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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绛州重修夫子庙记(天圣八年六月) 北宋 · 李垂
出处:全宋文卷二○七、《山右石刻丛编》卷一二、《金石萃编》卷一三一、乾隆《直隶绛州志》卷一四
三坟而下,圣人非一。首出千古,为圣之至,我夫子焉。周公而上,圣曰尧舜,曰大禹、文王,曰汤武;周公而下,曰孔子。子没,千百年而迄于今,不复生谓圣人者。达者曰:亘万世、终天地不复生,谓圣人也。盖周孔之作尽之矣。后之有如周公、如孔子,乌越诸道?越诸为过,过于不及,迷大中之用,乌圣耶?乌贤耶?杨朱、墨翟之书,详其所存,亦君臣父子之说,然王霸未入,悖我天常,时惑之,谓孔墨焉。索于辞,果肆而为叛者,又奚及耶?孟轲、荀况、扬雄、韩愈之徒,正性天质,孜孜思及,落笔行事,推诚理人,蔚焉而其文光,炳焉而其德耀。显晦周变,率持于道,匪谓圣而谓贤者,所谓周孔之作尽之矣,止曰大儒、曰大贤。尧舜之圣,得位而治,民克受赐于当时,禹、汤、文、武皆时而已,非所谓教补千古、法御无穷者。故禹没汤丧,生物涂地,孰愈乎周孔?立言天地俱久,五材万类动悉其要,一日去之,中国不夷则狄矣。夫周公之法,制人者也;孔子之教,诲贤者也。祖述宪章,知尧舜至仁,桀纣至暴。归其义,君臣治而家国宁,父子亲而朋友信。后之及斯者,为大贤;过斯者,为不及。所谓亘万世、终天地不复生,谓圣人也。李唐承平,爵我以王,礼我以王。礼我攸宜,爵我之王未正也。子王以道,弗王以位。举诸道,王故久焉恒明,是以为素臣子,于周王其尊矣。谓天子得曰王,孔子得曰王,暨嬴秦遍皇帝之号,距唐靡革。若四夷小酋长,或将帅之负勋者而王,爵代众,独孔子何为尊?韩愈,唐臣也,志词于碑,不曰王曰孔子,旨其是矣。维绛,古晋之高壤,风物充饶,氓庶繁益。今其侈奉于佛,淫事乎鬼,俾夫子庙,虽国章下郡县、告长吏,必完其宫,必钦其祭,咸不能备礼进仪。而屋隘堂隳,墟如不祀,祀将弗恭矣。咸平二年,朝请大夫、尚书□□□中、上柱国、谯国夏侯公涛来牧于兹,既恤其四穷,又安其四业,知化肃公简,思欲葺祀事、行礼容,独以夫子为先。及庙象弗完,念新厥制,□□□□□□□□谁,曷德祀谕而靡修?曷淫祀谪而靡废?面贤识愚,肉食罔耻。吾将缘隙地以拓其垣堵,起崇堂以俨其貌服,构重楼、积群书以诱其学。校驾长廊□□□□□□食祭顾始诚未,孰予共之?众庶诜诜,符缗百万,辇土斤木,奉若公旨。四年,承奉郎、太常博士、河南梁卿昭琏,同执郡司,贰公之谟,请制如一,□□□□□□□公遂归朝。呜呼梁卿,上天厌贤,不幸而卒,于我庙事,墤焉弗兴。五年,宣德郎、尚书都官员外郎、汾阳郭侯尧卿代公。而兹三贤同道其气□□□望封维,宁斯效儗,南鬼西佛,各推教始。彼光佩儒业,丰守禄位,胡不思之甚欤?以是国朝用检邦邑,淫祀诬宇,悉议除之,一稳一楹,尽削其识。《书》曰:「葛伯不祀,汤始征之」。则祀非后者也。且恕责无他,合中而已。既弗命祀而祀,辜乃如之;庶命祀而弗祀,辜亦如之,则四方孰我不供乎?移附刑书,则万世孰我不供乎?君子曰:孔子没,亘万世终天地不复生,谓圣人也,可谓至圣矣;王以道,弗王以位,可谓正名矣;典祀著法,可谓制礼矣。垂一命未行,召试阁下,于故梁卿得崇朝砚席之遇。卿暨同理于绛,垂尝掌法于解,与夏侯公以夫子庙辱指为记,□□□兼扃,寻负报命。逮公归卿卒,圣人之门,勉志而述,亦少补于故卿之意。故因知夫子没,不复生谓圣人也;又知李唐之封,非尊我也,□□□□□□□□□□不供也。语是三者,然辞质义肤,庶有成于理。□□□□□□□□六月癸未朔二十八日庚戌重立。
