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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决丁延徽等敕 后唐 · 后唐明宗
 出处:全唐文卷一百十一
国计之重。军食为先。
防主守之隐欺。遂致监临之钤辖
丁延徽选从禁职。委以仓储。
盖藉忠勤。特添俸给。
所宜廉慎。以副指挥
而敢与专知官田继勋延德副知官赵德杨仁祚等相徇私情。擅出官物。
脚夫论告。赃状分明。
及遣推穷。即称贷借。
按正律则罪加于凡盗。准后敕则名犯于极刑。
两司详。再经议谳。
定法既当于不滥。惩奸断在于必行。
又据宰臣所问五条。康澄继陈两表。
虽为滞狱。且贵尽心。
但丁延徽所出军须。巳离当处。
本无文纪。岂是公官。
宜同入已而论。难逭灭身之罪。
宜依两司详议断遣处分。其丁延徽田继勋赃满二十匹。
并决重杖一顿处死。杜延德巳下。
各依本罪决杖配流。赏元告人绢二十匹。
明州传教院牒太平兴国六年十二月 唐末宋初 · 卢多逊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
中书门下牒:明州传教院僧延德乞改院额事。
牒,奉敕,宜令明州分析本院见在殿宇房廊、功德佛像、住指僧人数目并起置年代,疾速闻奏。
牒至准敕,故牒。
太平兴国六年十二月二十四日牒。
中书侍郎兵部尚书平章事(押。)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平章事(押。)司徒、兼侍中
按:押。《宝云振祖集》,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卷四六。
请敕额奏文太平兴国六年十二月 宋 · 释延德
 出处:全宋文卷一○一、《宝云振祖集》(日本大正新修大藏经本)
明州传教院臣僧延德,右以辄具丹诚,上干天听,退量踰僭,顿抱忧惶。
切念臣师授和尚天台僧义通,所住当院,是开宝元年福州转运使顾承微经淮海大王申请入院住持,为国长天台教。
听徒六十馀众,院宇一百来间,统众安居,二时供应。
虽莲台登陟,宣扬久赞于皇风;
且华社庄严,辉焕未沾于敕额。
恭惟皇帝陛下应天抚运,执礼临朝,万邦而尽被无私,四海而咸歌有道。
臣叨逢圣代,幸预真徒,是敢远诣明廷,仰祈宠锡。
伏乞俯回督造,特降敕命指挥,赐臣当院真额图记。
所冀天恩显授,梵刹遐传,俾光佛法之门,永赞成平之化。
干犯宸听,臣无任瞻圣激切屏营之至。
谨进状奏闻,伏听圣旨。
太平兴国六年十二月日,明州传教院臣僧延德状奏。
普州刺史康公预撰神道碑992年 北宋 · 王禹偁
 出处:全宋文卷一六○、《小畜集》卷二八、《名臣碑传琬琰集》卷二七 创作地点:陕西省商洛市商州区
立功名之谓贤,齐得失之谓道,悟生死之谓达。
三者有一,则可为闻人矣,况兼之乎?
其谁则然?
吾见于康公矣。
公讳延泽,字润之,代北人也。
其先盖夏后氏之苗裔曰淳维,世有北土,自立君长,其别处康居者,即始祖也。
西汉时康居国纳质大单于,其后单于内附,遂有云中,以国为姓。
曾祖嗣,皇任蔚州蕃汉都知兵马使,累赠太子太师
祖讳公政,皇任代州都知兵马使,累赠太傅
考讳某,皇任河中节度使检校太尉侍中,赠太师谥曰武安公
其世禄世功,载在《武安碑》,此不复书。
公即太师之次子。
卫国夫人高氏。
晋天福中,起家补东头供奉官
历汉逮周,垂二十载,艰难险阻,靡不备尝。
以功转染院副使
太祖神德皇帝之开国也,以荆、湘未下,诏宣徽南院使李处筠、襄帅慕容延钊偏师南讨,而公实从焉。
江陵高保融死,朝议以其子继冲权领军府,因命公赍玺书、乘驲骑以吊抚焉,且观便宜,二帅留襄阳以待之。
公宣谕而回,尽得机事,前导师旅,长驱而南,平定荆、湘,易于拾芥。
寻转染院使、监护荆南军,赏功也。
乾德中受代归朝,会国家有平蜀之役,诏公为北路前军都监
固镇主将王全斌请公领前军先入,以张万友佐焉。
寻击白水、阁子二寨,破之,勒兵会乾渠渡下。
人恃险,出万仞寨以待王师。
以公与万友选死士百人,先登水西寨,以兵继之,纵火燔烧栅木俱尽,遂取之。
明日,全斌中军方至,乃合逼置口,走之,遂下兴州,与夔峡兵合。
进击西县三泉,生获伪兴元节度使韩保贞,公皆有力焉。
由是乘胜讨逐,越大小漫天,累战皆获。
利州,夜半拔之。
人由桔柏江以遁,乃烧浮桥保剑门,恃天险也。
诸将方议进击,会有蜀卒来降,自言知山川道路,且告曰:「自益光江东有路曰来苏,直抵剑门南二十里,人设寨以阨之,此捷径也」。
于是全斌欲自来苏路入,诸将莫有言者。
公曰:「来苏小路,无烦主将,可使偏裨以副。
大将亲叩剑门剑门精兵所聚也。
且蜀人闻来苏军入,必分兵以禦我,此必克之势也」。
乃命公与史延德往焉。
公曰:「《书》称『徯我后,后来其苏』。
今路名来苏,天启吊伐之义也」。
遂舍车马,披榛梗。
而蜀帅王昭远赵崇韬果留小将剑门,引军于青强店下。
由是全斌剑门,获赵、王二帅,席卷而西矣。
世子玄哲统锐兵守绵州,闻剑关不守,乃弃城而去。
蜀主遂令伊审徵奉表归顺。
全斌因请公以一百骑先入成都安抚军民,且伺必降之意。
是时蜀国馀兵尚有七万,公往也,人情危之。
公既至,以二十骑自卫。
入见蜀主,谕以祸福,示以恩信。
蜀之君臣舞蹈感悦,留三日,尽封府库,赍鱼钥而还。
全斌遂平蜀国,遣蜀主归于京师
诏公为成都府兵马都监
而蜀军复乱,且以全师雄为首,所在杀知州通判以应。
普州刘泽遂州可寮、果州并受师雄伪署。
朝廷以公为普州刺史,公诣全斌,请卫兵赴理所,与公四十人。
公发成都,至简州,招败亡之士。
得刀手一千人,取器甲以给之,乃教战阵,立部伍,拥之而去。
至郡境,有贼甲雕领众五千来犯,公一战败之,擒七百人,受伪命者立斩一百辈,馀皆释之。
乃悬榜示人,谕以逆顺,招集团结,得刀手三千人,败刘泽三万人,自是贼势稍沮。
公虽至普州,廨宇尽为煨烬,乃依山设屋,权驻师徒。
而兵乱之馀,无食可守,公披攘群盗,且战且行,直至遂州辇运储蓄,以至成城畚锸,靡不具焉。
既而王可寮等数郡贼兵合势来战,公又败之,遂至合州,赴江溺死者不可胜纪。
未半年,普、遂、资、简、昌、合等六州飞奏以闻,优诏褒美,且命与曹璨东川七州招安巡检使,仍赐钱帛,委公等随军赏给。
全师雄乱后,东路艰难,贼害使臣、抄掠琛赆者多矣。
师雄虽死,贼众尚有万人,立谢行本为主,以罗七君等佐佑之。
闻公警巡,望风而遁,遂以贼众保于金堂,非公所部也。
公乃越境以讨之,贼众又遁,因驻师以待焉,卒平狂寇。
先是,金堂新都、洛县等民为贼逼胁,皆饷馈资给之。
公则出令招诱,许以自新,约旬不来,无少长皆杀。
民归者万馀户,咸得安堵,输税县官
故民心有怀,贼党自溃。
加以全斌等同心经略,两川悉平。
及奉诏班师,主将获罪,皆以杀降兵、受蜀赂故也。
黜公为唐州教练使,天下人为公惋叹。
公处之自若,不出怨言,惟筑室垦田、聚书训子而已。
十年间辟草莱,植桑柘,居泌水之上,遂为富家,家到于今赖之。
开宝末太祖西洛,祀南郊,始起公为供奉官,留监左藏库
今上即位,就除左藏库副使,兼水北皇城大内巡检,又召公东京畿内都巡检使
俄而公之犹子六人皆恣用家财,不事生产,公以礼义勖之,反生怨怼,乃挝登闻鼓,愿析祖业以自给。
诏公以理处割。
事未定,会灵昌河决,公受诏塞之。
诸子复诉公违诏,遂罢使职,退居洛阳
不数年,向之犹子已饥寒于道路矣。
上躬耕之岁,公会恩例当起。
河南尹许仲宣颇相劝激,公曰:「三代为将,道家所忌。
吾自蔚州太师而下,世传将帅
今幸功名以继祖祢,年享寿考,运逢理平,使子孙去櫜鞬,袭缝掖,熙熙自乐,以终天年,吾愿足矣。
吾尝读《李广传》,见其兵败,削为庶人,幸匈奴犯边,被召而起。
及军吏责簿,自刎帐下。
欲望灞陵夜猎,其可得乎?
