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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良史直敷文阁再任制 宋 · 王洋
出处:全宋文卷三八六六、《东牟集》卷七
具官某:朕睦邻固圉,择守抚民,惟已试之绩可观,则畴劳之恩宜厚。以尔职称博洽,材擅敏彊,自临镇于盱眙,能缉绥于淮服,教条素著,声望久孚。与其求代于终更,曷若责成于因任?爰升华于内阁,用增重于边城。勉为朕留,益宣尔力。
石花记 宋 · 郑刚中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九、《北山文集》卷二五
南海岛屿水滨,有石敷腴而上融结葩华者,俗谓石花。闻之老人,其根附土石之间,茎高不二三寸,则散而丛生,细管交合,不可枚数。其状不一,而大体皆类于芝。至或圆根蟠屈,鳞纹隐起,时有若蛟螭然者,扣之琤然有声,谓是海潮嗽齧岸石,久而成此,于理或是。以予观之,咸水浸淫既久,石皆销蚀,所存独其筋骨,轻沙荡漾至上,留积附丽,因其脉理,遂成条达之形。其质脆而不坚,燥而不润,色不能全白,盖沙土之性在也。绍兴庚午,遇一本于封州,审其生出如是。政和壬辰,予偕里人章少董之邵,以乡书西上。少董箧中椟置一物,护之惟谨。一日强请出之,少董曰:「此琅玕也,上世所爱重,将携至中都,更求识者观之」。予时少年不博物,但尝为少董言:「郭璞谓琅玕状似珠,若不相似然」。越明年,少董登科,予怀书东归,不知其详。后闻尝持入相国寺,观者聚首,信者多,疑者少。或曰:「琅玕虽丛生,乃昆崙木之似玉者,绀碧而高大,与此绝异」。少董则未信也,以疑藏之。按今所见,盖石花也。呜呼,物之真伪,顾岂易辨哉!夫柳子厚之贾鞭,则是有心于饰伪。今此石初不以伪欺人,而人自不能识,坐不识故,杂然称珍;使得所遭,则其定价何止于鞭乎?因叙石花,并记于此。
次韵毕少董游西湖 宋 · 王之道
西湖春晚未全热,湖上山光互明灭。
往来冠盖竞骈阗,断续笙箫共伊咽。
我怜湖山山见怜,波间涌出佳人钿。
太真一去不复返,圆荷万点胭脂钱。
船头美眄珠的皪,不必洞房深处觅。
忽然相值更相呼,嫩蓝衫子山争碧。
肠断骚人一轴诗,细看烟柳想腰肢。
明年我亦西湖去,迟日光风二月时。
寄毕少董 宋 · 李正民
七言律诗 押支韵
求金未有张车子,梦草聊同谢客儿。
万里辛勤形骨瘦,十年流落鬓毛衰。
蓬蒿绕舍春归后,苜蓿堆盘日上时。
极目五湖烟水阔,扁舟重理钓鱼丝。
与毕少董书 宋 · 李正民
出处:全宋文卷三五四一、《大隐集》卷六
某尝观欧阳公、沈存中诸贤所考古权、量之制,皆谓比今三分之一。然权衡、度、量一本于律,故三者大略相等。轻重小大,姑置不论,惟尺度犹显有可疑者。曹交称文王十尺,汤九尺,则尚未及今之中人;晏子不满三尺,则侏儒已甚;若公孙吕面长三尺、广三寸,不亦狭长乎?晋荀勖得古玉尺,亦谓古尺皆短,不知比之尺度果如何耶?以公博古,愿以示教。
毕少董翻经图诗 宋 · 王铚
我知君子有常心,谁谓春秋无定法。
常心定法皆一途,万变在前吾不惑。
锦衣白马青油客,回首伤心沦异域。
缟带喜赠延州来,一见浑如旧相识。
片时偷生万年泣,倘得义成(李本、小集本作存)身乃立。
已将死生(二字小集本乙)委天公,要因笔削明吾迹。
偃蹇榻上书千帙(小集本作卷),坐使群儒仆墙壁。
凛然䌷(原作细,据李本、小集本改)史行天诛,扫除坦涂大搜索。
赞辞自昔非游夏,叛去于今无籍湜。