宰相崔损便僻固位 北宋 · 孙甫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六、《唐史论断》卷中
论曰:天子置宰相,所以助治国事、安社稷、泰生民也。德宗用宰相,但说奉己尔。崔损历官清要,无善可称,一奸人裴延龄荐之,遂用为相。居位八年,略无能效,惟过为恭逊,兼事便僻,以中天子意。德宗虽知众议不容,宠之终身焉。是不求助国,但悦奉己者明矣。助国之相,非无其人,德宗未尝久用也。如萧复清洁守正,才识高远,论张鉴必祸,言宦者干政,识庐杞奸邪,莫非深切。姜公辅博学纯正,好论时事,奏拘贼泚,几止其乱。柳浑方直,慷慨敢言,忧平凉之会为戎所诈,寻如其言。陆贽善文辞,识事机,奉天作诏,使武夫感激,使怀光军,定李晟移军,致专力平贼之议,凡论天下事,无不得其体要。顾此数人者,才能谋议,咸有先觉至忠之效,诚助国之相也。德宗用之,不越一年,俱以罢免,复加谴逐。盖忌其言直,又为奸人所閒也。贤者既逐,小人任用,故藩臣跋扈于外,宦官专权于内,法令不整,朝纲日紊,但容容然务行姑息之政,以茍目前无事。殊不知宗社辱矣,生民病矣,万乘之体屈矣。然人主多悦恭逊便僻之人者,以其循嘿不忤于己为退静耳。殊不知此类无才能,无绩效,果退静何由得至左右也?是必密为邪佞之计,干进于时,奸庸得志者以其附己,趋向相合,引而进之矣。人主悦此类,何不思国之设官,自宰相至百执事,皆取其称职。茍不称职,但为恭逊便僻,何补于事哉!人主何不察人之本末而用之,所用者有何才力立事,有何勋劳济物,有何谋议助国,有何风节著时?由贤者所荐耶,由权倖所引耶?以事验之,贤不肖分矣。若不验以事,但曰其人恭逊也,人臣于天子岂有不恭之理?但观所为何如。茍以循嘿为恭,此正不恭之大者。盖循嘿之人,见君之过不言也,见事之失不救也,时之安常保其宠,时之危不预其事。奸人之意则曰:「我以不忤意得位,君失道,国不治,我之宠不衰,何必忤意而自令失位也」?庸人之意则曰:「我无才能,君以循嘿而贵我,君失道,国不治,岂我能救哉!姑嘿以固其宠尔」。此岂非不恭之大者乎?忠贤则不然,见君过必言,见事失必救,其意曰:「我之君岂下古之明王哉!我赞助之,必至于圣而后已。君之圣则时安而民泰,我居位无愧矣。若不言其过,不救其失,陷君于不明,则时不安而民不泰,我窃位之罪人也」。故尽心于国,知无不为,其意如是,岂非恭之大者乎?人君以忤己,反谓之不恭,多疏弃之,此不思之甚也。虽然,人臣固有美节可贵者,如李靖在贞观中任仆射,功名盛大,恂恂退逊,似不能言;李鄘在元和中,风绩甚高,自淮南帅召为宰相,知倖臣所荐,竟辞不拜;韦澳在大中閒任京兆尹,才望甚著,宣宗欲命判户部,澳嫉搢绅贪位败教,坚辞其任。此可谓之退静矣。若无才无功,遇事恭逊,何足谓之退静?此正奸庸固宠之术尔!