古人成败,取则不远」。
以老疾为辞,而奏其二子焉。
淳化三年,公七十六矣,一旦,谓其子怀圭曰:「吾衰耄若此,死在朝夕,茍以先太师之灵,得保首领以没于地,吾无恨。
然吾有平蜀微功,思预刻吾墓,其谁能之?
吾闻商山王副使旧直紫薇,有文称于代。
又尝任长洲宰,时汝为姑苏从事,亦同僚也。
试为我请焉」。
怀圭曰:「预凶事,非礼也,且心所不忍」。
公曰:「此人子之大情,名教之旧制也。
吾则不然。
且古之达者,以生为寄,以死为归。
今吾官历二千石,年踰七十六,吾不死而安归?
吾欲生前自视其文。
知词无愧而功不诬也」。
怀圭不得已,命其子赍书而来。
某据事状,次而书之。
大率平蜀之功,公居第一。
离而辨之,其功有五:若先入蜀境,击白水、阁子二寨,开王师破竹之势,其功一也;
径赴来苏,分蜀人青强之力,使剑门势解,其功二也;
以二十骑入见蜀主,其功三也;
以四十人定普州,其功四也;
越所部擒罗七君,其功五也。
至于谟议机权,赏罚威戮,所不尽者,有公之自著《平蜀实录》在焉。
初,全师雄之乱也,诸将议杀降兵二万七千人,恐为内应。
公独请择老幼疾病者七千人释之,然后起二万人,以十人为率,皆反接之,若连鸡贯鱼,桴江而下,以兵卫之。
贼众知之,可二百里矣。
若寇来劫夺,杀之于江。
如此,则杀有名矣。
虽不见用,可谓仁乎。
后国家议罪,果以杀降为名,有先见之明,不免于戾者,命矣夫!
公形貌魁杰,知谋宏远,刚而有变,勇而能仁,负将材,喜兵法。
虽为王公之子,耻以恩泽封侯,故能立功于当年。
齐得失以知命,悟生死而无惧,虽古之名将,世之达人,何以过此!
与夫伏剑而悔降兵,仰药而罪地脉者,不亦贤乎?
公始娶安氏,蔚州别驾某之女也,先公而亡。
男五人:长怀玉,进士不第,早亡;
次怀圭,前平江军节度推官试大理司直
次怀理,以侍亲干家,未听入仕;
次怀璟、怀琏,并补三班奉职
孙二人,赞华举进士,赞臣尚幼。
公再娶李氏,封陇西县君,秦王俨之第七女也。
以某年某月某日终于西京私第,某年某月某日葬于某乡某里,礼也。
铭曰:
神德皇帝,驾驭英雄。
始即南面,乃平西戎
孰为前蒐,时维我公。
白水寨碎,来苏路通。
剑门天险,一旦憧憧。
蜀既送款,众尚七万。
其谁先之,公膺是选。
拥二十骑,扬鞭入见。
谕以祸福,蜀民舞抃。
事讫而还,王师席卷。
全蜀虽定,群凶未收。
帝命我公,欧攘怀柔。
刺举一郡,警巡七州。
盗死原野,人服田畴。
定功议赏,理当封侯。
孰为㺥狡,唁唁吠叫。
谪去泌阳,前勋弗较。
三月不仕,古人相吊。
矧惟我公,十年不调。
不调维何?
熙熙而笑。
太祖起之,厥官尚微。
我后增秩,暮年有辉。
徼巡西洛
按察东畿。
竟坐家事,终成罢归。
君子知命,达人息机
先人敝庐,可庇风雨。
知止知足,何思何虑。
庆见曾孙,名扬先祖。
谓死为归,预铭厥墓。
不朽之功,永光垄树。
耀州谢上表1041年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六九、《范文正公集》卷一五、乾隆《耀州志》卷九 创作地点:陕西省铜川市
臣某言:伏奉制命降授户部员外郎,依前充职知耀州,已到任礼上讫。
雷霆之威,足加死责;
天地之造,曲致生全。
中谢。)窃念臣运偶文明,世专儒素
靡学孙吴之法,耻道桓文之事。
国家以西陲骚动之际,起臣贬所,特加奖用。
臣自知甚明,岂堪其任;
但国家之急,不敢不行。
自兼守延安,莫遑寝食。
城寨未谨,兵马未精,日有事宜,处置不暇。
而复虞内应之患,发于边城;
或反间之言,行于中国。
百忧具在,数月于兹。
而方修完诸栅,训齐六将,相山川,利器械,为将来之大备。
不幸昨者高延德来自贼庭,求通中国之好,其僭伪之称,即未削去。
臣以朝廷方命入讨,岂以未顺之欸,送于阙下。
此不可一也。
或送于阙下,请朝廷处置,又恐答以诏旨,则降礼太甚;
若屏而不答,则阻绝来意。
此不可二也。
兼虑诈为欸好,以殆诸路之兵,茍轻信而纳之,贼为得计。
此不可三也。
宝元三年正月八日,曾有宣旨:今后贼界差人赍到文字,如依前僭伪,立便发遣出界,不得收接。
臣所以却令高延德回去,仍谕与本人,须候礼意逊顺,方可闻于朝廷,亦已一面密奏。
臣又别奉朝旨,依臣所奏,留鄜延一路,未加讨伐,容臣示以恩意,岁时之间,或可招纳。
臣方令韩周等在边上探伺,彼或有进奉之意,即遣深入晓谕。
适会高延德到来,坚请使介同行;
况奉朝旨,许臣示以恩意,乃遣韩周等送高延德过界,以系其意。
或未禀承,则于臣为耻,于朝廷无损。
及韩周等回,且言初入界时,见迎接之人,叩头为贺。
无何前行两程,便闻任福等有山外之败。
去人沮气,无以为辞,贼乃益骄,势使然矣。
其回来文字,臣始不敢开封,便欲进上。
都钤辖张亢恳言曾有朝旨,若得外界章表,须先开视;
及僭伪文字,应有辞涉悖慢者,并须随处焚毁,勿使腾布。
相度事机,诚合如此。
章表尚令先开,况是与臣文字,遂同张亢开封视之。
见其挟山外事后辞颇骄易,亦有怨尤,与贺九言赍来文字,意度颇同,非戎狄之能言,皆汉家叛人所为枝叶之辞也。
恐上黩圣聪,或传闻于外,为轻薄辈增饰而谈,有损无益。
臣寻便焚毁,只存书后所求通好之言;
及韩周等别有劄到邀求数事,并已纳赴枢密院
今于泾原路取得宝元二年七月十四日圣旨劄子一道,并如张亢之言。
其所来文字,果合焚毁,则臣前之措置,皆应得朝廷处分。
唐相李德裕将帅王宰书,为游奕将收得刘稹章表,悖慢无礼,不便毁除,令向后得贼中文字所在焚之,亦与今来意合。
其劄到数事,内一事如臣所谕,取单于可汗故事,欲称兀卒,以避中朝之号。
此大事稍顺,馀皆可与损益。
傥朝廷欲雪边将之耻,当振皇威,大加讨伐,亦系朝廷熟议,必持重而缓图之。
或朝廷欲息生民之弊,屈一介之使,重谕利害,茍能听服,亦天下之幸也。
臣前所措置,于此二道并未有妨。
然以臣之愚,处兹寄任,岂得无咎,何敢自欺?