鸿雁书闻到上林,管弦声任来凝碧。
嫣然侍侧两少丽,桃叶桃根莫能及。
豆蔻梢轻露有华,早梅花嫩春无力。
欲将婢子固君心,岂料君心坚铁石。
果闻远使报还家,万里精诚初不隔。
书成初奏未央宫,金马石渠皆动色。
不与左氏作忠臣,忠欲天王坐中国。
圣人大法先能识,节义大闲今独得。
伤麟叹凤非道穷,千载相逢犹咫尺。
尊王便是祝釐(原缺,据小集本补)心,圣人寿与天无极。
毕良史进春秋正辞并通例特改右承务郎制 南宋 · 张扩
出处:全宋文卷三一九六、《东窗集》卷一三
敕具官某:朕惟麟经之作,垂法万世,言微而指远,文约而义详。由汉以来,诸儒纷纷,各开户牖,横生戈矛,其失圣人之意多矣。唐文宗谓穿凿之学,徒为异同,岂不信哉?今观尔所上《正辞》、《通例》之书,议论精深,发明过半,有嘉好古,宜被异恩。俾从更秩之荣,式示右文之劝。
跋五老图 南宋 · 钱端礼
出处:全宋文卷四五七六、《赵氏铁网珊瑚》卷一三
绍兴戊辰春,被命治具淮上,燕饯北客,过盱眙,太守毕少董语次,获观所谓《睢阳五老图》者。先曾伯祖侍读为之序引,具载一时之盛。考其图中,而毕公最为长年,其操心行己,宜有大过人者。至于引年告老,知止不殆,乃独一事耳。仁者寿,贤者必有后,岂虚语哉!庆流后昆,有以夫。吴越钱端礼书。
书温莘毕良史题钟繇贺捷表后(绍兴九年三月) 宋 · 吴说
出处:全宋文卷三九七○
二公既评之,余何言哉!绍兴己未岁暮春之末,吴说题。
按:《郁冈斋墨妙》卷一,明拓本。
题毕少董翻经图 南宋 · 范成大
五言绝句 押侵韵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四十一 故实类 创作地点:江苏省苏州市
绛帐胡沙暗,青编古意深。
谁知洛下咏,中有越人吟。
题毕少董翻经图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御定历代题画诗类卷四十一 故实类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
毕敷文少董,名良史,绍兴初陷虏境。居汴,闭户著《春秋正辞》、《论语探古》书,有宋哲夫、李愿良辈执经师之。好事者写为《翻经图》,宋执一卷书,背立,且读且指。李执一卷书,向其师,若有问者。而少董坐一榻上,后有二女奴,各有所执,而阿冬者坐其间,少董之季子也。女奴之髽者曰孙寿,冠者曰马惠真。哲夫名城,愿良名师魏云。
宋生把卷读且指,李生把卷问奇字。
榻上坐著一老子,右手秉笔袒左臂。
春秋论语训传成未成,胸中有话颇欲告两生。
欲呼小白拉重耳,同讨犬戎尊帝京。
蚕妾不解事,两生未可语。
冬郎政儿痴,谁能复怜许。
翻经未了报归期,携书归来献玉墀。
胡沙满面无人识,回首两生斗南北。
故承事郎通判镇江府蔡公墓志铭 南宋 · 杨万里
出处:全宋文卷五三七二、《诚斋集》卷一二八 创作地点:江苏省常州市
公讳湍,字子东,莆之仙游人。曾大父讳襄,端明殿学士、礼部侍郎,赠吏部侍郎。大父讳旻,宣义郎,赠少傅。考讳伸,左中大夫,赠光禄大夫。光禄四子,公其长也。公以门子为将仕郎,尉台之天长,郡守毕良史材之,罗致幕下。顷之,宅忧,免丧,尉台之宁海。邑多盗,皆薮于海,昼则鱼潜,宵则虎冠。公以严治,盗发辄得,境以清宁。州上功状,授承务郎,知池州贵池县。贵池于邑为剧,公更平宽,邑人宜之。然不可干以私,大官要人为奸利者噤莫敢伸。庚寅无秋,江淮流民道殣相望。元夕,守欲出遨,符县张灯。公曰:「此游观时耶」?竟不奉教。