三朝圣政录序 北宋 · 韩琦
出处:全宋文卷八五三、《安阳集》卷二二、《徂徕先生集》附录、《国朝二百家名贤文粹》卷一四八 创作地点:河南省开封市
夫监之无愆者,先王之成宪也;前之不忘者,后事之元龟也。昔周、汉守文之君,皆能谨行祖考之道,故神保其治,而民安其法,「闵予」之诗,「宁一」之歌,繇是而作也。洪惟有宋之受命也,易五代之弊,规万世之策,海内休息,不睹兵革之患者,几八十年矣。是盖太祖、太宗、真宗,神武之所戡定,文德之所安辑,以继以承,时用光大。若其君人之远体,为邦之善训,固已存诸史氏之载,悉于故老之谈,宜乎开助后圣,而垂之无穷已。权嘉州判官石介,宦学有立,志切忠义,感唐臣吴兢所撰《贞观政要》,乃谓昔之曰圣曰治之主,不世而出,顾未若我三后之绍隆谟烈之无前者也。皇帝陛下天授仁哲,孝而善继,不假远稽上古之术,以期至化,自可履祖宗之圣迹,以兴太平。然国谋之系,以万机之览,则浩而难究;君务之众,以一事之明,则推之寖广。遂采记三朝以来行事见闻最详者,类而次之,为二十门,目曰《三朝圣政录》。每篇之末,又自为之赞,以申讽谕之意。夫古人有负暄美芹,犹思自献于上,何则?己之所奉者薄,而心之所向者大也。今介是举也,上以述列圣之美,次以达一人之听,其于奉上爱君之心,诚亦厚且大矣。唯圣主日置左右,留神观采,守此昭范,勤于奉行,以举乎政纲,以昌乎积累之丕绪。
按:阙文。
比部员外郎张鉴可驾部员外郎虞部员外郎黄延年可比部员外郎秘书丞阎祺可太常博士殿中丞郑一倩可国子博士制 北宋 · 韩维
出处:全宋文卷一○五七、《南阳集》卷一六
敕某等:郎官、博士之秩,皆高选也。尔等夙有风力,久从仕缀。或丞筦州务,以佐其长;或专莅邑政,以宁吾俗。并膺褒陟之序,毋忘廉辨之守。可。
秘书少监赠吏部尚书陈公神道碑铭 北宋 · 曾巩
出处:全宋文卷一二六五、《元丰类稿》卷四七、《曾文定公集》卷一六、《永乐大典》卷一○三一○ 创作地点:安徽省马鞍山市当涂县
祥符九年九月甲辰,秘书少监、知广州陈公卒于位。以闻天子,官其二子,以慰宠其家。天圣中,今天子修先帝功臣,记之于史,而太史考公之谋议劳烈于朝,访公之世族、州里、官次、行治之本末于家,以书于册。已,又有诏次其功,著之令典,布之天下,曰:维所以宠嘉陈氏之子孙者,其世世无绝。嘉祐三年,公子三人谋曰:吾先人之所既立,记德之史藏于有司,褒功之诏传于天下。维墓有碑,后嗣所以载吾先人之休声美实,而久废不立,惧无以饬其子孙于千万世,以为己羞。则相与来乞铭文,以刻于石。其叙曰:维陈氏,其先远出于舜,至周武王之时,陈为舜后妫满之封国。至春秋之际,楚灭陈,而子孙之散亡者,因为氏族。其后居长葛者,出于汉太丘令寔之后。唐之晚,长葛之陈氏徙南剑州之沙县。公讳世卿,字光远,南剑州沙县人也。曾太父昶,太父昂,父文馀。公贵,赠其父尚书驾部员外郎。公为儿时,书木叶为诗,其父见之大惊,遂使书学,以笃志闻于人。中雍熙二年进士,为衡州军事推官,改静安军节度推官。王小波、李顺盗蜀,州县多不能保,东围静安,公应变,为箭笴兵械城守之具百馀万,约其属分城守之。