伏蒙皇帝陛下至仁广度,不欲彰臣子之恶,特因此量行薄责,斯天之造也,臣之幸也。
臣敢不夙夜思省,进退惕厉。
犬马有志,曾未施为;
日月无私,尚兹临照。
臣无任云云。
乞宽贷高延德与近边任使奏庆历元年1041年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九、《范文正公言行拾遗事录》卷二 创作地点:甘肃省庆阳市
汉家将率有数人陷在贼庭,俱是苦战力屈,为贼所擒,即非背叛。
如朝廷贷高延德,被以宽恩,仍与近边任使,使陷蕃将率闻之,必愿昊贼归顺,望再见其家;
或即怀本朝之恩,不助贼计。
如朝廷责其不死,来者远窜,其陷蕃将率更无归路,必怀怨望,其中或有助贼为孽,其患不细。
汉中行说傅公主匈奴,说不欲行,怨汉,乃教单于大为汉患,此人情之可见也。
乞朝廷留意。
太子中舍致仕上官君墓志铭皇祐二年四月 北宋 · 范仲淹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范文正公集》卷一三 创作地点:山东省潍坊市青州市
君讳融,字仲川,其先蜀人也。
曾祖讳琛,不仕。
祖讳逊,赠礼部侍郎
父讳佖,兵部员外郎京东转运使,赠光禄少卿
妣袁氏,彭城县太君
君幼专词学,秀出流辈。
天圣二年秋广文馆进士,公卿大夫之子咸在焉,君中第一人。
明年春礼部较天下之才,君别试于太常寺,又首荐之。
由是名动京师,士大夫愿识其面。
未第间,丁光禄忧。
朝廷录光禄之后,赐君同学究出身。
服除,授信州贵溪主簿
君不辞小官,而恪其职。
枢密直学士蒋希鲁、故龙图阁直学士吴安道时并任江南东路转运使,联章荐君,就迁蔡州平舆县
移使淮南,奏掌真州盐仓。
又故龙图阁直学士段希逸与时贤七人举君于朝,旋以疾闻,除太子中舍致仕,居于曹南郡
庆历三年三月五日不起,年四十有九。
君始娶任氏;
再娶辛氏,封金城县君
子二人:长曰延赏,郊社斋郎
次曰延德
君之弟太子中舍隆与其孤,以皇祐三年四月六日,葬君于济阴县沛郡乡崇儒里,请铭于予。
天禧初为谯之从事光禄公方典是郡,君时侍行,而予始识君。
见君文雅有议论,不敢以子弟器之。
后数年,与君会于京师,与之游皆当世异才,以文学风义相许,予益爱焉。
君既禄仕,而大夫之贤者多荐之,斯可谓之闻人矣。
惜乎命之不修,弗克树勋于时,可永叹焉。
或者曰,儒生多薄命,天岂不与善也?
余谓不然,君子之为善也,必享其吉,有穷且夭者,世皆重而伤之,虽一二人犹以为多焉;
小人之为不善也,必罹其凶,其祸且死者,世皆忽而忘之,虽千百人若无焉。
仲川之亡,可谓重而伤之者矣。
故作铭云:
惟人之才而无命兮,犹物之秀而不实。
品汇纷其自然兮,非化工之能一。
仲川之亡兮可奈何,如川之去兮无还波。
至此兮,孰少孰多?
君子之思兮,徒为乎悲歌。
范仲淹元昊书奏庆历元年 北宋 · 孙沔
 出处:全宋文卷四三五、《国朝诸臣奏议》卷一三三、《历代名臣奏议》卷三二四、《右编》卷三五、嘉靖《宁夏新志》卷六
臣伏自前月以来,闻中外言贼使高延德持书延州,有归伏朝廷之意。
范仲淹以书谕之,令去僭号,方可纳欸。
仍闻大臣颇有异议,或言忠义可赏者,或言专命可戮者。
此数人皆平断天下事,何是非智识其相远悖如是?
又臣寮上言者,多相矛盾,窃恐众论纷挠,以致惑乱视听。
臣朝夕思之,未知孰得,今偶有所见。
贼情伪之计,原边臣得失之谋,其理有三,敢悉陈之,万一上合圣聪,亦愚人之极虑也。
一者以西陲蕃户,久来贸鬻羊马药物,岁数百万,至于米盐饮食,皆取资于内地。
贼背逆凡二年,谨察边方,禁绝交易。
彼又驱率斗战,杀害父子,量其蕃族怨望者众矣。
今忽来归顺者,盖知中国必未纳其奸谋,将绐其族类,必曰:「我为尔请和,通其有无,朝廷未允耳」。
此将以激怒其众,使为边患也。
二者近闻贼入寇泾原,骑十馀万,此亦虑我知其尽锐离于巢穴,而以别路攻其不备,故使延德伪来贡欸,而缓我鄜延一路之兵也。
三者范仲淹夙负时望,多士归慕,今处边任,得将士心,军民受赐,夷狄所闻。
贼未测其才谋,因用延德为反间,以谋挠我师,使疑而退黜之,贼得其计矣。
臣又谓仲淹移书,有利无害者三焉。
一者贼请归欸,以我不许为激众之谋。
仲淹答而许之,则贼之策不得行,此亦我权其利也。
二者贼以计缓我鄜延一路入攻之兵,则我本无深讨之策,虽其诈来之意,于边境之虑,亦无害也。
三者贼谋挠我师,而仲淹答其书,虽于军政无损,实亦自蹈危机。
今大臣果责其专命,或言其可斩者。
若有奸谋,深利此言,使贼知之,因致悖慢之言,伪为交结之意,起市虎拾尘之说,设并马草具之事,冀朝廷疑仲淹,而朋比有嫉害者从而媒糵之,大则受诛灭之罪,小则必窜逐其身,使国家一朝失贤,三军无帅,去边地之长城,开贼众之大路,此实可忧之甚者也。
臣又见前岁王德用被罪废黜,本其事发之因,亦由臣寮以谶记之言,形貌之肖,章奏交上,何止于三;
使曾参杀人之名,而不得自明也。
德用至公之节,得军中之情,有总统之望,为远人所知。
骤获忧疑,忽然废弃,使边鄙无大将,而朝廷终不敢起德用,岂非贼以密谋挟邪而中害良善也?
仲淹尽诚许国,立义忘躯,独处远徼,不顾危亡,求之品流,罕有伦拟。
在陛下圣哲,推其本心,令得尽节,则天下之幸也。
臣恐贼即设奸计,复答其书,矫陷仲淹,暗合臣说,则望陛下念之,以辩其诈,使贤材不为贼所欺逐,则夷狄亡灭可立俟矣。
或曰:蕃寇小丑,安有远图?
臣对曰:预备则无患,过虑则少失。
贼实欲归欸,料之虽过,于事无损。
即如前岁贼使六十馀人,峨冠变服,托以贡奉,宣言僭称之意,时宰执谋议,固无异术,但下诏削夺遣还。
而惟知制诰吴育上言,以圣朝太平既久,兵战不习,乞且因而抚之,然后备边练将,以议攻取为便。
当日柄臣皆诮其怯,今二年连陷将帅,覆没兵众,岂复可以小寇待之?
然欲行吴育之策而未能也。
仲淹以书移贼,自是阃外事宜,若贼因而归顺,亦国家军事之利,于朝廷有何累哉?
韩琦督战无功,败军杀将,尚不欲黜削,恐伤国体,况仲淹以计策,或有得失,且于事未有大过,岂宜辄加其罪?