大江之濒,因渚为田,议征其亩,州县奉诏,并缘侵牟。朝廷知之,乃命有司归田于氓,除租于官。适议臣为部使者,沮格成命,公争不可,力请于朝以南,卒被上赐。使者怒,欲当以重劾,爬罗瘢疵,毫毛莫得也。居二年,弟洸给饟江东,公以嫌引去,除通判镇江府。未之官,乙未冬得上气疾,明年正月疾革,命其子戡、武曰:「谭墅先塴也,我死葬焉,庶几从先人于地下」。疾少间,家人咸喜,公忽屏医药曰:「我生止今日尔」。乃盥栉更衣,拱而危坐。初隐隐闻鼻息声,倏而逝,实丙申正月二十有九日也。得年五十六,官止承事郎。诸孤以其年四月二十七日葬公于武进县怀德乡谭墅,公命也。公性闿明,幼所佔毕,耋而不忘,毅毅颃颃,其资则天,事亲悫孝,见利瑟缩,尝曰:「富非吾志,姑纾吾贫。有田二顷,归耕何卜」。先是,光禄以清白遗后之人,不事生业,而公为吏狷且廉,历官半世,而在官之日仅五稔。故其家贫甚。众指数百,自奉甚薄,宁穷不一折节,人不堪忧,公晏如也。既殁,家垂橐,诸孤以赙市棺歛焉。公里方襮圜,粹温成春,善与人交,一见倾盖,人人自以得公重。比其没也,莫不陨涕。公娶方氏,封孺人。长曰戡,覃思道学,下笔超诣。举进士甲科,授简三馆,诵言水旱所召,上嘉其忠,擢秘书省正字。因赐对,极陈士大夫敢言者非好名,乃爱君,善类怙焉。今为承议郎,新知道州。次曰武,绩文,应进士举。女六人:长适进士邹彦谦,先公卒,次适迪功郎、新德安府应山县尉孙敏问,次适通直郎、知江陵府松滋县张棱,次适张元涣,次适胡鉴,次尚幼。孙男一人,康。女二人。丁酉之夏,某来守毗陵,戡以户部尚书洸所状公行实来请铭。某虽不及上堂拜公,而与戡同朝甚厚,义不得辞,乃为之铭。铭曰:
士无巧愚,惟珍尔迂,惟疚尔谀。蔡公卒瘏,不宁其躯,原本有初。而祖君谟,其贞玉如,公其肖诸。不荠而荼,不刓其觚,宜躄而驱。靡究其涂,而啬其摅,厥声则都。
题王顺伯第二本 南宋 · 尤袤
出处:全宋文卷四九九九、《梁溪遗稿》文钞、《兰亭考》卷七 创作地点:浙江省台州市临海市
唐文皇既得《脩禊叙》,命赵模、韩道政、诸葛桢、冯承素拓赐诸王近臣。虞、褚、欧阳各有临迹,至今不知几本,而独贵定武刻。顺伯诸本皆佳,顾以字肥而不刓者为定武,则与余所见特异。杨柽伯时有薛道祖亲签题一本正肥,云是唐古本。平生所见前辈所跋定武本,皆有依据,一毕少董家赐本,一蒋丞相家米元章诸人跋本,一张文潜家王岐公跋本。最后见澄江吕氏舒王所跋,与此本无毫发异,其刓缺处正同。益信山谷所谓肥不剩肉,瘦不露骨者。后有识者,当赏余之言。淳熙四年仲春望日,尤袤题。
朝奉大夫直秘阁主管建宁府武夷山冲佑观傅公行状 南宋 · 朱熹
出处:全宋文卷五六七一、《晦庵先生朱文公文集》卷九八、《方舆胜览》卷一二
本贯孟州济源县。
曾祖君俞,故任通直郎,知京兆府奉天县事,赠正奉大夫。曾祖妣张氏,赠硕人。
祖裕之,故任朝议大夫,主管南京鸿庆宫,济源县开国男、食邑三百户。祖妣钱氏,封恭人。
父察,故任朝散郎、尚书吏部员外郎,赠徽猷阁待制,累赠少师,谥忠肃。妣赵氏,封清源郡太夫人,赠秦国夫人。