围既久不解,分城者疑惧意懈,出语动公,公以义谯数勉之。而间谓州长张雍曰:「此属留之则溃人心,纵之使求外兵,则两全」。雍听其言。盗数万人围静安八十日,公奋励距敌,射其裨将一人,应手死。又射至数百人,无不辄死。盗以故不敢迫。而外兵来救,乃卒解静安之围。事闻,即其军以公为掌书记,父丧不许去官。自宋兴小吏势弱,盗起往往转掠数百千里,吏辄弃城走。及公之保静安,则若吏力皆可以有为者。然公之于此时,盖亦以无为有,以少胜众,此材智烈丈夫之所为。小拘常见之人,亦安能责其此出哉?公在静安七年,还为秘书郎。真宗即位,召公欲以补御史,而张鉴守广州,乞公自助,乃以公与鉴。累迁尚书度支员外郎,赐绯衣银鱼,历知河南府新安县,通判广州,知建州,改福建路转运使,又改两浙,入判三司勾院,复为荆湖北路转运使。澧州诸蛮夺澧旁地耕守,数纵兵入盗,积十馀岁莫能却。至公,诸蛮畏悦,皆还就溪洞。而归故所掠地与人。公因筑武陵澧州三塞以备蛮,诏书嘉奖。公去久之,而后吏不能善蛮,蛮亦辄复入盗。天子问公前所以服蛮者何为,而今将治之者何出,公具对而刊其稿,世故莫知其何术也。公在荆湖岁馀,擢为秘书少监、知广州,赐金紫服,至则罢计口鬻盐,人以休息。海外国来献,多人徒以食县官,而往往皆射利于中国也。天子问公所以纲理之者,公以谓以国之小大,裁其使员,授官之多少,通其公献,而征其私货,可以息弊止烦,从之。居南海四年,未及召而得疾卒,享年六十有四,某年某月某甲子葬于沙县之龙山乡崇仁里。母夫人某氏,某县君。继母夫人萧氏,某县君。夫人罗氏,某县君。子五人:曰俨,尚书比部员外郎。曰侃,福州古田县尉。曰佩,卫尉寺丞。曰伟,同学究出身。曰称,殿中丞。侃、伟皆早世,而俨、称之进于朝,累赠公吏部尚书。公事继母行纯笃,其进膳饮药物必经手,其执丧,人恐其不胜哀也。遗戒诸子,皆人之大节。好振人之穷,乐奖人之善,所荐士后多至大官,宰相张士逊,公所荐也。公常以谓:我之所以自著者在行事,故不必见于文章。所以事上者,不求人知,故其于谋议尤多,而人罕得而知也。噫!其可谓自信特立也已。其铭曰:
允淑陈公,生知书学。人就其华,我居以朴。盗惊西土,公在围城。邻有破亡,公守不倾。往视蛮荆,其得孰窥?蛮来受职,若与为期。翼翼蜀州,士全纯白。茫茫楚野,人复耕织。原念累功,进位南伯。内治何为?与人休息。外治何为?宾柔荒国。允淑陈公,文武之特。声戴于人,实告于册。又慰尔后,刻铭墓石。
烂柯山题名碑(熙宁五年正月) 北宋 · 张鉴
出处:全宋文卷一七三九
知衢州、比部郎中张鉴唐臣,新淮南转运判官、金部员外郎蒋之奇颖叔,通判、虞部员外郎高定公武,判官孙元长仲勉,西安令邱逵子由,同游烂柯山,遂登绝顶。时大宋熙宁壬子岁正月十一日题。
按:《烂柯山志》卷一一,光绪刻本。
江西监司提举司举张鉴不当免劾放罪诏(元丰元年三月丁亥) 北宋 · 宋神宗
出处:全宋文卷二四七九、《续资治通鉴长编》卷二八八
前知吉州、驾部郎中张鉴上殿所言无取,及用字乖谬,其本路监司、提举司保明治状,显有不当,特免劾放罪。
汾阳优于保皋论 北宋 · 李新