谅陛下神机圣断,尽在策中,不待言而后知也。
臣与仲淹皆故旧深知,今论事之际,必尽公言、决安危之计,非爱憎之心也。
伏望陛下万机之暇,乙夜详览,幸甚。
奏为近差赴鄜延路行营其兵马乞移拨往环庆路 北宋 · 尹洙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一、《河南先生文集》卷二○
具位准都部署牒,赴延州计置行军次第者。
右,谨具如前。
臣寻于正月二十六日延州,见范某计议军须,别未有言语。
次日,只与葛怀敏已下商量出军次第。
逐官虽有异议者,臣执言所降朝旨已定,遂不敢别有异同,兼葛怀敏等草定到行军图子一面。
又至次日,范某方言近有劄子,奏乞留鄜延一道为进贡之路,未行攻讨,如岁时无效,威加未晚。
奉圣旨依奏。
自来为待出军,修复城寨,牵制贼势,恐诸将缓于治兵,所以未曾说与有此上项圣旨指挥,寻牒臣请详圣旨施行。
至二十九日夜保安军状报,前塞门寨主高延德自西贼处来,乞通和,寻已具事状申奏。
自后范某与诸将只擘画禦备及出军修复城寨,更不商量入界次第。
兼臣未到延州,闻范某已奏将元拨定鄜延路驴子,只要三千头。
臣深虑朝廷以鄜延路既不入界攻讨,又见减著驴子数目,却于元定下军须兵马数内一例减省。
又缘夏某等所定攻策,鄜延泾原两路俱合进兵深入,其环庆路只令浅攻族帐。
切虑泾原路将来出兵,陕西路分别无讨伐次第,不足以张声援。
欲令环庆路准备行军次第,及乞将元拨定赴鄜延路兵马军须等,却移拨赴环庆路,所贵与泾原路相应,广发兵马,以分贼势。
累具状申奏去讫。
今准都部署经略使司牒,缘已奉圣旨议定攻策,所乞改差兵马赴环庆路,难便专擅移易者。
臣又恐日逼,若更迁延,即鄜延环庆两路俱不备办得进兵之次第,转见误事。
已具此申都部署经略使司去讫。
伏望圣慈详酌臣前奏状内事理,早降指挥
谨具状奏闻。
右议谏大夫天章阁待制沧州兼驻泊马步军部署田公行状 北宋 · 郑獬
 出处:全宋文卷一四七九、《郧溪集》卷一九
祖可范,祖守忠,父仲宣,皇赠光禄少卿,本贯亳州鹿邑县涡源乡虞诩里。
公讳京,字简之,其先盖出于陈氏。
陈公子完奔于齐,始受地,更为田氏。
其后遂有齐国,列于诸侯。
齐既灭,其子孙之显者多出于青、冀之间。
而公之高祖世居沧州,至曾王父又徙于亳之鹿邑
烈考举明经,多与四方贤士大夫游。
妣郭氏,乐安郡太君
公生十六岁而孤,居丧有礼法,不饮酒食肉,盛寒不衣裘襦,乡里称高之。
初就乡人宋炎为学,得王黄州诗和之,一夕成百篇。
见之,叹曰:「吾子千里足也」。
天圣初,登进士第,补蜀州司法参军,还为祥符县,有能名。
居常自陋其位下,不足以自发,乃求试书判拔萃,至廷试辄罢之。
虽然,朝廷骎骎益知其才矣。
龙图阁直学士王博文秦州,请公权节度推官
秦为兵车之冲,而公悉力处之,储刍粟至三百六十馀万。
转运使李纮至秦,以为王公有贤从事矣。
会诏近臣举贤才,二公合荐之。
召对,以尝误断狱,徙河中节度推官
大理详断官,再迁秘书丞、知青州千乘县
赵元昊夏州,天子求捍边者,侍读学士李仲容荐公,召赴中书,堂试以策画,遂中上第,除通判镇戎军,从宣徽夏守赟陕西
因见上,陈方略,上甚悦,赐五品服,遂为经略判官
守赟还阙,复参夏竦军事。
初,朝廷设六科以罗天下英豪,有运筹决胜之目而独无应者,公以谓戎狄骄于豢养,将有倔强而不制者,乃草书数万言求应是科。
及就秘阁试而题与贤良同,公曰:「吾岂来此较记诵耶」?
因罢去。
及贼寇边,虽见召使,然其谋议率为巧说所坏,不得究其功。
及上遣翰林学士晁宗悫赍诏问攻守之策,众言攻之便,公独谓:「贼久蓄谋,一朝发之,其计利害胜负固已精矣,其势非有以加胜于我则不止。
今朝廷息兵四十年,将愚卒惰,怯于兵斗,惟望敌内附为无事。
贼知其然,故其入寇,必声言纳款,乘我之懈而来,来故必捷,殆未可以力破也」。
众又言出近塞,示之以威,彼或畏而降也。
公又谓:「贼未尝少挫,安肯坐为降计?
今驱不习之师,置之散地,犯贼锐锋,此正兵家所忌,兵出必败」。
公争之不从,竟用众议闻上。
已而贼谋知之,果遣黄延德延州乞降,以奇兵出源渭,遂败大将任福于好水川,例降通判庐州
公虽有前议而朝廷莫得闻,其后诸公颇有知者,遂还为开封府推官,再迁祠部员外郎
保州兵乱,以公为河北提点刑狱,公案视河朔利病,画二十事上之。
复为开封府判官,坐囚与吏斗死,出知蔡州,连移相、邢二州,再为河北提点刑狱
贝州妖贼入府取库兵为乱,上下仓卒,不知所为。
公召吏人为檄,募兵将讨之,而贼已大炽,自刺史已下皆被执,公遂缒城以出。
于时城外兵有阴与贼通者,烧民居、劫财以应贼。
公径入一营,得兵百馀,乃枭其为劫者,躬至诸营抚遏之,众皆不敢动。
又募得死士数百人,然皆无兵,持白挺与贼争南关,败之,杀数十人,乃遁去。
尽督诸营兵出战,驰檄旁郡,亦稍稍遣兵来,遂围其城,贼不复敢出矣。
贼之始为谋,欲连河北山东十数郡,期以同日俱起。
会其党有系狱者,贼惧,遂先期而发,犹欲断河桥,取北都以自居。
故屡出兵夺南关而辄为公破走之,由此贼势遂穷于一城中。
公之三子皆来奔,军中欢噪以报。
公曰:「宁知不为贼来乎」?
止之军门外,参讯无诈,然后见之。
公躬率诸军,攻城益急,贼乃虏公家属乘城以示公,士卒皆却。
公即为书射城中曰:「吾独知为国耳,汝曹欲屠吾家者,吾弗顾也」。
叱诸军益进。
群弩俱发,公之家死者四人。
是日,城下兵皆为公涕下,而公意自若也。
及贼平,执政者以公不能预察贼,左降监郓州税。
先是驻泊都监田斌者,亦以不能捕贼待罪兵间,及得城,从诸将以入,以功特迁宫苑副使,而公独被谪。
御史徐宗况资政殿学士范仲淹俱言公失察贼过轻,忠节为重,且有功不宜左迁,乃移通判兖州,复为淮南提点刑狱京西转运使,再迁兵部员外郎
大河坏汴口,逾时不能塞,而浸及京师,敕公专治之,中使督视
旁午,公乃揵薪实其上流,引洪入故道,汴水遂无害。
京西旧尝徙民税之它州,民重苦之,公一切除去,岁不足则调缗钱以增籴之,诸郡皆有馀
沧州河决,岁饥,民皆流亡,诏公以直史馆往莅之。
公请得以便宜治事,遂赐金紫。
至则斥其宿弊,躬自俭约,燕劳饷遗,皆有尺度。
设科以均其赋役,招徕流民,为之给田,除租税。
于是去者皆来,日至府请田为耕,比三岁增户万七千。
使者上其治状,以为第一,天子下玺书褒焉,特迁工部郎中
至和元年,除天章阁待制陕西都转运使
关右盗铸铁钱甚恶,法不能胜,公更为大钱,肉好精致,伪者莫能杂,以一当三,尽收其恶钱付炉官,市易以为便。
特迁兵部郎中,复知沧州
公之再为治,吏民愈爱之,每台使至,辄相率遮道乞留,惟恐公去。
公尝谓敌骑出于广信安肃、定、保间者,皆畜塘水以遮其来径,独沧孤居东北隅,旁觜大海,而无尺寸之险以拒寇,乃图其形势,且言首尾捍禦之略驰奏之。
嘉祐二年,迁谏议大夫
明年以疾求便郡,除知颍州,乃赐太医护行,未拜命而薨,三月二十二日也,享年六十七。
诏以其第五子君度为将作监主簿,赙恤有加焉。
公为人慷慨重气节,尝以功名自任。
既进矣,辄复困折。
甘陵之变,忠节尤显著,而见憎于执政者。
久之,上益知其故,乃赐一子官。
及为陕西转运使宰相始以除目进,上又曰:「田某忠节之士,可便与待制」。
遂除天章阁待制
然终以此显于天下,盖为善之效。
初虽有以害之,其久也则愈远而愈明,终欲掩之而莫能也。
公严于御家,勤于为政,未尝以燕堕自废。
新物未荐辄不食,列郡岁时馈遗,皆归之公府。
荐士五百馀人,至于再荐、屡荐,期用于朝廷而后已,其后故多显者。
少时与常山董士廉汾阳郭京为友善。
二人者,俱以才气闻于时,而俱困不偶。
士廉又坐事失官,公为之经营赒恤甚厚。
然而刚明少合,尝以吏事劾其监军
及公为沧州监军乃为本道按察使者。
公既薨,使者径至郡,鞭其吏卒,求公所短,而竟不得一毫,人益知公清白矣。
所著文集二十卷,奏议十卷,应制集十三卷。
又习于兵战历算杂家之术,著《天人流衍》、《通儒子》十数书,术者咸传受之。
夫人何氏,齐安郡,从公在北河,落于贼中,语其诸子曰:「汝父以忠义自守,必不顾妻子辈。
今贼扰攘未可知,我妇人,至不得已,惟有一死耳。
不幸贼并胁汝以死,则田氏无种矣。
汝亟去就汝父,无以我为念也」。
诸子欲更相留,夫人固遣之,乃留其季子,而三子者俱得出,而夫人亦免于难。
六子:长曰君陈,定州曲阳簿;
次曰君俞陈州司户参军
君平大理评事,登进士第
次君卿、君彦、君度,皆守将作监主簿
三女:长适霍丘县谢规,次适进士罗护,次幼。
将以某年月日葬于陈州宛丘县某乡,以齐安祔焉。
某与君平为同年,得公之家录条次之。
谨状。
祖灯禅师住院疏 北宋 · 李之仪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三一、《姑溪居士文集》卷四四
大用现前,固有投机时节;
圆融斯事,须凭本分钳锤。
况此政通人和,已是风移俗易。
尽出吾君之赐,不胜臣子之心。
爰建法幢,鼎延德器。
庶假一毫之善,仰裨万仞之崇。
日月增辉,龙天共證。
祖灯禅师,四驰令誉,三座道场。
疑与历阳之人,同受灵山之记。
瓜烂蒂落,缘熟可知;
蜜就花存,因成敢昧。
辄效观音之劝请,遂见弥勒之下生。
愿震雷音,十方普应。
延德大王祠修造记 北宋 · 杨景范
 出处:全宋文卷二一一○、至元《嘉禾志》卷一二
熙宁甲寅到官,梦游福顺庙。
见执簿者臂颓,求予治之。
未几,以漕命迁酒税于王故宫之基,乃用卜宅于兹土。
岂神之灵,有以先授我耶?