公讳自得,字安道,其先郓州人。自曾伯祖献简公以清直仁勇事仁宗、英宗、神宗,历三朝,皆以谏诤有声。在哲宗时,遂闻国政。盖始筑草堂于济源之上而家焉。至忠肃公,遭靖康之难,实以忠义死国事,其事皆具国史。公幼颖悟,读书不数过辄成诵。有至性,生十年而忠肃公薨,哀号思慕若成人。事太夫人爱敬饬备,一举动唯恐失其意。遭乱离,转侧兵间,遇父友故参知政事陈公与义于岭右,陈公奇爱之,坐之膝,抚其顶曰:「长必以文名天下」。因自诵其诗之杰句以诏之。公时虽幼,已悉领解。年十四,赋《玉界尺诗》,语意警拔。故参知政事李公邴大惊异之,因许归以女。既乃定居于泉州,家贫甚,夜燃薪自照,与兄弟读书或至达旦。遂博通六经诸史百家之言,下笔为文辄数千言。初,朝廷以忠肃公死事录其孤,公得补承务郎,三监潭州南岳庙,乃为福建路提点刑狱司干办公事。使者李公公懋性刚介,好面折僚吏,独屈意待公。欲试以事,因悉以讼牒委焉。间相见,则摘其事以问。公具条委折,及其姓名爵里,一无所遗。李公喜甚,自是一司之事无不取决于公。书奏出公手辄报可,他人为之则多寝不下。李公行部至漳州,会州兵擒漳浦贼华齐及其党与以献,而安抚司以便宜指挥檄宪司悉斩之。李公将从之,公争不可,且曰:「便宜指挥安抚司受之朝廷,本司无所预。今乃承之于安抚司,可乎」?李公悟,命悉械系诸县分鞠之。狱成,以法诛其首数人,馀悉以畀军中,盖全活几百人。已而丐闲,得主管台州崇道观。秩满,通判漳州事。太守刘公才邵始以公年少,未甚相知。及见其处事精明,驭吏严整,而文词敏妙又非流辈所及,乃大叹服,郡事非公不决。间则相与徜徉,以文字相娱乐。每语人曰:「自傅君至,吾始知有为郡之乐」。时山獠跳踉未已,而太守与统兵官陈敏不相能,饷或不继,军几变。公调护其间甚力,且为移书转运判官,得钱二万缗以赡其军。敏及军士皆感泣思奋,群盗竟平。及公代去,敏语其下曰:「傅公成就吾军如此,而未尝以一事干吾军政,可谓真清矣」。故闻公丧偶,欲遣其爱妾挟重赀来奉公,公亦竟不受也。漳浦尉士有申和者,以事为郡所逮。县忽告有盗入竟,请兵为援。公笑曰:「是必非实,特为申和地耳」。已而果然。陈敏亦为和请,公弗从,竟捕寘于法,而后以畀军中。后十馀岁,公自融徙潮,行荒山大雨中,忽有以卮酒献者。问其姓名,则申和也。公愕然,诘其所以来之意,则曰:「和日者罪当诛,公用法固无所私,然和独抵罪而家获全,是以感恩而来耳」。公为笑而饮之。临漳公帑岁时例外致馈守贰甚厚,公独不以一钱入门,悉储于外,以给宾客之费。比去,计所不取盖馀千缗。通判泉州事。公居泉久,及贰郡事,洗手奉公,无毫发私。且熟知民俗利病,部使者多委以事。转运司尝欲榷郡酒酤,公格弗下。吏白恐获罪,公曰:「泉人中产之家仰是以给者十室而五,是决不可行。若辈徒欲行文书,因取赂于酒家耳」。乃私以书条利害于使者,事竟寝。有贾胡建层楼于郡庠之前,士子以为病,言之郡。贾赀钜万,上下俱受赂,莫肯谁何。乃群诉于部使者,请以属公。使者为下其书,公曰:「是化外人,法不当城居」。立戒兵官即日撤之,而后以当撤报。使者亦不说,然以公理直,不敢问也。受代造朝,民争遮道以送。有金户齐氏,探其怀出金十两以献公曰:「某为金户,郡官买金无艺,且多不偿直。独公未尝市分星,为赐厚矣。此乃丹药所化,为杯器食饮当益人,故敢以寿公,而非敢以为献也」。公笑郤之。差知兴化军事。兴化素号难治,前守听讼或继以烛,事犹有不决者。公剖决如流,廷无滞讼,发奸擿伏,猾吏束手,日未午,棠阴无一迹矣。于是乃以暇日延礼邦人士大夫之贤者,相与从容赋诗饮酒为乐,而郡以大治。初,秦丞相桧以公忠臣子,年少能自力学问,有文词,通吏事,遇之甚厚。然亦疑其刚果负气,终不为己用,故虽使之连佐两郡,然皆铨格所当得。召试博学宏辞科,又已奏名而故黜之。及泉代归,乃间语公曰:「故事,三丞得通用荫补人,而丞宗正者例以玉牒奏篇得为郎。况公之文今从臣中名能文者所不及,顾公太刚耳。盍亦思少自贬乎」?公默喻其意,然以太夫人春秋高,且乐居闽中,不肯远适,乃力请便郡归养。秦丞相以是始怒,而其党又或阴中公,以为有顾望持两端意。