出处:全宋文卷二八九三、《跨鳌集》卷一五
尝谓天下有至公之议,智者不可以明而屈,勇者不可以力而屈,辩者不可以言而屈,富贵者不可以位而屈。一有私其智,矜其勇,穿凿其辩,虚憍而恃富贵,屈天下之公议以就乎我,则当时讪之以为非,后世指之以为罪,于是君子知至公之不可屈也。故凡事机所欲为而有不可者,必不欲决达其志以取夫拟议者之众。此郭汾阳之不释憾于李临淮,诚畏夫至公之议有所在也。至于张保皋之不杀郑年,又非公议之所可拘矣。杜牧论其事,以谓汾阳优于保皋,愚三复其言,知牧之有党也。夫牧为唐臣,而子仪亦为唐臣,惟其时不同,故牧之言不敢以蛮夷加中国,而以保皋为劣,得非以此故耶?大抵因牧之言而辩之,则牧之说破矣。夫保皋、郑年居徐州,汾阳、临淮隶籍思顺,皋以齿、年以才不相上下,临淮、汾阳以所敌而不相能,其猜怨则相若也。保皋镇青海,汾阳为节度,其富贵则相若也。及临淮持节,分朔方半兵出赵、魏,临淮入请曰:「一死固甘,乞免妻子」。汾阳趋下堂、持其手勉之以忠义。此汾阳之贤也。年投保皋,冯元规谓曰:「尔以所投,去生取死」。而年至保皋,保皋卒不杀,为人之常情。宁牧不思夫富贵之难感动,而私忿不复者,人之所难能也。且保皋之不得年不为忧,而杀之不为损,居蛮夷中无法度礼义所在,而蛮夷之性,汎骛不渝,彼岂知夫天下有公义,不可以私怨杀人者一至是耶?保皋之志宜快也,而反以为欢,复分之兵使平难,其所存可知矣。观夫光弼说王忠嗣之立赏以收石堡,坐降二将,与夫指顾军中,军中不敢仰视,其才必有过人者。使子仪当受命之时,因事中伤之,则天下必曰子仪之杀光弼也以前日之嫌,然则子仪岂人也哉!而又光弼之材,诚有可用,其不杀也宜矣。故曰,子仪诚畏天下公议,而不杀之,非不能也,势有不可而不敢也。若是,则保皋为优矣。且牧之讥居易为文作纤艳不逞,而称宁陵之围,昌杀其甥为当。史既评其非是,然则牧之论兵,愚不敢不与。至于去取乎人,牧之未免乎有党也。
访张鉴秀才兄弟 宋 · 吕本中
七言绝句 押庚韵
眼看霍霍万钱食,便就匆匆五鼎烹。
何似张侯五兄弟,闭门相对饱芹羹。
夫人刘氏墓铭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六、《诚斋集》卷一三二 创作地点:江西省吉安市吉水县
客有自安福来者,曰:「邑之西林有孝子朱云孙者,一日,衰绖羸然,踵门而愬曰:『云孙不天,有二痛极焉。吾父母幸而偕老,谓百其年以抚我子孙,而母独先即世,一痛极也。艮斋先生尚书谢公谔尝言朱氏孝子事,宜书汗青,未及载笔于公之《孝史》,吾母无传焉,二痛极也。云孙窃闻之,诚斋杨先生尝职太史,又尝铭当世公卿名臣之功德言行,子诚斋故人也,愿徼福于子,为我乞铭于先生,则吾母死而不死,云孙与吾父不天而天也』」。余曰:「云孙奚而得孝子之称,谢公奚而欲书朱氏之事」?客曰:「云孙以母病革,血指书词以祷焉,又剔股为𩜾以进焉,翼日有瘳。他日复病革,其妻曰:『子疡尚新,妾也当进此𩜾』。翼日复瘳。他日父病疽,云孙丙夜焫芗于臂以祷于天,请以身代,翼日疽溃。