按:绍熙云间志》卷中,宛委别藏本。
孙威敏沔神道碑(代范纯礼作) 北宋 · 毕仲游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六
观文殿学士、行尚书户部侍郎鄜延路马步军都总管经略安抚使、兼知延州、赠兵部尚书威敏孙公既葬之十有二年,其子之文欲为公墓隧之碑,乃抵高平范纯礼,泣血再拜而言曰:「愿铭我公之碑」。
纯礼曰:「嘻,昔先正太师尝与威敏志其父,而吾先正与威敏景祐至和之间出入内外,事仁宗皇帝,久同忠义之人也。
纯礼闻公之事而不敢忘,铭其可辞」?
乃序而铭之。
序曰:公讳字元规会稽山阴人也。
少孤,随其母家许下,以孝闻。
天禧间进士得官,为赵州司理参军开封府扶沟县主簿保静军节度推官号为能吏
著作佐郎,迁秘书丞
韩亿杨偕荐,为监察御史里行
景祐元年将奉册中宫,而明肃太后三年之丧未除,请终制而后行,从之。
三司判官许申荐方士能导引行气,公上言:「气行于身,隙不在天,呼吸之间或纫而为患,是诡道也。
素无行,不知力耕以图报,而援诡道以市恩宠。
罪在无赦,乞斥远方士,置于理」。
从之。
孔道辅、先文正公以言事谪去,而布衣李安世上书,其言皆市井事,不实,下吏。
公上言:「安世诚有罪,而欲天下户知之亦难。
人见道辅范某方以言事谪去,而安世复以上书得罪,当以重法,则安世之罪,人不以为讪上,而以为纳忠;
陛下之法,人不以为治狂,而以为拒谏。
愿宽安世,以慰天下之望」。
乃谪知潭州衡山
谪未下,公复上书论视朝双日之制曰:「双日之制行,是一岁三百六旬废其半也,而诞辰嘉节休日受釐又废三分之一。
然则一岁之中视朝者谗百馀日耳。
而大臣奏事殿中,率漏下数刻而退,天下之务岂不旷哉」?
因极言事得失,乃复谪监永州酒,徙通判潭、处、楚州
召为左正言同知谏院
公入谏建言:「治道之本在家,并后之宠渐不可长,请立贵近夫人为宫师,以肃内政」。
又言:「内侍迁官不以次,非故事,可止。
都知押班旧班閤门引进之下,今序于上,可复。
内降之出,斜封之毙也,可革」。
其年二月豫王薨,仁宗皇帝欲厚葬之,期以五月
公言:「启土砻山,期日迫,难就。
非特此也,自元昊盗边,三司力屈,今一品之葬,其饰颇繁,而祔葬者复众,非五六年计不可,是又益一边费也。
元昊之窥中国久矣。
以水旱不调,谓得天时
将帅不和,谓合人事。
如因我之役工仓猝之际,悉力幸灾,以惊边吏,则重为陛下之忧,岂可不虑?
愿缓葬期,以俟西事之定」。
书凡再上,是时上悼豫王甚,人莫敢言者,公独言之自如也。
元昊使高延德奉书至延州,声言请和,而犹载所僭位号,名而不臣。
是时先文正公延州帅,以书责而还之。
闻诸朝,执政议不一,故曰:「范某可斩也」。
公言:「范某有时望,士多归之。
今为边帅,得士卒心,元昊之所惮。
故使延德奉不正之书至塞下,欲间范某而去之。
执政之议不一,如使元昊刺知,佯为交结之意,而致慢言于朝,则范某逐,是元昊之计行也」。
居无何,元昊果使延德奉书至阙下,有慢言,如公所策。
文正公才降一官,知耀州
西师未解,上日夜以为忧,乃移永兴军夏竦鄜州陈执中泾州,各为路分总统以应敌。
公曰:「西寇可平矣,而北虏不可不备」。
乃上言:「陛下劳心于西,而隙在北。
夷狄之人见利忘义,誓书不可常守也。
愿移高经宣守定,王果守瀛,何九龄守安肃程琳真定
更选良吏居具、冀、洺,益团诸州步骑屯于真定高阳大名三州,则誓书始言可守矣」。
先是京师久阴不雨,蒙气蔽日,公言:「《传》称皇之不极,厥咎常阴,必有下人谋上者。
愿陛下严左右,察奸谋,以消天变」。
未几,北人遣汎使叛盟,而禁中卫士窃发,捕得伏诛。
公既见事辄言,无所回避,上倚用之,而权倖侧目,乃荐田况欧阳修张方平曾公亮蔡襄王素可任谏官自代。
遂迁工部员外郎,出提点两浙路刑狱公事。
起居舍人陕西转运使,就除天章阁待制,为都转运使,移环庆路经略安抚使、知庆州,徙知渭州,复知庆州
当大阅军,成列矣,公按辔徐行不前,遂罢。
而天大风折木,尘雾昼晦,人方服公而不之测也。
杜祁公、富韩公、先文正公相继去,徙知陕州,移河东路转运使,除龙图阁直学士,复知庆州,改枢密直学士、知益州
丁内艰,服除,为陕西都转运使、知徐州
右谏议大夫秦凤路经略安抚使、知秦州
皇祐四年,广源蛮侬智高反,陷邕管,连陷缘江九郡,掠广州
官军数败,中书不时以闻。
公适过京师,入见,仁宗皇帝劳公,且曰:「智高反,吾欲畀卿以南事。
今南事稍息,西州之寄秦为重,卿其行也」。
公顿首谢,因曰:「谁告陛下以南事息者?
臣闻智高掠邕、广,收宝聚以亿计,日纵酒高会,亡命归之者不绝。
臣料之,南事恐未息也」。
居一日,杨畋蒋偕军败闻。
上谓左右曰:「孙某固言之矣」。
遂还公以为湖南江西安抚使。
智高既掠广州,移兵北首,欲度岭,江湖以南皆惊,人心汹汹。
公闻,乃檄江西、湖南,令「极办营宇犒赏,大军且至」。
遂安不摇,智高亦不敢度岭。
行至鼎州,诏以公为广南东西路安抚使,而以枢密副使狄公青宣抚使
自智高反,诸将用兵,各以所利进退,而无节制,故数败。
公至,下令曰:「出兵而无节制,遗贼擒也。
自今已往,一以节制从事,不用节制而胜,犹败也」。
狄公至,问公曰:「事将何如」?