以故是时公资序已应典州,而仅得莆阳军垒以归。然公亦既朝辞而行有日矣,会通判衢州汪召锡者告前知泉州赵令衿诽谤,且有及丞相语,台谏徐哲等交章论奏,事下廷尉,秦丞相因以上旨命公体究令衿在泉时纳贿事。公以尝同官辞,丞相不可。是时丞相权震天下,一忤其意,家立碎。公念前已有小隙,今又力辞,必重得祸,贻太夫人忧,意不能不少回惑,乃不得已奉命以行。至泉按事,十得一二,即不复穷竟。然犹虑不免为异时之累,则见故枢密黄公祖舜而问焉。黄公曰:「事端幸不自我,加之以恕可也」。公然其计,既上其事,又为请得毋更置狱。会廷尉狱成,令衿已坐谴,奏上,不过追纳所受金而已。方事作时,户部曹泳、刑部韩仲通实主之,两曹符檄日四五至,督趣甚峻。已而秦丞相死,泳被逐,仲通恐祸及己,乃以体究事劾公。朝廷亦知非公首事,姑下公置对。而仲通章再上,遂罢公郡事。公在郡不半岁,罢去之日,父老邀遮涕泣,其贤士大夫有追路越境,持公恸哭而别者。后两年,谏官挟旧怨,复以前事为言,遂夺公官,徙融州为民。公念前日本以爱亲故,不敢力辞体究事,今乃反为亲忧,痛自咎责,闻命即却酒肉、屏媵御,独与一浮图人偕行。至融,杜门读书,益大覃思于文章,融人皆敬爱之。而中州人士官其土者亦皆乐从公游,以文字求指教。盖居融四年如一日,泊然无复有一豪轩冕意。特一念亲闱在远,不获日夕左右,则涕泣竟日。会黄公给事东省,知公前事首末,力言于故丞相鲁国陈文恭公,鲁公亦素知公,遂以上闻,得内徙潮州。未几,听自便。主上登极,复故官右通直郎。时鲁公犹当国,欲寖用公,乃先除主管崇道观,以言者罢。乾道初元,始复得申前命。未几,故枢密林公安宅又力荐于上,且具白公前被枉状,除知漳州,又为言者所持,事竟中寝。未数月,今少傅福国陈公入为吏部尚书,雅知公之为人,则与侍从官数人露章荐公事亲孝、居官廉,博学能文,兴化之政庭无留讼,而所坐初非其罪,遂再除知兴化军。而陈公章中语,人以为无一字不实也。陛辞,论尉利捕盗之赏,妄执平民,有至论死而不能自明者。语未竟,上遽曰:「今之儒者例以不杀为仁,然杀人者死」。公徐对曰:「皋陶称大舜之德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杀人者固应死,而不辜者岂可杀」?上意亦悟,即连称曰:「不辜则不可,不辜则不可」。公退以语宰相,时朝廷方议重强盗之法,以公言而止。公前治兴化有惠爱,去之十有四年而再至,且复奉安舆以来,阖郡之民垂髫戴白,争迎车下,欢呼之声满道。公治郡如前,时郡有猾民,素以挟持郡县为事者数辈,前公未至,尽挈其家以遁。公条教素信于民,不动声色而郡复大治。民李氏尝寓白金于其族兄,已而诬以盗,狱更数政不决。公明其诬,且判曰:「银当羽化,既惭长者之风;金或误持,又愧同舍之谊」。闻者感叹悚服,且传诵其语,以为无愧于唐人甲乙之判,李氏感泣。会太夫人有疾,供佛燃灯以祷。既而太夫人竟不起,郡县赙金馀千缗。公辞曰:「家虽贫,幸足以葬,岂可以此污吾亲」?皆却弗受。而父老奔走阙下,以公治状白于朝者数十百人,中书为书于籍。公性至孝,以奉太夫人故,仕宦未尝出闽中。太夫人小有疾,则忧形于色。在漳时,官舍有池亭,日奉太夫人饮焉。忽有珍禽彩羽数十容与水上,太夫人甚爱之。一旦忽飞去,太夫人不乐,为不饮者数日。公惧,与其室共祷于神,明日乃复奉太夫人饮池上,则禽亦皆复来集矣。比公去乃已,竟不知其所自来,亦莫有能名之者,时以为孝诚所感云。至是服丧,毁瘠甚。免丧,言及辄涕下。初造朝,知识见之无不惊愕。再除知漳州,奏事称旨,留为吏部郎中。