里之士张鉴、彭维岳等四十有二人上其事于县者至再,前县令黄奭之、尉张椿年记之,后令赵师日序之,乡大夫欧阳俣又诗之,谢公跋之,是以有孝子之称,而谢公之跋谓宜书者也」。余即取谢公所述《孝史》与客阅之,剔股之事由隋而上,未之前闻也。惟唐有三人焉,曰王友正,曰何澄粹,曰李兴。谢公既书三人者以为孝,则谓朱氏事宜书,岂不然哉!客曰:「柳子颂李兴而韩子绌鄠人,何也」?余曰:「皆是也。柳子恫其志,故颂之以厉谇色;韩子坊其流,故绌之以儆毁伤」。于是客袖出夫人行状以请铭,盖从政郎、提点坑冶铸钱司干办公事陈章作也。夫人刘氏,邑之谷口人也。自其稚齿,靖恭明淑。父文蕴授以《孝经·内则》、刘向《列女传》,一读成诵,奇之,曰:「是不可以凡女子择对」。得朱君邦衡,字正卿。归事尊章,伈伈孝儆。勉正卿以学,闑内之政,囊箧细碎,米盐靡密,夙宵尽瘁,秋毫不以累其夫。正卿招聘师友,市书充栋,以训云孙。夫人垂橐以佐其费,无小靳色。正卿尝出,见道旁弃一女子方睟,雍树以归,夫人鞠为己子,既长嫁之。岁大侵,谷贵,必痛下其估,寒者衣,疢者药,昏丧而匮者赒。酷嗜葱岭书,祁寒隆暑,朝诵不懈,梵宫坏隤,倾家必葺。每语夫子曰:「积之涓流,散之阜丘,其富优优」。岁在丙辰除夕前二日,云孙帅妇子鸡鸣沃盥,秩初筵,洁牺象,楚笾豆,礼肴蔌,将百拜堂下,上二亲千岁寿,夫人坐未安而逝,享年五十有九。一男,云孙也。一女,适人士王大崧。孙男一人,定,未冠。爰谋窀穸,爰诹偻句,曰其岁壬戌,其月癸卯,其日甲申,其山上湖。铭曰:
不有斯母,不有斯子,子不爱体,母也痊只。其痊其延,考终厥年。母年有止,子心靡已。古求忠臣,不于而门。有九其旻,无龥其阍。
游碧落 金末元初 · 李俊民
押寘韵
壬寅重午日,陪郡侯段正卿暨王用亨、刘汉臣、济之、君祥、仲宽、姚子昂、张唐臣、禄卿、平阳赵君玉、王润之同行。
浮云翳炎景,长夏惬幽事。
相陪林下友,共造金碧地。
清流漱寒玉,老树耸苍翠。
何人开山祖,妙处发天秘。
悠悠岁月深,剥落磨崖字。
遨头兴不浅,有酒留客醉。
幽鸟背人飞,不惯闻鼓吹。
抵暮出山门,溪风送归骑。
奉答翠华仙伯 元初 · 耶律铸
七言律诗 押侵韵
张唐臣等诸公夜祈大仙批以诗云玉皇香案晚朝回小小星坛向夜开一炷信香通鼻观翠鸾飞背酒仙来或有问予行藏者亦批以诗云春来看取百花丛粉白妖红造化功燕子莺儿休调舌花残明日起熏风祈求仙号批以翠华仙伯予平昔闻祈大仙以为儿戏而不之信也是夜更有诗数首并满江红词一阕气语豪迈篇什可观后因醮者以此为答
龙烛飞光拂羽林,佩环声急荡疏阴。
黄金阁浸明河冷,白玉楼涵碧雾深。
云隔凤箫春澹澹,月依鸾旆夜沈沈。
的知天必从人愿,得得亲来拜好音。
示问行藏者 元 · 翠华仙伯
七言绝句 押东韵
春来看取百花丛,粉白妖红造化功。
燕子莺儿休调舌,花残明日起熏风。
双溪醉隐集:张唐臣等诸公夜祈大仙,批以诗云云。或有问予行藏者,亦批以诗云云。祈求仙号,批以翠华仙伯。是夜更有诗数首,并满江红词一阕,气语豪迈,篇什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