,回视会稽,盖甄陶中之一物」。
无妄先生自知失言,色有馀愧,乃与子真逡巡而避。
有君退而啸傲于南窗,有飘飘凌云之气(《梅溪先生后集》卷一。又见单刻本《会稽三赋》卷上,《山堂肆考》卷一二九,《历代赋汇》卷三七,《古今图书集成》职方典卷九三四,雍正浙江通志》卷二六九,《南宋文录录》卷一。)
「登洛思」下原衍「兮」字,据雍正本、四库本、光绪本删。
泫露:四库本同,雍正本、光绪本作「濯露」。
王脩职墓志铭 宋 · 晁公溯
 出处:全宋文卷四七○○、《嵩山集》卷五三
延州来季子闻歌风歌雅而知其国,吾从伯姑归赵懿简公之家,其居长安中,见种隐君之后为名将,则曰:「是于五经之外,盖好黄帝阴符」。
文元公仪刑于家者,至于女公子犹可以配季子,其他亦孰不然?
凡出而相其夫之内属外属,见其子若女,必指之曰:「是有晁氏风规」。
吾安氏姑,先君伯娣也,有女适少保懿恪公之曾孙讳湘,字清夫,能使清夫崭乎有以立者,其有助欤!
清夫自其少时,抱所业诗入太学博士课所业诗,常最其列。
太学诸生相语,他日上第,必王君也。
其父去中都官而出使,则曰:「吾当治官文书,孰与我治家文书耶?
儿与我行」。
清夫遂不果从礼部试。
自是其父使四方,凡事当奏论与报谢宾客者,清夫日日执笔牍在旁,手翩翩无停。
既成书,父取读之,无不中轻重。
钦宗即位,以恩授将仕郎,历四官。
其父以老故谢事,居嘉州清夫无出仕意。
蜀公知其贫,使即所居州监清酒务。
终父丧,以贫乃复出。
入历四官,秩右修职郎
既罢邛州火井茶场而归,以隆兴二年十一月十七日卒于子栋长宁军司户参军之廨,年七十三。
清夫始欲从事于吾圣人之书,以求伸其志,讫不遂,乃自谓少之志非也。
盖闻有圣人之道者三,西方圣人之书所云德也,柱下圣人之书所云道也,吾圣人会归焉。
清夫率夜漏未尽十刻以起,读是三圣人之书,至夜漏下二十刻,仰天而叹曰:「严乎,神明之在上」!
端起而拜之,古之畏天畏大人者,其谓斯人欤!
父母已死,至其生之日如其在,具酒食,称觞跪起。
及后病棘,犹酌酒自觞之。
古之大孝,终身慕者,又于是乎在也。
世孰不知有三圣人之书哉?
清夫则诚且敬矣。
嘉州尝增搉酤钱二十六万缗,在相州则论业者搉之重,皆逃。
使者符行中喜商利,怒其言,愈益辨之,不惧也,行中不能夺而从之。
双流县富民诣县庭请笞婢,清夫问之,则出于懿恪公同年生之家,即赎而嫁之。
峨眉县时朝廷命徼外蛮历阶以官,制书至,历阶不出受,而拥种落千馀人塞下求互市,阖门惴恐。
提点刑狱司使清夫往,直驰一骑抵历阶帐曰:「国家今命尔官,使南诏知国家之尔与也,不敢窥尔地,则种落蕃而马孳,其利不利不多于互市乎」?
历阶蹶然拜曰:「谨受命」。
清夫于事要各适其宜,非若贸然涉海者,不可适之川也。
其侪以财论功,不究其可不可,于公则怯而勇于其私,外其家者皆涂之人也。
二男,其长栋也,次楫。
女适右奉议郎签书道州判官厅公事李端卿
内外孙十人。
栋以乾道元年十一月十六日葬于峨眉县三独宗教里龙坎山之原,祔以安夫人,侍御史鼎之孙,左朝奉大夫通判南康军谭之女。
祖讳端甫大理评事,累赠正奉大夫
父讳敏文,右朝请大夫成都府路转运副使,累赠右通议大夫
母韩氏,魏国献公之孙,累赠硕人
某常念先君鲜兄弟,有如见其姊,其犹先君焉。
既幸见仲于高氏,叔于种氏,季于孙氏,独恨不得见安氏之姑。
姑有婿而贤,由其女相之,姑亦足以有声晁氏矣。
因栋来请铭,则为铭曰:
呜呼,清夫之学,本于诚敬。
仰有畏,俯有惧,其能承三圣乎!