天官素号剧繁,侍右尤甚。吏舞文为奸,为郎者例不可否事。公既入,即召令史而下语之曰:「吾久谙州郡利病,于省曹事体初不熟。今幸蒙恩得备郎选,亦将以治州郡者治之耳」。吏慑伏不敢欺。然公素以吏事自喜,而铨曹守格法,无所施为,遂请于朝,愿竭力外官。上喜其意,除直秘阁、福建路转运副使。陛辞,玉音褒谕,且云:「素知卿有风力,闽中多赃吏,故命卿往,行召用卿矣」。公即奏:「治道去泰甚,闽中去朝廷远,吏不知奉法,然取其甚者一二人治之,亦足以厉其馀」。上首肯之。时闽部上四郡行钞盐法,岁入悉输大农,漕计为空,而州县窘匮尤甚,吏兵之给弗供,廪廪然有朝夕忧。公奉命疾驰至部,夙夜询究利病所在,而参伍其说,大抵皆以为官不鬻盐则无以为岁计,然纵州县一切科之于民,则民必大病。独一二近盐之乡,若非籍户定数,使民必鬻于官,则私贩公行,官鬻不售,豪强得以倚法幸免,而贫弱顾独受弊。于是乃使县各以地远近、利病所宜为法而奏行之,且宽其宿负,贷以本钱,蠲增盐钱数十万缗,州县之力以宽。而公又为之撙节用度,一毫不妄取予,漕计亦遂饶足。泉州两税外,复科宗子米,岁岁增广,民不堪命。郡太守若周公葵、王公十朋皆尝请罢之,弗果行。公力以为言,得旨户部给度牒转运司,移他郡钱俾之和籴而禁其科扰。泉民感公恩,生祠之。盖公为治大率以爱民为主而保全下吏,非有民讼不获已,亦未尝轻有所按治。其罢软不胜任者多奏处以祠禄,略如公前奏语。然其候视极精明。风采可畏爱,吏亦不敢犯也。建宁阙守,公以郡屡易将,帑廪空乏,且岁颇不登,亟闻于上,乞选能臣以治之。上素知公,即除知府事。建宁当孔道,部使者多寄治,民健讼,为郡者日不暇给。公谈笑以治之,事或累岁不决,壹经公手,无不立辨,且后无能易者。今户部尚书王公佐为转运判官,尝语人曰:「吾与傅公厚,乃因政事间相知耳」。岁小不登,公发廪赈济。有啸聚欲为寇者,僚属请出兵以捕。公特以文檄俾乡官谕之,皆帖伏,不戮一人而定。属县有杀人者,方捕治,而他县获逃卒,卒于狱中自首尝杀某人。县以言府,公疑有奸,命鞠其实,果吏教杀人者重赂逃卒使伪首,则杀人者可不死而卒罪亦止于流。因并论吏如法。移知宁国府事。宁国民淳,事素简,公亦以清静治,或累日庭无公事。酒官有为专知所悖自言者,公召诘之。吏具言监官赃罪,公曰:「是则然,然上下之分不可乱也」。命杖之。吏不伏,公立命械治。获其流罪,将论决,袒其背则有涅文,为「皇帝万岁」四大字。公笑曰:「是固有法」。命呼执箴者杂刺涅,使不成文,乃论如法。明日,阖郡士大夫悉来贺曰:「此素横于乡者,前太守屡欲治而不能,不谓公谈笑间去此一害」。公曰:「法当然,吾非有心者也」。春雨水溢,将决圩田,公力捍之而止。上尝以手札访问,公具以实奏。秋大旱,时公将去郡,犹请于朝,蠲租十馀万斛。既去累年,后守偶阅公帑之籍,见某年斋閤迎新供帐独无一不存者,怪而问之,则公所留也。因大叹服,每以语人。盖公平生涖官所至,率常如此,此特因事而显耳。复为福建路转运副使。公所临郡县,小有水旱必以闻。至是,泉州大旱,而守利督租讳之。公奏请募海舟广籴以助民食,由是米不翔贵。临安阙帅,上命执政选有风力不阿权贵者为之。执政拟二人以进,上独指公以为可,亟命召之。先是,公尝以事过三山,副总管曾觌先来谒公曰:「闻公之名久矣」。因自诵其诗数十篇,且请公诵近作。公辞以忧患废忘,时其亡而往报之。及为郎,复尝遇于客次。觌诧数从官曰:「某人某人尝辱来访,公独见鄙,何也」?公逊谢而已,竟不往。及将使闽部,閤门官子弟有使本道而召还者,以职事来谒,公往报之。延公便室,则觌及从官数人皆在。