公曰:「欲知我之胜负,则料敌得失可也。
为智高之策有三:迁兵巢穴,伏而不出,上策;
邕州以老我师,中策;
拣其众进战,与我较一日之胜,下策。
然智高猝起,官军数败,横行岭外,有骄我心。
战胜而骄,轻与我战,不难败也」。
狄公大喜然之。
军行至归仁,智高果邕州出战。
先是,公辞未行,请挟骑兵为奇,不许。
既行踰岭,使更制大刀长斧,杂短兵用之,人亦以为非是。
狄公青来,始益骑兵三千。
及战归仁,望智高军皆翳蛮盾,翼两褾,置阵甚坚,矢石不可动。
乃先伏骑兵于山间,而更用短兵搏战。
得所制大刀长斧,褾盾始破散。
所伏骑兵亦绕出智高军后鏖之,呼声动山谷,蛮人死者过半,遂大败。
智高率其馀众逃入海,岭南平。
公自为御史台官,数引大体言事,天下称之。
后去言路外徙,稍迁至侍从,帅边,滋有时望。
国家有缓急,未尝不在选中。
及平智高入见,仁宗皇帝解所服玉带赐之,迁给事中
且大用矣,而公固请居外治民,得杭州
睢阳,召还为枢密副使
公既在位,益感激任事,数为上陈治道。
及论列他得失,每言辄尽,有不悦公者。
贵妃张氏薨,治丧皇仪殿,诏葬为园陵,礼官谥曰恭德
公言:「太宗四后皆谥曰德,从庙谥也。
而郭氏、张氏二后不闻有谥。
谥妃子曰恭德,虽礼官之罪,而实贻讥于陛下」。
因并论皇仪治丧、诏葬为园陵非是。
改谥温成,园陵亦罢。
已而,诏公读温成哀册,公奏言:「章穆皇后丧,比葬,行事皆两制官。
温成追谥,反诏二府大臣行事,不可」。
翌日执册立前陈故事,且曰:「以臣孙某读册则可,以枢密副使读册则不可」。
置册而退。
宰相陈执中取而读之,遂以资政殿学士出知杭州
岁满,加大学士青州
麟府将郭恩轻出,军败,乃以公为观文殿大学士尚书礼部侍郎河东路经略安抚使、知并州
过郑,而夏人之使适至州,除馆以待之。
公止其馆未行,州将以告。
公曰:「彼陪臣也,岂吾所当避者」?
不去,州改馆以待夏人,夏人亦不敢言。
未至河东,是时虏占有麟州故地,争不已。
公至,乃徙其众远去,后阴遣间至河东,捕得,公遗金帛而还之。
夏人亦畏公,不敢近边。
初,公守杭州,州人喜浮图法,男女昼夜杂会,其徒因伏匿为奸,遂以成俗。
公出过市中,有塔庙甚丽,公命撤之,皆重扉复墙,得亡逸妇女百数。
因并捕其徒,置于法,人惩艾,俗遂革。
而其罪人散去,往往造为飞语以中伤公。
枢密使田况病,参知政事王尧臣薨,上问公所在,欲召用,而言者果以飞语闻上。
上不信,封其章示公。
上适小不豫,言者乘而益驩,遂罢河东,知寿州,道贬宁国军节度副使
久之,以光禄卿分司南京
起知杭州,公不起,而请老,遂以礼部侍郎致仕,居符离
明年英宗皇帝即位侍郎富文忠西府,荐公「材略绝众,不畏强禦,而轻进退。
今虽老矣,犹壮也,可用」。
英宗亦雅知公名,遂以资政殿学士起公知河中府,诏趣上道。
辞不获,入见,英宗以官召之,而不名也。
比退,日晏,改观文殿大学士、知庆州,徙知延州
道得疾,闻上,上使中贵人挟医视公,赐黄金良药。
公泣曰:「老臣蒙上知,未效犬马而病死,目不瞑矣」。
四年甲申薨于鄜州,年七十一。
公为御史谏官有名,及平智高之乱,人以古之将帅处之。
后为枢密副使,争温成事罢去,人又以古之辅相期之。
然公天资警绝,敏于事,尤能决烦去惑
方事至前,众持难,相倚徘徊,未有所定,公至,出片言,遂以无事。
其为政,方略耳目,人莫能测知。
缚制强豪,一切以理,为人所称道。
符离时,庄献明肃太后共政,州守江钧有坠言于坐中,为通判者欲上其事。
州官皆往谢之,至再拜而请,不许。
公独后至,不拜,通判怒,乃曰:「而与守同耶」?
公曰:「守今谪去,异时之资也。
公今陷守,异时无葬所矣」。
通判悟,大恐,返谢守而与之欢。
庆州时,特支绢帛恶,军中口语藉藉。
公闻之,大飨士,优人以估帛为俳语以进,公召谓曰:「边城无警,士衣食县官
不见敌,数蒙上赏赐,未知所以报效,而汝敢以上赐为戏,可斩也。
今姑舍汝死,窜之」。
军中帖服。
皇祐五年契丹使来请曰:「愿观庙乐而归」。
上以问宰相陈执中曰:「乐非祀享不作,请以是告之」。
公时在西府,乃曰:「此可告而未能止也。
愿使告之曰:『庙乐之作,以祖有功,宗有德,而咏歌之也。
使者能留与吾祭,则可观」。
仁宗使人告之,使者乃退。
有中人尝任外官,率他武臣上书乞迁。
仁宗曰:「法不可得也」。
诉不已,仁宗以语公,公曰:「臣请退而问之」。
乃召问曰:「曩汝在边,某军当给帛,汝不时给,何也」?
对曰:「帛,官物也,不敢妄以与人」。
又问曰:「某人战,当奏功,汝不时奏,何耶」?
对曰:「是幸赏也,故不奏」。
公曰:「而能知此,而返自为,何耶」?
皆惶惧再拜趋出。
初至杭州,属县令来谒请辞,公曰:「吾欲与令从容」。
余杭令黄世永曰:「前日县有剽行路钱六十万者,请往捕之」。
公曰:「无烦令往也」。
翌日张宴,宾客满堂,坐未定,捕盗者已得盗至矣。
桐庐遂昌民杨日用以猾居乡里,人患苦之,至者必与之交而行其私,否则持其长短陷之,前后所陷甚众。
沈绅免官过杭,公问其故,具言为日用所陷。
公曰:「此可治也」。
乃使吏受辞,檄桐庐捕日用属吏
其子私与钤辖吏宋升饮酒,酒酣,出黄金一斤以遗
酒未竟,公使人逮捕至廷,问:「杨日用事,汝预也」?
曰:「不预」。
「然则酒酣遗汝之金,以何事也」?
情得,皇恐谢,即黥日用并其子,流之,亦抵罪。
人以此畏公,重足一迹,不敢为奸。
虽穷里空舍,皆如公在其旁。
滕甫、杨忱游公门,以材自负,不信,曰:「是安能皆知之」?
乃相谓曰:「居明日之湖上,游兰若,素约而不往,若纵饮而行博,公安能知我哉」?
及其往,未坐,有呼于门甚急,曰:「公使人遗二客」。
持小奁,发之,五木也。
大惊,乃服公之算也。
相国王圭尝志其墓,凡公之行事与三代封爵赠谥、所娶所生之子,皆志之矣,故今专序公出处进退之本末。
有略之者,以其见于志也。
其异于志者:子之文,今为承议郎管勾杭州洞霄宫
幼女,适朝散郎司勋郎中庄公岳
孙男六人,孙女六人。
孙男长某,早亡;
延寿,为豪州司户参军
延宾、延宏、延通、延祖,未仕。
孙女之长者,适前进士黎礭。
而子之文集录公之诗、文章、奏议,为集二十卷,藏之家。
铭曰:
在昔仁祖,好是文武。
文而皋、益,武也方、虎。
德名参会,熙我王度
在时威敏,出以类鸣。
作而有言,如金奏廷。
沄沄谹谹,众耳以倾。
岭蛮睢盱,我则铄之。
童陆梁,我则斥之。
以言以功,帝用识之。
识而在位,正直是谋。
有猷有言,天子之休。
公言孔嘉,昧者是疑。
或违或行,公守不移。
奉册而告,置册而辞。
辞而抑抑,南国是式。
唯蠹是抉,唯奸是擿。
擿奸抉蠹,人莫予测。
穷里突奥,如公在侧。
既用而张,亦毁而拆。
毁而欲还,如火烨烨。
今虽远矣,而犹不殁。
非鼎而名,有山之石(《名臣碑传琬琰集》上集卷二三,影印文渊阁四库全书本。)
宋故朝奉郎尚书虞部员外郎通判滁州军州兼管内劝农事护军赐绯鱼袋王府君墓志铭(并序元祐二年十一月 北宋 · 张起
 出处:全宋文卷二○○九、《千唐志斋藏志》下册第一二八八页
公讳镃,字待用,以熙宁三年九月二十一日之官滁州通判,道由京师,因感疾而终,年四十八。
公即皇朝赠太师中书令讳如之曾孙,赠尚书令延德之孙,左谏议大夫讳骘之子,彰信军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谥文惠公讳随之侄。
公族虽贵势,而恬然若出于寒素之门。
平居好为诗,以怡乐情性。
善书学。
既从仕,励精政术,所至以能称。
性复嗜饮,陶然有自得之趣。
故日与士大夫谈宴连欢,虽或沈酣,而莅事益明,故剖判无毫发之差,是亦天与其才敏者乎!