清夫之行,可谓能孝,其父老则不出,既丧而去,惟欲致为臣而归,冀因是置朝籍,以追爵其父母,斯君子之所悯乎!
清夫之智,将仁其民,顾不果,则效其所有以惠于困穷,对大官不慑,蹈蛮貊不惧,其得士之正乎!
清夫之家,藏其陨齿,有累然璀璨者五,不必验诸浮屠氏。
盖如刚之峻洁,入于地为虎珀者,犹真劲乎!
所为至于斯,而不克以受福,其后之人,尚有庆乎!
俞季渊访王脩斋遇雨次季渊 宋末元初 · 刘黻
五言绝句 押鱼韵
投宿西山雨,抗论由群居。
冥冥白雾深,谁卧隆中庐
道士武仲 宋末元初 · 谢枋得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一四、《叠山集》卷五
某于建宁城中识周质轩先生有道之士,近古之逸民也。
其人忠厚笃敬,言不妄发,人不妄交,行不妄动,犹有赵信庵王脩斋之风。
家在城府,与时贵寓公士友无一人往来。
某不知何何饰,独蒙异顾,馆粲两旬,听其议论,挹其精神,翛然出尘埃之外,真可谓可与神游八极之表者。
其令似周兄持敬,少慕道教,真行法,以济活人为心,一毫无所利,舍宅为道院,奉事玄帝如严君,玄帝助之如父诏子,感应神异,不可一二数。
建邵得道者,此其第一流也。
持敬平生以不登祖师正一玄坛,不识简斋天师真人为大欠,行六百里,持瓣香参礼,可谓尽心焉耳矣。
某既拜书简斋,不封蜡而经台览。
持敬与某交通如兄弟,望尊契兄留之门墙,介之简斋,倘有所祈,全赖吹嘘,将大与之力。
黄兄方外,亦古君子,某甚敬之,并累造化。
惟仁贤留意焉。
王脩监簿送羽士过龙瑞宫 宋末元初 · 林景熙
七言律诗 押东韵
龙迎佩出珠宫,镜水凉生碧树中。
崖裂千寻根到海,剑悬七尺气横空。
昼閒谩写琴三叠,晓发犹馀鼓一通。
猿鹤无期云自在,人间何更有空同。
吕大理致仕兼寄王孟坚 明 · 杨士奇
七言律诗 押元韵
得谢青云向白云,绯袍象简拜天恩。
从来荣宦心如水,况是名家学有源。
日对沃州,时寻兰渚及云门。
往还知共王脩撰,几杖从容足细论。
王脩之邀饮和山岩二首刻一 明 · 张天赋
五言律诗
几夜竹山梦,东岩有主人。
尺书随眼入,匹马破云行。
杯酒同泉溜,歌声杂鸟鸣。
座中秋色好,爽气可人情。
长沙王孝廉索书卷子因赠二首 其二 明末清初 · 毛奇龄
五言律诗 押尤韵 出处:西河集卷一百六十八
邂逅江城晚,盘桓野观秋。
座中惊辅嗣,名下识王脩
气与青天合,文成碧汉流。
昭潭新橘柚,看汝赋离忧。
金陵女校书谢玉独居秋影楼洗妆谢客余与张香严秀才访之煮茗清谭殊有高致王脩卞玉京一流人也临别留赠 清 · 孙原湘
七言律诗 押寒韵
美人从古怕妆残,邀宠争妍到此难。
要卜倾心谁妾爱,独将真色与人看。
轻身祇恐奔归月,清气偏宜坐近
我有无穷天壤恨,为卿鸳牒也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