时方置酒,公饮一卮,辞腹疾而退。于是翰林承旨亦以入直辞,诸人皆有赧色,觌大不乐。公退谓诸子曰:「仕宦当自结明天子,其次当由宰相,安能俯首此曹以求进邪」?以故权贵多嫉公,而召命竟不行,改除两浙西路提点刑狱公事。时公年已六十馀矣。性本刚介疾恶,不能容人之过,以故历官任事多与物忤。至是,自度不能俯仰俗间,上章丐闲。不允,得移浙东。两浙今号封畿,多有力者,部使者例不案事。公入竟,受诉牒日数千纸,一一亲为剖决。所至决遣囚徒,台无留事。至于紏剔愆违,绳治奸墨,或望风解印绶去。常山令为民所讼,公素不轻案吏,先面戒之。而执法殿中者亲党多在其邑,令事之素谨,亟驰书求援。其人即论公前使闽时推行盐筴非是,今又欲逐令而使其亲党代之,以此公至治所未十日而赐罢。过建宁,父老捧薰炉以迎者夹道数里,而浙东人亦至今称思之。然公益自知果不为世俗所容,乃复求为祠官,得主管武夷山冲佑观。秩满,复除知宁国府事。朝命督行甚峻,公不获已,单车引道。行未数程,复以言者追论前体究事,且尝面折泉守为罪,则又以冲佑祠官罢归。公性高简,不妄与人交,居泉五十年,杜门自守,读书奉亲外无他为。中间乘贰车、持使者节亦且十馀年,讫未尝以一事扰州县。太守之贤者,如宋公之才、王公十朋、周公葵皆高仰之,待以异礼,而公月不过一诣郡,每留语,谈说道谊而已。至是居间,益无事,唯读书不辍。客至,觞酒论文,道说古今,唱酬诗什,以相娱乐。苍颜白发,意气伟然,未尝以留落不偶几微见言面也。前居丧,哀毁得脾疾,至是益侵,然犹日诵书数卷。既病,则屏却药饵,独饮水以待终。一日,忽召所善前昭武守黄君维之、新新安守石君起宗,置酒卧内与诀。既而剧谈诙笑,歌呼如常时。翌日遂不起,时淳熙十年秋八月也,年六十有八,积官朝奉大夫。其配李氏有贤德,先公三十馀年卒,今赠安人。子男五人,伯寿,朝请郎、权知道州军州事。伯成,宣教郎、新知福州闽清县事。伯详,将仕郎,卒。伯瑞,迪功郎、新漳州龙溪县尉。伯拱,业进士,当以公致仕恩补官。女四人,长适承奉郎、知潮阳县丞李谠,次适进士李申之,继室以其季,俱早卒。次适进士黄知白。孙男五人,充,业进士,育、良尚幼,馀未名。孙女六人,长及嫁,馀尚幼。公于书无不读,少治《春秋》,有声场屋间。中年读《诗》,至《鸳鸯》之二章,因悟比兴之体,閒为子弟论说,多得诗人本意。故太常丞吴公棫来官泉州,公闻其博通古学,著书甚富,日从之游,相与博约,往复不倦。吴公悦之,请公序其《论语十说》,今行于世。谪居读《易》,数日一周。手书《程氏传》一通,玩绎久之,纸为之弊。其于子史百氏之书尝过目者,盖皆略成诵也。识虑高远,机警绝人。少时闻朝廷夺刘光世军,更遣儒臣代将,叹曰:「是必且败事矣」。亟移书所知刑部侍郎曾公开,请如唐罢马燧、郭子仪等故事,择其偏裨,授以兵柄。曾公然之,将以白宰相,未及而郦琼等叛书已闻矣。参知政事李安简公亦忠肃公执友也,罢政居会稽,公往见之。李公初以通家子弟待公,问曰:「子以老夫今日之罢为何如」?公曰:「得失相半」。公问其故,公曰:「公初附和议而终以弗合去,岂非得失相半乎」?李公起握公手曰:「公晦为不亡矣」。虏寇淮甸,公以书抵枢密黄公,论备禦方略。因策虏有十败,且言其变必自中起。书至不数日,虏酋完颜亮果为帐下所杀。黄公以示诸公,且报公曰:「何其策之明也」!曾觌自福州召还,公移书丞相陈福公,为言觌入必留,留必为善人正论之害,其后亦皆验。公少从外舅李公学为文,得其指授之微意。既长,益从当世先达游,又日求其所未至,刮磨灌溉,以迄有成,则其气骨雄健而关键谨严,波澜浩溔而语意精切,有非当世文士所及者。