公襟量旷达,一不以世虑屑于怀,亦未尝富赀产为意,是以捐馆日,家无馀蓄。
公初授守将作监主簿,即文惠公之恩也;
将作监簿奉礼郎大理评事光禄寺丞大理寺丞右赞善大夫殿中丞国子博士与今官,公所累之爵也;
江州酒税、签书道州判官,复为颍州签判、知蓬州军州事、通判房州,与今所授,公所践之职也;
朝奉郎护军,公之散官、勋也;
绯衣、银鱼,公之服章也。
公娶乐氏,封仁寿县君,贤而婉淑。
男一人,曰景瑞,早世。
女二人,长适通直郎张承务,次适乐瑜。
通直君悯公之未葬,乃考蓍龟,得元祐二年十有一月初一日举葬于西京洛阳县宣武□先茔之侧,因次公之世爵寿行而请其铭。
不获辞,谨为铭曰:
呜呼王公,出乎贵势。
骚雅书学,咸工其艺。
莅政通敏,饬身温恭。
轻财乐饮,家赀以空。
奄忽而亡,遽夺其寿。
以何报施,弗昌厥后。
宅洛之北,佳城郁然。
昭示来者,著此铭焉。
刘有方刊。
居士墓表1107年 北宋 · 谢逸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七八、《溪堂集》卷一○、《永乐大典》卷三一四五 创作地点:江西省抚州市
居士临川人字昌言名宗谔姓陈氏
儿时从乡里老师学,日未午诵千馀言,如建瓴水,儿曹皆却步不敢比肩立。
老师拊其背曰:「汝其亢陈氏宗乎」!
先考即世,母夫人黄氏语其姑沈夫人曰:「府君既从乃翁游于地下矣,茕然孤儿,岂能持门户哉」?
沈夫人曰:「此儿虽蚤慧,老师奇之,若宦学千里,吾两人何以为生耶?
吾闻忠孝不两立,厚于其君而薄于其亲,岂老师之意哉」?
于是,谢老师而归居士于其家。
居士出则治生业,入则奉甘旨,暇则诵诗书,虽巫医、卜筮、阴阳、地理之书,无所不窥也。
一日,慨然叹曰:「吾既谢老师归奉其亲,又无良朋友琢磨,徒知句读,何以书为」?
则又取《圆觉》、《华严》、《般若》诸经,反覆研味,盖将探诸佛之意而求生死之说。
于是禅师宝月穴居贵溪之巅,能以慧眼知人善恶,得于眉睫之间。
人有隐恶平生未尝言者,一见禅师,莫不吐实。
居士闻风而悦之,裹粮走三百里至山下,攀藤蔓而上,拜禅师岩中。
禅师命之坐,饮之以,熟视而笑曰:「佳哉若人」!
翼日昧爽,顺下风而请,愿闻至道,禅师手书三颂以赠之。
居士归而欣然有得色。
于是沈夫人、黄夫人皆弃养久矣,居士不复治生业,日与高僧逸民焚香燕坐,清谈终日,殆不知世之有穷达、荣辱、毁誉、悦戚也。
晚年尤喜施惠,饥者哺之,寒者衣之,婚姻不能成礼者与之币帛,死而无以敛其躯者与之棺椁。
然未尝言之于人,而人亦不知其喜施惠也。
曾大父讳汉升,大父讳延德,父讳丁。
娶吴氏。
彦辅彦国,应进士举
婿吴王燮张执礼、江公衡。
元丰三年十二月甲申卒,享年四十。
明年九月,葬于灵台乡甘露原。
初,居士得疾,谓曰:「吾病必不起,死生吾自知之,但两儿尚幼,汝其助吾妻经纪其家事」。
遂面壁卧不语,七日而卒。
卒时,顾视家人,无可怜之色,岂非知禅师道者耶?
后二十七年彦辅彦国泣曰:「先考捐馆舍时,吾兄弟两稚子耳,故其葬也不克求贤士大夫之文纳之圹中,遂使先考之湮没而无闻。
执事其为我书其事,将刻石以表其墓,庶几来世有考焉」。
余曰:「居士,修于宗族,信于乡党,其子又贤,必能大其门户,岂待小子之文然后传世哉?
然非此无以慰孝子之思」。
于是序述其生平而系之之以辞。
其辞曰:
人生一世间兮,俯仰其忽百年。
居耿耿其无聊兮,悼乃心之不宣。
孰知彼苍之不与谋兮,或寿蹠而夭颜。
曷不从巫咸而卜筮兮,龟告予曰其道则然。
伊冢上之木已拱兮,矧草宿而露寒。
望夫君之不来蹇孝子兮,其无永叹。
文林郎姜公墓志铭政和元年十月 宋 · 葛胜仲
 出处:全宋文卷三○七七、《丹阳集》卷一三 创作地点:安徽省黄山市
姜姓本出天水太公望营丘,后世为田和所灭,子孙散徙,而天水之姜曰肱、曰维,显名史氏,至恪公辅唐高宗德宗,益号冠姓。
君其裔也,讳周臣字仁辅,世居睦州建德,莫知其始徙。
曾祖考及祖考延德、考逸,皆不仕。
君少孤,母李夫人训使学,专精自厉,已而文词经术隐然称诸儒中。
元丰八年进士第,调温州永嘉、江宁德化二县尉
部索夙盗,囊橐过抵悉知之,相戒毋得觇君境,人赖以安。
衢州录事参军,听狱明审,每甲乙参准,以钩取事情,不强以楚掠文致其罪,故狱无颇颣;
竟案,有可矜辄为奏谳,所全宥甚众。
任势者之辟,监洪州丰城市易务
满岁,会省官,罢,改明州象山县
逢受宝恩,迁文林郎
数行令事,为政简易,人便安之。
未满秩,复会省官,罢。
君性温良谦退,居官不以武健干名,所至称长者。
隐约自守,禄赐缘手匮竭,不营归赀,鬻旧业几尽,识者清之。
暇日以所谓梵书者自娱。
进官淹晚,聊不婴意。
校吏考十一,不絓铢发过差,竟以州县职没其身,悲夫!
南郡张氏。
子六人:男师孟,尝贡礼部
师仲,第进士将仕郎
师季,举进士
女长归同郡陈夷简;
次归开封府何至德;
处。
孙男一人。
某令休宁,与师仲为僚,喜其齿少自立,于载籍博涉精说,诵说数千百载事如目击;
既又闻两昆弟皆崭然见头角,意其门户且兴。
亡几何,君来过师仲,见君以善自晦,粥粥若不能言,固知流泽有在也。
政和元年二月壬戌终于休宁子舍,寿五十七。
诸孤奉丧归,卜十月己酉窆建德平碧乡之原,走书泣请曰:「先人行治,微夫子铭,且湮没」。
义不得辞,铭曰:
有所激以昌其气,惟学之嗜。
故壮而仕无所丽,以直其躬。
惟义之从,故老而穷。
自天,嶷嶷三子。
庆充门闾,君其不死。
会庆节贺表 南宋 · 王质
 出处:全宋文卷五八○七、《雪山集》卷四
时夏陈常,载育后稷
大商燮伐,笃生武王
惟上天祐海内之民,故元圣游人间之世。
恭惟皇帝陛下叶膺符箓,宗主生灵。
自聪明睿智之有临,觉气焰威灵之顿著。
方千里者九行,提全覆之封;
呼万岁者三茂,对无疆之祉。
臣驰心北极,稽首南山
十圣相望,远绍长春之盛;
两宫难老,永延德寿之期。
本县诸乡人户新开田事奏乾道九年四月五日 南宋 · 范嗣蠡
 出处:全宋文卷四八八四、《宋会要辑稿》食货一○之三○(第五册第四九九二页)
本县诸乡人户新开田一千五百七十馀亩,苗米一百二十馀石,并系首正田米税。
乞将径行抵填延德乡坍海田亩,免致减退省额。
更革社仓事宜申省状 南宋 · 黄震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四、《黄氏日钞》卷七四、《永乐大典》卷七五一○
照对本军昨因嘉熙庚子之歉,康知军初效朱文公法,创置社仓,春贷歛,以惠百姓。
景定二年曾准户部桩留,不贷不歛者五十。
至咸淳二年常知军虑岁久谷坏,始申朝省再行贷歛,且与免息一年。
咸淳三年,陈提举行部,知社仓法坏日久,专委两通判任责,而知军时提其纲,本军方当讨理未定之初,又与免息一年。
夫社仓之设,正以为民。
五年不贷之时,宜人情之久郁;
及两年免息之日,宜人情之甚慰。
及今验之人情,乃有大不然者。
凡两县十四乡之民,无不相率赴愬,乞免贷歛,至谓虽不取息亦须增纳,必罢社仓,方获无事。
某等不胜惊怪,极意考覈,乃知借贷之息轻,而水旱之备豫法固未有善于文公之社仓者也。
职掌之人非而变通之法疏,弊亦未有甚于本军之社仓者也。
康知军救民之心虽即朱文公救民之心,而窘于力之不迨,局于势之难行,未得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其要有二,变而通之,正在后之人耳。
文公以五夫一区之地,而得建宁大府六百斛之,故不必取息增多,但使愿贷者出息十二,备耗而已。
康知军以小垒荒岁一时之力,而欲广为千里将来无穷之惠,故志在日久增多,必使尽数均贷,且令计息未足,县官不许批书,于是奉行者不待其愿贷,类追迫而使之贷矣。
是窘于力之不迨,未能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一也。
文公刘君如愚自相率而救其乡之人,初不系官府倡率使然之事,故不至于出纳轻重。
康知军正因巨室倍称取息之虐,遂易以社仓十分取二之廉,及其所使主仓之上户,即前日倍称取息之旧人,为善不出于本心,临财宁免于故态?