李公每读而叹曰:「吾文有传矣」。故丞相魏国张忠献公及尚书左丞叶公梦得、翰林汪公藻、中书舍人张公嵲、尚书郎新安朱公得其文,皆爱重之。汪公尤叹赏,每谓公曰:「今世缀文之士虽多,而往往昧于体制。独吾子为得之,不懈则古人可及也」。然再试礼部辄不利,三应博学宏词科,一既入等而黜于中书,遂不复应科举。而诲诸子甚力,伯寿、伯成皆及太夫人无恙时登进士第。伯寿复中词科,遂登台阁。而公晚岁始自次辑其文,定为三十有二卷,藏于家。今伯寿等将以明年七月丁酉葬公于泉州南安县唐兴乡田丰里之云台山,以熹尝以先人之旧辱公知顾甚厚,见使状公行事,以请志铭、图永久。熹窃惟公孝友之行、洁廉之操、精敏之识、雅健之文皆足以高一世,而其吏事方略亦复过人远甚,盖不厉威猛而人自畏服,不为一时小惠以干虚誉,而其去思遗爱愈久愈深。独以蚤年未能深自晦匿,不幸见知权臣,辟咎得凶,遂以中废。然当时识者固有以知其非公所欲,其后诵言于朝,白公无罪者又多一时正人庄士,且明天子亦既起公而任使之矣。而自比年来,殊无他端,乃复重以前事横遭口语,乍起乍仆,以没其身。既不得尽志竭才以布宣仁圣之德泽于远迩,而其寿命又不得究于高年,是则岂不有命也夫!故既历叙其世家行事之详,而复具论其本末大致如此。伏惟当世立言之君子幸赐采择,以垂永世。谨状。淳熙十年十二月日,具位朱熹状。
跋王伯长定武修禊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五六、《攻愧集》卷七三
定武本凡「湍流带右天」五字全者,皆谓在薛绍彭之前,然不能知岁月之久近,此诚善本。王顺伯谓是熙宁前摹拓于中山者,为可贵。近见毕少董所藏董氏淳化间本,尤为精好。自言为儿时亲在定武见青石本,「带右天」三字已阙坏。大观再见之,与旧所见无异。则五字未必皆绍彭劖损也。更当考绍彭在中山时岁月云。
跋汪季路所藏书帖 其四 淳化本修禊序 南宋 · 楼钥
出处:全宋文卷五九六一
余尝蓄一二禊序,近岁得毕少董所藏豢龙董氏淳化中本,最胜。少董跋其后甚详,自言董氏有三百本,取其尤者三,此又其最佳者。后多名士题跋,而田君秀实大篇亦以此为三本中第一,故尤宝之。与此本无一毫之差,而此长半寸许,当是装潢者用刷太重,遂引而伸之尔。
祭戚教授文 南宋 · 彭龟年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九、《止堂集》卷一五、《永乐大典》卷一四○四九
呜呼伯瑞,止于此邪!一气聚散,抑其理邪。散不足忧,聚何喜邪。而我拳拳,悼君死邪。抑有所感,不自已邪。交游固多,孰君比邪。静而不浮,山之岿邪。动而有勇,川之逝邪。禀气之全,如此几邪。命之不长,其谁使邪?呜呼已矣,吾谁启邪?莫寄此哀,惟此纸邪。呜呼哀哉!伏惟尚飨。
定武兰亭跋 南宋 · 张嗣古
出处:全宋文卷六六九九、《兰亭续考》卷一
往见定武《兰亭》,后有毕少董所题,与此正同,真奇物也。甲子七月二十有三日,关中张嗣古敏则。
题烟云集绘册 其三十八 毕良史溪桥策杖 清 · 弘历
押东韵 出处:御制诗四集卷九十
石溪那畔草亭空,森森绿竹佳荫笼。
过桥寻亭者两翁,桥头小立顾语衷。
声不可闻神可通,濠梁之上庄惠逢。
鯈鱼出游意从容,鱼知乐否相咨中,炙毂博辨不可穷。
书自撰兰亭考后四首 其二 清 · 翁方纲
七言绝句 押先韵 出处:复初斋诗集卷五十六
金龟玉兔偶流传,斲损须锋未必然。
少董手摩青石片,可闻湍字受镵镌(「湍」字损之说,盖宋诸家跋中沿误。)。