于是阳借贷歛济人之权,阴肆为富不仁之术矣。
是局于势之难行,不得尽如文公善后之计者二也。
惟其力之不迨而志在增数,故借贷多不出于小民之情愿;
惟其势之不行,而权寄非人,故操制反折而归巨室之不仁。
以巨室之不仁,迫小民之不愿,又压以官司之势,而塞其赴愬之门,此初意虽本于文公之社仓,而流弊几类于荆公之青苗,势有必然,事无足怪。
康知军申明之初,朝省回降指挥,已预忧异日反为闾阎之害;
康知军规约之序,各已预言法久且弊,他日人存政举之难乎其人,况今日乎?
故曰变而通之,是在后之人耳。
今即众吁之词,而摭其当革之弊,如贷首抱催足,则有旌孝一都沈子亨等称逃亡五十三户,积欠谷五千八百四十斤,尽抑令代纳之诉;
葛下三都潘四五等称祖父充贷首,子孙不得脱免,甚至孤寡亦不得免焉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
如同甲抱逃亡,则有永岳十八都倪五四等称逃亡并要甲内填还,乡民枉被逼勒之诉;
桐汭一都曾十七等称逃户贷谷,谷不出仓,只就仓展息,息上又生息,展转抑陪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
县官十月至二月逐月照约下乡,到今县官规避干系,而转改武官,则有清坛社吴百七等称供需官员之诉,延德都高大发等称被取轿番谷之诉。
又有武上都张公是等称见任官急欲回司,只取仓职虚申一状,故仓职有折钱入己及谷不入仓之诉,此弊之不可不革者也。
始虑官司之难于遍察,于是各乡止置一仓;
今则地里迢遥,资次积压,其拘之使贷也守候辄数日,而歛也亦如之,故有诉贷本仅了搬担裹足,而所纳乃白陪者。
始虑仓职之为奸欺,于是诸仓各定一秤;
今则出入各秤,高下异守,其贷而给谷也十仅得七八,而歛也反倍之,故有诉所出不足以了陪纳,又复取之私债者。
始虑旧谷之易没,东作之无助,于是方即贷而歛以
今则逃亡既众,堤防过密,其贷多待秋熟,特一时藉以规取赢馀,甚至谷贵粜钱,待秋熟而后低价折付,反随即取其陪称之谷,故有诉破家荡产,子孙受害,只得逃移,以避社仓之苦者。
其始谷本每乡仅五百担,今积其利息间已近六七倍,而支费耗折之数不预焉,穷乡何以堪此岁增之数!
其始出贷,每户不过四五十斤,今强其必贷,率不下六七倍,而仓职苛取地盘谷之数不豫焉。
穷民何以出此岁增之息?
于是诉社仓一年富于一年,乡民一年穷于一年者有之;
诉社仓本欲利民,今反至于害民者有之;
诉社仓皆是乡民运聚之息,颗粒不曾散还乡民而声冤者有之。
且闻此等欲愬之情,其来已非一日之积,凡在州县提督之职,前此亦多亲闻其言。
惟是法源于文公,而事本以救民,恐更革之未成,已谤议之先受,人莫敢向,弊以日深。
某等相与窃伏思念,至于积月累日。
窃谓虽自昔圣贤,未有久而不弊之法,法至于弊,亦未有不可起而救之之理。
法出于黄帝,尚须通变;
法出于三代盛时,犹必损益;
安有谓法出于儒先,忍于坐视其弊而不救者?
是亦岂儒先立法之本心哉?
顾惟此事,百姓请罢社仓之说虽不可行,若仓职渔夺百姓之害,岂容不革?
但创法固难,更革尤难。
法愈更而愈密,则弊愈久而愈深。
正如朱文公有言:「天下事本不难为,但恐做时不比说时,人心不比我心」。
今若更革,望其能久,正恐后之负今,亦犹今之负昔。
两县四十乡之间,安得人人常如康知军之用心哉?
惟有简便,或可少纾。
盖谷已多矣,不必更求增息;
弊已极矣,不容尽倚仓官
凡遇成熟,并与在贷,于以从人户阖词之请;
偶遇水旱,减息出贷,于以永存康知军救民之法。
旧仓职并与改替,旧来州县官吏有关仓事者并免干预,别请近城寄居充局官。
成熟年分彼此相忘,惟遇水旱,则从本军径请局官及时下乡监仓职,照官秤公平出贷,并听人户情愿,不必尽数均敷,少需秋成歛谷,仍即封闭如故。
此其更革之大纲也。
旧规取息并支遣耗折,共收二分二釐,今共止量收一分(谓如敛谷本一百斤,旧年年收二十二斤,今止出贷之年收一十斤。)
内以三釐充局官到仓轿夫及贷歛职掌诸色杂费,内七釐以备坐仓耗折。
每一年许豁耗一釐,豁至五釐而止(谓如谷坐食一百斤,一年计豁耗一斤。)
其出贷年分不在豁耗之数。
旧规仓之副职经两贷两歛而升正,又经两贷两歛而替。
今既不每年常贷,更不拘贷歛次数,仍以二年为例,二年升正,曾经歛散即与改替,新旧交承,周而复始,以防日久生弊,且得更休。
旧规官差兵士在乡,名坐仓节级,岁久扰人,仓职间亦藉以立威乡落,今并免差,遇贷歛年分,听于支遣谷内续行从便短雇使唤。
旧规仓职有事,并申官司。
今止许申寄居局官,听从便宜区处,有合从官司施行者,须寄居局官申明。
此其更革之节目也。
本军除已逐一施行外,所合照康知军创立旧例备朝省并提举常平司照应,并录人户今来词诉缴照应。
须至申闻者。
方深之墓志 南宋 · 何梦桂
 出处:全宋文卷八二九七、《潜斋集》卷一○
至元甲申十二月辛酉河南方公将葬,其冢孙崟先大事请于某曰:「某大父平生负磊砢气,汗漫江淮者二十年,归老菟裘,惟指诗书为子孙弓冶,非有籯金匮帛、轻资易施如豪家大室者。
至于宗族子弟资可教者,必随力拯之,敦诗书也。
暇日呼二孙诏之曰:『吾始望而父以少壮勋名贲我华发,自曩岁计偕,喝卢变雉,竟以怏怏不得志死,反以诸孤遗我忧。
我不敢怠教,惧不及见汝曹之成立也。
百岁后岁时祭奠,有能握笔书纸为奠辞以酹我,死且无憾』。
不肖孤未能脱颖,以光昭前人之潜德。
葬惧朽没,敢再拜乞志,以永勿堕」。
切惟公行事与其所以后者若此,诸孙又皆力学弗替先志,是公延德未既,安知他日无远耀者?
是可志已。
且弱弟某为渭阳戚,志安得辞?
公讳渊,字深之,生于丙午十月,卒于戊午十月
娶黄氏。
生子掞,娶余氏。
女适何公颐,是为某堂叔母。
孙二人,崟、耜。
曾孙六人。
葬地曰大唐桑木原,山发坤庚,枕丁面癸,祔先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